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罕世秘趣

可卿丟了兩回,貝戶流膏,她那陰精乃罕世至寶,帳內已滿是撩人異香,加之枕畔那顆“映花琳瑯”煥發的繽紛麗彩,令人心神皆醉,兩個于錦被之中卿卿我我,如膠似漆,渾忘人間何世。

世榮苦捱了許久,終忍不住對美人央道:“卿卿,下邊漲得難過,你且用嘴兒幫我弄出來可好?”

可卿正藏于男人脅下呢喃,幽述滿懷情愫,聞言一怔,探手到下邊一摸,便握著那仍然滾燙燙硬翹翹的鐵杵,不由嫣然一笑,玉容又暈,仰面朝世榮嬌聲道:“不好。”

世榮以為她在撒嬌,圈臂將之卷到身上,將擎天巨杵置于其腿心,繼軟言央道:“好娘子,見你男人這般難過,心里就舍得么?要不……娘子用手兒幫我弄弄也可。”他貴為一品爵北靜王爺,這般的低聲下氣可算是破天荒了。

可卿只覺他那大肉棒貼煨在自已的貝戶上,燙得渾身陣陣發酥,笑吟吟地輕喘道:“要人用手么……那也是不可以哩。”

世榮又道她鬧著玩,便挺了挺腰,作勢欲入,笑笑恐嚇道:“娘子連這也不肯,那我只好再闖幽徑,大鬧花宮啦!”

誰知可卿這回卻點了點玉首,紅撲撲的俏臉望著男人,甜膩膩道:“人家說過今晚要管它個飽,豈會食言?”

世榮微微一呆,搖頭道:“不可,娘子今晚已大丟兩回,再不能陪我折騰了。”他剛才悄然汲取了可卿許多陰精,心知已令其陰元大虧,哪敢再對這心肝寶貝冒險貪歡。

可卿嬌語道:“人家可以嘛,都休息好一會了……榮郎你不想玩了?”雙腿合攏,滑如凝脂的內側挾了挾男人的大肉棒。

世榮低低悶哼一聲,舒服得欲仙欲化,差點就想盡情一挺,進入那美妙無地的桃源,但卻咬了咬牙,仍堅持道:“怎么不想?想死你這小妖精哩,只是剛才那次讓你……讓你流得太多,再折騰你就受不了啦。”

忽然遠處隱約傳來守夜人的打更聲,可卿凝耳傾聽,竟已過了三更時分,那梆子聲真似聲聲催魂,她肚內柔腸繞了千百轉,心里萬般依戀不舍,復對男人幽幽道:“榮郎若不再痛人一回,卿卿不放你走。”

世榮見她凝神聽更那霎間的凄楚神情,心頭猛地一顫,忽覺真是長夜漫漫,良宵苦短,什么地久天長,什么地老天荒,皆為未來虛幻,如今只要了這一刻再說!當下兩掌扶握住美人的軟綿玉股,龜頭已悄然對準了那只嬌嫩的蛤口。

可卿覺察,喜得顏俏如花,就在男人上邊挪股移貝,把豐潤軟蚌噙住了火燙硬龜,又望望男人的俊臉,咬著朱唇緩緩坐下……。

世榮只覺爽美陡生,神魂俱酥,低喚道:“卿卿……”

可卿伸手用一指輕點男人嘴唇,柔聲道:“莫說話,只想著人家。”纖濃合度的嬌軀已輕柔妖嬈地搖起,那模樣百般嫵媚千般風流,只想哄出身底下這男人的精來。

世榮目瞪口呆亦目不暇接,何曾見過可卿的這等風情,又覺她里面用那花心來觸自已的龜頭,軟軟滑滑,嬌嬌嫩嫩地擦拭搓揉,不由一陣筋麻骨軟,只過了十來下,翕翕然地竟想射出精來,所幸他修習的那“月華精要”幾至臻境,立時生出反應,緊緊地鎖住元關。

可卿起起落落、左旋右轉,頭上云鬢不知何時松了,她便用一手扶住,挨了許久,終抵不過腰酸手軟,只得任其散落,垂下的秀發遮了半邊俏臉,顯得愈發妖艷,見底下男人看得目不轉睛,只覺狼狽,嚶嚀道:“人家這會兒可顧不得許多了,你莫瞧哩。”

世榮卻覺這尤物百態皆美,目迷神搖道:“娘子真乃仙妃降世矣。”

可卿見他喜歡,才放下心來,暈著俏臉,咬著唇兒,強忍酸麻用嫩花心又磨了幾下男人的棒頭,嬌哼道:“這樣可比人家用嘴好?”

世榮笑道:“這樣當然美妙,只是我也想嘗嘗娘子那檀口的滋味哩。”

可卿粉容飛霞,水眸乜眼男人,細聲道:“若你肯再來看人家,還怕嘗不到么?”

世榮聞言,萬分動情,忽地起身坐起,撞得美人嚶啼一聲,嬌軀也從男人身上跌落,憐怯怯地趴于綿被之上,世榮揮捧追殺,鐵杵復沒花房,笑道:“娘子可得記得今宵之諾,日后莫食言了。”

可卿只覺被那一撞,頓時酸得香魂離竅,可恨那男人還不罷不休不依不饒地追擊,棒頭又刺著那傷處,更是酸不可奈,玉液如泉涌出蛤口,澆了男人一腿滑膩,貝齒只是死咬錦被,哪里還能答應。

世榮方才還覺她那粒花心子軟滑如那蛋清,此際卻已變得有些發硬起來,頂之更是美不可言,心知她又快到那要緊關頭了,忽一眼瞧見枕邊那顆“映花琳瑯”,心中一跳,想起平日怎么用這寶物玩女人的,忽神神秘秘笑道:“卿卿,你且捱著。”兩指捏住那顆“映花琳瑯”,在婦人汁涎流溢的蛤嘴里浸了浸,粘滿了滑膩膩的貝汁,另一手掰分她那兩瓣白玉粉股,竟將那顆“映花琳瑯”湊到菊眼前,拇指一揉一捺,便壓了進去。

可卿頓覺難過古怪,嬌軀連扭,無奈已被男人臂膀挾壓住,動彈不能,只得急叫道:“榮郎,你……你耍什么哩?”

世榮笑道:“與你玩個妙趣兒,乖乖的別動。”改用中指,將那“映花琳瑯”往深處推去……。

可卿嬌呼道:“可是羞煞人哩,那…那兒也好難過呢。”掙出一臂來,反手到后面一探,哪里還有那顆寶石的蹤跡,芳心大慌道:“怎樣才能弄出來呀?”

世榮將插于她花房內的玉莖動了動,笑嘻嘻道:“我在你前邊頂一頂,它自然就會掉出來。”

婦人羞道:“壞蛋,又想法子來戲弄人。”只覺因那石頭塞在肛內,迫得前邊的花徑也顯得越發窄緊了,心道:“這人可真會享受哩……他既愛我那么深,便隨他玩個高興好了。”心意一定,當下便不再掙動,只是苦苦捱著。

誰料世榮壞笑道:“你郎君正要如此,不知美人羞澀,最是令人銷魂么。”

中指發力,竟將那顆“映花琳瑯”又往可卿肛內深處推去,頓攪得美婦人嬌啼不住,連呼道:“壓到腸子啦,不敢再弄哩!”

世榮這才作罷,仍笑道:“進到這么深,手也摳不出來了。”他正插于可卿陰內,只覺那物從肛壁那邊緊緊壓在肉棒之上,實在爽美難述。

可卿心中明了男人那欲望,還首與男人臉貼著臉,軟語央道:“卿卿算是怕你啦……快點幫人家頂出來好不好?”

世榮卻一頂即住,細細感受著婦人花徑內的滑膩肌紋,道:“只有從前邊頂才能擠出來,娘子求不求我呢?”

可卿嚶嚀一聲,目餳顏暈地咬著男人耳朵一字一句道:“卿卿求榮郎用大棒兒插陰戶兒哩。”不但眼內水汪汪的,連那聲音仿佛也欲滴出水來。

世榮眼紅脖赤,從后邊一陣疾插狂抽,忽將趴于綿被上的美婦人翻過身來,道:“你且往這下面瞧來。”可卿只道男人又要羞她,只把雙目緊緊閉住,螓首連搖。

北靜王又道:“你若不瞧,我也不幫你把那東西頂出來了,而且此等奇景,人間罕有,不瞧定然后悔哩。”

可卿拗不過他,只得把眼慢慢睜開,不瞧而已,一瞧之下,頓時目瞪口呆,但見那顆塞于她股內的那“映花琳瑯”所發出的暈芒,居然穿透了皮肉,照得自已下體如水透明,更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然隱約瞧見了男人那根大肉棒是如何在自已體內抽添穿梭的,真是千古奇景,聞所未聞。

世榮一下深插,對婦人道:“瞧你郎君怎么采你花心的。”可卿只見男人大肉棒朝前深入,冠狀的前端已頂在自已體內深處一團紅通通的物體之上,剎那間,魂飛魄散,舌根都麻了。

因那寶石照映,男女交歡的內里情形,皆落入兩人眼內,當肉棒退時,那花宮通道轉霎閉合,只余紅紅一線,當肉棒入時,又見那通道隨之撐開,其間奇麗的肌紋隱約而現,來回之間又有水影蕩漾,撩人心魄。

可卿這才明白那寶石為什么叫做“映花琳瑯”了,想到自已身子里最隱秘最丟人的地方也被人瞧去了,只覺那寶貝兒真是天底下最羞人之物了,當下羞得無地自容,那花心兒愈變得格外敏感,每被男人那的雄渾的大龜頭撞到一下,便如遭雷擊,連肝尖兒都顫抖了,實在捱不過,便搶過一條被單,死死咬在口中,嗯嗯呀呀悶哼。

北靜王抬起可卿兩條粉雪美腿,分架兩肩之上,底下連連深刺,只覺婦人那粒嫩花心竟似比前幾回腫脹了許多,且變得無比的嬌潤滑膩,吻吮得自已的龜頭美不可言,也自情動如火,哼哼道:“卿卿,你快瞧著我刺你的花心,可以揉出什么形狀來!”

可卿如飲醇醪,想瞧不卻敢瞧,想不瞧又舍不得那動人心魄的美景,最終抵擋不住男人的誘惑,美眸又啟,弓首去瞧那處情景,只見自已體內的那團紅物,被北靜王的巨棒頂揉得時扁時圓,時肥時瘦,千形萬狀,此番眼觀身受,其刺激比已往任何一次更強烈數倍,那丟泄之意已愈來愈濃,架于男人肩膀上的那雙白足挺得筆直,不住地嬌顫。

世榮望著自已的大肉棒在可卿體內往反穿梭,也覺迫在眉睫,忽伸出一根手指,點了婦人玉蛤內那粒嬌翹翹的小肉蒂一下,悶哼道:“卿卿,你可肯摸摸這粒花芽兒給我瞧?”

可卿滿臉酡紅,咬唇沉吟了一會,終羞澀無限道:“人家的里里外外,你玩也玩透了,瞧也瞧遍了,還有什么依不得你的呢?”便一手自剝里外花唇,一手用指自揉花蒂,眼含秋波,望著男人欣賞她的手淫。

北靜王心頭大喜,目餳魂迷地望著婦人的嫩蛤,但見可卿用指將那粒嬌小而勃挺的肉蒂兒揉捏成各種形狀,時夾時捋時甩時抖,心臟也隨之突突狂跳,突又見一大股花汁清清楚楚地從被自已插住的蛤縫里涌了出來,不禁發出一聲悶哼。

可卿瞧了男人的神情,也自一陣痙攣,只覺花心兒被男人采得麻木了起來,花眼內也癢得不行,忽將那根粘滿了蜜汁的纖指送到他嘴邊,美眸內水汪汪道:“情郎呀,想不想吃?”

世榮從未見可卿如此淫過,也是動情至極,喚道:“小妖精兒。”一口含了美人的玉指,用舌卷著細細咂吮。

可卿美眸驀地翻白,嬌哼道:“你害人又……”話再說不下去,身子已如打擺子似地急抖起來,玉宮深處的那粒豐腴肉頭一陣亂顫亂跳,猛地吐出數股濃濃稠稠的花漿來。

世榮被她那極為麻人的漿液流得骨頭根根發酥,低頭望著自已的巨龜頭頂在她那腹內那團紅肉上,將之陷成凹狀,只覺噴射的欲望再也按捺不住,遂散了那鎖精的玄功,龜頭狠狠挑了挑那抵住的最嫩之物,剎那間通體涌起了一股極度的暢美,悶哼一聲,早已沸騰的漿汁便一滴滴的從馬眼疾射而出。

可卿四肢纏死男人,嬌軀時繃時舒,肝臟皆顫,“咿咿呀呀”地嬌啼不住,口內含糊不清,世榮一邊插住她狠射,一邊俯首將耳湊近她嘴邊,只隱約聽得一句,似道:“這回真要死掉了。”

北靜王此刻已臻忘乎所以之境,仍不依不饒地刺著玉人的嬌嫩花心,美不可言地激射了好一陣,終于漸漸竭止,卻覺可卿的精漿仍一股股止不住地澆在玉莖上,只是比先前的稀薄了許多,似有那脫陰之兆,心中一驚,再不敢絲毫貪戀,慌得把龜頭離了花心,手上運功連點婦人身上數穴,又對著她的嘴兒不停渡氣。

忙了好一陣,方覺可卿緩過氣來,但見她云發散落,美目迷離,容顏慘淡,臉蛋便似瘦了一圈,瞧得世榮心中大痛,輕撫其發,暗暗嘆息。

可卿迷糊道:“榮郎,我又活過來了嗎?你怎么在嘆氣?”

北靜王她溫柔道:“你只想令我快活,身子卻是大虧了。”

可卿無力笑笑,輕語道:“能令榮郎快活,人家便會更快活哩,身子虧點,又算什么呢……”忽想起自已這殘花敗柳之軀,不由嘆聲接道:“人生一世,不過白駒過隙,能歡樂一刻便是賺了一刻,卿卿心甘情愿。”

世榮抱著她又是一陣蜜吻,不知如何才能更痛愛這個女人。

可卿心里甜絲絲的,回過神來,記得肛內那顆寶石,只覺仍是緊緊地塞于深處,當下著急起來,摟著男人的手臂慌道:“那……那顆寶貝怎么還不能弄出來呢?”

世榮只是抱著她撫慰,笑道:“你只管放心地歇一歇,天亮前定幫你拿出來。”

可卿困倦之極,便躺于男人懷內昏昏欲睡,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誰知過沒多久,她陰內、股腔的充血消退,那顆“映花琳瑯”便漸漸降下,稍一用力,終從肛內滑脫而出,哪里需要男人從前面頂出來的。

可卿只覺一陣內急,慌忙去屋角的馬桶上坐了好一會,羞不可奈的回到榻上,玉手擰了男人的耳朵,嬌嗔道:“小淫賊,你可折騰得我好哩。”這會兒她已跟世榮親密無間,嘴里終說出了那個“淫”字。

世榮吻著她那粉暈香腮,笑道:“本王大鬧都中三月,哄動天下,豈止小淫賊矣?”

可卿一聽,心頭突然泛起一絲不快,蹙眉道:“果然是瀟灑風流,只不知還有多少女子能得王爺的寵幸?”

世榮瞧瞧婦人,見她俏臉含煞,便笑道:“莫非娘子摔了醋壇子,怎么屋子里酸溜溜的?”

可卿性本娓婉溫良,是以鳳姐才常笑她好脾氣,說連那下人也縱壞了,此際卻有一股惱意不可遏制地直沖胸臆,索性道:“妾身不過是王爺所獵獲的一只玩物,怎敢吃醋!”

世榮見她越發認真,不敢輕慢,心念電轉,忙肅容道:“實非我貪花戀色,只因有件難以啟齒的苦衷。”

可卿仰首凝望著他,問道:“什么苦衷?可肯告訴卿卿?”

北靜王沉思道:“我于數年前出使南疆時,不知怎么忽得了一種怪疾,每逢月虧之時,便頭痛欲裂,請過許多名醫高人診治,也無法痊愈,后來回到都中,煎熬經年,實在是苦不堪言,直至數月前才遇見一個從吐番來的大喇嘛,識得我所患的這種怪疾,便傳我一道奇方,其中的藥信子便需女人的陰精,所以我只好大鬧了都中一回。”他言中真假滲半,說得毫無停滯。

可卿愛他,聞言心中已信了大半,那滿腔醋意霎間消逝無蹤,關切道:“但你府中姬妾丫鬟無數,怎需冒險去外邊偷香獵艷呢?若被朝庭發覺,豈非斷送了前程。”

世榮道:“娘子不知,那喇嘛密傳的奇方中,所需的女人陰精,并非尋常,只有出自體質純陰之人方能有效,然而這種女子萬中無一,我府中所有姬妾奴婢也無一如此,所以只好四下尋找了,唉,卻害苦了不少無辜女子。”

可卿焦急道:“那你如今可找到了么?”

世榮盯著她,半響方道:“找到了。”

可卿又問:“那么試了可有效么?那喇嘛傳授的奇方可是真的?”

世榮點點頭道:“千真萬確,我與那女子交歡后,已有半月不再頭痛了。”

可卿舒了一口氣,道:“那你可把那女子收為姬妾呀,以你北靜王爺爵位之尊貴,應該沒什么難題吧?”

世榮垂首嘆息,停了好一會道:“我雖日夜掛念著那女子,但她已為人婦,夫君是朝庭欽點的黌門監生,公公更是世襲三品爵,官拜威烈將軍之職,你教我如何是好?”

可卿心頭大震,霎已明白他所說的那個女子正是自已,屏息靜氣地啞忍了半天,終泫然掉下淚來,慌得世榮忙與她揩拭。

可卿投入男人懷中,埋首咽泣道:“妾身已是殘花敗柳,只恨與君相遇太晚,今生絕無那相守之望,但若真的能對醫治榮郎的病有點好處,卿卿甘愿馀盡賤軀,如今那人已是夜夜不歸,你若是頭痛了,便來找我吧。”她停了停,粉臉輕磨男人胸膛,幽幽接道:“若不頭痛時,只是想人家了,也要來找我。”

北靜王抱著她,剎那間真動了欲將她收于身畔之心,胸中險惡之念叢生,只想就此禍害了賈蓉,試探道:“那喇嘛還說‘如果尋找到那樣的女子,最好能收為妻妾,保正其陰元純凈,方能根治此病。’”他此話又是虛實相滲,虛的只因妒忌賈蓉,實的卻是可卿若保持陰元純凈,便會對他修煉那“月華精要”的最后一重天有莫大的好處。

可卿聽了他的話,半響無聲,良久方燙著臉道:“若能長侍榮郎之畔,卿卿當然千萬個心甘情愿,只是今生已無此福分……但請榮郎放心,自那天從你府中回來,那人已不再碰我,若是日后他想了,我也絕不讓他近我的身子。”

世榮大喜,心中暗暗感激,越發堅定了那獨占嬌花之念。

兩人纏綿許久,更聲又傳,北靜王世榮起身欲去。可卿也害怕有丫鬟睡醒忽然進來,不敢再留他,便幫男人整鬢理裳,又為他戴上那只丑惡的獨角鬼面具,難免又是一番難舍難分千叮萬囑。

世榮吻了吻玉人,柔聲許諾道:“卿卿放心,我定會常來瞧你的。”推開窗子,飛身逝去。

可卿呆呆地望著窗子,現在還陪伴著她的,又只余那數根瘦竹,一輪白月了。

************

“順豐樓”離“榮國府”并不遠,寶玉同凌采容兩人也不坐車,悠悠地信步而行,不一會兒,已到了“寧國府”的外圍。

兩人沿著粉墻迤邐而行,凌采容見那圍墻內的屋脊假山被月光灑得一片銀色,耳中偶聞夏蟲的清鳴,鼻中嗅到不知名花草散發出來的芬芳,只覺神清氣爽,問寶玉道:“這邊的府第也是你家的嗎?房子可真多呀。”

寶玉道:“這邊是‘寧國府’,也是我家宗族一脈,家里喚我們那邊為‘西府’,這邊叫做‘東府’。”

凌采容臉露一絲羨慕,道:“你們家族可真大呀,那兄弟姐妹一定很多吧?

唉……“寶玉聽她嘆息,轉首問道:”怎么了?“

凌采容暗淡道:“我卻只是獨自一個,從小就跟著師父,至今連父母在哪兒都不知道。”

寶玉聽她這么一說,頓時勾起滿懷心事:“我的兄弟姐妹雖多,但再過不幾年,只怕也得散了……”不知怎么竟想到黛玉身上,心中一陣黯然,又見身邊的凌采容神情落寞非常,心頭霎泛起無邊憐意,忽一陣沖動道:“不如我們倆今晚認做姐弟,這樣你便有一個親人了,以后我叫你姐姐,你就叫我弟弟豈好?”

凌采容望望寶玉,怔了半響,突然“哧”地一笑,道:“這可不行,我們才認識多久,哪有隨隨便便就認了親戚的,不定誰吃虧了呢,不過你這弟弟我這姐姐還是可以先叫的。”

寶玉也笑了起來,道:“那此事暫緩再議,等什么時候你覺得不吃虧了,我們再認做親戚好了。”

凌采容笑盈盈地點點頭,仍望著寶玉,只覺他那眉目鼻口皆十分順眼,待到寶玉也怔怔地望過來,忽省自已瞧得太久,暗罵失態,慌忙把頭轉向別外,臉上已是一片微熱。

時下正值初夏,夜里的涼風偶爾迎面拂來,吹得人薰薰欲醉。凌采容剛才吃得口滑,多喝了幾杯“梨花白”,此際有了三分酒,背負著雙手,兩只腳兒卻揚情恣意地交叉而行,仰著頭道:“這樣的天氣,還真有點似嶺南哩。”

寶玉道:“嶺南可好玩么?”

凌采容道:“嶺南雖遠不如都中這般繁華,在你們中原人眼里不過是塊荒蠻之地,但那里卻有你們這兒沒有的青山碧水,珍植靈獸,在我看來,可比你們都中要好多了。”寶玉一聽,便來了興致,纏著要她說些嶺南的趣事。

凌采容也被寶玉勾起了那思鄉情緒,便與他邊走邊說,一時竟不覺得困了。

兩人越行越慢,忽見前邊粉墻拐彎處,有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蜿蜒轉出,溪中流水緩緩輕淌,于月下泛著銀色的流彩,正是“會芳園”里那股活水的引源,凌采容輕聲歡叫一聲,轉首道:“寶玉,你困不困?”沒等他答,手指著溪邊一塊大石頭接道:“這兒景色真美,我們坐一會好么?”

寶玉正聽她說得津津有味,又兼月色怡人佳人在畔,歡喜都來不及呢,立時悅聲應道:“不困不困,我們就在這兒邊聽水聲邊說話,坐到天亮才好呢。”

涼風送爽,云移月行,不知不覺間,已過了三更未,兩人聊得十分投契,竟皆未有回去之意。

凌采容說著說著,睡蟲又生,眼神亂晃起來,螓首幾靠到寶玉肩上,迷糊道:“知道這會兒姐姐最想吃什么嗎?你吃過荔枝么?就是你們中原那楊貴妃也饞嘴的‘妃子笑’呀,肉如凝脂,甘軟滑脆,清甜爽口……哎呀!要是現在還在嶺南就好了。”

若在平時,寶玉早就亂了,此刻卻是神出望外,恨不得能立時生出翅膀飛到嶺南去瞧一瞧,不由道:“久聞其名,卻還從來沒吃過呢,真是羨煞人,不知何時,我才能到你們嶺南嘗一嘗哩。”

凌采容驀地驚覺,振作地坐直身子,為掩飾害羞,抬手輕拂了從墻頭垂過來的一枝嫩柳,笑道:“在都中你且做個主人,好好地款待我,等將來你去嶺南的時候呢,姐姐也做東道,帶你到處玩兒。”

寶玉想到自已豈能有那出遠門之日,頓時滋生滿懷惆悵,悶悶地無以排遣,不由嘆息了一聲,抬頭朝天而望,但見那夜空藍碧透澄,月亮分外皎潔,忽地目瞪口呆。

凌采容見了他那副神情,心中訝異,也順著他的目光仰首望去,只見一個白衣人正無聲無息地凌空掠過,身子恰好位于圓月之前,那景象異樣的華麗與詭秘。

凌采容脫口訝道:“天底下竟有這樣的輕功!”凝目細瞧,見那人臉上赫然帶著只流藍淌綠的獨角鬼面具,心中立時想起那個把都中鬧得沸沸揚揚的采花大盜來,心頭一熱,肚子里的“梨花白”都涌了上來,嬌叱一聲:“采花小賊,給我留下!”身子已拔地而起,足尖在墻頭上點了一下借力,凝掌結成刀狀,凌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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