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王和肅然問道:「柳丁先生,請你說出你的出生、年齡和來歷。」

我答道:「我是個孤兒,自幼被師父圓寧大師撫養,今年年滿十六歲,去年十月之前一直在少林寺,十月過后,就來這里讀書了。」

「據我們調查,前段時間你在美國開了個炒賣期貨的帳戶,金額達到八千萬美金,你的錢是怎么來的?」

我將怎樣錯買魂浦公司股票,怎樣遇到鄒紅梅的事情都一一說了出來,這樣的奇遇武揚名等三人還是第一次聽到,故而聽得津津有味。

王和卻并不滿意,他繼續詢問道:「為什么會錯購了魂浦公司的股票,然后事后你還不去糾正?是不是有人給你透了信息?」

說著,他凌厲的眼神瞪向了何惜甜,顯然他早就調查了何惜甜的身份。

中華大地上,自古以來民不和官斗,像是何惜甜這種乖寶寶,連警察都沒有打過交道,更何況這種陰森的國安局成員,感受到他冷陰的目光,何惜甜臉色蒼白的朝我靠了靠。

見識到他的挑釁,我心中頓時一陣惱怒,奶奶的,我老實回答你,你卻得寸進尺的欺負起我的女人來了?

「王和先生,你要搞清楚,你只是了解問題,不是警察詢問犯人,如果你再這樣,嚇著了我的女人,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將何惜甜摟在懷里,冷聲的道。

「大膽!你敢跟國家公務人員這樣說話?你是威脅我嗎?」

王和怒聲道:「老實回答問題,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人,哼!」

聽了這話,我還沒有反應,旁邊的三人倒是臉色一變,怒色頓現。

「王和,男,四十二歲,祖籍福建福州,大學畢業后加入國安局工作,有「冷面閻羅」之稱,夫人李榮就職于蘇州市第二人民醫院,兒子十八歲,浙江大學工程系新生,上個月因為和同學打架鬧事,差點被開除,如果不是王和說動上司元彼客說情,他就是今年浙江大學第一個被開除的學生了。」

一陣夸夸其談后,望著臉色驚恐不已的王和,沐長慶微笑著說道:「王和先生,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您以為呢?」

他用的是「您」字敬語,可語氣中一點恭敬都沒有。

元彼客聞言一驚,由于調查的人選自己昨天才確定,所以事先泄漏的可能幾乎沒有,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這位武當的年輕人,早就熟悉浙江國安局的每一個人,所以才能隨意的說出王和的數據。

「你想干什么?你要威脅我?你敢和國家作對嗎?」

王和驚怒交加的道。

「話不是這么說的,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會做那種勾當。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這個世界上的意外事故很多,說不定哪天就到了你家呢?」

沐長慶依舊微笑著說話,絲毫不動怒。

「你敢!」

面對這樣赤裸裸的威脅,王和顯得聲厲內茬。

干國安局這個行當,得罪的人特別多,遭受意外他們倒不怕,最怕的就是連累到家人,所以國安局對成員家屬的保護也是最嚴密的。

如今沐長慶拋出狠話,王和當然害怕得很了──常在蘇州做事的他知道,死在這位笑容滿面的武當年輕弟子手下的人,早已不下千百人!

看到王和有些失了方寸,元彼客低喝道:「夠了!」

聽見他的聲音,王和打了個冷顫,迅速的從驚恐之中冷靜了下來。

「沐長慶,二十六歲,武當俗家弟子年輕一輩中最出類拔萃的精英,行事狠辣、面善心毒,人稱「笑面虎」」

元彼客也學了剛才沐長慶的一招,淡淡的說出了他的底細。

「小輩之人,值得元先生如此惦記,長慶真是受寵若驚吶!」

沐長慶毫不意外的躬身回禮道。

同樣遭到揭底,他的平和心態與先前的王和形成了鮮明對比,讓元彼客忽生一種想要將他招攬進入國安局的沖動。

「我們還是以后再來敘舊吧,現在還請柳丁先生繼續回答問題如何?」

元彼客老練的道:「王和將不會再提問了,由孟心可接替他來詢問,你說好嗎?」

「只要不要嚇著我的女人,怎么都行。」

我無所謂的道。

孟心可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道:「聽柳先生的意思,是很心疼你的女人嘍?」

「那是當然!」

我理所當然的道。

「那請問柳先生,沐芝小姐和你又是什么關系呢?」

孟心可冷笑道,語氣中帶有一絲諷刺。

「她也是我的女人,有什么問題嗎?」

我表情自然的道。

元彼客聞言一愣,在明白了為什么武當會湊進來的原因之后,又頓生困惑:沐家小姐和柳丁的事情,我都不知道,這孟心可又是怎么知道的?

「哼,在中國這個社會,仍舊是一夫一妻的制度,你的心能夠同時分給兩個人嗎?恐怕是在玩弄人家的感情吧?何小姐又知道你腳踏兩只船的行為嗎?」

孟心可雖然明為對我問話,但話中意思大多都是沖著何惜甜去的。

在她看來,從何惜甜身上打開缺口,比從我嘴里拗出秘密來要容易得多。

何惜甜本來心中就有這個顧慮,當下不可察覺的微微嘆了一口氣,但她感嘆的不是沐芝,而是因為我早已有了四個女人。

孟心可見了心中大喜,以為自己已經找到了突破口,連忙拋開我,直接對著何惜甜道:「何小姐,你現在明白他是怎么一個人了吧?你有必要為了這個人犯罪嗎?告訴我們真相吧,我保證,一定不會為難你的。」

她現在幾乎已經可以確定,我在魂浦公司的股票上發財,是憑著何惜甜的違規幫忙,而我正是利用了何惜甜感情方面的弱點……幸好我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不然一定得翹起大拇指,夸獎這個女人聯想豐富。

孟心可正在期待何惜甜的痛哭坦白,不料她別有用心的話卻引起了何惜甜的極度反感,「孟警官,我以我的人格擔保,當初柳丁購買魂浦股票時,我根本不認識他。為此我還遭到了公司解職,這些問題你都可以去查詢。平白無故的冤枉好人,就是你們的作為嗎?還有,你好像誤會了一件事情。我的感情生活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要別人關心,只要我和柳丁不結婚,就不觸犯中國的法律吧?既然和法律不抵觸,就輪不到你管了吧?」

何惜甜一番連消帶打的話,給了孟心可當頭一棒,讓自信滿滿的她大受打擊,臉色通紅的說不出話來,我和沐長慶等人卻是完全相反的神情,一臉佩服的看著何惜甜。

元彼客看了直搖頭,兩個干將都失敗了,看來還是該自己出馬吶!

「柳丁先生,既然魂浦公司的事情是偶然,我們也就不談了。」

元彼客一說話,就把前面手下的置疑否定了,但并不代表他就好對付,他看似不經意的道:「可是你總該跟我們解釋一下,為什么你會在美國期貨市場上賺得暴利吧?你可不要再跟我說那是運氣了,天下哪有那么好的運氣?」

我和何惜甜相視一笑……好像事實就是這樣,準確的判斷、賭徒似的冒險和極好的運氣,就構成了這次獲得暴利的根源。

「事實就是運氣。」

我平淡的說道。

「柳丁先生,請你認真一點,不要因為你有后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元彼客皺眉道,他認為我回答得很無賴,故此使得他的很多招數都用不出來。

「不要嚇唬我,如果你們有證據的話,早就來抓人審問了,而不是這樣好言好語的詢問,是吧?」

「你……」

元彼客深吸一口氣,道:「那就沒有辦法了。」

他從懷里拿出一張紙,遞給我,「這是國安局的拘捕文件,請柳丁先生和何惜甜小姐一起回國安局喝杯咖啡。」

他是軟的不行來硬的了。

聽得這話,吃癟了的王和與孟心可大喜:到了國安局后,還愁你不老實?

其實元彼客也正是這個主意:柳丁身份特殊我不能得罪,可何惜甜卻是一個女孩子,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坦白一切吧?

一直沒有開口的荒木神情一冷,起身道:「元先生,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后果?」

「后果?」

元彼客對日本人沒有什么好感,冷聲道:「哼,我們中國人管理中國人的事情,用得著你們日本人插手?」

荒木眼中殺氣一露,強忍下來道:「來之前,我家主人對我說了,如果你們打算動粗的話,他一定會對你們的齊副總理提出嚴正抗議的。」

齊副總理?

元彼客是知道的,這位年輕的副總理是引進外資最積極的中央大員,聽這人的口氣,織田家和他的關系一定不淺。最麻煩的是,國安局的局長和齊副總理關系一直不好,如果讓他們這樣借題發揮,說不準又會起什么派系之爭,而且國安局肯定吃不了好。

要知道,齊副總理的背后,可是中國排名第二的那個大人物吶!

不過,既然元彼客把拘捕令拿出來了,也絕不可能這樣退縮,不然不就明說了,自己國安局怕齊副總理了?

想到此處,元彼客搖頭道:「對不起,我們這是公事公辦,就算是齊副總理來了,他也會為我們的行為叫好的。」

他轉而對手下道:「還不請柳先生和何小姐起來?」

「是!」

兩人歡喜的道。

「慢著!」

武揚名也站起了身子,「還是請等一下吧,或許你們總局局長會給你一個明確的指示的。」

「你拿局長來威脅我?」

元彼客怒極反笑道。

「不敢,我說的話句句發自肺腑,也是為了元先生的前途著想。」

武揚名平和的道。

元彼客的話既然拋出去了,自然不愿收回去──要是收回去,不是證明自己只怕局長,不把齊副總理放在眼里嗎?

正當他想不計后果,硬拉我和何惜甜回國安局的時候,清脆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仔細一聽,卻是發自國安局三人之處。

「你們誰的電話?怎么辦公還開著機?」

元彼客微怒的看著兩位手下。

「局長,好像是您的手機……」

王和小聲的道。

元彼客這才聽出,的確是自己手機的鈴聲,他掩飾似的冷哼一聲,接起了電話,「喂,我是元彼客,誰找?」

「我是馬功,你現在在哪兒?」

國安局總局長的聲音傳了過來。

「因為美國期貨事件,我在柳氏商務投資公司這里。」

一聽是頂頭上司,元彼客聲音一下子小了起來。

「笨蛋!我不是讓你對待普通公民時,一定要先收集證據,證明他有罪,才能去盤問人家嗎?你怎么不分青紅皂白的就上門去了?」

馬功怒斥道:「柳氏商務投資是正當的好公司,你不用查了,給人家道歉后回去吧!」

元彼客心中暗罵不已:這個老狐貍,明明這個任務是你親自交代下來的,現在人家的后臺找上了門,你就要推卸責任了?

元彼客不是個笨人,知道頂頭上司這樣說話,肯定是說給他身邊的人聽的,而此刻在他身邊的人,一定是連他都不敢惹的大人物……懷著不滿的心態,元彼客已經在猜想馬功在大人物面前的糗樣了。

既然馬功都不敢調查了,元彼客自然也樂得不找事、不多事。

放下電話后,元彼客第一次露出笑臉的道:「各位,不好意思,剛才我們總局來了電話,已經查明柳先生和何小姐是無辜的,你們的投資也是合法的,故而這次的調查也就告了一段落,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原本強硬的元彼客在接完電話后,一反剛才的態度,不但不再要求拘捕我們,說話還有些卑躬屈膝的,自然是有人給了他壓力。

處在塵世這么久,我也知道了花花轎子人抬人的道理,也知道現在是給他臺階下的時候了,于是我也站起來道:「柳丁年小不懂事,出言冒犯了各位,有得罪的地方,請容各位原諒一二。」

這邊只有武揚名從懷中掏出了三個小盒子,遞了過來,「這是一些小小的南非工藝品,今天三位辛苦了。」

在此時,不收下禮物顯得太過生硬,元彼客便豪爽的先接了過來,并示意手下二人也拿著。

元彼客把盒子拿在手里,暗自一笑:南非工藝品?不是南非的鉆石,你少林寺也拿不出手吧?

想想這次出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賣了少林寺、武當和織田家族一個面子,日后再相遇時,這次的香火情或許還派得上用場……

「呼這幫家伙總算走了。」

等何惜甜送他們出去后,我癱在座位上,疲倦的道:「和政府中人打交道,還不如讓我去對付歹徒來得舒服些呢!」

這么一說,武揚名立刻拍手贊同道:「小師叔祖說得對,我平常也最討厭和當官的應酬。」

「誰說不是呢?」

荒木笑道:「全世界都有我們織田家族的生意,可是每次陪著總裁去應酬那些官員,我都感到別扭,他們的心機太厲害了。」

「什么太厲害了?」

從外邊回來的何惜甜笑臉盈盈,看得出她的心情極好。

「我們在說一些瑣碎事兒。」

沐長慶替我們掩飾的道:「對了,何小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何惜甜笑著搖搖手上的黃色信封,「哦,這個啊,它可不簡單,是一份邀請函,剛才才收到的。」

「一封邀請函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不在意的道:「總不成是聯合國秘書長給你的吧?」

何惜甜竟然真的點頭回答道:「嗯,說對了……只不過他是經濟圈子里面的主宰。」

「翁柏。戴維?」

還沒等我反應,我身邊的三人同時呼叫了起來,「是他嗎?」

「正是他,世界第一首富,史上財富奇跡的最大締造者,人間最癡情的完美男人──翁柏。戴維!」

何惜甜滿懷崇拜的說道。

世界首富單獨邀請柳丁赴宴,其中究竟隱含了什么居心。

無意的舊地重游,柳丁卻意外遇見了此生最想見到的人兒,只是伊人仍在,此情此景卻早已變換,難道一切真的只是柳丁的春夢?

路上巧遇非洲神秘部落大仆滿,前世今生,卻越來越陷入謎團度假期間,柳丁艷福不斷,但正義和邪惡該如何區分?柳丁遭遇心靈與道德的挑戰!

设置

  • 閱讀背景
  • 字体颜色
  • 字体大小 A- 20 A+
  • 页面大小 A- 800 A+
  • 語言
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