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母親、寡嫂、妹妹

天牢門口，夕光斜落。

楚御負手而立，靜靜地站在那座熟悉的黑鐵大門前。

風吹過獄牆，捲起一股陳年的鐵鏽氣息。

這地方，他曾被鐵枷鎖喉，曾在夜裡聽過百囚囈語，也曾在血水中閉眼酣睡。

如今再立此處，身份卻已翻轉如天壤。

片刻後，門內傳來腳步聲，「哐當」一響，牢門內側的鐵栓被人拔開。

門縫推開，一張熟悉的老臉探了出來。

是那牢頭——老朱。

滿臉皺紋，一口黃牙依舊醒目，背駝着，穿着洗得發白的舊袍子，手裡還拎着一串鑰匙。

他一眼看到楚御，整個人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又眯起眼看了看，像是怕自己眼花了。

隨即：

「嘿……還真是你啊……」

他咧嘴一笑，那一口黃牙在夕陽下都有些發亮，聲音帶着一股發自內心的喜感：

「你小子……還真翻案了？」

語氣裏雖然帶着點驚訝，卻又不是很足，畢竟在他看來那位出手了，咋加上長公主以及楚御瘋子一樣的性格，翻案不足爲奇。

「我就說嘛！」他一邊打開門，一邊嘖嘖感嘆，「那天你在號裏說要翻案，我還尋思着你怕不是腦子熱壞了——結果這才幾天啊……」

「好傢夥，連劉都使都給你掀了。」

「你要是早告訴我，我就……我就多留你兩碗飯菜了！」

楚御輕輕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飯是沒喫飽，不過命是保下來了。」

「今日來，是接家人出牢。」

牢頭一怔，旋即點頭，嘴裡連聲：「成，成，你稍等一下，我叫人核實一下，馬上放你的家人出來。」

「多謝！」

楚御拱了拱手。

兩人等待了一會兒，鐵門再次緩緩開啓。

囚道幽長，燈火昏沉。

老朱親自領人將三名女子引出，一路鐵鎖鏗鏘、腳步雜亂。

楚御站在哪裡，一動不動，目光直視前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灰色囚衣的中年女子。衣衫粗布，髮絲零散，臉頰略顯蒼白。但即便如此，那張面龐依舊溫婉端莊，肌膚勝雪，眼角留有一絲淚痕。

正是楚御的母親——柳氏。

她身穿囚衣，洗得泛白、皺摺凌亂，原本就寬大的布料，卻因溼汗貼身，緊緊裹在身上，將那副極具韻味的軀體一寸不剩地勾勒出來。

胸前兩團豐碩在囚衣下高高鼓起，厚實渾圓，隨着步伐帶出起伏，腰肢卻依舊纖細。

而那臀部飽滿圓滑，衣料被生生撐緊，在臀後形成一道誇張且惑人的曲線。

「御兒……」

看見楚御聲音發顫，眼圈一下紅了，卻又死死忍着，沒讓眼淚落下。

緊隨其後的是一道廋小的影子——楚婉婉。

她穿着同樣的囚衣，衣衫雖大，卻在她那嬌小玲瓏的身形上微微堆褶，而胸前那對初隆的乳團，雖然尚未完全發育，卻已有明顯鼓脹。腿線細而直，腳踝纖細，小腹緊緻，囚衣在她腰際輕輕凹陷，恰恰襯出一種令人悸動的清澀性感。

「二哥……」

她聲音一顫，整個人直接撲了上來。

楚御微怔，下一刻便張開手臂，穩穩將她抱住。

「婉婉，別怕，別怕，沒事了」

那少女抱着他，臉埋在他胸口，肩膀輕輕顫抖，卻倔強不肯哭出聲。

最後出來的，是一位沉靜溫婉的少婦，神情拘謹，懷中抱着一個嬰兒，走得最慢。

她是楚御的嫂子——秦氏。

這位年輕寡嫂身材更顯柔潤圓滑，胸脯因哺乳而更爲挺拔飽脹，囚衣被那對巨乳生生鼓起兩座突兀弧峯，下擺則被寬圓的翹臀拽得緊繃，走起路來，腰臀處的曲線甚至在布料下劃出一條條繃直的摺痕。

她懷中嬰兒熟睡不醒，她卻始終低頭小心護着，步履輕柔。

看見楚御目光中帶着幾分複雜，欲言又止，終究還是輕輕喚了一聲：

「……小叔。」

楚御朝她點頭，那一聲「嫂子」，沒有多說，卻目光鄭重：

「嫂嫂，受苦了。」

她垂下眼帘，輕輕搖頭，卻未回應，只低聲道：

「娘和婉婉這些天都靠你撐着了。」

趙氏已快走上前，卻忽地頓住，眼眶泛紅，卻皺眉低斥：

「婉，別哭！」

楚婉婉嘟着嘴，卻強忍淚水，聲音甕聲甕氣：「我、我沒哭……」

楚御握了握她的手，又看向趙氏與嫂子，聲音溫和道：

「走吧，咱們回家。」

那邊的老朱齜說道：「以後你小子有出息了，別忘了今天從哪兒走出去的。」

楚御看他一眼，忽然認真道：「有一天，我若能掌筆天下冤案——天牢，定是第一個要重修之地。」

老朱怔住，半晌才咧嘴笑了：

「我就等你這句話！」

……

楚府。

此刻滿院沉灰，青磚長苔，門檻邊野草瘋長，一道道蛛網沿着窗沿垂落，看不出半點舊日人煙。

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灰塵撲面而起。

楚御站在門口，微仰着頭，望着那塊已風蝕斑駁的「楚」字門匾，眸色沉靜。

身後的紅綾快步上前，提水掃帚，一邊將前院簡單清掃，一邊恭敬開口：

「夫人、小姐、嫂嫂請先入內……」

柳氏點點頭，疲憊中仍帶着端莊，她走入宅內，腳步一頓——

這是她曾親手打理過的家，曾爲兒子鋪過被、爲丈夫熬過粥，如今卻灰敗成這樣。

她鼻尖一酸，卻依舊未掉淚，只低聲說了句：「婉婉，別亂跑。」

「好。」

楚婉婉牽着哥哥的手，穿着囚衣的小腳輕輕踩進門檻，一進屋便像泄了氣的風箏，整個人靠在楚御懷中，一邊吸鼻子一邊低聲說：

「哥……我好累。」

「回來了就歇。」

楚御伸手撫了撫她頭髮，「你不用再怕了。」

秦氏最後一個進門，懷中嬰兒被楚御接過去輕輕放在榻上，她這才放鬆雙肩，緩緩坐下。

她囚衣溼了一大片，胸前仍高高鼓起，那種撐破布料的曲線在燈火下特別驚人。

她臉上卻沒有羞意，只是輕輕一聲：「謝……小叔。」

楚御沒有答話，只將水壺遞給她，又替婉婉倒了一碗湯水。

三女皆靜默，各自喘息，神情各異。

柳氏坐在主位，看着兒子，又看了一眼正蹲在門邊擦地板的紅綾。

她輕聲道：

「她是誰？」

楚御淡淡一笑：「你兒媳之一」

此話一出，屋中像是被微風吹動的一池水。

「嗯？」

柳氏微微一愣，抬眸定定看着楚御，眼神裏驚訝之餘，更有一點點深思與複雜。

秦氏正抱着嬰兒飲水，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紅綾。

而一旁的楚婉婉——

她抿着水的脣瓣輕輕一頓，眼神瞬間黯了一瞬，然後飛快地抬眼看向那紅衣女子。

紅綾正低頭擦地，腰身纖細，姿態順從溫柔。

楚婉婉沒說話，卻咬了咬下脣，將手裡的碗輕輕擱下，靠着楚御湊近了半寸，臉貼着他手臂，輕聲說：

「哥……」

「你不許再娶別人了，好不好……」

她聲音軟軟的，帶着一點撒嬌的哀求。

楚御側頭看她一眼，沒立即答話，只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乖，先喝水。」

楚婉婉輕輕「嗯」了一聲，卻沒鬆開手，整個人依舊倚着他，她抿着脣，低着頭，眼神卻悄悄地往紅綾那邊瞄去。

紅綾正蹲在門邊擦地，紅衣緊緊貼在身上，那對高高鼓起的乳房幾乎要把衣襟撐破，隨着她的動作輕輕晃動，衣角下隱約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腿根，圓潤而滑膩。

連那彎腰時被裙擺包裹出的臀線，也挺翹得驚人。

這樣的女子，怪不得二哥會……

楚婉婉看得心頭一窒，手指悄悄捏住了衣角。

她垂眼瞥了眼自己胸前——尚未發育完全的曲線，在囚衣下顯得單薄稚嫩，不禁一陣自卑。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覺得心裡悶悶的，澀澀的，不知爲何，有些發酸。

她知道自己不能說得太多。

但她更知道，這世上除了哥哥，她再沒第二個地方能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