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入怡紅

被金釧兒兩女女扶持行走的寶玉在她們不注意時,微閉的雙眼迅速閃過一抹狡黠,心中暗自偷笑:我真是天才呀!嘿嘿……這樣就可輕易找到“怡紅院”還可以避免認錯人露出馬腳!想到這里,得意洋洋的寶玉一不小心踢到石塊,就歪倒在身邊的鴛鴦懷中。

鴛鴦以為寶玉是存心非禮,“啊”的一聲驚叫,心高氣傲的她假裝驚慌,嬌軀一閃,寶玉一不小心就栽倒在地。

“寶玉,你摔到沒有?”

金釧兒情急之下給了鴛鴦一記白眼,心疼地扶起寶玉,仔細檢視他身上有無傷痕。

“沒什么!是我自己踢到東西摔倒,與鴛鴦無關。”

寶玉淡然的笑了笑,并未生氣,道:“我們走吧!”

鴛鴦眼眸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異樣,略帶詫異地看了寶玉一眼,隨即再次扶住“性情”大變的寶玉。

在金釧兒與鴛鴦的扶持下,裝醉的寶玉雙目微睜,借著眼角的余光打量著所行路徑,只見沿途木翠林青、奇峰異石,亭臺樓閣、曲徑通幽,好一處人間仙境。

寶玉三人行至一條碎石鋪就的小路上,兩側繁華似錦,花香怡人,走到盡頭處,悠然一轉,一列竹籬迎面而來,春藤蔓延,生機勃勃。

假寶玉三人沿著竹籬繞行片刻,一道雅致的圓形拱門映入眼簾,拱門上三個大字“怡紅院”躍然入目,仿佛紅樓幻夢向假寶玉撲面而來。

“二爺回來了!”

驚喜的話語傳入寶玉耳中,低頭的他雖然看不到來人面容,但卻聽出柔順的氣息,隨即聽見一連串歡快的腳步聲而至。

“襲人姐姐,我把你們二爺還給你了!”

金釧兒還有點不舍,鴛鴦則半拉半扯地帶走好姐妹。

寶玉再次倒入一個柔軟的懷抱,聞著少女幽香,他不由得神思恍惚、遐想連篇。襲人等女合力將寶玉弄進房間,房內飾物自然更是奢華無比。

“咦,寶玉怎么變重這么多?沉死了,咯咯……”

“對呀,你們看,他沒有描眉涂唇,看著怪怪的。”

“嘻嘻……要不咱們幫他畫上吧。”

“不要再鬧了,二爺大病初愈,鬧騰不得。”

在又寬又大的軟榻上,眾女一邊嬉戲歡笑,一邊熟練地脫去寶玉的外衣,只留下貼身中衣。

寶玉雖未真的醉倒,但也有幾分酒意,此刻被幾個美女摸來摸去,不由得心中一熱,差點“原形畢露”他急忙強提心神,壓下“蠢蠢欲動”的小寶玉,雙目緊閉在心中數起小綿羊,只盼這香艷的折磨能早點結束。

“這個寶玉許久不見,一回來卻醉醺醺的!”

最初的歡喜笑聲過后,一道甜美清脆的嬌嗔在眾女中響起。

“晴雯,你就別抱怨了,明日叫寶玉給你賠個不是如何?”

先前柔順穩重的話語在寶玉的耳邊回繞。

“我可不敢!襲人你與寶玉是什么關系,竟能替他拿主意?”

晴雯半真半假的詢問出聲,調侃的話語透出一絲隱約的疑惑。

“看你說的,你與他什么關系,我與他就什么關系。”

襲人柔順中透出一絲精明,讓晴雯無言反駁。

“收拾好啦,我們出去吧!”

另一道聲音適時響起。

“麝月,你與碧痕回房睡吧,今晚我與晴雯留下來照顧寶玉。”

襲人輕柔的話語讓寶玉心中一“驚”不會是陪睡吧?這下可發了,大發了,嘿嘿……

隨著幾女離去,房內只剩下襲人與晴雯,可晴雯略帶倦意的話語打破好色家伙的“美夢”“我們還是到外間睡吧,反正寶玉一時半刻是不會醒了!”

襲人略一猶豫,便與晴雯走到外間。

片刻,外間傳來依稀可聞的寬衣聲,引來某男不停伸長脖子、口水飛速增加。

唉,早知道就不裝醉,明天一定要好好看看她們究竟長什么樣子!在浮想聯翩中,寶玉不知不覺睡著了。

夜色無聲、萬籟俱寂,佩于寶玉胸前的“通靈寶玉”輕輕一顫,發出淡淡的霞光,靜靜籠罩著一臉微笑的假主人。

“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這兒?”

一片黑暗中,寶玉茫然而立,不由得驚慌地大喊道:“有人嗎?”

靜寂的空間閃出一點亮光,寶玉心中一喜,全力向亮光之處跑去,可亮光始終在他前方閃現,卻總是跑不到近前。

就在寶玉筋疲力盡時,一道霞光從天而降,無聲無息注入他的體內。

霞光化作蓬勃的生機在寶玉的體內運轉,瞬間他覺得充滿力量,雙足用力一頓,身軀好似出弦之箭般向前方飛去。

光華閃爍,耀眼奪目,空間突然一片明亮,寶玉發現自己已經沖出黑暗,更加神奇的是他竟然凌空虛立,雙足下全是翻騰的云霧。

目瞪口呆的寶玉小心翼翼地往前踏出一步,如履實地的感覺讓他樂得手舞足蹈:太好了,自己會飛了!

興奮不已的寶玉猶如孩童般歡呼起來,可歡聲未落,他眼前一花,前方憑空出現一片瓊樓玉宇,云遮霧繞。

不敢置信的寶玉在大腿上使勁一扭,清晰的疼痛傳入腦海,可眼前的“神奇”屋宇卻并未消失。

“你是誰?”

平靜的話語回蕩在無盡空間,勝比天籟的語音好似春風拂過心田,讓人心神舒暢。

如飲甘露的寶玉雙目迷醉,癡癡回答道:“我是寶玉!”

“你不是寶玉,你想起自己是誰了嗎?”

美妙的女聲透出一絲期待。

“假”寶玉聞言醒悟過來:對了,自己可不是“賈寶玉”他老老實實的揚聲回答道:“我叫石鈺。”

醉人的仙音再次傳來:“你本是石鈺,但已不是,想起那滴鮮血了嗎?那才是現在的你。”

假寶玉心想:鮮血?從天而降鉆進手掌的那滴血珠,什么意思?

“喂,話說清楚一點!”

好奇心的驅使下,假寶玉飛向“瓊樓玉宇”可一道耀眼的光墻憑空突現,擋在樓宇之前,收不住勢的假寶玉好似巨石般往光墻撞去。

“砰”的一聲,輕柔的反彈之力將假寶玉彈飛。

那醉人的仙音嘆息道:“你現在不通玄法,見不了我,去玄真觀吧,記住,盡快去玄真觀,當你學得玄法時,你我自會相見。”

“這兒是什么地方?”

無奈之下,寶玉放棄撞擊光幕的念頭,問道。

“這兒是‘太虛幻境’,是‘如意金箍棒’變化出的渾沌空間。”

寶玉微微一愣,又問道:“那你又是誰?”

“你可以稱呼我為‘警幻仙姑’,去吧,現在多說對你有害無益。”

一股微風從光幕后彈出,“颼”的一聲,寶玉被遠遠彈上高空,瞬間變成一個小黑點。

“啊!”

寶玉一聲驚叫,就從床榻上摔下來,睜眼一看,原來是南柯一夢。

“寶玉,你怎么啦?”

襲人與晴雯急步沖進來,情急之下,她們只穿著貼身中衣,可看見那盈盈一握的蠻腰、修長的雙腿,更加讓寶玉目不轉睛的是肚兜遮掩不住的兩對酥胸。

“二爺,你摔傻了?”

晴雯見寶玉只是目瞪口呆地望著她們,不由得手掩小嘴,輕聲淺笑。

“你快起來,地上涼。”

襲人一彎腰,挺拔的乳球在中衣下輕輕一蕩,蕩得假寶玉心臟猛烈抽搐。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

不習慣被人伺候的寶玉隨手一擺,“惡狠狠”看了襲人兩女曼妙的曲線一眼后,以不舍的語調輕聲說道:“你們……還是加件衣衫吧!天涼,小心風寒!”

“啊!”

襲人與晴雯聞言低頭,隨即不約而同地驚叫一聲,她們不僅玉臉布滿紅霞,就連頸項下的嫩白雪膚也嫣紅一片。

羞澀不已的襲人兩女瞬間玉足一頓,迅疾消失在寶玉的視野中。

寶玉收回戀戀不舍的眼神,若有所思爬回床榻上,心中思緒萬千,眼前再次浮現出夢中的情景:難道那根追著自己打的鐵棒,真是……如意金箍棒?難道“夢”是真的?那個神秘的女人會不會就是那片柳葉?唉,我快瘋了,竟然會想起一片樹葉,嗚……

滿腔煩惱之際,寶玉大手用力一揮,將煩惱拋到九霄云外,隨即拳頭一緊,喃喃自語道:“玄真觀,會有神仙妖怪等著我嗎?”

第二天,一早。

“寶玉,天亮了,趕快起床,該去拜見老太太了。”

襲人推門而入,走到床前,卻突然不動了。

只見睡夢中的寶玉嘴角帶笑,那縷邪氣與純真交織的笑意令襲人芳心一顫,目光呆滯許久許久。

“你干嘛這樣看著我?怪嚇人的!呵呵……”

當寶玉醒過來時,隨即被襲人的目光嚇了一大跳。

“寶玉,你變了。”

襲人輕聲說道,玉臉閃過一縷羞澀。

寶玉心中一驚:難道自己又變回“石鈺”嗎?

寶玉急忙下床,快步來到鏡子前,鏡中浮現的還是他已經熟悉的“寶玉”面容。

“襲人,你知道城外有座‘玄真觀’嗎?”

小小插曲后,寶玉注視著襲人,心中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心想:如果真有玄真觀,那這個世界與老廖的夢想空間可就差距大了!

襲人一邊整理床榻,一邊忍不住莞爾一笑,打趣道:“二爺,你還真是健忘呀,大老爺不就在玄真觀修仙求道嗎?”

大老爺?寶玉在心中快速搜索,片刻后,想起寧國府的老太爺賈敬酷愛修道,最后誤服丹砂中毒而亡,看來這位“大老爺”就是指賈敬了。

寶玉不由得暗自納悶:“警幻仙子”為何叫自己去玄真觀,難道是去找賈敬?

但他肯定不會是得道高人,不然怎會吞丹中毒?

疑惑一閃而過,假寶玉隨即立身而起,道:“襲人,陪我去一趟玄真觀,我要見一見大老爺。”

“嗯!”

襲人輕點玉首,雖然對寶玉的變化很疑惑,但她沒有多問,只是凝聲提醒道:“寶玉,要去也不用急在一時,反正道觀跑不了。可你若再不去向老太太請安,鴛鴦很快就會來催人了,到時你哪兒也別想去。”

“嗯,說得是,我聽你的。”

假寶玉知道世家大族規矩特多,家法也特別恐怖,初來乍到的西貝貨感激地笑了笑,隨即大步奔向賈母的居處。

當寶玉來的賈母的居處時,王夫人與“大觀園”內眾姐妹早已端坐一旁。

寶玉與眾女一番見禮后,心思靈活的他主動談笑起來。

超前六百年的知識令假寶玉妙語如珠,不時還會隨口說出幾句人生至理,讓一干大小女子無不美眸大張,驚喜之余又詫異不已。

至于賈母更是被寶玉討好得喜笑顏開。老懷欣慰。

狡猾的寶玉知道,要想在賈府內隨意行事,就必須先獲得賈母的歡心。

眼見賈母與王夫人慈愛的目光中透出強烈的喜悅,不由得暗自得意:看來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久待唯恐露出破綻,還是先溜吧!

念著玄真觀的寶玉說著說著,突然神色萎靡,還連打哈欠。

不用寶玉主動開口,賈母立刻一臉擔憂急切地道:“寶玉,快回房歇著,明天、后天都別來請安,身子好了就派個丫頭通知祖母。”

“孩兒不敢讓老祖宗掛念,身體一好立刻來給老祖宗、給母親請安,孩兒先下去了。”

寶玉轉身離去,步履快速而不失平穩,頎長的身軀更是挺拔不凡,令目送他的一干姐姐妹妹無不朱唇微啟,異彩與迷惑在她們眼底久久交織。

金陵,東門外十里之地。

在一片蒼松翠柏的掩映中,雅靜古樸的“玄真觀”隱約可見,道觀雖沒有鼎盛香火、絡繹游人,但因有賈家大老爺在內清修,寧國府自是捐獻良多、供奉不絕,讓其反因人跡稀少而顯得仙氣飄逸,深合道家之清凈無為。

寶玉與襲人騎馬慢行在官道上,因襲人不會騎馬,坐轎又顯得太過張揚,寶玉靈機一動,將襲人喬裝打扮成漂亮公子哥,悄然從側門離開賈府。

主仆兩人共乘一匹馬,襲人初時并未在意,直至因快馬急行而倒入寶玉的懷中,玉臉瞬間一片羞紅,美眸低垂,不敢抬起頭來。

馬鞍狹窄,襲人只得依偎在寶玉的懷中,起伏顛簸中,襲人的后背貼在寶玉的胸前,而她比尋常少女渾圓許多的臀丘更是一下一下摩擦著寶玉的大腿內側。

寶玉因心情急切并未在意,而襲人只覺得寶玉胸前一片火熱,熱流隔衣鉆入她的身子,令她的呼吸逐漸急促,突然隨著馬兒一次跳躍,一樣物什抵在襲人的腰肢下、臀溝里。

“啊……”

襲人銀牙一顫,呻吟飄出唇角,心海蕩起記憶的波瀾,眼前浮現出寶玉中邪之前那羞人的一幕。

也是事有湊巧,那日“怡紅院”內一干丫鬟、婆子皆有事外出,只剩下賈寶玉與襲人在。

賈寶玉在無聊之下,翻出薛家大少爺私下贈送的閑書來看,一翻才知是坊間禁書。從未看過如此“好書”的賈寶玉看至情動時,正巧襲人前來伺候,不由得“情興”大發,強行拉著襲人就要行那云雨之事、享那魚水之歡。

襲人身為賈寶玉的貼身丫鬟,自知那是她的宿命,柔順的她雖不愛戀,但也有那么一點喜歡賈寶玉,所以也就半推半拒的依從。

不料,初經人事的賈寶玉學那書中所言奮力向前一挺,硬挺的異物還未找到桃源洞口,突然猛烈的顫抖起來,猶如火山迸發般“巖漿”激射。

通體的酥麻讓賈寶玉享受不已,“戰場”初哥的他,以為如此就已經完成人生大事,身子一翻,剎那間呼呼大睡起來。

襲人年歲更長,又從婆子們口中知道一些羞人的事情,但少女的矜持讓她羞于出口,只得又氣又笑的收拾一番。

“唉!”

回憶起當日可笑一幕,襲人略帶無奈的低聲嘆息。

自那次之后,寶玉一病就是月余,如今雖然已經痊愈,但他卻好象已將那日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自己雖未與他真的銷魂,但清白已損,如今怎生是好?淡淡的幽怨浮上襲人的臉頰,眉梢一顫,她悄然側轉偷看寶玉的神色。

飛奔的馬兒上,錦衣少年雙目肅然直視前方,鬌角的黑發迎風飄動,挺拔的身形盡顯男兒氣概;如此寶玉哪有半點脂粉之氣?

襲人偷看著這個“陌生”的寶玉,心弦顫動得越來越強烈。

在這奔馬之上、在這無意之間,每個妙齡少女夢想的甜蜜愛戀就此降臨。

襲人臉兒一紅、美眸微閉,發熱的身子緩緩倒向寶玉的懷抱。

就在襲人芳心枰怦直跳的剎那,馬兒突然四蹄頓止,寶玉輕柔地問道:“這就是玄真觀嗎?倒是一個好地方。”

襲人抬頭一看,他們果然已經來到玄真觀的大門前。

一個小道士正從門內迎出,單掌作揖一禮道:“敢問施主,可是前來拜見賈居士?”

寶玉驚訝地反問道:“小道士,你怎么知道我們是來見大老爺的?”

“居士昨夜卜了一卦,卜相說今日會有貴客臨門,所以小道一早就在此等候,正巧兩位施主到來,所以有此一問。”

“是嗎?”

寶玉驚聲低嘆,半信半疑隨著小道士進入道觀。

半路上,一個中年道士迎面走來:“賈居士說了,請男施主單獨入內,女客請至偏廳用茶。”

寶玉又是心中一驚,不由得暗自思忖:這個賈敬看來真的有點“道行”竟然連襲人是女扮男裝都能算出。

兩分鐘后,假寶玉深呼吸一口氣,隨即凝重地推開房門,跨步而入。

“果然是你!寶玉,坐下吧。”

樸素潔凈的丹房內馨香繚繞,一個年已古稀的老者盤膝于地,下頷一縷須發,盡顯他的道骨仙風。

“孩兒見過大老爺!”

寶玉學賈敬的樣子,盤膝坐在蒲團上。

“老夫昨日一時心動,不由得卜了一卦,今日你果然應卦而來,看來賈府子侄中只有你與仙道有緣!”

賈敬細長的雙目開合間精光隱現,感慨的話語帶著一絲黯然。

寶玉眼珠微微轉動,試探著問道:“孩兒此來欲請大老爺解我心中疑惑,孩兒最近總做一個怪夢……”

“寶玉,警幻仙姑已經授我法旨,你也無須多問,機緣到時一切自會明了!”

賈敬打斷寶玉的詢問話,末了有點失落地道:“老夫雖然幼年巧遇仙人,修得一點神通,奈何資質有限,始終難以大成。”

話語一頓,賈敬突然神色一正,朗聲道:“寶玉,賈家大劫將至,命數已終!”

“啊,大老爺,你是說大劫?”

寶玉神色愕然,心中則波瀾翻騰:這賈敬還真不是個神棍,按照紅樓夢的故事,不出幾年,賈家的確都要完蛋。

賈敬半白的眉毛微微一抖,無比沉重說出八個字:“妖魔亂舞,為玉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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