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魂兮歸來】

傍晚時分,返回來的師傅同樣神情肅穆。默默無語的老人家帶領林青榕鸴在祭室畢恭畢敬地擺了供品,祭奠亡靈,垂淚感慨。

魂兮歸來!

為族人祈禱結束的萬安隱者囑咐小童林青榕鸴和小將畢琥少出山門,盡量待在山莊修養之后,就去后山洞室坐關了。

“什么是坐關?”畢琥問林青榕鸴。

“坐關就是閉關,在佛教來說是指關閉自己的六根,身,口,意,不讓心被雜染。”林青榕鸴解釋。

“聽不懂。”畢琥認認真真道。

林青榕鸴無語,到師傅書房取了一本書:“《四十二章經》,無聊的時候看看吧,可以長一點知識,讓你的腦子開竅。”

“是武功秘籍嗎?”畢琥高興地打開,興奮地端詳。

“是佛經。”林青榕鸴哭笑不得:“前朝明帝派遣中郎將蔡愔等十八人去西域,訪求佛道。蔡愔等于西域遇中天竺(注:中天竺,即今印度。)高僧竺法蘭、迦攝摩騰兩人,并得佛像經卷,用白馬馱著一起回到洛陽。明帝特為幾人建立白馬寺居住。于是迦攝摩騰與竺法蘭在寺里譯出《四十二章經》。”

“嗯,不錯。”畢琥如饑似渴地讀書。

“我去做飯了。”林青榕鸴道:“你想吃什么飯?”

“你得去問師傅,他老人家說吃什么飯咱們就吃什么飯。”畢琥禮貌道。

“師傅閉關修行,不食人間煙火的。”

“啊?”畢琥不由得敬佩師傅:“那就聽你的吧,你做什么飯我吃什么飯,反正都好吃。”

“嘴巴真甜!”林青榕鸴樂顛顛地做飯去了。

吃過晚飯,林青榕鸴把一盆香草搬到房間。鼻間聞得馨香噴鼻,畢琥道:“這是什么草?好香啊。”

“是薤葉蕓香草。”林青榕鸴道:“師傅說空氣中晦氣重,用之辟邪,則瘴氣不染。”

“哦。”畢琥深呼吸著:“謝謝你了,你回去你房間吧,我要看書了。這本書真好看,——佛言:人有二十難,貧窮布施難,豪貴學道難。棄命必死難,得睹佛經難。生值佛世難,忍色忍欲難。見好不求難,被辱不瞋難。有劫不臨難,觸事無心難。廣學博究難,除滅我慢難。不輕未學難,心行平等難。不說是非難,會善知識難。見性學道難,隨化度人難。睹境不動難,善解方便難。……。”

“你這么愛讀書啊?”林青榕鸴道:“我幫你再去選幾本更好看的。”不一會兒返回,遞給畢琥幾本書:“《楚辭》、《詩經》。師傅書房好看的書太多了,足夠你看幾個月的。”

“謝謝,謝謝。”畢琥歡喜地接過去。

依依不舍地離開畢琥房間的林青榕鸴道:“但是師傅說你必須加強身體鍛煉,明天一早我就要帶著你到院子里散步,所以你最好還是早一點休息。”

“佛言:吾法念無念念,行無行行,言無言言,修無修修。會者近爾,迷者遠乎,言語道斷,非物所拘,差之毫厘,失之須臾。佛言:觀天地,念非常,觀世界,……。”畢琥搖頭晃腦,自顧自地誦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