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鄂州城的校場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晨霧中,天剛濛濛亮,已是人聲鼎沸。
消息傳得飛快:劉副將的公子劉真,與襄陽郭大俠的徒弟武修文,要在校場比試練兵成果!
這可是鄂州城難得的熱鬧事。
百姓們早早湧來,校場四周擠滿了圍觀者:有閑漢賭錢的,有士兵好奇的,還有些小販推著車子賣茶水瓜子。
甚至劉承遠和李氏也來了。
劉承遠作為主持,坐在高臺上,眉頭微皺,顯然對兒子這“胡鬧”不置可否;
李氏則憂心忡忡,雙手合十,暗中祈禱兒子別出醜。
完顏萍一襲淺藍長裙,早早站在校場邊,眼中閃著期待。
她昨夜輾轉難眠,對這場比試既好奇又擔心。
武修文是她的未婚夫,自然希望他勝;
但劉真那奇怪的練兵法子,卻讓她隱隱覺得會有驚喜。
校場中央,已用白灰劃出比試區域,方圓數十丈,四周插著旗幟。
王隊正一身戎裝,站在中間,負責裁決這場比鬥。
劉真帶著他的十人小隊率先入場。
新兵們個個精神抖擻,佇列整齊,步子穩健。
阿牛走在最前,身上那加厚輕甲在晨光中閃著暗光,厚重得像鐵塔一般。
其他新兵也穿著簡易甲胄,手持木刀木槍,眼神中透著狠勁。
其中兩個靈活的攻擊手——叫鐵柱和狗剩的漢子,本就是隊裏動作最快的,擅長圍攻弱點。
圍觀者們議論紛紛:
“劉公子的隊伍,看著精神!
那阿牛,壯得像牛!”
“可他們練的那些怪法子,能行嗎?
武公子那邊才是正統。”
武修文隨後帶隊入場。
他的十人小隊,陣容嚴整,步子齊刷刷的,長槍陣隱隱成形。
每個人都穿著標準輕甲,手持木制兵器,臉上滿是自信。
其中幾個新兵,名字古風十足:如柱子一般的壯漢叫老五,瘦削機靈的叫瘦猴,臂力大的叫大力,還有腳步穩的叫穩根。
武修文腰佩長劍,目光掃過劉真這邊,頓時眉頭一皺。
他一眼就盯上了阿牛那厚重的甲胄,冷笑出聲:
“劉公子,你這算什麼?
比試練兵,你還給手下加厚甲胄?
這不是明擺著作弊嗎?
襄陽郭師父教導,練兵當公平,你這小聰明,丟人現眼!”
劉真聞言,火氣上湧。
他本就是KTV小混混出身,頗有點光棍。
如今被武修文一激,他哪里忍得住?
大步上前,拱手道:
“武兄,你這是血口噴人!
我的隊伍,每人都穿甲胄,何來作弊?
阿牛壯實,加點甲片護身罷了。
你若不服,咱們比試前脫下兩件甲胄,公平對決!”
圍觀者們聞言,頓時熱鬧起來。
有人叫好:
“劉公子有氣魄!”
有人低語:
“武公子說得對,加厚甲胄就是不公。”
完顏萍見狀,輕咬嘴唇,想勸卻不知從何說起。
武修文不依不饒,冷哼道:
“總體一樣?
你的阿牛那甲,比別人厚一倍!
戰場上,蒙古韃子可不會讓你加甲。
郭師練兵,講究公平,你這紈絝作風,難怪鄂州軍紀鬆散。
劉公子,你若真有本事,就讓你的隊伍脫下兩件甲胄,分給別人。
否則,這比試不比也罷!”
劉真氣樂了,心想:老子現代來的,軍訓法子本就科學,你這古人還想道德綁架?
但他瞥見完顏萍那擔憂的眼神,又不願在美女面前丟臉。
咬牙道:
“好!
武兄,你要公平,我就給你公平!
鐵柱,狗剩,你們倆脫下甲胄,只穿布衣上陣。
這樣總體甲胄一樣,你總沒話說吧?
阿牛是咱們的肉盾,不能脫甲,鐵柱和狗剩動作靈活,脫了也能遊鬥!”
鐵柱和狗剩聞言,面露難色。
但見劉真眼神堅定,只得脫下甲胄,只剩貼身布衣。
鐵柱身材勻稱,動作敏捷;
狗剩瘦削靈活,看起來更顯輕快。
圍觀者們哄笑:
“這下有趣了!
布衣鬥陣法!”
劉承遠在高臺上搖頭歎氣,李氏則捂嘴擔心。
武修文見狀,還想再說。
劉真搶先道:
“武兄,你別得寸進尺!
現在公平了,比試開始吧。
輸了的可別哭鼻子!”
武修文臉色鐵青:
“誰哭鼻子?
劉公子,你等著瞧!
我的隊伍,這一個月來苦練襄陽陣法,定讓你知難而退!”
兩人唇槍舌戰,互不相讓。
你一句我一句,從練兵法子說到個人作風,從郭靖的威名說到劉真的紈絝。
圍觀者們聽得津津有味。
王隊正見勢頭不對,趕緊上前制止:
“兩位公子,夠了!
比試是為抗蒙練兵,不是吵架。
規則簡單:兩隊捉對比試,用木刀木槍,點到為止。
誰先五人求饒或倒地,即為敗,公平公正。
開始!”
王隊正一揮手,比試正式拉開帷幕。
校場中央,兩隊對峙。
劉真的隊伍雖兩人只穿布衣……
但戰意高漲。
阿牛他們昨夜被劉真許諾的“逛窯子”刺激得熱血沸騰,一個個想到翠紅樓的姑娘,眼睛都紅了。
鐵柱和狗剩雖脫甲……
但他們本就擅長遊鬥,輕裝上陣反而更靈活。
武修文的隊伍則嚴陣以待,長槍陣隱隱成形。
劉真站在場邊,高聲喊道:
“弟兄們,聽我號令!
第一階段,遊鬥!
別硬拼,繞圈跑,耗他們體力,找弱手!”
他的隊伍聞言,迅速散開,不成陣型,而是如狼群般遊走。
阿牛帶頭,木刀在手,鐵柱和狗剩如遊魚般從旁協助。
小隊腳步靈活,邊跑邊喊:
“一二一!
齊步走!”
這些天軍訓的成果顯露無遺,他們跑步耐力強,佇列散而不亂。
武修文見狀,冷笑:
“雕蟲小技!
列陣,長槍前刺!”
他的隊伍迅速列成兩排,五人長槍,五人木盾,穩紮穩打,向劉真隊伍逼近。
木槍刺出,喊殺聲起,看起來氣勢磅礴。
老五帶頭衝鋒,瘦猴從旁協助,大力和穩根護住側翼。
第一階段遊鬥開始。
劉真的隊伍不正面接戰,而是繞圈。
阿牛帶隊,邊跑邊觀察對方。
瘦猴腳步稍慢,似乎是武修文隊裏的弱手;
大力臂力雖強……
但轉彎時有些笨拙。
劉真在場邊看清,喊道:
“注意左邊那瘦的!
他慢,繼續跑,耗他們!”
新兵們聞言,加快腳步,繞著校場邊緣遊走。
鐵柱和狗剩布衣輕便,跑得更快,吸引敵方注意力。
武修文的隊伍追擊……
但陣法嚴謹,移動不快。
漸漸地,他們的呼吸開始粗重——這些天雖練陣法……
但耐力訓練不如劉真這邊。
老五喘著氣,腳步慢了半拍;
瘦猴更是落後,額頭冒汗。
圍觀者們叫好:
“劉公子的隊伍,像猴子一樣靈活!”
“武公子陣法穩……
但追不上啊!”
廝殺初起,一名武修文的新兵——穩根追得急了,脫離陣型。
劉真的隊伍見機,鐵柱帶狗剩撲上,木刀齊下。
那穩根被打得哎喲叫痛,勉強擋住……
但體力消耗大。
劉真喊:
“別糾纏,繼續遊走!”
他的隊伍如風般撤退,毫不戀戰。
武修文在場邊指揮:
“穩住陣腳,別亂追!
盾牌護身,長槍齊出!”
但他的隊伍已現疲態,有人低聲抱怨:
“這跑得俺腿酸……”
紀律稍顯鬆懈,對武修文的指揮回應慢了半拍。
老五想追,卻被瘦猴拉住,陣型淺淺混亂。
遊鬥持續一刻鐘,武修文的隊伍已汗流浹背,陣型雖穩……
但腳步慢了。
老五大口喘氣,大力揮槍時力道減弱,瘦猴更是落後。
劉真見時機成熟,高喊:
“第二階段!
阿牛上前,拖住主力!
鐵柱、狗剩,圍殲弱手!”
阿牛聞言,大吼一聲,厚甲護身,沖入敵陣。
他的身體壯實,這些天練的“挨打之術”派上用場。
他護住頭臉胸腹,任由木槍戳在肩背,只哼不叫。
木刀揮舞,吸引了老五和大力的注意力。
“兄弟們,來啊!”
阿牛喊道,硬扛攻擊。
他的皮膚已青紫……
但想到翠紅樓的姑娘,他咬牙堅持,戰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