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史家湘云

送走朱水溶與天意公主,寶玉返身回到靈堂,可他還未將椅子坐熱,先前的小廝再次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來:“二爺,又……來了。”

“誰又來了?說清楚。”

寶玉聽得滿頭霧水。

“回二爺,是當官的又來了,前院有一個驃騎將軍孫什么的來了。”

“是不是叫孫紹祖?”

寶玉心神一震:這家伙竟敢主動找上門來,他奶奶的!

“請他直接到靈堂相見,就說我不便出迎,連王爺來了也是如此。”

寶玉隨意地一揮大手,對于孫紹祖的來訪并不懼怕,心中更暗自發狠:本少爺斗不過妖魔鬼怪,難道還玩不贏你中山狼不成?看你寶二爺玩死你!

意念一轉,寶玉側首吩咐道:“鴛鴦,你到櫳翠庵請妙玉來此一趟,就跟她說周扒皮的朋友來訪。”

鴛鴦聽聞寶玉冷漠的聲調,心中的幽怨剎那間翻騰起來,雙眸一潤,差點哭出聲來。

寶玉被鴛鴦的神色嚇了一大跳,詫異不已,心想:叫她去一趟櫳翠庵又不是刀山火海,怎么就哭了呢?

“你怎么啦?身體不舒服的話,我讓秋紋去吧?”

“不用,我只是眼睛有點不舒服。”

鴛鴦見寶玉如此不解風情,淚花終于滑出眼眶,并倔強地拭去淚痕,快步向外行去。

鴛鴦剛剛去,寶玉沒有等到孫紹祖,卻等到風姿動人、嫵媚內斂的迎春。

“寶兄弟,你猜我帶誰來了?”

迎春的雙眸彌漫著笑意,即使在這不恰當的靈堂,她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歡喜,千般嫵媚地走向寶玉。

果然是媚骨天生的絕代尤物!寶玉心窩一蕩,看得雙目發直,熾熱的目光如有實質般飛向迎春飽滿而高聳的玉峰。

迎春心思細膩,立刻察覺到寶玉眼神的異常,她嬌軀微微一頓,滑如凝脂的玉臉迅疾閃現一片紅云,隨即半真半假瞪了寶玉一眼。

“呵呵……”

寶玉的厚臉皮發揮作用,自然的話題一轉,化解難堪的處境,道:“是不是探春在你身后呀,你們想嚇我一跳?”

未待迎春有所應答,含嗔帶怨的清脆嬌音已經響起:“人家就知道寶哥哥把我忘了,你心里只有探春姐姐她們,虧得人家惦記你大半年呢。”

話音未落,嬌俏的倩影已化作一陣疾風從迎春的身后冒出來,緊接著向寶玉撲去,小手不停捶打著他的胸膛,不依撒嬌道:“寶哥哥,你討厭。”

少女快速的動作大出寶玉意料之外,直到少女撲入懷中,反應不及的他也沒看清來人的面容,心想:咦,這是誰?嗯,肯定是賈寶玉熟之又熟的人,如此不避形跡還大半年未見,也就是說自己這個冒牌貨還未見過。到底是誰呢?可別漏出破綻才好!

少女歡欣的捶打將寶玉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心驚神顫的他微微一退,終于看清這個彷如精靈般的美少女。

剎那間,寶玉只覺得腦中一震,如受雷擊般一片空白。

一張圓潤的玉臉映入寶玉的眼中,精致秀美的五官、滑如凝脂的肌膚,還有浮現在唇角的俏皮笑意,瞬間就刻入寶玉的腦海。

寶玉再向后微微一退,心窩緊接著也遭受到強烈的沖擊。

少女雖然沒有豐乳肥臀,但卻玲瓏曼妙,散發著青春之美,特別是她獨有的活潑可愛氣息,更令寶玉暗自責罵自己:這么美麗可愛的少女自己怎能不知道她是誰?太過分了!不像話!

“寶哥哥,你不是真被我嚇呆了吧?”

少女見寶玉木然呆立,笑意盈盈搖晃著他的胳膊,嬌嗔道:“人家可是一回到金陵就直接來找你了,連家也沒回呢。”

在寶玉不停在心中呼喚下,他腦海一顛,廖老大光芒萬丈的身影出現了:原來是她!

史家有女喚湘云,金釵之一金麒麟,年方二八,嬌俏可愛,醉臥青石留其名。

寶玉心中一喜,為防萬一,他雙目一聚,一只金光燦燦、活靈活現的麒麟飾物立刻映入他眼簾。

“云妹妹,你怎么這么久也不來看我?”

寶玉暗自如釋重負,并輕笑著反過來責怪史湘云,他可不想史湘云再問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史湘云臉上的笑容更深,半個身子都掛在寶玉的身上。

“嘻嘻……寶哥哥原來生氣了,我這次回鄉是有事耽擱,不過人家時時刻刻都想著你,還為你做了一個扇墜,你看好不好看?”

寶玉接過史湘云手中的精美小玩意兒,他雖不懂編織,但也可以看出其手工的精巧遠超常人,想不到這率真活潑的史湘云這么心靈手巧。

“云妹妹,有外客來了,我們還是回內院去吧。”

迎春的話語打斷史湘云與寶玉的歡聚。

寶玉抬首眺望,陌生的人影已經隱約可見,雖然還看不清楚孫紹祖的模樣,但寶玉對大煞風景的他已是無比討厭。

史湘云依依不舍地拉著寶玉的手不放,可謹守禮教的迎春不愿與外人碰面,上前分開兩人的手,再次催促道:“我們快走吧,外客快到了!”

史湘云可沒有那么多顧忌,她與寶玉已經好幾月不見,不由得嬌聲哀求道:“二姐姐,再一會兒好嗎?客人來了,我們站在一旁不說話就是了。”

“不行!”

迎春面容是少有的嚴肅,道:“要是被老祖宗知道,非責罵我們不可!要是女客我自依你,可來的是男客,我們還是未出閣的姑娘,怎能隨意拋頭露面?”

史湘云見迎春如此堅決,立刻求助地望向寶玉,那可憐兮兮的明亮雙眸微微一眨,弄得寶玉心弦酥軟。

不過寶玉也不想讓迎春兩人與孫紹祖碰面,便輕笑著安慰道:“云妹妹,你還是與二姐姐一起回內院吧,來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大家都叫他中山狼,好姑娘見了他會做噩夢的!”

“嘻嘻……”

迎春與史湘云不約而同地笑起來,善良的迎春厚道的嬌嗔道:“寶兄弟,哪有像你這樣說客人的!”

話語微頓,迎春側首對史湘云道:“你寶哥哥最愛說笑,千萬可別跟他學,不然老祖宗又要心疼了,我們還是走吧。”

史湘云雖然活潑率真,但卻不失心思靈慧,寶玉雖是玩笑之語,但眼底卻閃過一抹厭惡,她一眨月牙美眸,不再堅持。

“寶哥哥,那我向金釧兒上炷香吧,我與她也算從小一起長大,沒想到上次一別竟再也見不到了,唉。”

簡單地上香過后,史湘云不再拖泥帶水,反而第一個走出靈堂。

迎春見外客雖然越來越近,但好在還能及時避開,不由得松了一口大氣。

迎春盈盈俯身向寶玉行禮告退,不料入目的卻是寶玉那灼熱的目光凝視在她嬌軀上,她只覺得心房一慌,莫明的熱流盤旋翻騰,一時之間竟然呆立在原地。

“二姐姐,你快點呀!”

已經走出大門的史湘云叫道。

“嗯!”

迎春玉臉通紅,波光流轉的美眸狠狠瞪了寶玉一眼,隨即邁著紊亂的腳步追上史湘云。

被迎春瞪了一眼的寶玉猛然驚醒過來:自己這是怎么了?竟然在迎春面前一再失態,難道自己真的是色狼不成!

暗自思量的寶玉想起迎春半羞半怒的嬌態,心中不由得嘿嘿一笑:如果做個色狼能得到迎春,那自己肯定毫不猶豫,更何況自己還是“假”寶玉,何必那么多顧忌呢?

在靈堂外,孫紹祖在小廝的引路下,邁著四方步向靈堂走來。

孫紹祖表面上一臉平靜,卻一腳踢飛腳下的石子,在心中不停咒罵:這賈寶玉真他媽的架子大,就像這賈家的石子一樣可惡至極!老子堂堂一個驃騎將軍,他非但不出門迎接,還要自己自行到靈堂拜祭,也不知那北靜王吃錯什么藥,害得自己連火也不能發,真他媽的倒霉!

憤憤不平的孫紹祖意念一轉:難道是賈家已經知道自己與趙全要對付他們?

但知曉此事的無一不是心腹之人,唯一的外人周扒皮又已當場死去,賈府應該不知道才對!

孫紹祖略帶疑惑的眼神下意識看向靈堂,入目沒有看見寶玉,卻正巧看見迎春兩女往側門走去的倩影。

孫紹祖只覺眼睛一亮,腦海狂震,迎春兩女的絕色姿容令他震撼不已,暗自驚嘆自己以前真是白活了,尤其是那個高挑豐盈的少女更是令人目眩神迷。

花叢老手的中山狼對迎春更為著迷,他一眼就看出迎春媚骨天生,看得他雙目發直、口水狂吞,只想立刻打倒賈家,將如此尤物撲倒在地,盡情享用。

孫紹祖愣愣地目送迎春消失在視線中,隨即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故意以詫異的口吻對在前頭帶路的賈府小廝道:“咦!剛才那位姑娘不是齊王府的郡主嗎?她怎會在這兒出現?”

領路的小廝怎會明白孫紹祖卑鄙的心思?他聞言,恭敬地回話道:“大人,你看錯了,那是我們賈府的迎春姑娘,她可是老太太的心肝寶貝,在幾位姑娘里就數她人最好。”

孫紹祖眼底閃過一抹驚喜,假裝平靜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口水直流:賈家女子真是名不虛傳啊!

“賈寶玉見過孫世兄,未能遠迎,還望海涵!”

寶玉在靈堂門口拱手致歉,俊朗的面容帶著親切的微笑,渾然不知對方是圖謀不軌的“惡狼”般。

“賈賢弟多禮了,你我兩家乃為至交,自然應該前來拜祭,還望賢弟節哀!”

孫紹祖雖稟性殘暴,但其身處官場,早已練就一副虛偽的臉孔。

你他媽的真夠假的!寶玉在心中大罵孫紹祖,臉上那熱情的笑容卻始終未變。

寶玉與孫紹祖一番客套后,相攜并肩走進大門,其親熱的情狀真有相見恨晚的模樣。

在跨入靈堂門檻的一刻,孫紹祖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深深的悲痛浮上面容,看得在一旁的寶玉驚嘆不已:難怪人們常說“變臉”最厲害的不是臺上的戲子,而是宦海高手。

一如既往的焚香拜禮,孫紹祖并未立刻告辭,在寶玉的謙讓下,坐在房中一側的太師椅上。

“請用茶!”

秋紋熟練地為孫紹祖遞上茶水,隨即退到寶玉身后低頭不語,禮數甚是周到。

此刻孫紹祖才看清秋紋秀麗的容貌,他魁梧的身子微微一顫,想不到賈家的丫鬟也是如此秀色可餐。

心神蕩漾的孫紹祖急忙拿起案幾上的茶杯,借著吃茶的動作掩飾瞬間的失態。

心有定見的寶玉暗自冷笑,孫紹祖眼中一閃而過的熾熱并未逃過他的目光,然而并未點破的輕笑道:“我與世兄雖是初次見面,但對世兄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相見恨晚啊!今日能與世兄相見,日后玩樂之時又多一個朋友了,哈哈……”

寶玉在提到“玩樂”兩字時特別加重語氣,還給孫紹祖一個男人間特有的眼神。

“哈哈……”

孫紹祖與寶玉對視而笑,道:“一定、一定!喪事完畢,就由我做東,我們兄弟好好歡聚一番!”

這次孫紹祖臉上的笑容發自真心,他見寶玉果如傳聞般只知飲酒作樂,心中自然更加歡喜,暗自思量:只要你賈寶玉越好色,老子就越有機會一次弄死你!

再次虛情假意閑聊片刻后,寶玉連打幾個呵欠。

孫紹祖幾番言語試探后已經暗自滿意,他順勢站起來,拱手道:“賢弟,時辰不早了,為兄告辭,日后等你一聚。”

“世兄走好,我還盼著你做東呢!”

寶玉起身相送,他心底早盼孫紹祖趕快離去,做作的客套已讓本性灑脫的他到忍受的極限。

孫紹祖轉身出門之際,目光下意識地看向在寶玉身后的秋紋,隨即迅速收回目光,昂首挺胸向門外走去。

孫紹祖雖做得隱蔽,但并未逃過寶玉與秋紋的注意。

寶玉依然假裝未見,只在心底冷笑,而敏感的秋紋卻是臉色一變,立刻在心中將孫紹祖列為討厭的對象。

秋紋雖然心性狹窄,但卻不是輕浮女子,她心底的陰暗全是嫉妒所致,嫉妒雖然不好,但也證明她心中著實喜歡寶玉。

沒有愛,何來恨?又何來嫉妒可言?

“少爺,這姓孫的不是好人,你還是少與他交往為妙!”

秋紋眼帶怒意地望著孫紹祖遠去的背影。

寶玉微微一愣,想不到秋紋如此聰明,一眼就看穿孫紹祖的偽裝,他雙目閃現贊賞之色,語氣微妙變化,溫柔地道:“秋紋,我會記住你的話,這家伙確實不是好東西。”

秋紋首次聽聞寶玉如此夸獎的話語,芳心不由得羞喜交加,美眸中情絲纏繞,腦海的魔力自然削弱不少。

可惜,風月寶鑒的確邪異,一轉眼魔障又充斥著秋紋的腦海。

孫紹祖兀自得意洋洋,雖然沒有問出殺死周扒皮神秘人物的身份,但能在無意中看到嫵媚醉人的迎春,對于色中惡鬼來說無疑更值得興奮,也讓他更加堅定毀滅賈家的決心,眼前不由得浮現迎春動人的倩影,不停在心底咆哮:賈迎春,如此絕代尤物,我定要得到你!

“那人就是孫紹祖嗎?”

妙玉在鴛鴦的陪同下出現在寶玉面前,她已到了一會兒,暗中觀察著孫紹祖。

“你來了!”

寶玉隨意招呼妙玉落座,他已經完全將妙玉當成自己人,對著妙玉就是一番苦水:“與這姓孫的說話累死我了,真恨不得揍他一頓,把他揍成豬頭才開心。”

“嘻嘻……”

秋紋忍不住輕笑出聲:“寶玉,看你與他親熱的模樣,還以為你們是親兄弟呢!”

一直身披麻衣、低頭守靈的玉釧兒幸運地躲過孫紹祖的狼眼,沉默良久的她突兀調侃道:“二爺,我以往怎么沒發現你這么會‘待客’呀?”

半真半假、含嗔帶怨的玉釧兒,美眸掃視著寶玉,似在觀看稀奇玩意兒般,她憋悶一夜,酸楚難言的怨氣借著輕言淺笑發泄到寶玉身上。

鴛鴦眼見秋紋與玉釧兒都開口了,她心房一亂,微尖的下頷往上一抬,落井下石的話語脫口而出:“你們難道現在才發現寶二爺這么‘厲害’嗎?”

“呵呵……”

可憐的寶玉不知自己何時得罪金釧兒等女,不由得滿頭霧水,不過能聽到她們主動說話,他心底不由得歡喜幾分。

妙玉在人前素來很少說話,自進入靈堂后,她就若有所思地雙眉微皺,美眸閃現思索之色,下意識在靈堂中環視一周。

妙玉細微的動作引起寶玉的注意,他不想秘密被太多人知曉,柔聲對鴛鴦三女道:“我想讓妙玉仙姑為釧兒做場法事,你們也知道她不喜人多,你們幫幫忙,到門口擋一下好嗎?”

在寶玉不斷拱手作揖、笑意連連的請求下,鴛鴦三女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靈堂,三雙各有千秋的美眸不約而同閃現疑惑之色,暗自思量:難道寶玉與妙玉有一腿?

“仙女姐姐,坐下說吧。”

寶玉微笑著指了指身側的座椅。

妙玉隨著寶玉的示意,望了望待客的椅子,芳心想到不知有多少人在上面坐過,不由得眼現猶豫,輕輕搖首道:“不用了,我還是站著說吧!”

聰明的寶玉看到妙玉眼中的猶豫,細一凝神已經明白過來,原來妙玉竟然有潔癖。

暗自好笑的寶玉站起來,竟然用衣袖在自己坐的椅子上用力擦拭一番,然后一臉期待地凝視著妙玉,道:“坐這兒吧!你若不坐,我又怎好意思坐著呢?別忘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兼半個師父,呵呵……”

見寶玉如此殷勤,妙玉的芳心仿佛被一股微弱的電流擊中,她突然覺得寶玉坐過的地方好像并不臟,心念如此微妙變化,她不由自主走過去,坐在留著寶玉體溫的座椅上。

太棒了!寶玉在心中興奮地狂呼道,因為以他從電視劇學來的知識,他很肯定在妙玉的潛意識中,自己已經成為她的親密之人。

“妙玉,你有何發現?”

心靈一陣激蕩后,寶玉終于想起正事。

“這兒有一正一邪兩股力量的殘留痕跡,如果我沒猜錯,一股力量是‘通靈寶玉’所發,而另一股力量則是孫紹祖留下,那種妖邪之氣與周扒皮很相似。”

妙玉話音微頓,飄逸的美眸多了幾分凜然冷氣,道:“看來那熊山君野心不小,除了周扒皮以外還改造不少妖人。”

寶玉面帶驚佩之色,想不到這孫紹祖也是異變的妖人:看來自己唯一的途徑還是得苦修法力,只有這樣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如果那熊山君不停魔化凡人,那可大大不妙。仙女姐姐,你還是主持正義,早點鏟除那妖怪才好。”

妙玉見寶玉又開口叫自己“仙女姐姐”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略帶嬌嗔道:“你以為魔符像廟里的簽文一樣隨地都是不成?不要瞎操心了,制作魔符要以施法者自身的精血為弓,不會太多的。”

厚臉皮的寶玉面對妙玉的調侃毫不臉紅,反而望著那難得解凍的絕世芳容癡癡不語,灼熱的目光無比火熱,連傻子也能猜到他心中轉動著什么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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