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英雄救美

男人四十風花雪

陽光 14989 11-11 17:34
嘩!

我的辦公室怎么變成花店了?

我啼笑皆非的看著滿桌子的鮮花,幸好我沒有鼻子過敏。

“波士(原意為老板)歡迎你回來啊!”

我回頭看到蘋果、慧琪和安妮三個美女盈盈的站在門口,攤大了手掌,笑容可掬的說:“禮物呢……”

“就算歡迎我,也不用這么破費罷!”

我粗略估計一下桌子上那三大束花,最少也要近千元啊!

慧琪笑著搖手:“又不用我們付錢的,我們只是借花敬佛罷了。”

我恍然大悟:“啊!是亨利送的了……”

她拍拍手掌:“嗯,這一束玫瑰是他送的。”

“那另外的兩束呢?”

我好奇問。

“這一束是安妮的……”

“安妮……”

我疑惑的瞟著安妮。

她的臉紅了一紅,然后才不經意地解釋說:“是太子爺的助理,那個什么戴維送給人家的。”

她頓了一頓,有點不屑的繼續說:“要不是蘋果姐說要把花留來歡迎你,我早已把那‘擦鞋王’連人帶花摔出窗口了!”

慧琪抿著小嘴笑起來:“那次他被妳打腫了眼睛的事,現在仍然是公司內最熱門的話題之一啊!”

安妮登時紅著臉的說:“誰叫他動手動腳的,打他一拳已經便宜他了……”

她偷偷的望著我,我向她眨了眨眼表示不介意。

戴維嗎?

我記起了……

就是亨利新請的助理經理,據說是他大學的同學。

不過我和他只見過一兩次,沒什么印象。

看來這兩個星期,公司真的發生了很多事啊!

“那最后這一束是誰的?”

我拿起那束百合花。

“你猜呢?”

慧琪狡黠的笑著說。

我瞥見她們三個,只有蘋果低頭不語:“蘋果,難道是你的?……”

她脹紅了臉卻沒有回答,是默認了!

“好了,快說,到底是誰看上了我們最可愛的秘書小姐?”

“蘋果姐自己說嘛!已經是第四天了,妳快告訴大家是誰在追妳啊!”

慧琪和安妮挽著蘋果的手在催她招供。

“……人家怎么知道啊!”

蘋果臉紅了。

慧琪和安妮可不肯就此作罷,一邊發出可愛的噓聲,一邊猛向我打眼色,要我幫她們一把。

“蘋果,有人追求可是好事啊!證明妳很有吸引力嘛!不妨告訴我誰是那只狂蜂浪蝶,想搶走我最能干的秘書,讓我這個做波士的狠狠地揍他一頓!”

我也樂得搧風點火。

“……”

蘋果支吾其詞,始終沒有說出來。

“喂!阿光,舍得回來了嗎?還以為你和老婆在日本樂不思蜀,不肯回來挨世界了。”

是李察!

這小子知道我回來了,不知又有什么苦差要找我幫手。

“咦?”

他看著我手中的百合花,詫異的道:“花店的人怎么搞的,怎么把我訂的花送到你那處了?”

他一句話登時呆了三張臉,也使蘋果的臉紅上加紅了。

“阿光,請你千萬要幫幫忙,今次我對蘋果可是認真的。”

李察殷勤的為我斟滿杯中的啤酒。

才一下班,他已拉著要請我喝酒。

我苦笑著:“李察,這些事叫我怎么幫啊?”

我攤開雙手:“而且你知道自己的前科……”

“阿光,那已經過去了!今次我是認真的!”

他抓著頭發苦惱地說:“唉!我也知道你難做的了!

但不知怎的?

自從我發覺自己喜歡了蘋果之后,以往逗女孩子的武功像是廢了似的,全都用不上。對著她時,有時還會口震震的說不出話來。”

我嘆了口氣,看來這小子這次是真的喜歡上蘋果了。

“那她對你怎樣?”

我問道。

其實下午時我也旁敲側擊的試探過蘋果的口風,她的口像上了鎖似的。

我也試過問慧琪和安妮,但也是什么都問不出來。

她們兩個壓根兒不知道李察和蘋果的事。

“唉,我可真的給她弄胡涂了!沒人的時候還好一點,她對我還是有說有笑的,但一有其它人出現,她便連睬都不睬的一下,像不認識我似的。”

看見他那苦著臉的樣子,倒像個為情癲倒的小男生,真的很難想象他曾經有著“美女殺手”的稱號。

唉,我想是上次蘋果罵他時把話說得太滿了,現在要她當眾表示接受李察的追求,又真的叫她難以下臺啊!

“阿光,你說……會不會是她已經心有所屬了……”

李察忽然捉著我的手臂,嚇得我幾乎倒瀉了啤酒。

“沒……沒有吧!……我沒有聽她說過。”

蘋果心有所屬?……

該不會是我吧?

“阿光,總之當你幫我也好、當我求你也好!我知蘋果最聽你的,請你無論如何也替我講幾句好說話……如果可以的話,幫我把情敵揪出來……”

他幾乎哭出來了。

我無奈的答應了。

整個星期,蘋果都在躲避和我獨處的機會,而且做事時總是心不在焉的常常犯錯。

我終于忍不住了,有天下班后,趁著外面的同事差不多全走清光了,便把她召進房來,命令她關上門乖乖的坐下。

“楊先生……”

她把小手夾在大腿間,十分緊張的坐著。

“怎么了?”

我盡量輕松的說:“蘋果,我原本不想干涉妳的私人生活的,但要是它影響到工作的話,我可不能不開口了。”

“對不起,我自己也知道最近時常犯錯,但是……只是我不小心罷了……”

“蘋果,你把我當成什么了?妳有心事難道我會不知道?”

“對不起,楊先生……”

她沒有抬頭,眼睛盯著自己的膝蓋,幽幽的說:“……難道……連你也贊成我和李察來往嗎?”

“……”

妳自己開口就最好了,省得我不用兜圈子的引入話題。

我輕輕咳了一下:“蘋果,我沒有權替妳選擇男朋友……”

她沉默著。

“如果我和他交往,你真的連少許不高興都沒有?”

她低聲說,一直沒有抬起頭來正眼望我。

我一愕,唉!

還是說清楚好。

“蘋果……”

我深吸了一口氣。

她抬頭看到我的眼神,臉色登時沉了下去。

“不要說了……”

淚珠在眼眶中打著滾,她搶著說:“楊先生,請你不要說。”

“不!我覺得現在已經到了必須說清楚的時候。”

我走過去扶著她柔弱的雙肩:“對不起!蘋果,如果我過去曾經做了什么事,讓妳誤會了的話,那純粹是我的錯!不關妳的事。”

她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為什么,為什么要告訴我?讓我一直保存著這個幻想不是更好嗎?嗚……”

她緊握著拳頭痛哭起來。

“對不起!這全是我的錯!”

我溫柔的說:“蘋果,妳知道我是有太太的。我們是不可能的。妳應該去找尋自己的未來,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青春了。”

她抬起迷離的淚眼,羞紅著臉,鼓起勇氣說:“如果……我不計較名分呢?”

“蘋果……”

的心中一動:“但……這是不可能的!”

我深吸一口氣,決絕的看著她說:“那不公平!對妳不公平,對我也不公平,對那些正在等待妳的好男人更加不公平……而且,我也不值得妳如此犧牲……”

“但我真的不介意!好像迪琵小姐一樣……”

她還想堅持。

“好了,蘋果。不要再說了!迪琵的事并不是妳想象那樣的……況且那已經過去了。”

我輕輕的推開她:“蘋果,我已經決定了!也許是我辜負了妳,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對妳造成任何傷害。”

“楊先生……”

“不要再說了!”

我狠心的別過臉。

蘋果收起了哭聲,委屈地說:“我明白了!”

“蘋果……”

她擦著眼淚苦笑著說:“謝謝你讓我死心了……我會試試和李察來往的……”

“蘋果,我們還是朋友?”

我試探著說。

“當然了……”

她忽然俯前在我唇上飛快的吻了一下。

“……”

我愕然的撫著嘴唇。

“但我一定要告訴你,我從來都不想只是做你的好朋友!”

蘋果呶著嘴說,眼中閃著異樣的神采。

我不知道蘋果是否真的放開了?

但那一晚之后,她開始接受了李察的約會。

他們拍拖的事,馬上轟動了整間公司,傳聞對李察的追求都一致看好。

因為李察一向都有“美女殺手”的“美譽”鮮有失手的紀錄。

他們的緋聞一直高居“八卦榜”的榜首,直到老板病倒的消息傳出時才被壓了下去。

大老板是在出席宴會時突然暈倒的,檢查后據說是肝癌,必須住院靜養。

亨利馬上接收了大老板的職務,成了公司的代總經理。

大權在握的滋味一定很好,因為從他面上意氣風發的神情看來,爸爸病倒的事,對他似乎是高興多于悲傷。

至少連慧琪都顯得比他更擔憂大老板的病況。

慧琪仍然對太子爺的熱烈追求視若無睹,應該說她對亨利的態度愈來愈差才對。

安妮也是一樣。

我打聽到那個什么戴維原來只是個中看不中用,整天像哈巴狗一樣跟著太子爺進進出出的大混蛋,當然不會贊成安妮接受他的追求了。

但那只大色狼卻仍然不死心,晚晚都要等安妮下班。

有幾次她被逼得緊了,便把我推出來做擋箭牌,要我送她回家。

還有一次,那個戴維竟然無賴的坐在公司的接待處等安妮,嚇得她不敢走。

結果我、蘋果和慧琪只有陪著她留在辦公室聊天,直到那癡情種子走了才可以離開。

安妮平時是很小心的,完全沒有露出我們有特殊關系的蛛絲馬跡。

但那一晚我們聊得有點忘形了,她不自覺親昵地挽起了我的手。

雖然她馬上醒覺的松開了我,但我已經感覺到蘋果和慧琪眼里的疑惑目光了。

鳳儀學校的重建工程終于落實了。

經過招標之后,承建商終于決定了。

就是我當初介紹給她的中型建筑商“老何”他也是我未跟朗奴“跳槽”過來這公司前的舊雇主。“老何”做生意一向殷實,就是手法舊式一點。

由他負責鳳儀的工程,我也很放心。

我在這方面還算是半個專家,所以當鳳儀央求我幫忙提供意見時,我便義不容辭的答允了。

況且她還是我寶貝女的誼母啊!

這幾天是正式遞交重建工程申請的重要日子,我一連幾晚放工后都跑到鳳儀的學校和她開會討論一些設計上的細節,一直到深夜才回家,連周末也沒空陪老婆了。

還好婉媚看在女兒的前途份上,沒有怎樣抱怨。

我剛在路邊泊好車子,便看到“愛莎”笑容可掬的走過來。

記得嗎?

就是那位美麗的交通督導員啊!

她今天春風滿面的,老遠已經向著我打起招呼來。

自從上次我為她抱打不平之后,我們熟稔了不少,在街上遇上時也會有說有笑的。

而且,她答應永遠不會抄我的牌。

“喂!愛莎,周末下午還要當更嗎?真是辛苦妳了。”

這幾天我時常在附近遇到她。

她笑嘻嘻的說:“今天心情很好,一點都不辛苦。”

“怎么了,難道中了六合彩?”

我打趣地說。

“比中六合彩還開心!”

她揚一揚手中的告票簿,向我單單眼很得意的說:“記得凌風那臭小子嗎?我今天已經向他的車子發了八張告票。”

“八張……不是吧?”

她吃吃笑的靠過來:“那臭小子今天在附近的小公園拍戲,又把跑車和褓姆車亂泊在街角。我依足規矩,每三十分鐘便發一次告票。如果他一直泊到今晚,我這一個星期的‘抄牌’指數一定可以破紀錄了。”

她喜孜孜的笑著說。

“妳小心他找人揍妳一頓!”

我搖搖頭,好沒氣的說。

“哎呀!我很害怕啊!”

她向我吐了吐舌頭,扮了個可愛的鬼臉。

和鳳儀、老何他們研究完新校舍的設計后已經很晚了。

我們都有車子,當然是各自歸家了。

我一路打著呵欠,一路在暗淡的街燈下走回幾個街口以外泊車的地方。

心中嘀咕嘀咕的咒罵著,將來為鳳儀重建的學校一定要加多幾個泊車位。

明天應該可以陪陪老婆和寶目女了吧?

小怡已在牙牙學語,我們全家人都在猜她會叫“爸爸”先呢?

還是“媽媽”先?

暫時當是婉媚的行情看俏,但我是不會認輸的,明天我一定要哄她先叫我!

我忽然踢到了些什么,拾起一看,是頂咖啡色的帽……

交通督導員的帽!……

愛莎一定是出了事!

我突然想起她說過凌風今天在附近的小公園拍戲的事,直覺地把兩件事聯系起來,還是要到那小公園看一看。

鮮黃色的名貴跑車在黑暗中仍然是那么搶眼,還有輛仍然開動著引擎的七人車。

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看到地上七零八落的,散滿了十多張超時泊車的告票……

愛莎今次真的很“重手”兩輛車子都是空的,七人車上的引擎雖然亮著,車門也打開了,但就是沒有人。

我順手從車上取了枝金屬的壘球棍,上次和那兩個混混對峙時手無寸鐵的吃盡了虧,今次我可不想重蹈覆轍了。

橫巷里好像傳來有微弱的人聲,我躡手躡足的閃到巷口往內張望。

啊!

是他們了!

只見愛莎正被兩個男子按在墻邊,身上的制服臟兮兮的,還好像撕破了好幾處。

凌風那小子則叉著腰站在她面前,指著她的鼻子在臭罵:“妳這個婆娘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寫的!連我妳也敢惹?”

“你夠膽便碰我一條頭發,我擔保你會后悔!”

愛莎吐出一口涎沫,倔強地掙扎著,還想起腳踢人。

凌風輕易的避開愛莎那一腳,還在她的小腹上回敬了一拳,把她打得彎下腰去。

他隨手奪去愛莎掛在腰帶上的告票簿,把告票一張張的撕下來扔在她的臉上:“妳這婆娘,竟然敢抄我的牌!今天就叫妳后悔自己是個女人!”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小包藥,拋給他的手下:“喂她全吃下去!待會我先上,然后才讓你們爽!”

“你敢!”

愛莎又驚又怒。

雖然努力的掙扎,但怎及兩個大男人的氣力。

其中一個混混再在她肚子上多補一拳。

她便軟軟的倒下了,終于還是被強喂下了藥丸。

我急得滿頭大汗。

以一對三,就算手中有武器我也沒有什么勝算。

最要命的是我的手提電話在這緊要的時刻偏偏又沒電了!

我心中亂糟糟的。

愛莎已在迷迷糊糊的呻吟著,那些混蛋不知喂她吃了些什么藥?

不能再等了……

看來只有硬碰了!

“你們兩個先到巷口兩邊看著,我干完她后再叫你們‘執手尾’!不過,那最少是半個鐘頭后的事了……”

凌風叱喝著兩個手下,自己則迫不及待的在解愛莎的衣服。

我看見其中一個染了金發的混混向著另一邊的巷口走去,另一個卻嘀咕著向著巷口這邊走出來。

“真不公平……每次也要我們‘執二攤’。”

那混混一邊回頭張望,一邊小聲的抱著怨。

他從巷子中走出來后似乎打算走回車子上,我埋伏在車子后面,二話不說的便朝他的后腦一棍敲下去。

他連發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便頭破血流的趴在車子旁邊昏厥了。

我馬上扶著他讓他慢慢的臥到地上,以免他跌倒或者撞在車邊時發出響聲。

又脫下了他的風衣披在身上,然后把壘球棍藏在身后,躡手躡腳的慢慢走進小巷里。

“喂,你跑進來做什么的?快死回去把風吧!”

凌風回頭望了望。

但巷子里太暗了,我又把帽子壓得低低的,他以為我還是他的手下,仍舊蹲著在脫愛莎的衣服。

她的襯衣已經被扒開,裙子也被脫下了掉在地上,身上只剩下奶罩和內褲了。

我趁那小色狼低著頭專心一致的在扯愛莎的衣服時,悄悄的取出壘球棍,對準他的后腦便想一棍打下去。

“喂!你是誰?……你想做什么?”

那站在巷尾把風的另一個混混遠遠的看到我舉高了壘球棍,馬上高聲的叫嚷起來。

凌風那小子也算機警,登時醒覺了轉身想閃開。

但我那一棍已經打下去了,他才剛轉面,我的棍已經迎面打下了,正正的打在他的臉上,把他打得噴著血的彈開幾尺遠。

我那一棍應該不是打得很重,但已經夠他受了。

這時候站在巷尾的那個混混已經開始飛奔上來了,我沒時間再對付凌風,只有隨手把壘球棍扔向他,連忙抱起半昏迷的愛莎,掉頭向著巷口那邊飛奔而去。

“大佬!你滿面都是血啊!怎么了?”

我回頭看見那混混扶起了正掙扎著想站起來的凌風,我那一棍似乎也沒有扔中他。

凌風怒不可遏的尖聲叫罵著:“那混蛋竟然……打斷了我的鼻子……我要殺了他!”

哎呀!

真對不起!

我可不是存心打破你討飯的工具的,誰叫你自己把面孔湊上來了?

我跑到巷口,正在猶疑往哪里逃?

耳里卻已經聽到凌風和他手下追上來的腳步聲了。

我不及細想,隨手把愛莎拋進那輛褓姆車,關上車門開車便走。

這時凌風他們剛剛追出來,追著車子又打又踢的,但卻阻止不了我把車開走了。

從后照鏡中看到他們暴跳如雷的在街上追著,心中還在撲撲的狂跳著,這時我才懂得驚慌!

回頭望望睡在后座的愛莎,她半夢半醒的不知在哼什么?

對了!

我該把她送到哪里去?

我猶疑著是否應該報警?

但凌風的后臺“老實商人”的名字可不是玩的!

今天我打了那臭小子一棍,不知會不會毀掉他賴以謀生的俊俏面孔?

也即是砍斷了他老板的搖錢樹……

要是我的身分讓他知道了的話,說不定會慘遭滅門啊!

而且愛莎怎樣?

她雖然逃得過今晚,但以后也肯定會永無寧日了!

真失敗!

我怎么會這樣沖動的!

但是,剛才的情況,我又想不到有更好的辦法了。

咦?

后照鏡上一陣強光……

是……

是凌風的黃色跑車啊!

救命!

這次真的麻煩了!

“過得了今晚才說罷!”

我一咬牙,踩盡了油門。

七人車的引擎發出刺耳的怒吼,飛也似的沖上深夜中的公主道天橋,向著海底隧道的方向奔去。

我到現在才真正的體會到那些所謂名廠跑車的威力,我的七人車原本領先凌風的跑車一大段路的,但去到隧道口時,他已經差不多追上來了。

幸好深夜的紅磡海底隧道還是一樣的水泄不通。

我們夾在車群中,始終隔了十多二十個車位。

那小子還在胡亂響號的要人讓路,但當然沒有人會讓給他了,有些人還故意的阻他幾下。

因此到離開隧道口轉入灣仔區時,我們的距離又拉遠了。

我在灣仔舊區的橫街小巷間左穿右插,靠著記憶中“頭文字D”里面說的飄移轉向技術,拐彎抹角的飛馳著。

說說罷了,其實我從不開快車,到現在也不明白什么叫做“飄移”幸好我以前曾經在這一區上過班,比較清楚附近街道的情況。

好幾次幾乎被追上了,都是靠著突然轉進些不顯眼的小巷子中才避開了他們的追蹤。

我又“吱”的一聲拐了個超個九十度的急彎,趁著凌風的車開得太快駛過了頭,轉進了一條黑沉沉的橫巷。

一眼瞥見停泊在路邊那一列汽車中間有個空位,馬上扭盡方向盤轉了進去。

我發誓,那絕對是我懂得駕車之來,泊“S”位泊得最快、最漂亮的一次。

剛熄掉引擎關上車頭燈俯低身,凌風的跑車已經“呼”一聲轉進了巷口,一陣風似的在我們旁邊越過。

我待他的車子一轉出橫巷,便馬上爬起身再次發動引擎,掉頭往回走了。

我記起在半山我們公司有個未動工的地盆,那兒應該可以躲一躲。

于是便把車子轉上山,這樣至少減少在大路遇上他們的機會。

怎知才過了金鐘,在后照鏡中又見到那可惡的黃色跑車了。

這小子也真聰明,竟然猜到我不敢走大路。

沒辦法了,這里再沒有支路可以讓我轉出去了!

我唯有踩盡油門,希望可以捱到中環,那兒的橫街窄巷是跑車的克星!

可惜我始終不是“滕原拓海”我的七人車也不是什么“彎路之皇”才轉出了紅棉道,我們已經被追貼了。

凌風的跑車幾乎貼著我的車尾,幾次想超車都被我勉強用車子擋著。

但接下來是下山的大直路,我的車可沒他快……

今次真是糟透了!

哎呀!

禍不單行啊!

我遠遠的望到路中心有個大水洼,正想避開,說時遲,那時快,凌風的跑車已經呼嘯著越過了我!

我一驚松開油門放慢車速,他的車子卻已經剎車不及的沖進了水洼,帶著尖銳的剎車聲,瘋狂的在路上轉了兩個圈,才“砰”的一聲撞在路邊的石駁上。

我看著那撞得變了形的超昂貴垃圾,感覺倒像剛從地獄中把半條腿抽回來似的。

呼了口大氣,頭也不回的絕塵而去。

我把車子停下。

這里便是我第一次和祖兒相好的那個位于半山的停車場。

我實在想不出另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看看表板上的時鐘,才知道離開剛才在九龍塘救走愛莎時,還不到一個鐘頭,但我恍惚已經有再世為人的感覺了。

兩只手一離開方向盤,便不由自主的抖起來,心中只是慶幸著剛才沒有車毀人亡。

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也絕對會是最后一次飚車!

愛莎?

噢!

她怎么了?

我亮起了車廂的小燈,爬進后車廂內。

只見她蜷伏在后座兩排座位之間的地上,完全沒有了聲息,剛才飚車時不知有沒有撞到她了?

我焦急的蹲下去探探她的鼻息,她還有氣的,我還擔心她死了。

她的乳罩早扯脫了,晶瑩的裸背在敞開的天窗中透入的月光照耀下,白得有點兒耀眼,半露的胸脯從背后看來還蠻有份量的。

結實大腿上還有幾處擦傷的血痕,淺藍色的內褲也撕破了,只能勉強包裹著那渾圓的豐臀,飽滿的蜜桃在分開的大腿間隱約可見的。

我遲疑了一下,先脫下身上的風衣蓋在她身上,才輕輕的把她抱起來,放在最后面的長座位上。

她似乎快醒了,呼吸十分急促。

我正想在車廂內找些水或什么可以喝的讓她清醒一下,怎料她突然的張開眼,還向著我撲上來。

我大驚退后,后腳卻不知踢到什么東西,失去了平衡的往后便倒,后腦“砰”的撞在車門上,背上一陣劇痛,不知壓著了什么。

我迷迷糊糊的想撐起身,但愛莎已經撲上來了。

我只見她雙眼一片血紅的,心中一陣莫名的恐怖,只想把她推開。

但她的氣力不個怎的竟變得異常的巨大,我不但推她不開,還被她沒頭沒腦的迎面打了一拳,痛得我幾乎昏厥。

她爬在我身上亂扒亂摸的,還扯開了我的襯衣在我的胸口上又吻又咬的。

“愛莎……不要!”

我驚叫著,卻阻止不了她松開了我的腰帶,扒下了我的長褲。

糟了,一定是那些藥!

我剛想掙扎起來,小弟弟已經落入別人的掌握,被包含在一個又濕又暖的空間了。

我大驚不敢再動了,要是她瘋起來一口咬下去,我可便無辜辜的要當太監了!

男人不爭氣的地方,是下半身原來可以和腦袋分家的!

我嚇得半條命都沒有了,但我的小弟弟卻若無其事的,還慢慢的脹起來。

在不斷的含吮和舌頭的牽引下,漸漸的把那窄小的空間塞滿了。

愛莎沒有讓我在她的口里發射,當我的肉棒夠大夠硬時,她已馬上把它吐出來,一個轉身坐到我大腿上,兩只小手迫不及待的抓著我的肉棒往小洞塞進去。

哎!

好緊!

而且好燙!

愛莎急促的坐下,一下子把我盡根吞沒了。

她不是處女,但經驗肯定不多,而且可能很久都沒有做過,緊湊的肉壁夾得我隱隱作痛的。

而且我相信她一定比我更痛,因為雖然她仍處于半瘋狂的狀態,但這猛的坐下之后,她也要喘著氣休息了好一會才開始聳動。

既然米已成炊,我反而豁出去了,咬緊牙關的忍受著那火灼一般的緊湊。

愛莎被灌了藥,不發泄出來的話不知會有什么后果。

我苦苦的忍耐著,直至她終于開始聳動身體,我才可以松一口氣。

她瘋狂的挺著屁股,緊窄的秘洞中像著了火一樣的發出高熱,連愛液也燙得像沸水似的,把我的肉棒燙得愈來愈大、愈來愈硬。

扯斷了的淺藍色內褲還纏在大腿上,那雙大小尚算適中的乳房在我面前上下左右的拋動。

在右邊乳房上,原來還刺著一只鮮艷的蝴蝶紋身。

小小的蝴蝶,在淋漓的汗水中閃著妖艷的光芒,不斷的在我的眼前飛舞。

劇烈的舞動很快便耗光了她的體力,她的上身愈靠愈近的,差不多要貼在我的胸膛上。

我看著那迷醉在肉欲中的俏臉,其實愛莎也算是個美女。

當然,她的美麗和婉媚、大姐是沒得比的,但她卻有種很特別的,硬朗的氣質,可說是別有風味。

我不自禁的吻上了那充血干燥的嘴唇,饑餓的舌頭馬上帶著滿腔的熱情纏上來。

我緊緊的摟著她的玉背,腰間開始用力的上挺,接替了那在男女交歡中總要有人負責的苦差。

我的合作態度使她更為受用了,她尖叫著迎接我的重擊,腫脹的肉壁猛的收緊,不一會便再次泄出大量火燙的蜜漿,全身僵直的靜了下來。

她是靜下來了,可是我卻到了欲罷不能的時候。

我用力把她轉到下面,壓著她大開大合的狂抽猛插起來。

她雙手緊抓著座位的腳座,在我胯下拚命的迎合著,美麗的胴體一次又一次的抽搐,一次又一次的震撼。

我們不知干了多久,從敞開的天窗中滲進來的晚風,根本不足以冷卻我們熾烈的欲火。

肉與肉之間高速的磨擦,恍惚把我們身上所有的濕潤都蒸發了,那個地方更像是燒著了似的陣陣刺痛。

愛莎驀地擁著我全身顫抖起來,從肉洞深處伸延出來的猛烈震蕩,連我也受到了感染。

我狂吼著全身一震,在她的身體深處炸開了。

我們在車廂地板上一直交纏著,全身沒有半吋地方是干的,濕淋淋的滿是汗水。

她終于從極度瘋狂中平靜下來了,疲倦的閉上眼睛在喘氣。

我也是累死了,不過她的身體軟綿綿的,我也舍不得馬上爬起來。

我們就這樣蒙蒙眬眬的合上了眼。

“喂!快醒來啊!你很重啊!快壓死人了!”

“啊!早晨……”

我才張開惺忪睡眼,已看到愛莎咬牙切齒,母老虎似的臉孔。

嚇得我馬上的爬起來。

“哎呀!”

她慘叫著,我們整晚交迭著,全身上下都是連著的,連恥毛也被黏黏的漿在一起。

這一下突然扯開,真的好痛。

“妳……沒事罷?”

我看見她一臉的迷茫。

她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情況:身上一絲不掛的,兩腿間的花丘明顯的又紅又腫,相信一定還很痛。

再加上在她大腿上那一大灘干硬了的穢跡,還有那些正從小穴中倒流出來的陽精──她不會猜不到我們干過什么吧?

她怔怔的看著我,忽然滿面通紅的揪著我的衣領,惡狠狠的喝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你對我干過什么?我為什么會在這里的?”

“妳真的全都記不起了?”

我苦笑起來:“昨晚妳被凌風他們拉進了后巷……”

“我記起了!他們……他們想……”

她松開了手。

“他們想強暴妳,還喂妳吃了些不知什么的藥。是我把妳從他們手上救出來的,但妳剛好藥力發作,于是……

我們……

昨晚……

便……這樣了。”

我含含糊糊的辯白。

她皺著眉頭咬著手指,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飛快的轉動,追憶著昨晚發生的事。

我趁機拉好自己的衣衫,又替她披上風衣,遮掩著那充滿了誘惑的赤裸嬌軀。

“事情就是這樣的了。對不起,雖然我不是自愿的,但我的確侵犯了妳。”

我無奈的道歉。

她面上一紅,苦笑起來:“那不能全怪你的!況且你畢竟冒了那么大的險來救我,就算是你要我以身相許,我也是無話可說!”

我嚇了一跳:“妳不要說笑了!妳知道我……我是有老婆的!”

她瞪了我一眼,臉上古古怪怪的:“喂!無論怎么說,你都已經占了人家的便宜,難道想‘趙完松’嗎?”

‘趙完松’是廣東俗語,意思是占了女孩子的便宜便溜之大吉。

“愛莎,昨晚我的確侵犯了妳,但那只是意外,我不是有心的。”

她的臉色一轉,忽然“撲嗤”的笑起來:“你想想好了,我在哄你罷了!本小姐可不會喜歡你這種大悶蛋!”

她忍著笑正色地說:“其實我應該多謝你!”

我松了口氣,但隨即又嘆了口氣。

“怎么了?”

她拍拍我的肩膀:“我不是說了不介意嗎?”

我好沒氣的橫了她一眼,原本就不應該介意嘛!

我又嘆了口氣:“我們之間的問題還是小事,最麻煩的是我們得罪了凌風,也即是得罪了他的老板!”

我苦起臉說:“要是被他知道是我干的,我就死定了!而且妳呢?他們認得妳,是不會放過妳的!”

她把雙手枕在后腦挨在座位上,竟然還十分冷靜的說:“你說得對!你打傷了那臭小子的臉,又累他撞毀了價值百多萬的跑車,以他的性格,一定不會就此罷休的!”

怎么了?

好像不關她的事似的。

真多謝她坦白而詳細的分析,我惱怒的瞪著她,又再長長的嘆了口氣。

她看著我,竟然還好像想笑似的:“放心啊!沒事的!”

沒事?

妳倒說得輕松!

我幾乎想發火,但對著她發火又有什么用?

我一咬牙,說道:“還是報警吧!”

怎知她竟然潑我冷水:“你太天真了!警察保得你一時,難道可以保護你一世。而且你在明他們在暗,他們要整治你的辦法實在太多了。”

我終于忍不住了,指著她大聲說:“那妳告訴我怎么辦啊?這又不是,那又不是!早知我便裝作看不到,由妳被他們奸了算了!”

愛莎臉色一變,兩眼一紅,眼淚便涌上來了:“人家只不過實話實說罷了,又不是故意氣你!”

她嗚咽的說。

我看到女人的眼淚便惱不起來了,唯有低聲下氣的道歉:“對不起,愛莎。我只是感到太煩了,不知怎樣解決。”

她收起哭聲,抬起淚眼楚楚可憐的說:“如果你早知道這個后果,你還會救我嗎?”

我一個錯愕,回心想了一想,無奈的還是點點頭說:“可能是我蠢,但我相信我還是一樣會救妳的!”

她破涕為笑,在我肩上打了一下,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日出了,初升的旭日正正的照在駕駛座上,十分的刺眼。

“對了,你知道我的真名嗎?”

她說。

我瞇著眼的搖搖頭。

有關系嗎?

她轉面看著我,素靜的臉蛋在陽光中閃閃發亮的。

明亮的眼中忽然閃出無限的自信,傲然的說:“愛莎只是我的洋名。”

“嗯……”

我伸手遮著眼睛。

“我的真名叫華嬌,姓向!”

我連大氣也不敢透一下。

自從車子駛進了那豪華的大宅的花園之后,我總覺得像被幾百雙眼睛監視著似的。

車道兩旁那不時出現的,穿著整齊黑色西裝的魁梧大漢,個個面上都掛著副墨鏡,有一、兩個的臉上還帶著觸目驚心的刀疤。

那些看不見的凌厲眼光帶著強大的壓迫力。

車子在大宅的正門停下,兩個穿著白色制服的女傭已經第一時間跑上來打開了車門:“早晨,十七小姐。”

“嗯。”

愛莎輕盈的跳下車去。

在晨曦的陽光中,一雙赤著足的修長美腿,在長可及膝的風衣下,十分性感的裸露出來。

單薄的風衣下胸前嫣紅的兩點,更在微風中傲然的挺立著,相信連瞎子也看得出她下面是真空的了。

女傭們卻恍如不見似的,仍然恭敬的向著愛莎打恭作揖。

她也若無其事的拖著我穿過那宏偉的玄關,走進了金碧輝煌的豪華大宅。

我雖然也算是見過世面,但裝潢得這么豪華的府第還是第一次見到。

可是在那大得有點空洞的客廳里,那種被監視的怪異感覺卻仍是揮之不去,我相信在那些雕刻得美輪美奐的羅馬式巨柱后面,一定是有人埋伏著的……

對不起,江湖電影看太多了!

“三姐,老爺呢?”

愛莎大剌剌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傭人已經奉上熱茶了。

“老爺在游早泳,應該差不多游完了。要我告訴她十七小姐回來了嗎?”

那老女傭恭敬的說。

“不用了。”

愛莎呻了口熱茶:“替我預備水,我想洗個澡。身上黏黏的臟死了。”

她瞟了我一眼,見我不知所措的神態,很好笑的說:“喂!不用緊張嘛!我哥哥是很和藹可親的。”

和藹可親?

我瞪了她一眼,也接過另一個女傭遞上來的熱茶緩緩的坐下。

“喂!小妹,怎么一早便來了。”

一把極其粗豪的聲音忽然在我身后響起,把我剛貼在沙發上的屁股嚇到彈了起來,連茶也幾乎濺出來了。

“哥哥……”

愛莎已經跳起來,撲進那人的懷里。

我慢慢的轉身,終于看到那傳說中最厲害的社團首腦:向先生!

他全身濕淋淋的,只穿了條泳褲和披著大毛巾。

身形很魁梧,至少比我高出了一個頭。

身上的肌肉賁張,手臂比我的大腿還要粗壯。

胸前紋著的盤龍張牙舞爪的,像要擇人而噬的樣子。

但此刻這傳奇一般的人物,卻只是像個慈祥的大哥哥一樣,親昵的摸著愛莎的頭,開懷的笑著說:“妳這小鬼頭,終于舍得回來看大哥了嗎?”

愛莎像個小女孩的摟著他的腰在撒嬌:“人家上個月才陪過你喝茶,是你自己太忙罷了。”

向先生哈哈大笑起來:“大哥有那一次說得過妳?嗯,今天又有什么事了?”

“我被人欺負啊!”

愛莎馬上苦起臉,可憐兮兮的說。

“哼!誰人敢欺負我們姓向的!”

我的耳鼓幾乎震破了。

他忽然瞪了我一眼:“是這小子嗎?”

他身后的那幾個彪形大漢也同時踏前了一步,我的心臟幾乎從口里跳了出來。

“當然不是他啦!”

愛莎有點幸災樂禍的看著面無人色的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才對!”

向先生的目光登時變得祥和了,那幾個大漢也退后站回原處。

“好,妳跟我進書房慢慢的告訴我。”

他向愛莎說。

又回頭吩咐保鏢們:“你們先替我好好的招呼這位先生。”

“是……”

嘩!……

好齊整的回復!

我硬著頭皮的看著愛莎她們遠去,抹著冷汗乖乖地坐下來。

雖然我知道那幾張名貴沙發的價錢比我一個月的薪水還要昂貴,一定是很舒適的,但若給我選的話,我寧愿坐針氈、坐釘床,也好過坐這些名貴沙發。

我猛在搓揉自己的手掌,卻不敢移動半分,感覺四方八面都是冷冰冰的凌厲眼光似的。

我想象著自己是只誤闖進老虎籠里的小綿羊,隨時都會被人一口連皮帶骨的吃掉。

我雖然感到口干舌躁,但卻始終沒有拿起茶杯──因為我知道自己的手一定會抖得連那杯子也握不牢。

愛莎和向先生其實只離開了十分鐘。

但那十分鐘卻絕對是我有生以來最難過的十分鐘!

還好!

她們終于出來了。

愛莎還是笑嘻嘻的,向先生卻依然是目無表情的,遠遠的盯著我。

“好了,小妹,妳先去洗澡吧!其它的事我會處理了!”

他“拍”一聲的在愛莎的屁股上打了一下,面上忽然很詫異似的……

噢!

愛莎的風衣下面,好像……

好像……

什么都沒穿!

愛莎面上一紅的望了我一眼,頭也不回的奔上樓去了。

向先生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用奇怪的眼神望著我……

我登時心虛的垂下了頭。

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著我走過來,牽動著我的心跳。

直到他停下腳步,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了,我才松了一口氣。

他揮揮手,周圍的手下馬上整齊的退下。

才只不過一剎那,大廳中忽然間便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了。

“楊先生,小妹已經把整件事都告訴我了。”

他凝視著我,像要看穿我的心似的:“我想我應該多謝你!”

他的語氣有點古怪。

“哪……哪里,不用謝,我……我只是……見義勇為罷了。”

我口震震的說。

“嗯。”

他露出了笑容:“你不用緊張。對我的朋友,我是很友善的。”

“是……是嗎?”

“你認識我的小妹多久了?”

我訥訥的答道:“不多久,其實我們也不算太熟。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向先生的妹妹……”

“當然了!”

他哈哈大笑起來:“誰會想到我姓向的竟然有個這樣的妹妹?”

他站起來踱了兩步,竟然……

坐到我的身邊,還拍著我的肩膀大笑著說:“我這個妹妹的性格很特別,雖然我們家里每一個人都很寵她,但她卻從來都不喜歡我們家族的生意。”

他的笑容有些無奈:“小妹從小的夢想便是當個警察,但你明白的……由于我們家族背景的關系,她根本不可能實現這個理想。因此才退而求其次的當起交通督導員來。我們雖然極力反對,但誰也爭不過她,唯有由得她了!”

我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他不說的話,打死我也不相信黑幫大佬的妹妹會走去抄牌。

“楊先生,我知道你是正當人家,也不想把你牽涉入我們的江湖恩怨中。”

我點點頭,這是之前我和愛莎提出的條件。

“小妹她已經把整件事的大概都告訴了我,但我還是希望你再由頭到尾,詳詳細細的把一切都告訴我,包括一些你可能覺得無關痛癢的細節。”

他已經回復了冷靜,還帶點兒冷酷的說:“為了要把你的一切從這件事中抹掉,有些手尾我可能馬上便要叫人先處理掉。”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牽涉在內的。”

他補充了一句。

既然他肯保證,我的心也定了不少。

于是便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把整件事原原本本敘述出來。

當然,我始終不敢說出和愛莎在車上那一椿糊里胡涂的孽緣。

他一面聽著,臉色陰晴不定的,幾次幾乎截停了我,最后還是沒開口,讓我一口氣說完整個故事。

“好小子!凌風那‘撲街仔’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我才剛收口,他卻突然的大聲喝起來,把我嚇了一大跳:“連我姓向的妹妹他也敢惹!好!今次看看他的老板怎樣保得住他!”

“楊先生,”

他瞟了瞟嚇得一臉煞白的我,微笑著說:“對不起,我習慣了大聲說話,真是失禮了。”

“沒……沒事的!”

“噢,楊先生,請問你成了家沒有?”

他忽然加了一句。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訥訥的答道:“我……已經結了婚,還有個女兒。”

他皺起了眉頭:“是嗎?真可惜……可惜……”

似乎還有話要說。

我的十指都已經陷在沙發里,一顆心在狂飆的亂跳。

“喂,哥哥,你可不要欺負我的救命恩人啊!”

幸好愛莎的聲音及時響起,否則我一定會因為心臟負荷不了而爆血管。

我如獲大赦的回頭一看,只見愛莎披著浴袍,笑盈盈的從樓上走下來,頭上還裹著大毛巾,兩條光滑的長腿在浴袍下掩掩漾漾的,一副嬌滴滴的樣子,和她平時穿起制服執勤時的潑辣形象可一點都不像啊!

我忽然記起那美麗的蝴蝶紋身,一時間倒忘掉了驚慌。

她蹦蹦跳的坐到向先生身邊,撒著嬌的說:“哥哥,除了在飛車的時候,楊先生是很膽小的,你千萬不要把他嚇壞了。”

向先生聽了拍著大腿哈哈的大笑起來:“對啊!我倒忘記了!

你竟然靠外面那輛破車子,跑贏了凌風的名貴跑車。

真厲害!有機會真的要領教領教!”

我尷尬的笑著,臉上一定是面如土色的了。

“哥哥啊!你看!你把他嚇壞了!”

愛莎嬌嗔著說。

“妹妹,怎么了?妳不舍得了嗎?哥哥吃鹽比妳吃的飯還要多,這些情事我會處理的了。楊先生,你想我怎樣報答你?”

“報答?”

“隨便開口啊!”

愛莎笑著說:“我警告妳,不要小覷了我的身價!”

我一時間倒呆了,定了定神才懂得說:“不用了!我不要什么報酬了。”

我看見向先生的臉色一沉,連忙補充說:“向先生,我完全沒有其它意思。只不過我在救愛莎時,根本沒有想過要得到什么報酬。我只是干我認為應該做的事!你們現在給我報酬,我反而覺得違背自己的良心了。”

愛莎一副想當然的樣子,向我扮了個鬼臉,微笑著沒有說話。

向先生卻先是一陣沉默,然后才爽快的笑著說:“好!我也不勉強你。算我姓向的欠你一個人情!”

他在我的背上大力拍了一下:“好小子!連我都有點喜歡你了!”

我受寵若驚的苦笑著:“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只想當作沒有發生過這件事。照舊去過我自己的生活。”

我戰戰兢兢的說。

愛莎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古怪的笑起來。

但堆出來笑容中卻似乎有點勉強,有點苦澀。

“我明白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旦踏足進去,要抽身出來便難了。好,楊先生,你就當沒事發生過好了。”

向先生看了看愛莎,有些無奈的轉頭凝望著我,又輕輕的嘆了口氣說:“但是我不會放過凌風那臭小子。楊先生,請你也不要對任何人提及這件事,好嗎?”

我當然猛在點頭答應了。

“如果將來有一日你需要我姓向的幫忙的話,盡管開口。我是有恩必報的。”

他鄭重的承諾道:“現在我先使人送你回去。以后如果有事的話,我會叫愛莎找你。”

他拍一拍手,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不知從那兒突然的便冒了出來。

“你們送楊先生到他指定的地方。今天的事,我不要任何人傳半個字出去,知道沒有?”

他的聲音不怒而威,令人不得不接受。

愛莎送我到門口,在我耳邊小聲的說:“謝謝你,我遲些再找你。”

向先生在一旁看著我們,眼里竟然帶著一絲的哀傷。

我請司機把我送到最近的地鐵站,然后便自己乘地下鐵路到九龍塘取回車子。

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婉媚,我騙她說昨晚和老何趕圖則趕通宵了。

當然,我事先已與老何打了招呼。

他是明白人,也沒有追問我為什么要對老婆說謊。

我相信這件事會埋藏在我心中,成為永遠的秘密。

凌風撞車的意外,因為事后被揭發他找人來頂罪,結果弄得非常轟動。

最后他不但因此要花費了千多萬來打官司,還真的要坐牢,過了十多天的鐵窗生活。

這些在報章上都有詳細和繪聲繪影的報導,也不用多說了。

但其實背后的故事更加精彩。

愛莎告訴我,那天當向先生向凌風的老板“老實商人”大興問罪之師時,他還是懵然不知的被蒙在鼓里,只是以為凌風貪玩撞毀了跑車罷了。

到他知道原來凌風得罪了向先生的親妹,當然嚇了一大跳。

他在凌風身上投資了那么多錢,怎么可能任由向先生向凌風報復,買起他的一只手、一只腳,還有一張臉呢!

因此他只有忍痛地為凌風墊資,賠償了一大筆錢給向先生。

數目有多少?

據說比他用來替凌風打官司的錢還要多一、兩倍。

愛莎說,要不是他已經洗濕了頭,代凌風墊支了那一大筆賠款,他才不會肯再花錢替凌風打這場官司。

不過凌風這小子可一輩子也不用指望可以蟬過別枝,跳槽到另外一間公司了。

而且他還要求神拜佛,讓自己可以一直的紅下去,否則做到八十歲也未必還得清這一大筆債。

至于我,向先生對外隱瞞了我的身分,只說是自己安排的保鑣救了愛莎。

而事實上,愛莎現在真的時常都有一、兩個保鑣跟在身邊了。

愛莎仍然當回她的交通督導員,我們仍然有時會在街上相遇,仍然會有說有笑的,當然我們的心情已經不可能像當初認識時一樣了。

而她以后也沒有再提過那一晚在車子里發生的事,可能她真的不喜歡我這種男人,也可能是她知道我真的不想介入她所屬的世界之中。

基本上我和整件事都完全沒有關系了,除了偶然我也會在愛莎的眼中,看到一縷淡淡的寂寞,使我不其然的會想起那一只鮮艷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