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十陽之秘

幾乎是喬三高潮激射的同一瞬間,九幽宮內就傳出了狐后驚喜的笑聲。“啟稟萬妖王,小狐又感應到了淫血氣息!”

汗……喬三與淫狐的感應還真是“不離不棄”“狐后,這次能測出大概位置了嗎?”

萬妖王竟然又開口了,那團神秘的黑霧隨著話音一起緩緩流動。“東勝神州,敖來國境內,臨近東海一帶!”

狐后眉心淫血印好一陣顫動,全力施法的淫狐結合山川地理,最后肯定道:“十陽珠內還有鬼王的氣息,不出意外,十陽珠落在了地界東門——鬼林內!”

“鬼林?”

一干妖魔齊齊一震,心神變得一樣亢奮。“十年,整整十年啦,咱們妖界再也等不起了!”

王座之上傳來了神秘妖王幽沉之音,“沒有強大法力幫助,十陽珠雖然不易融合,不過一旦第一次變異成功,就是法力通天也再難將之取出!你們千萬要記住,一定要在十陽珠第一次異變前把它找回來!”

縹緲的話語微微一頓,萬妖之王凝聲道:“上天待我妖族眾生不公不平,吾等修煉比之庸碌凡人還要艱辛數倍,唉……可恨的虛無蒼天!不過,如果有了十陽珠,一切都能改變!”

感慨的語調再次回蕩,黑霧的運轉突然猛烈,“十陽珠乃混沌法寶,遇正化為‘十陽不滅體’,入邪則為‘十陰不滅體’;不論十陽還是十陰,都是不死不滅;歷經十次死劫后,必將進入至高之‘混沌境界’!”

“咯噔!”

四大妖魔鬼怪心弦一顫,萬妖之王說話之時,眾妖無人敢于插話,直到妖王告一段落,鵬魔王才主動追問道:“父王,那得到十陽珠之人如果連續自殺十次,豈不很容易三界無敵?”

“沒有那么容易,無機緣者就是得珠也無用!每一次的死劫都必須是被法力更高的對手殺死,而且對手還必須心懷強烈的殺機,否則不能觸動十陽靈氣!進入一陽、二陽境界也許不難,但越往后因為十陽體法力的增強,越難進入異變死劫!”

“謝父王指點!小婿愿意前往人間界,為父王奪回靈珠!”

鵬魔王鳥頭重重一沉,雙拳抱胸,丈余妖身透出強大的妖力與強烈的自信。黑霧的流動突然詭異靜止,片刻后,萬妖王才吩咐道:“鵬魔王,你還要統領魔軍防范天兵,這事就交給狐后與鬼王去辦吧!狐后、鬼王,你們速去鬼林找回十陽珠!切記,一定要快!還有,順便找一找《地論》與《鬼經》決不能讓天界再聚齊《天地長生經》”——鬼林,不就是六盲鎮郊外那可怕的密林嗎?那兒難道真有十陽珠?×××××××××ד什么,你吸不了他的陽氣?”

高坐于上的龍母仙顏大變,飄飛的絲綾在虛空拖出美麗的軌跡,四海之主飛下蓮臺,憑空幻化在鬼姬面前。“抬起頭來,讓本宮仔細看看!”

龍母蛾眉一挑,鬼姬身周散發的莫明光暈引起了她的注意。“鬼姬,把經過詳詳細細的再說一遍,本宮也是女子之身,不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

龍母收回了威儀的目光,轉過身側對兩女,幽深的眼眸閃過一縷神秘。龍母拽地的裙角在眼前飄動,鬼姬低垂的眼神不敢有半點懈怠,不過在說之前,母性的力量還是讓她鼓足勇氣開口道:“娘娘,能否讓小幽先行退下?有些地方……”

“小幽,你先下去吧!”

龍母對于鬼姬對女兒的愛護很是欣賞,點了點頭道:“記得把當時的感覺也要說清楚!”

“嗯!”

羞人的敘述開始了,從開初的主動色誘,到迷魂香的不起作用,再到男人主動的進攻,以及后來的種種……當然,鬼姬也無比聽話的把自己心靈的感覺一一道來。“……娘娘,小鬼當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總之……總之,好像被那無恥潑皮……迷住了一般,還……嗚……”

哀羞回憶之中,鬼姬忍不住再次苦淚流轉,末了恨入骨髓般重復道:“無論如何,小鬼也要親手殺掉賊潑皮,請娘娘成全!”

“呼……”

龍母已有幾千年法力,當然見慣了人間的歲月變遷,風吹草動,但當聽到喬三把巖漿噴在鬼姬臉上、胸上,還強行灌入了女人的小嘴時,龍母的身心也忍不住痙攣了一下,下意識夾緊了渾圓緊繃的玉腿。當鬼姬強忍羞澀回憶結束后,火熱的呼吸從龍母檀口噴出,原來如此!哼,真是該死,連老天也不放過他!待鬼姬羞憤交加的回憶完畢,龍母熠熠生輝的眼眸又把她籠罩,“鬼姬,我成全你!本宮再授你一門仙法口訣,你再……這樣一定能讓潑皮三魂飛魄散!”

“謝娘娘!小鬼恨不得剝他的皮、拆他的骨!”

鬼姬紅白交替的面容恨火強烈,如今已不僅是任務,而是她心中永遠的恥辱、不滅的仇恨,唯有潑皮的血才能撲滅這團仇怨之火,即使是付出更大的代價,她也在所不惜!——不殺此賊,誓不投胎!“嗯!本宮等你的好消息!”

龍母飄然飛回了自己的白玉寶座,柔荑素臂輕輕揮動,強大的仙力“吹”走鬼姬母女!“會是十陽靈氣嗎?十陽珠呀十陽珠,你真的出現了嗎?”

龍母高坐玉臺,陷入了沉思。“啟稟娘娘,太元玉女求見!”

宮女的稟報打斷了龍母的思緒,四海之主神色一喜,太遠玉女可是她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快請!”

“龍母,好久不見啦!”

一身白裙的太元玉女還是那么高挑飄逸,可作法寶護身的彩帶依然繞肩盤旋,不過眉宇間多出了幾縷幽愁,在冰清玉潔之外,又多了楚楚動人的嬌柔豐姿,連同為女仙的龍母也忍不住眼前一亮。“太元,十年一別,你可倒好,現在才想起來看我!”

龍母開心一笑,輕輕責怪了好友兩句,隨即話鋒一轉,低沉凝重的柔聲問道:“元始還在沉睡嗎?難道就沒有辦法讓他提前醒過來?”

“唉……連三尊者也沒有辦法,只希望千年之期早點過去!”

太元玉女無奈低嘆,圣潔美麗的仙容愁絲輕舞,柔和的眼眸雖然沒有龍母那般威儀,但卻流轉著“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天然距離。一番沉默后,龍母蛾眉微展,半是為了轉移好友的哀思,半是強烈的好奇,“對了,《天地長生經》的事怎么樣了?還沒找到另兩藏真經嗎?”

“唉……整個天界都在搜尋經書與十陽珠,可依然杳無音信!真經是在我手中遺落,我一定要親手把它尋回!”

太元玉女感慨萬千深深嘆息,一想到十陽珠,她就忍不住煩愁于心,更加思念還在沉睡的夫君。“太元,對不起,天規不讓我遠離四海,我也幫不上什么忙!”

龍母雖然沒有責任,但對于不能幫上好姐妹的忙,她還是生出了濃濃的歉意,不由自主沖口而出道:“十陽珠的事也許就快完啦,到時我一定上報天庭,讓天界全面搜尋《天地長生經》助你達成心愿!”

太元玉女聞言不由眉帶喜色道:“真的嗎?原來十陽珠也落在了你的東海地域,難怪……”

“也?”

四海龍母自然是靈慧天生,心弦一動,聽出了好友未完之音,不由美眸一張,充滿疑惑的眼光籠罩了突然來到的太元玉女。“是這樣的……”

太元玉女心情一下好轉了許多,輕笑著解釋道:“我這十年都在參詳《天法》道書,雖未參透,但卻感應到了《鬼經》的存在,就在東海附近的‘鬼林’之中;我這次就是來找經書的,順便也來探望你,以免你總是埋怨我不來看你!”

“鬼林?”

龍母一愣,想不到事情竟然這么巧,萬千思緒在瞬息間百轉千回,最后嗖的一聲回歸龍母心海。“啊,我明白啦!”

仙界五美之一的龍母在興奮中失去了平靜,在好姐妹面前也不需雍容鎮定,就像人間女子一樣歡呼道:“難怪會這樣,這次不會錯啦!太元,我告訴你……”

“龍母,我代元始先行謝過!”

龍母輕快的把潑皮三之事訴說了一遍,當然要省略羞人之處,然后堅定的繼續道:“只要利用鬼林的陰氣,就可以壓制十陽珠本能的反抗;咱們一起進鬼林,你幫我取十陽珠,我幫你找《鬼經》然后先用十陽珠把元始救醒,咱們再把寶珠送上天庭,怎么樣?”

同為天界五美之一的太元美眸早已熱淚閃爍,雖然與龍母是千年好友,但她還是微微向后一退,俯身行了一記大禮!姐妹情誼彌漫片刻后,太元玉女細膩的心思想到了更多,“龍母,聽你所言,那潑皮三應該是十陽體,而不是十陰體,證明他沒有入魔,咱們強行取珠會不會傷他性命?”

四海龍母向來以對付敵人狠辣出名,她既然已經把潑皮三當作了仇人,自不會心慈手軟。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羞怒,國色龍母凝聲道:“十陽珠會隨主人心境一起變化,誰也不能保證它不會變成十陰魔珠;況且,十陽珠曾經被幾大妖魔輸入妖氣,得主最后很可能會化身妖魔,天界不能冒那么大的險!不管潑皮三是不是十陽體,一定要在他第一次異變成功前取出十陽珠,消弭隱患于未然!”

“嗯!那真是很有可能!”

太元玉女聯想到淫狐與奸鬼注入妖力的一幕,純凈圣潔的女仙也不由自主認可了狠辣龍母的決定,不由自主補充肯定道:“三尊者曾經說過,十陽體歷經第一次死劫后,如果再學得法術,就會水到渠成,其修煉速度之快,非十倍百倍可以描述;咱們是應該在他進入‘一陽’境界前消除隱患!”

汗……兩大金仙都下定了決心,身份暴露的喬三危險了!——鬼林,又是鬼林!神魔的目光一下讓地界東門變得神秘重要起來!×××××××××ד三弟,聽說今晚要召開什么選舉大會了,你可千萬小心,不要強出頭!”

卿娘一邊為喬三端上了早點,一邊柔聲囑咐提醒年輕男人。別看她只是一介女流,但天生的聰慧讓她還真有幾分見識!“嫂嫂放心,就是請我坐,我也不會干!”

對于總角頭的位子,喬三一直看得無比通透,見大哥已經離去,強忍幾天的家伙終于話鋒一轉道:“卿娘,你這幾日……過得好嗎?”

“啊……”

端莊美婦受此突然襲擊,強裝的平靜心靈頃刻間山呼海嘯,慌亂的一邊收拾碗筷,一邊此地無銀般強辯道:“好,我很好,我什么也沒想,過得特別好!”

“嫂嫂,我也什么都沒想,連做夢也沒夢到龍母庵!”

喬三眼神一片灼熱,如有實質的目光緊緊的鎖定了嫂嫂的靈魂之窗,他也來了個“隔壁王二沒有偷”“三……三弟,我……我廚房還燒著火!”

話音未落,卿娘已步履蹣跚的逃進了廚房,再也不敢也不能面對放肆的小叔!喬三呼出了一口竊喜的熱氣,卿娘的反應比他預料中要好,看來他還真有點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嘿、嘿……××××××××××轉眼之間,已是明月中天,星辰閃耀!“跪——起——”

潑皮師爺獨特的韻律在城隍內外久久回蕩,今夜的氣氛相比三天前,凝重了不知多少倍,方圓千里之內,只要稍有名氣的潑皮都聚集于此,大大小小竟不下幾千人,還真是龐大的潑皮界!“肅靜!”

在大角頭們嚴厲的目光下,整個大殿一片安靜,“兄弟們,今年的選舉讓大家參與,是夜叉王的旨意,現在誠心禱告,靜候神旨——”

頭戴鳥羽花翎的巫婆跳起了詭異的舞蹈,赤足在神臺上蹦來蹦去,口中一直呢喃不休,遠遠聽去既像蜜蜂飛舞,又像蚊子鳴叫,臺下的喬三已差點笑倒在地!就像喬三猜測的那樣,這“選舉”只是幾個最有勢力的大角頭間的游戲,內定的家伙已做好了接受歡呼的準備。“啊!”

就在唯一的“候選人”準備上位剎那,異變——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異變卻發生啦!一陣狂風憑空大作,幽沉的嗚鳴仿佛在眾人耳邊響起,緊接著,只見臺上的兇惡塑像竟然“活”過來啦!天啦!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膽小者已快昏倒,膽大者想到了逃跑,別看他們整天都在拜夜叉王,但這一刻,“葉公好龍”的本性終于暴露在凌空飛舞的塑像腳下。活過來啦——夜叉王塑像是真正的活過來啦!泥塑的手腳一陣扭動,彩繪的眼眶里竟然射出了兩道幽藍的精光;不僅如此,大殿內外所有人,無論膽大、膽小者,都發覺自己一動不能動,在同一瞬間聽到了“神”的聲音!“信徒們,本神念你們多年香火,特此獻身救爾等一命!”

說話的同時,夜叉王的泥手指輕輕一彈,就把裝神弄鬼的巫婆彈到了大殿外,生死不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神秘縹緲的語調在陰風中回蕩,夜叉王凌空一周后,突然再次一抬手,一道明亮的光光芒徑直向人群投射而至,詭異的轉了幾個彎,最后有如繩索般捆住了——喬三!喬三很想逃跑,但卻動也動不了,他體內的陽氣不知是聰明的知道不可力敵,還是被強大的法力直接封殺,總之,對喬三一點也沒有幫助。萬眾目光一齊轉動,緊接著是再次目瞪口呆。喬三并未被瞬間抹殺,而是被“神光”直接提到了半空,漂浮在眾人頭頂。“他——大膽三,就是你們唯一的救星!”

夜叉王不可抗拒的冰冷命令直接刻入了眾人心海,“聽著,只要大膽三今夜能在鬼林平安渡過,以后他就是你們的總角頭,我夜叉王在人間的使者!”

夜叉王話音未落,又光速般飛回了神臺,然后在眾人眼睜睜的注視下,又變回了一尊沒有生命的泥塑木雕!“撲嗵!”

眾人發愣的心神被一聲慘叫驚醒,原來是懸在半空的喬三重重的摔下地來,而且摔落之處還是凸起的石柱上,看來夜叉王對他的使者還真不客氣!“救命啦……”

喬三哀怨的聲調彌漫了整個大殿空間,并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怕——怕死,怕得要死!“嘿、嘿……大膽三,恭喜呀,今夜過了,你可就是我們永遠的老大了!”

所有大小角頭都熱情的上前祝賀,或明或暗的笑容里竟然沒有半絲嫉妒,他們的心胸有這么開闊嗎?“二狗,我把機會讓給你,怎么樣?三貓,你去吧,我請你喝酒……”

大膽三苦著臉逢人就請求,不過所有小角頭的回答都是那么一致,“不可以!”

“各位老大,我可不可以不去?”

“不可以!”

所有大角頭的回答也是那么整齊統一!“唔,這次死定啦!”

大膽三又一次昏倒啦,可是即使昏倒,他也沒有逃過“神”的安排!“來,來……快動手!已經快到子夜了!”

大角頭們出聲,小角頭們出力,眾人就這樣齊心協力把大膽三抬了起來,也不管他是真暈還是假暈,總之直接就向鬼林跑去,然后好像做賊一樣把喬三丟下,又像逃命一般飛速逃了回來。“噓……”

即使并未真正進入鬼林,只是在邊緣把喬三扔過了界,一干平日橫行霸道的潑皮也嚇得心驚膽顫,臉色蒼白!“老……老大,咱們明天還準備上位大……大典嗎?”

“上個屁!給大膽三提前弄一個靈堂吧!”

幾個大角頭是相視一笑,不約而同贊嘆道:“大膽三果然大膽,他竟然敢一個人進入鬼林,真是咱們潑皮界的光榮;兄弟們,記得四處宣揚一下,讓傲來國所有人都知道,夜叉王不僅顯靈啦,咱們的兄弟里還出了大英雄!”

“大膽三,了不起!大膽三,了不起……”

“唰……”

天空云層之后,龍母的仙影一閃而逝,眼帶戲謔的四海之主欣然一笑,然后與太元玉女一起隱入了云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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