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蘇州并不是一個特大型的城市,所以它周圍的空地很多。

今天的蘇州南門郊外的玉壺河畔的全部地盤,早就被織田銘包了下來,方圓十里之內,再沒有其他閑雜人。

玉壺河是蘇州河的支流,來自附近的湖泊,最終匯入蘇州河,它長六十多公里,寬十多公里,水深大約在六十米左右。河邊柳樹蔭蔭,中午時分,懶懶的陽光底下微風輕撫,實乃讓人心神放松的地方。

可坐在柳樹下面的織田銘,并沒有這般閑情逸致,相反還是一副很焦急的樣子,倘若如此表情被他的對手看見了,絕對不敢相信這位商場上的「冷酷霸主」也會流露出這種神情。

織田銘握緊了拳頭,道:「荒木,時間還沒到嗎?」

一身紅色西服的荒木回答道:「董事長,已經過了十分鐘了。」

織田銘臉色鐵青的道:「哼,這種壓迫談判人心理的做法,居然也敢用在我的頭上,真是可笑之極!」

面對老板的發怒,荒木只得當作沒有聽見,開始四處張望來分散注意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忽然,荒木手中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老大,他們來了……喔,還帶著小姐!」

手下的說話讓荒木和織田銘如同吃了興奮劑一樣,原本萎靡不振的精神猛然變得振奮起來。

「吩咐下去,一定要隱藏好蹤跡,不到我發出信號,一定不能出手,免得傷了我的女兒!」

織田銘冷冷的對荒木道,望著桌上擺放著的骷髏杖,心中殺機越來越盛。

荒木點頭開始了最后一次的檢查,很快的,他就回到了織田銘的身邊,同織田銘一起,遙望著東邊的小路。

小路其實并不小,它足足可容五人并排行走。

而現在,從小路上走來了六個人,四個長相一模一樣的紫衣年輕人分散在周圍,中間還有一個紫衣中年人,看似閑情逸致的走在一位白衣美少女后面。

這個布局看起來簡單,但織田銘敢肯定,只要自己一有異動,第一個遭殃的必然是自己的女兒。

織田夜從見到織田銘的那一刻,眼眶就流出了委屈和欣喜的淚水,幾乎長達一周的監禁生活,讓她在孤寂和恐慌中明白了許多。

織田銘也是強忍著淚花,握緊了拳頭來控制自己。

當前的兩人,逕自越過了織田銘,背對著他,站在了一米開外,而后面的兩人又依著他們重新排成了一個四角方陣,將織田銘和荒木包括在了其中。

不愧是幾百年的貴族出身,到了關鍵時刻,織田銘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平和的道:「用不著這么緊張,東西就在這兒,你們驗過后就放了我的女兒吧!」

紫衣人明顯是其中的主事者,他微一錯愣后,不是先去拿骷髏杖,而是在織田銘的對面坐了下來……雖然他的心已經在開始發抖,但他仍舊靠著強大的意志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織田小姐,我想,現在你可以到你父親身邊去了。」

紫衣人優雅的抬手道,在他衣袖里面沒有人看到的地方,一把鋒利而閃爍著藍光的小匕首,回到了安全的地方。

織田夜簡直不敢相信就這么容易被釋放了,她遲疑的邁開第一步,見紫衣人確實一點都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敢相信他所說的,三步作兩步的撲入了織田銘的懷里,嗚嗚的哭了起來。

「別哭,啊,乖!」

上一次見到女兒哭泣,還是三年前妻子去世的時候,織田銘心疼的拍著女兒的腦袋,不住的安慰著她。

紫衣人饒有興趣的看著上演的天倫之樂,等到織田夜不再哭泣了,這才道:「上次和織田先生見面,還沒有自我介紹,鄙人姓君,名為無邪。」

織田銘不著痕跡的將女兒推到靠近荒木的地方,冷笑道:「閣下的膽子真大,居然敢先放了人質,然后才拿貨,不怕我翻臉不認嗎?」

「不怕。」

君無邪笑道:「憑著織田先生在周圍埋伏的六百二十人,還真沒辦法留下我們。」

話畢,看著織田銘不相信的樣子,君無邪對左前方的年輕人道:「岳畢,你去露一手。」

四個年輕人一路上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但這明顯是經過壓抑后的表情,聽到君無邪的吩咐,岳畢面露喜色的應聲走了出來。

他先是大吼一聲,雙手成爪,手爪不斷移動之下,幻化出千百道爪影,一股兇猛無匹的氣流隨著他的比劃,直沖向了旁邊的柳樹林。

一連串的巨響之后,八棵粗壯的柳樹滿是傷痕的倒下,片片柳葉飄落在空中,煞是好看。

見到岳畢高強的武功,織田銘臉色一變的同時,也在后悔怎么沒有帶忍者出來──自從平山遙美護衛失敗后,他便對手下的忍者進行了冷處理。

君無邪滿意的揮手,讓岳畢回到了位置上,「織田先生,我們是很有誠意想交您這個朋友,但奈何有了現在的誤會……無邪只好等到下次再作補償了!」

說著,他伸出微顫著的右手,緊緊的將骷髏杖握在了手里。

因為心情太過激動,君無邪沒有壓制住自己的真氣,骷髏杖在氣機感應之下,驟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尖銳嘯聲。

「啪啦!」

晴朗萬里的天空,竟然在瞬間聚集起了漫天的烏云,再下一刻,一道閃電自空中而下,逕自打在了君無邪手中的骷髏杖上。

骷髏杖不知是由什么材料做成的,居然能夠全力承受電擊而不損壞!

握著骷髏杖的君無邪只覺渾身一顫,同宗同源的力道順著骷髏杖流入了自己體內,讓他欣喜莫名的長嘯出聲。

當所有人以各種心態看著身冒紅光的君無邪時,沒有人發覺到杖頂的骷髏中粉色一閃而過。

「哈哈哈哈……」

以君無邪這么沉穩的人,也忍不住狂笑起來,「寶器在手,天下任我縱橫!」

在這一瞬間,中華大地上,有幾個人忽然有了一種奇妙的心靈感應。

第一個是一位紅衣的出塵美女,此刻的她正坐在一間窗明幾凈的房間里,跟一群青年男子歡笑著說話,而就在這一秒,紅衣美女忽然停下了自己正在說的話,嘴角笑意一收,眼中厲芒一閃而過。

「怎么了,雨夢小姐?」

旁邊一人獻殷勤的問道。

「沒有什么,可能是有些疲倦了呢!」

紅衣美女的聲音嬌軟無比,和她秀麗得無與倫比的容貌并不一致,可更讓人著迷。

「那可要好好休息啊,你這個樣子,會讓我們很擔心的。」

一個白衣英俊少年柔聲的道。

「謝謝你們的關心,雨夢會銘記在心的。」

紅衣美女淡淡的笑容掃遍了全場,讓每一個看見笑容的人都有些意亂神迷。

太美了!這位仙子一定是上天派遣下來拯救眾生的……在場的男人們的心中,忽然都涌起同樣一個念頭。

而紅衣美女也對眾人的反應很滿意,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似乎顯得更加的光彩奪目起來。

與紅衣美女同時感應到這一刻的,是乾坤門那位白衣蒙面少女,現在她正站在一座不起眼的山峰上,任憑寒冷的狂風呼嘯著擦身而過,仍舊是冷漠冰冷的眼睛里面,出奇的有了一種莫名的漪動,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該來的,終究要來啊!」

白衣少女輕聲的自語道。

緊接著在她們之后,正在大漠戈壁里面靜修的岑依依也忽的從靜禪中回醒過來,一股煩躁的心情踴躍在心間,讓她寧靜的禪心也有了一絲不安。

這是什么東西呢?難道真如武當的虛機子師叔所說,那件上古魔器已經重現人間?

一時之間,岑依依的真氣煩亂如麻,外魔乘機侵入她的心靈,各種負面的思想充斥在她的腦海。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一股冰涼而純正的真氣自她丹田涌起,并且逐漸的分散在她的體內各處,解救了她走火入魔的危機。

「呼」岑依依長出一口氣,感受到體內的禪心在向她傳遞著祥和的氣息。

岑依依心中也同時想起了我的面容,甜蜜的感覺頓時將心魔徹底的驅逐出境。

「謝謝你,我的小老公。」

岑依依對著東方微笑著道。

最后一個感應到的是一位婦人。

金發碧眼的她,端坐在房間里,默然的看著眼前一個閃亮的圓球,往日白色的光芒,在這一秒渾然變成了黑色,漆黑得讓人心驚。

「為何你這般興奮和緊張?」

婦人撫摸著圓球,感慨的道:「難道是……它,又回來了嗎?」

圓球彷佛能夠聽懂她的話語,耀眼的黑光閃爍得更加歡快了。

「是不是期待著和它的重逢?」

婦人眼角浮起憂郁的神情,「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們在一起了,將會有多么嚴重的后果?」

圓球在瞬間沉寂了下去,但下一刻它又恢復了閃爍的光芒,而且比先前更加奪目。

婦人輕嘆一聲,轉身走出了房間。

時光轉回到君無邪手握骷髏杖的現場。

看見此景,織田銘心中忽然涌起一絲莫名的擔心,于是他徹底放棄了狙擊君無邪的主意,拉著女兒站起來道:「君先生,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們就先行離開了。」

君無邪收斂起了狂態,心情大好的說道:「織田先生慢走,恕我不遠送了。」

說話之間,兩人的位置已經顛倒了過來,原本設下埋伏的主人要離開,來的客人卻作出一副主人樣。

但這樣的情形絲毫沒有人覺得驚奇,每一個人都知道,位置的顛倒正是因為雙方實力的展現。

織田家的人已經消失在遠處,君無邪仍舊坐在柳樹下的椅子里,不見有移動的跡象。

四個同胞兄弟直挺挺的站在他的四周,雙目平視著前方,沒有一點不耐煩。

只聽「嗖嗖嗖」的幾聲,一個瘦小的人影出現在君無邪的面前。

「門主,他們來了。」

順著沙啞的聲音往下看,底下是一個紫衣的侏儒,他面目枯瘦,年齡不大,雙手雙腿很是粗壯。

「知道了。」

君無邪手一揮,「你們不必參戰,來看看這件門中至寶的威力吧!」

此時,他的眼望向了寧靜的玉壺河,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有了骷髏杖強大靈力的支持,他意外的發現了很多東西。

「是!」

侏儒搓著手,咧開了嘴笑道。

轉眼之間,一片黑色從柳樹林深處彌漫過來,很快的來到了君無邪等人的身旁。

仔細的一看,這片黑色渾然是數百個身著黑衣的忍者,四散開來,將他們圍在了一個大圈之中,從人數來說,君無邪他們處于了絕對劣勢。

可很多時候人數并不是決定的因素,這點從人數占多的忍者們如臨大敵的神態就知道。

很快的,東面的忍者們讓開一條道路,從中走出兩個穿著白色長袍的老者來,他們身邊少了平山遙美,這是因為美女忍者已經趕去護衛織田父女了。

「自我介紹一下,在下甲賀流丸目高秀,我身邊的是林主憲。」

氣質文雅的老者率先開口道:「閣下手中的骷髏杖是我們甲賀的東西,請還給我們。」

「大膽倭寇!中國的土地上,竟然敢如此放肆?」

岳畢毫不客氣的喝斥道。

同中國人最討厭被稱為「支那人」一般,「倭寇」這個詞也明顯的犯了日本人的忌諱。

林主憲眉頭一挑,手中挽起一道黑芒,若旋風般朝岳畢席卷而去。

岳畢大笑一聲,身形倏轉,真氣疾吐之下,雙手鐵爪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

周圍的人迅速讓開一片空地,好讓兩人盡情的發揮。

幾次試探性的接觸后,兩人之間的高下立判,林主憲所施展出的長鞭好似一道道嚴密無隙的排山巨浪,牢牢的將岳畢罩在其中。

遠遠看來,一片黑霧之中,紫色爪影四處晃動,卻好似一條被困牢中的蛟龍一般,左沖右突而不得出。

驀然,林主憲狂猛的怒喝一聲,手中長鞭即發即收,兩人身形一下子分了開來。

下午的陽光照耀之下,岳畢挺拔的身軀是那般的英武,只可惜他臉上兩道交叉的鞭痕破壞了一切。

鞭痕周圍的皮肉卷了起來,岳畢血色模糊的樣子甚是嚇人。

而旁邊的忍者們見到長老出手告捷,眼中紛紛露出欣喜的神色。

「這只是警告你一下,沒有相應的實力,千萬不要惹怒未知的敵人。」

丸目高秀微笑著對岳畢道,他望向岳畢的眼神,彷佛是正在觀看一個有趣的雕塑品。

「說得好!」

君無邪嘴角一緊一松,離開了自己的座位,看著三個躍躍欲試,想要為兄長報仇的岳家兄弟,淡然道:「平日里目空一切,今天也算給你們上了一課。下去吧,來自敵人的教訓才是最難得的。」

聽到門主這樣說了,岳家兄弟只好狠狠的瞪了一眼林主憲,扶著受傷的岳畢到樹下敷藥。

林主憲輕而易舉的打贏了岳畢,心態發生了變化,見到君無邪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心里忽然覺得很不爽。

「閣下如果有意,我們也可以切磋一下。」

林主憲冷冷的道。

君無邪閉上了眼睛,淡漠的道:「我站在這里,如果你能傷到我,骷髏杖我雙手奉上。」

聽到這話,本來想制止林主憲的丸目高秀閉上嘴,若有所思的盯著骷髏杖看。

林主憲聞言心中大怒,他絕對不相信自己和君無邪的差距有那么大,心念轉動之下,他手中皮鞭如靈動的毒蛇一般飛射而出,朝著君無邪露出了獠牙。

君無邪不躲不避,待到皮鞭尖端將要點上自己胸口之際,才輕輕揮動手中骷髏杖,后發先至的和皮鞭撞到了一起。

見到君無邪的舉動,林主憲大喜,皮鞭變點為卷,「嗖」的纏上了骷髏杖,然后迅即往回拉扯,想要將骷髏杖奪取過來。

丸目高秀一直在觀察君無邪,忽然,此刻他發現君無邪的嘴角展開了一抹笑意,心中警兆突起,連忙叫道:「快放了皮鞭!」

林主憲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握著皮鞭的手便劇烈的一震,鉆心的劇痛自皮鞭末梢傳入體內,與之伴隨的是令人抽搐的酸麻。

幾乎在瞬間,林主憲的右手就變得烏黑,像是被大火燒焦了一樣……這種情況不但沒有停止,還迅速的蔓延到了他的手肘上。

「嗤!」

丸目高秀反手從旁邊一個忍者腰間拔出了鋼刀,毫無花俏的一刀砍斷了林主憲的右臂。

林主憲不但沒有憤怒的神情,反倒是一臉解脫的癱軟在地上。

失去生命的手臂,卻是繼續的變得烏黑、焦枯,直到最后「轟」的一聲炸裂掉。

這時的忍者們,望向君無邪的眼睛頓時充滿了憤怒與懼怕。

而君無邪本人,卻是愣愣的看著地上的枯肢,臉上陰晴不定,神色閃爍不停。

丸目高秀熟練的為林主憲止血上藥后,才站起了身子,對君無邪道:「你一定要用這么殘酷的方法嗎?」

君無邪定了定心神,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知道骷髏杖的威力這么大,可我也絕對不會因此而道歉。」

丸目高秀沒想到君無邪會坦白的說出這話,立刻明白了這是因為君無邪第一次運用骷髏杖的不熟悉,而引起的誤傷。

想到此處,丸目高秀不禁有些懊悔了,早知如此,昨天就該聽林主憲的建議,從織田銘手上偷來骷髏杖的。如果這樣的話,這件威力巨大的寶貝,就該是姓甲賀了。

丸目高秀搖了搖頭,把心中雜念拋出,看著君無邪道:「閣下有了骷髏杖的幫助,我知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會是你的對手……可我還想再努力一次,請把它交出來吧!」

「憑什么?」

君無邪慢悠悠的笑道:「就憑你的人海戰術……和那個玉壺河底下的東西?」

丸目高秀渾身一顫,眼中透出不能置信的神色道:「你怎么會知道?」

君無邪不語,只是舉起了手中的骷髏杖,他的舉動又讓丸目高秀為自己的固執懊悔了一次。

丸目高秀牙一咬,拎著林主憲飛退出十米開外,口中下令道:「給我把東西搶回來!」

不到最后一刻,丸目高秀不想暴露自己的最終實力,所以他還是選擇了先用忍者們的血肉之軀去試探。

「你們自保即可。」

君無邪制止了想要結成陣型上前拚殺的岳家四兄弟和侏儒,身子一縱,掠入了蜂擁而來的黑色人潮中。

一上來君無邪就揮起骷髏杖,卷起一陣呼嘯之聲的橫掃過去。

忍者們知道骷髏杖的厲害,連忙躲閃開,不料閃電的威力如影隨形,絲毫不因為距離的增加而威力減小,轟隆聲中,最里面的黑衣忍者慘叫著朝后倒去。

處在外圍的丸目高秀和林主憲只是看見幾道耀眼的白光閃過,揮舞著骷髏杖的君無邪所向披靡,自己的弟子們像是螻蟻一樣,不住的被死神的鐮刀割去了生命。

所有倒在地上的忍者,都是渾身發黑、身軀急速枯瘦……和先前林主憲的遭遇一模一樣!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兩百多位忍者便迅速銳減到一百以下,這樣慘痛的損失,讓兩位甲賀流的長老心疼不已。

因為忍者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骷髏杖上面,岳家兄弟和侏儒的壓力并不大,靠著四人的四象陣的緊密配合、侏儒的四處支持,面對幾十名忍者倒不處下風。

「夠了!」

丸目高秀終于忍耐不住,喝令手下們撤離戰場。

接到命令的忍者們長松一口氣,連同伴的尸首都來不及照料,狼狽的退到了兩人的身后。

「是你逼我的!」

丸目高秀雙目圓睜,按下了手中的通訊器。

「轟轟轟……」

劇烈的顫抖自不遠的玉壺河傳出,隨即波及到了岸邊的土壤,站在此處的人們,紛紛都有了站立不穩的跡象。

接下來,幾乎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一個巨大的黑色鋼鐵怪物緩緩的從河底升起,它的身軀是那般的龐大,以至于在它出現的那段河道里,從兩岸之間望去,幾乎已經看不到有任何的間隙。

天哪,居然是一艘潛艇?怎么可能在中國內陸的河段上,出現這個本當生活在大海洋中的潛艇?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幾分鐘過后,潛艇的上浮已經完成,本是平滑無縫的潛艇外殼忽然打開,從中露出無數的機槍射擊口和炮擊口,目標對準了君無邪等人。

見到武裝潛艇后,忍者們欣喜若狂,岳家兄弟面如死灰,唯一表情沒有變化的是兩方的首腦。

「潛艇名為「河童一號」整體設計源自德國法蘭克福軍工廠,內里有三十五架高射機關槍和十五個炮口,一秒鐘可覆蓋攻擊方圓兩公里的所有物體,我敢說,就算是美國軍方,也沒有裝備這種先進的潛艇。」

丸目高秀平靜的述說道,他的語氣沒有一點威脅的味道。

如此的場景讓人有種滑稽的感覺,明明是一群用武功較量搶奪寶貝的家伙,卻在這兒滿口說起了現代化武器的事情。

但這一點都不好笑,至少岳家兄弟的臉就有些煞白了。

君無邪卻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你不再考慮一下?」

丸目高秀明知故問道。

「沒有人能威脅我!」

君無邪大笑一聲,「這樣也好,我讓你看看骷髏杖的真正威力!」

說著,君無邪將手中骷髏杖指向了百米開外的「河童一號」嘴里暴喝道:「天地無極,雷電神威,滅!」

說時遲,那時快,天空彷佛打開了一個口子,一道更加猛烈的閃電從裂縫中重重的擊打下來,正中潛艇的頭部。

「砰!」

巨大的火球自河面升起,彈藥爆炸聲不絕于耳,潛艇各個部位的零件隨著火熱的巨浪,濺向了四面八方。

丸目高秀一下子呆了,「河童一號」絕對具有防雷電的功能,怎么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令他驚奇的不止這樣,雖然大大小小的鋼鐵飛濺而來,可到了最外圍的忍者身邊,就好像碰在一個堅硬的罩子上一般,發出「叮叮當當」的撞擊聲音,卻不能傷及一人。

忍者們當然不會相信這是大神保佑,他們復雜的目光投向了那個手持骷髏杖的紫衣男人,他們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君無邪會護住他們。

忽然之間狂風大作,高舉骷髏杖的君無邪彷佛君臨天下的帝王,長袍隨風而動,那無可匹敵的氣勢告訴眾生,他,理應得到眾生的膜拜!

「我們走吧,沒有什么好看的了。」

在一個不起眼的樹洞里面,我輕聲對懷里與我擠在一起的美少女道。

「為什么?說不定還有大戰呢!」

百里嬌有些興奮的看著骷髏杖,渾然忘記了我們潛伏此處的目的。

我低促的道:「君無邪只想立威,并不想把甲賀流趕盡殺絕,而忍者也不會這么蠢的去找死,所以剩下來就只有草草收場了。」

「哦,這樣啊!」

百里嬌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抱我走吧!」

我微一點頭,伸手將她摟在了懷里,乘著場面混亂之際,一溜煙的沖出樹洞,朝著遠處遁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回頭探望的時候,似乎看見了君無邪朝著我的方向,微微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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