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喬元有些吃驚,找他洗腳的客人已經排到了下周,他的名氣正以一傳十,十傳百速度傳播。

有位客人還夸口說從大老遠專程坐飛機來找他洗腳,喬元對這位客人印象極為深刻,他姓蔣,聽說是位超級土豪,每次來洗腳后,給喬元打賞的小費是最高的,可喬元不愿意幫他洗腳,因為他腳特臭,只要他一來,喬元能推就推,實在不能推,就要求客人先把腳除臭了,再把鞋子放到別處,喬元才愿意幫這位客人洗腳。

今天,喬元發現這位蔣先生還帶來一位朋友,五十多歲,官味十足,喬元起初并不知道這位先生是誰,后來才知道,他姓樊,是承靖市的副市長。

除臭完畢,蔣姓客人回到豪華單間洗腳房,一見喬元在等候,樂得這位客人眉開眼笑:“小師傅,你現在的譜真夠大了,我從上個星期開始預約,預約到今天,我還怕你又找啥理由不給我洗。”

“誰叫你腳臭。”

喬元忍不住樂了,他今天格外高興,雙喜臨門,早上一來上班,他就接到了利君芙的電話,這是一喜;電話里,利君芙說中午要與喬元見個面,跟她一起去領兩百萬,這是第二喜。

有了這兩件喜事,喬元做什么都是開心的,就無所謂幫客人洗臭腳,再說了,這個客人不一般,喬元瞧出來,連副市長也作陪,這蔣先生一定不簡單。

“我這臭腳已經好很多了,以前我一天最高換十二雙襪子,給你捏過之后,現在一天只換五雙,我老婆說,不跟我離婚了。”

三人哈哈大笑,這蔣先生估摸五十多歲了,按理說,她老婆應該也老了,她怕離婚才對。

“老樊,給這小師傅洗腳,不僅能減輕腳臭,還能令我有全身說不出的舒服。”

蔣先生在樊市長面前大夸喬元的手藝,可這副市長沒心思聽這些,等蔣先生一停下話,樊市長馬上機敏地轉移了話題:“那請師哥以后經常來承靖市,只要你來,我再忙也陪你,最好您來承靖安家落戶,同時加大在承靖市的投資。”

最后那一句是重點,蔣先生自然能聽得出來,他笑呵呵一指:“狡猾。”

樊市長也不客套,既然稱對方為師哥,那他就是師弟,有了這層關系,說話自然隨和:“師哥,您這次再不來,這蛋糕就全讓別人吃了。”

“我不是來了嗎?”

蔣先生開始讓喬元洗腳,溫水滿滿的木桶里加多了不少草藥,整個房間彌漫著澹澹的草藥味。

給喬元捏了幾下,蔣先生舒愜道:“我說過,只要你們承靖市政府出臺老城舊房改造的實惠政策,我蔣慶山肯定愿意來投資,多不敢說,兩百億。”

樊市長大喜:“太好了,師哥不用擔心,所有政策都已規范出臺,這政策涵蓋了承靖市從城南到西門巷一帶所有的舊城舊街道,初步預計投資高達三千億,這僅僅是房地產的開發,還不包括基礎建設等各方面的投資,師哥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發財好機會。”

蔣先生兩眼一亮,把身體往樊市長方向湊:“說說具體點。”

樊市長抖擻精神,剛想開口,眼睛瞄向喬元,謹慎道:“小師傅,我和我師哥之間聊的事,都是政府機密,你可不能亂說出去,否則后果很嚴重。”

喬元木然點頭,蔣先生則不以為然:“老樊,你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人家就一孩子,懂得什么,就算你把這事宣揚出去,三千多億的項目,誰拿得下。”

蔣先生不以為然。

樊市長趕緊同意:“是是是,師哥的財團實力雄厚,全國皆知,我多慮了。”

接著,樊市長就市政府出臺的“老城舊房改造的政策”,細細地說出來,蔣先生聽得很仔細,偶爾插嘴問,他越聽越興奮,頻頻點頭,已然對這個項目提高了熱枕,又許諾加大投資五百億,把樊市長樂得滿臉紅光,這么一大投資案,從中的油水只要攤上一星半點,那也是極其可觀的了。

其實,喬元根本就沒聽兩人說啥,他此刻滿腦子都是利君芙,琢磨著中午如何向張經理請假,不時地又想到利君竹,昨晚和她交媾時,由于想表現勇猛,喬元刻意沒射,這沒射就不是一次完整的性愛,喬元期待再來一次,他喜歡上了利君竹,喜歡她的浪勁。

彷佛心有靈犀,喬元放在制服上衣兜里的手機響起了短信提示,喬元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利君竹發來的軟綿綿短信:阿元,你在哪,有沒有想我。

喬元手正濕,沒工夫回短信,但他心里那股甜蜜難以抑制。

蔣先生見喬元捏得舒服,又跨上幾句,喬元忽然靈機一動,有了計策。

樊市長和蔣先生又密聊了半天,便帶著興奮,匆匆和蔣先生道別。

洗腳房里就只剩下蔣先生和喬元。

喬元一邊捏揉著蔣先生的足部,一邊嚴肅道:“先生,你的病癥我或許找到了,你腳部的神經已壞,容易分泌汗水,以前不及時更換襪子,不保持腳步干燥,會滋養病菌,你的腳氣病才會越來越嚴重。”

“小師傅說得是,你看有治么?”

蔣先生聽多了這些診斷,大同小異,也不覺得多新奇。

喬元眼珠子一轉,接著問:“知道哪類人最容易得腳氣病嗎?”

蔣先生爽快道:“軍人,我以前參過軍,我的腳氣病就是參軍時患上的。”

喬元心想,原來這家伙以前是軍人,怪不得出手豪爽,脾氣豪邁。

搖了搖頭,喬元笑道:“錯,是道士,道士常年裹腳,那鞋子特臭,他們又比較窮,不像和尚還能化緣,基本沒條件換鞋子,換襪子,以前都說臭道士,臭道士,就是這意思。”

蔣先生一聽,不禁哈哈大笑。

喬元神秘道:“不過,我們周邊有座鷹嘴山,山上有座道觀,道觀里的道士都沒腳氣病,臭腳更沒有。”

“哦,是什么原因,難不成他們富裕了,經常換鞋子襪子。”蔣先生打趣說。

喬元笑了笑,壓低聲音:“是因為他們用鷹嘴山上的一種草藥洗腳,洗澡,別說腳氣病,連腳上都很少長瘡。”

“什么草藥?”蔣先生為自己的腳氣病治了幾十年,已經對正經的治療失去信心,反而信江湖偏方,尤其是草藥,他頓時興奮起來。

喬元暗暗好笑,見蔣先生上當,他更是煞有其事:“不能說,這是道家秘方,我懂得這秘方,這種草藥恰好是秋季才長出來,如果要治好蔣先生的腳氣病,我得上山幫你采藥,至于能不能治好,我可不敢打包票。”

蔣先生大急:“那你就趕緊上山采藥去啊。”

“我在上班。”

“請假啊。”

喬元歪著脖子,奇怪地看著蔣先生:“你意思說,又要我幫你治病,又要我幫你上山采藥,還要我請假被扣工資?”

蔣先生呵呵直笑,他算聽出來了,五指張開,晃了晃:“這都沒問題,你所有被扣的工資我十倍奉還,如果能治好我的腳氣病,我認你做我的干兒子。”

“算了,我不敢高攀。”

喬元那是幼稚,換別人,恐怕立馬下跪磕腦袋,這年頭,能認個有錢人做干爹干媽,那足以讓自己人生的奮斗道路縮短百分之九十九,可惜喬元缺少人生經驗,竟然一口回絕了蔣先生的好意,把他愣在當場,看怪物似的看著喬元。

“我怕老板不給我請假。”喬元說出了關鍵,他饒了那么一大圈子,就是想蔣先生幫他請假。

“我跟他說去。”蔣先生信心十足,這種信心建立于他在承靖市官商兩道的深厚人脈關系。

喬元心兒倍高興,表情卻很平靜:“先生去說的話,我老板一定同意,不過,你最好別說我去采藥,這是道家秘方,我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就說請我出去吃飯。”

“呵呵,我中午就請你吃飯。”蔣先生以為喬元想吃大大餐。

誰知喬元正色道:“蔣先生別客氣,我采藥要緊,吃飯改天。”

蔣先生暗責自己把喬元想俗了,趕緊笑臉:“是的是的,我就跟你老板說要請你吃飯,然后你就去采藥,再然后,我天天來找你洗腳。”

喬元很不情愿地點了點頭。

張經理聽說喬元要請假,頓時臉有難色,因為排隊等候喬元洗腳的人足足有四十六人,這些人非富即貴,哪個都不好惹。

張經理不敢拿主意,打電話征求龍學禮,龍學禮也不敢定奪,打電話給他老爸龍申,龍申一開始就不同意喬元請假,不過,一聽是樊市長的朋友蔣慶山要請喬元吃飯,龍申再不情愿也必須同意喬元請假,市政府的人,他龍申還是不敢輕易得罪的。

張經理沒想到龍申會答應給喬元請假,他越發嫉妒。

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喬元駕著寶馬去市中心的一家銀行等利君芙,他們相約在這里碰面。

喬元之所以不開保時捷,那是因為一拿到錢,喬元就直接開車去鷹嘴山,把錢交給吳道長,有幾段山路不好走,喬元寧愿弄臟寶馬,也舍不得弄臟郝思嘉的保時捷。

等了十多分鍾,喬元終于見到利君芙,她一身淺色連衣裙,白色跑鞋,長發如瀑,大眼睛透著狡詐機靈,那瓜子臉的下巴還有一點嬰兒肥,這不影響她的絕色容顏,見到喬元,她微微一笑,澹澹的小酒窩很誘人:“看啥。”

喬元像呆子一樣結巴:“利君芙,你,你好漂亮。”

利君芙臉一紅,哼了哼:“問人家借錢,就油嘴滑舌。”

喬元咧嘴怪笑,利君芙從手上的精美小坤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走啊,領錢去。”

兩百萬現金不是小數目,銀行要預約,所以喬元和利君芙有充足的時間相處,可不知道怎地,兩人都不說話了,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沒多少交談,其實,他們很想交談,可奇怪的是,兩人都不知從哪開始說。

時間就這么過去了,等銀行工作人員安排他們取現金了,兩人才開始著急,喬元一個勁地謝謝利君芙,利君芙不想聽這些,眼看喬元就要提著一大袋子的現金離去,利君芙眼珠急轉,暗道:雖說問人家借錢的原因不好,但這家伙鬼鬼祟祟,不會是借錢相親吧。

越想越難受,利君芙忍不住問:“喂,你……你現在是要去哪。”

喬元道:“去鷹嘴山,把錢交給我爸爸的朋友。”

利君芙翻翻眼,心想,鬼才信。

美麗的臉蛋兒堆起了可愛笑容:“我聽說過鷹嘴山,好玩嗎?”

說到鷹嘴山,喬元簡直是如數家珍:“你連鷹嘴山都沒去過么,太好玩了,有山有水,有瀑布,有果子,有鳥兒,有狐貍,鷹嘴峰很險陡,我經常去鷹嘴山玩的,你要不要去?”

“有狐貍?”

利君芙一愣,猛地眨眨眼,本來她就想跟著去鷹嘴山,看看喬元到底拿錢去干什么,如今聽說鷹嘴山還有狐貍,利君芙更是興趣大發,她對狐貍又天生的好感,便連連點頭:“我沒去過,你帶我去玩兒。”

“好,我們走。”喬元高興壞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起提著裝錢的蛇皮袋,一起上了寶馬,興高采烈地前往鷹嘴山。

喬元打定主意,這一路上無論如何都要想盡辦法哄利君芙開心,因為利君芙不僅是他喬元的債主,還是他喬元心中的女神,白癡才不幻想著財色兼收。

鷹嘴山位于承靖市的南部,屬于麓山山系,地勢險要,山高路陡,是連綿幾千公里的麓山山脈中一座山,因有鷹嘴峰也得名鷹嘴山。

據說以前山里有山鷹還有狐貍,雖說它們獵殺的動物中有不少相同,但各取所需,一直相安無事。

狐貍是紅狐,狐毛狐皮色亮柔軟,保暖保健,不帶一絲雜毛,沒有一絲異味,是國際毛皮市場上的絕佳奢侈品,極受貴婦們推崇。所以近幾十年來,紅狐幾乎被獵殺殆盡,偶爾遇見一只,已猶如驚鴻一瞥。

鷹嘴山下有幾個村落,曾經每個村落里,都有一些村民的家中收藏著若干祖上留下的狐皮,過去了幾十年,這些狐皮依然色潤如新,彷佛剛從狐貍身上新鮮扒下來。

奇詭的是,擁有這些狐皮的村民遇到了妄災,一個個莫名其妙死去,有人乘機上門收購狐皮,價格奇高,村民們紛紛出手,將手中的狐毛狐皮悉數出售,換得了錢財,也沒了妄災,村民再也沒有人死得不明不白。

相傳,鷹嘴山上有座狐王墳,可惜,從來沒人見過狐王墳,似乎狐王墳只是一個傳說。

事實上,鷹嘴山確實有座狐王墳。每年秋季,一個男子總會攀上鷹嘴山的一座不起眼的陡峭山峰,拜祭狐王墳。

一般人絕不可能攀上這種陡峭山峰,山峰頂不足三百平方,地勢不平,四周是陡峭的懸崖,有顆茂密蒼松生長于此,扎根于峭壁之中。

狐王墳就建在蒼松邊,受蒼松護邸,經受了不知多少年的風吹雨打,雷擊雪襲,狐王墳依舊屹立不倒。

這狐王墳有三米長寬,灰磚灰瓦,宛如神龕,有寬邊龕檐,看上去如同古代房子的屋檐。

狐王墳里,凋刻著幾組精美的圖案,沒有文字,沒有香燭,狐王墳的正前方,擺放著一塊不僅形似,而且神似狐貍的褐色長條石,彷佛一只趴伏著的倦懶狐貍。

此時此刻,一位中年男子一手提起兩只活花雞,一手拿著鋒利刀子,只見他手起刀落,將兩只花雞的脖子全砍斷,然后提著花雞,將雞血灑在狐王墳上,然后把花雞尸體放在狐形石前,花雞雖死還抖,雞血猶噴。

男子緩緩跪下,附身叩拜,嘴里念念有詞。

忽然,一只矯健的山鷹飛抵,緩緩落在蒼松枝干上,兩只鷹眼瞪著男子。

男子微微一笑,從狐王墳前撿起一只花雞拋出懸崖,山鷹反應迅疾,展翅騰飛,如箭一般追去,在花雞在空中墜落時,準確地用鷹爪抓住了花雞尸體,然后圍著蒼松上空盤旋幾圈,象是在向男子表示致敬,不一會便飛往了遠方。

男子又跪拜了一會,才戀戀不舍離開,他無需借助任何繩索工具,竟然只身躍下懸崖,抓住了一根小松枝,腳蹬凸起的巖石,再縱身躍下,動作比猴子還要敏捷,不一會就縱躍到了懸崖中部,逐漸消失。

由于政府大力開發旅游資源,來鷹嘴山旅游的人慢慢多了起來,吳彪打算在太虛道觀的附近開一家餐館,雖說與道規不符,但此一時彼一時,連和尚都可以開公司搞品牌,道士開一家餐館算不了什么。

政府開明,給太虛道觀開出一塊空地,允許道觀開餐館做生意,解決道士們的生活,但開餐館的資金由道觀自行籌集。

喬元的爸爸喬三就非常支持道觀開餐館,專做素菜生意,山上有不少野菜野菰,大片土地可以自己種植蔬菜瓜果,品相好不好不敢說,至少種出來的東西綠色環保,完全可以靠山吃山。

離鷹嘴山道觀還有兩三百米的地方,喬元指著道觀北面的一片草地說:“利君芙,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問,我不想瞞你,實話跟你說了,這錢是用來開餐館的,前方那塊空地正準備蓋一個餐館,我和我爸爸原來弄到了錢,可惜被賊子偷了,但餐館必須要開,我只好問你借了。”

“你為什么不直接跟我說。”利君芙對喬元的好感以秒速增加,她縱然不全信,也信了八九分。

喬元嘆道:“我怕我說了你不相信,我連我媽媽都不敢說,我家挺窮的,我和我爸爸千方百計弄到這些錢,要是讓我媽媽知道我被偷了兩百萬,估計她會氣得住進醫院。”

利君芙柔柔道:“我銀行里還有幾十萬,等會回去了,我全拿給你。”

喬元心里好一陣激動:“你借那么多錢給我,萬一我還不上……”

利君芙跺腳:“呸呸呸,你有點信心好不好,你看看,有不少游客來這里玩耍,開餐館一定有生意的,你要信心。”

喬元苦笑:“我不管餐館是事,我只負責送錢過來,你知道我有工作。利君芙,你下次來‘足以放心’會所,我免費幫你洗腳。”

利君芙一聽,羞得連說不要,她沒給別人洗過腳,不知洗腳的樂趣,直覺自己的腳不好給男人摸。

喬元認真道:“我洗腳很舒服的。”

利君芙眨眨大眼睛,心知自己的兩個姐姐也想去洗腳,覺得去看看也好,便敷衍了下來:“我考慮考慮。”

這時,有不少人朝道觀走去,絕大多數都是男人,利君芙好奇問:“好多人進道觀,看他們穿的衣服,肯定不是道士,我也可以進去嗎?”

喬元笑道:“當然可以,不過,如果女孩子來例假的話,就不要進道觀了。”

利君芙馬上說:“我……我那個沒來。”

喬元見她可愛極了,又故意問:“你臉紅什么?”

利君芙羞得美臉更嬌紅:“你好討厭。”

喬元心神一蕩,深情道:“我不討厭你。”

言下之意,等于向利君芙告白‘我喜歡你’,利君芙豈能聽不出,她沒敢接話,轉身就跑:“快走,快走,我還沒見過道觀里面長啥模樣的……”

喬元只好提著沉重的蛇皮袋跟著跑,沒跑幾步,利君芙突然停下腳步,“哎呀”一聲,轉身抓住喬元的手,躲在一邊偷窺前方。

“怎么了。”喬元奇怪問。

“我爸爸。”

喬元大吃一驚,順著利君芙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見了利兆麟,他一身黑色運動裝打扮,正登上臺階,往太虛道觀的神堂走去,喬元在利嫻莊見過利兆麟,對他印象深刻,馬上認出:“真的是你爸爸。”

利君芙張望道:“他進太虛道觀了。”

喬元點點頭,笑道:“你爸爸去神堂,肯定是去燒香火,估計他是來燒香還愿,保佑你們全家平安,保佑你相親……保佑你相親不成功。”

利君芙一愣,氣鼓鼓問:“你說什么呢。”

喬元心想,如果你相親成功,那我豈不是沒了機會。

剛想找其他說辭,忽然,身后有人喊:“阿元。”

“哎喲,你嚇死我了。”

喬元回頭,見是一位相識的小道士,不禁笑罵:“小羅師傅,盤髻了,像道士了哈,什么時候下山,也給我腳趾頭開光開光。”

小道士樂呵呵的,有些靦腆,手里拿著掃把。

“吳道長呢。”喬元問。

“大家都向膳堂集結,你快去吧,準備關閉神堂了。”小道士回答說。

喬元大為奇怪:“關閉神堂干啥,這么多游客燒香,趕緊賺香火錢才是。”

小道士扁著嘴,搖了搖頭:“游客不多,這些基本都是鐵鷹堂的人。”

喬元大吃一驚:“啊,這么多人。”他細看,竟然發現還有帶紋身的江湖人士大搖大擺地走入了膳堂。

喬元趕緊告別小道士,帶著利君芙也跟著人群走入膳堂,那里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有人馬上認出喬元,紛紛跟他打招呼。

吳道長一見喬元,趕緊把他拉到角落:“阿元,你怎么來了。”

吳道長不想喬元公開涉及鐵鷹堂,入了幫會,再怎么洗都洗不掉黑道份子的稱號。

“給你送錢啊。”喬元笑嘻嘻地把蛇皮袋遞了過去。

吳道長簡直驚喜交加,提起蛇皮袋打開,見里面是一捆捆的錢,不禁興奮道:“案子破了?”

“沒有破,我是問她借的。”喬元朝身旁的利君芙一指。

吳道長早注意美麗的利君芙,聽喬元這么一說,心里不禁暗暗稱奇,打量了一下利君芙,臉上露出慈笑。

利君芙被吳道長看得渾身不自在,悄悄捅了喬元一把,喬元這才醒悟要介紹,給吳道長報了利君芙的姓名,卻沒說出利君芙的家境。

吳道長好不激動,讓喬元和利君芙就待在角落里,不宜招搖,他則去跟鐵鷹堂的重要人物打招呼。

這時,不遠處的神堂方向傳來了道士們勸退游客的聲音,膳堂也開始關閉,只留著一扇小門,喬元環視膳堂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暗暗咂舌,這里約莫有幾百號人,整個道觀也就只有膳堂能容得下這么多人。

利君芙也在打量善堂四周:“阿元,這里就是道士吃飯的地方嗎?”

“是的。”

“他們在哪睡覺。”

“道士有宿舍的,出了膳堂左拐就是宿舍,好像這個道觀都沒你家大。”喬元想起了宏偉寬闊的利嫻莊。

利君芙好奇問:“你家大不大。”

喬元搖頭:“你家的洗手間比我家大。”

喬元沒去過利嫻莊的洗手間,但猜得沒錯,利嫻莊里的每一個洗手間,就算是客人仆人用的洗手間都比喬元的家要大。

利君芙咯吱一笑,想起了喬元在利嫻莊的鯉池邊“急尿摧花”的情景,不禁臉紅:“今早我去看了看,那朵花兒沒死,反而長得很好。”

喬元大樂:“下次再去你家,我再射它一會,可能是我的尿給花兒增添了營養,花兒才會茁壯成長,開得好看。”

利君芙掩嘴:“我猜也是,不過,你別射得太猛,把花兒射折了我要你賠,你只需輕輕把尿水澆上去就行。”

喬元為難了:“尿尿出去哪能輕輕澆花,水池邊離那朵花兒有好幾米遠,要用力射才能夠得著。”

利君芙拚命地掩嘴,把臉兒憋紅了,才不至于笑出聲來。

這時,鐵鷹堂的一位主持堂會的中年男子氣沉丹田,揚聲喊:“肅靜。”

膳堂頓時安靜了下來,利君芙不敢笑了,她身材嬌小,躲在喬元的身后,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鐵鷹堂進行開堂會的儀式,喬元也很好奇,他也是第一次觀看鐵鷹堂的堂會儀式。

膳堂里的各路人士都神色莊重地注視著幾個大漢抬出的一座紅漆木大神臺,神臺有一人高,中間還有一個神龕,三米長寬,有寬邊龕檐,看上去如同古代房子的屋檐。

神龕正中間,凋刻著幾組精美圖案,沒有文字,只有一塊看上去年代很久遠,銹跡斑斑卻栩栩如生的鑄鐵山鷹,鷹眼犀利,彷佛正盯著獵物。

奇怪的是,這只鐵鷹少了兩只鷹爪,這讓鐵鷹少了些許威猛和殺氣。

“敬鐵鷹。”中年人唱著號。

所有鐵鷹堂的人都彎腰鞠躬,喬元和利君芙也跟著鞠躬。

接下來就是上香,鐵鷹堂的人論輩分,按資格,陸續前往神臺上香。

吳道長的資格當然比較高,他上完香后走了過來,對喬元鄭重道:“阿元,這是天意,今天鐵鷹堂借道觀開堂會,你既然來了,就參加堂會吧,這里屬于你年紀最小,等會你最后一個上香。”

喬元默默點頭。

吳道長微微一笑,嘆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上了香之后,你就是鐵鷹堂的人了,沒得選擇,相信你父親也會同意的。”

喬元一抬下巴,傲然道:“是就是,我愿意。”

以前喬元多少聽說過鐵鷹堂的事跡,說不上向往,但老子是鐵鷹堂的高輩,做兒子的加入鐵鷹堂很順理成章。

“小姑娘就算了。”

吳道長瞧出利君芙躍躍欲試,他不說這話還好,說了反而刺激了利君芙,她馬上舉手:“我也要加入鐵鷹堂。”

吳道長心中暗喜,隨便一激將就成功,這兩百萬不用急著還了。

表面上,吳道長挺嚴肅:“加入鐵鷹堂不是一時沖動鬧著玩,還是……還是以后再說,而且要有人引薦。”

利君芙忙扯喬元:“干嘛要等,喬元可以引薦呀。”

“我不引薦。”喬元還不夠老練,他沒聽出吳道長的心思,急得吳道長幾次想使眼色。

利君芙不干了,氣鼓鼓問:“為什么?”

“你是女的,年紀又小。”

喬元心里不太樂意利君芙加入幫會,他認為女神就是女神,應該是至高無上的純潔,與黑社會不能沾邊。

利君芙沒多想,她只覺得加入幫會好玩兒,見喬元不愿意推薦,利君芙冷笑:“你不引薦的話,我不借錢給你咯。”

吳道長一聽,頓時傻眼了,趕緊給喬元再使眼色:“小姑娘這招厲害,阿元你考慮考慮。”

喬元毫不猶豫道:“我不引薦,錢借了就借了,我會還你,但你想以此要挾我,門都沒有。”

利君芙勃然大怒:“喬元,你真的好討厭。”

見利君芙生氣,喬元笑了笑,輕聲道:“等會我帶你去看狐王墳。”

“不去。”

利君芙把頭扭到一邊,可瞬間又扭了回來,眨眨大眼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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