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義安安靜靜的端坐在靠近火爐的一張桌子上,桌子上有一方盤,方盤上放有水果乾果還有冒著些許紅油的雞爪。
習武多日,鄭義早已不復原先。
身形健壯,原先只是富有美感的單薄肌肉,現在看起來更緊實,也更具有力量感。
俊郎的面龐也較之前更為立體一些。
如今僅僅是端坐在那裏就極具衝擊力。
在不遠處。
“瞧這相貌這體型,之前你不是與他關係挺好,怎麼不上前去找他要每個月的份額。”
仍然是一襲紅衣的紅梅對著翠荷說道。
紅衣沒過腳腕,輕微有些拖地,將她身高的優勢凸顯的明明白白……
尤其腰間一股小巧的束腰更是顯露出一雙挺拔的長腿。
“紅梅姐……”翠荷拉著紅梅的衣袖輕微的撒嬌。
“之前不也是沒想到他能這麼快走到這一步嘛……那……”
翠荷邊說,心中也是一股莫名的情緒湧動,也說不清是後悔還是什麼,
“要不你再去試試?
我可聽說那姓張的不行。”
紅梅笑吟吟的。
翠荷一滯,心中搖擺起來,張林是地位高一些,只是身子骨早被提陽術掏空了現在確實也不太行,更何況確實也不如義哥兒好看。
“要不還是去義哥兒那裏試試?”
“去唄。”
只是還沒等她去行動。
“小義,機會來了。”
林明何面帶興奮,一把就將正在發呆的鄭義拉到了無人注意的地方。
“是張林?”
鄭義發散的精神聚攏起來。
“自然。”
“他上午與李管事一起出去維持流民的秩序,也不知是他造了什麼孽還是流民發了什麼瘋,居然發生了大規模暴動,然後他就在其中不知道被誰打成了重傷。”
林明何說道。
“他不是氣血境麼,還能被流民傷著?”
鄭義有些疑惑。
“不說他了,等閒幾個流民連我的身都近不了才對。”
“那誰知道呢,那幫我盯著的小兄弟,都看到他被人打吐血了,聽他說吐的可不少。”
“也打聽到晚上他要去紅欄河那有名的俏寡婦那裏。”
林明何語氣一頓:
“今晚咱們去看一下。”
“今晚麼,那我做些準備。”
鄭義摸了摸今生還沒長出來的胡茬。
“行。”
二人對視一笑。
——
月黑風高,青石板兩邊無葉的樹梢刮動出嗚嗚的怪叫聲,不聞犬鳴,也不見乞兒,只有水流的嘩嘩聲隱隱合聲。
只是待得鄭義而二人再轉過幾個街角躲藏在黑暗處,眼前就出現不絕於眼前的人流,人來人往,看起來甚為熱鬧。
仔細看去,皆是河邊一艘又一艘或豪華或普通的船隻撐起來的燈火。
夜舟街,這條街上已是快到了縣城的邊角,其邊有一條大河,紫陽河穿插而過,為紫陽縣提供了重要的水源。
更是在有一漁船深夜偷偷提供了別樣風情的服務以後,每到午夜時分,河上也飄起了更多的船。
再後來青狼幫在這裏設據點以後就更是明目張膽的聚攏起了一些小商販。
天香樓那是豪客聚集地也是銷金窟,單單是入了場的茶位費也夠在這裏尋個不怎麼高檔的快活,這裏自然也興盛起來。
鄭義二人蒙上黑色面紗,相當悠閒的在這裏逛起街來,在這條街上得益於開放時間較晚,光亮微弱,大多數人來此也是帶有遮蔽之物,以防被人認出,所以他們的裝備也不甚突兀。
只有明明兩個男子帶著女士面紗多讓人注意了幾眼就是。
夜極深了,燈火也開始陸續暗淡起來。
也算不上多耗費什麼力氣,也就尋到那俏寡婦所在的那條船,船隻正靠著岸卻離著其他小船有些遠的位置,應該是張林到了。
習練提陽術本就讓人欲望難耐,轉了純陽勁更是如此……
若是天天吃窩邊草,怕不是那些姑娘會把他吸幹,自然是要尋個不會秘法餓的普通人。
不出意外,鄭義二人偷偷藏在青棚船不遠處,不久就聽見令人膨脹的喘息呐喊聲。
不過目前他志不在此,倒是可以耐心等待。
猛虎有形,踏步無音。
幾個騰躍,氣血簡單控制一番,便沒有任何聲音傳出的情況下輕輕的貼在青棚船窗口,低矮的窗口下自然是那為了接受些陽光的床鋪。
一聲長長的呼聲吐出,幾乎是燈光搖曳剛滅,便開始傳來有力的男人呼嚕聲。
“呵。”
鄭義心底一冷,雙腿積蓄起力量,腰部帶動雙臂,如拉開的強弓。
別,林明何想阻攔還是沒能來得及。
“猛虎下山!”
氣流拉開,嘶聲作響,如同猛虎震懾百獸。
“嘭。”
本就有些腐爛的窗戶,一瞬間便被摧枯拉朽般破開,破開的還有低矮的床沿,氣流的聲音還是驚醒了張林,只見他一個翻滾就躲開了鄭義的鐵拳。
“狗日的,什麼玩意兒。”
有些懵神的張林在哪里猛甩起頭來,嘴裏發出宿醉的喑啞聲。
“啊!”
一聲尖利的女聲突然喊起來,不多時遠處不停的有燈火開始亮起。
“該死,怎麼跟想的不一樣。”
鄭義有些緊張。
林明何眼神示意:
“你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沖出去,咱們來偷襲了個什麼。”
鄭義看不懂他的眼色……
但也明曉他的意思,只得默然不言的打出烈虎拳來。
黑夜籠罩下,隱約間拳路也帶出猛虎一般的形狀,刺耳的氣流聲也發出虎嘯聲。
“那個不要臉的東西,來偷襲張爺爺我?”
張林看這威猛的拳路,打的是純熟無比。
可這拳法打的實在是太有章法,有章法到,他只是簡單的幾個騰轉就避開所有攻擊,再加上幾次隨意回擊都命中到蒙面人的胸口處,發出幾聲悶響。
要不是老是有一人手持明晃晃的大砍刀在他旁邊淩厲的揮舞,不出幾個回合就把這用拳的廢物給拿下了。
就是偶爾被打到都無傷大雅,早就氣血磨煉極其深入的他,尋常刀兵都要很大功夫才能發揮作用。
“兩個小東西,真他媽嫩啊!”
張林清醒過來也不再驚慌,哈哈大笑著向鄭義打來。
周圍林明何使得拿手大砍刀反而因為張林太過靠近於鄭義導致了束手束腳,一身實力完全發揮不出來。
鄭義見狀有些鬱悶,卻也不驚慌,抽身取出緊緊纏著靜心準備的包裹,用力向張林頭部甩打去。
“吃我一記正義鐵拳!”
是暗器?
還是軟劍。
速度極快,聞言張林眉頭一皺,卻也沒什麼怕的,若真是什麼神兵機器,早就拿出來用了,也不用等到此時。
他橫臂一擋,噗嗤一聲響,布繩解開充滿惡臭的汁液從包裹裏爆發而出,更是撲面直去將他打了個滿貫。
竟是一包壓縮濃郁的金汁,其中好像還拌了些油。
“我殺了你!”
張林都要瘋了,喊出聲音還有幾個蠕動的活物掉入嘴中,眼睛也完全睜不開,太過粘稠,恐怕不是單純的糞便,裏面不知道混了多少東西。
怎麼會有人拿這玩意兒。
心神狂亂之際視線嚴重受阻,再加上本就是重傷,氣血凝聚不足。
好機會!
林明何一個跳動。
狂風刀法,風捲殘雲!
刀光淩厲閃爍,這把刀天香樓劉媽媽所贈,削鐵如泥。
人頭落地,鮮血噴湧,不見血腥味,只有一股惡臭。
“你這弄得什麼玩意兒!”
有些鬆懈下來的林明何,看著皺眉亂糟糟的只覺得有些作嘔。
“也沒什麼。
不過問人借了一點夜來香使用。”
鄭義也有些囧然,本來也是想整點石灰粉等陰人神器。
可是,他身上分文未有,只得選了其他方法。
鮮血噴湧,女聲更是一聲淒厲的慘叫,驚的鄭義急忙用一記虎拳重擊在她的脖頸。
瞬間安靜了下來,就是頭一回用這種招式,不知後續還能不能醒來。
雖然那些遠處的船隻是燈光亮起……
但是二人也不敢多待,在兩人衣物中摸索了一番,倒是得了些銀兩。
“了不得啊,這麼多銀兩。”
“這身材確實好啊,當真是又大又軟。”
“快走吧。”
林明何急道。
行行行,鄭義趕忙又摸了幾把,便宜嘛不占白不占。
——
不多時。
本應該被擊暈的俏寡婦睜開了雙眼,眼中還滿是慌亂。
幸虧那殺了她情夫的小色批沒准備殺人滅口,更沒想到手法不熟練完全沒把她打暈,剛剛她急中生智不過是順勢罷了。
船槳,得趕緊找到船槳,這會趕緊去那邊報給青龍幫說不定還能抓到兇手。
可得大張旗鼓一些,不然那些人又該說自己克夫了,以後生意更差了。
她看了看張林的屍體,不由得悲從中來,好不容易用老王頭的藥強硬了起來,還沒幾天她還沒爽夠人就沒了。
不行,抓緊找船槳,俏寡婦抹黑摸索著。
“夫人,你是在找什麼?”
“啊!”
女人特有的尖利的慘叫還沒穿出喉嚨,就聽見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腦袋歪歪扭扭的折疊下來。
見狀,鄭義緊張的雙眼才舒緩下來。
不過心卻是跳了起來。
砰砰,砰砰,砰砰。
不知是不是因為大仇得報。
鄭義的心跳的越來越急,越來越快。
砰砰,砰砰,砰砰。
怎麼回事兒。
鄭義捂著胸口,感覺裏面的心兒都要跳出來了。
“怎麼了小義。”
鄭義表情有異引起了林明何的注意。
“等一下。”
鄭義猛然止步,抬頭看向紅欄河的下游。
是那裏!
腦海中的希望光芒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