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憤怒的石頭

從杜風波家到人民醫院大約是五公里,我跑步只用了十六分鐘!

劉露在醫院門口等我,一見到我馬上眼眶一紅,喊道:「貓貓在手術室!」

手術室門口的紅燈一直亮著。

我陰沉著臉,聽著劉露向我哭訴貓貓受傷時的情況:「兩個人,都是二、三十歲的樣子,攔住貓貓問你在哪里,貓貓說不知道,他們就罵你,貓貓回嘴罵了他們一句,就有一個人猛地一腳就踹在貓貓的肚子上!」

嘴里有一股腥味,我知道嘴唇已經被牙齒咬破了!胸中的怒火讓我再也難以平復,但是我不能離開,現在貓貓還不知道情況如何!

我像頭被激怒的豹,外表像要吃人,卻只能無奈的在原地打轉。

兩個小時后,綠燈亮了,貓貓被推出來。

我連忙沖上前去,關心問道:「貓貓,寶貝,你怎么樣?」

我撫摸著貓貓的頭發,焦急的呼喚她。

「病人還在昏迷,請安靜!讓她休息一會兒!」

一名醫生制止我繼續喊叫。

看著貓貓被推進病房,我突然覺得兩腿發軟,頭也隨即一昏。

杜風波在后面一把抱住我,道:「石頭,你怎樣?沒事吧?」

我搖搖頭,甩開他走進病房。

一個小護士在門口攔住我,道:「你不能進去,病人需要安靜休養……」

我懶得理她,一伸胳膊把她推開,向貓貓走去。

小護士還想攔我,旁邊的醫生嘆了口氣,對她擺了擺手。

貓貓的小臉蒼白得嚇人。只是兩個禮拜沒見,卻消瘦的讓我一陣心酸,我摩挲著那原本豐潤的小臉,突出的顴骨摩擦著我的手掌。

我想叫醒她,嘴巴張開,聲音還沒有發出來,眼淚卻簌簌的滴落。

我為貓貓蓋好被子,握著那一雙冰冷的小手,靜靜坐在她的床邊看著她。

時間仿佛已經停止,我不知道過了多久,連個姿勢都沒變,只是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昏睡中的貓貓,誰叫也不理,直到感覺有人在拉我的胳膊,我木然的轉頭一看,是醫生。我被她一路扯著胳膊走到辦公室,杜風波和劉露也想跟進來,卻被她阻攔。

坐在椅子上,醫生輕聲問我:「你是病人的?」

「丈夫。」

我回答。

醫生點點頭,嘆了口氣,道:「病人狀況已經穩定。但是因為遭受外力重擊,肚子里面的孩子……保不住了!你這個丈夫怎么照顧妻子的?她屬于子宮畸形,你不知道嗎?受孕機率本就小,這次意外流產,造成子宮受損嚴重,再次受孕的機會恐怕不大了……」

我已經聽不見她在說什么,我的腦海里一片空白,卻又亂成一團。

看著她充滿同情的目光,我的心里卻絲毫感不到憂傷,所有的感覺似乎都已經麻木了。或許,痛到極致就是沒有感覺吧?

回到貓貓的病房,看著在床上昏睡的愛人,我的眼前又逐漸模糊起來,我俯下身子,在貓貓冰涼的雙唇上深深一吻,便轉身走出病房。

杜風波看到我出來,叫了我一聲,我沒有理他。他跟在我的身后,一邊走,一邊說話,我充耳不聞,只是往前走。

劉露也被我的樣子嚇壞,想幫杜風波拉住我卻不敢靠近,只有拼命喊我的名字。

我什么也聽不進去,也不去聽,瞪著血紅的雙眼朝醫院大門走去。

杜風波見勢不妙,一把抱住我,我想也沒想,一招「抱膝解脫」把他摔翻在地,繼續向前走。杜風波爬起來又抱住了我,我接著又使了過肩摔,「砰」的一聲,杜風波的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頭一下子摔在大理石地板上,鮮血從額頭上流下來。

杜風波掙扎著爬起來,走到我面前,沒有抱我,卻揚手給了我一記耳光。

「石頭!不能去!我也知道這事是唐勇做的,可是他并不在場!你這樣去了根本是送死!他可以用正當防衛當借口致你于死地!唐勇現在就是想逼你先動手,這樣就有理由對付你了。他現在肯定是做好準備,就等你去復仇,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能一舉把他弄垮,讓他再也不能翻身,否則我不能看你去冒險!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馬子還在病房上躺著呢!你死了她怎么辦?」

杜風波的臉上全是血,面目看起來異常猙獰。

聽了他的話,我渾身哆嗦了一下。貓貓!我的貓貓還在病床上昏迷,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在一旁哈哈大笑,而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卻無法追究!

杜風波說的對,我現在不能去找唐勇,我們還沒準備好,去了只會中了他的圈套。可是,那種仇人就近在咫尺,自己卻無法做任何事的痛苦讓我難以克制。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想借此平息心中的怒火,哪知怒火卻愈來愈大,整個胸膛似乎要被灼傷,耳朵里充滿了嗡鳴聲。

「咚!」

握緊的拳頭重重砸在墻壁上,殷紅鮮血順著雪白的墻壁流下,我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放下胳膊,默默地轉身,朝貓貓的病房走去。

貓貓是在下午醒來的。看到我的剎那,眼中沒有痛苦只有哀傷,無論我對她說什么,她都不理我。我知道她一直不肯原諒我,而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她還在怪我的花心,即使丫頭已經離開,卻依舊不能改善我和貓貓的關系。

當聽到孩子流掉的消息后,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貓貓,流下痛苦的淚水,或許在貓貓的心里,只有孩子才是見證我們深愛過的唯一證據。現在孩子沒了,過去的山盟海誓也全都隨風飄散,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包括那份曾經深厚的感情。

在貓貓的病床前我整整守候了三天,不吃不喝也不睡覺。

貓貓睡著的時候,我就坐在她身邊,緊緊抓著她的手,癡癡的看著她。雖然彼此間沒有言語的交流,但是我突然覺得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那么接近貓貓過。

第四天,劉露借著休息的時間來醫院,而我再也支撐不住,便回到了杜風波的房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還有一個星期,但我已經等不了那么久。

我告訴杜風波,計劃有變,我不想只讓唐勇坐牢,他傷害我的女人、殺死我的孩子,我要讓他血債血償!看著我鐵青的臉色,杜風波打了個哆嗦,道:「石頭,別開這種玩笑,殺人是要償命的!到時候,你女朋友怎么辦?」

我沒有說話,我不敢想這些,貓貓已經對我心寒,我的離開對她或是對我可能都是一種解脫。

這幾天我無時無刻都在反省,如果我能好好的跟貓貓談一談,她就不會搬走;如果在她跟我說分手的時候,我有挽留她,她也不會離開我;如果我還像以前對她時時關心,她也不會受傷害!可是,這些只是如果,貓貓現在還躺在醫院里!

已是深冬,廣東的晚風比平時更加刺骨。

我像游魂般飄蕩在人潮熙攘的大街上,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想去醫院看貓貓,又怕看見她那冷漠的眼神。

杜風波怕我出事,想跟來,被我阻止了,現在的我只是想靜一靜,想想我和貓貓的從前,然而那段曾經的幸福,如今只能存放在回憶里。

超市的燈光朦朧又飄忽不定,手里的二鍋頭已經快要空了。

燈光下,一個女孩子纖細的身影吸引住我的目光。

「貓貓!」

我驚喜叫道,扔掉酒瓶向她走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只見對方驚恐地轉過頭,卻是一張陌生的臉龐。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頹然松手,我無力地坐在旁邊的階梯上。石頭,你真是個混蛋!為什么讓心愛的女人一再受傷?難道你真的想讓她們一個個都離你而去嗎?

「大哥哥,買朵花吧!」

一個小女孩羞怯地站在我的面前,眼神中充滿希望。我搖搖頭。

買花?現在我能送給誰?我想轉身離開,卻被一個青衣青帽的老尼攔住了去路。

「施主,求個平安符吧,它能保佑你一生平安。」

一生平安?我冷笑一聲,過幾天我就要去殺人了,它能為我擋刀嗎?右手接過她遞過來的符,隨手往旁邊的垃圾桶一丟。

老尼瞬間變了臉色,道:「施主,你冒犯佛祖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你——」

后面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我的左手拿著一把錢,是我身上的所有財產,往她的公德箱里一塞,凄然問道:「師父,有第十九層嗎?我想去那里!」

下雨了。廣東的冬季很少下雨,雖然雨不大,依然令我有種快意。

在人們紛紛躲避的時候,我卻走進空曠的廣場,融入無邊夜幕中,揚起頭,任憑冰涼的雨點拍打著我的臉,順著脖子流進熾熱的身體。

天堂和地獄,到底哪里是我的終點?如果可以自己選擇,我應該開啟哪一扇大門呢?

貓貓的病情很不穩定,下身一直在大量的出血,整個人也變得虛弱不堪,臉色越發蒼白。我想盡一切的辦法,給她買來很多補身的東西,可惜沒有用,貓貓還是一天天消瘦下去。我急得幾乎發瘋,終日焦躁不已,但是到了貓貓身邊,卻強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臉上堆滿笑容。

貓貓還是沒有理我,每天的跑前跑后并沒有讓她正眼看過我一次,既不阻攔也無欣喜,而我絲毫沒有怨言。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做者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自己造的孽,后果由我自己來承擔。

今晚是我最后一天在醫院陪貓貓。

小果打電話告訴我明早到,他提前幾天趕來了。

中午給貓貓的家里打了通電話,我沒有告訴貓貓的爸媽太多事,只說:「媽,機票已經幫你們訂好了,明早一早就趕過來,我有事,這幾天不能照顧貓貓。」

我為貓貓削好一顆蘋果,放在床頭旁的桌上,我走出了病房去拿開水,回來的時候蘋果已經不見了。貓貓不肯當著我的面,用我為她準備的一切東西,包括飯菜。

忙完所有的事情,我又坐到貓貓的床前,為她蓋好被子。我沒有像往常一樣拉起她的雙手捧在懷里,我不敢,我怕一旦握住她的手,我就不忍放開。

貓貓已經熟睡。我關掉電燈,在黑暗中緊盯著她憔悴的容顏,似要把她的一切都深深烙印在腦海里。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照射在貓貓本就蒼白的小臉上。我想伸手撫摸又怕驚醒她,只好把手貼近她依然直挺的鼻梁,感受屬于她的每一分氣息。

此時眼淚已經流滿了臉頰。該走了!明天看到貓貓的眼神,我真的會狠不下心離開!我站起身,把貓貓放在被子外的胳膊輕輕放進被子內,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低聲泣道:「老婆,下輩子,我再和你結婚!」

悄悄走出病房,轉身關上房門,門縫闔上的剎那,我依稀看到病床上那團彎曲的被子在不停地顫抖著。貓貓,你也在哭嗎?

杜風波還沒有睡。我坐在上鋪的床頭,點燃一根煙。

「石頭,你決定了嗎?」

杜風波問我。

我狠狠吸了一口煙,重重的「嗯」了一聲。

杜風波沒有再勸我,他知道我的性格,勸也是白勸。

「石頭,你心思太重了!」

我沒有回答。我跟唐勇的恩怨他應該有所體會,而且他也算是一個受害者,所以我不用跟他解釋什么。

「走,出去好好玩一玩!既然你下定決心,老哥也豁出去了!反正也沒幾天好日子了,就痛痛快快的玩一晚!」

霓虹燈在夜空中歡躍的閃動著,我仰著頭看著燈光下的招牌出神——世紀豪天。

「你這是怎么啦?」

杜風波在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沒來過這地方?」

我真有種想哭的感覺!我來過這里,而且不只一次,這里有安然和安靜姐妹的身影,更有小璐的血淚!

直接上了八樓洗腳城。

杜風波熟門熟路的叫了兩個小姐,看來這家伙是這里的常客。

要了兩間包廂,進門時,杜風波一臉奸笑的對我說:「別給我面子,有多大勁使多大勁!這里的隔音很好,放心吧!走的時候你要是不扶墻,別怪哥不讓你走!」

為我服務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一對小虎牙,笑起來時倒也很媚人。

「老板,干嘛傻站著啊?第一次出來玩嗎?沒關系,等會兒您就不緊張了!來,先躺在這里!」

我依言躺在按摩床上。

女孩打開電視機,把聲音開大,走過來問我:「老板,先洗腳還是先按摩?」

我沒有做聲,躺在床上想著自己的心事。

女孩撇嘴,自顧自的說道:「那我就替您安排了。先洗洗腳吧!」

一會兒工夫,女孩端來一個木桶放到床邊,然后為我脫去鞋子,把我的雙腳泡進桶里面。

女孩半跪著,雙手用力地在我的腳上捏著,說是為我按摩穴位,手法雖然不是很專業,但是卻很賣力。

我有些感動,看著她粉嫩的小臉因為用力而逐漸紅潤,由于低著身體的緣故,粉色的工作服鼓鼓囊囊,令我深吸了一口氣,這妮子,怎么連胸罩都不戴!

女孩抬起頭,正好對上我直視她胸前的目光,嚇得我趕緊避開。

女孩輕笑了一下,嬌聲問道:「老板,舒服嗎?」

我急忙點了點頭,引來她咯咯的笑聲。

洗完腳,女孩拿出一塊毛巾為我抹干,然后飛快的在我的褲襠上掏了一把,端起木桶出去了。再進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床上悠閑地抽起了煙。

女孩坐到床邊,伸出纖纖玉指放在我的肩膀上,慢慢地揉搓起來。

「老板,我剛學按摩,動作不熟練,您可不要笑我啊!」

我閉上眼睛,任她的雙手在我的身體上游走,思緒卻飛到從前。小璐也是在這里上班的吧?她現在不知道過得如何?

「老板,睡著了嗎?」

女孩輕聲問我。

我睜開眼睛,問道:「向你問個人,你認識一個叫小璐的女孩嗎?」

女孩搖頭。

「那你認識小云嗎?」

女孩又搖頭,問道:「老板,她們是這里的人嗎?」

我點點頭。

女孩撇了一下嘴,笑道:「我還以為老板第一次來這里,原來是個熟客!」

我嘆了口氣,也不辯解。

「老板,您有心事?」

女孩一邊用手指在我的大腿上畫圈,一邊輕聲問我。

我閉上眼睛,沒有回答。

「其實,出來玩就是找開心。有天大的事也可以先放一邊,您說對嗎?」

她說的對,我不能總把煩惱刻在臉上,再大的困難也有解決的一天!我睜開眼,對女孩鄭重地說道:「謝謝你!」

女孩一愣,然后咯咯笑道:「謝什么?我什么都沒做呢!來,翻過身去!」

由于開著空調,房間內很暖和。

我順從地讓女孩為我脫去上衣和褲子,全身只穿一條內褲,趴在按摩床上。

女孩滑膩的小手在我的背上輕輕地按著,偶爾在某個部位用力擠壓,感覺很舒服。就這樣吧,放松自己,什么煩惱都會沒有了!我對自己說。眼皮有些沉重,身體很疲憊,我真的快睡著了。

背上的異樣感覺讓我清醒過來。只見女孩趴在我的身上,用自己的身體為我按摩著!我清晰得感覺到她胸前的飽滿正緊緊頂在我的后背,那柔軟的乳房在我的身上似有似無的滑動著,別樣的刺激讓我的全身都緊繃起來,呼吸也愈來愈急促。

「老板,舒服嗎?」

女孩在我耳邊輕聲問道。口中呼出的溫熱香氣如春藥般令我迷失,我轉過身,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個半裸的女孩。

工作服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脫掉,白色的肌膚如象牙般晶瑩,胸部挺拔而碩大,頂端那兩顆嫣紅的櫻桃居然只有米粒般大小,卻絲毫沒有影響乳房的美觀,反而更能勾起人去含吮舔舐的欲望!纖細的腰肢下面,一條白色的丁字褲,中間的蕾絲明顯透出一抹黝黑,那鼓起的部位暗示著里面的火熱和神秘。

我咽了一下口水,腦袋居然空白一片!

「看夠了嗎?」

女孩笑著白了我一眼,毫不忸怩地偎在我的身旁,胸前的乳房在我的胳膊上劇烈跳動著。

「老板,躺下啊,我會讓你很舒服的!」

說著突然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

我像被灌了迷湯,順著她的姿勢躺下去。我從來不跟小姐做愛,但是,今天這個慣例會打破嗎?

女孩看起來經驗老到,一邊為我按摩,一邊用嘴唇吻著我的胸膛,令我的陰莖脹大,許久不知肉味的我面紅耳赤,顫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向她胸前的豐滿伸過去。

女孩的小嘴從我的胸膛漸漸下滑,小手也放在我的內褲上輕輕揉搓,感覺內褲正一點點向下脫落,我的呼吸幾乎停頓了,突然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憔悴的容顏。

貓貓!我在心中大叫一聲,頓時感覺冷水從頭澆下,原本熾熱的身體瞬間變得冰涼,我慌忙推開女孩,抓過褲子套在身上。

她驚愕地看著我,問:「怎么了,老板?」

我擺擺手,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黯然說道:「對不起,我不能!」

氣氛有些尷尬,女孩收了錢沒做工,自然是不肯出去。我也被杜風波下過命令,一時也走不得,兩人各懷心事的愣在包廂,誰也沒有說話。

「老板?」

女孩詫異地看著我,正想重新爬回我身邊。

我搖頭說道:「叫我石頭吧!我不是什么老板。我們聊聊天,好嗎?」

女孩笑了,道:「石頭哥,您想聊什么?」

我問她:「怎么稱呼你?」

女孩道:「我叫陶陶。」

「陶陶……」

我咽了一下口水,對她說:「你會唱歌嗎?」

陶陶笑道:「會啊!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還是學校樂隊的主唱呢!石頭哥,你想聽我唱歌嗎?想聽什么歌,我唱給你聽!」

我疲憊地靠在床頭,閉上雙眼,對她說道:「陶陶,給我唱首《兩只老虎》吧!」

過了不知道多久,杜風波來敲門。我看了看手機,凌晨兩點,該走了。

陶陶拉住我的胳膊,幽幽問我:「石頭哥,你還會來嗎?」

我微笑著搖搖頭,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陶陶,謝謝你!」

陶陶嘆了口氣,道:「謝我什么?因為我給你唱的兩只老虎嗎?」

我想了想,重重的點了下頭。

杜風波拉著我下樓,在我耳邊說道:「行啊!小子,這么快就難分難舍了?」

我心里不是很爽快,也懶得理他。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隱約聽到身后傳來的說話聲。

「陶陶,你那位行啊!搞這么長時間!我伺候的那個人就他媽的十分鐘,然后一直睡到現在!」

「沒有,我們沒有做。」

「沒有做?不會吧!那你們還待在里面那么久?」

「他要我唱歌給他聽。」

「唱歌?哈哈!唱什么歌?十八摸啊?」

「兩只老虎!」

「靠!他有病啊!」

「朵朵,不許你說他!他——是個好人!」

「哈哈,怎么了?喜歡上那小子了?」

門外的夜風刺骨,我拉緊衣服的領口,和杜風波站在路口等計程車。看來連司機都覺得冷,等了半天,居然沒有一輛空車路過!

不遠處的站牌下,一對小情侶在吵架,看樣子是男的惹女的生氣了,可又不甘心,一副怒氣沖沖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女孩也不理他,漠然的看著前面,男孩每說一句,她只搖頭,不說話。最后男孩終于忍不住了,大聲喊道:「言言,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真正的接受我?」

女孩依舊沒理他,只見男孩忿忿的跺了一下腳,轉身離開。

我看得心里有氣,想過去拉住那男孩,告訴他:女孩子是要哄的!不要賭氣,否則你爽快一時,后悔的卻是一輩子!剛走了兩步,那女孩離去的身影,讓我看了一愣。這背影好熟悉!

「老杜,你自己回去,我有點事!」

我轉身對杜風波說道。

杜風波皺眉問我:「怎么了,石頭?你要去哪里?」

我對他說:「有個熟人。晚點我自己找車回去,放心,不會有事的!」

告別杜風波,我尾隨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在她后面不疾不徐的跟著。

到了一條小巷的時候,那女孩察覺到有人跟蹤,步伐明顯加快。我快跑幾步,在她幾乎要拔腿就跑的時候,張嘴叫道:「吳言!」

巷道很黑,僅有的兩盞路燈還有一盞是不亮的,但我還是看清楚眼前的女孩。她比最后一次見面時消瘦許多,但是清秀的面容依然沒有絲毫改變,那雙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我,張大的嘴巴顯示出此刻她內心的驚訝與激動。

「石頭,是你!」

吳言慢慢走到我面前,緊盯著我的臉,道:「你瘦了!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你看起來這么頹廢?」

我再也忍不住,像遇到自己的親人,一把摟住吳言,把頭放在她的肩膀上,像個孩子般嗚嗚的哭出聲來。

吳言輕拍著我的后背,溫柔的動作如一位慈祥的母親,問道:「石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我有種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她的沖動,但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吳言是我喜歡的女孩子,我曾經傷害過很多我喜歡的女孩,現在我不能讓她們再為我擔心!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茫然的用自己的雙唇在吳言的臉上不停地親吻著。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做,以前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貓貓總是用身體來安慰我,現在她不在我身邊,我唯一能依賴的就只有懷中的這個女孩了。

吳言本能的抗拒著,仰起脖子,輕聲叫道:「石頭,不要!我有男朋友了!」

我像瘋了一樣根本不理會她的抗拒,順著她修長的脖子一路吻下,在她的衣領深處奮力吮吸。

吳言掙扎了一會兒,可能是沒有了力氣,或是動情所致,身體逐漸癱軟下來,本來推我的雙手也逐漸變成環抱在我的腰上,溫香紅唇開始迎合著,不時發出誘人的呻吟。

手很冷,我想暖和一下,就把她的上衣往上一撩,伸進她的毛衣內。

雖然隔著一層內衣,吳言還是被猛然侵入的涼氣激得打了個冷顫,吻著我的小嘴一張,一下子咬在我的下唇上。

「壞石頭!人家已經快把你忘了,你又來找人家!你又不能娶我,到底想讓我怎么做嘛!」

我愧疚地親吻著她眼睛里流出來的晶瑩淚珠,然后把嘴巴貼在她的唇上,沖動地尋找著她的香舌,雙手也四處游走,那一對高聳的山峰依然如往日般堅挺。

也許以后再也不會見到這個可愛的女孩了!想起那旖旎的夜晚、那曾經在我身下承迎婉轉的倩影,我心潮澎湃!今晚的月色如那夜一樣撩人,美麗的女孩如昨日般溫順可人,我還在等什么?

沖動已經讓我不能再忍。我用雙手拉扯著吳言的褲子的鈕扣,可是愈是心急愈是解不開,大怒之下干脆抓住褲腰使勁一扯,「喀」的一聲,扣子應聲而解。

「石頭,你瘋了!這是在街上啊!」

吳言到底是女孩子,即使在情濃時刻也不忘矜持。

我不理吳言,粗暴地撥開她阻攔的雙手,使勁扯下她的褲子,然后抓住她的雙肩一扭,讓她背過身去,上身貼在墻上,令她豐滿的翹臀高高翹起來,我三兩下就解開自己的褲帶,褲子往下一脫,右手拿起已經怒脹的陰莖,沒有任何愛撫,身體往前一挺,「滋」的一聲,陰莖已經插進她的身體!

隨著下身的進入,強烈的緊致感和充實感讓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不愧是「春水玉壺」,吳言的下身在我進入前已經蓄滿甘露,在我插進的同時,蜜汁也隨即被擠壓出來,飛濺到我的小腹上,而龜頭也像插進一只灌滿熱水的暖袋,緊湊而又溫暖,舒爽的感覺令我接連打了幾個寒顫!

「好脹!石頭,你慢點,不要這么用力,我好久沒做了!」

吳言承受不了我猛烈的攻擊,雙手使勁推著我,卻沒有把我從她身體抽離的意思。

我放慢速度,感受著這許久沒有體會的快感。

天氣很冷,我卻覺得渾身發熱,吳言的陰道還是那般嬌嫩,禁不起我大力的撞擊。在我輕抽慢插的時候,里面的嫩肉如勤勞的工人,不停分泌著汁液,讓我的進出更加順利。即便耳邊有寒風的呼嘯,我也能聽到兩人結合處不斷傳出的滋滋水聲。

我將雙手從她的上衣下擺伸了進去,直接推開那層護住山峰的障礙,肆意地在她的乳房上揉搓。兩顆乳頭已經翹立起來,在我的手心躍躍欲動,吳言回過頭來,伸出香舌和我激情的纏吻。

我一邊吻著她,一邊用雙手抓緊她的纖腰,屁股如發動的馬達,開始快速向吳言的身體深處撞擊。

大街上人煙稀少,就算有人路過,也看不到這條巷子里,正上演著這么激情的一幕,偶爾有車從路口轉向,那刺眼的燈光在兩人身上一閃而過時,吳言總是快速的轉過頭,那被我上衣遮掩的豐臀也不自覺的夾緊,這在無意中增加了我的快感,令我徹底迷失在無盡的肉欲中。

「春水玉壺」已經發揮最大的作用,從結合處流出來的汩汩清泉順著大腿流到褲子上。吳言的雙腿一直在不停地顫抖著,不是因為冷,而是強烈的快感讓她全身酥軟,如果不是我抱著她,恐怕她早已癱坐在地上!

小腹與臀肉撞擊的聲音愈來愈密集,下身的陰毛早已被從蜜處流出的花蜜浸得濕透,連陰莖也因為不停摩擦而變得更加灼熱,我知道,最后的關頭快要到來了!

龜頭開始猛烈跳動,身下的吳言感覺到快感的急速上升,也清楚最銷魂的時刻即將來臨,張開的小嘴努力吐出一句:「石頭……別在里面……危險期……」

渾身的燥熱令我耳內轟隆作響,吳言的懇求如冷風般被我拒之于外,在一聲低沉的呻吟中,陰莖奮身突破最后一道關卡,與吳言身體里最深處的一個密渦盡情融合,令馬眼門戶大開,如激流般射出最猛烈的精華!

「啊!」

身下的吳言發出一聲悲切的哀鳴,陰道內的嫩肉突然用力夾緊,跟粗大的龍身劇烈地摩擦,擠出最后一滴精華。

我抱著渾身再無半點力氣的吳言,用隨身攜帶的紙巾為她擦拭著下身的狼藉,然后穿好衣服,吻著那更顯紅艷的櫻唇。

「言言!」

「嗯?」

「我要走了。」

「去哪里?」

「很遠的地方。可能不再回來了!」

「……會記得我嗎?」

「永遠不會忘記!」

「愛我嗎?」

「……」

我沒有回答。我不敢再提那個字,因為,我不配!

送吳言上了樓,看著她消失在昏暗的樓梯口,我傻傻的站在那里,沒有離開,卻隱約聽到吳言的電話聲從樓梯傳來:「黃朗,你現在過來吧,我什么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