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錢的價值

一塊塊用亞麻布包裹的方塊,被小心地從船艙里面搬了出來,甲板上早已經鋪好了一塊白布。在眾目睽睽之下,亞麻布被拆開,露出里面夯實緊密的泥土。

“這是什么?”

那位紅衣主教疑惑地問道。說實話,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有人會把泥土當成貨物。

他朝站在最末尾的那個騎士使了個眼色,那個騎士連忙走到土塊邊,輕輕一拍。

“嘩啦”一聲響,土塊散落開來,變成一堆散碎的小顆粒,這些顆粒最大的也只有黃豆大小。

那個騎士用手撥了撥,里面顯然沒有任何東西。

“奇怪,這些圖全都散發著圣力。”

剛才前來報信的那個牧師,現在一臉茫然地站在旁邊,他原本以為自己立了大功,沒有想到卻是一場空。

“有什么好奇怪的?”

到了這個時候,艾瑪爾紅衣主教已經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別忘了,這支船隊從圣地過來。”

能夠在紅衣主教身邊做事,絕對不可能是傻瓜,那個牧師是因為心情大起大落,所以一時之間沒有想到,被紅衣主教達人點撥了一下,他立刻恍然大悟:“是圣山上的圣土。”

“以前圣殿騎士團在的時候,這些圣土被他們牢牢把持著,后來撒拉森人來了,圣山被這些異教徒占了去,連朝圣都變得異常困難,這些圣土也就被漸漸遺忘了。”

這位紅衣主教吱吱連聲,他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位王子殿下會如此看重這幾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

能夠想到打這些圣土的主意,證明這些年輕人很有頭腦,敢千里迢迢去圣地,證明他們的勇氣也不差,最后居然讓他們成功了,證明他們的手段也很高明。

轉瞬間,這位紅衣主教又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幾個年輕人的情景,當時這幾個年輕人正在為即將得到寶藏而大肆慶祝。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認為,這些年輕人和酒館里面的瘋漢們一樣,都在拿圣殿騎士團的寶藏開玩笑。

現在看來,是他想錯了。這些圣土從價值來說,的確稱得上是一批寶藏,最讓人感到諷刺的是,它們的確也是圣殿騎士團的東西。

“挖得真狠啊!恐怕圣山上的泥土都在這里面了。”

這樣一筆財富,即使是他也非常心動。

不過,他要顧及自己的形象,身為紅衣主教,他已經觸摸到教皇寶座的邊緣,自然不會為了一些利益落下貪婪的名聲。更何況這群人已經搭上施蒂利亞家族的船,還有一位王子殿下和他們關系密切,那可不是能夠輕易打發的人物。

“看來沒什么問題,不過,還是把船仔細檢查一遍吧,這樣大家都可以放心。”

艾瑪爾紅衣主教迅速調整了心態。

他的扈從,那位實力強悍的騎士,立刻走了回來,重新站在紅衣主教的身邊,他才不愿意干這種苦力活呢。

很快,一隊士兵分別上了每一艘船,他們的手里全都帶著剛剛借來的木榔頭,既然要搜查,肯定是每一塊土塊都要敲開。

碼頭上頓時變得像是一個大工地,到處傳來“砰砰”的敲打聲。敲開土塊,檢查,然后重新把土裝進麻袋里,整個過程枯燥而又乏味。

半個小時過去了,什么東西都沒有發現,除了土塊之外還是土塊,紅衣主教已經沒興趣繼續看下去了,他起身告辭。紅衣主教走后,他的那些隨從也走了,只留下兩個牧師負責檢查那些圣土。

菲利普王子也對橋土塊沒什么興趣,他和路克他們打了聲招呼之后,也上岸了。

大人物們一走,負責檢查的士兵立刻變得懈怠起來。

那些土塊全都是混喝米湯夯實的,敲起來很費勁,他們又不敢提議把這些土塊搬到碼頭上去砸,別說船主人不肯答應,就算答應,這玩意兒雖然只是土塊,卻是從圣山上挖下來的圣土,帶有“圣”字的東西全都不簡單,有人不爽的話,很容易就可以安他們一個褻瀆的罪名。

土塊愈敲愈多,不再是敲開一塊就檢查一塊,而是稀里嘩啦敲開十幾塊,然后在一堆碎片里撥弄幾下。

那兩個牧師一開始看到稍微大一些的土塊,還會叫士兵們重新敲碎,但是隨著一點收獲都沒有,他們也漸漸失去興趣。

“你感覺到了嗎?剛才那位紅衣主教對這些圣土好像也有一些在意。”

尼斯把路克拉到角落,低聲說道。

路克點了點頭,他正在為這件事煩惱呢!

他有些慶幸在半路上遇到菲利普王子,正是王子殿下的存在,讓紅衣主教大人感到忌憚。

“與其防范,不如干脆把那位紅衣主教拉進來。”

尼斯湊到路克耳邊低語道。

路克睜大眼睛,好像不認識尼斯一樣看著他,好半天才用很低的聲音說道:“你的膽子倒是不小,但是你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和一位紅衣主教談生意嗎?那位絕對可以一口把我們全都吞下去,連骨頭都不吐的。”

“我一直在想,我們把虔誠戒指的價格定在三個弗洛林是不是太便宜了?相對于平民來說,他們如果去圣地朝圣地的話,花在路上的錢至少十倍于這個數字。”

尼斯并沒有試圖說服路克,而是板著手指頭算賬。

路克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驚詫地問道:“你打算把價錢抬上去?”

“我們自己沒有門路,并不代表別人沒有這個門路。”

尼斯說這話,旁邊就有最好的證明。

當初他和路克無意間熬出細白砂糖的時候,他們的心理訂的是要賣上的價錢,但是到了阿卜杜勒那里,一下子就變成十二倍,兩邊對半分,而且他們還少了很多事,連原料的采購都由阿卜杜勒一手包辦,每個月包銷烏船的量,也是他們原本連想都不敢想的。

“你打算提高到多少?”

路克的心思活動了起來。

“五個弗洛林,不是分成,而是全部賣斷給他,紅衣主教大人能后賣出多少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尼斯早就計算好了,他甚至有了被紅衣大主教砍價的準備,底線是三個弗洛林,這樣的話,雖然沒有賺太多,但是達到預期的目標。

“我相信你。”

路克心一狠,作出決定。

得到了路克的認可,尼斯朝著那兩個牧師中的一個走去。

“我有些重要的事想要和紅衣主教大人面談。”

尼斯神神秘秘地說道。

那個牧師猶豫了一下,尼斯此刻的模樣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知道是什么大事,也不知道能不能耽誤,偏偏又不敢問,他轉過頭看了一眼另外一個牧師。

那個牧師當做沒聽見,顯然不想卷進麻煩里。

“好吧,你跟我來。”

他領著尼斯轉身下了船。有這位牧師領著,碼頭上那些衛兵也不敢阻止,按照慣例,船只檢查的時候,貨主必須但在旁邊,但是很多時候需要看情況處理問題。

紅衣主教就住在尼斯他們吃過飯的那座堡壘里,這里是港口地勢最高的地方,從樓頂可以俯視整個碼頭。把尼斯帶到這里,那個牧師轉身溜進休息室,既然有這樣一個名正言順的偷懶機會,他當然不會馬上回去。

查看圣力雖然只是一個最基本的神術,消耗也極小,但是一直不停地施展,積少成多,也是一個不小的消耗。

他并不知道這正是尼斯的目的。有兩個牧師在一起會互相監督,誰都不敢偷懶,一旦只剩下其中一個那么人類必有的惰性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占據上風,就像那些敲土塊的士兵一樣,肯定會挑最輕松的方式做事。

在一座全都由白色大理石裝飾的客廳里,尼斯小心翼翼地站在艾瑪爾紅衣主教的前面。

紅衣主教坐在一張椅子里,滿臉微笑地看著尼斯。

“五個弗洛林個?”

他的那張胖臉上露出欣賞的神情。

“當初我們原本打算把價格定在三個弗洛林,后來在圣地遇上一些事……一開始是壞事,幸好結果還算不錯,我們也因此多了一個合伙人,兩邊說好了對半分成,也正是因為有他,我們才能夠在圣地把圣土全都挖了回來。”

尼斯早就想好說解,這同樣也是老人當初的教導,在打算騙人之前,先要把“故事”盡可能變得圓滿。

艾瑪爾紅衣主教并不在意這些價錢,以他的地位,虔誠首飾如果賣這么低的價錢那簡直就是一種侮辱,不只是對他的侮辱,同樣也是對上帝的侮辱。

此刻他真正在意的是尼斯的話。

雖然尼斯沒說他們遇到了什么事。不過憑這位紅衣主教的閱歷,完全可以猜到一群對圣地毫無所知的人,到了撒拉森人的地盤上,會受到什么樣的刁難。

最近幾年從圣地回來的人,哪一個不是怨氣沖天?而這幾個年輕人不但得到巨大的好處,居然還能夠拉回一個合伙人,這本事可不簡單。

“你好像是法蘭克人?”

艾瑪爾紅衣主教問道,當初路克他們大聲喧嘩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尼斯了,畢竟一個法蘭克人混到一群外國人中間,總會顯得有些礙眼。

紅衣主教也是法蘭克人,能夠別委以這樣的重任,他自然是現任教皇克萊門多的親信。

“我知道您奇怪些什么。”

尼斯對這種疑問,已經習慣了:“我現在在阿德蒙特修道院學習,我的朋友同樣也都在那個修道院學習。我離開法蘭克是為了躲避一些人,年初的時候我的父親去世了……”

尼斯把過去的經歷又說了一邊。

紅衣主教耐心地聽著。

對于這件事,他有點印象,畢竟此事發生在年初,孤兒將所有財富捐給教會,教會則保護孤兒免遭泯滅良心的親戚迫害,這絕對是極大地善功,現在教會正拿這個例子大肆宣傳,以便吸引更多的信徒和更多的捐獻。

他還知道,一部分教會高層,甚至打算借此推出一種服務,讓那些有類似麻煩的貴族,把他們的孩子交給教會保護,以便在他們萬一出事的情況下,繼承權不會被他人謀奪。

在那部分高層的可以宣傳之下,這項提議還沒有通過,卻已經有很多貴族提出申請。

“你成為修士只有半年,真正學習神術才三個多月?”

艾瑪爾紅衣主教上上下下打量著尼斯。

當初在餐廳時,他一眼就看出了尼斯的實力。

這點實力不值一提,在教會里,同齡人之中比他強的有一大堆,也因此他對尼斯沒什么好感。

但是現在知道了尼斯的經歷,在計算一下時間,感覺就完全不同了。

他一眼就看出,尼斯身上只有一件稍為好一些的法器,體內的圣力雖然淺薄,卻很精純,明顯是靠自己的努力獲得,而不是靠凝聚信仰而來,更不是其他人強行灌注。

這樣的修練速度非常驚人,同樣也代表了小家伙的潛力很大。

“既然你那些親戚都已經得到懲罰,而且你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讓他覬覦的東西了,為什么你還要遠走他鄉?”

紅衣主教問道。

“我懷疑父親的死并不是意外,這是被我指定集成領地的那個親戚告訴我的,我發過誓,要將此事追查個水落石出。”

尼斯捏緊拳頭,這是真情流露,并不是偽裝。

艾瑪爾紅衣主教沉思了一會兒,他琢磨著小家伙是不是受騙了?當然這也有可能是真的,為了財產,很多人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有沒有興趣回去?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這位紅衣主教生出了招攬之心。

對于紅衣主教的好意,尼斯敬謝不敏,因為和圣殿騎士團的關系,他躲都來不及,哪里還敢回去?

“感謝您的恩典,不過,現在我有些舍不得這邊,圣地之行讓我和我的同伴得到了上帝的祝福,我們和那個撒拉森商人有一個長期合作的協議,相信過不了多久……”

尼斯故意停了一下,在心里計算了一陣子,然后說道:“頂多兩年,我就可以擁有比那份遺產更多的財富,我的同伴們也一樣。”

艾瑪爾紅衣主教算得上鎮定,卻也被這番話說得悚然動容。

他不記得小家伙捐給教會的遺產有多少,但是能夠讓教會里那么多人在意,這比遺產應該頗為豐厚。

兩年的時間,幾倍的財富,這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

如果還是當初第一次見到尼斯的時候,他絕對不會相信這些話,但是現在正好相反,因為碼頭上停著的那幾艘船就是最好證明,光是那些圣土就價值不菲。

不過紅衣主教更看好的是這群年輕人本身,能夠化敵為友,已經很不簡單。還能夠臨時起意把他也拉進這筆生意里,讓幾方面都獲得最大的利益,擁有這樣的頭腦,想不發財都難。

以他的實力,自然看得出尼斯被開啟了智慧。不過這在教會歷史很稀松平常的事,只要肯付出代價,請一位主教級的神職人員幫忙就可以做到。開啟智慧并不代表讓一個人擁有智慧,也不代表讓一個人變成天才,僅僅是讓未成年孩子的心智早一些成熟。很多人被開啟了智慧之后,仍舊是一個蠢貨。

現在他明白了,菲利普王子對這幾個年輕人表現出那樣的善意,果然是有原因的。

“很不錯,我拭目以待,眼前這筆交易就按照你說的價錢,五個弗洛林。我會派一批精通煉金術的人給你,這些圣土珍貴無比,以后不會再有了,所以不能浪費。”

艾瑪爾紅衣主教笑著說道,他現在也決定在這些年輕人身上做一些投資。

未成年孩子的心智早一些成熟(開不見了·····)現在他明白了,菲利普王子對這幾個年輕人表現出那樣的善意,果然是有原因的。

“很不錯,我拭目以待,眼前這筆交易就按照你說的價錢,五個弗洛林。我會派一批精通煉金術的人給你,這些圣土珍貴無比,以后不會再有了,所以不能浪費。”

艾瑪爾紅衣主教笑著說道,他現在也決定在這些年輕人身上做一些投資。

十天之后,一支船隊緩緩的在阿薩克斯港靠岸。

和出發是只有一艘破船,連水手也只有八個人完全不同。回來的時候,不但有七艘船,一百多門弩炮威風凜凜架在船頭,船上的人連保鏢帶水手將近三百人,除此之外,船上還多了一位施蒂利亞公爵家的執事和一位紅衣主教身邊的扈從,最前面那艘船的船頭,更是高高掛著教會的十字帆。

就是因為這張帆,一路上沒有任何人敢阻攔。

艾瑪爾紅衣主教這樣做,除了向尼斯他們表達善意,也是因為這筆生意里有她一份,而且他占的還是大頭。

他擔心萬一路上有人做什么手腳強行扣下圣土,尼斯他們固然血本無歸,他損失則更大。

也正是因為掛著這面帆,所以當船隊剛剛在碼頭上停好,就看到一隊衛兵飛快跑了過來。在隊伍的最后面還有十幾匹馬,騎在馬上的人一個個器宇軒昂。

這些人就是阿薩克斯港的管理者。他們原本以為是教廷的什么大人物到了,所以急匆匆地趕過來。可是到了碼頭一看,為首的是一艘很破舊的船,從船上下來的大部分都是撒拉森人,他們立刻知道自己搞錯了。

突然,有一個衛兵鬼鬼祟祟的溜到一匹馬的跟前,他悄悄對騎在馬上的那個人說了些什么。

馬背上的那個人身材很高,儀表堂堂,但是神情異常陰歷,眼睛里面兇芒亂閃,薄薄的嘴唇給人刻薄的感覺。

這位貝爾蘭多斯子爵是阿薩克斯港五大巨頭之一,港口的治安就是由他負責。

一聽到射殺他手下的人就在那艘船上,他的心頭頓時閃過一絲怒意,不過當他看了一眼那面飄揚著的十字帆旗幟,他就把這股怒意強行壓了下去。

當初聽到對方等到開船之后才殺了他的人,他立刻確信這群人沒什么后臺,事后他派人打聽了一下,很快就從一個高利貸商人那里知道了這幾個人的來歷。

那只是幾個貴族子弟,在阿德蒙特修道院學習,其中兩個人家境不錯,另外兩個人甚至稱為貴族子弟都有些勉強,這種人殺掉也就殺掉了,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完全出乎意料。

這位子爵正在心里盤算要不要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就聽到旁邊一個人朝著他冷笑一聲,問到:“我剛才從手下那里得知,不久之前殺了你家那條瘋狗的人,就在這只船隊里面,怎么,不打算表示一下感謝?”

“馬文,你用不著陰陽怪氣的在那里煽風點火,我家的狗有我教訓,用不著別人代勞,殺狗的人絕對要為此付出代價。”

貝爾蘭多斯子爵不得不發狠,撂下這樣一句狠話,他不能服軟,要不然,面子就沒了。

這位子爵調轉馬頭,轉身就走。

看著此人走遠,剩下那十幾位全都面面相覷。

“我們怎么辦?”

一位巨頭問道。這幾個人畢竟是地頭蛇,轉眼就已經把這支船隊的來龍去脈弄的清清楚楚,也知道了之前發生的那場紛爭。

“既然都已經來了,為什么不結識一下那幾個年輕人和那位來自遠方的商人?這只船隊……不算小,應該會為我們這座港口帶來不少財富。”

剛才嘲諷貝爾蘭多斯子爵的那位巨頭,笑瞇瞇地說道。

他管的就是貿易行會,和貝爾蘭多斯是天生的死對頭。

“這件事我就不參與了,我只在意港口的安全。”

旁邊一個全副武裝的騎士說道。此人也是五巨頭之一,這座海港有一支三百人的軍隊,就是由此人指揮。

和所有的港口一樣阿薩克斯港的武力并不只掌握在一個人的手里,貝爾蘭多斯負責治安,手里掌握的治安隊也有兩三百人。而馬文作為貿易行會的負責人,行會有屬于自己的護衛隊,數量甚至比前兩者更多,不過護衛隊并不是掌握在他一個人手里,而是屬于不同的商行,再說數量隨地卻湊不到一起,因為他們主要的工作是為船隊護航。

五巨頭里面剩下的兩個人同樣也擁有自己的軍隊,一個就是剛才問怎么辦的人,他叫安德魯,負責港口人力。

人力不只是碼頭上的苦力和船上的水手,他們倒沒什么,真正讓人傷腦筋的是傭兵。像這樣的港口總是有一大堆傭兵晃來晃去,他們接受別人的雇傭充當保鏢。貿易行會雖然有護衛隊,數量卻遠遠不夠,大部分商隊和船隊還是要靠傭兵保護。

和前三者不同,這位安德魯先生沒有能力隨意指揮那些傭兵,不可能讓他們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過其他幾個巨頭也不敢招惹他,畢竟他管的這一塊,人數比其他人多得多,武力也最強。

最后一個巨頭叫莫奈爾,他負責的是居民委員會。

這座港口附近的居民有將近一萬人口,那些財大氣粗的客商、那些身手不凡的傭兵,反倒是外人,這里土生土長的人大多做一些小買賣,或者在作坊里面做事,他們的利益自然也需要考慮。別看這只是一些沒有接受過任何訓練的平民,一旦發動起來,絕對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不過此刻這位莫奈爾先生并不在碼頭上,貝爾蘭多斯子爵離開的時候,他也跟著走了,這兩個人屬于同一派系都代表著本地人的利益。

相對來說,馬文和安德魯則是同盟,他們代表的是外來者的利益,那個騎士則屬于中立的一方。不管是誰做在這個位置上,都不會改變他們相互之間的關系。

貝爾蘭多斯和莫奈爾走了,岡波斯騎士也走了,那十一個小家族的代表也一下走了將近一半。

公事多年,他們對貝爾蘭多斯的器量最清楚不過,為了面子,這個家伙肯定會合那些年輕人僵持到底,而那些年輕人顯然也不簡單,當初為了一點點損失就毫不在意殺人泄憤可見也是吃不得一點虧的人。

他們巴不得兩邊斗起來,斗的愈狠愈好。

在阿薩克斯港一頭的一塊凸出地,一群人正在忙碌著。

這里原本是一片荒地,但是現在卻搭滿架子。旁邊是堆積如山的橡木板,這些木板全都是港口修船廠的東西,是路克他們花了大錢買來的,他們買這些木板,是為了打造大木桶。

架子旁邊已經立起五個大木桶,他們都有三四個人合抱那么大,高度更是超過七公尺,尖銳的底部像是一個人漏斗,最低下還裝了一個閥門,木桶的一側則按著一個水龍頭。

這東西是尼斯親手設計的,并不是他有多么聰明,也和開啟智慧無關,這東西完全照他家那口蒸酒的鍋爐,只不過那口鍋爐沒這么大,而且是黃銅打造,不像他這個是木頭的。

除了這些東西,旁邊還堆放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管子,大多是銅質的。沒有人知道這些管子有什么用,尼斯和路克沒有解釋過,技術這東西必須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這個港口甚至沒有人能夠猜到這個作坊要做什么,有人猜測是釀酒,也有人猜測這是用來熬橄欖油。

不過又一件事倒是傳的到處都是,這座作坊的主人是一群沒腦子的年輕人。

這座作坊設計的就像是一個木桶盒子,除了一扇水門和一根煙筒,再也沒有任何開口,就算是白天,在這里也得點燈。

在意殺人泄憤,可見也是吃不得一點虧的人。

他們巴不得兩邊斗起來,斗得愈狠愈好。

在阿薩克斯港一頭的一塊凸出地,一群人正在忙碌著。

這里原本是一片荒地,但是現在卻搭著架子。旁邊是堆積如山的橡木板,這些模板全都是港口修船廠的東西,是路克他們花了大錢買來的,他們買這些模板,是為了打造大木桶。

架子旁邊已經立起五個大木桶,它們全部都有三、四個人合那么大,高度更是超過七公尺,尖銳的底部像是一個漏斗,最底下還裝了一個閥門,木桶的一側則安著一個水龍頭。

這東西是尼斯親手設計的,并不是他有多聰明,也和開啟智慧無關,這東西完全抄襲他家那口蒸酒的鍋爐,只不過那口鍋爐沒這么大,而且是黃銅打造,不像他這個是木頭的。

除了這些東西,旁邊還堆放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管子,大多是銅制的,沒人知道這些管子有什么用,尼斯和路克沒有解釋過,技術這東西必須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整個港口甚至沒有人能夠猜到這個作坊要做什么,有人猜測是釀酒,也有人猜測這是用來熬橄欖油。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傳得到處都是,這個作坊的主人是一群沒腦子的年輕人。

這個作坊設計得就像是一個木頭盒子,除了一扇水門和一根煙囪,再也沒有任何開口,就算是白天,在里面也得點燈。

這已經有拿錢不當錢用的嫌疑,更過分的是,這個密不透風的作坊只是第一期工程,為了趕進度,所以直接用木頭搭。等到開工之后,作坊的外面還要建造一圈圍墻,這圈圍墻高五公尺,頂上寬一公尺,可以讓守衛站在上面,除了沒有箭垛,基本上就是一座城堡。

另一個沒腦子的理由是,作坊還沒有造好,這些人已經開始雇傭工人和守衛,問題是他們雇的工人全都是苦力,而且專挑那些腦子笨、只有一身傻力氣的家伙,人數也少,只有十個,守衛的人數卻有五十人。

最后一個沒腦子的理由是,這群人一到這里,就得罪港口五巨頭之一的貝爾蘭多斯子爵。要不是這座作坊的位置非常偏遠,而且旁邊就是教堂,貝爾蘭多斯子爵不敢亂來,作坊恐怕根本就建造不起來。

那座教堂是港口唯一的一座教堂,比尼斯家鄉的教堂有氣勢得多,全部都是用紅磚砌成,有一個尖尖的屋頂和一座很高的鐘樓,整個港口除了海邊懸崖上的燈塔,就數這里最高。

此刻在教堂的二樓、一群人同樣也在忙碌著,他們面前放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玻璃器皿,在壁爐里面有一口很大的鍋子,鍋子的底部火焰熊熊,旁邊有人不停往里面添柴火,還有一個人拿著大木勺在鍋子里不停攪拌著。

尼斯在一旁的角落,他的身邊放著一個小木桶,木桶里全都是如蠶豆般大小的珠子,這些珠子的顏色并不好看,是土黃色的,上面隱約可以看到一些紋路,它們此刻被浸泡在水里,尼斯需要做的只是用手不停晃動木桶,讓這些珠子互相研磨。

在他的另外一側,放著一堆已經打磨得光滑如鏡的成品。

原版的虔誠戒指并沒有這么精致,圣殿騎士團的人確實很懂得賺錢,但是從艾爾瑪紅衣主教的觀點來看,那只是一群只懂得殺人的莽夫、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美妙、什么是優雅、什么又是藝術。

甩了甩麻痹的雙手,他朝著窗外看了一眼,從這里就可以看到作坊,建造進度還算讓他滿意。

有這樣的速度,全都是因為他灑下大把的金錢。兩千個工人在替他們干活,再加上這里有好幾座修船廠,木料絕對不缺,只要扔錢下去,這些修船廠不但賣木料,還代為加工。

錢實在是好東西。

這些錢全都是阿卜杜勒拿出的,這個家伙已經去附近的城市收購砂糖和雇傭貨船了,他打算盡可能多帶一些細白砂糖回去。

任何貨物在第一次出現的時候,總是賺的最多。

只要一想到即將滾滾而來的財富,尼斯也心動不已,突然,他看到路克他們幾個從港口那邊過來,幾個人的臉上全都很陰沉。尼斯知道出了事,他立即放下手里的工作。

他從教堂里面出來時,路克他們正好也來到教堂前。

“出了什么事?”

尼斯小心地問道。

“貿易行會的一個人告訴我,我們雇的那些守衛里,有人拿了貝爾蘭多斯的錢,梅特洛查了一下就發現兩個,很難說還有沒有其他人也收了錢。”

路克一臉愁容。

尼斯頓時皺起眉頭,好半天后他才埋怨道:“當初我就說何必一定要在這座港口,另外隨便找一個港口都可以,但是你們幾個就是要這么做。”

路克、梅特洛和帕爾姆頓時臉上無光,當時就是他們三個堅決要這么做,為的就是爭一口氣,說到底,還是虛榮心作祟。

“要不然,我們趁著作坊還沒有建起來……”

梅特洛猶豫道,他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根本舍不得,前前后后扔下去這么多錢,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

尼斯看得比他更透徹:“有用嗎?我們回這座港口,就等于是甩了那位子爵狠狠一個耳光,現在我們就算搬地方,他也絕對不會干休,在沿海這一帶,他的門路肯定比我們多。”

“實在不行,干脆……”

帕爾姆捏緊拳頭,他雖然沒把話說完,但是大家都能夠猜得出來,這個家伙能夠想到的辦法就只有殺人。

尼斯很頭疼,帕爾姆的殺心極重,為人又十分魯莽,這件事可以說是他一手造成的,當初要回這座港口也是他最堅決。

“我以為你吸取到教訓了呢。”

尼斯搖了搖頭,他指的自然是當初在餐廳里面高聲喧嘩,最后卻踢到鐵板那件事:“我們根本就不清楚貝爾蘭多斯的底細,這座港口并不太平,他能夠活到現在,我不相信他身邊沒有厲害的保鏢。”

路克也點頭說道:“是啊,以后少提物理,這一趟出來,你們也應該看到了,我們的實力并不怎么樣,隨便找個人出來,都可以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我們。”

這話也只能由路克來說,至少他的話,帕爾姆還聽的進去。

“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砂糖這東西并不是一年四季都有,我們就在收獲季節干一票,平時完全可以讓作坊關著,干活的時候,你們幾個人親自負責內部的守衛……”

一連串防范措施從尼斯的嘴里冒了出來。

當初把作坊設計得密不透風,連個窗戶都沒有,就是考慮到保住技術的秘密。以前他的父親也是這樣做的,他家做得比這里更隱秘,外人甚至不知道他家挖了那么多發酵池。

看到總人全都聽進去了美尼斯又趁機說道:“氣勢更安全的做法是把技術賣出去。當然,再次之前我們要先狠狠地賺幾票,以來這種生意利潤驚人,不賺夠了對不起自己;而來,這也是一個很好的證明,讓大家明白,買這種技術,花再多的錢也值得。”

聽到這話,路克也陷入沉思。

梅特洛就有些不甘心了,他抓耳撓腮想要反對,但是這項技術本來就不是他的,就算想反對也沒有立場。

“這樣也好。”

伊斯特居然在一旁應和道:“別忘了,我們的目標是成為騎士,甚至擁有自己的領地,建立各自的家底,可是你們現在眼睛里只有錢。有沒有想過,就算賺再多的錢,有什么意義?商人的地位很高嗎?熬出綿白細滑的白砂糖讓別人享用,很值得自豪嗎?”

這話比尼斯剛才的勸解有力得多,尼斯是勸人放棄,而他卻是勸人追求更高的目標。

那三個人全都被說得地下了頭,哪怕最不服伊斯特的帕爾姆,現在也沒話可說。

“還好有你提醒,我們這段日子卻是鉆到錢眼里去了……”

路克“啪”的用力拍了一下尼斯的肩膀:“都是這個家伙不好,從他提出去圣地開始,每一步都差不多踩在錢眼上,顯示逼著我們舉債,接下來又是進貨、又是租船,之后挖圣土、熬白糖,每件事都是他的想法。”

雖然滿口埋怨,不過路克并沒有絲毫責怪尼斯的意思,現在雖然麻煩一大堆,卻都是有錢人的麻煩,比起以前只能窮開心,想要點錢還要看家里人的臉色,實在是天壤之便。

“這個家伙才是最厲害的。”

伊斯特在尼斯另外一邊的肩膀上用力拍著:“你們恐怕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家伙鉆進錢眼里,卻從來沒有陷在錢眼里,想什么時候跳出來就什么時候跳出來。”

伊斯特這樣說,是因為尼斯剛才提出要把這技術賣了。

這樣做的人,要不就是目光短淺,只在意眼前的利益;要不就是眼光深遠,不被金錢的魅力所誘惑,拿得起,放得下。

“你不是也沒陷進去?”

帕爾姆沉聲說道《他當然不是在贊揚伊斯特只是感覺整個人特別虛偽,接著稱贊別人,實際上是在說自己。

“這你就錯了,我也陷進去了,而且不比你們淺,我的境況比路克查,但是花錢的比方并不比路克少,所以我對錢更加在意,我只不過比你們早跳出來一會兒。”

伊斯特這一次顯得很謙虛,不過他對于自己能夠主動跳出來已經很滿意了。

那三個人思索了片刻,最后不得不承認伊斯特的話確實正確。

“厲害,怪不得你能夠設下全部的財產,把它們全部捐出去。”

梅特洛捶了一下尼斯的胸口。

此刻的尼斯一肚子郁悶,他郁悶的是這幾個家伙嘴上說得片兩,卻把他當成出去的沙包。

天氣漸漸轉冷,樹葉開始變黃,秋天到了。

秋季是收獲的季節。

在剛剛造好的作坊外面,一艘船正緩緩從水道之中滑出來,這條水道長達百公尺,一頭連接著大海,另外一頭直接進入作坊里,入口的地方有一道厚重的水門。

這哪像是作坊?簡直就是一座城堡,而且外面也確實已經在砌造圍墻了。

此刻還有一艘船在作坊里,三個工人正把一袋袋細白砂糖裝上船,因為里面裝了滑輪、吊索和滾輪滑板,所以三個人就可以完成所有工作。

阿卜杜勒此刻也站在一旁,他興奮地用手抄起一個還沒縫上的袋里的綿白砂糖,他仿佛看到成對的隱蔽在指間流淌。

“怎么樣?還算滿意吧?”

路克笑嘻嘻地問道,這批砂糖比樣品又有了一些進步,絕對可以稱得上比雪還白。

這是梅特洛的電子,在糖開始重新凝結的時候,用細磨又磨了一遍。

如果說以前的糖像粗砂粒的話,那么現在的糖就仿佛是河底的細沙,雪白的程度也因此增加了幾分。

“滿意、滿意”阿卜杜勒連連點頭,不過點頭的同時,他也深深感覺到心疼。

作坊建好的時候,恰逢各地的甜菜開始收割,大量的砂糖被熬制出來,一時貪心,他收購了三十幾船砂糖。

像尼斯他們乘坐的那種中型商船,滿滿一船砂糖差不多價值六百弗洛林,那些大型的商船就更不用說了,在原料上面,他前前后后花掉三萬多弗洛林,要知道像阿薩克斯這樣中等規模的港口,一年的稅收也只不過是四萬到五萬的弗洛林。

短短的兩個月里,他花錢如同流水一般。即使是像他這樣的大豪商,一下子要拿出這么多金幣,也讓他有些吃不消。還好他的信譽一向不錯,很多賣家都肯賒賬,再加上艾瑪爾紅衣主教支付的第一批貸款差不多也有一萬弗洛林,總算能讓他稍微喘口氣。

興奮伴隨著心疼,心疼的同時也在興奮。

只要一帆風順,回去之后,這三十幾船細白砂糖就能變成三十幾萬黃澄澄的金幣,就算還掉賒賬,再取出路克他們那一份,他本人仍舊能凈賺十二、三萬。這樣一大筆收入相當于一些王國整年的稅收,也相當于許多豪商畢生的積累。

雖然只有第一批貨能夠賣出這樣的價錢,以后的收于肯定會少得多,不過一年七、八萬,他還是有把握的。

什么叫富可敵國?這叫是活生生的證明。

阿卜杜勒現在腦子里面已經被這筆財富占滿了,不過在興奮的同時,他也琢磨著怎么保住他的財產。暴發戶很容易讓人惦記,讓雖然有點勢力,但是他的勢力并不足以維護這筆龐大的財富。

在作坊的另外一邊,尼斯正指揮者苦力們沖洗木桶,這些木桶里面全部都是糖液,不沖洗干凈的話,一年下來肯定發霉。

木桶不但要沖洗干凈,還要用生石灰鋪滿內壁,理由同樣是為了防止發霉,不過這只是表面的理由,尼斯和路克肯定不會告訴任何人,砂糖變白的奧妙就在于這些生石灰,他們現在這樣做,只是為了大量購進生石灰做言語。

不只是木桶要洗干凈,那些大大小小的管子也要沖洗干凈,他們不想讓任何人能夠從中研究出些什么。

梅特洛遠遠地走了過來,他的身后跟著艾瑪爾紅衣主教身邊的扈從,和當初的冷漠和傲慢不同,這位實力強悍的其實現在對尼斯他們客氣多了。

這一個月下來,他整天看著陸克這幫人忙碌,看著作坊落成之后那些船只進進出出,也看著成箱的金幣被搬來搬去。

這一個月看到的金幣,比他之前半輩子還多。

幾個年輕人盡管輕浮,而且實力也不怎么樣,但是賺錢的本事卻讓他無話可說。這個時代,榮譽的光輝不如金錢的光芒來的耀眼,地位和權勢也不再是看土地的多少,而是由財富衡量。

“艾瑪爾大人已經知道你們的事,他對于你們的能力非常欣賞,同樣,他對于你們給他的禮物非常滿意。”

那位騎士說道。

他所說的禮物,是一百套特別制造的虔誠首飾。制作這些首飾,用的是那些經過精心篩選過的圣土,他們的效果是其他虔誠首飾的十幾倍。

這樣的首飾總共制造出一百三十幾套,尼斯把其中一大半都送給艾馬爾紅衣主教,而且在附帶的信上,他還提了一個建議:這些頂級的虔誠首飾最好不要賣。

他們數量不多,價錢又不可能抬得太高,與其貪圖這么點錢,不如把它們當成禮物送人,反正就是要把這批極品打造成另外一種象征,一種地位和身份的炫耀。

尼斯并不知道,正是這個建議,讓他在艾瑪爾紅衣主教心目中的分量進一步提升。

到了紅衣主教這一級,財富什么的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他們想得到的東西,絕對不可能用金錢買到。他們也不需要豢養私兵,就連身邊的隨從也都是教會的人,一切開支都由教會支付,所以他們需要用到錢的地方非常少,反倒是賺錢的門路很多。

正因為如此,他從扈從的報告得知,這群年輕人能夠提煉白糖,其中利潤有多么巨大的時候,也只不過稍微心動了一下,并沒有生出找機會吞并過來的想法。

于此同時,他也想看看這群年輕人,是不是和世俗間的碌碌之眾一樣,完全現如今前的誘惑之中無法自拔,如果那樣的話,就算有點本事也不堪大用。

而尼斯的這封信,絕對是一份讓他滿意的答案卷。

“大人讓我帶幾件東西給你們,如果你們愿意接受的話,余額就算是結清了。”

說著,那位騎士打開它提著的箱子。

一道刺眼的光芒從箱子里面迸射出來,照的旁邊的人只能閉起眼睛。

好一會,尼斯、路克和梅特洛才恢復過來,眼前的一切仍舊有些發暗,不過總算能夠看到東西了。

等他們看清箱子里面是什么,三個人全部目瞪口呆站在那里。

只見箱子里,并排放著四把槍頭和一個頭箍,這五件東西都散發著強烈的圣力波動。

四把槍頭完全一模一樣,槍尖修長,后部螺旋盤繞,散發出的圣力波動銳利得讓人心悸,就猶如一個審判者站在面前,剛才正是它們散發出刺眼光芒。

旁邊的頭箍看上去倒是普通,就像是由一般的荊棘編成,顏色枯黃,上面補辦尖利的細刺,很多審訊室里面都有這種刑具。不過能夠和那四把槍頭放在一起,白癡都知道,肯定不會是凡物。

“這是仿制的朗基努斯槍和荊棘冠?”

尼斯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他曾經聽賽門老人提起過,在教會里,有一種東西雖然不是圣器,但是從實用程度來說,絕對勝過大部分的圣器,那就是按照神器制造的仿制品。

單單打造它們的費用就不是一筆小數目,更別說為了仿制出它們,教會前前后后投入的人力和物力了。

這類東西雖然不想圣器那樣珍貴,卻也是無價的,沒有門路的話,就算有再說的錢,也別想得到。

“這讓我如何感謝艾馬爾大人才好?”

路克搓著手,他的眼光已經無法移開了。

梅特洛更加不堪,他都快暈過去了。

尼斯則是驚喜交加。

這邊的動靜和剛才冒出來的光華,更是吸引了原本在遠處監督工人干活的伊斯特和帕爾姆,兩個人朝著這邊跑了過來,等到他們看清這幾樣東西,同樣也發出一陣驚呼。

帕爾姆是急性子,他搶過一把槍頭,情不自禁地撫摸著,就仿佛捧著的是情人的輕柔小手,摸得那樣深情、那樣專注。

“看起來,你們對這筆交易很滿意。”

那個騎士說道,這幾個人的反映讓他頗為欣賞。

“當然,不明白艾爾瑪大人的好意的人絕對是白癡。”

尼斯毫不客氣地說道,這也算是報之前路克他們拿他當沙包的仇。同樣的,路克和伊斯特這樣的聰明人,肯定明白這些東西和金錢值錢的差別。

這筆交易絕對劃算,這些東西的價值根本無法用金錢衡量,擁有它們,是一種身份的象征,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會容易許多。

當然,紅衣主教那邊肯定也不會虧本,這五件東西的材料加上人工,頂多八千金幣,而紅衣主教欠他們的款項,卻有兩萬五千金幣。

除了象征意義,這五件物品本來就價值不凡。路克他們四個全都是騎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朗基努斯槍的仿制品,可以說是他們能夠得到的最好武器了。

想要更好的武器,就只有請頂級的武器匠和頂級的煉金術師一起合作,還需要搜羅許多珍稀的材料。

這同樣不是有錢就能做到的。

不管哪個行業,到了頂級都可以被稱為“大師”這些大師們游走于各個王庭,身份比一般的貴族都高。伯爵以下的人根本就沒資格邀請他們,更別說是請他們制作東西了。

路克他們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獲得伯爵的頭銜?對于這個問題,尼斯連想都不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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