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阿農特宮

聞名宇宙的帝國阿農特皇宮位于首府東南十公里處,是一個復合式的古堡式建筑群,以香檳和奶油色磚石砌成的龐大宮殿,以東西為軸,南北對稱。整個宮殿占地面積為一百一十萬平方米,其中建筑面積為十一萬平方米,園林面積為一百萬平方米,有數量繁多的人工景色,散步場所和花圃,還有一條寬闊的河流穿梭其中。

內部裝修的突出特點是富麗奇巧而考究。宮中有許多豪華的大廳,大廳的墻壁和柱子多用大理石砌就,加之金漆彩繪的天花板,雕刻精美的木制家具,以及裝飾用的貝殼、花飾及錯綜復雜的曲線等,完全是“洛可可式”的建筑裝飾風格。

宮中最為富麗堂皇的殿堂要算著名的回月廊了。回月廊長五十八米,寬十二米,高十六米。左邊與帝國議會廳相連,右邊與皇帝寢宮相接。拱頂上布滿了描繪克烈一世到五世最初征戰功績的彩色繪畫,吊燈、燭臺與彩色大理石壁柱及鍍金盔甲交相輝映;排列兩旁的四座帝國皇帝豐耳雕像、八座古代天神整耳雕像及二十四支光芒閃爍的火炬,令人眼花繚亂。

最為吸引人的,還是與長廊左側面對花園而開的十三扇巨大拱型窗門,相對應的十三面巨型鏡子,這十三面大鏡子,每面均由五千八百九十六塊鏡片組成。白天,人們在室內便可通過鏡子觀賞園中美景。夜宴時,巨大篝火的火焰一起躍人鏡中,鏡內鏡外,燭光輝映,如夢如幻。

望不見盡頭的兩行古樹,俯瞰著綠色的草坪,綠色的湖水。千姿百態的大小雕像或靜立在林蔭道邊,或沐浴于噴水池中。大小花壇一畦一樣,青青的小松樹被有條理地一律剪成圓錐形,布局勻稱、有條不紊。

現在的皇帝克烈五世還增建了漂亮的圖書館和一座歌劇院,建立了一個規模不大的莊園作為游獵的基地。由于比鄰海岸,兩面環水,一方有山,依傍山水,風景十分秀麗。成三角形環繞著正宮的大小阿農特宮(民間的稱呼)和一個幽靜的小村子,流傳著各自不同的神奇傳說。

小阿農特宮,是區別于皇宮的一種叫法,它其實是太子殿下所住的宮殿,為了顯示權貴與身份,民間私下就這么稱呼了。

“殿下,獵鷹計劃失敗了!”一名蒼老的大臣匍匐在地上,聲音顫抖著向高高在上的萊哈德也就是帝國未來的克烈六世匯報道。

萊哈德還是個二十五歲的青年,俊朗剛毅的面孔十分冷酷,而牟利的眼神看上去就顯得經驗不足,從他做在寶座上的姿勢可以看出來,應該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但看不出有多么健壯,倒顯得有些孱弱不堪,因為他從那個大臣匍匐在地上起,就一直咳嗽個不停。

“咳……咳……”萊哈德努力地強忍住咳嗽的節奏,但一咳嗽上來,就形成了一種慣性,喉嚨里像是有一只蟲子在爬似的,非得咳嗽出來才會好受一些,他舒服地咳嗽出最后一聲后,眼睛里含滿了淚花,那是強烈咳嗽帶來的,只聽他說道:“阿流斯公爵,你、你真令我失望。”說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而這個時候,飽含的淚水順勢滾落了下來。

“殿下!”阿流斯抬起頭,看到萊哈德痛苦失望的神情,心也像刀絞般地痛,萊哈德是他看著長大的,幾乎所有的知識也都是他教的,帝國只有他這個皇子,雖說少了皇子爭奪皇位的危險,但目前的情勢更是不容樂觀,阿流斯繼續說道:“微臣辦事不力,甘愿受到懲處!殿下……”

“阿流斯公爵,開始執行我們的下一個計劃吧,沒有比失敗更讓人心灰意冷的了,危險向我們又逼近了一步。”萊哈德冰冷的聲音遠遠地拋了過來,然后起身向后宮走去,將阿流斯一個人留在了小阿農特宮。

望著萊哈德背影消失的時候,阿流斯奮力地站了起來,他趴在地毯上已經好些時候了,風燭殘年的阿流斯,邁著蹣跚的腳步,慢慢地轉向身后鎦金的宮門,從宮門射來的陽光令他差點暈眩過去,宮殿里落下了一道長長落寞的影子。

“殿下怎么越來越像只懂聲色犬馬的陛下了?”阿流斯喃喃自語道,“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一定是比斯特那只老狐貍使的奸計,唉……皇宮中除了女人之外,還剩下了什么?”

元帥府邸。

多蒙哥坐在大廳里的帥座上,端起丫鬟剛泡好的一杯香茗,前幾天拼殺慌亂的一幕又開始在記憶中回放了,連他自己也深感奇怪,平日損毀那么多艘戰艦,死傷那么多的士兵都沒有皺過一下眉頭,而這次,卻是怎么了?

手下的各組人馬正抓緊收集首府官員的各種情報,根據最新得到的情報顯示,有些人已經按捺不住了,多蒙哥心里“嘿嘿”地冷笑著,來得正好,我會讓你一個不剩的!

大廳外遠遠地傳來鐵笛爽朗的笑聲以及其他人的腳步聲,多蒙哥收回心思,專心地品起香茗來。

“元帥!我回來了!”鐵笛一進大廳,就迫不及待地向多蒙哥說道。跟在他身后的還有維吉尼亞勇校等軍官,他們在鐵笛入宮時,一直在皇宮外等候著,防止萬一。

現在帝國的形式臣民心里就跟一面明鏡似的,幾股勢力各有自己所屬的忠實追隨者,但表面上看去,一切都還是那么地平靜祥和,暗中涌動的潛流將帝國的首府搞得十分壓抑,好些有錢的商人也已經抓緊辦理星際移民手續了。

“回來就好。”多蒙哥意味深長地笑道,對于這次鐵笛被克烈五世突然召進阿農特宮,讓他感到焦慮不安,不過想到鐵笛身為玲瓏天士,皇帝應該不會對其輕舉妄動才是,多蒙哥在鐵笛被傳喚離開元帥府邸時,自我安慰著。

“皇宮真漂亮啊!里面好大,走的我腳都酸了。”鐵笛故意裝出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神采飛揚地向眾人介紹著皇宮的情形,也不顧別人的禁忌,端起多蒙哥剛放下的香茗一飲而盡道:“渴死了!”

維吉尼亞拍了拍鐵笛的肩膀笑道:“兄弟,你也不問問是誰的香茗,就一咕嚕喝完了?”

眾人也都笑起來,鐵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蒙哥倒沒有在意這些,現在他的心中只想著兩件事情,鐵笛是否能夠永久的留在他的身邊是其一。

“陛下有沒有給你個什么官做做?”維吉尼亞待大家分主次坐定之后,把路上追問鐵笛許多遍的問題又提了出來,并且說道:“這次可不許再對我打馬虎了。”

眾軍官又是一陣大笑,來的路上已經聽見維吉尼亞問過多次了,而鐵笛似乎有意躲躲閃閃的,避而不答,更加提起了眾人的興趣,當下笑過之后,都望著鐵笛期待著他們想知道的答案。

多蒙哥也是興致盎然地望著鐵笛。

“啊!勇校,你看看你,又來了,真是沒完沒了的。”鐵笛指著維吉尼亞笑道:“都在這里,自己看吧!”說完將手里的一枚電子芯片拋給維吉尼亞,就不再理會了。

“哇……”維吉尼亞等人發出一片驚訝聲,多蒙哥聞見聲音,向電子屏幕上望去:

皇帝詔書

今聽聞帝國天降奇才,少年鐵笛,稟賦異常,智勇雙全,文才兼備,兵法韜略,運籌帷幄,且屢次搭救帝國大元帥多蒙哥公爵,立下赫赫奇功,特此加封為帝國準將功勛,享受子爵待遇,具體職能皆聽大元帥調遣,又因準將少小無家,本欲親賜將府一座,念及其與元帥交情甚厚,特此準其入住元帥府邸,一切開支將由帝國支付。

欽此

克烈五世銀河公歷二一零四年三月十六日

“恭喜小兄弟了。”維吉尼亞笑著說道,忽然想到了什么,馬上又改口道:“恭喜準將軍!”然后敬禮,表情轉變之快,甚為滑稽。

其他人的軍銜都低于鐵笛,雖說心里一直很期盼鐵笛能夠得個軍銜與爵位,但他們對鐵笛獲得這么高的待遇還是吃了一驚,既而又都喜上眉梢,想起鐵笛歸于元帥調遣,自己這方面的力量不是又加強了不少嗎?

“恭喜準將軍!”大廳里響起了一陣整齊的聲音,眾人像是事先約好了似的,他們打心底敬佩鐵笛了,皇帝對鐵笛既然這么看重,看來,將來他的前途無量啊。

“什么準將軍啊!各位太見外了,以后大家還是好兄弟,呵呵……”鐵笛接過維吉尼亞遞過來的電子芯片,微笑著表明心態,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多蒙哥,正微笑望著自己,于是撥開眾人,走到多蒙哥跟前,把電子芯片交給了他,學著眾人的腔調,一本正經地舉起手敬禮,調皮地說道:“參見元帥,末將鐵笛聽候調遣!”

多蒙哥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鐵笛這個少年了,那是一種不同于主將對下級的喜歡,也不是慈父對于子女般的喜歡,而是超越這兩種的喜歡或是說合而為一的喜歡。

“你去了一趟皇宮,就變得能說會道的了,跟誰學的啊?”多蒙哥拉住鐵笛的手,疼愛地笑道,同時拿眼望向維吉尼亞,那意思最為明顯不過的了,是不是跟他學的啊?

維吉尼亞趕忙說道:“元帥,準將可是一流的人才啊,有什么能夠難得住他的呢?這些,準將根本就不用跟誰學,無師自通啊!”

多蒙哥、鐵笛等人被維吉尼亞的逗得大笑起來。

“鐵笛,你可知道我們正與羅賓同盟在特雷澤星系展開激烈地征戰呢?”多蒙哥看似隨心無意地問道。

“略有耳聞。”鐵笛漫不經心地答道,思緒飄到了別處。

其實,鐵笛這次去皇宮,根本就沒有見到皇帝,而是由太子殿下萊哈德負責面見他的,當然了,那塊電子芯片上的內容也是萊哈德給他的。

萊哈德望著他時的那眼睛里透出的憂郁之色,現在還纏繞在他的心頭,還有那節奏不一、斷斷續續的咳嗽聲,也一直在耳邊回蕩著。到底是什么事情讓貴為太子的萊哈德那么愁眉不展、心事重重呢?

鐵笛現在想來,不由有些后悔,在阿農特宮時,只顧得觀賞贊嘆帝宮的宏偉壯觀與綺麗多彩了,竟忘記了窺探萊哈德內心所想的事情了。想想也是,鐵笛畢竟第一次深入皇宮,雖說自己在蒙莎星也有個風光旖旎的驚鴻府邸,但與帝國皇宮比起來,自是無法相比較的。

“哦。”多蒙哥饒有興趣地問道:“都說說,你知道些什么情況?”

“呵呵……也沒什么了,就是聽說一些戰艦對轟的事情,還有互有損傷的情況。”鐵笛收回思緒,微笑著說道。關于這方面的情報,蒙莎星搜集的并沒有多少,一年的改革內政,發展經濟,封鎖航空港,對外幾乎失去了所有聯系,而兩國戰爭又不是一兩年的事情了,即使不清楚,根據已有的知識,再加上星際戰爭也都差不多,說上那么幾句,估計是出不了什么洋相的。

多蒙哥沒有再追問下去,心想,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家伙又能了解多少呢?還是了解一下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少再安排事務,想起鐵笛駕駛單兵特種機甲艦成功地營救了自己,去掉他玲瓏天士不說,看來,鐵笛后天還是經受過訓練的,至今還沒有聽說誰一生下來就會駕駛機甲艦的,心中不由地對鐵笛的來歷起了疑心,把自己遭遇暗殺與鐵笛飛船能量燃盡聯想到一塊,多蒙哥心里不免多了一層防范之心。

阿農特宮,御花園里。

“父皇,你為什么一定要兒臣出面,給那個少年封賞呢?有您出面豈不是更好?”萊哈德站在克烈五世的背后,十分不解地問道。

而克烈五世卻漫不經心地在修理他心愛的花兒,對兒子萊哈德的疑問不理不睬,拿著花剪依舊專注于花枝,半天才說道:“你有這些疑問的時間,還不如學學修理花園的本事,萊哈德,你看,這些鮮艷欲滴的花兒是不是很美麗呢?”

萊哈德現在可沒有心情去仔細體會克烈五世的話,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這些何必有勞父皇親自動手呢?不是有花匠嗎?交給他們就行了。”

“萊哈德,花匠能夠清楚父皇心中喜歡的花兒嗎?”克烈五世手起刀落,將花群中最鮮艷的兩朵花王——玫瑰與牡丹“咔嚓”地剪掉了,繼續說道:“花匠能夠勇敢地將它們毫不留情地修理掉嗎?孩子,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指望別人幫你去做的,自己喜歡或想做的事情,還是親自動手最好,那樣所獲得的樂趣是別人不能夠帶給你的,父皇的心思,不是要每個人都理解的,你如能想明白了,就是父皇的好孩子了。”

萊哈德望著殘留的花枝上冒出的青色液體,感覺是花朵在流血了,他下意識地從口袋里拿出一面紙巾,輕輕地擦去那些液體,神情痛苦得就像是自己在流血一般。

克烈五世久久地沒有聽見萊哈德的回答,回頭看時,發現萊哈德多愁善感的毛病又犯上了,不由地嘆息:咳……難道真的是上天要亡我皇朝嗎?他將花剪狠狠地扔在地上,面露恨鐵不成鋼之色離開了花園,向后宮走去,腳步顯得有些踉蹌。

雖說后宮內佳麗妃子眾多,但看見萊哈德失神的那一刻,克烈五世卻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孤獨,那是一種高處不勝寒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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