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她真是說到做到,從冰箱走來時,我見她手里握著四瓶啤酒,往桌上一放,啤酒上還冒著冷氣。她遞了兩瓶到我這邊,剩下兩瓶放在自己位置,隨后又轉身拿了兩個杯子和扳子。

我想她平時一定很喜歡喝酒,不然家里放這么多酒干嘛,又或許,寂寞的人總喜歡喝酒。

她熟練地打開瓶蓋,要為我倒,我急忙站起來:“我自己來吧”她用白凈的手把我打開,笑著搖了下頭:“我說過,你就當自己家里一樣,一個大男人怎么老這樣拘束啊”我被她說的不好意思起來,只好做下。她給我把杯子倒的滿滿的,白色泡沫頂的老高。她的手好細好白,倒酒的姿勢很幽雅又很老練,像是酒場老手。在她身子傾斜過來時,我看到了她襯衣里面的那兩團東西,雖然隱隱約約,但很飽滿,很白。

當她把自己杯子也倒滿時,笑著問我:“你能喝多少酒”我靦腆地說:“平時喝酒不多,最多兩三瓶”她不相信地又問我:“是在謙虛還真的只能喝那么多”我說:“真的,我不擅長喝酒,而且一喝多就醉”她朝我笑了笑,輕輕地搖著頭:“那不行,看來你是缺少鍛煉,就像我,最起碼也能五六瓶,你真的要多喝喝了,喝酒天生是一部分,后期多鍛煉才是主要的”她說的很有經驗似的,但也不無道理。不過,我卻不以為然,因為我覺得像我沒必要后期鍛煉,又不是經常去應酬什么的,能喝多少就多少,何必強求,更何況,還有許多人天生不喝酒的。

我故作崇拜地看向她:“看來,你比我能喝多了,真慚愧”她見我那副表情,樂意地一笑:“我剛開始時也不能喝的,全靠后來磨練出來的,你要多喝的話,也能和我一樣,說不定比我更多,唉,什么時候我能喝十瓶就好了”我看她那最后一副感慨的表情,真想問她你上次醉成那樣是喝了多少瓶?但沒好問,只得笑著說:“相信你的目標會達成的”她把杯子伸了過來:“來,為我們有了花花干杯”我立刻把杯子也迎了過去,和她重重的碰了一杯,兩杯相撞,發出“鐺”的一聲。

我只喝了一口就放下杯子準備夾菜,卻見她居然仰起白嫩脖頸深深灌了下去。不一會,就見那杯子空空如也。看她這情景,我想不到這么溫柔賢淑的她居然是這般能喝酒的女人,不知她是迫于職場無奈還是某種原因造成的,喝的是那么直爽,又似是那么憂傷。

她放下杯子,見我只喝了一小口,噗嗤地笑了出來:“好好好,你慢慢喝,來,多吃點菜吧”我知道她的笑意,沒說什么,正要夾菜,她卻從盤子里夾了一個雞爪放進我碗里,還笑著說:“祝你日后多抓點錢”我心想,就我這做保安的還抓個什么錢,不餓死就不錯了。但畢竟她一番好意,便客氣地說:“謝謝,我自己來”吃了一會,她放下筷子,望著我說:“你知道嗎,我好久沒這樣和一個人吃著飯了,感覺挺溫馨的”我雖然不明白她為什么這樣說,但能感覺她話里的一絲憂傷,忍不住問她:“你天天一個人吃飯”她點了下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副苦笑的樣子:“不過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有什么不好”我感覺她話中有話,抱著久來的好奇試探著問她:“那你丈夫呢”問完這話,我才后悔,干嘛管人家閑事,但實在忍不住好奇,又好象心里一直想知道的樣子。

“離了”她猛喝了一口。

原來這樣,和丈夫離了婚,和父母不住一起,所以這么大的別墅里就只有她一個人,可想那是多么的空曠寂寞。她看起來真年輕,若不是說出來,真看不出是已結過婚的人,現在終于明白了,她平時臉上的笑都是裝出來的,又或是堅強。

現在,在她臉上已不見了笑,盡顯悲傷。在她手里,陪伴著是酒,也許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它在陪伴,成了生活的唯一。她現在的表情,看的我好生憐愛,我想任何男人在這時也會和我一樣,有同樣的感受。雖然還不清楚她曾經到底是怎樣的婚姻,但我喜歡看她笑的樣子,像花一樣。

我輕聲問她:“有孩子了吧”她突然轉傷為笑,好象一提到孩子會讓她有幸福的感覺,她用手撥開額前的劉海:“五個月了,由我爸媽帶著”我笑著安慰她:“小寶寶一定很可愛吧”她做著幸福地回味表情:“恩,胖乎乎的,我都想她了,該去看看她了,呵呵”我不想再問她,以免她會更傷痛以前的往事。便把話題說到了那紙箱子里的花花上,她終于也緩解了方才的情緒,不時地笑著。

我喝了那兩瓶啤酒便沒再喝了,但臉上早已經通紅。她也沒勉強我,吃完飯后,她居然還鼓勵我:“要多加練習知道嗎”我只有點頭。

吃完飯后,我們聊了很久,直到十一點多我才要離開。出了門后,她靠在門邊上,笑著囑咐我:“回去慢點開車”說完那句話,她才想起我是騎自行車的,我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然后不好意思地向我道歉:“請諒解,我不是故意的”我當然不會在意,笑笑說了聲沒關系就要告辭。她突然叫住了我:“黃文興,把你手機給我”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把手機遞給她。她熟練地按了些號碼,接著又按了撥號鍵。過了會,她才把手機又還給我,笑著對我說:“那上面是我的號碼,現在我也有你的號碼了,有事我會打給你的”我說:“好的,那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