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5節 拙劍

天剛亮,道長便起來了,他到樓下看到只有馬三保醒著,還在迷迷糊糊地喝酒。蕭遠和楊獨行都趴在桌上,沉沉的睡著。馬三保舉杯做了個邀請的樣子,道長一擺手,徑自出門而去了。馬三保看看睡著的蕭遠,就沒有起身隨著道長出去。只要有這小子在,還怕那道長跑了?馬三保也不再喝酒,他把腰刀緊握手中,也趴在桌上睡了。

日上三竿,林采兒下樓來,用劍拍了一下蕭遠,說道:“起來,我們趕路了。”

蕭遠抬頭,揉了下眼睛。說道:“驚擾好夢,非君子所為。”

楊獨行也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林采兒,又看了蕭遠說道:“兄臺,此非君子,乃淑女也!”

蕭遠哈哈一笑。說:“啟程吧兄臺。”楊獨行回了一句:好!就只手入懷,掏出一張銀票,遞與柜臺那兒的掌柜,說了句:結賬。那掌柜的算盤噼啪亂響。“楊兄乃豪客,順便把在下的帳也結了吧!”幾個人回頭一看,不知那馬三保何時醒了來,咧著短胡如戟的大嘴正笑著。馬三保說道:“幾位要走了,在下獨留有何意思,還是咱們一起上路吧。”

林采兒瞪了馬三保一眼,頭也不回,出客店而去。蕭遠笑了一聲說道:“馬大人真是好精神,晚上做了我們一夜的看護,現在這么早就醒來了。”

馬三保哈哈地解嘲一笑說:“在下真是有幸,結識蕭兄與楊兄二位,豈能不多盡一份心思?我們三個飲酒作樂,真正世間一大快事!”說著話,幾個人出了客店,一路向北而行。那楊獨行看著馬三保,又看了看蕭遠和林采兒,不甚明白此間事理。

片刻間,到了城外,在一處林子邊上,馬三保就站住了。沖蕭遠說道:“蕭兄,在下實在不能陪幾位上路了,不如在此,咱們把事情結了吧。”蕭遠一聽就明白,馬三保開始討要那包袱了。蕭遠就笑了一笑說道:“馬大人剛說過:咱們三人在一起是世間一大快事,現在就要翻臉了麼?”

馬三保沒來得及說話,那邊林采兒劍已出鞘,短喝一聲:著!劍就到了馬三保面前。馬三保驚出了一身冷汗,急急的跳開,抽腰刀在手。說道:“丫頭,在一旁偷襲別人,非好漢所為。”看著馬三保失措的樣子,蕭遠大笑。“她不是江湖好漢,她就是一個丫頭!”蕭遠的話惹怒了林采兒,她向馬三保又攻出一劍,回手就向蕭遠刺了一劍。豈料此時,馬三保也有意把蕭遠圈進來,他躲開了林采兒的那一劍,沒有向林采兒出招,也揮刀砍向了蕭遠。

蕭遠笑聲未停,接著就嚇住了。一劍一刀到了面前,他來不及拔劍,也來不及后退,身形往后一倒,撲通就躺在地上。楊獨行就站在蕭遠身邊,情急之下他拔出劍來,在蕭遠躺下的同時,出招擋了那一劍一刀一下。只是楊獨行不明白:林采兒那丫頭和蕭遠一波的,怎么攻了馬三保又攻蕭遠?還有那馬三保,不向林采兒出手,也向蕭遠砍來。

三件兵刃一碰之下又分開,林采兒回手攻向了馬三保。馬三保格擋之下,快刀和林采兒斗在一起,竟是沒人理睬楊獨行了。蕭遠跳起來了,鐵劍握在手中,沖那林采兒說道:“丫頭,欺負小爺是嗎?”蕭遠說著狠話,眼看是奔了林采兒過去,到了面前,卻揮劍刺向了馬三保。馬三保未曾防備蕭遠,劍已及身馬三保才躲開。氣得他大喊一聲:“小子,你怎么也來這一套啊?”蕭遠哈哈說著,說道:“馬大人,我也不是江湖好漢!”

楊獨行在一旁笑起來,他覺得這幾個人實在太有趣了,只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幫哪一方。楊獨行沖蕭遠喊道:“蕭兄,要幫忙嗎?”

蕭遠和林采兒一起,和馬三保比斗,也是漸落下風的。林采兒劍法飄忽,只是少些力道;蕭遠卻是半路出家,缺少臨敵經驗。相比之下,馬三保快刀之名,當真不是虛傳。聽了楊獨行的話,蕭遠喊道:“楊兄快來,咱們給馬大人出出汗!”

馬三保聽到此話卻是心驚,他早已看出來楊獨行的劍法,遠在蕭遠和林采兒兩人之上,如若是面對他們三個,今日之戰又難了了。馬三保急忙喊道:“楊兄,此事與你無關,休要與在下為難。”豈料楊獨行根本不理會馬三保的話,他喊了聲:“馬大人,我來了。”揮劍就攻了上來。楊獨行劍如穿梭,逼得馬三保步步后退。馬三保心想完了,今兒這汗出大了。

蕭遠見楊獨行逼退了馬三保,他就沖到林采兒前面,和楊獨行站齊,一并出劍攻擊馬三保。林采兒也到了跟前兒,抽空給馬三保來一下冷的。馬三保和楊獨行棋逢對手,斗得相當,只是蕭遠他們兩個,時不時的偷來那么一招,弄得馬三保又氣又急,無力可為。

又攻了幾招,蕭遠就停了下來。既不是性命相搏、又無深仇大恨,倒不如在一旁學一下他們的招式。蕭遠退到一旁,雙手柱劍,喘息著,看著楊獨行的劍招。看來這楊獨行的劍法精奇,此前與路老三的兩番打斗,他都是玩鬧著打的。現在和馬三保的快刀較起勁來,方顯出他的厲害功夫來。

林采兒又斗了一會兒,回頭一看蕭遠站到了一旁,成了看客,她也就跳到一邊,看著楊獨行和馬三保兩個人對打。

沒有了騷擾,馬三保快刀招式盡展,只見他大開大合,迅猛地攻擊著楊獨行。

楊獨行說了句:“馬大人,好刀法。”

馬三保回答:“楊兄,你也不賴啊!”

蕭遠在一旁看著,見那兩個人漸漸沒有了相搏的意思,倒像是在比試招式。蕭遠就說道:“楊兄、馬大人,二位累了的話,就請歇一下。”

聽了蕭遠的話,馬三保覺得斗得沒意思了,正主兒都一旁涼快去了,他們還打個什么勁兒?馬三保跳開身子,一下把刀扔在地上,不打了。

楊獨行沖蕭遠說:“蕭兄,怎么我上來,你就不打了?”

蕭遠沖馬三保努了下嘴,說道:“楊兄你看,馬大人的汗出了那么多。”

楊獨行看了馬三保一眼,又和蕭遠對視一下,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馬三保不管他們如何嘲笑,一屁股坐地上,喘息著說道:“蕭兄,你倒是會用兵。只是咱們的事情得了結啊,你總不能讓在下,無法回去交差吧?”

蕭遠想一想也是:玩鬧了這一段時間,火候也算到了,應該給馬三保一件東西了。蕭遠就沖林采兒說:“林姑娘,不要難為馬大人了,把包袱交給他好了。”

林采兒沒有回答蕭遠的話,她對馬三保說:“馬大人,論功夫小女子不如你,但小女子有一個問題,不知馬大人能不能回答上來。”

馬三保看著林采兒那刁鉆的樣子,心里很為難,他不知道林采兒這丫頭又有什么損招兒整他。他說道:“林、林姑娘,在下怕是回答不了你的問題。”

林采兒抿著嘴兒笑起來。說道:“馬大人不敢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能給你東西。”

蕭遠哈哈笑了起來,他漸漸佩服了林采兒的刁鉆。他對馬三保說:“馬大人,讓林姑娘說出問題來,你試一試又何妨?”

馬三保的頭搖得象撥浪鼓兒。說:“圣人有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不敢回答林姑娘的問題。”馬三保明白,那林采兒隨便說一個什么,都夠他琢磨半天的。

正在僵持著,就聽見從出城的方向傳來了聲音。有一伙人正往這邊趕來,還有一個聲音也在喊:“二大爺,他們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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