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危急出手

見林慕飛不吱聲,臉色有異,朱五哎了一聲。

“兄弟,你發什么呆啊?”

“沒事兒,你接著說。”林慕飛醒過神來,笑一笑,笑得不好看。

“該說的我都說了,明天去見我大哥吧。你不會嚇得不敢見他吧?”

林慕飛故作灑脫,臉上掛著笑容。

“哪能啊,我可是一個響當當的男子漢,還會怕見人嗎?”嘴上說得灑脫,林慕飛心里直打鼓,一想到丁典那斯文的臉,一想到那雙隨時可由斯文變成冷酷無情的眼神,不禁汗毛豎起,惶惶不可終日。

晚上,朱五又開始享受人生。這次,沒等關燈就操練上了。

林慕飛根本不正眼瞅,仰臉望棚,耳朵里充斥著粗喘聲、呻吟聲、撞擊聲,其中的熱情與狂野可想而知。

一屋子人對此態度不同。有的背過身,跟林慕飛一樣不想看一眼。有的則平躺著合眼,一動不動,像是睡了。有的在自己的位置上翻來覆去,心神不安。有的老往廁所跑。有的甘當觀眾,雖沒有上前觀察,眼巴巴望著,就差流口水了。

本來以為朱五會怒斥這種免費看戲行為,結果沒有,而是干得更歡,得瑟個沒完,把棒子舞得風狂雨驟,干得小白臉哇哇直叫,似乎隨時都會軟如面條,失去承受能力。

耳朵實在受不了了,林慕飛起來把燈都關上,屋里頓時黑如午夜。

“喂,喂,兄弟,你這是干啥玩意?”

“關燈睡覺。”

“睡覺急個屁呀,我還沒有干完呢。”

“沒有燈不一樣干嗎?你以前都是關燈干的,也一樣很盡興。”

“兄弟啊,我這不是頭一次試著開燈干嗎?想找點新刺激,你還關燈了,真是煩人。”

林慕飛也是服了,干男人還能和干女人一樣有高潮,有浪叫,有呻吟。真想不明白,干男人有什么樂趣可言,看朱五倒是樂此不疲。

……要是此時易水寒在身邊,老子倒有興趣干她幾炮。這個時刻,她說不定在家里對我咬牙切齒恨我。要是可能,肯定會拿刀把我剁成肉餡的。

估計以后,這位女檢察官再也不會來找我了。彼此的關系一刀兩斷。這樣也好。只是她的音容笑貌總是揮之不去。

次日放風時,林慕飛硬著頭皮跟在朱五屁股后去見丁典。

這天天氣良好,麗日當空,清風徐來,空氣中飄著樹木的清香味兒。

林慕飛無心賞景,心情沉重,除擔心丁典報復之外,老想起那個刺殺之夢。難道真有人活得不耐煩了,敢對丁典這個大佬下手?此時,兇手在哪里?兇手是誰?

邊慢慢走著,邊左右巡視著,看能不能發現什么可疑人物。

這么一想,便覺得空氣凝重,在一片嘈雜中隱藏著一重重殺機。

那些囚犯從監舍潮水般涌出,說說笑笑,連喊帶叫,非常熱鬧。林慕飛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夠用了,那么多的臉,如何能一一看遍?看了數張臉,有點看不下去了。

“兄弟,你磨磨蹭蹭干啥呢?是不是昨晚上沒干男人,打不起精神。”朱五回頭笑道,一臉的猥瑣。

“亂放屁。”林慕飛瞪眼笑罵。

向操場那邊望,已經能看到丁典了。有些人物即使你距離遠看不清,你也能感覺到他的特殊之處。仿佛有一股力量吸引著你。丁典就是這樣的人物。

那些多的囚犯,三五成群分散在寬闊的空間,你只要用眼睛一掃,會很自然地把目光鎖定在丁典身上,你也說不清什么原因。

離得近了,見丁典站在那里,直如旗桿,穩如泰山,身后站著一群小弟,一張臉仍是儒雅俊秀,云淡風輕,看不到情緒的變化。

林慕飛注意到丁典就站在操場邊上,一面墻下,這和惡夢里的位置一樣。那么兇手想從他背后刺殺,應該首先到達他身后才是。

目光掠過那些小弟的臉,對比一下夢中兇手的模樣,沒一個相符的。這么說兇手不在后邊這些人里,或者說,那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夢?

二人走進操場,離丁典越來越近,林慕飛目光亂射著,急切地想找到兇手。可是兇手的臉就是沒出現。

看周圍的人,有的抽煙,有的談笑,有的一個人傻站著,有的幾個人在講笑話,時不時哄笑一陣。看過那么多臉,沒發現夢里的兇手。

難道兇手的計劃有變?或者我的預測夢失靈了?放風的時間不長,要想動手,兇手應該已潛伏在丁典附近了。

這時候,前邊的朱五罵了一句:“我操你媽的,你趴在干個屁?差點把五爺給跘倒了。”

看朱五時,剛穩住身形,正轉身罵著,走向地上那個人。原來那個人趴在地上曬太陽,朱五走神,被跘一下。朱五豈是那么厚道的人?

“對不起,五爺。我下回再也不敢了。”可憐巴巴的,聲音虛弱,像個重病者。

這家伙翻起半張臉,對朱五連連道歉,然后又趴下繼續日光浴。

朱五罵罵咧咧的,也沒有深究。等林慕飛走到跟前時,二人繼續向前。

林慕飛想著兇手的事兒,目光繼續探尋,次次失望。離丁典沒幾步時,才問剛才是怎么回事兒。

朱五簡單講了,還憤憤地說:“他媽的,敢冒犯五爺,要不是長得跟癆病鬼似的,我非抽他一頓大嘴巴。”

“癆病鬼”三字引起林慕飛的注意。

“五哥,剛才那家伙長啥樣?”一把抓住朱五的手。

牛五想了想說:“焦黃的臉,跟個癆病鬼似的。臉上還有一道大疤拉,從眼角到嘴角,真他媽的嗑申死了。”

林慕飛心中一顫,暗道,是他,就是他。轉身要回去看,被朱五扯住。

“干啥玩意啊?兄弟,你莫非不喜歡小白臉,喜歡上癆病鬼了?你真是重口味兒。佩服,佩服。”

林慕飛想解釋又不知道怎么解釋,真是急啊。

“兄弟,快去見大哥吧,正事要緊。”朱五硬把林慕飛拉走,后者的腦袋直往后瞧,隔著那些人,找不到想看的家伙。

林慕飛想把刺殺之事告訴朱五,好提前防范,又覺得不合適。因為刺殺的根據是一個夢。

朱五小心翼翼地走到丁典面前,陪著笑,恭恭敬敬地敬禮。

“大哥,我領著林慕飛來見你了。”

丁典不置可否,用鼻子哼一聲。

“快過來,兄弟。”朱五轉頭看林慕飛,后者向前挪步,有點心不在焉,眼睛向丁典身后的兩邊觀望著,上前給丁典施禮,丁典點下頭,沒有想像中的憤怒和猙獰。

這時候,一個家伙出現了,從丁典的右后側出現,一點腳一點腳地走來,誰也不會注意一個瘸子。可林慕飛注意到了。

那家伙越來越近,終于看清相貌:枯黃臉,長傷疤,衰弱得好像一陣風就能刮跑似的。

這邊的談話仍在繼續。

“朱五,你領林慕飛來干什么?你事先沒跟我說啊。”

朱五一臉討好,站不直身子。

“大哥,我領他是來道歉的,求你原諒。”

“原諒什么?道歉什么?”丁典皺眉。

朱五倒是一愣,又笑道:“大哥,林慕飛是我的好朋友。他年輕不懂事,傷害了你,害得你這次被抓。他很后悔,不敢來見你,是我硬拽來的。我想啊,大哥你有度量,不會跟一個小人物計較。我讓他賠個不是,這頁就算翻過去了。”向林慕飛使個眼色。

林慕飛沒有反應,因為他看到了那個刺客已經接近丁典,停住腳步,輕聲咳嗽著。

丁典一擺手,微笑說:“慢著,慢著,原來你指的這件事兒啊。我還當是什么?這件事兒,你們只看到了皮,沒有看到瓤兒。”

朱五聽得迷糊,林慕飛壓根沒聽,死盯著那個刺客,有點不敢相信這樣一個人,敢公開刺殺丁典。

“這件事兒我早就想說清楚了,一直沒倒出工夫。我本想找個時間,和林小兄弟私下里說清楚,免得產生什么不愉快的后果。”

后邊的刺客咳嗽得彎腰時,突然出手,從懷里抽出刀,朝丁典刺去。這個動作干凈利落,很有速度。眾人來不及反應。

林慕飛看得真切,大叫道:“丁先生,小心。”一個箭步沖過去。向旁一拉丁典,刺客刺個空。

一個擒拿手過去,閃電般抓住刺客的手腕,刺客疼得直咧嘴。

林慕飛以為沒事兒了,哪知刺客功夫了得,持刀的手一松,另一手抓住刀,猛地扎進林慕飛的肚子,血流如注。

林慕飛慘叫一聲,拼盡全身之力,一拳打在刺客的臉上,打得刺客向后倒下,順勢抽出刀子,刀上的血鮮紅刺目,一滴滴墜落。

他緩緩倒下,天空好藍,好大。在失去意識之前,聽到一些雜亂的聲音。

丁典大呼:“快叫救護車。他不能死。”接著怒喝道:“給我抓住人!別讓他跑了!”

朱五叫道:“兄弟,兄弟,你不能拋下五哥自己走。”

林慕飛眼前一黑,人事不知,剩下的事兒留給別人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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