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抵達省城

中午時分,巴士下了進省城的地界,一路上寬敞的馬路、高樓大廈的林立讓陳玉純和陳楠看得失神,第一次來省城她們都很激動,趴在玻璃窗前,好奇地望著外面繁華的一切。

中午的太陽十分毒辣,街上看不到幾個人,倒顯得寬敞又干凈,美中不足的是,這全是假相,一旦時間到了,省城堵車的情況可以讓人發瘋,在那個時候才能體會到寸步難行的痛苦。

車子緩緩行駛進總站,總站內喧嘩無比,各式各樣的人都有。

省城的車站一向魚龍混雜,有騙子、有扒手,甚至還有騙女孩去坐臺的媽媽桑,可說是一個花花世界的縮小版。

下了車后,張東一手一個把陳玉純和陳楠牽得緊緊的,她們一出來就被不少人盯著,如果他不看緊,搞不好她們會被拐賣掉,就算不被賣掉也很容易被人騙。

陳楠扭捏了一下,不過覺得是自己的哥哥也沒什么,就任由張東牽著手。

陳玉純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看著張東一臉肅色,陳楠也沒嘲笑她,心里一熱,就握住張東的手,享受著這種在她眼中極為親密的小動作。

果然,一出了站口,一大群推銷住宿、旅游之類的大媽就纏上來,還有不少以介紹工作為由的騙子,但張東看都不看一眼,拉著陳玉純和陳楠走出去。

出了車站,火熱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極端的炎熱中帶著點點潮濕,讓人幾乎要暈厥過去。

這時,陳楠有一些扭捏,紅著臉說道:“哥,我想上廁所。”

雖然陳玉純沒有說什么,不過看她的反應也是有這需要,畢竟憋了一路。

張東可不想在這是非之地久留,腦子一轉,馬上嚇唬道:“車站的廁所很臟,遍地不是老鼠就是蟑螂,屎尿遍地還沒人沖水,臭氣熏天,而且還有一些變態藏在那里偷看女生撒尿,你們要是不怕被人看光就去。”“算了,我忍一下。”

陳楠有些害怕地搖了搖頭,陳玉純也是一樣的表情,她們雖然單純,但多少看過社會新聞,知道省城雖然繁華,卻也亂得很,加上心里對張東的信任,她們毫不懷疑張東這嚇唬人的話。

張東有些哭笑不得,立刻帶著陳玉純和陳楠出車站,徑直朝對面的候車區域走去。

車站的附近沒一處不亂,是一座城市的縮影,同時也是坑蒙拐騙最集中的地方,人行道上的小販們賣力推銷著假貨,尋找著上好的冤大頭,在這里買東西十個九個坑,只有沒進過城的人才會上他們的當。

走了一會兒,拐角處就清靜多了,停車的區域很多人都是來接送的,張東牽著陳玉純和陳楠,手忙腳亂地摸出平板電腦查了一會兒,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后,再和阿龍用手機確定一下,這才朝東南角走去。

這里停的車實在太多,接送的人也是人山人海,如果沒有聯系,想一眼就看到人是不可能的事。

角落里停靠著一輛本田的越野車,阿龍三十歲出頭,身材高大健壯,剃著光頭,此時正抽著煙,這兇神惡煞的樣子連巡查的保全都不敢多看。

“阿龍。”張東嘿嘿一笑,湊上前不客氣地踢了阿龍一腳。

“大東,你舍得滾回來了。”阿龍點了點頭,掃了陳玉純和陳楠一眼,半開玩笑地說道:“你要不是告訴我要帶兩個妹妹過來玩,我還以為你這是在車站拐來的小女孩。現在據說車站搞拐騙的那些人也很難得手,能一天騙兩個就簡直是飛來橫財了。”

阿龍這副樣子嚇到了陳玉純和陳楠,她們頓時縮到張東的身后。

張東頓時覺得好笑,調侃道:“沒事,這小子長得雖然不像人,但也算是個人。乖,叫阿龍叔叔。”

“別聽他的,隨大東叫我一聲哥就好了。”阿龍狠狠的瞪了張東一眼,這才熄煙打開車門。

“龍哥。”陳玉純和陳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怯生生地喊道。

一行人上了車,阿龍開著車,朝著老城區駿去。

陳玉純和陳楠有些拘謹地坐在后車座,好奇地看著窗外的一切,迷茫又羨慕地看著一棟棟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這些鋼筋水泥的牢籠,對于她們來說簡直是一種震撼性的存在。

中午的交通還算順暢,阿龍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大頭那邊的事你交代完了吧?有沒有打電話約他出來?”

“約了。那小子說晚上請客。”張東坐在副駕駛座上玩著手機,笑罵道:“我幫他扛了這筆帳,又給了他一筆錢,這小子開心得像吃了屎一樣,估計錢一到手又幾天不在家過夜了。”

“嗯,你回哪個家?”阿龍點了點頭,問道,畢竟張東父親留的房子雖然舊,也有好幾間。

“先回老頭子家吧。”張東有些傷感。

張東開賭場時幾乎沒在家睡,房子也租了出去,而父親的東西都隨他一起火化,屋里家徒四壁,幾乎沒有睡的地方,不過好歹得回去收拾一下。

“嗯。”阿龍點了點頭,沒再追問什么。

張東父親住的是舊樓,一些老鄰居都還在,張東回來和他們打了一聲招呼,這才開門。

這是位于二樓的舊房子,五、六十坪,不過沒什么家具,顯得冷清,舊得和廢宅一樣。

令張東哭笑不得的是,這段時間房子居然還遭小偷。

那小偷不幸驚動到隔壁那殺豬的一家人,然后被抓住,警察一來,發現那賊什么都沒偷,說是屋里沒值錢的東西,說話的語氣還很是委屈。

張東慶幸之余又有種羞辱感,心想:這房子一坪也要一、兩萬元,你他媽的不會挖一塊水泥走?

隨后,張東來到他父親的房間,打開破舊的熱水瓶和老柜子,將里面的各種房產證整理好,清點無誤后,這才帶著阿龍、陳玉純和陳楠離開,然后上車。

陳玉純和陳楠舟車勞頓,已經哈欠連天。

張東有些觸景生情,開著窗,抽著悶煙,沉默不語,雖然他盡了孝,但畢竟父親已經不在,少個人啰嗦還是感覺不適應。

尷尬的是,張東在省城那么多年,現在居然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原本他住的那破房子,滿地的酒瓶和常年光棍的邋遢,酸臭味可說是無處不在,張東自己都看不下去,別說是帶著兩個美少女去那里。

“決定住哪里了嗎?”阿龍很了解情況,調笑般的看了張東一眼。

“找間好點的酒店吧。”張東嘆了一口氣,心想:我那破窩是住不了了;爹倒是有其他房產,不過大多租出去。堂堂的本地人,回來竟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還真是窩囊。

“對了,老大過兩天就回來了。”張東想了想,說道。

阿龍一直不變的面色微微一皺,有些恐慌,不過馬上又穩住情緒,輕聲說道:“我一個小兄弟在酒店上班,跟他訂的話優惠很多,去那邊看看吧。”“沒問題。”張東嘿嘿一笑,腦子一恍惚,又想起那些成年舊帳。

張東和阿龍可說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兩家的老爺子又有交情。

張勇雖然木訥,但打起架來比誰都狠,那時候張東和阿龍都是小流氓,偶然得罪比較厲害的小痞子,結果兩人都被揍得像豬頭似的,之后張勇什么都沒說,晚上出去后,回來時鼻青臉腫,一人把那幾個痞子打得像豬頭似的。

結果,阿龍父親生日時又碰面了,大家徹底傻眼,其中一個痞子居然是阿龍家的親戚,雖然不怎么來往,但老一輩的關系很密切。

阿龍和那個痞子都心虛了,什么話都不敢說,就怕挨罵,結果誰都想不到張勇的脾氣那么火爆,他還以為那痞子是來找麻煩的,立刻將他堵在后院又揍了一頓,直到那痞子鬼哭狼嚎地求饒,驚動其他人才被制止。

這件事的后果是張東、阿龍包括那個痞子都被長輩臭罵一頓,而張勇反而被人夸獎,這讓張東和阿龍納悶不已,畢竟動手的是張勇,這情況倒霉得連背黑鍋都算不上。

“大姐呢?”張東笑了笑,問道。

“別提了,去歐洲散心了,不知道在那邊會不會惹事?”阿龍搖頭嘆氣。

張勇被張東和阿龍叫老大,而這“大姐”是阿龍的親姐姐。

龍姐三十歲出頭,典型的都市剩女,她不成功的初戀加暗戀全獻給張勇,結果張勇當兵一走又結了婚,把她刺激得像變態似的。

龍姐第一次和張勇表白的時候,可說是悲劇得徹底,她倒是有足夠的誠意,女追男,還搞個什么蠟燭心形,結果燒到鄰居家的庫房,初戀以張勇蒙在鼓里,而她被龍爹痛打一頓結束。

自此,張勇和龍姐以哥兒們相稱,這一男一女可以一起喝酒一起打架,照張勇的話來說,龍姐打起架來更狠,他們在夜市被小流氓調戲的時候,張勇還沒來得及站起來,那小流氓的褲襠就被連踹幾下,差點吐白沫,要不是張勇本著都是男人的同情心上去勸阻,以龍姐腳踢那小流氓兩腿中間的架勢,最輕的結果肯定是雞飛蛋打。

這段懵懂的戀情就這么結束了,張勇說是八字不夠硬的人娶不了她,后來張勇結婚了,龍姐也走上一路相親的不歸路。

龍姐究竟相親多少次了,沒人記得,不過倒是留下一段段傳奇。

龍姐第一次相親的時候,人家問她擅長做什么,她竟和人家說水燒得不錯。

這次龍姐會出去旅行,是因為最后的三次相親。

第一次相親,一開始龍姐裝得還挺淑女的,那男人是個刑警,結果兩人約會到一半的時候,路上有人搶劫,龍姐何等的傲視人寰,不等那據說特種兵退伍的男人出手,她就將那兩個劫匪打得爬不起來,而且還不是單純的擒拿或是制止,而是一頓狂揍,把那兩個劫匪打得滿地找牙,哭爹喊娘的,這等身手可謂是見神殺神,見佛滅佛。

可想而知,那男人心靈受到打擊,且看龍姐的身手,恐怕家暴的時候他也是受害者,本著保險買得不夠多的覺悟,他選擇婉言拒絕,而且擔心會被龍姐報復,還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出去避風頭。

龍姐唯二次心動無果,事實證明她需要的不是男人,因為她的男人味無人匹敵,再加上那足可以橫行天下的身手,她需要的是一個溫柔又帶點M傾向的娘炮,而不是所謂頂天立地的男人。

而第二次相親,龍姐都要哭了,因為別人介紹一個絕對的花美男,舉止優雅、談吐大方,還是個留洋的優秀藝術家,據說不到三十歲就已經是某歐美大學的音樂教授,而且還是大師級別的演奏家,堪稱是集無數光環在一身的男人。

在正常的情況下,這樣的男人絕對可說是極品,而且那男人斯文有禮,極有紳士風度,龍姐滿意得眼珠子都要掉了,畢竟是藝術形美男,又有很好的身材,這樣的男人從什么角度來看,都是上好對象。

雙方見了一次面,龍姐就被那男子的風度征服,然而沒等到第二次見面,那男子的外國男朋友就找上門,而且還求愛,第二天一早就搭飛機走了,找了一個同性戀不犯法的國度結婚,開始享受起處處菊花開的生活。

對此,龍姐哭得潸然淚下,沒想到現在社會的競爭如此激烈,張勇這個初戀輸給其他女人也就算了,再碰上一個喜歡的男子居然還輸給男人,這讓歇斯底里的龍姐接受不了,但又不得不承認那男人比她還有女人味。

龍姐又失戀了,雖然還不算戀愛,但她當夜就上門把媒婆打得慘兮兮。

阿龍全家都感覺這簡直是喪心病狂,不過也都慶幸,龍姐如此暴力證明她沒瘋,多少也算一個安慰。

龍爹有錢有勢,最后還是把這件事擺平了。

看著龍姐頹廢絕望的樣子還有點女人樣,龍爹立刻緊鑼密鼓為她安排接下來的相親。

照龍爹的話說,生了這樣的禍害還要害別人,實在是心里有愧,所以聘禮隨便給,至于嫁妝,在省城也可以說極為豐厚,多少算是良心上的一點補償。

在這樣的前提下,即使有受傷喪命的危險,還是有不少媒婆毛遂自薦,最后千挑萬選之下,總算為憂傷的龍姐敲定相親對象。

這相親對象的條件不錯,性格也算溫和,龍姐很滿意。

這男人長相不錯,身材也不錯,而且事業有成,在男人中絕對算得上是極品,他遲遲沒結婚的原因是沒找到合適的對象。

當媒婆說這男人五年沒談過戀愛時,龍姐頓時色性大發,想收入囊中。

媒婆說那男人喜歡溫柔點的女人,于是龍姐咬牙穿上十多年沒穿的裙子去赴約,喝茶的時候還擺出柔弱的模樣,把女性該有的嬌柔和溫順表現得淋漓盡致,按她說那是人生中最賣力的表演,可以說是凌駕影后的演出,不管是內心戲還是肢體言語都十分專業,是脫胎換骨的完美表現。

結果卻讓龍姐差點吐血,因為在她顛覆了快三十年形象的表演下,那男人拒絕的理由是她太過嬌情造作,可以明顯看出龍姐有著無法治愈的公主病,而他想找的是一個堅強獨立的女性。

女金剛還裝出了公主病,這無疑是相親史上最精采的一筆,也是所有親戚朋友逢年過節都會拿出來說一下的笑話。

龍姐已經沒心情再相親,于是收拾行李出國旅游。據說出國之前把家里周圍的扒手都揍了個遍,美其名是為民除害,不過誰都知道她是要發泄。

阿龍身為龍姐的親弟弟,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笑得肚子都痛了,因為光是春天這個適合相親的季節,龍姐就相親很多次,每次都留下驚人的傳說,要不是看在和她有血緣關系的分上,估計就不是笑得肚子痛,而是笑得抽筋。

“大姐滿可憐的。”

張東額頭冒出冷汗,不過還是說道:“大姐怎么說呢……除了胸小脾氣大,錢少規矩多,個矮要求高以外,她還是有些優點的,就是不太明顯而已。”

“大東,能再虛偽點嗎?”

身為龍姐的親弟弟,阿龍忍不住鄙視張東,當年就是因為龍姐暗戀張勇,兩家的關系才那么近,現在在他們看來,要是當年張勇娶了她該多好,龍爹甚至酒后說,如果張勇愿意,他絕對可以傾家蕩產的陪嫁,無論怎么倒貼,他屁都不放一個,惹得龍姐郁悶不已。

“算我嘴賤。”

張東趕緊閉上嘴,心想:大哥明智,當年要是娶了龍姐,肯定——輩子都不安寧,不過如果他們真的結婚,家暴的時候恐怕很是精采,畢竟他們可都身手高強。

“別再提這件事了,我家老頭心煩得很。”阿龍忍不住嘆息一聲。

盡管鬧出不少笑話,不過可想而知龍姐未嫁,在阿龍家來說是何等的負擔。

陳玉純和陳楠咯咯笑個不停,盡管她們聽不懂一些太新潮的詞匯,不過阿龍抱怨的調侃讓她們感覺很有趣,龍姐的經歷在她們看來簡直就是一部傳奇史,又好玩又好笑,她們都不太相信現實里有這樣逗趣的事。

在這樣幸災樂禍的情況下,時間倒是過得滿快的,路上走走停停的,居然就看到漫天的晚霞,好在沒到塞車的時候,否則那寸步難行的情況會讓人崩潰。

依舊是老城區,不過拔地而起的卻是一間所謂三星級的酒店。

這星級的評比,看面積多少有些勉強的成分,不過外觀倒是很新,張東在省城住了那么久,這一帶比較少來,所以也有些陌生。

陳玉純和陳楠都有些忐忑,看著這酒店華麗的裝潢,她們的眼睛都直了。就算里面的設備不怎么樣,但光是這個外表就夠讓人心慌。

停車的時候,阿龍說道:“你就委屈一下吧,住這里一毛錢都不用花,老頭會過來買單的。操,要不是那混蛋東西在這里上班,老子能安排這地方給你住嗎?”

“怎么?你家老頭子瘋了?”張東頓時大驚失色,龍爹可是出了名的吝畜鬼,他出這種錢可是下了血本,他一直視不能招張勇為女婿為人生一大恨事,但自己和他沒那么親近。

“滾蛋!你他媽的才瘋了。”阿龍笑罵一聲,停好車后一邊走,一邊和張東解釋。

龍爹會如此大方也是有原因的,這酒店剛換老板,投了鉅資裝修,看起來不錯,不過這里的前身是工廠的庫房,先天建筑上就有缺陷,即使裝潢得很豪華,但因為價格的關系,生意不太好。

阿龍的一個姑表兄原本在這里當經理,眼下靠業績競爭,想當副總經理,自然在新開業的這一段時間比拼人脈和其他人爭,業績是唯一考量的標準,所以龍爹就下血本讓張東住這里,為的是幫他多拉一下競爭的資本。

可這錢龍爹肯花,也得有人肯享受。身為地頭蛇,龍爹也有納悶的地方,畢竟他的老兄弟在本地有的是房子,沒有幾人需要住酒店,再說住酒店也不能住這種次級地方。

因此張東過來,龍爹自然樂意花錢請客,一筆錢賣兩邊人情,何樂而不為?

見陳玉純和陳楠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張東無奈地一笑,立刻牽住她們的手,以哥哥的口吻關懷著她們,要她們別那么緊張。

阿龍回頭看了張東等人一眼,心想:就這種破地方明眼人都懶得看,怎么大東家的妹妹看起來那么拘謹?

酒店的大廳裝潢得富麗堂皇,大有暴發戶的感覺。

張東一行人剛走進酒店,一個西裝筆挺、大腹便便的人走過來,舉著手機抱怨道:“小龍,這怎么搞的?路上沒塞車,怎么現在才到?不是說你兄弟中午就回省城嗎?”

“有點事。”阿龍的表情不冷不熱,看得出他和這個表哥感情不怎么好。

“好,快登記。媽的,每天一堆事,真難搞。”胖子抱怨道,明顯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似乎是把龍爹對他的照顧看成理所當然,對著張東一句客氣的話都沒有。

話一說完,胖子就不耐煩地指了指柜臺,一副很忙碌的模樣,一邊和對講機嚷嚷著什么,一邊走了,看樣子他是覺得這種親戚關系就不用招待,張東免費住這里還是沾他舅舅的光,所以一點留住客人的覺悟都沒有。

“這家伙夠討人厭的。”

張東眉頭一皺。要不是看在龍爹的分上,他早就開罵了,酒店的經理竟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算不是沾親帶故,好歹也做點表面功夫。

“所以他混不起來。”阿龍冷笑一聲,明顯看不起那胖子的樣子,又有些惱怒。

柜臺前的客人倒是不少,胖子過去說了幾句就走了,模樣漫不經心,一下子就不見縱影。

阿龍見狀,臉都綠了,咬牙道:“大東,說真的,這要不是我家親戚,我就先揍他一頓。”

“先生,這是您的房間鑰匙。”

張東兩人還在氣頭上,柜臺小姐已經笑吟吟地遞來一張房卡。

“媽的!這混蛋……”阿龍一看那張房卡,頓時惱火不已,竟只是一間普通的單人商務房。

“得了,老頭子的面子得賣。”張東說道,不過心里也是罵開了:這家伙的態度簡直像是在打發乞丐,要不是看龍爹的面子上,鬼才來這種破地方受這種窩囊氣!

“先生,怎么了?”

柜臺小姐嚇壞了,不過她是按照大廳經理的吩咐辦理,也沒有理由把氣出在她身上。

阿龍被胖子這一敷衍也火大了,立刻打電話給龍爹說明情況,不客氣的破口大罵一頓。

雖然龍爹覺得很沒道理,但還是刷卡付了房錢,畢竟還是親戚,但既然開了房就干脆養蚊子,可龍爹的面子還是得給的。

“老頭子怎么說?”張東心想:老頭也是有脾氣的人,估計胖子事后少不了挨一頓罵。

阿龍帶著張東一行人走出酒店,黑著臉說道:“我們找其他地方住,這房間就養蚊子去。他媽的什么爛地方,老子混了這么久,還沒被人這么小看過,這王八蛋還真以為自己是個角色。操,要不是親戚我早就扁他了!”說著,阿龍惱怒地甩著車鑰匙去取車。

張東不想再折騰了,和阿龍商量一下,決定到馬路對面的大酒店住,那才是真正的星級大酒店,貴是貴了點,但絕對比住這種光整修外墻的酒店舒適。

阿龍開著車,拐個頭,倒是夠快的。

張東帶著陳玉純和陳楠走進那間酒店時,阿龍已經在大廳等著。

身為本地混混,阿龍和經理很熟,正抽著煙聊得很起勁,一看張東進來,立刻說道:“這就是我兄弟大東,他家房子裝修,來這里住幾天,你可要好好招待。”“東哥您好,這邊請。”這經理倒是很客氣,馬上迎上來敬煙給張東,笑嘻嘻地說道:“龍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在這里有什么事盡管找我,而且大頭哥也是我的好兄弟,這幾天肯定保證您住得舒服。”

“大頭那賤人,人面倒挺廣的。”張東嘿嘿一笑,說道。

大頭打著他老婆的招牌四處招搖,吃喝嫖賭,一擲千金,是絕對的大客戶,盡管他經常挖東墻補西墻,不過沒欠過任何娛樂場所一分錢,而且出手特別闊綽,這樣的客人當然大受酒店的歡迎。

“兩位大哥,您先看一下需要什么樣的房間。”經理充滿歉意地笑著,又用鄙視的眼神瞄了馬路對面一眼,道:“雖然現在競爭激烈,不過我們的客人對我們這里的環境很滿意,回頭率比較高,所以剩的房間不太多。”

那經理開始炫耀起來,看來對面來個競爭對手對他們沒什么影響。

張東笑了笑,和那經理到柜臺挑起房間。

柜臺小姐的態度倒是不錯,加上經理的業務功力很高,錢還沒花,張東就感覺心里一陣舒坦。

單人房已經剩沒幾間,雙人房的位置也不好,而且不在同一間樓層,畢竟是第一次出門,張東不敢把陳玉純和陳楠丟在離他太遠的房間,所以挑來挑去,實在沒合適的房間,最低限度也要兩間房在同一間樓層,卻無法滿足這簡單的條件。

“東哥,實在對不起。”經理不斷道歉著,小心翼翼地說道:“要是您和妹妹一起住,我覺得您可以開一間套房,樓層不錯,環境也好。我可以給您優惠,價格雖然高一些,但起碼住得舒服。”

“什么樣的房間?我看看。”

阿龍心里有些愧疚,馬上湊了上來,畢竟雖然名義上是他父親請客,但讓張東受了這窩囊氣,他心里也有些不爽。

“好的,龍哥、東哥,你們先看,如果合適,我爭取最大限度給你們折扣。”那經理很熱心,也難怪這間酒店的生意那么好,就看這服務態度,就算貴一點也覺得爽。

阿龍和張東只是隨意瞥了一眼,阿龍立刻把卡遞過去,指著一間觀景套房說道:“就開這間吧,選個樓層高點的。”

“怎么?你閑錢太多嗎?”張東倒沒有搶著付錢,反而笑瞇瞇地打趣道:“剛才在那邊是老頭子請客,現在你搶著買單,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反正這錢遲早你得輸給我。”阿龍狠狠的瞪了張東一眼,執意要柜臺小姐刷他的卡,而那經理申請到很大的折扣。

阿龍和那經理客套幾句,一行人才走進電梯。

陳玉純和陳楠都沒有開口說話,不過姿勢扭捏,貌似很不自在。

張東自然知道原因,頓時憋著笑,饒有深意地看著陳玉純和陳楠。

陳玉純狠狠的瞪了張東一眼,陳楠則是害羞地低下頭。

套房在酒店最頂層,這一層全是高級套房,裝潢得不錯,也很清靜。

房間在最里面,張東刷開房門,將燈一打開,陳玉純和陳楠不約而同地啊了一聲,露出驚喜無比的笑容。

阿龍一看,也點了點頭,道:“不錯,這環境確實可以,錢倒是花得值得。”張東打開所有裝飾燈,一看房內的環境,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進門就是一間寬敞的客廳,裝潢得很不錯,以溫馨的色調為主,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墻上的液晶電視很大,客廳的布沙發寬敞無比,厚厚的地毯是淡黃色,給人感覺很休閑又很夢幻,隨意中有一種家一樣的懶散感。

“哥,廁所在哪里?”陳楠從欣喜中回過神來,立刻拉著張東的手,楚楚可憐地問道。

陳玉純也快要愁不住了,急得眼里幾乎要冒火。

客廳再進去就是一間寬大的房間,房間內附有洗手間,砰的一聲,陳玉純和陳楠立刻把門關上,看樣子都憋壞了。

客廳的茶幾上有功夫茶具,阿龍隨身帶了茶葉,已經開始燒水。

阿龍接完一通電話后,對張東說道:“大頭說他下班直接過來,到時候他請你吃飯,順便把東西給你。”

“操!說得好聽,還不是來催錢的。”張東感覺渾身酸痛,往沙發上一靠,瞬間全身如散架一般。

“大東,真的有把握?”阿龍難掩擔憂地問道,畢竟大頭不算無賴,但這人的可信度不高。

“放心吧。”張東點了點頭,心想:這次可把徐含蘭坑得夠狠的,給大頭這點甜頭也是應該的。我發了筆橫財不假,這小子也從中漁利頗多。這家伙的命還真是不錯,雖然整天喊窮沒錢,但還真沒見過他窮的時候。

張東兩人泡了一壺茶閑聊幾句,談了一下彼此的近況。

陳玉純和陳楠進入房間就沒出來,房門一直關著,也不知道她們在搞什么。

阿龍看了看時間,說道:“大頭差不多該到了,該叫你妹妹出來了。”

“算了。”張東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大頭這人嘴壞得很,和他吃飯還是別帶著她們,省得把我妹妹教壞。”

“也對,那小子嘴賤。”阿龍點了點頭,一邊走出去,一邊吩咐道:“吃飯在三樓,我已經訂好包廂,你和她們交代完快下來。”

酒店有客房服務,張東拿著菜單到房門前敲了幾下,道:“玉純、楠楠,你們不會掉進馬桶里了吧?”

“討厭,你才掉進里面呢。”房內傳來陳玉純的嬌嗔聲。

房門打開后,只見陳玉純的發絲有些散亂,小臉上盡是紅暈,嬌喘吁吁的模樣極是嫵媚,張東心里一顫,忍不住朝她色色的一笑,又咽了一口口水。

“你們在干嘛?”張東咳了一聲,探著頭朝里面掃了一圈。

陳玉純和陳楠都脫了鞋子,在靠里面的一張床上,陳楠也是衣裳不整,氣喘吁吁,朝張東羞游的笑了笑,一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看這樣子,陳玉純和陳楠是怕生不敢出來,躲在房里的時候又鬧開了。

這時,張東忍不住幻想起那春光無限的嬉戲。

這間套房就一間房間,房內兩張巨大的雙人床倒是夠睡,只要心里沒鬼的話,擠一下倒是可以;不過張東心里有鬼,忍不住朝陳玉純色笑起來,心想:晚上這兩個小丫頭肯定是擠在一張床上睡,等她們熟睡后,我就可以把陳玉純抱來玩耍了!

陳玉純察覺到張東眼底的色意,哪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白了他一眼,又裝作乖巧地問道:“東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們看一下晚飯想吃什么。”張東定了一下心神。眼下還有正事,晚上想怎么胡來再說,反正肉到了嘴邊跑不了,他又何必瞎意淫?

張東告訴陳玉純和陳楠有事得出去,順便把菜單遞給她們,她們立刻湊到一起研究起來,菜單上大多是西餐,她們看得垂涎欲滴,不過一看價格又一臉為難,?看了半天也沒說想吃什么,最后還是張東做主點了一堆菜。

張東臨出門的時候,陳楠收拾著簡單的行李,于是陳玉純倚在門前,委屈地說道:“東哥,你會去很久嗎?”

“怎么?怕我跑了啊?”

張東在陳玉純的小屁股上捏了一下,賤笑道:“放心,我會盡早回來的,我可不能讓我的小寶貝獨守空床。”

“誰守空床了!”

玉純俏面一紅,見陳楠沒注意到這邊,悄悄吻了張東一下,將一件東西塞到張東手里,道:“快去吧,早去早回,人家等你。”說完,陳玉純就害羞地將張東推出去,并關上房門。

站在走廊上,張東微微一愣,手心傳來一陣略微潮濕的感覺,拿起來一看,鼻血都要噴了,心想:好家伙,居然是一件純白色的卡通內褲,內褲的中間還濕淋淋的。

看來在車上偷情的時候,不只張東憋得難受,陳玉純也被撩得春心大動,內褲都濕成這樣,好在她是個羞澀的少女,要是少婦的話,恐怕會立刻撲上來把他啃了,張東眼里頓時冒出欲火,陶醉地拿起內褲聞了一下,又塞回褲子里。

小寶貝越來越大膽了,小小年紀就這樣熱情似火,真等她發育成熟,那不得要了老命?張東一臉淫笑地走著,心里已經開始期待晚上的盤腸大戰。

盡管如何避開陳楠是一個難題,不過張東相信精蟲上腦的男人是天下無敵的,到時這個不算難題的難題肯定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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