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金盅花谷地的生死孽愛

亞朵諾博 3852 05-30 17:01
傷口殘存的疼痛對我的食欲沒有任何影響,幾天來我終於有機會品嘗到熱乎乎香噴噴的食物,自然是顧不得那點若有若無的疼痛,一口氣連吞帶咽的吃了差不多半份燒茄子。

肉段我也試了下……

不過嘴巴裏面沒有能著力的牙,完全沒法咀嚼,儘管嘴巴裏滿是肉香,卻也只好放棄了。

吃飽喝足,蔣隊把手裏的餐具往茶几上一扔,仰面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一邊打著飽嗝,一邊笑呵呵地瞥了一眼小孟,似笑非笑地問:“日升昌那邊你訂好房間了?”

小孟愣了一下,卻隨即反應過來,看了一眼小鬍子,馬上點頭道:“房間隨時都有,四樓那個套房不是從來不敢安排客人嘛。”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也沒當回事。

小鬍子撓了撓後腦勺,看起來和我一樣,反應比較遲緩,傻笑著問小孟:“一會要去縣裏嗎?

訂房間幹嘛?”

小孟白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地小聲道:“沒你事,你收拾收拾東西,帶好傢伙,咱們還得過去水庫那邊,按照楊大慶的說法……

那個北棒子肯定是往北走了……

他的方向就是江界洲,真要是沒堵著他,四爺能饒了你呀?”

小鬍子滿臉油光光的,一邊把手裏的飯盒裏面的飯菜用力攪合攪合,一股腦地送進嘴巴,一邊像是想到了什麼,滿臉賤笑著瞥了一眼在對面沙發裏閉目養神的蔣隊,帶著戲謔並模仿著京味的語氣笑呵呵地對小孟說:

“三爺可以呀,身體倍兒棒呀,不會是約了縣局那個新來的大學生吧?”

蔣隊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反應,小孟卻皺眉瞪了小鬍子一眼,有些慍怒的語氣說:“不該你管的事少管!”

小鬍子滿臉尷尬地點點頭,似乎為自己沒有獲得領導的信任有些心懷不甘。

見小孟已經開始在收拾和打掃茶几上的殘羹剩飯,小鬍子悻悻地站起身,朝我比劃了一下,帶著命令的語氣說:“楊大慶你跟我去領裝備!”

“短的沒用,全領長的,給楊大慶也領一只吧……

那個南成宰看來不好對付,你們小心點。”

蔣隊眼睛沒睜開,慢條斯理地囑咐。

我知道南成宰現在手裏還有把從小鬍子他們那裏搶來的長槍,也見識過那個人的身手,立刻緊張起來。

跟著小鬍子來到二樓的裝備室,辦好了簽領武器的手續,小鬍子帶著我選了三支56式自動步槍,又領了三支彈夾和子彈。

從二樓出來……

我們直接下到一樓的院子裏,小鬍子看了看我的臉,似乎有些關心的問:“你這傷能堅持嗎?

咱們哥倆可都吃過那小子的虧哦!”

我使勁點點頭,拍了拍懷裏抱著的步槍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我已經下定了決心。

如果……

我有機會再次遇到那個卑鄙的畜生……

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朝他開槍的……

我在心裏暗暗發誓!

小鬍子明顯沒有我這麼的壯志豪情,態度表情都顯得憂心忡忡的,似乎對此行的結果有些迷茫和恐懼……

只是看起來想對蔣隊表達堅定的忠誠,步履堅定地帶著我走到了院子裏的那部越野車前。

我也跟著他上了車,有些出乎我的預料,蔣隊居然跟著小孟也上了車。

我原本以為他今天下午就是安排讓我跟著這些普通民警出任務,配合他們去抓南成宰的,沒想到他還有其他安排。

蔣隊依舊是坐到副駕的位置上……

我想他應該已經注意到我疑惑的眼神了……

不過他並沒有和我解釋什麼,伸手朝院子外面的方向一比劃,小鬍子立刻發動車子,平穩地駕駛著越野車朝我們過來的方向開了回去。

“剛子,二胖那小子挺好的,老四說給他安排去省城找個好醫院治,儘量別留下啥後遺症。”

車在路上,蔣隊笑呵呵地對小鬍子說。

小鬍子使勁點點頭,笑著說:“行……

我一會就打電話讓他們安排。”

小孟坐在後座我旁邊,插言道:“二胖對象就別讓她去了,你給她打個電話,說晚上三爺想給她說說獎勵補償的事,讓她去日升昌四樓。”

小鬍子的臉色暫態暗淡了下來,遲疑了一下,才點點頭,臉上儘管依舊保持著賤笑……

不過皮膚卻明顯是僵硬的。

蔣隊卻是一臉的春風得意,漫不經心地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叼起一支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搖頭晃腦地哼著不著調的小曲。

我隱約能感覺到他們所說的事……

我無法說話,也不想表達什麼意見……

只是心裏暗暗覺得……

這個蔣隊看起來邪乎的很,做事有些不地道了,手下為自己的事受了那麼重的傷……

他作為領導,居然想趁機會去欺負人家的女朋友?

但願只是我多心了吧。

長興縣城沒多大,車子十幾分鐘就開出了城區,走上了郊區的林蔭道我才發現,原來這會走的路並不是我們之前過來的那條路……

而是同一方向的另外一條,走了一會……

我看到路邊的路牌寫著:江界洲方向。

心裏惦念著已經一天一夜沒有消息的妻子,一邊看著路面上橫空出現了一個阻斷著我們前進方向的臨時檢查站,前面已經排了一隊等待檢查的車輛。

警車慢慢停在車隊的後面,蔣隊和背著一把步槍的小孟一起下了車,徒步朝檢查站方向走,臨走前,蔣隊回頭叮囑小鬍子說:“你帶楊大慶到雙河站點去,小心點……

這會別再讓那個棒子給幹了,都機靈點……

我就不信他是銅頭鐵臂?

儘管開槍,老四沒說要活的!”

小鬍子使勁點頭,才繼續發動車子,繞過擁堵的車隊,逆向走到對面的車道,很快越過了檢查站繼續朝山林開去。

這邊的路比水庫那邊的路要寬敞,是雙向四車道,路上的車也比那邊多,沒到天黑下來……

我們差不多走了能有五六十公里的路,沿途又經過了差不多有四五個臨時的檢查站,才下了主路,走上了一條路況很差的林間小路。

這是條只有比一臺車稍寬一點點的林間砂石土路,加上疏於保養,一路上坑坑窪窪的。

天氣轉暖,原本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使路面變得泥濘不堪,及時是我們坐的這種越野車也無法保持快速行駛,小鬍子只能儘量放慢了車速,七扭八歪地避開那些比較大的泥坑,緩慢地行駛著。

我跟著他們是差不多中午時間到的長興縣那個森保辦……

等他們處理了好了事情又吃過飯,估摸著也要到下午兩點多了……

這會走了差不多快兩個多小時,看著車上中控的時間,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多了。

我約摸著時間,其實是在心裏十分惦記妻子的安慰。

小妍被那個畜生帶走,離開了我的視線已經超過了24小時了……

現在兩個人到底去到了什麼地方……

我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概念了,按照我對步行速度的理解……

這一天一夜的時間裏,一個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人至少能走出三四十公里出去……

但是小妍是個文弱的女人,從小到大幾乎就沒經歷過什麼野外求生方面的體能和技能訓練……

而且一天一夜他們也不可能不眠不休的狂奔趕路,南成宰也許可以……

但小妍絕對做不到,有這樣個拖累在身邊,南成宰就算是會飛,速度也會被拖累得慢下來。

但是我的假設是建立在他們始終步行的基礎上。

如果他們在甩掉我之後很快搞到了四個輪子的汽車……

那恐怕就無法估計他們目前的位置了。

我跟著小鬍子一路上注意到很多全副武裝的民警設立的檢查站,大路小路只要他一露頭絕對會被發現……

所以我現在只能樂觀的認為南成宰應該沒有膽量乘坐交通工具……

那麼只要在當時他們拋棄我的那個廢舊木材廠為圓心,劃一個差不多半徑三十公里的園……

那麼這兩個人就一定是在這個範圍裏的。

我把這個想法寫在紙上遞給小鬍子看,小鬍子只顧著小心開車,匆匆地瞄了一眼我寫的字,嘴巴一瞥有些漫不經心的說:“你當我們傻逼不懂這些啊?

早就劃好包圍圈了!

但是你知道半徑三十公里的圈有多大嗎?

就算是我們把全市警力和武警都調過來搜山,也沒辦法做到滴水不漏呀!”

我在鼻子裏歎了口氣,眼看著外面的樹林越來越密,太陽也慢慢地偏向了西邊的山尖,心裏愈加焦慮起來。

“對了……”

小鬍子突然想起什麼,滿臉帶著一股說不出是嘲笑還是別的什麼意思的笑意小心地問我:“你老婆長那麼漂亮,讓那個棒子帶走一天一宿了,不會是已經讓他給幹了吧?”

我的心裏泛起陣陣噁心,頭皮甚至開始有些發麻,儘管心裏對這個問題早有答案,卻不想更多的去念及那些不堪回憶的畫面。

小鬍子的情緒似乎被這個話題刺激的興奮起來……

開始完全不顧及我的感覺,帶著戲謔的語氣打開了話匣子:“楊大慶,你們在水文站那邊的時候不是已經在上面困了好幾天了嗎?

那天你老婆可是說那個棒子是她男朋友的……

那幾天這倆人是不是沒少幹呀?”

見我不做任何反應……

他自顧自地壞笑起來……

搖頭晃腦地笑著說:“操他媽的,要是我……

我這幾天能把你老婆的逼操爛!

你老婆也真的是好看……哎呀!”

他還在不知羞恥地幻想,卻沒注意我已經憤怒地攥緊了拳頭,猛地在他的後腦勺上砸了一拳頭。

“操你媽……”

他大叫,猛地踩停車子,回身抄起56步槍,把槍托拼命地朝我猛砸,一邊砸,一邊惡狠狠地嚷:“操你媽的!

你個綠帽王八!

前天我們去抓你們時候,你沒看到你老婆找不到那個棒子時候急的那個騷樣嗎?

這是讓那棒子操舒服了!

你還敢為了她打我……操你媽的……臭綠帽王八!”

他一邊罵著,一邊使勁猛地把槍托砸向我。

我用手擋開他的攻擊,也不客氣地揮拳朝他的頭上砸,一時間我倆在車裏你來我往地打成了一團。

小鬍子比我壯……

但是他在駕駛位綁著安全帶,明顯動作受到制約……

而且在車裏長槍並不能發揮作用,很快我就占了上風……

他被我雨點般的拳頭打的縮著頭,一下子扔掉槍,騰出手,使勁伸手掐著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則控制住我的拳頭,不再污言穢語,大聲朝我嚷:“行了!

楊大慶!

打夠了沒有?”

我被憤怒沖昏了頭,也不顧自己臉上的傷被他用手胡亂地抓到已經開始有些刺痛了,繼續揮拳朝他猛打。

讓我意外的是……

他左攔右擋了一會,漸漸不再回擊我……

而且居然嘿嘿地笑了起來。

他的行為實在很古怪……

而且受傷未愈的我也確實有些體力不支,見他不再對我攻擊,也停止了擊打他的動作,只剩下在鼻子裏喘著粗重的氣息,用憤怒的眼神盯著他肥胖的油光光的臭臉。

他笑著,用手在自己的頭上揉著被我打疼的地方,歎了口氣居然語氣平和地說:“想殺人?

我他媽能理解你……

我老婆也被別人睡了,要不是我穿著這身皮……

我也想殺人。”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和他的同夥對樸老頭所做的事……

他現在卻表現的好像自己重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壞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