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回歸

我和娜依秀順著地上的痕跡前進著,隨著離黑龍騎士團軍營的距離越來越近,一路上遇上魔族或者獸人小股部隊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獸人人如其名,就是那種能站立起來,能象人類一樣直立行走的野獸。如果你看見一個長著熊頭人臉,通體黑毛,雙手成爪狀,會站著跑跳,嘴中說著人話的野獸,那就是熊族獸人。

獸人的力量強弱等級也可以從他們的相貌中分辨出來,長得人模人樣,背后拖著條尾巴,樣子乍一看很象人,越看越不象人的家伙。那就是獸人中的高級獸人。高級獸人的智商和人類不相上下,要不是有天生不會魔法這個最致命的弱點,這片大陸早就是他們的了。

而那些一看就象是站著走路的狼或狗熊,怎么看都不象人的家伙,則是獸人中地位低下的低級獸人。低級獸人的智商極低,屬于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生物。

雖然智商有高有低,但獸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打起仗來幾乎不要命。手中抓上一根碗口粗的大棍,口里喊著「烏啦!」(沖啊!)連盔甲也不穿就敢向前沖。憑著三大種族中最強壯的身體加上天生勇猛好戰的性格,獸人在和人類、魔族的爭霸戰中總能爭得一席之地。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和娜依秀都換上了從死尸身上剝來的魔族士兵的衣服,笨重的黑色面罩遮住了我們相貌上和魔族的差異。由于離帝國的軍隊已非常接近了,空中還時不時見到雷鳥在飛翔。獸人族與野獸同居,相貌很接近野獸的他們生來對野獸就有一種強烈的親切感,獸人的小孩子從小就和風獸,比蒙巨獸,雷鳥這些野外的猛禽猛獸同吃同睡在一起。更有甚者,據說那些所謂的「獸人少女」的初夜,也是先獻給他們家中眷養的那些野獸的。

人與獸交在人類看來是非常惡心的事情,但在獸人中間卻是很正常的事情。據說當年創世之神創造這個種族的時候,就是以那些野外的生物為基礎的,所以他們與野獸交合之后可以生下這些象野獸一樣強壯的后代。人類與獸人軍隊的戰爭場面更象是在角斗場上角斗士與猛獸的搏斗。

中午的時候,我和娜依秀終于找到了失散的黑龍騎士團。

在廣闊的帕爾斯平原上,黑龍騎士團和第八軍團的敗軍就在距我不過數千米遠的地方,在我們頭頂的天空上,獸人的空中王牌雷鳥拍打著金黃色的羽翼在高空中翱翔著。魔族和獸人的軍營一東一西地橫在我們面前,將我們和帝國軍隊分隔開來。這里剛剛發生了激戰,在帝國軍隊和魔獸聯軍之間近三千米的開闊地上,躺滿了成千上萬具死尸,戰死者身上的甲胄與掉了滿地的兵刃在陽光的反射下不時發出耀眼的光芒。

眼前的一切就仿佛是我昨晚在斯羅特要塞下見到的情景的重現,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帝國軍隊的營地總算沒有被擊潰,不過由現在的情形來看,離被摧毀也相差不遠了。

獸人的軍營位于戰場的西南面,而魔族的軍營則位于東南面。從他們軍營有些散亂的分布看得出來,這里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總算來得及趕回來!」站在附近的高崗上,我對正警惕地望著天空的娜依秀說道,她的左肩上掛著一具大地精靈最擅長的武器──裂風弓。在我的背上睡了一夜之后,娜依秀已完全從前天那場慘烈的﹛殺中恢復過來。

「要回去就要快,等他們完成包圍圈之后,我們要想再過去就難了。」她冷冷地對我說道。

「那些家伙在干什么?敵人正準備迂回包抄到他們的后方,這些人竟然按兵不動!」站在高山頂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下面平原上雙方部隊的調動情況。獸人和魔族的部隊正頻繁的調動著,軍隊移動卷起的砂塵遮住了半個天空,帝國軍隊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回去再說吧!」娜依秀說道。

※※※※※※※※※※※※※※※

「你簡直是個瘋子!」

當我和娜依秀身著魔族的軍服,大搖大擺地穿過魔族的軍營時,娜依秀悄悄地在我的耳邊罵道。

「但我現在和你一樣,我也瘋了!」

確實,我們倆現在的舉動用瘋狂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要回到帝國的軍營去必須穿過對方重重疊疊的軍營。等到夜幕降臨之后再過去是個好主意,只是現在的我片刻也不能等下去了,對安達她們安危的擔憂象一把刀子,時時刻刻地在我的心頭不停地剜著。我是實在不能等了,而且從眼前的情景來看,和魔獸聯軍對峙的帝國軍隊能否支持到天黑還是一個大問題呢。

從天上飛過去?現在天上都是獸人的雷鳥,又是大白天,晴空萬里,還要抱著一個不會飛的美女,那是在找死。使用時空傳送魔法?可惜的是這一招已達到七級魔法,接近八級魔法的范疇了,等級太高級,我還沒有學會。至于說硬闖,我們兩個人加起來只有四拳四手,可擋不住十幾萬人的圍攻。最后我出了個餿主意,干脆就冒充成魔族的戰士,大搖大擺地走過去。

現在正是正午時分,該吃午飯的時候了,無論是魔族還是獸人的軍營陣地上,打了一天的仗,肚子餓得咕咕叫的士兵正忙著開飯。由于帝國的軍隊就在面前,他們大都是把兵器放在腳下,雙手拿著飯碗就地解決。盡管如此,防范卻明顯地減弱了下來。

本來象我們這樣公然穿過幾乎是騙不了人的,但由于才剛剛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斗,魔族軍隊的隊伍編隊有些混亂,加上是開飯時間,我和娜依秀才有機會「渾水摸魚」,我們倆人在敵人的軍營里「不緊不慢」地走了幾百步,都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別把頭低得這么低,挺胸!你畏首畏尾的樣子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我們是冒牌的嗎?」

我一邊走著一邊對娜依秀說道,其實我的背脊梁上也是冷汗直冒,身邊來來往往的全是魔族的戰士,高大壯實的牛頭怪,身材矮小的藍魔,在陽光下打盹的火君主,以及相貌樣子與人類相差無幾的黑魔族戰士,只要有一個人識破我們,我們就通通完蛋。

我和娜依秀的偽裝其實是非常拙劣的,我還好一點,不管怎么說,我的身體里也有一半魔族的血,不變身的時候眼珠也是紫色的,穿上盔甲根本就看不出我是一個冒牌貨了。但娜依秀就不行了,她的個頭太矮了點,瘦小的身體讓人一看就感覺有異,那雙大地精靈獨有的碧綠色的眼珠更是最大的破綻。盡管穿在我們倆身上厚重的鎧甲面罩遮住了我們的臉,但有利就有弊,卻也多了一種欲蓋彌彰的嫌疑:現在是夏天,天熱得嚇人,在吃飯的時候幾乎所有的魔族都把臉上的面罩頭盔摘了下來,至于獸人就更不用說了,身上只圍了一塊毛皮,而我們卻戴著又悶又熱的面罩在中午火辣的陽光下四處行走,那樣子實在是古怪至極,要是落到有心的人眼中,那可就慘了。

幸好現在敵人都在吃飯,嘴嚼食物的運動令他們的警惕性下降了不少。

「喂,好像有人在看我們!」娜依秀小聲地對我說道。

「沒事,那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我掃了一眼四周說道,只要再前進一百多步,我們就可以穿過魔族的營地,到了開闊地那就好辦了。

「是真的!有一雙眼睛一直盯在我的背上,很久了。」娜依秀輕聲說道,「我是大地精靈,對目光的感應特別的敏感。」

「喂,你們兩個,停一下!」她的話音剛落,有人在背后喊道,這個聲音很嚴厲。

「不好,被發現了!」我和娜依秀對望了一眼,我回過頭望去,心中暗暗叫苦。

這個聲音我很熟悉,喝住我們的不是別人,正是兩個月前在斯羅特要塞的攻城戰中和我交過手的第七魔將阿爾法。這個在斯羅特要塞指揮著魔族的第四軍團讓帝國軍隊吃盡無數苦頭的家伙,一手拿著一塊干糧,另一只手握著一把大刀向我走來,他那古銅色的臉龐上嵌著的紫色的眼珠放出犀利的光芒,仿佛一下子就把我們倆的偽裝給看穿了。

「愣什么,跑啊!」

這個時候要是留下來和他廢話一定是笨蛋的舉動。我一把抓住娜依秀的后腰,用盡全身力量將她拋了出去,接著就是變身,震碎身上過于笨重的盔甲,然后我的身子也隨即跟著娜依秀高高拋起的身體展開背上的雙翼追了過去。少了幾十斤重的盔甲的負重,身體一下子輕松了許多。趁現在他離我的距離還較遠,趕快逃,出路就在前方,我們只要再前進三四十步就可以穿過魔族軍隊的營地了。

「暗黑龍!哪里走!」身后傳來了阿爾法的怒喝聲,他終于認出我來了,隨之而來的是兵刃劃破空氣的割裂聲,直追我的后腦勺。我瞧也不往后瞧,憑聲辨位一劍揮向后方。

「當」的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逆鱗與阿爾法從背后砍來的大刀相撞,阿爾法的反應相當快。

「謝了!」

我現在的力量已稍勝阿爾法一籌,剛才那一記毫無花巧的對碰硬是把阿爾法撞得跌回地上。而我卻借著這股反沖力趕上了剛才被我拋出去的娜依秀,伸出右手攬住了她的纖腰,這時娜依秀被我拋出去的身體正好剛剛升到最高點,而背后一刀向我砍來的阿爾法此時正處于身體下落的階段。他變身后也有一對翅膀,不過人的飛翔能力是無法和鳥兒相比的,在這種情況下,他雖極不情愿卻也只能痛苦萬分地向地面落去。

我抓住娜依秀后并沒有扇動翅膀向天上飛,反而是向下俯沖。因為我們的身下有好幾千人,從天空逃走只會成為地上那些擲矛戰士和弓箭手的活靶子,而且正在高空中飛翔的獸人族的雷鳥也不是吃素的。抱著一個加上盔甲近百斤重的美女和這些猛禽在空中作戰,這個情景看上去雖是很香艷,但要是真的這樣做的話那一定是瘋子自殺的舉動。

我和娜依秀的身體以雄鷹撲向地面獵物的速度從空中俯沖下來,一下子撞到地面上正丟下飯碗,手忙腳亂地拾起放在地上兵刃的魔族士兵中央,當場就把兩個牛頭怪撞得骨折肉離,滿地亂滾。

「就差一點了!」

只要再前進十幾步,就可以通過魔族的軍營。落到地上后,我和娜依秀同時揮動起手中的長劍狂砍,白刃過處,血浪紛飛,攔在我們面前的魔族有如割麥子般地紛紛倒下。在短短的一息的時間里,我和娜依秀前進了七步,身邊躺下了十余具尸體,我們倆身體四周五步之內頓時露出一片沒有生人的空地。

但這一切只是曇花一現,僅僅過了一息的時間,四周的魔族就從剛開始時的混亂中反應過來,進行了有組織的抵抗。持矛的戰士首先舉起手中的長矛,仗著兵器長度上的優勢在我們長劍不能及的地方向我們刺來,在我和娜依秀的四周豎起了一道長矛的森林。在這種分分秒秒都要和死神打交道的情況下,強力的殺傷性魔法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機會使出來,能保住我們自己性命的只有平時苦修的武功。

「別管我!」娜依秀在我身邊揮舞著手中的劍喊道,從落到地面上到現在不過數秒,我和她的身上已多了幾處傷痕。

「閉嘴!」我怒喝道,逆鱗橫掃,寒芒暴閃,敵人紛紛在血光飛濺中倒跌向后。四面全是魔族的槍林斧海,我一手拖著娜依秀邊戰邊前進,同時還得注意自己所處的位置,以便讓面對自己的敵人永遠是一小撮,不能形成圍攻的死局。

「我是男人,男人得保護女人!」

敵人很快就要從剛開始時的措手不及的混亂中清醒過來了,如果在他們完全進入戰斗狀態前我們不能火速突破這道防線,穿過軍營的話,那我和娜依秀只有力戰而死的結局。

「拼了!」

我右手臂彎一收,把娜依秀攬在懷里,以左肩作護盾,一個大肩撞,硬是向正前方排成三排的人墻撞去。

這時候我的面前立刻豎起了一堵由幾十支鋒利的長矛的矛尖組成的「釘墻」。

「叮當叮當!」左手的逆鱗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大圈,將所有的刺來的矛尖全兜了進去,在我的全力催動之下,逆鱗寒光大盛,鋒利的刃身切豆腐般地斬斷了幾十把長矛的矛尖。

「咯吱!」骨骼破碎的聲音傳來,我的左肩撞在了人墻中一個魔族戰士的胸口上,登時將他的胸骨撞得粉碎,倒飛出去的身體連著將后排的四五個魔族一起撞飛。

眼前的人墻登時出現了一道小小的缺口,就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我借著沖勢又連續撞飛了三個攔路的魔族,總算拉著娜依秀沖了過了這道長矛組成的森林。前方豁然開朗,一大片空地出現在面前,現在離我最近的魔族也有四步之遙,我們已成功地突破了敵人的軍營。

不過我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左肩和小腿處各中一擊,一記是劍傷,一下是長矛的劃傷,「間不容發」的奧秘是險中取勝,死中求生,不過在這種無數敵人的圍攻下,「間」是幾乎不存在的,我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身體所將受的傷害中選擇最輕的一種。

幾乎是不受阻攔地,我和娜依秀一起向前沖了十幾步,一下子就和身后的魔族拉開了一小段的距離。

但危機并沒有結束,由于到了開闊地,目標明顯的我們兩人立刻成了最好的活靶子。不知是哪個聰明的家伙帶的頭,他把手中的長矛當成標槍擲了過來,跟風的魔族用他們手中的兵刃我們倆的身邊下起了一陣「矛雨」。

「媽呀!」

幸好我見機得快,見到第一把向我擲來的長矛時就猜到了后面將會發生的事情,抱著娜依秀就是一個難看至極的懶驢打滾,狼狽萬分地躲過了隨之而來刷刷下起的「矛雨」。

在地上接連翻滾的時候,我的嘴無意中吻上了娜依秀的唇,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娜依秀瞪圓了的眼球。可惜在這種生死關頭,如此香艷的美景我卻無心去回味。

「哪里走!」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怒喝聲從背后響起,先前被我一劍劈落的第七魔將阿爾法再次殺了過來。剛才要不是在亂軍之中被混亂的人叢擋住了身子,無法出手圍攻我們,我們倆是絕對無法突出重圍的。

「你先走!」

我奮力把娜依秀用力向前一扔,第二次將她拋出,這時我的身后傳來了阿爾法詠唱咒文的聲音。

「鑰匙之孔,門扉之眼,將四肢化為枷鎖──束縛咒!」

阿爾法的屬性是空氣,這一回他向我發動了封印我四肢行動的束縛咒,由于我剛才全力應付漫天的「矛雨」,措手不及之下來不及防御,大氣中一股無形的大力傳來,瞬間鎖住了我的四肢關節。

趁著我四肢受制的一瞬間,阿爾法舉起手中那柄粗大得嚇人的大劍砍向我的腦袋。

「見鬼!」

「暗黑破魔封!」

生死關頭,我連忙使出暗黑龍的特長魔法破魔封,手忙腳亂地解開封印。暗黑破魔封是真正的暗黑龍的絕招之一,現在已擁有龍戰士第四次蛻變力量的我已能使出這記可以化解一切封印力量的絕招。

由于這一招和心靈風暴一樣都是暗黑龍的特長魔法,所以我使出這一招就象呼吸一樣自如,無需施以咒文,總算在對方的大劍臨頭前一刻恢復了行動力,單手舉起逆鱗險而又險地架住了這一劍。

但是因為倉皇出招,力氣不足的情況,手中的逆鱗差點被阿爾法劈得脫手而飛,我噌噌地連退了三步,這才站穩了身子。

「你走不了了,暗黑龍!」

阿爾法趁機對我展開了猛攻,我的力量雖然要稍勝他一籌,但在失去先機的情況也只能揮動逆鱗苦苦地抵擋著他排山倒海般的攻勢。成千上萬的魔族就在離我身體十余步遠的地方飛快地趕來,要是再被他們纏住了我就死定了。

阿爾法很明顯也知道這一點,這個該死的魔族吸取了剛才的教訓,手上所使的全是絞,刺,挑這些纏斗的招式,不再和我硬碰硬,象一塊牛皮糖般地死纏著我,令我根本無法擺脫他。

在阿爾法的身后,無數的魔族士兵正高速地趕來,我眼角的余光已可以看到火君主那火紅色的身影。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刺耳的弓弦響動的聲音,一支羽箭高速地向纏斗在一起的我們倆飛來。

「啊!」

和我交手的阿爾法發出一聲慘叫,左臂上中了一箭,射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擁有大地精靈變身力量的娜依秀。這一箭她射得實在是準得嚇人,二尺長的羽箭幾乎是貼著我左臉的面頰飛過,只要偏一點點,我就要破相了。

中了這一箭阿爾法的攻勢立刻土崩瓦解,劍法登時破綻百出,我正要趁著這個機會一劍了結了他的性命,四周已人影處處,他的手下已趕了過來。

「可惡!」我強迫自己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撇下他轉身撒腿而逃。因為兩個速度最快的火君主,還有三個擁有墮落天使變身的黑魔族戰士現在就在離我不到四步遠的地方了。

十幾步外,娜依秀又射出了兩支羽箭,將那兩個想追擊我的黑魔族戰士阻擋了一下。

「謝大姐了!」

我飛快地跑到娜依秀身邊,這個美麗的精靈弓箭手朝我眨了眨眼睛表示不用感謝。

「哇!」

但她的這個表情只維持了不足一秒的時間,我一把抱住娜依的纖細的腰肢將她扛在了肩膀上,大地精靈弓箭手的箭法雖然天下無雙,可是兩條腿跑步的速度卻太慢了,拉著她跑還不如抱著她逃得更快點。

在地上跑是沒有什么生物可以和暗黑龍比速度的,就算是扛著一個人我也是最快的。經過近千米的追逐戰,身后的追兵很快地就被我甩到百步遠的地方,但危機并沒有因此而解除,帝國軍營和魔族軍營間這三千米的開闊地并不好走。

「小心天上!」

被我扛在肩上的娜依秀突然大叫了起來,正在全力奔跑的我感覺到脖子上一緊,肩膀上的佳人的身體扭動了幾下,接著兩條腳夾著我的脖子從我的兩頸處垂了下來,娜依秀竟然騎到了我的脖子上。

「嗷!」原本在高空中盤旋的雷鳥發現了地上的我們倆,立刻發出尖銳的鳴叫,滑翔著從空中猛撲下來。發動攻擊的雷鳥共有四只,正前方兩只,背后兩只,這些雷鳥都受過訓練,它們從四個方位以交叉俯沖的方式向我們發動攻擊。

「你跑得穩一點!我要射箭了!」騎在我脖子上的娜依秀雙腿夾緊了我的脖子,罵罵咧咧地張開了弓。

「崩」「崩」兩聲弦響幾乎是不分先后地響起,隨之而來的是雷鳥的悲鳴聲,不用回頭看,我已知道背后偷襲的那兩只雷鳥完蛋了。大地精靈弓箭手是世上最可怕的弓箭手,他們對弓箭有一種生來就有的悟性,能在高速運動中拉弓射中同樣是高速運動的物體,這世上也只有大地精靈弓箭手可以做到。

我還無暇感嘆娜依秀神乎其技的箭術時,面前就出現了兩片金色的云團,我的左右前方二十米遠處各有一只雷鳥向我猛撲過來,雷鳥的那對金色的鋒利爪子在日光下閃爍著死亡的光芒。

此時娜依秀已沒有時間再拉弓射箭,剩下的兩個只能靠我來對付了。利用變身后的翅膀在空中和這種飛禽搏斗是愚蠢的行為,人怎么飛得過鳥呢?

我并沒有和雷鳥交過手,但擁有七世龍戰士記憶的我卻知道這種猛禽的可怕之處,少年時為了安達和那只獅鷲交手時所吃的苦頭到現在都還讓我記憶猶新。逆鱗很鋒利,但卻不是對付這種飛行猛禽的好兵器,好在這兒剛剛發生過激戰,地上盡是丟棄的殘刀斷劍,有得是我可以借用的武器。

「抓緊我!」

我一邊叫娜依秀注意,一邊用腳挑起一桿掉在地上的長矛,左手一撈接住長矛奮力地向左邊的雷鳥擲去。

不愧是世上最強的飛行猛禽,看見我擲矛的動作,這只雷鳥雙翼一掠,身體一翻,斜掠著向上飛起。但是由于距離太近,它的小腹才剛剛抬起,長矛已洞穿了長滿絨毛的腹部,鋒利的矛尖刺穿過了它的身體,帶著漫天的血雨從它的背部射出。

而右邊的那只雷鳥卻在我全力對付他的同伴的時候猛撲了過來,朝我揚起了鋒利的爪子。

「去死吧!」

看著帶著狂風逼近的利爪,我的腰猛地向后一扭,彎成了弓形,險而又險的躲過了雷鳥向我面孔抓來的這一擊,但騎在我脖子上的娜依秀卻因為我的這個動作而被甩了出去。

就在我彎腰后仰的時候,持逆鱗的右手抬了起來,劍尖刺中了雷鳥的胸膛,借著它身體前沖的勢頭向前一剖,逆鱗給了這只雷鳥一個徹頭徹尾的開膛破肚。

「嗚,你這混蛋!」

被我后仰動作「扔」出去的娜依秀跌了個人仰馬翻,而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由于身體后仰得過了頭,也摔了個七葷八素。被我們倆聯手干掉的四只雷鳥這時才不分先后地墜到了地上,由于它們前沖的速度太猛了,死尸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掀起了一片塵埃。我注意到,剛才被射中的兩只雷鳥中箭處都是它們身體最脆弱的咽喉部位。

「嘿嘿,大姐啊,你……」看著娜依秀摸著屁股滿臉怨氣的女性化的動作,我正想再調笑兩句,占點口水便宜,蹄聲響起,魔族騎兵這時才剛剛騎著他們的座騎格魯巴從陣營中追過來,「保命要緊,先溜了再說!」

我不分由說地第三次抱起了正摟著屁股呼痛的娜依秀又一次地落荒而逃。背著人和騎兵比耐力我是跑不過格魯巴的,但是一兩千米內的短跑對我來說并不成問題,加上魔族的騎兵很遲才追出來,我們已拉了下了較遠的一段距離,我輕易地擺脫了他們,帶著娜依秀成功地回到了營地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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