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戰士正傳

半隻青蛙

  • 黑暗調教

    类型
  • 11-02 15:28

    更新上架
  • 230 萬字

    完結

前言:帝國的冬天

帝國309年,古老的神龍廣場迎來了它的第三百個冬天。太陽懶洋洋地從東邊升起,昏黃的光線照在和廣場一樣古老的十七座巨大雕像上,給一座座石像蒙上了一層灰暗的色彩。

這些雕像幾乎和帝國同齡,經過近三百年風雨不斷地侵蝕,表面已開始現出裂縫,一陣風吹過,一些碎小的石片剝離下來,雪粒一般地灑落在雕像的腳下。

原本熱鬧無比的神龍廣場現在卻是靜悄悄的,幾乎沒有什么聲音,但卻擠滿了成千上萬的人,個個不發一語,面色沉重。

從神龍廣場到風都城內最寬闊的神龍大道上,像插秧一樣地排滿了近萬名身穿金黃色戰甲的戰士,這是帝國最精銳的皇龍騎士團。

皇龍騎士團和皇城風都的衛戍部隊皇家騎士團只有一字之差,都是皇帝直屬的嫡系部隊,是帝國軍隊精英中的精英,在帝國七大主力軍團中戰斗力是最強的。

每個戰士都面色僵硬地站立著,箭上弦,刀出鞘,氣氛比魔族兵臨城下時還要緊張。

廣場正中央的那個以前為新生的龍戰士加冕的臺子,現在擺了一塊巨大的,屠夫切肉用的案板,板上斜插著一柄閃閃發光,鋒利得吹毛斷發的斧子。

這回,這個臺子不是給新生的龍戰士加冕用的,更不是用來賣肉的,而是用來演戲,演一出真人表演的斷頭戲。

奧拉。法比爾和他的一班大臣們,也與廣場內的石像一樣,面無表情地在邊上另一座一樣高的高臺上坐著;三頭黃金龍的繼承人,帝國未來的女皇如月公主,臉色蒼白地站在一旁,雙拳捏得緊緊的;第一大臣魯亞基公爵,則若無其事地坐在邊上,玩弄著那雙剛涂了指甲油的玉手。

他們都在等好戲開鑼。

戲中的主角不是別人,而是帝國最著名的將軍,被魔族和獸人們稱作死亡天使的龍戰士,暗黑龍達克。秀耐達公爵。

我坐在一輛由四匹駿馬拉著的馬車上,在風都最寬闊的神龍大道上走著。拉車的馬是好馬,但車卻是破車,簡陋得讓人無法忍受,又小又緊。四周用一條條手臂粗的鐵欄桿圍著,露出一道道足以讓一個人的拳頭伸入的巨大的縫隙,做得和籠子沒什么兩樣。由于車身太矮了,我只好在車頂開了個洞,將頭從洞里伸出來。

我的身上掛了百余斤重的飾物,是我最喜歡的黑色的飾物,這是帝國的工匠們花了整整七天七夜的時間,不吃不喝不睡特意為我打造的,飾物堅硬無比,刀劍難傷。幸好我是坐車來的,否則的話,我走起路來帶著它們一定會咣當咣當地響個不停。

在我的四周,皇帝身邊最信任的八位幻象騎士專門為我保駕護航,個個都緊張得不得了,生怕有人來行刺我,傷害了我,讓我無法上臺表演。

也難怪他們那么緊張,我,是暗黑龍龍戰士達克。秀耐達,半個月前,我在皇宮里和三頭黃金龍奧拉。法比爾皇帝及赤甲龍科爾狄斯。比賽亞還有十二位幻象騎士一起切磋武藝。

他們十四個人聯手,外加七個德魯依(僧侶)在邊上吶喊助威,仍然無法攔住我。若不是我身上的萬神血咒突然發作,幻象騎士們也不必這么不辭勞苦地在這兒為我保駕護航。

萬神血咒的威力在我的身上以龍瘟的形式表現出來。

我生了病,是龍戰士最怕的疾病——龍瘟。

因為害怕我死去,僧侶們在我的身上加了七個封龍印和六個封魔印,另外挑斷了我的手筋和腳筋,免得我到處亂跑傷了身體。

馬車載著我穿過神龍大道,通過廣場上由一千名擁有變身力量的新人類士兵專門為我維持秩序而用人墻分出來的道路空間,在高臺前停了下來。

這些新人類士兵因為怕有人亂來,個個全使出了變身的力量,兔耳朵,貓眼睛,狼爪子,狐貍的嘴巴,猴的腮幫,全是人模狗樣的。

我一生雖然風光無限,但從未象現在這般萬眾矚目過。

我終于從狹小的馬車上解放下來,車子實在是太擠了,好在我已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身上一點感覺也沒有,并不覺得多痛苦。

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本來龍瘟一旦在龍戰士身上發作,會在極短暫的時間里奪去他們的生命。可是剛好在我和皇帝「切磋」之前,他讓我喝了杯特地精心為我調制的,放了這世上最甜美的香料——毒龍草的雞尾酒。想不到這種可以毒死龍的調料竟和龍瘟過不去,兩者互相不買賬,都爭著要我的命,結果讓我漁翁得利,多活了幾天。

不過我的身體由于被它們當做戰場,已糟蹋得不成人形,再也活不過明天了。

我受到最高級的待遇,由幻象騎士虎和狼抱著,被送上了高臺,帝國的大法官漢漠拉比專門為我的演出念起了臺詞。他的臺詞又臭又長,總共有一百二十八條之多,病得歪歪斜斜,昏昏欲睡的我也沒有聽得太清楚。

大意就是說我為非作歹,奸淫婦女,貪污公款,侵占農田,霸占民房,調戲公主,污辱皇帝陛下,行刺皇帝,陰謀造反,勾結魔族,通敵賣國之類的,共計一百二十八條之多。

真是服了他了,這家伙竟能為我想出這么多的曲目。

奸淫婦女我承認,在我第二次變身的最黑暗時期,我確實干了不少的壞事,可是后來那些女孩不是最后都愛上了我,和我同居在一起。

調戲公主,那是她自找的。再說,當時我也只是摸了她胸部幾下,親了幾下小嘴,奪走了她的初吻而已,又沒和她上床;

污辱皇帝?皇帝算老幾,犯了錯,說兩下不行啊,這就成了大罪了?

行刺皇帝,這可是天大的冤枉!那天可他先拔出長劍要我和他玩的,而且當時還有一大堆家伙在幫助他,以多打少,不公平啊,這就成了行刺了?

至于說我勾結魔族,通敵賣國,更像是在說笑話。

我被魔族和獸人稱作死亡天使,我現在的地位可是我用無數的魔族與獸人族戰士的尸體血肉堆砌起來的。在魔族和獸人族的土地上,我的名字被大人們用來嚇唬那些在半夜里嚎啕大哭的孩童。

「你還哭,再哭,小心引來達克。秀耐達吃了你!」

通敵,說出來誰信。

其它的亂七八糟的罪名,什么貪污公款,侵占農田,霸占民房,強買強賣之類的,就更不象話了。

以至于連奧拉皇帝修養那么好的人,也覺得臺詞太長了,他做了個手勢,大法官心領神會,匆匆地結束了演講,開始了結案陳詞。

「經法官聯合會一致通過,決定判處達克。秀耐達死刑,他將被處以五馬分尸。他的肝臟將被用來祭祀被他丑惡的行為所辱沒了的龍戰士的名譽,他的四肢將被用來喂狗,他的身體將被烈火焚燒,他的腦袋將懸掛在城門口……」

沒搞錯,我暗罵著,我又不是豬,要把我大卸八塊,又燒又烤的,還要喂狗!可是我現在連大聲說話的力量都沒有了,龍瘟和毒龍草已讓我變得比嬰兒還要脆弱。

「仁慈的皇帝原諒了他不可饒恕的罪行,對他行為,皇帝決定對他處以最仁慈的懲罰——只是砍下他罪惡的頭顱!」漢漠拉比宣讀了最后的判罰。

好戲開始了,四周完全靜了一下,鴉雀無聲。我的頭枕在高高的案板上,靜靜地等著那一刻的到來,過去的往事一幕幕地在眼前閃過。

「你要么成為象雷茲。法比爾一樣的英雄,名垂千古,建立不朽的功勛,要么被送上斷頭臺,死無葬身之地!」

父親的話仿佛就是像是昨日才說的,又在我的耳邊響起。

老家伙的預言總是那么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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