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助手汪雪

上班的路上齊心遠很遠就發現了大頭的那輛二手破桑塔納,那后腚上還有一處被人撞得癟約著沒有修好。他一加油門兒追了上去。齊心遠早就搖下了車窗側過臉去朝大頭笑了笑趕到前頭去將車子停到了路牙子之外。大頭也只好跟著停了下來。

北京的風大,下車之后,齊心遠趕緊穿上了車里的風衣。帶著些寒氣的朔風將他飄逸的長發吹了起來,更顯得玉樹臨風了。

“大頭。聽我姐說你們合伙弄了一個很值錢的東西?”

“嘿嘿,沒啥,就那個,一個破鼎!”

大頭盡量不讓齊心遠覺得那東西有什么了不起。大頭趕緊掏出煙來遞給齊心遠一棵。齊心遠擺了擺手沒要。

“什么時候讓我也開開眼啊?”

齊心遠看著大頭兜起衣領來點煙。

“你又不對那東西感興趣,沒啥看頭兒!”

大頭深吸了一口煙,好像被關在里面多日沒見那煙似的。

“我看看要是真貨的話,興許我會要的。”

齊心遠的眼睛直視著大頭,讓他有些局促不安起來,“不要緊的,雖然我姐眼拙,可中國考古學會里的黃景略老先生我認識,他可以幫我鑒定一下子。”

大頭立即緊張了起來。

“算了吧,已經有人要了,一個女兒怎么好找兩個婆家呢?”

說出這話大頭純是為了避開齊心遠那一雙毒眼,哪還要什么考古專家,憑他的本事,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一件假貨。可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為這一句話就得賠進去多少萬,他跟齊心語可是有合同的。要不是外面刮著大風,他臉上的汗都要冒出來了。他趕緊改口道,“不過沒賣了幾個錢,剛剛不折本兒!沒辦法,我也怕那東西是假的,到時候讓它給栽了!”

“賣了?多少錢?”

大頭畢竟做了幾個二倒販子,腦子轉悠得快,嘴里不打嗝的報出了一個九十萬來。

“不錯喲,那我姐豈不是要分兩萬多塊嗎?”

“嘿嘿,合同里就那么定的嘛,做人要講信用。這兩天我就給她送錢去!”

大頭恨不得現在就把錢塞到齊心遠的手里,只可惜他手里沒有。

“那我可先替我姐謝你了!”

“謝啥呀,平時還不多虧沾了你大師的光嘛,應該的應該的!大師這些日子又有新作了吧?能不能再勻給小弟兩幅呀。”

“呵呵,快了,有了我就讓我姐通知你的。那我走了。對了,你有空兒就把車子開到我姐的修配廠里去修一修,別跟穿了條破褲子似的丟份兒!”

齊心遠本想坑他一下的,沒有想到這個大頭竟是一個滑頭,舵轉得挺快,齊心遠也不想費那周折了。

“會的會的!”

大頭趕緊答應著。

大頭本想用那一樽假鼎將齊心語的二十萬壓在他那兒,等最后就說那東西假的出不了手,這錢就等于齊心遠是他大頭的了,沒有想到這個向來要強的女人竟然把那鼎的事兒捅給了這個不省油的弟弟,大頭只好忍痛割愛了,反正錢也是從他齊心遠那兒賺來的,那兩萬五就算是送她齊心語一個人情了。

上了車后,齊心遠立即給齊心語打了電話,告訴她只要大頭給的錢比那二十萬多就接著,不要再問那鼎真假的事兒了。

齊心遠打電話的時候,齊心語的車子正候在離思思養父母家不遠的地方,那是思思上學坐公交的必經之地。當思思從她車子旁邊經過的時候思思只是瞥了一眼那車子的外形就走過去了,女孩兒對車子不太注意,只記得姑姑齊心語的車子也是黑色的,但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齊心語的車子停在這兒。齊心語按了一下,思思趕緊靠邊兒,沒有回頭,又響了一聲,她猜想一定是那個調皮的男孩子想讓她回頭了。她故意不理,繼續往前走。

“這個死丫頭!”

齊心語只好發動了車子慢慢切了上來。她從車窗里探出那張漂亮得讓男人看了一眼還想再看的臉來,叫道:“思思!”

思思這才回過身來,驚喜的叫了一聲“姑姑!”

接著問道,“你怎么在這兒?等誰呀?”

齊心語嬌嗔道:“大清早的我在這兒,你說我等誰呀?”

思思轉著身子朝四周看了看,她雖然希望但是卻不太敢相信齊心語在這里是為了專門等她的。她知道姑姑對自己好,但還不至于好到這程度的呀。

見思思不說話,齊心語下車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道:“死丫頭!還愣在那里干嘛?不怕上學遲到了呀?”

思思遲疑著上了車。

“姑姑,你不怕上班晚了被老板修理呀!”

“姑姑的地盤兒姑姑說了算,姑姑是專門修理別人的!”

齊心語手抹著方向盤得意的說道。

“姑姑是老總?”

思思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因為她覺得姑姑是個游手好閑的女人,有可能是一個公司里的閑職,怎么會是老板呢,現在她更對這個姑姑刮目相看了。

“怎么,姑姑只像給人打工的?”

“不,姑姑應該是個官太太!”

“沒出息,官太太有什么好的!我才不稀罕呢!姑姑是個有閑之人,以后就天天接你上下班了!”

“我坐公交就行的!”

她雖然覺得坐那奧迪舒服又體面,可畢竟不是自己的爸媽,怎么好麻煩她呢。

“怎么,坐公交比坐小車舒服是吧?”

齊心語嗔了思思一眼,思思不再說話。

到了學校門口思思剛一下車就高興的喊了一聲“姑姑再見”可齊心語卻嗔著臉道:“還少了一樣兒呢!”

聰明的思思趕緊從車頭轉過來在齊心語的臉上親了一口。

齊心語滿意的笑道:“這還差不多!”

齊心遠今天比較早的來到了他的學校——京都美術學院。本來畢業的時候憑他的水平完全可以留在中央美術學院的,可自己覺得在學校里出了那樣的事兒,再留在這兒也太沒趣了,于是才來到了京都美術。這里有他專門的工作室,學校還為他專門新配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助手。這位女助手名叫汪雪,大學剛剛畢業,是個身高不過一米六五的江南女子,皮膚跟她的名字差不多,很是秀氣,那一雙手更是纖柔得讓人愛憐。

當齊心遠走進工作室的時候,汪雪正在給他擺放他將要用的東西。

“齊教授今天來得這么早呀!”

見齊心遠進來,汪雪有點兒緊張,齊心遠并不常來,他太忙,許多時候工作室里的事情都由這個辦事兒伶俐的女孩兒做主,齊心遠頂多用電話安排一下。她已經來到工作室三個周了,卻總共見了齊心遠這位大師不過四五次面。每一回見到齊心遠,汪雪就會不自覺的心跳加速起來。雖然齊心遠并不常來,可汪雪卻還是對這份工作非常陶醉,她沒事兒的時候就會坐在那兒幻想著能不能給他做一輩子助手。她愿意坐在他的身邊看他做畫兒,但每回當他替齊心遠裱畫兒的時候,只要是齊心遠站在一邊,她的心就會飛出來,無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剛剛停了暖氣的工作室里有些冷,但汪雪有一種預感今天大師會來,所以她還是只穿了那一件雪白的毛衣,讓那豐挺的玉峰從那薄薄的毛衣底下顯露出特有的魅力。

齊心遠從腋下抽出了兩個立軸遞給了汪雪,汪雪在接畫兒的時候那手無意間碰到了齊心遠的手上,柔柔的,讓齊心遠不免有些心動,他雖然不好盯著女孩的胸脯看個沒夠,但汪雪已經感覺到大師的目光已經受了自己玉峰的牽引。齊心遠那目光的熱量從她的胸脯傳到了她的臉上來。她開始覺得臉微微有些燒。

“現在就裱起來嗎?”

汪雪問道,她并沒有因為齊心遠的短暫注視而轉過身子去,她一直面對著他,視線也一直盯在手里的立軸上面,她知道,男人在這個時候才能更大膽的去欣賞自己喜歡的女孩兒。畫兒就靠在她那平平的小腹上,與那一對玉峰貼在了一起,正好托著那很有彈性的玉兔兒。只要汪雪的手一動,那畫兒就頂著她的玉兔兒在動,那白毛衣就更加誘人了。在齊心遠的眼里,今天她特別漂亮,如一朵盛開的白牡丹。

“你要是姓白就好了!”

齊心遠突然開玩笑的說道。

“為什么?”

汪雪抬起那俊俏的臉來不解的問道,臉上一片茫然。但還是藏不住剛才臉上的嬌熱。

齊心遠笑笑道:“呵呵沒什么,我只是開個玩笑。這畫兒今天能裱起來嗎?”

“沒問題,下午就能好,要是您急著用的話,中午我加個班也行。”

“就不要加班了。下午五點之前我來取行嗎?”

“行。”

汪雪干脆的說道,她的興奮勁兒像是自己攬到了一單生意似的。

“那晚上我回來請你吃飯!”

齊心遠剛轉過身子往外走又回過頭來對汪雪說道。汪雪微笑著沒有說話,她不說可以也不說不可以。其實她的微笑就是最好的回答,顯然對教授的邀請她很滿意。就在齊心遠又轉過身子去的時候,汪雪差一點兒沖動的跑過去摟住他,她覺得如果她能再勇敢一點兒的話,齊心遠絕對不會讓她這個小美人兒尷尬的。但她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只是一手抱著畫兒,另一手伸出來朝邊走邊回頭的齊心遠揮揮手,像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中午汪雪躺在單身宿舍的床上實在睡不著,干脆來到了齊心遠的工作室干起活來。她提前了好幾個小時竟然把畫兒裱好了。閑下來更加難以打發時間了。她瞅了不知多少次墻上的石英鐘,可感覺那指針走得特別慢。齊心遠終于請她吃飯了,這不是作為助手的榮幸,而是自信是自己對于這個讓她覺得有些神秘的男人來說,還有著相當的吸引力。汪雪看看時間還早著,趕緊去了學校的澡塘子里洗了個澡,用的還是平時自己不舍得買的沐浴液,洗完之后,自己聞一聞都覺得香。她生怕錯過了齊心遠的電話,趕緊回到了心遠工作室。屋里有些涼,她只得又穿上了外套,但依然散著鈕扣,特意將鼓鼓的胸脯露在外面。她覺得這不叫勾引,而是女性正常的展示,連胸脯都不敢讓人看的女人不自信。

下午不到四點,齊心語就早早的等在了第四中學的門口。等思思出來又上了她的車子之后,才告訴她,今天要去齊心遠的家。

“你跟家里人打招呼了沒有?”

“我爸爸沒在家嗎?”

“我是說那邊!”

“說過了,我說我要到同學家里去幫她功課。就不回家了,晚飯在同學家里吃。”

齊心語不敢再問多了,現在的孩子脾氣怪,一句話不來就翻臉,好不容易她自己愿意到齊家來,齊心語心里那個高興呀,就怕再生出什么叉子來。

“那我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他準備準備!”

齊心語說著坐在駕駛座兒上撥通了齊心遠的手機。

“心遠,今晚思思到家里來吃飯。”

“是你那兒還是……”

齊心遠簡直不敢相信。還以為又是到姐姐那兒呢。思思臉朝著車窗外面,卻聽著電話里齊心遠那激動的聲音,她心里有些得意。

“哎哎哎,別忘了,思思可是你的女兒,你想讓我替你養著呀!到你家去!你讓蓉蓉準備準備呀!”

齊心語朝思思做了個鬼臉。

“好好好。”

齊心遠麻利的答應著。

齊心遠趕緊把消息告訴了蕭蓉蓉,手機剛剛扣了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來。今晚說好了要請助手汪雪吃飯的。這事兒鬧的,現在只有跟人家說聲抱歉了!

當齊心遠工作室里的座機一響之后,汪雪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敏捷動作抓起了電話,其實她就坐在電話機旁,她一直在等著齊心遠的電話。她拿起電話聽筒的時候,手都有些抖了。

但齊心遠的電話內容卻讓她的心涼得差點兒結了冰!

“畫兒就先放那兒吧,改天我再去拿。”

齊心遠后面的話汪雪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咬著薄薄的嘴唇兒,淚珠兒在眼眶里打起了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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