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艷鬼母女

當喬三強行半扶半抱把卿娘送回家時,天色已微明,神色復雜的卿娘不敢面對雙眸火熱的小叔,神色異常地找了個借口,邁著蹣跚的步伐躲入了臥房。直到嫂嫂把門關閉,喬三這才收回了癡癡的目光。他知道,這種時刻決不能逼得太急,以她對嫂嫂的了解,他有信心,自己一定可以徹底俘獲嫂嫂的玉體與芳心。滾燙的巖漿已有如烙印融入了嫂嫂身體,昨夜的旖旎就像情欲的種子,再加上時光精心的澆灌,豈有不生根發芽、開花結果的道理?一夜未眠,難免要疲憊幾分,喬三回到房間,美美的倒頭大睡。直到第二天夕陽西斜,他這才伸著懶腰走出了房門。“大哥,大嫂!”

喬三在大哥面前神色如常,就像他對卿娘保證的那樣,決不會與大哥爭奪嫂嫂,讓行動不便的卿娘懸著的芳心緩緩落地,情不自禁暗自露出了微笑。“三弟,昨夜的事我聽說了!”

喬大從卿娘口中聽到的自然是嚴重刪減的版本,固執的讀書人很是嚴肅的對弟弟道:“你在外做潑皮雖是無奈之舉,但為什么要巴結權貴呢?這可不是咱們喬家子孫的風骨!”

“呵呵……大哥是說王員外呀!”

喬三沒有絲毫臉紅的意思,隨意笑了笑,在喬大即將生氣時,他這才話鋒一轉,神色鄭重的凝聲解開了謎團,“大哥,我當潑皮已有兩年多了,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在調查打傷你又害咱們傾家蕩產的真兇!”

“三弟,這與王家有關嗎?”

事關己身,卿娘一時忘記了自己紛亂的心境,搶先出口追問。“嗯!”

面對嫂嫂,喬三同樣心緒煩亂,卿娘的堅貞超出了他的估計,只是半天時光,他明顯感到,嫂嫂對自己的戒備又增加了幾分!喬三強自壓下千思萬緒,話語微頓后,這才凝聲繼續,“我把六盲鎮所有勢力都查了一遍,但竟然一點線索也沒有,除了‘王李’兩家沒辦法調查,所以……”

“明白啦!”

喬大雖迂腐,但不是笨蛋,完全明白了喬三的意思,不由感慨道:“唉……可惜大哥幫不了忙!既然這樣,你千萬要小心!大哥回書房去了。”

喬大一如既往,有空就鉆入了書房,既是要刻苦攻讀,也是要逃避面對妻子的痛苦,一個“廢人”的感受,又豈是正常男人能夠理解?“卿娘!”

大哥一去,喬三激動的輕輕抱住了嫂嫂,溫柔的附耳昵語,既有真心的關懷,又有火熱的欲望。“三……三弟,別!”

卿娘卻慌亂的掙扎不休,豐盈嬌軀堅持離開了小叔懷抱,端莊美麗的婦人幽幽低語道:“你……別逼我,不然……”

又是這一招!不過還真管用!喬三不由暗自苦笑,對于嫂嫂強烈的反抗即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上次他只是占盡天時地利僥幸得手!如果佳人那么容易妥協,她就不是卿娘了!“嫂嫂在家萬事小心,不要累著!小弟去去就回!”

喬三不顧卿娘的反對,溫言軟語就像恩愛夫妻一般,用他的柔情與體貼吹拂嫂嫂紛亂的芳心。對于卿娘來說,尊重與憐愛遠比云歡雨愛更能讓她心動。××××××××××月色蒙蒙的郊外,虛無一物的空間突然好似水波蕩漾,一陣無聲無息的波動后,兩個半透明的身影穿越陰陽兩界,憑空出現在夜色迷霧之中。“娘親,真要害人嗎?女兒下不了手!”

一身仙氣卻是女鬼的小幽仰望中天幽月,丹鳳美眸流轉不忍與猶豫。“小幽,咱娘倆橫死異鄉,又被歹人拋尸鬼林,已經做了十年孤魂野鬼!”

怨恨話語為縹緲空間注入了陰冷氣息,鬼姬在空中轉了轉,語帶欣喜繼續道:“這次好不容易有這機會,只要幫龍母完成這事兒,就能再次投胎做人!小幽,千萬不能心慈手軟呀!”

適中身形的鬼姬無奈低嘆,然后話鋒一變恨聲道:“傻丫頭,咱們對付的是好色淫邪的人渣!況且,鬼林內好多妖邪都對咱娘倆心懷不軌,再不離開鬼林,我們一定會淪為妖怪的玩物!”

“娘,他們真是壞人嗎?”

盈盈一握的纖腰牽動小幽與母親正面相對,她終于逐漸被母親說服。就在小幽神色微動一刻,鬼姬充滿怨氣的眼眸閃過一縷喜悅,“小幽,人來了!聽娘親的話,去把前面的絕崖幻成大路,娘親再迷住他,咱們很快就能脫離苦海!”

“好……吧!”

小幽片刻猶豫后,終于點頭答應下來,如虛似幻的高挑靈體同時消失不見。天地人三界各有法則,最可憐莫過于孤魂野鬼,不僅在人間四處飄蕩,無處歸家,而且注定鬼力極其微弱,對付陽間人只能依靠沒有實質傷害的幻術。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凄厲的慘叫就在夜空回蕩,在鬼姬簡單的色誘下,那與尼姑偷情的壯漢自覺自愿掉進了絕命深淵!“哼!人渣!”

鬼姬搖身一晃回復了靈體,然后對同樣變回原形的女兒道:“小幽,看見了嗎?這就是陽間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小幽一直沒有說話,對于母親的說法她難以反駁,如果壯漢不是趁人之危、色迷心竅,又怎會這么容易就落入懸崖?真的是死有余辜!“走,去找那潑皮三!”

幽沉的話音還在夜空飄動,鬼姬母女倆的倩影幽魂已經憑空消失,飛向了從來不會平靜的六盲鎮。×××××××××ד老大,你可出來啦!”

一身短打、腰挎短刀的喬三剛剛來到潑皮集會的角落,幾個手下就一窩蜂擁了過來。“他娘的,老大我又不是小娘們兒,你們找我那么急干什么?”

一成為大膽三,喬三的潑皮氣息就冒了出來,很多時候他都在暗自懷疑,這到底是自己裝出來的,還是自己原本就是天生的潑皮!“三哥,你不知道嗎?今年的選舉大會要提前召開,就在三日后!”

一個小混混歡喜的跳了起來,彷佛那“選舉大會”是朝廷科考一般。“這與我他娘的有什么關系?”

喬三一翻白眼,不夠規矩的散發微微晃動,已有兩年潑皮“工齡”的家伙對潑皮界并不陌生,對于成天把“江湖道義”掛在嘴上的一干大角頭,只是小角頭的他比誰都看的明白。“呵呵……三哥,今年的選舉凡是小角頭都要參加,你也在名單里!”

小潑皮們可沒有那種感悟,還一個勁兒幻想道:“要是三哥你被夜叉王選中當上了總角頭,咱們兄弟就享福了,到時吃香喝辣抱小妞……嘿嘿!”

“去你的!”

大膽三隨意踢了手下一腳,然后楊聲道:“誰說只有當了他娘的總角頭才能抱美女?昨夜你們辛苦了,等會兒到青樓喝花酒去,老大我請客!”

“三哥萬歲——”

潑皮就是潑皮,此等大逆不道的口號是隨口就來,末了,潑皮本性又讓他們怪笑道:“三哥,你每次都玩素的,是不是不行呀?嘎嘎……”

“嘎嘎……”

怪笑四起,在薄薄的夜色環繞下,一群潑皮浩浩蕩蕩殺向了青樓。潑皮呼嘯而去,暗影之中隨即傳出了若有似無的冷哼聲,“小幽,看見了嗎,那潑皮三就是咱們的目標!”

“娘,這潑皮比昨夜的混蛋還該死!放心,女兒不會對這種家伙手下留情!”

小幽純凈的心思最見不得喬三這種好色的潑皮,仙女般純凈的女鬼也動了懲惡揚善的意念。“小幽,動手!”

一對鬼母女化為一陣冷風向喬三吹去,誓要弄死這可恨的好色無恥潑皮三!鬼姬對于喬三的惡劣更是憤恨,因為喬三的潑皮身份讓她回憶起了把她們母女殺死的歹徒。陰風盤旋,寒氣突生,在這盛夏時分,竟然冷得十丈空間如墜冰窟;鬼姬淡綠衣群緊貼身形,靈體已詭異的穿入了潑皮三的身體!“啊——”

凄厲的悶哼在虛空回蕩,毫無防備的喬三毫發無損,而殺氣沖天的鬼姬卻離奇的被一股大力彈飛半空。幸好鬼叫聲在現實空間化作了呼呼風聲,這才沒有讓大膽三發覺異常。“娘,為什么會這樣?”

年少女鬼急忙混在陰風中飛了回來。喬三下意識冷得一顫,緊接著一股灼熱的氣息從丹田升起,讓他心中莫明的寒意消失無蹤,隨即無辜的雙肩一聳,繼續逍遙自在向前方走去。“噓……”

跌倒在地的鬼姬此時方自呼出一口冷氣,一臉驚駭余悸猶存道:“不知道,也許他身上有什么開光的護身符!”

“啊,那……怎么辦?”

小幽擔憂的望著母親道:“娘,你的靈體已經受損了,咱們既然對付不了他,就算了吧!”

“不行!”

鬼姬一頭黑發無風自動,多年積壓的怨恨讓她眼中閃過一抹綠光,“小幽,立刻去水晶宮,龍母娘娘一定有辦法幫咱們!娘再也不要你當可憐的孤魂野鬼!”

×××××××××ד嗷……”

悠長的獸嚎在曠野里回蕩,在這弦月淡星的夜晚,浮云流動的夜空仿佛也變成了一頭張開大口的惡狼。行走在殘舊官道上,喬三一邊喃喃自語咒罵不休,一邊下意識緊了緊腰間的短刀,他雖不信鬼神,但對野獸可不敢不怕!他娘的!開什么選舉大會,真是吃飽了撐的!潑皮就潑皮嘛,偏偏要學人家大幫大派搞什么神秘,有必要到荒郊野外的城隍廟集會嗎?白癡!唉……生活艱難呀!當個潑皮也要起早貪黑,真倒霉!六盲鎮東臨大海,南通千里之外的傲來國都,西邊則是連綿的群山,在北邊郊野唯一閃爍燈光之處,就是地處六盲鎮邊界的城隍廟,一處被潑皮混混占據的三不管地帶!竟然用廟宇當潑皮總部,不知天上的神佛知道后,會作何感想?“誰?”

朦朦夜色下只能看見依稀的人影,喬三還未走到廟門口,四五個負責守衛的潑皮就從暗處竄了出來。“是我,大膽三!”

喬三急忙表明了身份,然后很是好奇的追問道:“各位兄弟,弄這么大陣仗干嘛?他娘的有行動嗎?”

“唉……你不知道,他娘的六盲鎮要換新縣令了,各位角頭老大怕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就把我們這些小的趕出來喝涼風!”

“操!哪個縣令上任不是裝模作樣,要不了三天就會露出原形!”

喬三摘下腰間的酒葫蘆,自己首先喝了一大口,然后一邊遞給相熟的潑皮,一邊大聲罵道:“他娘的全是狗官,一個個撈得肚滿腸肥,比咱們還狠!”

“嘎、嘎……”

喬三的烈酒讓他人緣飛升,對于貪官的臭罵引來了眾人會心的大笑。喬三懶散的走進了潑皮總部——城隍廟,隨意一看不由啞然失笑,里面供奉的竟然是一個三頭夜叉王,而原來的城隍塑像,此刻正委屈的躺在角落,被幾個小潑皮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上面肆意侮辱。在潑皮師爺的指揮下,他把自己的手掌在墨汁上一沾,然后大掌一揮,在白布上按下了掌印,這就代表他參加了這次的總角頭選舉。“靠!一群裝模作樣的白癡!”

走出廟門的喬三不由疑惑的回頭望了望,還是弄不懂里面那群豬頭今年為什么搞這么大陣仗!難道與六盲鎮要換新任縣令有關?×××××××××ד咦?鬼姬,你再仔細說一遍,當時是什么感覺?”

水晶宮內,威儀龍母眼中的光華猛然暴漲,豐腴的桃腮似乎也緊繃了幾分。“回娘娘,鬼婦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夸大!”

鬼姬誤解了龍母神色的鄭重,雙膝跪在白玉地面上,然后凝神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十分仔細的又一次敘述。“那潑皮三剛從青樓出來,小鬼剛一動手,那賊潑皮體內突然爆發一股強大的能量!”

鬼姬回憶到如此,眼中的驚恐猶未消失,打了一個寒顫后,她這才繼續道:“那能量就像……火,對,就像烈火一樣可怕,但又不似人間尋常之火,具體怎樣,鬼婦法力低微也說不上來,只知道一下子就被那股能量包圍,如果不是退的快,鬼婦一定會魂飛魄散!”

小幽也跪在了母親身旁,見鬼姬臉色發白,她不由向鬼姬遞出了冰涼的玉手,用她僅有的些微鬼力平復母親心靈的恐懼,“啟稟龍母娘娘,我娘親所言千真萬確,還請娘娘明鑒!”

“本宮沒有準備責罰你們,起來吧!”

龍母超凡的閱歷開始在識海翻騰,完美的記憶尋找著這離奇現象的答案。圓亮雙眸再次微閉,龍母親眼見過喬潑皮三,以她水族之主的強大,當然能肯定,潑皮三只是一個凡人,絕不是修道之士,但他身上為什么會有三昧真火呢?除非……除非那不是三昧真火,而是極其相似的——純陽靈火!念及此處,龍母的心房忍不住好一陣子顫動,抬眼看了看臺階下小心翼翼的鬼姬,以及一直平靜飄逸、讓她也暗嘆可惜的小幽,四海之主果斷的拿定了主意。“站好,別動!”

東海龍母手一抬,一股燦爛好似彩虹一樣的光芒飛舞而出,在虛空略一停頓,然后直接從鬼姬母女頭頂鉆入了靈體內。鬼姬母女先是大吃一驚,緊接著又大喜過望,僅只剎那而已,鬼姬所受之傷已完全消失,就連鬼力也在瞬間增進了一層,“謝娘娘恩典,鬼婦必為娘娘效犬馬之勞!”

“嗯!”

身居上位的龍母淡淡一笑,大氣國色的仙顏閃過欣慰的笑意,“鬼姬,你記住,在接近潑皮三時,只要不施展鬼力,他體內的陽氣就不會攻擊你!”

“娘娘,那怎樣才能殺死賊潑皮呢?”

力量提升讓鬼姬恐懼盡消,肉感玉容多出了幾分自信。龍母眼底光速閃現一縷異樣,隨即又被她萬年的法力強行抹去,“以你倆的鬼力直接施法是殺不了他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毀滅他的陽氣,讓他——心甘情愿受死!”

“心甘情愿?這可能嗎?”

鬼姬印象中的潑皮三可不是那種愿意自殺的家伙,她不由很是為難的垂下了面容。“放心吧!只要潑皮三老老實實張開嘴,任憑你吸取他的陽氣,自然可以一切順利;而且,鬼姬你還能得到超乎想象的法力,到時鬼林那些小妖就再也不能威脅你們母女了!”

話語微微一頓,龍母加重語氣道:“該怎么做,你已經明白!去吧,本宮不想再看到那賊潑皮活下去!”

異樣的光芒又強橫的在龍母眼中閃過,不過恨火滔天的她絲毫不為所動,不管那大膽三是不是人間罕見的“純陽靈體”他都死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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