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3節 遺命

為何上次沒有看到他!蕭遠想著,走到面前去看法師。法師盯著蕭遠看,眼睛很無神。他敞著衣服,肚腹上有一條長長的傷口,潰爛化了膿血,發出了陣陣臭味!蕭遠看到他就想起了小青,想起了那個還沒有名字的孩子,心中怒火頓時點燃,一把舉起手中劍,要割了這法師的腦袋。

“蕭兄弟,你不要這樣。”楊獨行伸手攔住了蕭遠,他的一只胳膊耷拉著,背后已被血染透了。看來那個叫吉上的那一刀很重,楊獨行傷得不輕。楊獨行攔住蕭遠說道:“你看,他受了這么重的傷,說明也是和這些扶桑人為敵的,我們怎么還能殺他?”

“楊兄,我妻子的死,還有我孩子的失蹤,都是拜他所賜啊!”蕭遠眼淚落下來,對楊獨行喊道。

這個時候沒有了打斗聲,道長他們也來到洞里,有兩個人架開了楊獨行,給他去包扎。道長過來看了法師一眼,看了他的傷口,搖了搖頭說道:“法師,想不到我們在這里見了面。你還能說話嗎?”

“我還能說話。道兄,只怪我法力不夠精深,以至于有此一劫!”法師說完話,又把眼睛閉上了。道長看了他的傷口也是無奈,只不過撒一點藥粉了事。傷口潰爛成了這樣,說明法師被抓了在此時間不短了。

蕭遠到洞口那兒看了看天空,從空中星斗的位置上,看出已到子夜時分。這家伙,一場拼斗,耗費了幾個時辰。楊獨行的傷口包扎好了,他光著上身來到了蕭遠面前,說道:“你從來沒有告訴我,你有妻兒家室的。”

“但是我現在沒有妻兒家室啊!”蕭遠看了楊獨行一眼,說道:“雖然我給妻子報了仇,但是孩子還沒有找到。助紂為虐的,就是里面躺著的那個法師。其實剛才就是氣昏了頭,我怎么能殺了他呢,還要追問他我孩子的下落呢!”

“看來你有許多故事,沒有對我講。”楊獨行笑著說蕭遠。

“咱們兩個一樣,等忙過了這一陣,相互講一講故事,給對方聽!”剛才這一戰,先是蕭遠幫了楊獨行一下;后來楊獨行又拼著救了蕭遠,兩個人似乎比以前更親近了。這就是生死與共的伙伴!

此時,洞口附近站滿了人,到處燈火通明,劉靜三吩咐他的那些人,要提高警惕,防備那些扶桑人殺了回馬槍。那些人倒也明白,知道有一個會隱身的高手,就在暗處窺視著,因此上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們都會注意。蕭遠朝洞里面看了一眼,見馬三保正檢查那些箱子,楊獨行就跑了過去,一起看那些箱子里的東西。

那些少女的繩子都已解開,劉靜三正挨個給他們水喝,安慰著她們。

蕭遠正在那里站著,道長在后面拍了他一下,問他:“怎么,還放不下嗎?”

蕭遠明白,道長說的是法師的事情,可是事關自己的孩子,哪里能夠放得下。蕭遠說道:“師傅,那法師死不了吧?我還要問問他,我孩子的事情,千萬不要讓他死了!”

“哎!一時半會兒沒事,但他的內臟都開始腐爛了,只憑著一口真氣支撐。他西歸靈山之日,當在朝夕之間。”道長嘆了一口氣,盡管佛道有別,但他還是物傷其悲。“我現在給他用了一些止痛的藥,但愿,在他最后這段歲月,不至于太痛苦。我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蕭遠突然想到,那法師要朝夕之間就玩完了,那他要趕緊去問問自己的孩子在哪里。他對道長說:“師傅,那我要去見他,問一問我孩子的情況。”

道長沒有說話,蕭遠就進了洞,馬三保迎面就問蕭遠:“兄弟,你們帶的酒,還有嗎?讓弟兄們喝一點。”

“哪里還有了,黑天點火的時候,都澆在火堆里了!”蕭遠說了這話,馬三保也沒有出聲。既然沒有酒了,那就一同干著吧,等到了天亮,那武十郎也許就帶了酒來。

那些扶桑人不知哪里去了,大伙都干等著,當然無聊。在這危急四伏的地方,大伙精神繃得緊,有一點酒喝那是最好不過了,只可惜為了點火,把那半壇酒給用了。蕭遠說:“馬三哥,你說這島上會沒有酒嗎?只是我們不知道在哪里放著,如果知道在哪里放著,我們搶兩壇來也可以啊!”

馬三保一拍腦門說道:“那還不簡單嗎?我們不是逮住了一個會說番子話的人嗎?問他呀!”

蕭遠知道馬三保說的是那個漢奸,被他用劍在屁股上繡了一朵花的那個人。蕭遠一笑說:“對!去找他!”馬三保到里面揪住了那個人,問道:“說!你們這里哪里有酒?”

蕭遠不再管馬三保,直接到了法師那兒。他看見法師精神好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攻了進來,好歹法師也出來口惡氣;還是因為道長給他用了止痛的藥,使他承受的疼痛折磨減輕了。蕭遠問他:“大師,你現在想不想喝水?”

法師很艱難地笑了一下,說道:“年輕人,我不能喝水了,也不能再吃飯,就這樣靜靜躺著吧。求你一件事,等我走了,你們只要架一堆柴,把我燒了就可以。”

聽了法師的話,蕭遠想要流眼淚。真***,這是仇人哎!但是蕭遠控制不住。他說:“大師,你還有什么話,什么未了之事,說出來吧,我一定幫你辦到!千難萬險也不推辭!”

“哎!”法師嘆了口氣,說道:“也許是我錯了,受了別人的蠱惑,做了對不住你的事情。現在我告訴你:你的孩子,就在你家往西的山后面,在一家姓蔡的夫婦那里養著。但是我告訴你,你的孩子命運不凡,但就是要離祖生活,你就是想看孩子,最好等他十歲以后。”

蕭遠回答說:“好的,我現在不去看孩子,我要去漠北。等我回來了以后,再去看孩子。”

“年輕人,我真是有眼無珠,為何到了現在,才看出來你的好!臨死了,還要承你的情!”法師說著這話,眼角流出了兩滴清淚。

“不要如此說了,大師。有什么吩咐,您盡管說吧!”看著法師的模樣,蕭遠還真就怕他一口氣上不來了。雖然他告訴了孩子的下落,但是做人要有信諾,既然答應了,幫忙辦他身后的事情,就一定要辦到!

“你要告訴老道,他身上的磷黃粉,就能破了那扶桑人的隱身術,記住了。”

蕭遠點頭。法師又說:“老衲來自西湖靈巖寺,本是為了去北京的大相國寺,取回先師留在那里的兩顆佛牙舍利。現在,看來此事做不到了。除去我,你就是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如果方便,就請你去取了那佛牙舍利來,連同我的骨灰,一同送到西湖靈巖寺吧!”

“大師,蕭遠向您發誓!定不辜負您的期望!”蕭遠說。

法師示意一樣,微微一點頭,又說:“那隱藏佛牙舍利的玄機,在我隨身帶的佛珠里,因為我沒有參透,所以沒有著急去相國寺。以后就拜托你來參詳了!”

蕭遠只有點頭的份兒了,想不到法師還帶著這么大的秘密。根據法師示意,蕭遠從法師身上拿過來那串佛珠,仔細一看,見那佛珠竟然是紫檀香木所做。那每個佛珠上,都有用那細小的筆跡,刻下的一句佛家偈語,想必,這就是玄機了。蕭遠見法師和他說了這么多話,又顯得精神不佳了,就離開了他。

剛走到外面,見楊獨行抱了酒來。說道:“快,喝點!馬三哥真不簡單,竟然找來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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