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魔同現

鬼林,地處六盲鎮西郊的一片密林,終年被詭異的幽藍迷霧所籠罩,夜間更有無數可怕的怪音,以及不時飄動的陰森鬼火,所以得名——鬼林!無論是普通老百姓,還是和尚、道士、高人、游俠,一群群進入,只要進去后,除了偶爾被陰風吹出的衣物碎片,從沒有活人走出鬼林。——從此,鬼林之名不僅威懾了六盲鎮,連傲來國上下都視之為大兇之地!傳說,連飛鳥從上空飛過,也會被妖怪吞噬!如今喬三有幸成為百年來第一個進入鬼林的活人,他真是想不怕得要死也難呀!“咯、咯……”

牙齒不停打架,雙腿重若泰山,當喬三第一眼看到幽藍的迷霧與鬼火后,他至于鼓足勇氣叫出聲來,“我……我的媽呀!這次玩完啦,嗚……”

“呼、呼……”

一陣陰風突然刮過,借著林內四處閃爍的幽藍鬼火,喬三凝神一看,不由嚇得魂飛魄散!“呀!”

驚聲尖叫穿云裂空,凡人一個的大膽三再也不大膽,人類正常的反應讓他是轉身就跑,求生的本能跑的比利箭還快!天啦!這團陰風中竟然還有黑影,而且那黑影似乎正在對自己流口水,該說是垂涎三尺的口水!“蹬、蹬……”

瘋狂的跑步聲在林內回蕩,激起滿天碎葉枯枝凌空飛舞!喬三絕對是聰明人,幾年的潑皮生涯也練就了他應變的能力,雖然是惶急逃命,雖然在林內不辨東西,但他卻下意識認準了直線方向前進,整個鬼林的范圍并不是很大,相信一盞茶的時間足以跑出去。“嗬、嗬……”

一盞茶的時間到了,喬三還在跑!“吼、吼……”

一炷香的時間又過了,大膽三仍在林中逃命!“呃——”

一時三刻過后,喬三沒有跑了,因為他已經筋疲力盡,心中也沒有了斗志!媽媽的,凡人怎么斗得過他娘的鬼林?年輕潑皮一屁股坐到了一株大樹旁,一邊大喘氣,一邊抬頭看了看四周的景象。“咦?”

詫異的嘆息沖破了恐懼的牢籠,喬三視野之內,雖然還是一片稀疏可怕的密林,但已沒有了詫異陰森的藍色濃霧,在他頭頂,甚至還出現了紅紅的月亮。紅紅的……月亮?喬三心弦猛然一驚,用力的抬頭眨眼,看了又看!天啦!真的是紅色的月亮!怎么會這樣?自己長這么大,可從沒見過這種月亮;還有,這天空的感覺怎么這么怪?就好像……好像另一個天地!喬三失去控制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痛讓他知道,這不是在做夢!意念變換之間,最有前途的潑皮三突然臉色急劇發白,一個凡人最害怕的意念涌入了腦海,嗎呀!難道自己已經——死啦?這兒就是陰間嗎?不然,為什么會有紅色的月亮?“吱、吱……”

就在這時,一只雪白的小兔從草叢里蹦了出來,好奇的打量了喬三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向他接近過來。小白兔永遠是可愛的代名詞,喬三慌亂的心情不由輕松了幾分,苦中作樂的向小白兔張開了雙臂,“呵呵……小兔子,來,咱們做個伴吧!”

小白兔先是向后退了退,仔細的歪著頭又打量了喬三一會兒,然后突然急速向喬三——撲來!可愛的小白兔竟然發出了野獸的吼聲,喬三還未反應過來,小兔的嘴巴已一下子變成了巨獸之口,大得足以把他一口吞下去!喬三連恐懼也來不及發出,異變的妖兔那閃光的兔牙已經從天而降,喬三甚至看到了兔子那帶刺的舌頭!就在這萬分危急的剎那,一頭黑影突然利箭般在喬三鼻尖前沖過,更大的巨口一下子咬住了凌空的妖兔,然后就是好一陣咯吱、咯吱的撕咬聲!“我……我的天呀!”

意外得救的喬三并沒有絲毫善意,因為那頭巨狼三兩下就吃光了兔子,然后又把幽藍的眼珠向他盯來。“人類,美餐!”

簡單的幾個字從巨狼口中傳出,為這詭異的天地再添幾分恐怖氣息!喬三這“美餐”勇氣蕩然無存,體內的神秘陽氣在這至陰之地也失去了作用,就在妖狼說第一個字剎那,他不知從什么地方找到了殘存的力量,呼得一聲又開始了逃命的旅程!“嗷……”

妖狼對著紅月仰天長嘯,喬三的味道是那么鮮美,妖族的直覺告訴他,只要吃掉這家伙,自己就能升一級,從妖狼變為狼妖,修得妖身,成為真正法力高強的妖怪!“轟……”

大地在顫抖,妖狼剛要飛身向喬三追去,不料,一只好似小山一樣巨腿從天而降,直接把它踩成了肉餅。笨重的妖牛已是半牛半妖身,一下子踏平障礙后,它就像一座山一般向人類追去,一路上掀翻撞斷了無數的山石樹木。奇妙的天地,可怕的殺戮,最為弱小的喬三成了食物鏈的最低層,除了逃跑外,他就只能在心中求神拜佛,暗叫祖宗保佑!人類怎么可能跑得過半牛半妖的怪物?當喬三陷入絕境剎那,求生的本能讓他不再逃跑,轉身下蹲,雙足一用力,他竟然——像利箭般沖天而起。“唰……”

殺氣充斥的虛空突然閃過一道寒光,刺眼的光芒如有實質般封殺了妖牛的眼神。就在寒光閃耀的剎那,天地似乎在重壓中急速收縮,整個空間都集中在喬三回身的——致命一劍上!“吼——”

妖牛的吼叫聲異常慘烈,人類的利劍劃空而至,快如閃電,狂若奔雷,當它被一劍刺穿的瞬間,整個鬼林似乎都被這異變嚇呆,剎那化作了永恒,瞬間成為了不滅的記憶!喬三臉上的賊笑消失不見,冷如冰、酷似鐵的面容殺氣彌漫,雙目星光爆發,冷冷的抽劍后退,一腳把正在狂噴血箭的妖牛踢飛在地!“死怪物!非要你家少爺動殺招!”

喬三手腕一抖,燦爛的劍花在夜空盛開,隨即曇花一現消失不見,那利刃原來就卷纏在他特制的腰帶里。歪斜的身影不知不覺變得傲然挺拔,此刻的喬三既不是混天過日的大膽三,也不是斯文有禮的秀才喬生,而是與夜色渾然相融,與殺機合為一體的人間游俠兒!“這鬼林也不怎么可怕嘛!”

喬三負手望月,仰望紅色月光的雙眸浮動著迷惑之霧,他可沒有自大到天下無敵,忍不住暗自思忖:難道鬼林的可怕傳說是以訛傳訛?“吼——”

兇厲的吼聲驅散了喬三的疑惑,也將他再次陷入了極度危險之中。妖牛看似僵死的軀體一陣顫動,然后,一個牛頭人身的半妖出現在喬三面前,口吐人言,殺氣狂飆道:“人類,我要把你撕裂碎了再吃!”

“啊!”

喬三這下知道鬼林為什么可怕了,因為怪物變身后,胸前的傷口就像陽春白雪,迅速消失不見,就連沾滿一地的牛血也如有靈性,飛回了妖牛體內。“人類,你以為區區凡鐵就能傷到牛爺爺嗎?哈、哈……”

變身后的妖牛還真像“人類”不僅啰嗦,而且還無師自通學會了人類囂張自大的習性!喬三雖然露出了隱藏的一面,但他始終還是擁有無賴的習性,當妖牛鼻孔噴射火焰逼近前來時,先前那負手望天、黑發飄飛的世外高人一下子被打回了“潑皮”原形。“我的媽呀,逃命啦——嗖!”

這一次,喬三逃得更徹底,人類的武學輕身術全力施展,足不沾地在枝葉間飛掠,眨眼就逃出了十余丈的空間。“轟——”

一團烈焰砸在了喬三剎那前踏足之處,參天古木在大火中轟然倒塌,妖牛一眨眼就跨過了二十余的距離,他可怕的灼熱呼吸似乎已經吹到了人類的后頸上。“鐺、鐺……”

喬三無處可逃,不由把心一橫,不退反進,手中利劍剎那間在怪物身上連刺了十八劍,十八層劍氣好似長江大河洶涌奔騰!“嘎、嘎……”

妖怪的感覺就像有人給他搔癢癢,接著頭顱一甩,頭上的兩只牛角詫異的變得無比巨大,就像牛頭上頂著兩株參天大樹。驚天橫掃勁風呼嘯,喬三伴隨滿天碎木枯葉飛跌半空,在強大妖力下,他一介凡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牛妖得意一笑,緊接著——轉身就逃,逃跑的速度比起先前追殺喬三時快了無數倍,一點也不像一只大笨牛,更像是狡猾的狐貍。“咦?”

喬三又一次大出意外,僥幸撿下一條命的他差一點淚流滿面,從沒有任何時刻,他發現自己這么喜歡同類——一個“人”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兄臺,救命……”

一個凡人誤入妖界,能像喬三這樣站起來已算奇跡,他就像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欣喜若狂,大步狂奔向霧中的人影跑去。二人間的距離飛速消失,來到近前的潑皮三終于如釋重負,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人,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太好啦!不是飄忽的鬼魅,也不是人身獸首的怪物,對方那人類的五官看在喬三眼中,是無比的親切。“兄臺……呃!”

潑皮三剛想拱手作揖裝一裝斯文,不料話音未落,來“人”單手一揚,丈余外的喬三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入了對方的掌中。“嘎、嘎……活人,太好啦!”

來人也在歡喜,但尖利的笑聲卻讓喬三的直覺瞬間沉入了深淵,“大爺還正愁沒有禮物送給虎兄與熊兄,你這活人就自動送上門來,嘎、嘎……”

原來竟然不是人,而是比先前幾個怪物都要恐怖許多的妖怪,一個已經修煉出妖身的厲害妖魔!笑聲未落,妖魔縱身一躍,足踏讓所有半妖眼紅的黑云向前飄飛而去。“唔……這下玩完啦!”

幾經波折之后,喬三還是落入了妖怪之手,命運坎坷的潑皮眼前一黑,在悲哀中被妖怪輕輕一掌打昏過去。××××××××××灰蒙蒙的妖界邊疆,一座高聳云霄、寸草不生的山峰獨樹一幟,在那妖氣彌漫的半山腰,赫然就是妖怪洞府。在一大群妖怪的引頸以待中,兩團烏云翻滾而至,前頭是五大三粗的虎妖,后面是膀闊腰圓的熊精,兩妖各抓一女按云而下。“虎兄、熊兄,恭喜呀!怎么現在才回來?”

抓住喬三的妖怪主動迎了上去,誰也沒有料到,虎、熊二妖去抓兩個小小的野鬼也這么費事“他奶奶個熊!”

熊精罵起自己的祖宗也是面不改色,提了提手中的年青女鬼道:“想不到這兩個小鬼還有點法力,尤其是那騷婆娘,老子還差點著了她的道!”

獸性的吼聲在連綿群山間回蕩,天上那輪紅月不知何時已然消失不見,滿天的烏云讓妖界顯得特別陰森可怕。“咦,狼兄,這是……”

虎妖剛剛跨過洞府石門,一眼就看到了昏迷不醒的的倒霉喬三。“虎兄、熊兄,這是小弟特意送上的禮物,就當今晚的下酒菜吧!”

“哈、哈……好、好!”

虎妖與熊精是相視大笑,不禁因為有了新鮮的下酒菜,還因為二妖結盟之后,終于成了東地門一帶最有勢力的山大王,虎妖滿意的笑語道:“狼兄,今晚三山十洞的道友都會前來祝賀,咱們先喝點酒等一等!請!”

熊精一揮熊掌命令小妖道:“小的們,把這活人弄下去洗干凈了,先不要宰殺,不然就不新鮮了!”

“且慢!”

幾個小妖的動作被突兀的變化弄得中途停止,眾妖回首一看,竟然是被法繩束縛的女鬼在說話。女鬼抬起頭來,赫然正是鬼姬,另一個小女鬼自然就是小幽了。“嘎嘎……小娘子,你想救這小白臉嗎?”

虎妖樂呵呵一笑,兇邪妖怪的本性讓他們最喜歡這種場景,幾大妖怪已做好了借機要挾凌辱女鬼的準備。“救他!哼!我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

鬼姬憤怒的玉臉已一片鐵青,仇恨的綠光彌漫了靈體,狠狠盯視一動不動的潑皮三片刻后,她冰寒的玉容突然如花綻放,嫵媚眼光照得三妖眼花繚亂。“咯、咯……虎王,咱們做個交易!”

鬼姬不再用龍母威脅對手,也不再一臉求死之狀,萬種風情的嬌軀原地轉了一圈,雖然被法繩捆綁,但乳波依然蕩漾。“虎王、熊王,如果你們讓我親手殺死仇人,我與小女就甘愿當你們的夫人,任憑兩位大王怎樣……嗯!”

鬼姬眼眸秋波一蕩,細滑的香舌在微翹紅唇間緩緩劃過,就連前來賀喜的狼妖也忍不住雙腿一僵,胯下狼根噌的一聲彈了起來。“這……”

虎妖更加欲火升騰,能讓如此尤物甘心奉獻,任憑淫辱,當然要比奸尸強一萬倍,“好!美人兒,本王答應你!”

“娘,算啦!咱們都已經這樣了,你何必還要理會他呢?”

一臉絕望的小幽悄聲出口,不忍的瞟了瞟昏迷的喬三,沒有淚水的鬼眼浮動堅定的光芒,“娘,女兒就是魂飛魄散,也不想成為妖物的玩物!”

“小幽,不要!”

鬼姬見女兒意圖自焚,急忙急聲阻止,見三妖正在那兒喝酒作樂,她立刻壓低聲調道:“小幽,娘不會把你送進虎口!放心吧,你忘了龍母娘娘說的話了嗎?只要吸干這潑皮的陽氣,為娘就會擁有強大的法力,就不用再怕這些妖怪了!”

“那……”

小幽堅貞求死之心動搖了,如果真有可能,誰又不愿意活下去呢?虎妖又在鬼姬臉上捏了捏,這才大喝道:“來呀,送夫人進房!記住,在門外照顧好,要是有半點差遲,本王就吃了你們!”

鬼姬一下由俘虜變成了主人,而喬三的待遇卻仍然凄慘。潑皮三被丟進了一口兩丈余寬的大鍋,粗手粗腳的妖怪差點把他淹死,直接在水中撈了兩下,然后把人間小子剝了個精光,這就算——洗干凈啦!“咦,這小子那玩意兒怎么比咱們老虎還長!嘎、嘎……要是大王能把這玩意兒賞賜給我就好了!”

“嘎、嘎……”

一干小妖怪哄堂大笑,接著用獸皮一卷,把喬三裹了進去,最后扛在肩上送進了“洞房”××××××××××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寂寞了百年的鬼林迷霧滾動,兩道似有若無的曼妙倩影輕易撕開了地門結界。“唰!”

食人花、纏人藤紛紛——縮回了老巢,當兩道倩影從它們旁邊走過時,盤踞鬼林的魔花妖草竟然連葉子也卷成了一團。“太元,這兒就是妖界東門,不用這么小心,守門的妖將已在十年前一戰中死亡,里面只有十多個占山為王、夜郎自大的小妖!”

此地緊挨東海,身為地主的龍母自然十分熟悉,輕笑著安慰了太元玉女這客人幾句,她卻自行詫異道:“不對呀,怎么也該有兩個送死的笨蛋出現呀!那群妖怪干什么去了?也不見鬼姬母女。”

四海龍母升空而起,鳳目環掃幽沉沉的鬼林,而太元玉女則雙眸微微一閉,意念一動,懷中的《天法真經》已自動飛上了頭頂,柔和的銀輝傾瀉而出,有如一輪明月,掃清了二女仙身周的迷霧。霓裳絲綾無風自動,妙姿絕色的太元玉女繞身彩帶翩翩飛舞,高挑玉立的仙軀緩緩上升,一雙玉手伴隨飛舞的絲綾劃出了玄奧的軌跡,十指盤旋有如鮮花盛開,玉唇輕啟流淌凝重真言。“混沌天地,長生歸一!”

真言化作七彩之光環繞《天法》而轉,玄異的法書發出了歡鳴,一陣輕微的顫抖過后,滿天的銀輝呼得一聲集成了一束,就像光柱一般直射鬼林深處。“啊,找到了!《鬼經》果然在鬼林里!”

太元玉女柳眉掀動,長久的心愿即將完成,十年的奔波終于要有成果,連她身周的彩帶也感應到了主人的欣喜,更加美妙的舞出了連環的軌跡。“太元,等等!”

龍母衣袖一揚,纏住了太元驚喜的腳步,四海之主深邃的眼眸星光閃爍,“不對勁兒!那潑皮三已經進去一個時辰,按理說鬼姬母女早已應該得手!不對,事情有變!”

話語微頓,四海龍母毅然決斷道:“《鬼經》隨時可以回來取,十陽珠更加重要,千萬不能落入妖魔之手,咱們這就去看看!太元,走吧,先找到十陽珠,才能喚醒你夫君!”

“嗯!好吧!”

太元玉女猶豫的看了看右前方,飄舞的絲帶凌空一頓,然后隨著主人仙體一起飛向了左前方。××××××××××二女仙離去不到盞茶時間,鬼林入口再生異變,這一次的入侵者既不膽小鬼祟,也不溫柔清雅,而是直接一腳踢斷了擋路的魔樹。“嘿、嘿……”

招牌的奸笑聲讓妖界的紅月也嚇得顫抖了一下,遍布鬼林的妖物齊齊瑟瑟發抖,這次連逃也不敢逃。灰蒙蒙的月光照在了獨角鬼王的尖角上,相比騷浪的狐后,綠瑩瑩的他就像個進城的鄉巴佬,不過卻是一個精得隨時讓你賣了自己的鄉巴佬。“鬼奴,出來回話!”

鬼王陰險的笑意一絲不變,但卻沒有了面對萬妖之王時的謙卑,而是鬼族之王那應有的陰森。獨角一亮,彌漫鬼林的幽藍迷霧瞬間大亂,有如海浪般涌動不休,幾十個半透明的影子整齊的跪在了鬼王腳下。“告訴本王,有誰吞食過一顆發紅光的珠子……”

“噓……”

沉默的天地發出了驚嘆之息,想不到神、魔、人都同時進入了這陰森的的鬼林!嘿、嘿……自然風兒忍不住偷笑了,相比神的平靜,魔的威風,喬三這可憐的人真是太慚愧了,他此刻正赤裸著被狠狠摔在妖洞石床之上!×××××××××ד嗯……”

幾個小妖剛剛離去,昏迷的喬三就睜開眼眸翻身跳起,一邊揉了揉紅腫的胳膊,一邊轉動他那雙狡猾的眼睛,尋思逃出生天的辦法。身處如此危險而陌生的空間,大膽三更加緊記潑皮定律:隨時隨地,無賴卑鄙;化敵在明,藏我在暗,為了生存——不擇一切手段!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進了喬三耳中,光溜溜的家伙臉色一白,立刻噌得一聲跳回了石床,眼眸一閉,再次“沉睡”起來。腳步聲緩緩接近,喬三四肢一緊,很想看一看妖怪的面容,但理智告訴他,千萬不要有半分異動,對手不是人,以自己那點可憐的力量,應該在最后關頭突然偷襲,也許還能絕處逢生!喬三還在暗自盤算,鬼姬冰冷的話音突然徹底打破了他幻想的泡沫,“大膽三,把眼睜開,看看我是誰!姑奶奶知道你沒昏倒,哼!”

“啊!”

重重的冷哼好像驚雷炸響,女鬼近在咫尺,似曾相識的幽香讓喬三心神一動,不由自主張開了雙目,緊接著就是發自內心的驚叫,“幽娘?是你!你……是妖怪?”

“我不是妖怪,我、是、鬼!”

新仇舊恨紛紛涌現,一想到妓院里那刻入生命烙印的哀羞淫辱,鬼姬眼中的恨火如有實質迸射而出,一時間連外洞的妖怪也忘了個一干二凈,“上次殺不掉你,這次在鬼林,你休想跑得掉!”

“咯、咯……”

玉臉扭曲的鬼姬突然又笑了,笑得如花解語,比玉生香。喬三也想笑,但他超人的直覺是唯一沒有被妖界陰氣壓制的本能,潑皮三一顆心往下一沉,不妙的預感讓他突然一躍而起,抱著萬一僥幸,閃電般出手偷襲。猝不及防下,鬼姬的咽喉被喬三緊緊鎖住。“不許動,不然我殺了你!”

潑皮三惡狠狠的威脅了一句,然后又自相矛盾的神色一變,由惡狼變成了小白兔,語帶歉意道:“幽娘,我也不想這樣,上次……啊!”

喬三話語中途嘎然而止,驚恐的叫聲還在石室內回蕩,他手中的人質已經——消失不見!三尺之外,由實化虛的鬼姬再次由虛化實,豐盈的靈體一點一點的出現在喬三面前,先是腳,然后是腰,接著是身、手,最后……隔了好一會兒,故意嚇人的女鬼這才長出了頭。“你這賊潑皮、無恥人渣,原來還會武功,更該死!”

“幽娘,君子動口不動手……”

情急反撲的潑皮這才完全清醒,自己對付人的手段,原來對鬼沒有用,在致命威脅籠罩下,他可不是義正辭嚴的英雄豪杰,潑皮本色讓他雙手連搖,滿口胡言亂語。“咱們和解吧,我燒一座大屋,不……一座金山給你,讓你在陰間……呃!”

“砰!”

一聲悶哼中斷了喬三的賄賂,一聲悶響,大膽三被女鬼一袖打上了石床。“啊,你要干什么?”

仰躺石床的潑皮三難以動彈,見女鬼一步步逼上前來,還一件件的脫著她那不變的淡綠鬼衣。“賊潑皮,我要——奸了你!”

身處虎穴的恐懼,對女兒的擔憂,潑皮留下的哀羞,對人世不平的怨恨,這一切讓原本端莊貞潔的鬼姬產生了異變,變得有如一個女色魔,誓要強奸大仇人!“奸……奸……奸了我?”

喬三身體的顫抖突然消失,泥塑木雕般出神了片刻,直到女鬼微涼的玉手把他扳正,潑皮三這才確定,自己真沒聽錯!唔……這是什么世道呀,自己可是最有前途、最有理想的一代潑皮,竟然也會面臨被強奸的命運……幽娘的豐滿嬌軀近在咫尺,較小的艷紅乳珠正在眼前晃動,喬三的腦海不由想起了上一次那激動心扉的淫戲,小喬三瞬間不知死活的一彈,開始從沉睡中復蘇!“幽娘,外面壯男、壯妖多得是,你放過我吧!要不,我每天幫你……捉男人!”

真不愧是卑鄙、無恥、下流的潑皮無賴,為了活命連這種條件也想得出!“咯、咯……姑奶奶就要‘奸’你,你上次不是很爽嗎?咱們接著來呀!”

綠光在鬼姬眼底閃爍,逐漸化身厲鬼的尤物已經一絲不掛,高聳的雙乳,急速收縮的柔腰,渾圓的香臀,兩腿之間美妙的芳草也染上了淡淡的幽綠之色。尤物女鬼原本滑如凝脂的肌膚上多出了兩道不停游走的綠光,妖異邪魅的女體凌空飄起,橫躺在喬三身體上方。“大膽三,叫吧,使勁的叫吧,你越叫姑奶奶越開心!咯、咯……賊潑皮,我要‘奸’你了,要奸得你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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