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試牛刀

“準將,根據情報顯示,特雷澤星系目前已經被羅賓同盟和拉爾夫帝國瓜分的差不多了,我們此番前去……”紫云溪不解地問道,自從那天打賭輸掉之后,他一直顯得郁郁寡歡,想到安寧千年的蒙莎星或許從此走上了一條不歸路,而這些竟是自己的運氣造成的。

“少校顧慮的極是,你看這顆星球。”鐵笛拿著電子筆指向光屏,笑著反問道:“這是特雷澤星系與混亂隕石星系交界的地方,不知少校如何看待這顆星球呢?”

紫云溪順著鐵笛指去的方向,看見了那顆深藍色的星球,恍然大悟地說道:“準將是想……”

“呵呵……”鐵笛點頭說道:“不錯,我準備把這顆星球占下來,作為蒙莎星進入混亂文明星系的橋頭堡。”

“好是好,只怕問題并沒有那么簡單啊。”紫云溪仍有些擔心地說道,對一旁的紫云藤怒目瞪了一眼,因為紫云藤口無遮攔地小聲說了句:“大哥也太小心了”。

紫云藤假裝沒看見紫云藤怒視的目光,把頭轉向了一邊,仍舊嬉笑著。鐵笛這次出來,只有一艘戰列艦,隨行的還有楊家族長楊心漠,樓家族長樓關山和樓颯葉以及那些反對走出蒙莎星的人員,至于貝蒂、紫云姍、樓雪、楊薔與齊采薇都沒有跟來,她們另有任務,帶隊去開拓混亂隕石星系去了。

“諸位請看,特雷澤星系多像混亂隕石星系嘴中的一塊肥肉啊,而這顆雅特星,又是特雷澤星系的喉結所在,我們乘虛而入,應該沒什么問題的。”鐵笛輕松地說道。

“準將也不要太過于樂觀了,更不能輕敵,此乃兵家大忌。”一向沉穩的楊心漠覺得鐵笛有些年少輕狂,此時也不得不說上幾句了。

“少校說的很對,那我們就來商量個對策,該如何一舉拿下雅特星。”鐵笛謙虛地說道,對眼前的這幾個老家伙,他還是十分收斂的,但心中早已盤算好怎么給他們一個意外了,其實詳細的計劃已經成型并且確定下來了,讓他們商量想出個對策,只不過是象征性的意思一下而已。

樓颯葉“嘿嘿”地笑了笑,說道:“準將,我們只有一艘戰列艦,是采取突襲還是與雅特星駐守艦隊主力對決呢?”

“我認為還是突襲地好。”樓關山忽然不緊不慢地說道:“所謂兵不厭詐,從戰艦數量上來看,我們的確是落于下風,但從火力上就難說了,先派遣戰斗機甲艦將駐守艦隊吸引到星球的背面,然后我們主力再突進,這樣的效果應該會更好的。”

這次出來,他們的戰列艦上沒有任何標志,銀白色的艦體渾身散發著幽幽的光芒,像是一個幽靈游蕩在混亂隕石星系與特雷澤星系之間,但內部都叫它“遠征號”。

“報告準將,我們已經進入雅特星的防御圈了!”心蘭略顯焦急地說道。

本來,心蘭是輔助紫云姍做人事工作的,但考慮到鐵笛第一次單獨出征,況且隨艦隊一起的還有自己的父親,不得不把心蘭緊急地調派到遠征號旗艦上了,依舊做她的雷達檢測工作。其實,不單是心蘭,技術過硬的優秀人才幾乎都被指派到遠征號上去了,這是紫云姍為了鐵笛和幾位族長及長老的安全起見。

“啊!準將,我們這樣太冒險了,快撤回到安全區域!”紫云藤率先失聲叫道。其他幾位也都是神情慌張地望著無動于衷的鐵笛。

鐵笛看了看屏幕上的圖象,微笑著說道:“準校,讓你隨我一起出來,可不是只顧著觀光的,戰斗還需要諸位共同努力的。”

“心蘭姐,我知道了,你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吧!”鐵笛對著心蘭說道,“對了,讓艾麗兒等中尉以及科洛汗戰隊過來一趟。”

“是,準將!”心蘭迅速地離開了指揮室。

“嘟嘟……”戰列艦上的預警系統忽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整個戰艦上的人員呈現出了兩種不同的反應。訓練有素的先遣部隊人員對此倒顯得十分渴望與沖動,而那些雜牌的混編戰斗人員則十分緊張,原先聯邦軍隊的那些將士則不停地詛咒著該死的戰爭,跑到哪里還不是一樣地要打仗,或許這就是命吧,最后他們絕望地想。

指揮室里,氣氛也是一片緊張,惟有鐵笛談笑自如,根本不把警報聲當作一回事,顯得十分鎮定,這讓三大家族的族長與長老吃驚的同時,也都佩服不已。

鐵笛靜靜地望著雷達區域上顯示的戰艦群,心中忽然涌起莫名的沖動,那種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難道自己天生就是一名好戰分子?鐵笛想到這些,兀自笑開了,把身邊的老家伙們搞得丈二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地望著鐵笛。

“準將,人家都快要殺過來了,是戰是撤,你倒是說句話啊!”紫云藤在一旁焦急的催促鐵笛道。

鐵笛開始后悔帶上他們了。

“前方共有大小戰艦一千艘,其中,Ⅰ、Ⅱ、Ⅲ、Ⅳ級驅逐艦各有五十艘,Ⅰ、Ⅱ、Ⅲ級護衛艦各有二百艘,Ⅱ級導彈艇有二百艘,請做好戰斗準備!”系統語音播報道。

“看來,我們還挺受歡迎的嘛!”鐵笛調侃道,“他們這么客氣,我們也不能失禮啊,樓準校,你說是不是?”

半天沒有說話的樓颯葉被鐵笛這么一問,從他的突襲思路中回到現實里,急忙附和道:“當然,失禮了那可不是我一貫的作風。”

“算了吧。”紫云藤終于又露出了笑臉,搶白道:“樓撒野,如果連你都不會失禮,那我們豈不是圣人了?”

鐵笛、紫云溪、樓關山和楊心漠都忍不住笑起來,忘了剛才緊張的心情了。戰列艦開始減速了,緩緩地迎上前方的戰艦群。透過指揮室的懸窗,已經能夠看清艦隊的隊列了,鐵笛卻說道:“你們認為,怎么做才能在不傷一兵一卒的情況下,輕松地收服對方的艦隊?”

這一次,沒有人搭腔。這怎么可能,準將難道是被嚇傻了嗎?幾位族長與長老相互對望了一眼,心思竟想到一塊去了。

“準將,前方艦隊發來連接通訊,是否接進來?”通訊兵報告說道。

“當然接進來了,我還等著給對方一個意外驚喜呢。”鐵笛輕描淡寫地說道,臉上洋溢著大局在握的天真笑容。

電子屏幕上隨著光線閃現,出現了一個威武挺拔的禿頂中年男人的圖象,望著圖象,鐵笛心中暗笑,裝作思索了一會后恍然的樣子說道:“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呢,原來是老朋友!別來無恙啊,邁克爾中校!”

邁克爾被鐵笛這話說得一愣,眼前的這個少年似曾相識,但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是誰,只聽他傲慢地說道:“小子,誰是你的老朋友?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什么中校!”

鐵笛經過一年多的成長,原先瘦弱的身軀現在已經變得十分強壯了,再加上修煉無忘菩提與玲瓏進化,一下子想要辨認出來,還真有些難度。

鐵笛經邁克爾的提醒,才注意到他肩上的銀四星已由三顆變成了七顆,當即笑道:“失禮了,原來是邁克爾勇校!你什么時候離開飛魚星系海盜稽查署的,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算了,改天我請客,全當是為你慶賀吧!”

原來,自從那次被鐵笛戲耍之后,邁克爾死里逃生,逃脫了羅賓同盟第九艦隊的追殺,但不久就接到帝國大元帥多蒙哥的調遣命令,把他抽調到前線來了,省得他在后方惹事,沒想到他屢次立功,接連升級,很快便坐到了勇校的位置上了。即使是這樣,邁克爾卻自始至終認為,他被派到特雷澤星系是因為有人想排擠他,對此,他一直耿耿于懷,卻始終查不出對自己下絆子的那個家伙是誰。

邁克爾聽鐵笛提起“飛魚星系海盜稽查署”,頓時反應過來,條件反射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緊張地說道:“怎么又是你啊?”隨即想到對方不過只有一艘戰列艦,才稍微定下心來。

聽到他們的談話,雙方旗艦內的人員都面面相覷,帝國方面的一些高級將領頓時松了口氣,本以為鐵笛他們是羅賓同盟的戰艦,將有一場惡戰,當看到艦隊指揮官邁克爾似乎與對方十分熟悉的樣子,都道是虛驚一場,當然,他們是絕不會想到對方是蒙莎星的海盜。

而鐵笛這邊,先是紫云藤跳起叫道:“原來準將與那個禿家伙是老朋友啊,這還打什么呀,干脆讓他直接把雅特星送給我們好了!”

樓颯葉這次沒有反駁,跟著笑道:“是呀,那將是宇宙間最大的一個人情了吧!”

紫云溪等族長也都放松了下來,他們一致想道:既然是熟人,事情就好解決了,

鐵笛沒有在意身邊人的反應,微笑著問道:“勇校似乎并不歡迎我這個老朋友啊?”鐵笛的一口一個“老朋友”簡直快要把邁克爾給“轟炸”暈了,更是造成了帝國將士認同了他們的確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了。

“哈哈……”邁克爾大笑起來,那次圍剿鐵笛的時候,他其實并沒有與鐵笛說過一句話,只是在一旁聽著詹姆斯憤怒的罵聲,想到這些怎么能不感到好笑呢,歡迎你這個小海盜才怪呢,但忽然又想,要不是小眼前的小海盜耍的奸計,自己也不會離開飛魚星系,就自然爬不到今天艦隊指揮官的位置上了,看來還真地要感謝小海盜才是了。

“歡迎,歡迎!”邁克爾似笑非笑地說道,“你是要錢還是要物呢?盡管開口吧,我會盡量滿足你的。”

“好說,好說,”鐵笛微笑著說道:“不用這么客氣,老朋友,我的要求也不高,把你的艦隊和雅特星送給我就行了。”

“你——你這臭小子,別太囂張,我可不是怕了你。”邁克爾憤怒地說道:“今非昔比,我今天就要你好看!”

鐵笛自從看見邁克爾的那一刻起,就猜到了他出現在特雷澤星系的大概原因,仍舊笑著說道:“勇校,大動干戈傷亡在所難免,會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再說,你現在的敵人還在虎視眈眈地注視著你的一舉一動呢,多個朋友就少了個敵人,你又何樂而不為呢?我可是真誠地期待著你的友誼哦!”

邁克爾望著雷達屏幕上顯示的鐵笛所在的戰列艦,不由暗自深吸了口氣,忖道:消失了一年多的海盜,看來是實力大增了,這艘戰列艦絲毫不比前年的那艘遜色,不然,這個小海盜也不會搭乘它出來耀武揚威的。雖說自己現在的艦隊實力也不容小覷,但自己還有防守雅特星的重要任務,即使拼得個兩敗俱傷,但自己還是吃了大虧。如果羅賓同盟趁機來襲,雅特星將必失無疑,到那時,那些暗中想排擠自己的人肯定會借此機會大做文章的。

邁克爾沉默了,心里在反復掙扎與權衡著利弊得失,眼下拉爾夫帝國叛亂四起,自己手里只有這么一支艦隊,雖說已經被陛下加封為一等子爵,但那些高級社交場合從來都把他排斥在外,早晚還是會被別人算計的,到那時或許會輸得更慘,倒不如趁現在還有些許實權,交了蒙莎星這個神秘的朋友,也為將來的后路作出打算。

把邁克爾猶豫不決的神色看在眼里,鐵笛突然笑瞇瞇地說道:“多蒙哥元帥似乎已經知道勇校是宰相那邊的人了。”

“啊!”邁克爾禁不住冷汗直冒。他認真審視了鐵笛一遍,見鐵笛一付誠懇的樣子,邁克爾幾乎可以確定他沒有撒謊。那照他說的,自己就真的危險了。元帥與宰相比斯利勢同水火,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而宰相的態度呢?我還并沒有真正和他接觸過啊。

邁克爾頹然嘆了口氣。沒想到一招損,滿盤皆輸啊!他死里逃生后,就被多蒙哥晾在了一邊。好歹自己也是個堂堂中校,只犯了一個小錯,居然得到多蒙哥如此對待!邁克爾在心生不忿下,負氣去了宰相府,試圖獲得宰相的親睞。

但去了宰相府不久,他就后悔了,一方面因為他當時軍銜還比較低微,并沒有獲得比斯利的接見,更談不上進入他的利益集團了;另一方面,他不久就受到多蒙哥的重新啟用,雖然遠離了前線,但好歹也是手握重兵。

“是不是排擠我的人得到了什么消息,在元帥面前告了密?鐵笛一個外人居然知道這些,難道他的勢力已經滲入到了帝國內部?”邁克爾思緒紛亂的想著,汗水不由從后背流了下來。

“子爵大人……”副官見邁克爾雙眼盯著屏幕,半天不再言語,神情十分猶豫,好像在做出什么艱難的選擇一樣。

“呃?”邁克爾回過神來,稍微整理了一下沒有頭發的腦袋,看見眾將官都在望著自己呢。“剛才的談話你們也都聽見了,諸位都有什么想法呢?”邁克爾親自走到通訊器旁,關閉了聯絡信號。

“子爵大人,他們是什么人?”一個年輕的軍官問道:“他們好像沒有什么惡意啊!”

“是啊,他們沒有惡意。”邁克爾重復著副官的話,平靜地說道:“但他們是蒙莎星的海盜!”

“啊!”眾將官一片唏噓,遇見蒙莎星的海盜,看來運氣越來越不好了,好像還沒有聽說哪支艦隊能夠從海盜手里輕松地走掉的,傳聞似乎夸大了海盜的作用,但籠罩在眾人心頭的陰影卻是磨滅不掉的。

“大人,我們該怎么辦?要開戰嗎?”副官說話的時候偷偷觀察了一下邁克爾及眾軍官的反應,果然如他所料,那些軍官聽到要與海盜戰斗好比直接把他們送到地獄一般可怕,或多或少露出了抵制的情緒,。

邁克爾也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里,這下心里就更有底了,于是說道:“各位,我們艦隊在帝國的處境相信大家心中都很清楚吧,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說了,戰斗是可以避免的,因為我不愿意看到跟隨我并肩作戰這么久的諸位白白地流血犧牲,目前,帝國已經處在分崩離析的邊緣了,我們只不過是提前了一步而已,我想,就交下這個少年海盜朋友算了,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呢?”

副官十分善于察言觀色,見眾將官大多懷有此意,只是不愿明說罷了,他接過話頭,代表大家說道:“我們愿意跟隨大人出入生死!”

遠征號的指揮大廳里,鐵笛緊緊地握住邁克爾的雙手歡快地說道:“勇校,多謝了!”

就在邁克爾關掉通訊器之后,鐵笛這邊,三位族長和長老都認為情況不妙,開始緊張起來,而只有鐵笛不以為然,笑著說道:“放心,事情不會像你們想象的那么糟糕的。”

后來的事實證明了鐵笛的預見,無疑增添了他的神奇性,族長與長老們不再擔心,都對鐵笛露出了佩服的眼神。

鐵笛對此只是不以為意地淡然一笑。其實出征之前,他就已經從楊-伊凡的口中知道了雅特要塞的兵力布置及防御力量。楊-伊凡作為沃華特聯邦高級軍事將領,對這些自然是了然于胸。而楊-伊凡所在的艦隊在無意中獲取的關于拉爾夫帝國宰相比斯利企圖招徠邁克爾的情報,使鐵笛更加堅定了奪取雅特要塞的信心。

拉爾夫帝國宰相與元帥不和在銀河之中已是公開的秘密。比斯利見邁克爾手中的實力越來越強,頓時后悔當初對他的忽視。但各種情報顯示,邁克爾在多蒙哥這方并不得寵,這使比斯利大喜過望。他得知這些情況后,馬上派專人秘密前往雅特要塞,對正在那里守衛的邁克爾進行招攬。

卻沒想比斯利派出的專人,在前往雅特要塞的途中與逃離聯邦的楊-伊凡一行發生了沖突。楊-伊凡所在的艦隊輕易地就擊潰了對方。從抓獲的俘虜口中,楊-伊凡知道了這些情況。這些俘虜,他一直關押著,所以邁克爾對于這些情況是一無所知的。楊-伊凡起先并沒有在意這些情況。但鐵笛決定走出混亂隕石星系后,他才意識到這些情況對于鐵笛出兵的重要性。

所以,對于出兵雅特要塞,鐵笛絕對是謀定而后動的。如果沒有楊-伊凡提供的這些情況,相信鐵笛也不會貿然出兵了。

雖然是在不費一槍一彈的情況下就獲取了要塞,鐵笛此時卻有些自責,居然連邁克爾的軍銜都認錯了,這使他認識到自己所收集到的信息并不全面,而此次大捷,運氣的成分占了大多數。下次說不定就沒有這么幸運了,以后一定要做到知己知彼啊!鐵笛暗暗告戒自己。

鐵笛命令科洛汗將邁克爾及眾多軍官一起接到遠征號旗艦上來了。

后世的歷史學家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樣經典的以少對多的對峙局面,竟然會以多降少的結果流傳后世,到底是鐵笛個人魅力所在還是邁克爾的頭腦發熱,這些都不得而知了。

據后人研究發現,邁克爾在其日志中曾經回憶記載道:在那一刻,小海盜似乎有種令人難以抗拒的神奇魔力,看見他眼神的那個瞬間,我的靈魂像是丟失了一般,找不到具體的所在,直到他開口提出要求后我才知道,自己追尋的人竟然是他——蒙莎星海盜準將鐵笛!

對這樣的結局可謂是皆大歡喜,鐵笛對邁克爾等人表示出熱情的歡迎后,遠征號緊隨對方的一千艘戰艦開始朝雅特星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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