第十章 為慕繁華且賣身,彪悍怨婦戲群狼

水躍館位于成都富豪眾居區,是一家將舞廳與游泳結合在一起的新概念迪斯可,其清涼夏日的開辦主題很受時尚界的人追捧,更被獵艷者奉為勝地。因為進入的女人都一身清涼,各式各樣的性感比基尼是這里的主題裝束,加上娛樂圈內的很多人喜歡到這里來,美女聚集,自然吸引了無數火辣的目光。

當然,水躍館的消費也相當昂貴。而且這里還采用會員制,最低等的銀卡一年的會費也需要二十萬人民幣,這僅僅是會費,在館內任何消費還要另算;金卡需要五十萬;如果是白金卡,一年會費需要兩百萬;白金卡之上還有至尊卡,一年的會費更是嚇人,要五百萬人民幣之多。

羅南開著一輛表面灰塵一寸厚、漆皮翹卷、鐵銹斑駁、極度破舊的桑塔納,夾帶拖拉機的轟鳴與煙塵來到水躍館前,他無視門童的鄙夷目光,伸手摸出一張白金卡在門童面前一揚,門童只得無奈讓人將破舊的桑塔納開進地下車庫。

負責替客停車的那個靚女,一邊暗暗咒罵羅南這個外國老頭變態,一邊不得不屏著呼吸鉆進車內,她這輩子都沒開過這么破舊的車,連看都沒看過,她不得不佩服那個外國老頭耍酷耍到了極致,能找到了這么一輛極品車也不容易。

其實羅南并非特意開輛破車來水躍館,只不過他在來水躍館的路上看到了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在威脅一個可愛的女學生,就隨手管了這么一件閑事,原本以為衣著光鮮的男人應該有點資財,可沒想到女學生說那男人不過是個騙子。羅南搜遍了那男人的全身,也只搜到了一張水躍館的白金卡,倒是正合他用。被他敲暈的男人開的就是這輛破破爛爛的桑塔納,羅南干脆廢物利用,他將男人放進了后車箱,然后堂而皇之地開著車來到了水躍館。

“請進。”

門童像送瘟神一般讓羅南進了水躍館。

羅南呵呵一笑,也不介意,一只手翻轉著白金卡片,悠悠地迎著沸騰的口、音樂走進了館內。遠遠地就見到一座寬大的淺水泳池,水花四濺,乳波臀浪,女人光溜的大腿和手臂,果然是比基尼女郎的世界。

他穿著沙灘裝寬松大短褲,倒不必特地換上泳褲,就這樣走進了激情飛揚的舞場。

泳池舞場是水躍館的特色,整體是座寬大的泳池,可以在里面游泳,四周都是跳舞的位置,在泳池中心,還架設了圓形高臺,成隊的俊男美女在高臺上領舞,富有節奏的音樂激蕩下,走進舞場的人都會忍不住舞動起來。

根據穆青松提供的資料,左輕敏三不五時就會來水躍館消遣,羅南正是沖著左輕敏來的。他本以為還要費些周折,沒想到一進場就看到了左輕敏,她就待在舞場入口不遠處,穿著墨綠迷彩比基尼,正被幾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簇擁著,在那里一邊擺臂搖臀地起舞,一邊大聲地笑談著,間或一個個笑得花枝亂顫,乳波臀浪蕩漾起的誘惑,讓一些男人眼中暗暗發光,有意無意地向她們接近。

幸好水躍館里并非狼多肉少,真正出眾的美女雖然依舊缺乏,但是七、八十分的普通型美女卻舉目都是,再飾以精致的臉部描畫,以及清涼裝束下豐乳肥臀的直接誘惑,對多數男人來說顯然幾乎都算得上作為獵艷的目標。也因此,左輕敏她們才沒有被群狼包圍,而只是受著幾只胃口分外挑剔的狼的暗暗關注。

胃口挑剔的狼大都比較有實力,不是坐享祖蔭的豪門富少,就是半生打拼的中年富商,當然也可能是在某些特殊行業擁有雄厚勢力的人。總之是屬于三有人群,三有就是有權、有勢、有錢。

經常來水躍館的人大多認識左輕敏,就是不在水躍館認識,在電視節目上也見過她的面孔,左輕敏在成都上流社會也算是一個有名的交際花。在成都,不認識她的人還真不多。正因為這樣,有些人就是對左輕敏有什么想法,也會顧忌她的身分,真想接近她,也只會選擇徐圖緩進的方式,一些對付普通女人的手段還不敢堂而皇之地施用在她的身上。

羅南看到幾個貌似都有些家底的男人在左輕敏面前冒一個頭,打幾句招呼,又晃到旁邊,顯然想接近又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就覺得有些好笑。他可沒有這么多顧忌,到吧臺要了一杯酒,然后端著酒就往左輕敏那幾個女人身邊湊。

在閃爍的舞蹈燈光里,左輕敏的墨綠比基尼最不起眼,不過她身邊的幾個女人都穿著金色比基尼,襯托之下倒顯得她另類特殊一些。

比起身邊個個一百七、八十公分顯得瘦高的模特兒類型女人,左輕敏纖秀得體的身材倒是更為養眼,而在身材襯托下,三十五C的胸部有豐盈飽滿之感,對男人眼球的沖擊力的確不小。

看到一個穿沙灘裝的外國老頭向自己這邊走來,左輕敏起初并不在意,直到羅南走到她面前,她才擰眉停下舞動的身體。

“哦!上帝!像!真像……”

羅南有點神經質地對著左輕敏道。

“你說什么?”

因為舞場內音樂很大聲,左輕敏隱隱約約聽了一、兩個字,根本不知道羅南到底嘀咕些什么,而羅南貌似激動的樣子讓她有些好奇,她便忍不住問道,為了溝通方便,她還特地用了英語。

“我說你很像多年前我遇到的一個中國女人。”

羅南說的是漢語。

這回左輕敏聽清楚了,也更好奇了:“是嗎?你的中國話說得這么好,莫非就是因為那個女人?”

“是的,我叫默文。羅南,美國人,能知道你的名字嗎?女士。”

“我姓左,左輕敏。”

左輕敏嫣然一笑。

“就是這笑容,當年她也曾對我這么笑過,這熟悉的笑容至今還時常在我的夢里出現。”

羅南做陶醉狀地道。

左輕敏聞言不禁翻白眼,她忽然發現眼前這老頭是個花癡,沒聊幾句就說她的笑容好看,若非他說的其實是另一個女人,左輕敏肯定要大罵這老頭求愛方式太過拙劣,一點創新都沒有。

“我能請你共進晚餐嗎?”

羅南又道,這次卻是邀請。

這未免太快了吧!這老頭不會是真的想追求我吧,用個回憶的幌子引起我的同情,再伺機接近?左輕敏一邊這樣想,一邊漠然拒絕:“晚餐時間已經過了,羅南先生,現在是跳舞時間。很抱歉,我想你可以找一位正在餓肚子的女士一起去共進晚餐,也許你會發現她的笑容更接近你夢里的那位中國女士。我給你推薦一位,看吧,在那個高臺上,領舞隊伍最前頭的那位,她笑起來是不是更甜美,更有東方女人的魅力?告訴你,她快下班了,我可以保證她一定餓著肚子,你快去吧,晚了就會被其他人搶走了,再見!”

說完她就轉過身去,表示再也不理羅南了。而且不久之后就選擇了離開。她對幾個伙伴一揮手,道:“美女們,我看我們要換個地方了,去臺場吧。”

幾個女人立刻拍手叫好,很快簇擁著左輕敏離去,她們去的方向有一個小型通道,不過那里有人把守,一些闖到那里都被阻攔了回去,看樣子似乎只有特殊客人才被允許進入。

羅南被耍也不惱,他知道冒用一個白發蒼蒼的美國老頭的形貌并不受女人青睞,尤其是不受那些擁有驕傲資本的女人。剛剛他那樣做只不過為了給左輕敏留個印象,混個臉熟,他的真正目標是接近林賽云。

為了不至于在林賽云面前出現得太突兀,他只能用這種迂回的方式。事實上,聯合情報組的主要負責人——凱瑟琳。蘭蒂,早就為他擬定了如何接近林賽云的方式,并為他安排了一個身分,扮作歐洲綠火工業集團的一名特聘項目評估工程師。

綠火工業集團正與中國成都飛機制造集團進行一種民用飛機開發的合作,兩者正打得火熱,為此已經合資組建了一家飛火公司。飛火公司在成都北區擁有一個試驗基地,而距離這個試驗基地不遠處就是翹云科技集團的一個項目試驗場。

林賽云經常去這個項目試驗場,蘭蒂就是沖著這一點才設計了羅南的身分,只要羅南經常去飛火公司的試驗基地,那么安排他與林賽云撞見并不困難。

可惜此羅南并非彼羅南,現在的羅南可不是一個任人擺布的人。所以從下了飛機那一刻開始,羅南就不再接受聯合情報組的具體指揮了,如果說他還有興趣將間諜任務繼續下去,那也只是打著幌子為了行其他事方便而已。

在左輕敏面前露了臉之后,羅南已經達成了今晚的預定目標。雖然貌似被耍了,但他的心情并不差,反而接受了左輕敏的提議,仔細欣賞在高臺上領舞的美女,至于俊男,自然直接忽略。

左輕敏指的那位在領舞隊伍最前頭的美女,不但是領舞隊伍的核心,也是臺上最漂亮的,看上去十八、九歲,雪膚玉貌,加上穿的是白色比基尼,看上去就像雪娃娃似的,另外雖然長相清純甜美,似乎應是嬌小型的女人,事實上她的身材偏偏很出眾,身高接近一百八十公分,高挑勻稱,再加上舞姿揮灑自如,仿佛天生便是屬于舞臺、受人矚目一般。

之前沒有刻意去看,羅南還沒覺得此女有多美,現在仔細打量,倒覺得此女的確有看頭,另外他還依稀覺得此女容貌有些熟悉,不過他可以肯定以前沒有見過她。如此一想,倒覺得奇怪,幸好只要他看過的東西,多半不會忘記,仔細回想一下,才記得曾經在某部公車的車身廣告上見過此女。此女似乎也是個明星人物,廣告上寫著“新玉女周語容”雖然不知道周語容是怎樣的明星,不過既然來水躍館領舞,顯然不是非常知名的明星,否則大可不必掙這種辛苦錢,羅南剛剛將周語容劃入際遇糟糕的女明星之列,不想轉眼之后就有人提出了不同的觀點。那是兩個男人在他旁邊談論,談話聲雖然不大,且有勁爆的音樂遮擋,不過羅南耳力不俗,依然聽得很清楚。

“知道周語容為什么會來水躍館領舞嗎?”

其中一個男人故意刁難另一個男人道。

“還能為什么?當然是為錢。否則玉女明星會穿著比基尼在這么多人面前跳舞嗎?就是不知道水躍館給她一個月多少錢,我都看她在這里跳了一個多月了,真是眼福不淺啊!這水躍館真有辦法,連這種注定要大紅大紫的大美女都能拉來領舞,嘖嘖,瞧那身段,那緊致的細腰,真不知道將來會有哪個男人有艷福享受這種極品女人。如果她愿意跟著我,我就是把那廠子賣了,也要把她養起來,為了這樣的女人,就是折壽十年也愿意啊。”

另一個男人色授魂與地道。

“醒醒吧,你才多少身家,砸鍋賣鐵也就幾億,買張水躍館金卡都心疼半天,還養得起她?你知道她一晚上掙多少,告訴你,比你那工廠一天掙的都多。她一晚上跳舞六小時,水躍館就給她這個數,十萬!聽著,是稅后哦!你說有這種高薪誘惑,有幾個女明星能擋得住?就算是一線女明星,整日整夜地累死累活也未必掙到這個數,所以就算周語容是玉女,也得乖乖地脫了衣服,穿上比基尼來這里賣弄風騷。如果水躍館愿意每晚給她一百萬,你說她會不會連比基尼都不穿,在這泳池里每天來回裸泳幾圈?”

第一個男人譏笑道。

“周語容就這么愛錢?為了掙錢,連玉女的名聲都不要了?”

“這事可有很深的內幕,一般人不知道。還好我有哥兒們就是圈子里的資深人士,他跟我說起過,這周語容確實愛錢,不過倒也不是那種為了錢什么都可以舍得的女明星。她所在的經紀公司你知道吧,就是那個傾城娛樂,傾城娛樂公司的幕后老板高華庭看上了她,開價每年一千萬人民幣要包她,都被她拒絕了。”

“高華庭一怒之下,就決定封殺她,他要讓周語容掙不到一分錢。你看半年前周語容不是挺火嗎?新玉女的名號都喊出來了,各個電視頻道都有她的廣告,現在再看,廣告還有嗎?那些她接拍的電影電視劇,不是臨時換角就是出了什么意外,反正就是想法子讓她拍不成戲。”

“高華庭是想逼她向他低頭,他知道她愛錢,如果沒錢掙,不就遲早會向他低頭嗎?到時候高華庭想怎么擺布還不就是抬抬手的事情。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高華庭想到了娛樂圈,動用了深厚的關系去從各方面封殺,的確效果顯著,可是他沒想到與娛樂圈擦邊的迪斯可,或者就是想到了,也沒有能力把手伸到水躍館來。”

“高庭雖然勢力不小,但這水躍館的后臺更大,娛樂圈內的人給高華庭面子,不敢輕易得罪高華庭,水躍館的老板可不怕。你看,半年前周語容一天未必掙得了一萬,現在轉眼一天能掙十萬,身價簡直變相暴漲了十倍。雖然玉女的形象等于是毀了,但畢竟也算突圍成功。”

第一個男人長篇大論地分析了一番,可以說將周語容的處境分析得相當詳細。

“原來是這樣,難怪周語容會出現在這里。可惜,在水躍館,周語容雖然能夠獲得一段喘息時間,不過我想她也待不久了,水躍館一年不知要換多少領舞,就是再優秀再漂亮的女人,在這里也干不了多長時間。或許要不了幾個月,周語容就會被換掉,到時候她還會面對被封殺的處境,恐怕那時高華庭會對她封殺得更徹底,說不定還會詆毀她,將一個青春玉女詆毀成一個娛樂圈妓女。這種做法是那些潛規則的主導人最常用的手段,并不新鮮。周語容算是徹底毀了,估計離開了水躍館,以后就很難在電視上看到她的身影了。說實話,我覺得她是一個會演戲能演戲的美女,離開了影視圈實在太可惜了。”

第二個男人嘆息道。

“想不到你還挺憐香惜玉,明知得不到她還為她憂心,我真懷疑你愛上她了。”

第一個男人哈哈笑道:“周語容的未來處境用不著我們操心,像她這樣的美女,就是際遇再差,再落魄,也不會少一口飯吃的。更何況她如今不是沒有護花使者。水躍館是什么地方?富商名流聚集之地,你想以她的姿色,在這里待了一個多月,會沒有護花使者嗎?老實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不下百位,真正殺出重圍的有三個,都是只手幾可通天的人物,那樣的人物為她做護花使者,你還用擔心周語容未來的處境嗎?我看水躍館不是毀了她,很可能成就了她。說不定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她東山再起,聲勢勝過往昔百倍,或者她雖然離開影視圈,卻變成了更上層社會里貴太太中的一員,你覺得呢?”

說到這里,第一個男人一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很想看到身邊朋友的沮喪的樣子。

第二個男人聳了聳肩,道:“不要看我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周語容有護花使者,我只會高興,我最不想看到這樣的女人淪落風塵了。好了,想必你知道那三個做護花使者的大人物是什么人,跟我說說吧。”

“好吧,看在你難得求教的分上,那三人,第一個是香港榮氏的現任掌門人榮靖海,第二個則是四川省省委副書記的公子任歌,第三個則是旅美華僑羅伯特。李。香港榮氏不用我說,是政商家族,無論在香港還是在內地都有相當大的影響力;任歌出自四川數一數二的政治家族,自然實力雄厚;最后一位羅伯特。李也不得了,身家數十億美元,據說是在美華僑里極其杰出的人物,各大財經雜志封面人物的常客,走到哪里都受關注。”

“周語容有這么受歡迎嗎?竟然受到這么大的關注?”

“我也很奇怪,真要說來,可能是這個女人否極泰來吧,經歷了磨難,注定了她要飛黃騰達,就是有人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說話的男人攤手擺出一副感慨且無奈的表情。

聽到這里,羅南倒是對周語容產生了一些興趣,不過要讓他去與那三個所謂的手眼通天的人物去競爭周語容,他沒什么積極性。事實上,他更喜歡與處于困境中的女人交易,因為那樣最直接,而且他更喜歡在難堪的交易之后給女人送上一分夢寐以求的幸福,他喜歡那種讓女人驚喜的感覺。

很顯然,周語容的世界里不需要神棍,因為她貌似落魄,卻依舊被鴻運籠罩。

這樣一想,羅南就準備離開水躍館。就在這時,有個戴著通話耳麥的侍者忽然匆匆來到他的面前。

“羅南先生是嗎?有人邀請您去地下臺場,您接受邀請嗎?”

侍者躬身問道。

“臺場?是什么地方?”

再一次聽到臺場這個名詞,羅南不禁被勾起了一絲好奇心,暫時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臺場其實就是桌球館,不過我們水躍館的桌球設施比較特別,只提供給金卡以上級別的熟客比斗使用,所以命名為臺場,就像競技場一樣。”

侍者笑道。

“誰邀請我去?”

羅南好奇地問。

“先生,請跟我來吧,到了您就知道了。”

侍者神秘地笑了笑。

“好,你帶路,我倒要見識一下。”

羅南天不怕地不怕,既然存心去見識一下,也就沒有猶豫。

從左輕敏之前進入的那個通道進去,臺階向下,看上去有些幽暗,然而十數步后轉過一彎,挑起一個門簾,便來到了一個類似咖啡館的地方,迎面一個吧臺,十幾張高椅,連個侍者都沒有,看上去有些詭異。

不過吧臺只是起著屏風作用,拐過了吧臺,才是臺場的真面目。

臺場與舞場的布置有些類似,核心依然是一座泳池,不過這個泳池比不得上面的舞場,池小水淺,而且在這里它不是主角,室內泛藍的燈光集中照射的是泳池中擺的一張長寬接近正常臺球桌兩倍的奇異臺球桌。

說是臺球桌,其實命名為水臺球桌更合適,因為這張奇異臺球桌表面鋪的不是綠絨球毯,而是注了一層藍汪汪的清水。

比起這張水臺球桌,羅南更感興趣的是站在泳池邊上的兩群人:一群全是男人,全是金發碧眼西方面孔;另一群則全是女人,倒是黑發黃膚的東方面孔。雙方彼此對峙,涇渭分明,看樣子就像要發生一場東西方戰爭一樣,彼此吹胡子瞪眼。

當羅南在侍者引領下走至近前時,那隊女人中有人立刻拍手道:“好啊!你們要的西方裁判來了,看你們還怎么推托。”

說話的正是左輕敏,邊說她邊走到羅南面前,秀氣里帶著英挺的折刀形眉毛一挑,用英語對羅南笑道:“不好意思,羅南先生,我們要進行一場特別的賭賽,因為需要增添一名第三方裁判,我臨時想到了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哦,是嗎?看樣子賭賽應該很有意思,我很愿意主持一場賭賽,我能知道賭賽的規則嗎?”

羅南道。

“當然。”

左輕敏欣悅地點頭,隨后快速地說出了一番話。

正如羅南之間所見,兩方人正是要進行一場特殊的桌球比賽,那張水臺球桌就是比賽場地,桌球是特制的,能漂浮在水面上,每個比賽的人必須先站到一張特制的圓形泡沫水板上,滑到臺球桌邊,才能參加比賽。

比賽一樣是用球桿頂撞桌球,不過采用自行擬定的規則,規則很簡單。

一共二十二顆球,除了一顆白球,其他球編為一到二十一,比賽時必須依照號碼從一到二十一依次擊球入洞,每將一顆球成功擊入洞中,算得一球,如果將沒有輪到擊打的球擊打入洞將扣三球,白球入洞則扣五球。

最終計算得球多者算勝一局,比賽采取三局兩勝。

聽明白了這些,羅南忍不住問了幾個問題。

“他們是什么人?”

“他們”指的自然是那隊老外。

“還能是什么人,都是些外企高層,那個領頭的麻臉,叫里昂,法國人,是個科技工程承包商。他們經常來水躍館尋找艷遇,這次盯上了我和我的朋友,正好我正覺得人生缺少激情,就跟他們玩玩啰。我跟你說這些做什么,總之,你做好裁判,如果我們贏了,我幫你約那位高臺上的美女一起吃飯,好不好?”

左輕敏放出了一個香餌,不過羅南沒有回應,因為他知道左輕敏根本是空許愿,如果真有誠意,就該推出她自己來跟他吃飯。

他繼續問。

“我能問一下賭注是什么嗎?”

“賭注嘛,很簡單,就是脫衣服,待會兒我們每人都會穿上衣服,一個人除了泳衣之外只允許穿三件,對方每得一球,就要有隊員脫去一件,直到所有人脫光為止。如果有一方脫光了,則這一方就算輸,男方輸了,要嘛到外面大街上裸奔一圈,要嘛每人留下一百萬人民幣。女方輸了,不需要裸奔,只需要陪男方隊員逍遙一夜就行,或者也可以每人留下一百萬。”

左輕敏輕飄飄地回答。

羅南一皺眉,遲疑了一下,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為什么要找我當裁判?”

“很簡單,因為確定是九人對九人,我們這邊有十個人,我可以當裁判,而他們只有九人,因此沒有裁判,里昂覺得不公平,所以強烈要求找一個西方人來當裁判,我就想到你了。”

“原來你不參加這個賭賽,只是當裁判。”

羅南眉頭松弛,口氣舒緩地道。

“想要我參加這種賭賽,里昂還不夠資格。”

左輕敏微微冷笑道。

“那誰夠資格?”

羅南好奇地問。

“打聽這個做什么?羅南先生,你就不要想了,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就算我給你這個資格,你贏得了我這個臺場高手嗎?就算你又僥天之幸贏了我,我會缺錢嗎?OK,就算我心疼錢或者我一時發騷愿意陪你一夜,你認為你有長時間烤羊肉的能力嗎?小心有心上床,沒命下床。”

左輕敏戲謔地笑道。

這個淫婦!被左輕敏這么一損,羅南也不禁暗怒。本來他沒有對她起什么心思,只想透過她接近林賽云,現在經她這么一說,真想讓她嘗嘗超級羊肉的滋味。

“看你好像發怒了,不服氣?沒關系,老娘今天心情郁悶,就給你這個機會,不過也要等我心里的郁悶稍微紓解一下,你就祈禱老娘與里昂的這場賭賽能贏吧。”

左輕敏伸了個懶腰,口氣驟然變得隨便起來,仿佛片刻之間就與羅南熟悉到可以彼此暴露本性的地步了。

經過十來分鐘的準備,披上了薄紗衣裙的九個女人與九個男人的“戰爭”終于開始了。

左輕敏異樣的自信,讓羅南覺得里昂等人多半輸定了。

事實也是如此。

這場賭賽只進行了一半,到了第二場下半截時,里昂等人輸局已定,由于忍受不了對面女人的冷嘲熱諷,終于扔桿認輸,最終留下了一百八十萬美元的支票,狼狽而去。

“到你了。”

因大獲全勝而趾高氣昂的左輕敏拿著球桿一指羅南。笑靨如花地道,說著還揚了揚剛剛得到的那張支票,“要不要玩把大的,我用這張支票加上我們之前的約定來和你賭,如果你贏了,支票和我都是你的,如果你輸了,你就給我脫光衣服到外面大街上溜達一圈,如何?”

“你就這么喜歡看人裸奔?你看過多少男人裸奔,或者我問直接一點,你看過多少男人的裸體?”

羅南嗤聲問道。

“你廢話太多了,敢賭嗎?”

左輕敏目光驟冷,臉色轉眼變成烏云密布,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幸好她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起碼在決定與羅南賭賽之前,已經打發了其他女人離開了。

看樣子她早就準備與我翻臉了,真是個喜怒無常的女人!羅南一邊腹誹,一邊點頭:“賭,怎么不賭?不過我勸你考慮清楚,女人賭身體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不用你操心,老頭。等你輸了,希望你還有心情說更多的廢話。”

左輕敏冷哼著。

“那就請吧。”

羅南站到臺邊,做了個女士優先的手勢,“你先……”

左輕敏正待站上泡沫板,忽然臺場入口方向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我以為今天臺場沒人,原來這里在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賭賽啊,介意我們也參加嗎?”

來者可不是一個人,而是七個人,三男四女,個個穿戴整齊,不像是從泳池舞場下來的,似是專為臺場的新穎游戲而來。

“任歌、榮靖海、羅伯特,怎么是你們?還有我們的大美女周語容,想不到下班了,你還沒走,還會來臺場?真是少見。”

左輕敏帶著驚訝,一口氣道出了來者中最重要的四個人的名姓,顯得非常意外。

“沒辦法,為了不傷男人之間的和氣又可以抱得美人歸,我們只好來玩玩這個新鮮的游戲。據說這水球桌上無常勝將軍,水波無常,先靠運氣,再講技術實力,簡直與獲取美女芳心的過程異曲同工,我們當然要親身體會一下。”

國字臉的榮靖海說話中氣十足,言行舉止都透出強大的自信。

“原來是比賽奪美,真是好想法,在成都可是多年未見了,你們先吧,我正好欣賞你們三位英豪怎樣抱得美人歸。”

左輕敏笑道。

“何必你先我先呢?輕敏,既然你跟這位老先生也在賭,不如我們一起吧,反正就玩玩。”

三男中最年輕的是個身材高大的青年,這青年男子三十二、三歲,身材瘦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顯得文氣十足,不過講出的話卻透著十足的曖昧。

“任兄說得不錯,輕敏女士風華絕代。能參加賭賽更添樂趣。”

剩下一個身材中等的男子拍手笑道。這男子眼眸灰白,大鼻子,似是東西方混血血統,講漢語時有點拗口。

“我也這么認為,難得有此機會,輕敏,就來湊湊熱鬧吧!你看,羅伯特一見到你眼睛都直了,連語容都快忘了,你不下場他會失望的。”

榮靖海笑道。

雖然三個男人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賭賽的性質他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既然是賭美人,輸了可不是丟下一張支票就能了結的。

三個男人打什么主意她很清楚。本來按照她一貫的做法,肯定立刻拒絕,不過這三人都是社會上極優秀的男子,比起那些圍在她身邊轉的那些男人好太多了,無論身家權勢,這三個男人堪稱上上者。

如果能與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一人發生一段情緣,似乎并不算糟糕,她的心頭不免掠過這樣的想法。事實上,她背負著失敗婚姻的枷鎖,一直掙扎無法脫身,心中壓抑,且早存羞辱和逼迫張起年的念頭,這種念頭同時也給了她在男女關系上放縱的理由。所以,對榮靖海他們的提議,她的心理抵抗力很弱。

羅南看到左輕敏露出意動之色,不禁暗暗搖頭,榮靖海三人明明就只是想給賭賽增加一個香艷的賭注,也好在賽后多一個玩物,此女猶不自悟,還以為來了什么好事,竟然心動了。

他本自認無權干涉左輕敏的私人生活,不過榮靖海三人在他面前勾搭其名義上的女伴,未免目中無人,言語里隱含之意只當女人是可以隨意轉讓的玩物,更顯露了其金玉其外的本質。這樣的人在別人眼里就算再優秀,在他看來也是渣滓。

他能忍住惡心與三個渣滓說話,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了。

“你們邀請她加入,是不是你們身邊的女人都在這場賭局之中?”

羅南走出來,左手指著左輕敏,右手擺動著指向榮靖海三人身后的女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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