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俏面淫娃(1)

果然和昂山預料的一樣,李如冰順利通過了初選。不過,不管是否得到了特別的關照,以后就要玩真的,容不得一絲僥幸。

先是體格檢測,仔細到腳指頭是否有凍瘡的歷史也要登記在案,李如冰覺得自己的隱私蕩然無存,甚至懷疑銀河集團是否把私人助理和男模的招聘工作弄反了。

過了這一關,剩下的人還有一操場,剛好可以舉行一場運動會。不過,這里可沒有鼓掌的觀眾,更沒有選項的自由。十幾個體育項目逐一比下來,李如冰沒有一項進入前二十名,可是成績一綜合,他還是進入復賽。

現在,殘余的精英分子連一個教室也坐不滿了。復賽是殘酷的淘汰賽,抽簽對陣,勝負立決。

不過,銀河集團卻展現出了溫情的一面,每一個出局的選手,都不會空著手走的。在面對面的較量中,李如冰終于有了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當然,如果不是龍丹讓他的反應敏銳如夜鷹,早就在擊劍中被對手挑斷了咽喉!

連闖三關后,就是心理測試了。

除了催眠術沒有使用外,那些變態的專家幾乎要把人折騰到精神崩潰的地步。在不同的情形下,李如冰至少被迫回答了十次同一個問題:「遇到危險時,你會不會真的舍身為董事長擋子彈?」不過說來也奇怪,前幾次他都回答得干脆利落,可是從第五次開始,他猶豫的時間就越來越長,到了最后一次,竟然恨不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奪路而逃了。

更讓人驚奇的是,可能是李如冰的頭腦比較簡單,他竟然在這個關鍵的環節中排名第,成為六名幸運者之一。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是最后一關了:明天,銀河集團將租用飛機將他們空投到南海的一個荒島上,他們將要從北到南徒步橫穿荒島,最先到連終點的兩個人為勝利者,將得到孟德人親自面試的機會,至于董事長看中誰,那就全憑各自的運氣了。

完全沒有想到一件簡單的事情,會演變出如此復雜后果的李如冰,雖然不情愿意,但卻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從小養成的堅定和執著性格,讓李如冰決定把眼下這件在他看來意義不大的事情做完,同時也做到最好。

于是出發的前夜,李如冰又來到了「弘英」武館,一見到了昂山,就對他大加稱贊。

「你可真有眼光!竟然比主考官還早一個星期就知道了結果!」進入野外生存競賽的六個人,除了李如冰自己之外,竟然和昂山預測的勝出者完全一致!

「那沒什么。我從小就在原始叢林中長大,誰的生存能力強,當然一目了然了。」昂山實在沒有什么可謙虛的。

「我已經拚盡全力了,現在到了最后一輪,萬一功虧一簣,該怎么辦呢?」隨著比賽的深入,李如冰肩膀上的壓力越來越大。自從孤身一人來到香港后,每天一睜眼,就投入了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戰斗。只有在同樣是異鄉人的昂山面前,他才感到自

己的神經可以放松一下。

「你放心好了,熬過這一關,見到孟德人就是勝利了。」昂山在鼓勵他,可是聽在李如冰的耳朵里,卻感覺像在傳述孟振松的話。孟二公子果然言出必行,李如冰報名參加招聘后,他不但不再安排兩人會面,甚至連電話和郵件的聯系也中斷了。

吃完晚飯后,李如冰和昂山告別,就離開了弘英武館。

由于武館和學校只隔著兩個街區,反正沒什么事,李如冰就決定走回去。一路上,他都在琢磨明天會發生什么情況,突然身邊走過一個踉踉蹌蹌的清瘦女子。她身著職業裝,腳穿高跟鞋,肩背提包,一副典型的白領形象。

李如冰以為她生急病了,就高聲問了一句要不要幫忙,她扶著樹彎腰咳嗽了幾聲,不抬頭也不回答。李如冰更加不放心了,自然而然地走過去查看,不過沒等他靠近對方,鼻子先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氣。然后,就看到了一張被長發遮住了大半的憔

悴臉龐,幽怨的眼神,盈盈的粉淚,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她一定是遇到了感情挫折。

一旦看到年輕女性有異常的行為,李如冰就會條件反射似地得出這一結論,上次在長白山,他的好心被孟含霏當做了驢肝肺,可是這一次一定錯不了。正在想著要如何處理時,李如冰卻忽然發現眼前不遠處的她身子一軟,一只膝蓋也跪在了地上,

好像要昏厥過去了。李如冰立即跑了過去,當他的手剛要碰到對方身體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嬌嫩的聲音:「快放手!千萬不要扶她!」隨即,從旁邊的小吃店里匆匆跑出來了一個白裙黑衣的女孩子,她一張圓圓的娃娃臉,扎著兩條小辮子,額頭留著整齊的劉海,雙肩還背著一個繡有小熊的小包。

「別上當!她是個騙子,已經在這條道上游蕩了好幾天了。你一扶她,她就會說你對她進行性騷擾,好多男人都上當了!」她的話一說完,就像機器人聽到了指令一樣,醉酒的女子霍然起身,整了一下衣服,就悻悻然地走了。李如冰驚訝地看著她的身影遠去,心里一半惋惜,一半感慨。香港不愧是國際化的大都市,連騙人用的也是最時髦的概念。

李如冰向小女生道過謝,兩人就分手了。不過才走了幾步,聽到身后傳來了「答答」的腳步聲,她又跑了回來。

「大哥哥,能給我一個電話嗎?」說完這句話,她的一張小臉看上去更加紅撲撲的。「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這個人好和氣,就像我自己的哥哥一樣。」

「當然可以,我真想也有一個像你這樣熱心又可愛的小妹妹。」李如冰彬彬有禮地回答道。

「我叫林茉莉,是慧德女中的高三學生,剛剛上晚課回來。」小女生自我介紹道,沒錯,她真像一朵純潔的茉莉花,靜靜開放在幽深的夏夜里。

看到李如冰留的地址,林茉莉的眼睛突然一亮:「市民大學?太好,我明年要參加大考了,還不知道該報哪所大學呢?你能給我介紹一下大學的生活嗎?當然,我也知道一兩句說不清楚,那邊剛好有家茶坊,我可以請你喝一杯果汁嗎?

李如冰當然說好,于是,兩人就來到了茶坊,林茉莉點了一杯檸檬汁,說自己最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滋味了。李如冰點了一壺香茶,和小女生在一起,他要表現得溫文爾雅一點,可不能露出一絲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江湖氣。何況,經過了一番訓練,他的行為舉止確實看起來像個優雅的紳士,孟含霏如果再見到李如冰,一定會認不出來了。

不過,不管李如冰怎么胡亂八扯,反正林茉莉聽得津津有味,還發出了輕輕的驚嘆聲,手中更不忘為他的茶杯里添加新水。

吹牛是要付出代價的,李如冰的嘴巴說得夠爽了,可是肚子卻不樂意了,到后來更是腹痛如刀絞,連汗珠出從額頭滾出來湊趣了。林茉莉看出他不大舒服,說:「你一定是吃壞肚子,我家就在附近,卻休息一下就好了。」李如冰當然搖頭了,可是卻無法拒絕她的好意,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將帳結了,因為自己卻連掏腰包的力氣也沒有了。

林茉莉在門口打了一臺車,請司機幫忙一起將李如冰摻扶進了計程車,平放在了后座上,自己就坐在他的腦袋旁邊,還拿出潔白的手帕為他擦汗,不時用柔軟的小手摸摸他的額并沒有,測試一下是否發燒,李如冰此時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溫暖和感激,雖然之后的變化,讓他無所適從。

計程車開了一段時間,在狹窄的街道上轉來轉去,可就是到不了林茉莉的家。林茉莉解釋說今早住宅區的電線出了問題,電力公司派人來維修,所以封路了,要繞個大圈子才能到。李如冰在頭暈眼花之間,當然不能說什么。果然,計程車最后來到了一個漆黑的老式樓房下。林茉莉又給了司機一筆費,請他幫忙將李如冰背上去,沒電可真麻煩,連電梯出不能用了。

也不知道爬了幾層樓,李如冰終于來到林茉莉的家。坐在沙發上,喝了幾口水,李如冰才終于緩過勁來,房間里的空氣似乎有點悶,還彌漫著一股奇特的香味。

「今晚停電,只好點蠟燭了,你不覺得這樣更有氣氛嗎?」林茉莉偎在了李如冰的身邊,看上去像個快樂的精靈。

李如冰很奇怪這么小的房間,怎么能住下一家四口呢?于是問天這么晚了,林茉莉的父母為什么還不回家呢?得到的回答是他們都到泰國度假去了,只剩下她一個在家里。李如冰聽了「只剩一個」四個字后更加不安,因為她似乎將自己的哥哥遺忘在了大道上。訕訕了半天,轉口說春色不該這么隨便讓陌生進門,小心遇到壞人。

「你像個壞人嗎?」林茉莉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聲音充滿了曖昧,原來清澈的目光也蕩漾了起來。她說自己先失陪片刻,就鉆進了洗手間,不過幾分鐘,她又出來了。

現在,這個純真的少女已經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艷光四射的風塵浪女。雙唇濃烈如火,假睫茂密如廉,兩條俏皮的小辮子也散成了齊肩卷發。這些都不算,真正讓李如冰心驚肉跳的是:她全身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絲質吊帶裙,下擺不及膝蓋,里面沒有內衣,發育成熟的豐乳圓臀一覽無遺,連神秘的三角地帶若隱若現。

林茉莉像跳蛇一樣流動著,來到了癡癡發呆的李如冰面前,從他的手中輕輕奪走了水杯,然后腰肢輕扭,徑直坐在了李如冰的懷中。她那柔軟的雙臂抱住了他的脖頸,纖纖玉指輕涂上了鮮紅指甲油,輕輕撫摩著他的后背,滾燙的嘴唇印上了他的面頰,溫軟的舌尖甚至試圖去舔李如冰的耳垂。

「親愛的大壞人,你來吧。」她甜膩的嗓音里夾雜著輕微的喘息,「不過,我要先提醒你了,到了——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忍不住尖叫起來的,指甲也可要抓破你的脊背,你可不要怕痛呀!」

多么挑逗的話語,多么誘人的肉體。

性就是這樣奇妙,對一個男人來說尤其如此,一旦開了頭,就會像定時啟動的班車一樣,成為一種周而復始的需求。現在,面對主動投懷送抱的美色,他還能控制得住自己嗎?

李如冰沒有聽說過「援助交際」這個名詞,不過可以想到,一男一女見面不過一小時就上床,十之八九與浪漫無關。但是,李如冰雖然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也不是西門慶式的色情狂,更不是沒有感情只會發情的禽獸。不管她是否到了法定的年齡,難道在「兩相情愿」的幌子下,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于是,李如冰一邊將林茉莉的雙臂從自己的脖子上掰開,一邊用盡量平緩的語調笑著說:「我怎能肯定到了最銷魂的時候,你會不會太瘋狂了,以至于將指甲刺入我的咽喉呢?」

林茉莉一聽,柔軟的身體突然變得像石頭一樣僵硬,一雙妙目更如暴怒的母獅子一樣圓睜了起來。她雙手一抖,指甲就變成了十個銳利的箭頭,向著李如冰的眼睛戳了過來。可是,李如冰一揮手,她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毯上,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可一眨眼的工夫,她又跳了起來,嘴里大罵了起來:

「該死的混蛋!你不是個男人!你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她連衣服也沒換,「噗」地一聲吹滅了蠟燭,就匆匆溜走了,將李如冰留在了一片黑暗中。李如當然也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是他深呼了一口氣,才知道雖然身體的機能沒有受到什么影響,可是體力一時半刻卻恢復不過來。

看來,一定是剛才在茶坊中,林茉莉在為自己添水的時候,往茶壺里放入了瀉藥甚至是媚藥。幸好,自己食用了龍丹之后,就像在體內裝了一個過瀘器,才不至于讓毒物侵入內臟。

可是,等李如冰感覺自己可以行動自如的時候,一切已經太晚了,因為這個房間的門已經被反鎖上了。要擰開一個鎖頭對李如冰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可是,如果那是一扇鋼制的防盜門就另當別論了。

既然如此,那就另找出路吧。李如冰拉開了窗簾,頓時嚇了一大跳,因為窗戶上的玻璃早就不見了,成了個光禿禿的大洞。李如冰心中一驚,索性將屋子中的所有綢緞全扯了下來,又將地毯也翻了個底朝天,發現下面全是堅硬粗糙的水泥墻面。他來到洗手間一看,除了林茉莉換下的衣物外,里面連洗面池和馬桶也拆掉了。原來,這是一幢早就廢棄了的大樓。

李如冰又來到了窗口,向外望去,只見周圍黑乎乎的,似乎是一個未完工的工地,在燈火輝煌的城市中分外扎眼。李如冰看到旁邊的一楝樓也是空無一人,但墻壁上涂了幾行白漆大字,仔細辨認了,才知道這幾楝樓因為年久失修,明天一早要被爆

破拆除,警方提醒市民注意安全,不要輕易靠近。

到這一刻,李如冰清楚地知道,他又掉進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布置的,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的陷阱當中了。李如冰像個被困在古堡中的幽靈,他拚命壓抑住了心頭的恐慌,尋思起了脫困之計。樓層太高,從窗戶跳下去只有摔死一途,匕首放在了宿舍中,手機也在出租車上被林茉莉偷走了,呼救更不會有人聽見。

看來,明天的報紙一定會在警方的要求下登載一條短消息:「有不明身分的男子尋短見出奇招,乘深夜擅闖爆破現場,導致粉身碎骨的慘劇發生,希望知情人提供線索云云。」

眼前的事實印證了李如冰拒絕林茉莉色誘的正確,對方果然不是為了錢財,更不是被自己的魅力迷住了。看來,林茉莉就是昂山提醒李如冰要多加警惕的兩個少女之一,另一個當然就是裝醉的那個清瘦女子了,她們合唱了一出雙簧——不,那個計程車司機十之八九也是同伙,否則怎么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膽敢闖過警戒線,將乘客送到一座即將倒塌的高樓上呢?

可是,她們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是因為眼下的比賽?那么在六個候選人中,為什么只沖著自己來呢?如果她們的目的只是阻止自己參加明天的比賽,下毒就足夠了,何必要趕盡殺絕呢?又或者,是遺國太子們發現了自己的蹤跡了?

在滿腹的疑惑和焦慮中,時間一點點過去了,黎明快要到來了,東方已經泛白了,李如冰無計可施,干脆心一橫,既然要炸死我,何必要等人來,不如自己動手。

他借著晨光,開始在屋子內仔細查起來,果然在開花板下發現了一截特制的多股電線,李如冰順闐電線一點點用手探去,謝天謝地,他的手終于在一個旮旯摸到了一段電管,這是爆破的軍位事先安裝好的。李如冰將雷管小心拆了下來,然后安放在了一防防盜門的下的縫隙里。可是,爆破是靠電流控制的,李如冰還不能人工發電將電管引爆吧?

晨光照進了窗戶,照得屋子內一片紅,就像著了火一樣,映在李如冰的眼中,要更添了幾分血色。

火?李如冰突然像被火燙了一下,從迷茫中警醒了過來。

他急忙轉身過去,果然,還話在茶幾上,打火機也沒有被林茉莉拿走,那些窗簾、絲綢,甚至羊毛衫地都是最佳的燃燒物,李如冰在十妙鐘之內將它們成了一個火團,堆放在了電管上面,用打火機點燃了燃燒物,就抱著腦袋躲到了洗手間里。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也許僅僅過了幾分鐘,可以李職冰看來就像過一個世紀一樣漫長。突然,門口傳來一聲轟響,震得李如冰的耳朵嗡嗡作響。他從洗手問里沖出來一看,果然,雷管被引爆了。可是,防盜門的材質實在太好了,除了底部被炸卷了一邊外,幾乎毫毛不損。可是,李如冰卻驚喜萬分地發現,雷管的威力雖然沒有震開防盜門,還是將它整體向左邊位移了十來壓米,露出了一道只容小貓出沒的縫隙。

可就是這樣一道縫隙,已經足以為李如冰打開天堂之門。他將一切可用的物品都用上了,包括玻璃杯子的碎片,終于將縫隙掏到了足夠容身的大小,然后鉆了出去,連滾帶爬地沖到了樓下。

就在他看到黃色警戒線的時候,突然覺得四周亮,大地一顫,引爆時間到了,大樓在他的身后緩緩倒下。李如冰被巨大的沖擊波推過了警戒線,一直沖到了馬路邊上還沒有收住腳。在一片驚呼聲中,他沒有停步,像一道煙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香港當天的各家晚報,在社會欄目中紛紛登載了如下一條趣聞:「今晨,有過路男子內急,為尋找方便場所,不慎誤入爆破現場。所幸該男子驚覺后及時逃離,未釀成傷亡事故。」

逃出危樓,李如冰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想東想西了,只能第一時間趕到機場,幸運地趕在最后一刻上了飛機。

他的衣服已經被碎石打得破爛不堪,不過沒有關系,他馬上就得到了一套新得訓練服,從內褲到遮陽帽一應俱全。

在機艙坐定后,李如冰才發現五位競爭對手早就穿戴一新了,現在,他才第一次有這樣機會將他們逐一打量一番。

豹子一樣高機活的米,陳,香港著名反恐特警隊(飛虎隊)的特聘教官,美國本點軍校畢業的華裔;金碧眼如非洲雄獅的安德魯,肯特,前英國海軍團隊長上尉,有爵士頭銜的貴族后代;犀牛一樣強壯厚重的巴特,一個沉默的蒙古狒人;鷹一個冷俊敏銳的金熙榮,韓國的跆拳道冠軍;最后一位是豪豬一樣兇悍的武樣人,一個滿臉胡子的壯漢,東西銀行的現鈔押運隊長,也就是昂山所說的那(半個人)。

為什么叫半個呢?李如冰百思不得其解,雖色在六個人中武的個頭最矮,可是兩個了如冰加起來也沒有他重。

李如冰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包括自己在內,六個選手中竟然沒有一個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心想這一定不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而是孟振松所謂的「避嫌」!尤其是那個蒙古人巴特爾,在來香港之前,只見過天上的「銀河」,連「傳媒」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難道這樣的人居然能夠當上「銀河傳媒」集團董事長的私人助理?

飛機在空中飛行了大半天,加了兩次油之后,終于天黑之前,終于來到了靠近赤道的一個不明國籍的荒島。飛機降低了高度,在海灘上盤旋了起來,機艙內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在暗淡的余暉中,李如冰極目遠眺,也無法判定這個島嶼的實際大小,不過可以肯定是,它的地勢崎嶇異常,而且杳無人跡,絕非欲一口氣就能沖刺過去的。

問題就此出現了:比到了這個份上,已經到了千鈞一發的地步,六個人一路過關斬將,好不容易才拚到了這個份上,誰也不愿意成為失敗者。為了笑到最后,自然會無所不用其極。在無人監督的荒野里,如果發生意外的傷亡情況,甚至六個人自相殘殺起來,該怎么辦?

果然,李如冰的顧慮并非多余。就在這時,隨行的工作人員用甜美的嗓音通知六人要吃最后一頓飯了,和冒著熱氣的飯菜一起放到李如冰面前的,是一張保險單。原來,銀河集團已經為六個人買了巨額保險,而且賠償標準遠遠超過正常范圍。雖然上面的數額和李如冰賣昆侖美玉的收入相比,也不過是個零頭而已。但即使如此,他還是目光凝重地在「受益人」一欄中,工工整整地寫下了父親和劉瑤兩個人的名字。

在這頓含義鮮明的晚餐結束后,負責這次招聘的人事總監卻宣布了一條讓眾人大感意外的比賽紀律。

「這是一場殘酷的競賽!幾分鐘后,你們將置身于黑暗的荒島上,赤手空拳面對可能遇到的任何困難。但是,我代表公司特別聲明:我們這么做的唯一目的,是選擇兩個生存能力最強的人,因為只有生命力最強的人才能保護自己的主人。但是,我們不是在招殺手,也不是招兇手,更不是招嗜血成性的野獸!所以,你死我活的叢林法則在此不適用。主動退出比賽者,一樣會得到尊重;主動向同伴施救者,即使不能出線,也將獲得雙份參賽酬勞。你們要牢牢記住:如果你們當中有一個人被同伴陷害,那么,不但害人者要自食其果,受到法律的制裁,其余四人哪怕毫不知情,也要被集體淘汰!我們會再選六個人進行同樣的比賽,直到找到合適的人為止。」

在跳傘前,六個人都得到了一個小小的信號發射器。如果遇見無法自救的傷病或陷入困境,可以向公司求救,直升飛機會迅速飛到出事地點進行營救的。

很快,六個人就像餃子下鍋一樣依次從飛機上跳了下去。

李如冰一落地,就要往岸上竄。海潮已經要漲到自己腳下了,當務之急是找到一個干燥安全的宿營地過夜,可是一眼瞥到了同伴的動作,趕緊回頭又將傘收了起來,因為它就是自己今晚的帳篷。李如冰雖然在囚籠谷中有過野外生存的經驗,可是在真正的叢林探險家眼里,那種靠囤積物品過活,偶爾打獵釣魚解饞的優游日子,簡直和中學生參加夏令營沒有什么區別。

既然最終的勝利者是兩個人,六人落地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尋找合作伙伴。

警察和軍人有共同語言,何況湯尼·陳有軍人背景,英文說得更是比中文還好,所以馬上和安德魯一拍即合。跆拳道高手和蒙古射手都是沉默寡言之人,又來自遙遠的北方小國,既說不好中文,又講不出英文,兩個啞巴結盟很正常,也省掉了意見不一的爭論。李如冰來得晚了一步,沒得選擇,只好和武藤義搭伙了。雖然伙伴是個日本人,但他對武藤義卻談不上什么成見,只不過這個家伙既然在昂山的眼中是「半個人」,能力顯然有欠缺,找搭檔誰不愿意和最強的在一起呀!?

當晚,六個人睡在了岸邊的一片巖石上。雖然有了不可害人的約法三章,防人之心還是不可一刻放下的。李如冰和武藤義簡單交談了幾句,明確了守夜的順序,就合衣而臥了。

一夜過去,將李如冰喚醒的不是朝陽,也不是同伴,而是像青蛙一樣呱呱叫的肚皮,打開早已準備好的給養飽餐一頓后,六人開始將規劃接下來的動作。

也許是英雄所見略同吧,六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盯在了遠處的一片高地,也許那就是可以俯瞰全島的制高點,于是在判明了前進方向之后,他們就爭先恐后地出發了。

出發后不久,就進入了地貌復雜的丘陵中了。

這里雖然沒有大樹阻路,但灌木多刺,地上也布滿了熱帶常見的荊棘,走起來很不舒服。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軍人更善于保護自己,不求勝先防敗,所以湯米·陳和安德魯組成了一個最小的戰斗分隊,交替掩護前進,動作是夠專業嫻熟的了,可是速度就難說了。金熙榮和巴特爾的性子說好了就是勇往直前,說不好就是一味地蠻干,早就沖到看不見的地方。李如冰和武藤義邊走邊看,不但看地形的特點,看對手的動向,更要與同伴的行為保持協調,所以速度不快也不慢,夾在了中間。

一個上午過去了,因為體能消耗過大過快,金熙榮和巴特爾的速度明顯地慢了下來,在一個小山坡上累得直喘氣,可是李如冰和武藤義并沒有乘機搶占排頭兵的位置,因為他們也需要補充營養和水分。

在叢林中打獵并不是什么難事,不過水平各異罷了。巴特爾就不說了,連李如冰也知道如何制作一副簡易的弓箭:老枯藤當弓身,挽上軟蘿絲做弦,以一頭削尖的杉樹枝為箭。不過,由于時問緊迫,來不及裝上羽毛和箭頭,讓弓箭的威力大打折扣。到后來,為了趕進度,連生火也成了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大家只好像野人一樣茹毛飲血了。

真正讓李如冰感到欣喜和驚奇的是,武藤義竟然在小河中捉到了幾條魚,然后手法熟練地刮鱗去骨,用石片將牠均勻地切成了細片,然后又將搗碎成漿的野草莓汁澆在鮮嫩的魚肉上,吃起來的滋味真是讓人拍手叫絕。李如冰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個鏡頭,后來才想起來,日本料理中,那道貌岸然名來生魚片就是這么做的。

當天晚上,六個人雖然拚盡全力,可是還沒有到遠高地的頂點。今天輪到李如冰值前夜,可是武藤義卻不馬上放睡,而是跑到老遠的一條小溪中去洗澡,回來還哼了一陣子小曲。李如冰感到旋律很耳熟,又注意到他那非常著眼的大腳趾,那是長期穿木屐留下的特點。心下恍然,他是紅級一時卻香消玉殞的(女星之皇)武藤義的本家。

隨即,李如冰就納悶了,從今天的表現來看,武藤義不比任何人差,那么昂山為什么說他是(半個人)呢?稍稍考濾后,李如冰完而笑,日本中有一半是中國的方塊字,昂山不知道武藤義真的是日文,更不明白中日兩國文化的歷史淵源,所以說他只填了一半的表格,知道原委之后,李如冰捂著嘴笑個不停。

“你估計,我們翻過這片高地后,會看到什么呢?”李如冰嘗試闐吸引同伴的注意力,沒話找話地問道:“大海?稻田?椰樹林?或者是一個迷人的熟帶小鎮?”

“也許是另一片更高的高地。”武藤義目無表情地回答道,他的中文很流利,語也比李如冰強。

不過,由于民族的性格的原因,武藤義的紀律性沒得說,對團隊的效忠更是無與倫比。在李如冰看來,盡管信賴談不上,可是什么事情交給對方去做,卻絕對放一百個心。

第二天,六個人就先后到了遠了高地的頂點,從這里向下望去,只見眼前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森林的盡頭是一抹蔚藍色,那是南言的大海,也是此行的終點。在強烈的正午陽光下,李如冰瞇著眼睛仔細認下山的路徑,他看到森林中似乎有一點半星的閃光,立即盯著不放。果然,那是一條河流,也就是所謂的(綠林之路)。

如果爬上高坡只是跋涉前秦的話,那么下山之后真正的挑戰就開始了,綠林中沒有路,唯一的路是河流,可是要想到邊那條河流的橋,首先要在暗不見天日的密林中披荊斬棘,徙手辟出一條通道貌岸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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