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節 黃氏三郎

小環端了酒菜來,放下就走了。蕭遠坐那里喝酒,還問紅姐要不要一起吃,紅姐搖頭說不吃,說這一天嚇得她可以。紅姐問蕭遠怎么辦,說蕭遠怎么還能吃得下?蕭遠說當然要吃,這是一錠銀子買來的。紅姐說公子不要委屈,那一錠銀子也可以不還。蕭遠就笑了說自己男子漢大丈夫,哪能在乎一錠銀子。你不是說要陪我喝點酒嗎?再說你也折騰了半天,快一起吃了吧。

紅姐無奈的走到桌前坐下,她沒有喝酒,只喝了一碗湯。

蕭遠問:“紅姐,你那個三郎弟弟要是不來,你還要留我過夜嗎?”看紅姐難為的表情,不知道如何是好。蕭遠又說:“你那個三郎弟弟綁了我來。你想,我會不會找他算賬!”紅姐又著急起來。說:“那就不可以了,我不該放開你的。”看來,紅姐是既怕蕭遠跑了,又怕蕭遠會等三郎來了打起來,不知如何是好了。

紅姐說:“公子你能答應我,不和三郎計較嗎?”

蕭遠點頭說:“也可以。只要他還了我東西,再告訴我,我的同伴去了哪里。”

眼看著紅姐放松了許多。蕭遠又問:“紅姐,你那個弟弟今晚還來嗎?”紅姐搖搖頭,說三郎晚上要到船上去,明天了才能來這里。她看著蕭遠,言下之意是蕭遠要住這里一晚了。紅姐說:“公子,等你喝點酒,吃好了飯,歇息過來,我再把你綁上吧。”

蕭遠說:“紅姐,既然我答應還你一錠銀子,我就是你的客人啊,為何還要綁了我?你不怕我去藍夫人那里告你一狀,說你不善待客人啊?”

那紅姐果然害怕。站起來給蕭遠施了一禮。說:“公子休要如此,奴家不綁你了便是。只是怕你晚上再跑了了,又或者晚上對奴家、、、、、”紅姐的聲音說著說著就小了下去,她竟然怕蕭遠晚上非禮了她。真是天下奇聞,蕭遠聽來想笑。這本就是青樓,難道說青樓女子害怕男人?

“紅姐休要擔心,晚上我就在這地上睡一宿。”蕭遠說。

“那你半夜里起來,開了門就跑,倒是方便。”紅姐笑了說。

“那就我睡床上,紅姐你睡地上。可好?”蕭遠問她。

“那也不行,奴家從來都沒在地上睡過。”看紅姐難為的樣子,蕭遠實在想笑。蕭遠說:“有辦法了紅姐,你把我全身綁了太難受。何不只綁我一只手,然后再綁在你的手腕中。這樣,我要是想跑,你就知道了。”

紅姐聽了果然高興,她拍著手說可以。吃完飯啦沒事情,就開始找繩子,只可惜這閨房之中,何來的繩子?蕭遠見紅姐轉了半天,手里拿了條裹腳的帶子,看蕭遠。想一想真是老天捉弄,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要被一個小女子,用裹腳帶子綁了。

紅姐說:“公子,早先綁你我的繩子太短,你看這個可以嗎?”蕭遠點頭說可以。就這樣吧,要說不可以,還不知道紅姐又找了什么出來。紅姐走過來,拿起蕭遠的手腕綁一綁試試。只可惜那裹腳帶子也不是太長,這頭綁了蕭遠的手腕,那頭再綁她的,中間也就剩了一尺多的距離。蕭遠說:“可以了紅姐,晚上你就在床上睡,我就在床頭那兒坐著。”

夜,漸漸沉了下來,聽著外面廳里的人也少了。喝花酒的人都走了,留下的都是在各房過夜的恩客。蕭遠又聽見關大門的桄榔聲,還有人在樓上樓下走著,喊:熄燈歇息了,小心燭火!

蕭遠見紅姐打了個哈欠,看她也倦了。就說:“紅姐你也睡吧。”蕭遠就把椅子搬到了床頭那兒。紅姐上了床,坐下來脫衣服,見蕭遠看著她,竟然有幾分不好意思。她說:“公子,你先把燈熄了吧。”

聽著紅姐在暗中脫了衣服,悄悄躺下,又伸手過來摸蕭遠手上的布條,拉過去,系在了她的手上。蕭遠坐在那里,剛開始還可以,慢慢地就感覺坐不住了。身上也疼,又困得難受,就慢慢靠到了床邊。清楚的聽著紅姐的呼吸,蕭遠管不了那么多,剛要沉沉睡去。卻聽見紅姐喊他:“公子,你睡了嗎?”蕭遠又睜開眼睛。說:“紅姐,你怎么了?”在暗中,紅姐說:“剛才覺得困,躺下了卻睡不著。還從沒有哪個男人,坐在我的床邊,守著我睡覺。”蕭遠一想也是,這種即遇,一生難求。

蕭遠沒有回答紅姐的話,他想慢慢地,紅姐就會睡了。他感覺自己進了夢中,見到小青正抱著孩子,站到了家門口等他。猛然間,手上的的布條一掙,蕭遠又醒了過來。是紅姐翻身,胳膊挪到了里面,抻了這布條往里走。紅姐也醒來,也覺得不自在。就說:“公子,要不你到床上來水吧,只要你不使壞、、、”

蕭遠想累都累死了,哪有心思和你使壞。就說:“謝謝紅姐體諒,在下保證不使壞。”

蕭遠就上了床,也沒有脫衣服,貼著紅姐躺下。紅姐睡著了,她的手一擺,又拉了蕭遠的手,搭在了她的身上。蕭遠不敢動,怕紅姐醒來說他心存不良,又要趕他下床的。睡夢中,感覺紅姐拉了他的手,放在了她的懷中。紅姐只穿了一件貼身的肚兜,蕭遠的手就放在了那里,體會著那里的溫暖。

天亮了以后,蕭遠先醒來,悄悄解開了手上的布條,下了床。既然過了夜,倒也不用著急走了。蕭遠找了點水來喝,坐在那里等著紅姐醒來。漸漸地,就聽見外面那些留宿的人一個個起來,一個個的走了。那藍夫人在下面,高亮著嗓門,對每一個留宿的客人,都說著謝謝。

到了日上三竿,紅姐才醒了來。一摸蕭遠不再床上,激靈一下就做起來,看見蕭遠正坐著看著她,她才害羞起來,拉被子擋在了胸前。等紅姐洗漱完畢,小環端來了早飯,那藍夫人也跟了上來,見了蕭遠就問他歇息的可好。蕭遠諾諾的點著頭,不敢多話。見蕭遠要在這里吃早飯,那藍夫人就說,按規矩,他們是不管早飯的。紅姐又起身,從床角再摸出一錠銀子,給了藍夫人。藍夫人拿手戳了紅姐一下說:“看你小心眼兒,公子給的銀子你也要留一半。你好好侍候公子,讓公子多賞你兩錠,不就有了嗎?”藍夫人回頭又對蕭遠說:“公子慢用,老身先下樓去了。”蕭遠說了聲:“不送媽媽。”就看著藍夫人出去了。

蕭遠說:“對不住了紅姐,又害你失去一錠銀子。”

紅姐說:“只要公子日后肯還,十錠又何妨?”

蕭遠說:“你倒是不害怕啊。看來紅姐你積攢了不少私房錢。”

紅姐嘆了口氣。說:“這些都是多情的恩客賞的。本是要留著給三郎,要他秋后去府學參考用的。”

聽到這里蕭遠明白了。這又是一出:小姐贈金后花園,落難公子中狀元。的藍本。可惜了紅姐一個青樓女子,心里竟是如此記掛別人。

“放心吧紅姐,不幾日我就歸還你的銀子。”蕭遠說。

到了中午時分,那個叫三郎的年輕人才來,倒像是忘了蕭遠還在這里。進了門見了蕭遠一愣,蕭遠就抓住了他的衣領,按住了他。蕭遠另一只手舉起來要打他,嚇得紅姐趕忙上來,抱住了蕭遠的胳膊。說著:“公子慢來,公子慢來。”

三郎說:“你是誰,干嘛要打人?”說著,還晃了晃他手中拿的破劍。

蕭遠說:“不是你把我扛來的嗎?”

那三郎就笑了,還給蕭遠施了一禮。說:“對不住了公子,我們路大哥在酒館見了你們,以為會有油水,就在半路里候著你們。沒想到打暈了你,道長卻跑了。路大哥見你除了一把破劍,也身無長物,就丟給了我不管了。我也不能看你暈了在街上躺著,就把你扛到這里來了。”

蕭遠一聽,此人心術不壞。若是別的剪徑賊人,不殺了蕭遠,就算他祖上積德了。蕭遠說:“如此看來,三郎你胸懷寬廣,紅姐倒是沒有看錯你。”一句話說的三郎不好意思起來,他撓撓頭,悄悄看來紅姐一眼。

見蕭遠不再追究,高興壞了紅姐,她急忙拉了蕭遠坐下,又要三郎來賠禮。那三郎上前來,學著武人的模樣一抱拳。說:“在下黃氏,人稱三郎,這廂有禮了。還請公子恕罪。”

蕭遠說:“三郎,聽紅姐說,你也是十年寒窗過來的,怎么就放棄恩科考舉了?”

三郎倒也不避諱。他說:“在下家境窘迫,實在難以為繼,不得已而已。”

蕭遠說:“在下也是十年寒窗,到京城科考不中,才做了別的。象你也應該到京城一考,既見識了京城那繁華景象,又不枉了自己的十年寒窗苦讀。”

三郎遲疑著說:“我心下也想如此。奈何欠了別人許多的債務。”

蕭遠說:“你若中舉,還債不是問題。若不中,回來以后苦心經營,倒也死了那份心的。”

那三郎說:“即如此,那就上京一試。”

蕭遠就笑了。說:“如此,就不要拿把破劍,滿街的晃了。倒是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溫習一下課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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