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相處下來,我和媽媽的關系得到了明顯的改善。不過好景不長,接到媽媽的電話之后,老爸很快就從國內飛了過來。有了老爸的陪伴和照顧,我自然就要回國去了。

雖然我找了各種理由,扭扭捏捏的想要留下來,但媽媽卻不為所動,堅持要我回去。除了高三馬上就要開學之外,北北一個人在家,不是很放心的。為了不惹媽媽生氣,我也會只能照辦了,當天晚上就飛回了國內。

臨走時,媽媽特意叮囑我,一定要照顧好妹妹,但她看著我的眼神里,有種很明確的警告意味,我總覺著,想比外人來說,媽媽可能更怕我對北北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來。

不過,我覺著他們的擔心完全就是多余的,當我回到家里時,見到客廳茶幾上一片狼藉,擺滿了各種零食,電視機開著,小丫頭穿著寬松的淡藍色睡衣睡褲,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呼呼的睡著大覺,手里還攥著手機。

看來她一個人在家,過得挺滋潤的呀。

我走了過去,在她臉上輕輕拍了拍,沒反應。少女的臉蛋粉嫩嫩的,帶了些嬰兒肥,很可愛,我忍不住又拍了兩下,她揮了揮手,嘟噥一聲,身子扭了過去,兩只手夾在雙腿間,蜷縮成了一團。

我笑了笑,伸手將她抱了起來,放回臥室床上,臨走時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小臉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夢里感覺到了什么,竟然伸出腳丫,對著我胡亂的踢了兩下。

離開北北的房間之后,我站在門前深思片刻,然后鬼使神差的來到了父母的臥室里,伸手開燈,呆愣愣的望著墻上的結婚照。想著陰差陽錯的跟母親發生關系,關系破裂,意外與媽媽困在島上,關系得到緩和,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情,簡直就像做夢一樣,讓人暈乎乎的。

表面上我和媽媽已經能夠正常交流了,但我心里明白,想要完全消除隔閡,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一年?兩年?三年?十年?甚至一輩子。我不知道。

但又一樣,媽媽嚴厲警告過我,讓我別打北北的注意,現在又讓我一個人回來照顧北北,除了萬不得已之外,說明她對我還是有一點點的信任的,起碼沒有完全把我當成禽獸來看。

想及此處,我的心中一陣歡悅。為了不辜負媽媽的信任,現在我能做的,只有拼了命的學習,以盡可能優異的成績,博取媽媽的歡心了。

回到房間之后,我給安諾打了個電話,還是關機。我的內心充滿了愧疚和不安,搜索了一下本地論壇,想要看看有沒有少女發生意外或者自殺的新聞。好在最近平安無事,萬家祥和,心里這才稍稍的松了口氣。

第二天,早早的便去安諾家里找她,敲門沒人應,手機依舊關機,在樓下等了半天不見人影,問附近鄰居也沒人知道。沒轍,我只能在她家的門縫里留了紙條,暫時回去了。

當我經過龍河橋時,那一日的畫面浮現在了腦海之中。安諾孤零零的坐在橋的外側,手里折著紙鶴,嘴里輕哼著歌。當她回過頭時,滿是淤痕的小臉上,掛著甜甜的微笑,輕輕地喊了我一聲哥哥。

我的心中思緒翻騰,同情、憐愛、心疼、愧疚,一時間百感交集。我不知道我到底將她當做什么人來看待,是妹妹嗎?不完全是。

接下來幾天,我一直試圖找到安諾,卻始終沒有消息,這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學校開學了,我只能暫時停止尋找,將心思重新用在學習上去。

但事情就是這樣,你刻意尋找時,找不到;你不找了,她自己就出現了。

傍晚,我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腦袋突然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枚帶殼的干花生。我茫然的四下尋找,最后抬頭望去,借著路燈光亮,依稀可見,道旁的梧桐樹上坐著一個身穿高中校服的少女,手里剝著花生,兩只腳丫絆在一起,晃呀晃得,這俏麗可愛的樣子,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我的心里又驚又喜,仰著頭,急切的問道:“我找了好幾天,你到底去哪兒了。”

安諾低頭看著我,沒有說話,嘴里嚼著花生,隨手將花生殼丟了下來。我著急道:“你爬那么高干什么,不怕掉下來呀?”

她還是沒吭聲,我大聲喊道:“聽見沒有,趕緊下來。”

安諾就像完全沒有聽見似的,悠哉的剝著花生,最可氣的是,她一邊往嘴里塞花生,還一邊看著我。

我實在是拿她沒辦法了,一咬牙,順著樹干爬了上去。

這梧桐樹很粗大,從下面往上看還沒什么感覺,從上往下看,真的有點讓人害怕,估摸著得有兩米來高。還好我小時候就皮,爬樹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但這小丫頭是怎么上去的呢?

我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安諾的身旁,略帶責備地問道:“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爬這么高干什么,你不怕摔下去呀?”

安諾輕輕搖晃著小腦袋,愜意的吃著花生。

我用手碰了碰她的肩膀:“唉,聽到了沒有,跟你說話呢。”

她扭過頭來,將一粒剝好的花生遞到了我的面前。我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放進嘴里。干咸味的。

“對不起啊,三十那天晚上,我真的有事,沒能赴約。”

安諾斜眼看著我,臉上沒有表情,瞧不出她在想些什么,但就是那天真無辜的目光,讓我心里更加愧疚。

“好吧,我……我承認,我確實是忘了。”我咬牙承認錯誤,但隨即解釋:“后來你給我發訊息之后,我是想去找你的,但是……真的有事,去不了了。”

“沒關系。”

出乎意料,安諾竟然沒有生氣,反而甜甜的一笑。

我楞了楞:“你……不生氣?”

“嗨!這種事情經常有嘛,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人放鴿子了。”安諾一邊說著,一邊又遞給我一粒花生,我伸手去接,她卻小手一躲,然后直接放到了我的嘴邊。我看著她,猶豫了一下,張嘴吃了下去,差一點咬上晶瑩粉潤的手指,幸好被她及時抽了回去。

她的態度真的很奇怪,該不會是又想搞什么鬼了吧?

“你這幾天到那里去了呀?找了你好幾天,打你電話也不開機。”

“你找我干什么?”安諾看著我,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真的想不明白似的,要不是了解她的性格,真會被她的樣子所蒙蔽的。

“找你……我是……擔心你呀。”我有些支吾,又不能實話實話。

“你怕我想不開?怕我跳河自殺呀?”安諾笑呵呵地反問。

“嗯……有點。”

“被你放了鴿子,我就跳河。我有那么脆弱嗎?”安諾笑了笑,然后解釋:“前幾天我跟同學去外地旅游,沒在家,手機又摔壞了,所以接不了電話。”

也不知道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想想也對,確實有點操心過頭了,她是在那么惡劣的環境中長大的,怎么會因為我的一次失約就想不開呢。

“你跟你同學去哪里玩了呀?”我沒話找話。

“拉提亞島。”

我一個趔趄,差點從樹上掉下去。

“騙你的,我哪兒有錢出國呀。我們就去省會玩了幾天。”

只見她似笑非笑,一臉戲謔的看著我,難不成她知道我們一家出國旅游的事情了?可她又沒有明說,真的叫人捉摸不透。

不管怎么說,她也是老爸的女兒,我們一家出國度假,卻將她一個人丟在國內,換做是我,我也會生氣的。這事兒雖然賴不到我頭上,但心里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將來等我有了錢,我帶你出國去玩。”

“免了!你放了我一次鴿子,你現在在我這兒已經失去信譽了。”

“是是是,是我的錯。我賠禮道歉,我爭取彌補。”我沉吟片刻,說道:“這樣吧,我請你看場電影吧。”

“我不去。”安諾低著頭,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那你想干什么?你說吧。”

“我想回家。”

我想都沒想,馬上說:“行,我送你回家。”

她看著我,沒有一點反應。我遲疑了一下,皺眉問道:“你……指的是,回我們那個家?不不不,不是!是……回我們爸爸的那個家啊?”

她依舊看著我,不吭聲,算是默認了。

“不是……這個……我也不是反對啊,你別誤會。可那房本上寫的不是我的名字,戶口本上的戶主也不是我,我做不了主呀。”

“行,你不必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安諾微微一笑:“你是怕你媽不同意,是吧?”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吧。”我傻憨憨的笑道:“你也別嫌我慫,要放以前,我還能跟我媽提一下,幫你爭取爭取。我現在是把我媽惹急了,在她跟前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沒關系,我不怪你。”

“別別別,你還是怪我吧。哪怕你埋怨我兩句也行。”她也是說的風輕云淡、滿不在乎,我的心里就越是過意不去。我心里總覺著有些對不起她,想要幫助她做些什么,可我就是一普通的高中生,也不是日本高中生,又那么大能耐。

“哥!”安諾忽然轉頭頭來,看著我:“如果北北生病了或者受傷了,你會照顧她嗎?”

我不知道她突然問這么一句是想干什么,遲疑了一下,點頭說:“當然會呀。

雖然她有時候很討人煩,但我畢竟還是她哥呀。”

“那我呢?”

“你也一樣啊,你也是我妹呀。”

“那我崴了腳,你也會像背北北那樣,背著我嗎?”

“當然會呀。”

“如果我受傷了,你也會照顧我。”

“當然會呀。”我皺了皺眉:“你到底想說什么呀?”

安諾沒有回答,低頭朝下看了一眼,然后朝我微微一笑,雙手撐住樹枝,縱身一躍,跳了下去。我驚得頭發都立起來了,大叫一聲:“你干什么呢?”

樹枝離地面兩米多高,安諾右腳單腳著地,想想都疼得厲害,她竟然趴在地上,咬著牙一聲都沒吭。

我真的被她的舉動給嚇到了,呆愣了片刻,趕忙從樹上爬了下去。眼見她眉頭緊皺,緊咬牙關的樣子,想必是疼得厲害,既心疼又生氣的埋怨道:“你有毛病呀,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安諾額頭上滿是汗珠,小臉煞白,向我張開雙臂,硬是擠出一絲微笑:“背我。”

我真的搞不明白,她到底是要干嘛。不過現在也顧不得多想了,趕忙扶著她坐起來,然后背在背上,急匆匆的跑到馬路上,攔了輛出租車,將她送到了附近的醫院里。

我的智能手機被沒收了,沒法支付費用,好在安諾手里有錢。按著醫生的囑咐拍了張X光片,好在只是足踝扭傷,右腿小腿骨輕微骨裂,不必住院,但需要上繃帶夾板,靜養一段時間。

半個小時后,背著安諾出了醫院,本打算攔一輛出租車的,但她執意要我背她回家。好在她人比較瘦小,身子很輕,背著也不算費勁。

安諾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小聲嘟囔了句:“原來被哥哥背著,是這種感覺呀。”

我忍不住自嘲自笑道:“哥哥也不是超人,背著你也上不了天,能有什么特殊感覺呀。”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想試試。”安諾趴在我的背上,一說話,我的脖子上就感覺一股暖暖的氣息,癢癢的,酥酥的。

將安諾送回家后,時間已經很晚了,得虧爸媽還在國外,要不非得跟我著急不可。安頓好后,我看沒什么事了,就打算回家,安諾卻拽住我的衣角,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委屈巴巴的看著我。

“還……有事嗎?”

“我想尿尿。”

“你……去呀。”

安諾指了指自己的右腳,我頓時明了,猶豫了一下,蹲下身子,等她趴上來后,將她背到廁所里,輕輕地放在馬桶上。

我轉身想要走,卻被她給拽住了。

“還有事兒啊?”

“沒事兒,我就想讓你在這兒呆著。”安諾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將褲子連同內褲一起褪到了腿彎處。

余光掃去,瞧見一段白皙軟嫩的大腿,還有半邊肉彈彈、圓滾滾的小屁股,如果放在以前,我會毫無顧忌的大飽眼福,可如今得知了她的身份,心里總覺著有點別扭,本能的將身子轉了過去。

不一會兒,耳邊便傳來嘩嘩的水聲,雖然強忍著不去聯想,但尿液從緊致的少女穴縫里激射而出,打在馬桶壁上的畫面,還是在腦海中不斷浮現。只覺著身子一陣陣的發熱,褲襠漸漸的鼓脹了起來。

“好了。”

聽她這么一說,我轉過頭去,卻見她半蹲著,校服褲子半褪在膝蓋處,左手掀起上衣,右手拿著紙巾伸到胯間,輕輕地擦拭著陰阜穴縫上的尿滴。

“嘿,你不是說好了嗎?”我趕緊把眼閉上。

“我說我尿完了。”沉默片刻之后,她忽然語氣曖昧的問了句:“哥,你想不想舔一下?”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哭笑不得說:“能不能別鬧了,我是你哥。”

“你是我哥又怎么樣?哥哥就不能舔了嗎?你又不是沒有舔過。”她戲謔般的笑道。

“就算哥哥能舔,你剛尿完尿,你讓我舔,舔一嘴尿啊。”說完,我自己差點忍不住樂了出來。

安諾咯咯的笑了起來:“要不然,我給你舔吧?”

“不用不用。你趕緊把褲子穿起來。”

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后,安諾說道:“好了,你可以背我回去了。”

我將眼睛瞇了條縫,見她確實已經穿好褲子,便蹲下身子,背著她回到了臥室,將她放到床上。

“好了吧,這回沒什么事兒吧?”

安諾舉起白皙如玉的手掌,憨憨的笑道:“上完廁所,沒有洗手。”

“哎呀,哪兒那么多事兒呀!將就將就吧。”

安諾嘟著嘴:“那不行,多不衛生呀。”

真的拿她沒轍,又背著她去衛生間洗了洗手。再次回到臥室后,我嘆了口氣:“這回行了吧?還有什么事兒嗎?”

“沒了。”

“你晚上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可以啊。”

“真的?”

“嗯哼。”

“那我走了啊。”

“走吧。”

“我真了啊。”

“不送。”

我拿起書包,轉身剛要走。

“嗯……”安諾發出一連串撒嬌似的鼻音。

我轉過頭來,有氣無力地問道:“你到底要不要我走啊?你要是不想我走,我可以留下來的。”

“也不是不想讓你走,就是……我一個人有點害怕。”

“你以前都是一個人在家,怎么不說害怕呀?”

“以前我身手矯健,現在我腿受傷了。”

“活該。”我嗤笑道:“誰讓你閑著沒事兒,從樹上跳下來的。”

“是你推我下來的。”

“啊?”我聞言一驚,睜大了眼睛:“你可別血口噴人呀,我什么時候推你下來的?”

“明明就是你推我下來的。”安諾雙手抱胸,雙眼斜翻,一副吃定你了的表情。

“你可真行,我以為我就夠無賴的了,你這都快成無賴他娘了。”

安諾兩手食指抵在臉頰上,小腦袋一歪,甜甜一笑:“可愛嗎?”

“可愛可愛!你最可愛了!”我簡直是哭笑不得了。

“是你的說,我要是生病或者受傷了,你會照顧我的。”安諾收起笑臉,扁著嘴巴,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那個小魔女,她又回來了!

“我是這么說的,那……你也不能故意把自己的腿給摔傷吧?”

“怎樣?”她拍了拍自己的右腿,哼道:“明明是你把我推下去了的,你要不要照顧我吧?”

“行行行,你最厲害了,我認輸。”

我躲到客廳里給北北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晚上不回去了,叮囑她關緊門窗,一定不要給陌生人開門。回到屋里,安諾看著我,問道:“給北北打電話?”

“嗯。”

“你不放心你妹妹一個人在家呀?”

我瞥了她一眼:“行了,你別再陰陽怪氣的了,你也是我妹,我也不放心你。”

“那不一樣!”安諾搖頭晃腦,似笑非笑:“我是野生的,她是家養的。”

我苦笑一聲:“你哪兒那么多怪話呀。”說完,我抓著書包往外走,她連忙將我喊住,問我去哪兒,我說:“去客廳復習。”

她指著床邊的書桌說:“你就在這里復習嘛,干什么要去客廳呀。”

我一看見那個課桌,就忍不住想起我躺在下面,被她那穿著棉襪的小腳丫蹂躪雞巴的畫面,哪兒還有心思學習呀。

“快點坐下看書吧,你馬上就要高考了,沒多余時間供你發呆了。”

我嘆了口氣,在床邊坐了下來,一邊掏出書本,一邊警告她說:“你安靜點啊,別打擾我學習。”

安諾拖著長音:“好!”

我開始埋頭苦讀,原以為她會不停的跟我搗蛋,沒想到卻意外的安靜。沒過一會兒背后傳來了細微的鼾聲,回頭一瞧,小丫頭竟然睡著了。

看書一直看到凌晨,實在困得不行了,給她蓋了一條被單,然后便去旁邊的房間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我打著哈欠走出房間,見到安諾坐在客廳沙發上玩著手機,不由得一愣,問道:“你怎么自己下床了?”

安諾扭頭看了我一眼:“想想辦法,還是可以的。”

去衛生間里接手、洗漱一條龍,重新回來之后,問道:“這房子平時只有你一個人住嗎?”

安諾低頭看著手機,隨口回道:“偶爾回來住兩天。反正空著也是空著。”

我想了一下,對她說:“要不然,我先把你送回你大伯家吧,我還要上學,沒時間照顧你呀。”

“你上你的學,不用管我了。”

“那你一個人在家,沒事嗎?”

“白天沒事。”

“那晚上呢?”

“晚上你就放學回來了呀。”

“那我也不能總住這里吧?”

“那要不然……你把我接到你家吧。”

我倒是沒什么問題,主要是媽媽那里,根本不可能的同意的啊。

“行了,我還要趕著上學呢,晚上回來再說吧。”我收拾好書包,急匆匆的往外走,臨出門時,不放心的問了句:“中午飯你自己能解決吧?”

“可以叫外賣。”

“聰明。”

我剛要打開門,安諾忽然叫了我一聲,回頭望去,只見她神秘兮兮的朝我招招手。我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問道:“什么事?”

“我想那個了。”

“那個啊?”

她示意我蹲下來,然后趴在我的耳邊說:“我想你干我了。”

我被她這句話搞得熱烘烘的,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一日的經過,就是在這座房子里,在她精湛的演技下,拿去了的她的處女一血。

一想起這事兒,我就有點把持不住了,她偏偏還拽著我的衣角,輕輕的晃動著,用童音撒嬌道:“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要說我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我真的不能再碰她了。

“時間不夠了,我得上學去了。”我找借口掩飾尷尬。

“時間夠的,就一下下嘛!”

“我沒那么快的!”

我拿起書包,逃也似的飛奔而去。

繁重的功課暫時幫我壓制住了體內的欲火,但一想起晚上還要面對那個古靈精怪的小魔女,我就一陣頭大。不行,得在回去之前,先把自己搞成賢者才是,面對勾引,要做到坐懷不亂。

想要找陸依依幫忙,但她比我還忙,壓根沒工夫理我。最后趁著沒人,在廁所里自擼了一把,積攢的欲火稍稍的發泄了一下。可讓我害怕的是,我明明幻想的是女明星,但總是會不自覺地聯想到媽媽和安諾,最后發射時,腦子里一直浮現著那天晚上無套內射媽媽的畫面。

下午放學,路過藥房時,突然想到安諾行動不便,便進去買了一對拐杖,然后又給她買了些零食。回去之后,用安諾給我的鑰匙打開房門,見她正躺在沙發上,玩著手機。

我將雙拐放在沙發旁,安諾瞅了一眼,嘟囔著問道:“買它干嘛?”

“這是我特意給你買的,有了它,你就能自由行動了。”

安諾哼的一聲,懶洋洋地說:“你就是不想背我了。”

“那我也不能天天背著你呀。再說了,你馬上就要開學了,你總不能不去上學吧。”

“那我也不能拄著拐去上學呀。”

我想了想,也是,拄著拐上個廁所還行,上下學就不大方便了。

“嗯……我負責接送你上下學,可以了吧。”

安諾聞言眼前一亮,坐起身來,看著我:“這可是你說的呀,我可沒逼你呀。”

“是是是,我是自愿的。誰讓我是你哥呢。”

陪著她吃了些東西,然后便開始埋頭復習起來。小丫頭倒也安靜,躺在一旁玩著手機,也沒煩我。

晚上十點來鐘,忽然來了電話,顯示是北北的,我以為她有什么麻煩呢,接通之后卻聽她急切地說:“哥,你現在哪兒呢?”

“嗯?我在同學家里呢?”

“老爸和老媽回來了,見不到你,正生氣呢,讓我打電話叫你回來。哥,你趕緊回來吧。”

爸媽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我本能的一陣惶恐,掛斷電話之后,望了一眼身后的安諾,想著怎么跟她解釋。

小丫頭好像聽到了電話里的內容,平靜地說道:“趕緊回去吧。”

“那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可以啊。”安諾笑著說:“我有拐。”

再三確認之后,知道她不是故意在說反話,便收拾書包,急匆匆的回到了家里。

北北見我回來,將我拉到一邊,低聲叮囑我說:“爸媽回來見你沒在家,以為你出去玩了呢,挺生氣的。我跟他們說,你在同學家里,一起學習呢。”

我摸了摸她的頭頂,笑著說:“謝謝你替我打掩護。”

這時,老爸聽到動靜,從臥室里出來了,見我我后,表情嚴肅的問道:“上哪兒去了?”

“同學家啊。”

“你媽有點生氣,進去解釋解釋吧。”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怯生生的進了臥室,見媽媽背著床頭,面色不太好。

“媽,您回來啦?”

“上哪兒去了?”

“同學家啊,一塊兒……復習來著。”

媽媽柳眉倒豎,滿臉怒氣的質問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回來之后老老實實的在家里呆著?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在家看著北北?”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媽媽解釋,只能道歉:“媽,我錯了。”

“你什么時候對過?”媽媽看起來真的很生氣。

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雖然有點慌,但媽媽越是生氣,越就越是開心,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任她訓斥,也不還嘴。

媽媽責罵了幾句之后,長嘆一口氣,對我說:“行了,趕緊回屋學習去吧。”

“嗯。媽,您也注意休息,好好養病。”

出了臥室,見老爸和北北正守在門外,向我投來同情的目光,我苦笑了一下。

老爸在我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安慰道:“你媽這兩天總是傷口疼,情緒不太穩定,你們最好老實一點。”

我答應一聲,回屋學習去了。

由于媽媽在家養病,我放學就得早早回家,沒法再去安諾那里了,只能時不時的發信息問一下她的情況。她的情緒還是比較穩定的,但我心里總是有些不安,這完全不是她的性格呀。

元宵節那晚上,我借口出去散步,偷偷地溜到了安諾家,給她送了一些湯圓。

幫她煮好之后,看著她吃了下去,本來想跟她聊會兒天的,結果她卻勸我趕緊回家,臨走時不忘提醒一句,明早記著接她開學。

回家的路上,我將這事兒前前后后仔細分析了一下,總覺著哪里怪怪的。安諾從樹上跳下來,摔傷了腿,就是逼著我去照顧她的,我現在沒法去了,她好像也沒怎么生氣。那她到底是圖什么呀?

第二天一早,我騎著小電驢來接她上學,見她拄著拐艱難的往外走,忍不住說道:“要不我幫你請幾天假算了,在家好好休息吧。”

我是出于好意,安諾卻義正言辭的回絕道:“學業為重,受了這么點傷就不上學,那怎么行呢。”

“你剛上高一,課程也沒那么緊,又不是高三,你著什么急呀。”

“當然著急呀,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難不成要我跟你一樣啊,平時吊兒郎當,到了高三才臨時抱佛腳。”

我哭笑不得的說:“是是是,你的覺悟比我高。”

將她送到學校門口,叮囑她注意安全,然后急匆匆的趕往了學校。可即便我已經很快了,但還是沒有趕上早讀。

下午我們高三又比她們那邊放學晚一些,安諾連發幾條信息,催我趕緊去接她。我看了幾次時間,最后趁著老師不在,提前溜了出去。

回到家時,老爸不在,北北今天也開學返校了,媽媽一個人在廚房里忙活著。

我趕緊過去獻殷勤,說:“您不在床上躺著,來廚房干什么呀?”

“我在床上躺著,你們吃什么呀。”媽媽一邊隨口說著,一邊彎腰切菜。

“您還是回屋歇著吧,我來我來。”我湊過去想要將她手里的菜刀奪過來,媽媽連忙閃躲,斥責道:“你干嘛呢,小心手!”

“交給我來吧,您歇著。”

“你會切菜嘛。”

“我會。”

媽媽白了我一眼:“你會吃。”

我從她手里拿過菜刀,用屁股將她擠到一旁,然后小心翼翼的一下一下的切起了土豆。

“誰說我不會的,您看,我這不是切的很好啊。不就是土豆絲嘛!”

媽媽有些意外:“你什么時候學會用刀的?”

“嚇到了吧,前段時候跟我爸學的。您看怎么樣?”

“握刀的姿勢倒是挺標準的。”

我有些得意,有心想要顯擺一下,切菜的速度漸漸加快。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你這切的是土豆絲嗎?都成薯條了。得得得,你還是一邊呆著去吧。”媽媽又把刀給奪了回去,將我擠開,然后一邊示范一邊說:“看到沒,要這么切。”

我站在一旁仔細觀瞧,媽媽的手法確實又快又穩,土豆絲細的就跟用刨絲器弄出來的一樣。我忍不住拍手贊道:“還是老媽您專業。快的我都看不清楚了,您在切一個。”

媽媽又切了一個土豆,我還夸,媽媽還切,最后切了一大筐土豆絲,我還在夸。媽媽雙手扶腰,喘著氣說:“行了行了,你別在這兒呆著了,回屋學習去。”

“我就想在這兒看著您做飯。”

“做飯有什么好看的。”

“主要是看您做飯,看您做飯我心里特別踏實。”

媽媽斜瞪了我一眼:“你別在這兒跟我耍貧嘴啊。”

我心里有些慌了,害怕媽媽生氣,趕緊溜了出去。要說我們母子之間雖然有所緩和,但多少還是有些隔閡的,太親近了恐怕會引起媽媽的反感。

就這么早上去接安諾上學,晚上接她放學,回到家里老老實實的復習功課,周而復始,一轉眼過了一個星期。這天晚上回來,見媽媽坐在客廳沙發上,雙手抱胸,翹著腿,一臉的陰冷。

我本能的感覺不妙,低聲打了個招呼,想要溜回臥室,卻被媽媽給叫住了,那聲音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我心中一凜,低著頭走了過去。

“你最近都干什么呢?”媽媽冷冷的問道。

我不敢看媽媽的眼睛,歪著頭,心虛的回道:“沒干什么呀?就是……上學放學,吃飯學習,別的也沒干什么啊?”

媽媽瞪著我,氣道:“你班主任剛跟我聯系了,說你最近一段時間天天遲到早退。我說凌小東你想干什么呀?剛老實了兩天,你又開始了是不?”

“我……沒有,我……學習很努力的。我老實得很,一點錯都不敢犯的。”

“那你說,你天天早出晚歸的,中間都干什么去了?”媽媽目光直視,面帶寒霜。

“我……真的哪兒也沒去。”我急得眉頭緊皺,有心想要跟媽媽坦白,又怕說了之后,媽媽發火了。

“你不說實話是不?”媽媽氣的酥胸劇烈起伏,指著我說:“你故意氣我是吧?”

“沒有,沒有。”我雙手合十,哀求道:“媽,您別生氣。我沒有,我真沒有。”

媽媽四下里尋找,最后從廚房里抄出一把掃帚,沖著我的屁股打了過來,我本能的向前一步,躲了開來。

“你敢躲?”媽媽雙目圓睜,手持掃帚,指著我,嬌聲怒喝:“你給我站穩了!”

話音剛落,一掃帚打了過來,我不敢閃躲了,咬著牙站直了身子,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好在掃帚柄是空心塑料,隔著衣服,打起來不是很疼的。

“說!到底去哪兒了?”媽媽一邊問一邊打,聲音都有點沙啞了。

我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心里有些納悶,總覺著媽媽這火發的有點邪性,就算我遲到早退,問不就完了,刑訊逼供,不至于啊。

“媽,您別生氣。您剛做完手術,別……哎呀。”

媽媽猛打了一陣,最后『咔嚓』一聲,掃帚柄竟然給裂開了。媽媽怒火難消的瞪著我,用力丟在地上,轉身回到了臥室里,『砰』的一聲巨響,狠狠地將門關上。

我揉著屁股,皺著眉頭,心想老媽今天怎么這么暴躁啊?難不成憋了一個多月的火,終于憋不住了?又或者是……來例假了?

老爸回來后嚷嚷著要吃飯,結果發現媽媽根本就沒有做飯,嘟囔了兩句,結果被媽媽一頓臭罵。

老爸縮著脖子走到我的臥室里,低聲問道:“你媽怎么了?你又惹你嗎生氣了?”

“我是犯了點小錯。”

老爸兩眼珠子一瞪:“胡說,小錯能把你媽氣成這樣?”

我皺著眉頭,委屈巴巴的說:“我尋思著吧,可能是老媽來那個了。”

“哪個啊?”老爸沒聽明白。

“就是那個……女人一個月不是總有幾天嘛,聽說來那個了,脾氣是不太好。

您是過來人,您應該比我清楚吧。”

老爸先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然后又掰著手指頭數了半天,最后搖頭說:“不對,日子不對。”

“什么日子不對?”這回亂到我犯懵了。

“你媽來那個的日子早就過了。”老爸斜了我一眼:“行了,別瞎琢磨了。

你好好復習吧,我去做飯。”

晚飯時,媽媽對我的態度又變的冷冰冰的了,我心里有點發慌,時不時的拿眼偷瞧,見她始終眉頭微蹙,帶著一絲憂愁。

晚飯后,我壯著膽子進了爸媽的臥室。媽媽坐在床邊看手機,掃了我一眼,沒有吭聲。我湊到她面前,低聲說:“媽,拜托您一件事兒,成不?”

媽媽沉吟片刻,冷冷地回了句:“說。”

“區里馬上又要聯考了,我這個英語成績還是有點不穩。您能不能幫幫我呀?”

媽媽猶豫了一下,放下手機,起身往外走,等到了門口,回頭見我還在站原地,不耐煩的說了句:“愣著干什么,走啊。”

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跟著媽媽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里。

這是我找的一個理由,試試媽媽對我的態度。果然媽媽最關心的還是我的成績,這招百試百靈。

次日清晨,臨出門前,媽媽警告我說:“你要是再敢遲到,別怪我不客氣。”

我連聲答應,然后逃也似的出了家門。

在前往安諾的路上,左思右想,左右為難,接送安諾上下去,就有遲到的風險,可既然已經答應人家了,中途反悔,有點說不過去。

接了安諾下樓之后,我盯著她的右腿仔細觀瞧。安諾疑惑的問道:“你看什么呢?”

“你這腿……好點了沒有?”

“我也不知道,反正走起路來,還挺疼的。”

“我記得,醫生說你這腿傷的,也不是很重的吧。”

“沒聽說過嗎?傷筋動骨一百天。”安諾斜眼瞧著我:“怎么了?你煩我了啊?”

“沒有!”我拖著長音說:“我怎么會煩你呢。”

“不對,你怪怪的,是不是有心事啊?”

我苦笑一聲:“你是算命的啊。”

安諾笑道:“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你。”

“倒也沒什么大事兒,就是我每天接你上下學,總是遲到早退,班主任就直接跟我媽說了。”我如是對她說道。

“你媽生氣啦?”

“那肯定的呀。”

“哦……這樣啊。”安諾抿著嘴,歪著頭說:“那行了吧,從明天起,你就不用再管我了。”

我一看她這態度,就知道她是在說反話,嘆了口氣說:“你說話別總這么陰陽怪氣的了,我說接送你,就一定接送你。我說話算話的。”

安諾哼哼道:“三十晚上你就沒有說話算話。”

“趕緊上車吧。再聊下去,咱倆都得遲到。”

我扶著安諾上了后座,駛出了小區。半路上,我回頭跟她商量:“我明天早點出門,你也早點起床,爭取別讓我遲到。”

“要多早?”

“五點半吧。”

“我去那么早干什么?”

“咱們互相遷就一下嘛。”

“哦,行。”

我以為她還要再跟我糾纏幾句,沒想到她答應的這么痛快,想好的話倒沒地方說了。

“那下午放學的時候,我晚點去接你,你放學了先在學校里待會兒。”

“其實沒必要那么麻煩,我在家養著就行了。”

“什么?”

我還沒明白她說的什么意思,就見她突然從車后座上跳了下去,而且使用受傷的右腳單腳著地,再加上我騎得挺快的,她一下子摔倒在地,滾了幾滾。

我大驚失色,趕忙停下車,跑了回去,急道:“你……你到底在干什么呀?”

安諾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但依然咧嘴笑道:“哎呀,你趕快送我去醫院吧。”

“你故意的呀!”

安諾眼中帶淚,哈哈大笑道:“我就是故意的。”

“你……”我又氣又急,不知道該怎么說她了,也不敢再讓她坐在電動車上了,攔了輛出租車,將她送進了醫院。

又拍了個片子,醫生看了看,說是還好,沒有加重。但安諾一直喊著疼,嚷嚷著要住院。我好說歹說,又哄又勸,她就是不聽,說是一定要住醫院,不住院她就跳樓。我相信她說到一定做到,不敢冒這個險,只能央著代付給她安排了一個病床。

得了,被她這么一鬧,別說遲到了,直接就是曠課了。跟我預料的一樣,九點半的時候,老媽的電話就來了,質問我現在在哪兒,我還想撒謊,媽媽隔著手機嬌聲怒吼道:“凌小東,你要不給我一個準話,你就別想再進這個家門了。”

我是實在沒轍了,只能實話實說。

不一會兒,走廊里便傳來了熟悉的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媽媽身著黑色西服套裙,加厚的肉色絲襪,黑色高跟鞋,顯然是從公司里趕來的。一進病房對著我的后腦勺就是一巴掌,厲聲質問道:“你不上學,你跑醫院里干什么來了?”

說罷,瞧見病床上的安諾,不由得眉頭一皺。

安諾沖著媽媽甜甜一笑:“阿姨好。”

媽媽扭頭瞪著我:“她怎么在這兒?”

“她……在這兒,住院啊。”

“我是問你到底怎么回事兒?”

我愁的都笑起來了,媽媽氣道:“你有病啊,笑什么笑!”

早在媽媽來之前,我就在腦子里想了無數個理由了,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最后只能實話實說。當然了,上床的事兒,還是該省就省,該略就略的。

媽媽聽了之后,手扶額頭,一臉的愁容。我將手放在媽媽肩膀上,輕聲說了句:“媽,您沒生氣吧。”

“起開!別碰我!”媽媽一抖肩膀,掏出手機,走了出去。

我回頭望著安諾,苦笑道:“行了,我算想明白了,這都是你算計好的吧?”

安諾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我:“你說什么?我聽不懂呀。”

我哭笑不得的揮了揮手:“你少在這兒給我裝無辜了,想了這么多天,我始終想不明白,今天總算知道你到底想要干嘛了。”

“我要干什么呀?”安諾笑嘻嘻著反問道。

“你明知故問。”我白了她一眼。

約莫過了二十來分鐘,媽媽重新回到了病房里,同行而來的,還有老爸。

“這怎么回事?”老爸見到安諾之后,有點楞,望向媽媽。媽媽氣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啊,這不是得問你呀。”

爸爸轉而問我:“你怎么在這兒?你不去上學,在這兒帶著干什么啊?”

“我……”我皺著眉,這事兒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的,不知道該怎么跟老爸解釋。

就在我犯愁的時候,媽媽拍了拍老爸的肩膀,對他說:“你女兒在病床上躺著呢,你就不問問她怎么了?”

老爸這才反應過來,走到病床邊,柔聲問道:“諾諾,我聯系你好幾天都聯系不上,你這是怎么了?”

安諾掀開被單,露出纏著繃帶的右腿,說:“腿骨裂了。”

老爸低頭仔細瞧了瞧她的右腿,問道:“怎么搞的?”

安諾笑著說:“哥哥騎車帶我,摔的。”

爸媽同時將目光向我投來,我本來是想解釋的,但想了想,還是算了,這事兒越解釋越麻煩。

這時,醫生來了,老爸和媽媽圍著醫生聊了幾句,得知安諾的腿沒什么大礙,這才稍稍的放心了一些。

醫生走后,媽媽問老爸:“要不要通知她們家那邊?”

老爸還沒回話,安諾就已搶先說道:“不用給他們打電話,他們知道了也不會來看我的。”

“為什么?”媽媽略顯疑惑。

“因為他們討厭我,巴不得我早點死呢。”安諾低著頭,無助的玩弄著手指,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媽媽和老爸相互對視一眼,沒有說話。沉默片刻之后,媽媽對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跟著出來。

我們一家三口前后腳出了病房,媽媽瞪著我說:“到底怎么回事?”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老爸跟著怒氣沖沖的質問道:“我不是讓你別跟諾諾私下接觸嗎,你這孩子怎么一點話也不聽呀。”

我皺著眉說:“她都已經上門認爹了,你們也父女相認了,我以為……”

媽媽斥責道:“你以為什么呀?以為能名正言順的當人哥哥了?就算是吧,可你這個哥哥怎么當的,把人腿給摔斷了。”

我趕忙解釋:“這不關我的事兒,這是她自己摔的。”

媽媽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似的看著我:“你要當這個哥哥的,你沒把妹妹看好,把人腿給摔了,不找你找誰呀。”

“這真不關我的事兒。”

“不關你的事兒,那你干嘛每天接她送她,你吃飽了撐得啊。”

這事兒反正說不清了,我干脆閉嘴得了。

沉默片刻之后,媽媽開口問道:“這事兒怎么辦吧?”

我瞥了老爸一眼,見老爸嘴角抽搐了一下,故作為難地說道:“這確實是個事兒啊。那邊一家子也不管她,她那個親……親媽也不在身邊。這孩子年紀雖然不大,還是挺獨立的,要不是摔傷了腿,也能自己照顧自己。就是現在這個……”

媽媽面無表情的盯著老爸,似乎在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老爸清了清嗓子,試探性的問道:“要不,先讓她在咱們家住兩天,等養好了腿再說。”

媽媽雙手抱胸,冷笑一聲:“你是一家之主,那又是你親生女兒,你自己做主不就行了。”

老爸連忙笑道:“不不不,你是一家之主,你才是一家之主,不信你問兒子。小東,誰是咱們家的一家之主。”

我絲毫沒有猶豫,望著媽媽說:“當然是母親大人啦。”

老爸笑道:“你看你看,連兒子都知道。這事兒還得你做主。”

媽媽轉而向我望來:“你覺著呢?”

我憨笑道:“這是你們兩口子的事兒,跟我沒什么關系。”說著,我轉身就要退回病房,老媽一聲厲呵,將我喊了回來。

“怎么跟你沒關系呢?你天天有接有送的,把人照顧的無微不至的,怎么沒見你對北北這么好呀?”

媽媽剛說完,老爸就說:“是呀,你把妹妹的腿給弄傷了,不得天天照顧人家呀。你現在面臨高考,學習任務那么繁重,哪兒有時間照顧人家呀。”然后扭頭對媽媽說:“我覺著小東是有責任,但他實在沒時間照顧諾諾,所以……”

媽媽白了他一眼,長嘆一口氣,嫌棄道:“行了行了,你也別給我弄話兒聽了。你們這父子倆,一唱一和的一個比一個難纏。先把她接回家吧。”

得到了媽媽首肯,老爸雖然表面上強裝鎮定,但眼神里卻透著喜悅之情。是呀,那畢竟是老爸的親閨女,能接回家里團聚,當然開心了。

我背著媽媽,悄悄跟老爸說:“您馬上就過生日了,這下可真算是闔家團圓了。”

老爸笑了笑,然后在我頭上輕輕拍了下,故作嚴厲地訓斥道:“少說廢話,回頭再找你算賬。”

辦理完了出院手續,由我背著安諾下樓。趁著爸媽離的有些遠時,我小聲的對她說:“你的陰謀詭計算是得逞了。”

“什么陰謀詭計呀?哥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呀。”安諾依舊一副傻白甜的模樣,連聲音都變得稚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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