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照片一張一張翻看,這些照片里,媽媽的表情很自然,臉上沒有一絲憂愁,而且衣服也不是最近穿的,很顯然,這些照片是在我生日之前拍的。

就在這時,老爸從廚房里出來了,見我站在玄關處,說了聲:“干什么呢,進來洗手吃飯了。”

我朝老爸晃了晃手里的照片,問道:“您都看了?”

老爸語氣平淡的說:“看了。”

我有些擔心,又有些疑惑,換上鞋后跟在老爸的身后,問道:“您不生氣?”

老爸呵呵一笑:“有什么好生氣的。”

“不是啊……那您上次……”

老爸回頭將我手里的照片拿了過來,對我說:“這些照片,不僅我看了,我還給你媽看了。”

“這到底什么事兒啊?怎么感覺古古怪怪的?”我簡直被老爸搞得一頭霧水了。

“你趕緊洗手去吧,吃了飯好好學習,這里邊沒你什么事兒。”

“您不跟我解釋清楚,我這好奇心起來了,我還學什么習呀。”

我一路跟著進了廚房,老爸被我纏的實在沒有辦法了,對我說:“你媽這是故意的。”

“故意的?什么意思呀?”

老爸解釋道:“上次有人寄來照片,我跟你媽就有點懷疑了,這肯定是有人故意破壞我跟你媽的的關系。我們倆私下里討論了一下,一開始我們都懷疑是陳總干的,但是這個陳總啊,我跟你媽都是比較熟悉的,他上學的時候就是個花花公子,私下里約過你媽幾次,你媽沒有理他,他也就沒再糾纏了。”

“照這么說,寄照片的不是那個陳總啊?”

老爸說:“你媽的意思是,陳總這個人雖然花心,上學的時候也追求過你媽,但現在他身邊也不缺情人,又不是想跟你媽結婚,何必搞這么多小把戲,費這么大勁來拆散我們兩口子呢?”

“那就是另有其人了?那你們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了?”

“你媽猜到了一個人,但是沒有確切的證據。就是你媽的那個頂頭上司,李總。”

“是他呀。”我想了起來,我跟那個什么李總見過兩次面,但當時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個什么狗屁陳總身上了,反倒沒有注意他。

老爸繼續解釋:“你媽以前就跟我說過,這個李總早就對她有意思了,他早幾年前就離婚了,對你媽是動了真感情的。自從他知道你媽和陳總是老同學之后,就總是有意無意的安排她跟陳總做接洽。一開始你媽也沒有當回事兒,照片這事兒發生之后,就有點懷疑了。李總再安排工作的時候,就故意跟陳總出去溜達了一圈,吃了頓飯。原以為過兩天照片就來了,后來又沒動靜了。嘿,誰知道咱們家一出事兒,照片就來了。你說這孫子是不是憋著壞心呢。”

聽老爸這么一解釋,我有點明白了,但又覺著那里不對勁,沉思片刻,對老爸說:“我覺著,我媽這么做,不僅是要試那個什么李總,估計也是想給老爸您吃顆定心丸。”

“嗯?”老爸顯然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是說,我媽提前跟您說了,故意跟著陳總去散步、吃飯,后面照片一來,不就能證明我媽的清白了嘛。”

老爸沉思良久,拍拍我肩膀,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離開廚房之后,我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這照片會不會是老媽為了給老爸吃定心丸,故意找人拍的呢?

隨后又一想,如果是媽媽找人拍的,為什么不馬上寄過來,何必要等到家里大亂這節骨眼上寄過來呢。想來想去,還是那個什么狗屁李總最有嫌疑。

反正不管怎么說,我是絕對不會相信媽媽出軌的。……

上學期期末考試終于來了,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從那天看了那些照片后,我的心情反倒更加的放松了,再加上這段時間頭懸梁、錐刺股的拼命苦讀,成績追上來了不少。但由于前段時間實在是太過懈怠,最終只是剛剛好擠進了班級前十名。

這也就是我平時的成績,但這次想要向媽媽證明我的懺悔和努力,所以對于這個不上不下的尷尬名次,多少有些失望。

自從上次約定陪安諾跨年夜之后,她就再也沒來找過我了。人吧,有時候就是犯賤,她來,我煩她;她不來煩我,我反倒有些想她了。

眨眼間到了年底。這天下午,我正在臥室里埋頭苦讀,客廳里突然傳來一陣噪雜聲,緊接著就聽見北北驚喜的喊道:“媽,您回來……!”

我腦子『嗡』的一下,又驚又喜,顧不得多想,扔下筆就跑出了房間。只見媽媽站在客廳里,被北北雙手緊緊的摟住,臉上沒什么表情;老爸則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像是剛剛出差回來。

差不多快一個月沒有見到媽媽了,我的心里當然是開心的不得了的,也想象妹妹那樣,激動得摟住媽媽。可我又不敢,只能站在臥室門口,遠遠的看著他們。

媽媽單手摟著北北,在她頭上輕輕的拍了拍,扭頭看到我,臉上表情驟降。

老爸笑著說道:“別站著了,趕緊休息休息吧,這么長時間沒回家了。”然后對我說:“愣著干什么啊,趕緊過來幫忙。”

我答應一聲,低著頭走了過去,小聲的喊了一聲『媽』。媽媽好像沒有聽見,瞧都不瞧我一眼,我尷尬的幫著老爸收拾起了行李。

老爸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為媽媽接風。餐桌上,媽媽依舊像樽菩薩似的,端坐在那里,不吃不喝也不說話,甚至臉上都沒什么表情。

氣氛有些尷尬,老爸首先舉起杯子,笑著說道:“最近家里出了點事兒,你媽也……也在外面呆了一段時間,今天終于被我給請回來了。這個一家人嘛,生活在一起,難免有些磕磕絆絆的,歸根到底,還是要風雨同舟,有什么困難,咱們一起扛過去,好不好?”

“好……!”北北興奮地舉起了盛滿果汁的杯子,但見媽媽板著張臉,一點反應也沒有,我又唯唯諾諾的,想舉又不敢舉,就她一個人這么熱情,顯得有些尷尬了。

老爸趕緊打圓場,憨笑著說:“你看,孩子給你接風呢,你……這樣不好。”

媽媽沉寂片刻,重重的嘆了下鼻息,端起面前的杯子。老爸拿眼神示意我,我也趕緊端了起來。

“干杯……!”

『咣』的一聲,四個杯子碰在了一起。我一邊喝著果汁,一邊悄悄地打量著身旁的媽媽,她的臉上還是沒有表情,冷冰冰的有點嚇人。

老爸和北北輪流給媽媽夾菜,媽媽來者不拒,卻也沒有表現出謝意,我猶豫了好半天,鼓起勇氣加了塊豆干,小心翼翼的夾到了媽媽的碗里,媽媽看都沒看,直接就給夾了出去,丟到了桌子上。

原本還有些歡快的氛圍,一下子就給凝固住了。我低著頭,不敢說話,北北有些不明就里,看看我又看看媽媽,眼神里充滿了好奇,想問又不敢問。

每到這時,老爸就該出來打圓場了,我清了清嗓子,對著媽媽嘿嘿一笑:“哎呀,自己的兒子,犯了多大錯啊,你還能不認了呀。”然后對我說:“快點,給你媽賠禮道歉。”

我趕緊順著老爸給的桿子往上爬,一手握著杯子,一手托底,恭恭敬敬的舉到了媽媽面前,聲音雖小,卻很誠懇恭敬的說道:“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別生氣,您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媽媽冷這張臉,瞧也不瞧我。我在一旁就這么足足的端了三分鐘,老爸實在忍不住了,低聲說了句:“再誠懇一點。”

我趕忙離開了座位,雙手托舉著杯子,跪在了媽媽面前,帶著哭腔,顫聲說道:“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就原諒兒子一次吧。”

媽媽還是那么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晚宴氣氛降到了冰點。我不住的在心里祈禱著,希望媽媽能夠原諒我,可她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的眼淚在眼眶里打了個轉,止不住的開始往下流淌。

最后實在沒辦法了,老爸嘆了口氣,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嘟囔著:“兒子到底怎么惹到你了,這么大脾氣。我這事兒你都能過去,怎么……到兒子這兒還過不去了。”

媽媽抓起的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砸了一下,果汁四濺。老爸嚇得趕緊閉嘴,尷尬的呆愣了片刻,忽然想了起來,對我說:“對了,你趕緊跟你媽匯報一下你的考試成績。”

我強忍住眼淚,嗚咽著說:“我……考了第十名。”

一直沒有理我的媽媽,忽然冷聲問道:“年級第十?”

“班……班級……第十。”我見媽媽開口,激動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那你有什么臉在這兒邀功啊?”媽媽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不過在我聽來,如沐春風,好似黃鶯啼鳴般的悅耳。

雖然媽媽沒有再說話,但這僵局算是打開了,老爸回到自己座位上,笑著說:“還有一件事,我要宣布一下,今年春節,我們一家人一起去國外度假。”

北北聽了興奮地跳了起來,雙手撐著桌子,臉上喜悅難以掩飾:“真的?老爸,你不是在騙我們吧?”

老爸笑著說:“真的真的。今年咱們家不順心的事兒,實在是太多了,咱們也該出去散散心了。”

北北激動得鼓著掌說:“太好了,老爸我愛您。雖然我不知道咱們家到底都發生了什么不順心的事兒,但我覺著咱們確實該出去散散心了。”

我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媽媽,她還是端坐在那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不管怎么說,總算讓媽媽開口說話了,也算打開局面了。

兩天后,我們全家準備前往拉提亞島旅行。北北從老爸宣布消息的那一刻就開始興奮,一直到出門前,還像只小兔子似的,在家里跳來跳去。

也是,只有她不曉得這個家里發生了什么,難以想象當她得知家里多了一個妹妹的時候,臉上會是什么表情,一定相當精彩。

我想象著滑稽的場景,忍不住樂了出來,北北回頭瞪著我,問道:“你笑什么?”

“我沒笑啊。”

“你明明就笑了。”

“我沒笑。”我故意板起臉。

北北扭頭跟老爸告狀:“爸,他笑話我。”

“哎呀,趕緊收拾東西,都要趕上飛機了。”老爸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催促。

北北又轉向媽媽告狀:“媽,他笑話我。”

媽媽好像壓根沒有聽到,坐在沙發往行李箱里疊衣服。

北北見沒人理她,有些泄氣,小聲嘟囔了句:“怎么感覺家里氣氛怪怪的。”

我們一家人急匆匆的趕上了飛機,一路上媽媽對我都是愛答不理的,我也高興不起來,只有北北一個人嗨的不行。

拉提亞是印度洋上的一個群島國家,著名的旅游勝地,同飛機上就有幾個國內出發的旅行團。飛機落地時,天空中下著小雨,老爸去找了兩出租車,載著一家人前往預定好的酒店。

舟車勞頓,在客房內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租了一輛車,做環島自駕游。因為這里接近赤道,無四季之分,在家里還要穿著長袖,到了這里可以直接改穿短袖襯衫沙灘褲了。

老爸租的是一輛敞篷吉普,媽媽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穿著很有小島特色的碎花連衣裙,頭上草帽系著淡紫色的絲帶,鼻梁上夾著一個大大的蛤蟆鏡。她看起來很熱,不停的用旅游宣傳冊扇著風,如果是在以前,我早就上去獻殷勤了,但現在我們母子的關系實在有些尷尬。

猶豫了好半天,我鼓起勇氣,從北北手里奪過一冊宣傳畫報,從前排座位中間探過身子,輕輕地替媽媽扇起了風。媽媽怔了一下,扭頭瞪了我一眼,用宣傳冊將我的手打到了一旁。

北北見了,將宣傳冊奪了回來,擠在中間開始替媽媽扇風,媽媽靠在車座上,坦然接受了她的服務。我悻悻然的坐了回去,老爸有些嫉妒的說:“誒誒誒,怎么沒人替我扇風呀,開車的可是我啊。”

北北傻呵呵的一笑,趕緊轉而替老爸扇起了風。

老爸扭頭看了媽媽一眼:“你說你,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么還板著張臉呀。

來來來,能不能笑一個呀。”

媽媽沒有理他,干脆將臉轉向了一旁。老爸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中午在路邊的一家小餐館里吃飯,因為這里國內的游客很多,老板竟然會說普通話。在他的介紹下,我們下午拐進了一條小路里,聽說這條路的自然風光非常優美,而且知道的游客很少。

媽媽一路上都沒說話,始終靠在車窗上欣賞著沿途的風景,海風吹起了她的長發,美的讓人心醉。

“湖……!”

突然間,北北指著左邊叫了一聲。我扭頭望去,果然見到了一片淡藍色的湖水,周圍綠樹遮掩、芳草連天,魚躍鳥翔、微波蕩漾,最難能可貴的是,這么美的地方,竟然沒什么游客。

老爸將車停了下來,帶著一家人去湖邊玩。北北脫了鞋就要往水里蹚,老爸連忙阻止:“別下水。”北北穿著熱褲,光著腳丫在水里跳了兩下,開心的笑道:“這里水很淺的,只到膝蓋這里。”一邊說一邊朝我身上潑水。我的注意力都在媽媽身上,沒有心情跟她玩鬧。

老爸見沒什么危險,便拿著手機咔嚓咔嚓的一通拍照,然后陪著媽媽繞著湖邊散步。我望著媽媽纖柔的背影,有些發呆,忽然之間又被淋了一身的水。

北北嬉笑著問道:“發什么呆呢?”

我隨口胡謅:“在想高考的事。”

北北狐疑的看著我:“不對,怪怪的。感覺你不像是神經病了,怎么跟得了抑郁癥似的。”她一邊向我走來,一邊問道:“唉,你到底怎么惹咱媽了,發這么大火兒。”

“也沒啥事兒,我就是偷拿了家里的錢,給自己買了點東西。”我站在岸邊,漫不經心的說著瞎話。

“這么大了,還偷家里錢呢。”北北走到我的身旁,笑著問道:“偷了家里的錢,怎么沒給我買些禮物呀?”

“說到禮物……”我突然想了起來:“你送我的生日禮物是什么玩意兒呀!

那么丑的一個娃娃。”

“啊?丑嗎?那娃娃的氣質跟你不是很……像嘛!”說到最后,忽然大笑一聲,用力將我推了下去。

我被她搞得措手不及,一個踉蹌撲倒在了水里,幾乎全身都濕透了,幸好身上沒帶手機。

“你偷襲!不算數啊!”我站起身來,一邊喊著一邊朝她走了過去。

北北一聲驚叫,轉身逃跑。我三兩步追了上去,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嘿嘿奸笑道:“小白兔,我看你還往哪兒跑。”

北北兩條纖白細嫩的小腿在半空中來回的踢著,嬌聲驚呼:“救命呀,大灰狼來啦……!”

我抱著她往湖邊走,北北當然知道我想干什么,驚叫道:“你別扔,你先別扔!手機,我的手機!”一邊掙扎,一邊掏出手機塞進了我的口袋里。

我用力一拋,嬌小的少女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嘩』的一聲,掉進了水里。這里的水不深,再加上我和北北都會游泳,所以玩得很開。

北北撲騰了兩下,從水里站了起來,正好到她小腹處。她一邊向我潑水,一邊喊道:“你給我等著。”

“等著你呢。”

北北開始往我身上潑水,玩鬧了一陣之后,忽然『哎呀』一聲,臉上表情漸漸凝固起來,兩手僵在半空不動了,整個人就像是被瞬間石化了一樣。

我納悶,忙問道:“怎么啦?”

“蛇……好像有蛇……!”北北的小臉變得煞白,聲音都發抖了。

“哪兒呢?趕緊過來呀。”我急忙道。

“它……鉆我褲子里了。”

“你別動,可能有毒。你千萬別動!”我指著她,一邊提醒,一邊下水朝她走去。

“哥……!我害怕……!你快點……!”北北咬著牙,聲音就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

好不容易走到了她的身旁,低聲問道:“哪兒呢?蛇在哪兒呢?”

“從我褲子里鉆進去的,呀……!鉆我內褲里去了。”北北咬著下唇,煞白的小臉上浮起一抹紅暈。

“這……”我猶豫了。

“你快點啊!”北北舉著雙手,身子一顫一顫的,急的快要哭出來了。

“別急別急!”我穩住她,然后伸出左手攥住她的熱褲褲腰,連同內褲一起扯開一道口子,低頭朝里看了一眼,只見白花花一片嫩肉,然后抬頭問她:“還在里面嗎?”

“還在!你快點呀!我害怕!”

我伸出右手,貼著她那平坦的小腹,慢慢的滑進了內褲里,只覺著少女的皮膚有光有滑,兩腿之間更是肉肉的、嫩嫩的。右手在里面摸索了一下,手指不小心按在了一道緊彈彈的肉縫上,北北咬著下唇,臉頰緋紅,喉嚨里擠出『嗯』的一聲。

就在這時,岸邊突然傳來了媽媽的怒吼聲:“你們干什么呢?”

我和北北同時嚇了一跳,本能的朝岸邊望去。北北低聲喊道:“有蛇。”

就在這時,我的右手突然在少女的兩腿之間摸到了一個滑溜溜、涼颼颼的東西,那觸感真是讓人惡心,我忍不住渾身打了個顫,心里卻是非常恐懼的,因為我也怕蛇,而且還不知道這蛇到底有沒有毒。

我一咬牙,抓起那條蛇猛地拽了出來,然后用力拋了出去,『撲通』一聲,遠處濺起一道水花。

北北顧不上喘氣,舉著小手跑上了湖岸,然后一把撲到了媽媽的懷里,用帶著哭腔的清脆嗓音說道:“媽……嚇死我了!”

媽媽摟著北北,在她后背上輕輕地拍打著,給她安慰,一雙凌厲的丹鳳眼,卻惡狠狠地瞪著我。

老爸跑了過來,詢問著發生了什么事情,北北轉而投向了老爸的懷抱,委屈的哭訴著。我在媽媽的凝視下上了岸,像做錯壞事的孩子一樣站在媽媽身旁。老爸摟著北北朝停車處走去,媽媽冷冷的低聲警告了一句:“你要敢碰北北,我就掐死你。”

我不敢應聲,低著頭跟著媽媽回到了車上。

發生了這么個小插曲,也沒工夫游覽觀光了,驅車回到了酒店。老爸老媽住一個房間,我和北北分別住一個房間。為了把浪費的時間找回來,一回到房間,我就開始拼命地溫習功課。

北北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根冰棍,一邊吮著一邊走到了我的身后,我的注意力完全在課本上,要不是她咳嗽了一聲,都不知道她進屋來了。

“假正經,裝勤奮。”北北哼的一聲。

我埋頭疾書,隨口說道:“馬上就要高考了,我真的很忙,沒工夫理你。”

北北吮了一口冰棍,說:“你不能這樣。”

“為什么?”

“現在是寒假,我們一家人出國度假,你這么用功學習,會顯得我很懶的。”

我低著頭,笑了笑:“你不懶嗎?平時回家就往沙發上一躺,懶得跟豬一樣。”

話音剛落,臉頰一陣冰涼,扭頭望去,就見北北拿著冰棍用力戳著我的左臉。

我不耐煩的說:“你不嫌臟啊。”

北北剛要把冰棍放進嘴里,聽我這么一說,猶豫了,將吮了一半的冰棍放到我的嘴邊,說:“你的臉是挺臟的,給你吃了吧。”

我順手接了過來,放進了嘴里,然后繼續埋頭疾書。

“神經病,你別寫了,陪我玩會吧。”北北懶洋洋地說著。

“我真的沒工夫陪你,你回你屋玩去吧。”我三兩下將冰棍嚼碎了。

“老爸說要斗地主,媽媽睡了,缺一個人,你過來跟我們玩會兒吧。”

“好不容易出國度假,酒店外面的風景那么好,待在房間里玩斗地主,你們可真夠無聊的。”

“好不容易出國度假,待在房間里學習,才是真無聊呢。”北北耍起了無賴,伸手搖晃著椅背,撒嬌道:“哎呀,你過來陪我們玩一下嘛。”

我被她晃得受不了了,扭過來看著她,無奈的嘆息道:“你沒看見我正學習呢。你要真的這么無聊,干脆回你屋溫習功課去吧。”

北北皺著眉頭,一臉委屈的說:“你不是我哥,我哥從來不會主動學習的。你到底是誰?”

“人總是會變的嘛。”我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伸進褲襠里撓了撓。就這么一個無意識的動作,我突然想起了下午湖邊的事情,當時我的手就是這么伸進北北的小內褲里的,那又細又滑的少女皮膚,胯間肉肉鼓鼓的恥丘,干干凈凈的沒有一根絨毛。

此時想來,她這個年齡的少女早就應該長毛了,怎么……難道她跟媽媽一樣,也是個天生無毛的白虎?

北北顯然也聯想到了下午的事情,雙腮浮暈,與我對視片刻,一句話也沒說,逃也似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不由自主的將手放在了鼻子前,想象著少女兩腿之間的綺麗景象,但很快腦子就響起了媽媽的警告,連忙甩了甩頭,丟掉這不妙的想法,轉身繼續溫習功課。

次日就是農歷大年三十了,因為國內游客很多,島內各地都掛滿了漢字標語,歡度農歷春節。

上午我們一家人在海灘上散步,北北很歡脫,媽媽依舊與我保持著距離。老爸提議照一張全家合影,媽媽不想照,要回酒店,結果被老爸和北北給硬拉了回來。

隨便找了個游客幫忙,那大哥倒是挺負責任的,見我們一家站的很不協調,便指揮著說:“最好讓兩個孩子站在中間,爸爸挨著女兒,媽媽挨著小哥,唉……!最好再前后錯開一些,拉出點空間感來。”

老爸安排站位,將北北拉到了中間,將我推到了媽媽的身旁。媽媽也沒吭聲,將臉轉到一旁,身子往外移了移。

照相的大哥拿著老爸的手機,看了又看,說:“媽媽離小哥太遠了,再稍微離得近點。”

媽媽不為所動,老爸連忙說:“老婆,往這邊來點啊,離那么遠干什么啊,你都站到鏡頭外面去了。”見媽媽還是沒有動,便對我說:“小東,把你媽拽過來。”

我遲疑了一下,伸手要去牽媽媽的手,媽媽轉過臉來,惡狠狠地瞪著我,我嚇了一跳。在場的所有人都望向我們,就連幫忙照相的大哥都感覺到了這詭異的氛圍。

我猶豫了一下,一咬牙,伸手握住老媽的手,用力往這邊拽。媽媽使勁的甩,想要掙脫,我說什么也不肯松手,硬生生的將拉到了身邊。

媽媽沒有繼續掙脫,只是臉上不帶一絲笑容,冷的猶如寒冬。我握著媽媽光滑細膩的玉手,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手心里出了一層的汗,臉上笑容異常僵硬,反觀老爸和北北,兩個人擺著POSS,笑的格外的開心。

連續照了幾張相,大哥將手機還給老爸便走了。我依舊緊緊地握著媽媽的手,由于心里異常地緊張,整條胳膊都麻掉了。

媽媽斜乜了我一眼,用力一甩,自顧自的朝前走去,一句話都沒說。

望著媽媽的背影,北北皺著眉,滿臉的疑惑,低聲問道:“你到底怎么惹咱媽了,對你這么不依不饒的。”

“我……我也不知道。唉……!反正跟你說不明白。”我揮揮手,一臉不耐煩的走開了。北北撇了撇嘴,哼的一聲。

入夜,酒店里張燈結彩,一片紅色海洋,要不是海風拂面,還真以為回到了國內呢。

大廳里有了不少出來旅游過年的國內家庭,我們坐在提前頂好的位置上,老爸端著酒杯,起身說道:“今天是年三十,是最后一天了。過去的一年呀,大家都很不容易。首先要感謝媽媽,她為了維持咱們這個家,付出了很多,白天要上班,晚上回來還要做飯操持家務。來,我先代表全家,敬你一杯。”

爸爸端著酒杯,向媽媽躬身敬酒,媽媽面無表情的拿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然后仰起雪白的脖頸,將杯子里的香檳一飲而盡。

老爸大喊一聲:“好,我陪你。”然后也將杯中酒一口干掉。緊接著,便又倒了杯酒,對我說:“小東就要參加高考了,很辛苦,要加油,繼續努力,爭取考上理想的大學。”

我忙起身與老爸碰杯,老爸見我杯子里撐得是果汁,搖頭說:“今天過年,你也成人了,嗯……允許你喝一點。來來來,倒酒。”

我偷偷看了媽媽一眼,趕緊搖頭說:“算了算了,還是喝果汁吧,喝酒不好。”

最后老爸對北北說:“北北今年進了寄宿學校,一年也回不來幾次,爸媽平時不在你身邊,你也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

北北忙說:“我知道,我又不是我哥,我能自己照顧自己的。”

我張嘴想要回敬兩句,但見媽媽那冷如冰霜的嬌美臉龐,又不敢太過歡脫了。

最后老爸總結道:“雖然這一年來磕磕絆絆,但總的來說,還是圓滿的。預祝我們一家人,在新的一年里,甜甜美美、心想事成,一帆風水、闔家歡樂。干杯……!”

所有人都將杯子舉了起來,唯獨媽媽猶豫許久,最后才慢慢的站起身來,四只酒杯,碰在了一起。

年夜飯后,沙灘上放起了煙花。

媽媽站在老爸身邊,仰頭向夜空望去,我則站在后面不遠處,呆愣愣的望著她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在五彩煙花的渲染下,媽媽的背影顯得有些單薄,有些纖弱,那個縱橫職場的堅強女人,輕輕地將頭靠在了老爸的肩膀上。我的心中一陣心痛,一陣懊悔,心中不停的暗罵自己混蛋。媽媽那么愛你,你竟然忍心傷害媽媽,你真是混蛋都不如。

北北詫異的望著我,驚訝地問道:“你……怎么眼圈紅了?”

我吸了一下鼻子,胡扯道:“煙花太漂亮了,感動壞了。”

北北皺著眉頭,想看神經病異樣的看著我,一臉的嫌棄。

就在這時,手機來了信息,我拿起一瞧,是安諾傳來的,問我怎么還不來。

我心中猛然一驚,這才想起跟小小魔女的約定。

我本想回她,我們一家在國外,不能過去了,但又怕刺激到她,只能簡單的說了句,我有事,出不去了。

許久,安諾回了句,我等你。你不來,我不走。

我趕忙給她回道,我不是故意爽約,真的有事,出不來了。外面涼,趕緊回家去。

等了許久,也未得到回復。我躲開北北,回到酒店,用前臺座機給她打電話,響了半天她也不接,連打幾次,最后這倔丫頭竟然直接關機了。

我心里有點慌了,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想起了她手腕上的那些疤痕,她別一時想不開,做出什么傻事來吧。

我現在真的是心中焦急萬分,恨不得過馬上回去,可這又是不現實的。說來說去,還是我自己的錯,答應了人家的事兒,又給忘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繼續在島上游玩,我背著家人不斷地給安諾發短信,也不知道她收沒收到,反正始終沒有給我回信。

也許是著急全都寫在了我的臉上,媽媽好像有所察覺,時不時的會拿余光打量我,卻并未開口詢問。我心里有些失落,如果這時媽媽能關心我一句,哪怕是質問我,我估計都會激動得流眼淚的。

原本定在初五返航的,但是得到消息,說是有臺風來襲,所以提前一天結束了旅行。

也不知道老爸是不是吃壞了肚子,早上連去了幾次廁所,整個人無精打采的,臉都有點白了。在等飛機時,媽媽突然發現手上的結婚戒指沒了,打電話回酒店,前臺也說沒有見到。媽媽急了,說要回去找,老爸艱難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還是我去給你找吧。”

媽媽一把將他按了回去,說:“你都這德行了,站都站不穩了。”說完扭臉對我張了張嘴,愣了一下,又轉頭對北北說:“照顧好你爸,我馬上就回來。”

媽媽前腳走,老爸對我說:“你陪你媽去一趟。”我遲疑了片刻,點頭答應,然后轉身追了出去。

媽媽攔下一輛出租車,剛坐進后排座位,我就跟著擠了進去。媽媽一怔,皺眉問道:“你跟來干什么?”

我咧嘴一笑:“老爸不放心,讓我陪你回去。”

“用不著你陪,你回去看著你吧。”媽媽的語氣很不耐煩。我坐在一旁不為所動,媽媽斜瞪了我一眼,示意司機開車。

等我們回到酒店時,戒指已經被送到了前臺,媽媽連聲道謝,然后轉身就往外走,一句話都沒跟我說,仿佛我是個外人似的。我無奈的嘆了口氣,低頭跟了上去。

說來事巧,等我們再次回到機場時,外面聚集了一大群人,將進出口封堵起來,拉著橫幅、舉著牌子在游行示威。

媽媽詢問司機大哥,這才知道,當地經常發生罷工。這時,北北打來電話,說是飛機就要起飛了,問我們怎么還沒回來。媽媽對她說了句馬上就到,然后開門下車,我連忙跟上。

示威人群見我們直沖沖的過來,拉起條幅擋住去路,嘴里嗚哩哇啦的說著當地的語言。媽媽試圖用英語跟他們交流,結果是雞同鴨講。最后媽媽急了,想要硬往里闖,結果被一個當地婦女推了一把。

由于媽媽穿的是高跟鞋,踉蹌的向后倒退幾步,一下子把腳給崴了。幾名婦女不依不饒,圍了上來,我連忙擋在媽媽面前,張開雙臂,大聲喊著:“STOP……!”

一番推搡之后,我扶著媽媽擠開人群,退了出來。

媽媽皺著眉,咬著牙,走起路來一崴一崴的,她厭惡的甩動胳膊,想要將我推開,我卻始終堅若磐石,不肯松開。最后媽媽只能妥協了,被我扶著來到了停車場。

這時,老爸打來了電話,焦急地詢問,怎么還沒回來,已經開始登機了。

媽媽將我推開,沒好氣地說:“你沒看見外面游行罷工呢,我們進不去啦。”

“那怎么辦?”

媽媽冷聲說道:“我怎么知道。”

“那要不……取消了吧。”

媽媽遲疑了一下,說:“算了,我問過了,后面幾天都沒飛機了。你身子不好,留在這里干什么。你和北北先走,過兩天我和……和小東一起回去。”見老爸還有遲疑,不耐煩地催促道:“行了行了,趕緊登機去吧。”

飛機載著老爸和北北走了,將我和媽媽留在了這里。一想到要和媽媽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里,單獨呆上幾天,心里又激動又緊張。

媽媽瞪了我一眼,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充滿警惕的問道:“你笑什么?”

我趕緊板起臉來,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茫然地問道:“沒有啊,我什么時候笑了。”

媽媽瞧了我片刻,坐在休息椅上,輕輕地揉起了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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