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6節 黑山島

快接近天黑的時候,蕭遠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拉著紅姐的那只船,如果在晚上靠了黑山島,接著又在晚上裝了船,走了,豈不是神不知鬼不覺?蕭遠去問黑珍珠,黑珍珠看了蕭遠一眼,說道:“還是你周到,如果他們晚上到了,還真就難以覺察。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人提前到島上去,如果晚上船來了,就點火為號!”

馬三保聽了,連聲說好,可是,叫誰提前上島呢?蕭遠見大家都不做聲,就說:“我去,就在海邊等著,要是船來了,我就點火。”

“那也不周全。如果他們來了,見蕭遠點了火,他們還不來抓蕭遠嗎!再者,他們不抓蕭遠,直接裝船走人,我們想攔截也趕不到啊!”道長說著這些話,看蕭遠。意思很明白:蕭遠的功夫勝任不來。沒有時間、也沒有地方擺香案,也沒有齋戒沐浴請祖師爺,道長還沒有點透蕭遠如何用道法。僅憑蕭遠那兩把刷子的刀法,那是不行的。

蕭遠也明白自己的功夫不行,雖然師傅不錯,刀法也很好,只是他欠火候!

楊獨行看了大家一眼,說道:“那就由我陪著蕭兄上島,我們兩個相互照應著,應該沒事兒!”

“怎么沒看見十郎啊?要他也提前上島不就好了嗎!他那箭術,關鍵時候頂了許多人的。”吳大爺說了這話,才發現,已經半天沒有見到武十郎了。這武十郎的箭術,如果是跟著衛所里地營兵練得,那當真就含糊不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那武十郎風風火火地跑進飯館里,后面呼啦啦跟進來十多個人。領頭的一個濃眉大眼,英氣逼人,見了道長抱拳施禮說道:“哎呀仙長,你我怎么在這里相見了!”

道長也是吃了一驚,站起來,回了一禮,說:“敬三老弟,如何在這里見了你?別過數月,你可是無恙!”

那人哈哈大笑,說道:“我劉敬三吃得飽穿得暖!身體好得很,多謝仙長掛心。”

“不是怕找別人耽誤時間嗎?剛好在前兩天我聽說敬三大哥在這里,于是就把敬三大哥請來了。”那武十郎喝了口水,回頭招呼來人坐下。

那劉敬三和道長又客氣了幾句,回頭對黑珍珠說:“老板娘,這里的人都是我朋友,這盤恒期間的費用,都算我劉靜三的。盡管咱們也不熟,回頭我就叫人把銀子送來!”

蕭遠在遠處看著,知道眼前這個劉靜三,就是道長以前提起的那個組織人救災的劉靜三了。看來這人果然豪邁,象一位江湖大哥的模樣!

那劉靜三又說:“只要是在山東地界上,無論吃喝住行,你們提我劉靜三的名號,沒有辦不了的事!”

楊獨行此刻站起來,沖劉靜三施禮說道:“在下徽州楊獨行,見過劉大哥,平時就聽說劉大哥為人仗義,今日一見,果然不假!此間事情,多多仰仗劉大哥了。”

那劉靜三站起來,向楊獨行回敬一禮,說:“啊!是楊兄弟,客氣了,咱們之間不用多禮。”

“十郎,他們幾位正想著,要你一起上島呢。不如你們幾個先吃吧!”那黑珍珠果然厲害,見來了這山東地界有名的俠士劉靜三,趕忙就上了酒菜。“大家一起喝著吧,誰先上島誰先吃飯!”大家坐下來喝酒,那黑珍珠又拿了一個包袱出來,說道:“這里有幾斤牛肉,一壇酒,還有一些干糧,上島的時候帶著!”

簡單講述了一遍前后的事情,蕭遠他們收拾停當,就坐船去了黑山島。在海上見了那幾只漁船,他們認識武十郎,知道是為了黑山島救人的事情,都向武十郎打招呼。船靠近了,問他們可見到什么動靜,大家搖頭,說那島上很靜,連人影都看不到,也沒有船來。

天剛暗下來,蕭遠他們就靠了岸,將小船拖進了一個隱蔽處。他們去了一個高處,可以看到半個島的情況,那武十郎更厲害,直接上了一棵大樹,向四下里張望。

蕭遠坐下來,打開了那個包袱,對楊獨行說:“著急著來,剛才酒也沒有喝好。楊兄,咱們接著喝?”

沒有帶碗,當然也不用那么講究,楊獨行打開酒壇,自己就先喝了一口。他問蕭遠:“那林姑娘沒有跟來,她的傷勢如何了?是留在朱府了,還是跟著林承宗走了?”

“林采兒的傷勢沒有大礙,也沒跟她父親走,她現在還在朱府里養著。說起來倒要謝謝你,留下了那些銀票。”蕭遠敲了一下樹干,叫武十郎下來,一起喝酒。他又對楊獨行說:“道長一下子拿了出來,我都留給了那朱靈兒。”

楊獨行笑了,因為他們是悄悄貓在這里,所以不敢大聲。

楊獨行說:“我聽道長說了。道長見那朱靈兒對你鐘情,就拿出了那張銀票,算作了你對她們的安頓。”

“老天真是捉弄人,你我一見,竟然有這些事情跟著,我和楊兄各忙各的,竟然走了同路。”蕭遠說。

“要是有個機會,我就和你喝上三天的酒!再帶上那馬三保。我們什么也不干,就是喝酒!”楊獨行說了這話,喝了一口酒,把酒壇遞給了剛從樹上出溜下來的武十郎。

“那還不簡單嗎!等著事兒了了,楊兄你拿回了那八萬兩銀子,晚回去兩天,咱們就喝個痛快!”蕭遠說著話,拍了武十郎一下:“再帶上這十郎兄弟。不要看十郎兄弟年紀小,倒是蠻有俠義之風的。”

“即便銀子找到了,也不著急拿走,我都不知道該把銀子給誰了!”

蕭遠聽了這話,納悶起來:“這銀子不是‘響’字號的嗎?怎么還不知道給誰了?”

“哎!”楊獨行嘆了口氣。說道:“我這次回徽州,見到賈家出了問題,那賈太公也去世了,賈家亂成了一鍋粥。我著急去京城,就沒有管那里的事情,豈知到了京城,那京城的‘響’字號也亂了,也沒人顧得上這八萬兩銀子的事兒了。沒辦法,我自己追查了來!”

“偌大的‘響’字號,支撐了幾百年,會有什么問題?”蕭遠問。

“其間的曲折太多,以后有空了再對你說。”和自己沒有切身利益,蕭遠沒有再問。反正,楊獨行還有時間對他說,只要楊獨行愿意說了。

那武十郎喝的酒不多,吃了兩個包子,就去找了許多干柴來。看到蕭遠和楊獨行都坐著,都有許多的心思,那武十郎不說話,自己又爬到了樹上。蕭遠看了那武十郎一眼,見他在樹上藏得隱秘,如果不知道的,怎么也想不到樹上會有人。這兄弟倒是不錯,以后會闖一個前程出來。

那時的蕭遠還熱衷名利,盡管他自己沒有當官的命運,只要見了那些不錯的子弟,都會勸他們搏一個功名,或文或武。比如那黃三郎,又比如現在的武十郎。到后來蕭遠看透了官場的黑暗,就再也不提叫別人考功名了。盡管后來那程府的兩位公子做了官,盡管他蕭遠自己的孩子也做了官。蕭遠后來的心思就改了:做個活神仙,逍遙自在!

蕭遠躺在地上,望著無邊的夜空,心里很煩亂。以往的事情,象流星一樣,在他腦海里一一劃過。

這時,武十郎從樹上下來了,急切地說道:“來了!來了一條大船,在那個方向。”

蕭遠急忙站起來,向武十郎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那里駛來一條大船,燈火通明,已經快靠岸了。

楊獨行也爬起來,向那邊望了一眼,說道:“快點火!”

武十郎跑了兩步過去點火,打火鐮打著了,火卻不怎么旺。蕭遠抱著那半壇酒就跑過去,把酒澆在了火堆上!

设置

  • 閱讀背景
  • 字体颜色
  • 字体大小 A- 20 A+
  • 页面大小 A- 800 A+
  • 語言
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