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阿喀琉斯的腳跟

「我敗了!!」

那一天,與我一戰之后,繆斯回到家中,手持著破日,胡亂地砍劈著,刀氣縱橫,火勁狂吐,將花園里的樹木弄得七零八落。

繆斯很生氣,他真的很生氣,那天他和我一戰,表面上雙方不相上下,一腳換一刀,可是內心中他卻認為是自己輸了。

他完成第二次變身已有快半年時間了,卻只和剛剛完成第二次變身的我打成平手,他很不服氣。

那一戰,剛開始時,他用封龍印封住自己一部分的力量,但在被我用近身肉搏的方法貼上后,在我的膝蓋撞上他的小腹的一瞬間,繆斯突破了封住自己力量的封龍印,用盡了全力,才扳回了劣勢,擊退了我。

所以他認為是自己敗了。

「是我的努力不如他嗎?不,我一天有十二個小時在練武,而他,聽說他大多數時間都在和女孩子混在一起;是天賦嗎?就連帝國里從不夸人的赤發狂魔老師都說我是個天才的戰士,那是為什么?為什么?」

繆斯大吼一聲,丟掉手中的破日刀,一拳砸在地上,整只拳頭都深深地陷到泥土中去。

「那是因為你把勝負看得太重了!」繆斯的父親,科爾狄斯。比賽亞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和繆斯比起來,他的父親科爾狄斯,更象是他的哥哥,相貌與他有六七分相似,只是臉上多了些歲月的風霜。

擁有龍之魄的龍戰士,當他們體內龍戰士的力量蘇醒之后,身體的發育就開始減緩,縱使已經年近五十,可是科爾狄斯的相貌看上去還和十八歲的少年無異。畢竟,對于應該象龍一樣,擁有數千年壽命的龍戰士來說,五十歲的年齡,只是他們的嬰兒時期。

若不是因為受著萬神血咒的折磨,龍戰士,也應是一種「長壽」的生物。

「你有心魔!你從沒有失敗過,所以你一直不能接受失敗,雖然你一次又一地打敗你的對手,可是你的內心里卻害怕失敗。每打敗一個人,你的心魔就加深一分,勝得越多,你也怕得越厲害。」

「不,我不是害怕失敗,我沒有,我什么都不怕。」繆斯雙手捂著頭,對著自己的父親大聲叫著。

「沒有?哼,那我問你,赤甲龍的屬性是炎,炎系的力量代表著暴烈剛猛,以攻為守,有進無退。我問你,你和暗黑龍交手之時,可曾主動地進攻過?」科爾狄斯仿佛親眼看到了那天我們的決斗一般,冷笑著問道。

「啊!」

繆斯愣了一下,確實,那晚他和我交手,他幾乎沒有主動進攻過。

「你為什么樣不主動進攻?」科爾狄斯喝問道,」沒有吧!你害怕失敗,你只想一心求穩,只想等對方露出破綻再進攻,我沒有說錯吧,你當時一定是這么想的。」

繆斯羞愧地低下了頭,滿臉通紅。

「所以說,你并不是敗給了基思的兒子,你是敗給了你自己!因為你已沒有了平常心!」

看到自己的兒子因為失敗而大叫,科爾狄斯很高興,暫時的失敗對他是極有好處的,過去幾年來他一直被人捧到了天上,也該讓他掉下來了。

「平常心?平常心,!」

繆斯一遍又一遍地念著,手搔著頭皮,自言自語地,他突然冷靜下來了。

「我要好好地靜一靜,爸爸,不要叫人來打擾我!」

他拾起丟在地上的破日刀,轉身回到自己的練功房里,合上了門。

看到自己的獨生子能接受失敗,老科爾很滿意,他將來一定會成為比我更偉大的龍戰士的,老科爾心想,如果沒有那個詛咒的話……

想到這,他又有點興趣索然。

繆斯從他的失敗中擺脫出來了,但我呢?

※※※※※※※※※※※※※※※

在安達的安慰下,我漸漸地從打擊中回復過來。我沒有去找希拉向她解釋一切,就算希拉原諒了我又如何?

當我體內的萬神血咒發作之時,母親的命運也一定會降臨在她的身上。

或許,這樣的結局,對我們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了。

我現在所想的,只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給安達幸福,讓雪芝她們快樂,以補償我的過失,我已暫時把希拉忘記了。

被朱雀學院開除之后,雪芝轉到了蒼龍學院來上學,學校里的那群缺少美女關愛的大大小小的王老五們聽說這個好消息之后,高興得舉手歡慶了一番。不過當他們知道她是因為我的原因被開除時,一個個全都失望得要自殺。

「達克,我們是好兄弟吧?」至今還是孤家寡人的肯問我道。

「是啊。」我回答道。

「嘿嘿,你已得到了美麗風騷的羅莎和可愛的梅兒了,能不能把雪芝讓給我啊?」肯嘻笑著求我,口水流了三尺長。

「好說好說,我不反對啊,誰叫我們是兄弟啊,好東西應該兄弟們同享嘛。」我暗暗笑著,大方地回答道。

「真的?」肯高興地問道。

「不過得看她愿意不愿意接受你了。」我說。

「那我就去追她了。」

想不到這個笨蛋真的去了,后來要不是我出手快,他又要少了顆牙了。

至于羅莎,在交往了一陣之后,我終于明白了她為什么對于失身于我的事,似乎一點也沒有見怪的真正原因。

「那只是桃花劫,我早就知道了。」羅莎是這么對我說的。

「桃花劫?」我奇道,

「那天正好是我的十七歲的生日,我是故意溜出門去的。過去有位星見曾對我的父母說過,我十七歲生日那天絕對不能出門,否則會遇上桃花劫。」當我一邊用我的方式補償羅莎時,羅莎這么對我說。

「星見的話怎么能信,他們都是騙人錢財的騙子。人的命運,是由自己決定的。」一說到星見,我就想笑,我的義父,成天給人算命看相,大都是說些模棱兩可,莫名其妙,故作高深,連自己也聽不懂的話,以此來騙錢騙物,根本就靠不住,更何況是那些走江湖賣假藥的騙子。

我一邊說著,一邊加快了聳動下身的速度,惹得身下的羅莎又是一陣的嬌吟。

「他可不是騙子,那個人,就是帝國的三大祭師之一,曼奇尼大師啊,他以前和我父親是好友。」

「什么?」

聽到曼奇尼大師之名,我停止了攻擊,把正要抨擊一番星見的話又收回了肚中,弄得樂了半調子的羅莎又摟緊了我。

在帝國所有的星見中,我最相信他說的話,因為曼奇尼大師和義父不同,他輕易是不會為別人看相說命的,而且,他說的話向來很準,從未錯過。

「他還說了些什么?」我問道。

「他說我十七歲生日那天會有一劫,不過會被一條妖龍所救,那條妖龍,才是我所要找的人。」羅莎說著臉一紅,羞澀地把頭埋入了我的懷中。

妖龍?獸性大發的暗黑龍,不正是妖龍嗎?我的天,她不是在說我嘛,不會吧,那個星見,這么準,什么時候我一定要找他替我看看相,看一下我將來的命運。我不禁為那天遇上曼奇尼大師時沒有好好地問他而感到后悔。

「人家現在都已被你那樣了,也只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從了你了。老公,你可不要始亂終棄啊!」羅莎說著一把摟住了我的脖子使勁地扭了扭蛇腰,狹窄火熱的下體夾得我忍不住又喘起氣來。

「嫁雞隨雞?老公?」天,我感到自己好象成了雞狗不如的男人了,不會這么悲慘吧?我哭笑不得地想著,下面卻不停地發動攻擊,以作為被她當成雞狗的報復。

從我回家的那晚起,大膽的羅莎公開地呆在我家里和我同居了起來,害得學校里的那些家伙們個個都得了嚴重的紅眼病。女人總是好嫉的,為了不輸于人,幾天之后,雪芝干脆也帶著妹妹搬了進來,而經過義父一段時間的治療,雪怡的身子骨也逐漸地好了起來。

至于梅兒,她有點害羞,不好意思公然與我同居,所以就和義父居住在一起,順便照顧個人自理能力極差的義父的起居。老家伙平時不修邊幅,家里也實在是亂得可以,有人幫忙打掃衛生,總算象點樣子。義父的房子比起以前是干凈整潔了許多,但義父卻沒有多少機會能好好地享受。

為了好好地補償我的過失,我時常來到義父家,給這位失去父母的孤兒以兄妹般的溫暖。由于我安慰的周期比較長,加上多半是晚上來(在擺平了家里的那兩個少女之后),男性精力特別旺盛的我,往往一弄就是一整個晚上。

無法忍受噪音的義父,為了睡個好覺,也只好抱著被褥,一個人躲到蒼龍閣的觀星臺上凄涼地吹著冷風去也。在持續了幾次之后,因為睡眠不足而兩眼發青的義父,終于放棄了梅兒這個免費傭人的想法,他讓梅兒搬到安達那兒住去了。

梅兒和性情溫和的安達相處得極好,從小失去父母的她,很自然地就把安達當成了半個母親或者是大姐。由于家里多了許多人,原來留在我心中的那種破敗的感覺,倒也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天我照常上學,夜里則和幾個美女胡鬧,抽空與安達偷情,日子也就這么一天天地過去了。

唯一讓我不解的是,從那來到我家里來的幻象騎士我可以看出來,皇帝應該早就明白我暗黑龍的身份了,他卻沒有照例封我為伯爵,以繼承父親的爵位。這到底是什么原因,就連義父也弄不清楚,但我也沒有在意,反正我也不想為這個好男風的家伙賣命。

時間過得很快,一年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在這一年中間,帝國又多了一位新的龍戰士——喬西。哈爾格特,銀翼龍龍戰士的第八代傳人,他在十七歲的生日那天成了龍戰士,也被皇帝封為了伯爵。

很快,又到了帝國的比武大會的時候,帝國青年才俊中第一高手的角逐,依然象人們想象中的那樣,還是在迪卡尼奧和繆斯之間進行。

我依然沒有參賽,這一回,義父也沒有再逼我。可是,有人是不會放過我的,那個人,就是已經把勝負之心拋棄了的繆斯。

※※※※※※※※※※※※※※※

在比武大會開始的前一天夜里,我正摟著羅莎和雪芝,在家里的床上胡天胡地,為了不讓聲音傳出屋外,對雪芝的妹子產生「極壞」的影響,我在屋門口布了個結界,隔斷了與外界的聯系。

將分身術用于床戰,經過無數次的實戰演練,這一招我早已用得爐火純青。不過我還是比較愛一對一地和少女們作愛,那樣可以細細地品嘗她的味道。這一晚,我玩的是一打二的三人行的游戲。

雪芝彎下腰,站在床上,將美麗的陰戶高高的翹起,自從那天她發出了一生都做我的女友的宣言之后,經過我不斷地「開發」與「改造」,原本純潔無瑕的少女,現在已成了一個十足的淫婦。

我的雙手從后面抓住她白白凈凈彈性十足的乳房,指縫里夾著殷紅的乳頭,從背后將巨大的肉棒插入她的小穴里,象攪牛奶似地使勁地旋著,狠狠地插著,這種招式,我自稱為無敵風火輪。

這樣的招式,算是久經沙場的淫婦也受不了,但她由于受過我的調教,能經受得比常人要久得多,也更能獲得更大的快感。這也是我在最邪惡的黑暗時代的想法,我要將她們的胃口吊到最高,將來除了我,還有哪個男人能在床上讓她們那么爽。

「達秀,噢,你好猛!」

「我要死了,不行了……啊……快快,再重一點……」

這樣放蕩的叫床聲,本來是羅莎這個淫婦的專利。以雪芝的脾性,她最多也就是在極樂時噢,啊地叫上兩句。不過了我滿足我男性的虛榮心,在床上時,我不惜和羅莎聯手強逼她這么喊。因為不聽話而吃過幾次「苦頭」之后,雪芝終于也完全墮落成一個淫娃。當然了,她只是屬于我的淫娃,象肯這樣的搞笑人物,想打她的主意,到一邊涼快去吧!

我一邊伏在雪芝身上,一邊得意地想著。身下的雪芝,在我的抽插的影響下,忍住不斷高漲地欲望,收縮著小穴,子宮象嬰兒的唇一樣地吸著我的龜頭,讓我欲仙欲死。她的身子越來越低,幾乎快要碰到床面上了。

一只手托住了她,羅莎跪在雪芝面前,雙手撐著她的肩膀,小嘴吮吸著她的乳頭,在一旁煸風點火,為我助威。羅莎在那天被我強奸時獲得了極大的快感,她是第一個向我屈服的女人,而且是她們中最淫蕩的一個,上了床,什么樣的花招都敢用,二打一就是她提出來的。

我在緊插急抽的同時,雙手不停的在雪芝極富彈性的乳峰上肆虐,舌頭在她的粉頸,背上不停地舔著,我的右手常常在她的豐臀上留連,不時滑到股溝間撫摸嬌羞柔嫩的菊花蕾。這樣無處不到的進攻,加上羅莎在一邊幫忙,讓雪芝嬌吟不絕。她的動作越發的狂亂起來。

粗大的肉棒在蜜穴里飛快的進進出出,帶動嬌嫩濕潤的小花瓣塞進拉出,紅紅的嫩肉也翻進翻出,形成極其淫靡的畫面。隨著肉棒的插入,都擠出大量的淫水,發出「噗嗤、噗嗤」的淫靡水聲。

「舒服啊…………達克,……啊……不……行了……」

她的叫床聲吵得連家里的老鼠都要受不了而搬家了。口水,汗水,淫水不斷地從雪芝口中,身上,陰戶里流出來,灑在我的大床上。

看來,明天又要洗床單了。不過,看著一個美女在床上讓自己弄得欲仙欲死,無論是精神上肉體上,還是心靈上,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大享受啊。

隨著我最后的猛烈一擊,雪芝那纖細柔美的嬌軀弓了起來,可愛的乳房劇烈地顫動,幾乎連下面的羅莎也握不住了,她全身一陣劇烈的抽搐,將頭高高地抬起,腰幾乎挺成了一張弓,口中不住的嬌呼:

「啊……啊……好舒服……要……嗯……要泄了……」

她的陰戶不住地收縮到了極點,身體象打擺子似地不斷顫抖著,陰精不斷地從體內泄出來,我在吸收夠了她的性蛋白之后,精關一松,心滿意足地將炎熱的精液送入她的體內,每一次射精,都將帶上更高一層的高潮。

雪芝全身一軟,象灘爛泥似地軟到了床上,我放下她,抓住羅莎的大腿一分,一挺!

「哇,老公,你輕一點,我都要被頂穿了!」她被我的肉棒插得直翻白眼,大叫求饒,她的下身依然象被我開苞時一樣的窄緊,不過卻濕得極不象話。

「你這個淫婦,我要干死你!」我笑著送上一個吻。

「唔。」她一邊接受著,一邊張開四肢,以一種最放蕩的姿態把身體暴露在我的面前。

「老公,我要你用三個人來奸我!」她真是不知死活。

「好!」我正要這么做,心靈突生感應。我從她身體里抽出身來。

正樂在性頭上的羅莎非常地不依,緊緊地摟著我撒嬌。

「別鬧了,有人來找我了。」我說。

被我加上了結界的房門就在這時被人推開了,那個被人們稱作帝國第一青年才俊的瘋子加武癡,出現在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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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年沒有見面了,達克。」繆斯邊說邊邁開步子走進屋來,腳踩在木制的地板上,不發出一點的聲息,他的步伐平穩得讓人害怕。

看見別的男人進來,雪芝和羅莎都嚇得急忙拉過床單遮住赤裸的身體。她們兩人都稱得上是絕色,但是在心里只有武藝的繆斯的眼中,實在是和骷髏沒有什么兩樣,他連看也不看她們一眼。

「我是來找你決斗的!」繆斯說。

天,又來了!

我痛苦得差點自殺。

不戰也得戰,我一邊穿著衣服,一邊仔細地觀察著繆斯。今天的他,和那天我在樹林子里遇見的他已大大不相同,沒有了過去那種不可一世的咄咄逼人的氣勢,卻多了一份沉穩,一分平淡。

今天的他,讓我無法看透。

「你進步之大真讓我吃驚!」我由衷地說道。

「這全拜你所賜!那一腳讓我明白了許多東西。」繆斯真誠地回答道,眼光之中,流露出無限感激的神情。

我感到有點兒發毛,這種表情,本來是不該出現在象他這樣的家伙的身上的。

「明天你還要和迪卡尼奧比武呢,受傷可對你不利。」我實在是不想和他打,所以我還抱著一絲的希望說道。

「勝負對我來說已不重要了,今天我來找你,只是想試一下自己到底還有哪些不足。」

繆斯微笑著答我,被大家稱作不會笑的木頭的繆斯,居然笑了。

情況很不妙。

「下次來時要先敲門,男人要是這樣被你多弄幾次,會陽萎的。」我故做輕松地奚落了他一句,我的心里卻七上八下的,今晚這一戰決不會象那天那樣輕易地結束。

※※※※※※※※※※※※※※※

月光下,在樓下的竹林里,我和繆斯面對面地站著,兩個美女匆忙地穿上衣服,衣冠不整地跟在我們的后面,知道我要和上屆的武術大賽冠軍決斗,她們都緊張得將一顆心提到了胸口。

「今天,我只是想和你切磋一下劍術,我們還是不要用龍戰士的力量吧,還有,這也不要用了。」繆斯一邊說著,一邊從右手臂中取出破日刀,隨手扔在一旁。

「好!」他的建議正合我意,我也把逆鱗取出來,放在一旁。

咔喳一聲,繆斯右手揮了一下,從邊上砍下了一截四尺長的竹子,竹子不過三指粗細,他握在手上揮了兩下。

「不錯啊,我就用這個和你決斗吧,也免得你邊上的那兩位美人擔心。」他拍著竹子說道。

我也從邊上的竹子上折下一根手指粗細竹,我的劍法是剛柔相濟,細竹更適合我。

「來吧!」我用手彈了彈竹枝,韌性極好,很適合我。

七步之外的他象一根擎天柱般地矗立著,整個人溶入這片樹林之中,全身上下透出一股淡淡的殺氣,籠罩著我。

我單腳站立著,左腳的腳尖跟頂著右腳的后腳跟,身體搖搖擺擺地,有如風中飄浮不定的落葉,這樣的站立姿勢,是我這一年來新悟出的招式,動靜合一,攻防一體。

大家都沒變身,用的又竹子,不過在我們這兩個擁有龍的力量的高手的手中,竹劍和真劍已沒有多大的區別,而且大家都不變身,沒法使用神龍不死身護體,挨上一下可不是說笑的。

「你知道嗎,那天我敗給你,是因為我把勝負看得太重了,出刀之時束手束腳,但這一年來,我閉門思過,自認為已把勝負之心完全拋棄,所以才會來找你,小心了。」

真想不到,一直以來,把勝負看得比命還重要的繆斯,會在我面前主動地承認自己的失敗,雖然那一戰我們只是打成平手。

「我那天最大的失誤,就是為了求穩而放棄了主動,但今天,我決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話音一落,繆斯就動了,他的腳尖一點,人象炮彈一樣地撲過來,一出手,就是全力搶攻的架勢。

「疾如風」,

「掠如火」!

竹子在他的手中舞成了一片竹墻,向我的頭頂壓來,這兩招一年前他曾用過,但這一回使出來,已完全變了樣。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接近的竹墻,繆斯的每一個動作,都被分解開來,綠色的竹墻,在我的眼里成為一把不斷移動變化的竹刀,竹刀在空中劃過的軌跡,下一步的走向,將會到達的時間,都已清晰地在我的腦海里映現出來。

我抖了抖手中的竹劍,翠綠色的竹枝隨著我注入其中的暗黑龍的龍勁,先是一彎,接著一彈,跳了起來,由下而上,毒蛇一般地咬向繆斯持」刀」的手腕。

「啪!」

繆斯手中的竹刀一縮,握著「刀柄」的手向下一挫,「刀柄」的把頭象釘子一樣地釘在了毒蛇地七寸上,竹枝本不受力,立刻彈了回來,緊接著他的手腕一翻,竹刀仿佛沒有受我剛才的那一擊影響似地,繼續順著原來的軌跡向我劈來。

我的兩腳一噌,繼續玩起了一擊不中,立即遠逸的把戲。

哼!

繆斯冷哼一聲,仿佛象是知道我的心思似地,手中的竹刀微微一變向,一記側劈,砍在空處。

他所砍的位置,竟是我原打算側移的方位,恰好截斷了我的退路。

百忙之中,我剎住腳步,硬是停下來,右手一拳轟向繆斯因一刀虛劈而露出空檔的的左肩。

「好!」繆斯口中輕贊一聲,左臂一曲,抬起手肘,以肘部擋了我擋住了我轟過去的一拳。

拳頭和肘部交擊的聲音響起,我本想借著這一擊的力量再度后退,這時一股粘勁從肘部傳來,吸得我的后退的身體窒了一下。

窒了一下的后果就是繆斯手中的竹刀有機會再向我發出第二波的攻擊。

他的左肩只是在相撞時稍向后擺動了一下,右手竹刀卻趁機著這個擺動再次回砍過來,竹刀在空氣中呼呼作響,又把我纏上。

刷!刷!刷!

竹刀在繆斯的手中接連劈出,每一刀都包含了真空切的力量,在我的四周布下一重又一重無形的氣墻,我左右移動的空間完全封死。

我的劍法,本是以快為神,以動為主,這樣一來,行動大受限制,當然是要吃大虧了。

竹刀再度纏上了我,在極短的時間里,記記搶攻,招招奪命,一連數十刀,不給我任何一點回氣和躲避的時機。

現在的情況,就仿佛是我們那天交手時的重演,那一次,我利用近身纏斗的方式,欺繆斯手中的破日刀不擅近戰的弱點,占盡上風;而這回,繆斯則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利用纏斗的方法,讓我無法發揮出速度快的優勢。

現在,我所能做的,也就是憑著自己在劍法上的真實的造詣,與繆斯較量,而在這方面,卻恰恰是我的弱項,因為在武藝修煉上并不是很努力的我,絕不是繆斯的對手。

「這回你沒法亂跳了吧?」

繆斯揮動著手中的竹刀,臉上露出可怕的微笑,有了點「人性」的他,看起來比那天死板的樣子看起來要順眼多了,卻也讓我感到有點發毛。

對于勝負我看得并不是很重,但我也不喜歡被人打敗的感覺,畢竟,爭強好勝之心,是人類的天性,縱使是并不好戰的我也一樣。

繆斯的刀法,走的是樸實無華,大巧若拙的路子,而我則反其道而行,用詭異莫測的招式對付他。

我們兩之間的距離不過三尺遠,繆斯把我粘得很牢,每一刀劈出,都后勁無窮,逼得我無法退開拉遠距離以發揮自己靈巧機動的優點。

「以無厚入有間!」

我用那晚初遇魯斯貝爾時無意中悟出來的劍法,用如庖丁解牛般細膩無比的劍法,對付繆斯大開大合的刀法。

細細的竹枝,在我的手中有如一條吐著毒信的毒蛇,不規則地扭動著,每一次的出擊克敵,取的時機都是繆斯手中竹刀劈出的間隙,竹尖所取的位置,都是他身上最脆弱的關節。

雖然我手中的毒蛇的每一次出招都奇峰突起,不拘常理,為人所不敢為,想人之不敢想,每次總是從不可思議的地方攻出,有如天魔亂舞一般不可捉摸。然而繆斯手中的竹刀,卻象能明白我心思的似的,他的招式和我比起來顯得有些笨拙,遠不如我手中的竹枝靈動,可是他的每一記毫無花巧的橫砍豎劈,卻都能準確地擊在毒蛇的七寸,天魔的真身之上,牢牢地壓制著我。

相反,當繆斯化守為攻之時,他的竹刀的軌跡,我也同樣能事先預見得清清楚楚,但應付起來,卻又是另外一碼子的事了,明明是平平淡淡地從上到下豎劈的一刀,我偏要花上極大的心思才能化解。

我們交手不過數十招,我已感到自己處處受制,在繆斯的緊逼之下,我成了一只掉入蜘蛛網的飛蛾,被他布下的重重刀網困住。

四尺長的竹刀在他的手中一刀接一刀的劈出,出手的速度不是很快,出擊的頻率也不是很高,卻有如一只不斷地吐出絲線的蜘蛛,用一條接一條的絲線,不緊不慢地編織著陷阱,緩緩地把落入網中的飛蛾縛住。

我的行動越來越困難,因為環繞在我身體四周的絲線,越來越多,而且,他們已經開始收緊。

不足二兩重的竹枝,在我的手上,變得越來越沉,原本靈動無比的劍法,也隨著重量的增加而慢慢地呆滯起來。

失敗的陰影開始涌上我的心頭。

四面的壓力猛地減輕,這是因為繆斯突然放棄了搶攻,收刀后退,

此時,我卻不能趁著這個機會發揮快的優點將身體逸開,擺脫這種極被動的困境。因為在我的四周,繆斯已成功地織了一張大網,把我的行動完全束縛住。

他的這次后退,只是全力進攻的前奏。

「鳳舞狂龍!」

繆斯大喝一聲,只是后退了一步,身體立刻反攻回來,剛才的后退緣由,就和拳頭在全力擊出前必須先收回才能打得更有力這個道理一樣。

青色的竹刀,灌注了無限的火勁,在他的手上燃燒了起來,化成一條龍形的火勁,向我發出致命的一擊。

剛猛無比的一刀,牢牢地鎖住我的靈魂和肉體,讓我避無可避。

無法閃避,那只有硬接,百忙之中,我使出「斷情!」

「斷情」,是我和希拉分手時那種悲怒交加,苦澀的感覺溶入劍法之中創出來的。

斷情的招意,就好象是兩個熱戀中情人,開始時纏綿綿,永不分離,而后突然分手,化愛意為無窮的殺意。

細細的竹枝不斷地劃劃一道道的圓圈,我的身體不斷地后退,劃出圓圈象海綿吸水一樣地,用釜底抽薪之法,一層一層地將不斷攻來的刀勢化解。

我退了八步,同時,也化解了繆斯這剛猛霸道無比的一刀。

繆斯面帶微笑,手中的竹刀招式不變,依舊一刀接一刀地攻出。

「拖泥帶水,不夠干凈,殺氣不足!由守轉攻的一瞬間,就是你的落敗之時!」繆斯一邊說著,手中的竹刀猛地一收,變為雙手持刀,舉過頭頂,狠狠地劈下。他的這一刀,不偏不倚,切在我的竹劍的中部,此時正是我的劍勢轉守為攻的瞬間。

一條火龍順著竹刀向我噬來,斷情已被他輕易地破去。

「啪!」地兩聲輕響,兩根竹子同時斷裂,化成無數的碎屑,射向四周,我貼著地面滑出了幾米遠,而繆斯地胸口上多了一樣飾物,半截竹子插在了他的左肩。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口中吐出半口血。

「我輸了!」我說,我雖然刺傷了他,卻只是微不足道的輕創,而繆斯的竹刀卻重重地劈在我的右肩,肩骨都斷了,我傷得要比他重。

繆斯愣了一下,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肩膀上的半截竹枝,長長地嘆了口氣,象小孩子一樣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那個樣子,仿佛在說,我到底在哪兒又做錯了。

「上一次是我自己被自己打敗,但這一次你卻被你自己打敗,你若不是在逃避什么,那一招也不會有弱點。」繆斯拾起扔在地上的破日刀,又消失在黑暗中。

「不過我也有不完美的地方,快點把你的缺點補上,我們下一次交手時,可就不光是比劍那么簡單的了。」

他的聲音遙遙地從遠處傳來。

我站在那兒默然不語,任由撲上來的雪芝和羅莎為我檢查傷口。

他說得一點沒有錯,我是被自己打敗的,就算我的武藝不如他,也還不至于敗得這么慘。我又想起了希拉,我在出劍之時由于心中有缺憾,所以劍勢受制,露出破綻,被繆斯趁機破去。

以情為招,最大的弱點就是,用劍的人心中絕對不能有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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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得可真不輕啊。」看著我的右肩,義父心痛地說。

我斷了根鎖骨,好在我是龍戰士,傷得雖重,身體復原的速度要比常人卻要快上百倍,加上繆斯又手下留情,破去斷情之后他就收回了一部分的力量,所以只是外傷而不是內傷,在圣光術的治愈下,很快就好了。

「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說,我明白,這一年來,我一直都在騙自己,我以為自己已將她忘記了,其實我只是在自欺欺人。

斷情的弱點并不是殺力不足,而是我心中有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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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不參加比賽了嗎?」

看著胸口流血的兒子,科爾狄斯是又氣又急。

「沒事的,反正明天我也是輸的。」繆斯淡淡地說。

「什么?」

「我原本以為自己早已將勝負之心完全拋棄,可是當那招斷情出現破綻時,我又起了勝負之心,以至出刀早了點,否則我也不會受傷。」

「我應當接受更大的失敗,明日這一戰我一定要輸,我連在無數的人面前輸給迪卡尼奧這樣的事都能接受,那這個世上還有什么是我放不開的!」

繆斯摸著胸口上的竹枝,平靜地說道。

望著自己兒子已漸成熟的臉,科爾狄斯的心中充滿了欣慰,兒子,終于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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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天進行的比武大會上,迪卡尼奧如愿以償地獲得了冠軍,不過,在這一年的比武大會上,來自哈爾格特家族的年輕戰士,銀翼龍的第八代傳人喬西。哈爾格特的表現也極為搶眼。

而「失敗」了的繆斯,不久之后就離開風都,與父親一起到帝國的東部的軍事重鎮海因特從軍去了,這幾年,帝國與魔族和獸人族之間雖然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戰爭,可是小規模的沖突卻是持續不斷,到戰場進行真正的生死相搏,正是繆斯所想要的。

二個月之后,鐵背龍迪卡尼奧。蘭貝斯,也離開了風都城,做了和繆斯相同的事情。

那一年赤甲龍繆斯二十歲,鐵背龍迪卡尼奧二十歲,我十九歲,三頭黃金龍如月公主十九歲,碧玉龍波爾多十八歲,銀翼龍喬西。哈爾格特十七歲。

這一代的龍戰士,年齡都很接近。

帝國的歷史,在平靜的表面下,翻過了一頁。

這一年,是帝國建國的第三百個年頭,離第十二次神龍戰爭的爆發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注:阿喀琉斯的腳跟:阿喀琉斯是荷馬史詩《特洛依》中希臘聯軍的英雄,由于小的時候其父母將他在冥河的水中浸泡過(另一說為用魔火灸烤),全身上下刀槍不入,只有他的腳跟被其母抓著,沒有浸到河水,成為他身體上唯一的弱點。

后來太陽神阿波羅就是利用他的這個弱點,用暗箭射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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