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馴鷹天才】

阿賭、阿犀受命前來接應阿詔。阿詔對林青榕鸴說:“你們烏戈國生活多姿多彩,比我們蘇祁部落有趣多了,我能不能在這兒住上幾天?”

林青榕鸴說:“歡迎啊。上次你帶著我在你們西徼山采集羊奶教給我做乳餅,這次我可以帶著你在我們烏戈國野兔山吃野兔肉,用兔皮做漂亮的毛裙子。”

于是,阿詔讓阿賭、阿犀先回去稟報冬逢,說自己玩幾天再回去。阿賭、阿犀記著阿詔的話先回去了。

午飯之后,阿詔迫不及待地要林青榕鸴帶著自己去野兔山。看她迫切的樣子,林青榕鸴笑了:“嫂子,你太心急了,野兔山距離這兒幾十里路程,現在去有一點晚了啊,不一定能夠捕捉到野兔。”

“是嗎?”阿詔心有不甘,定“——還有,你以后叫我姐姐就行,否則就是見外!”

“好好,阿詔姐姐,咱們現在就去。”林青榕鸴答應了。

“帶著火種,在那兒一邊烤兔肉吃一邊吹涼風,舒服的很。”伸懶腰的土安囑咐奚泥。

“怎么,土安,你和次仁群宗不去?”奚泥邀請兩人。

“我身體有一點不舒服就不去了。”土安打著哈欠,“畢琥,葫蘆里還有丹藥嗎?給我幾粒。”

“生病了?”奚泥關心地問土安。

“這個,啊……。”土安看了一眼羞澀低頭的次仁群宗,難為情道,“嗯嗯,就是拉肚子,拉得渾身沒有力氣。”

“我葫蘆里的丹藥沒有了,在蘇祁部落的時候解毒用光了。再說,還魂丹治療疫病中毒效果是不錯,但是對于肚子消化不佳卻是沒有效果。否則上次在日南郡聽命湖畔,我也不會拉肚子拉的差一點丟了性命了。”畢琥道。

“哦,那就算了。”土安由次仁群宗攙扶著回自己的家里。畢琥觀察他的樣子,他好像是真的生病了。不過看架勢應該是閃腰了而不是拉肚子吧。

林青榕鸴對靜靜地候在一旁的阿黎、阿石道:“阿黎、阿石,把你們哥倆的馴鷹架上,跟我們去野兔山。”“是,公主。”阿黎阿石遵命準備。

接下來,林青榕鸴又弄了一捆干燥的獸皮讓奚泥背上,說晚上就在那兒找個山洞休息吧,天亮之后接著在那兒玩耍。

野兔山,遠遠望去,它的整體形態像是一只靜靜地臥著的野兔。

“野兔山,顧名思義野兔很多吧?”阿詔問奚泥。

“野兔很多,野山雞也多。”奚泥補充道,“我和土安過去經常跟著阿黎、阿石的爹爹到野兔山,這樣我就能夠跟著品嘗到鮮美的野兔肉、野山雞肉了。”

“用這兩只鷹去捕獵野兔、野山雞嗎?”畢琥看著身邊橫著胳膊架著蒙眼雄鷹的兩個小男孩,“這種高傲不羈的猛禽會聽你們的使喚嗎?”

“這是獵鷹,是已經馴化過的,很聽話。”戴著牛皮手套的阿黎怯怯道。

“你們是怎么馴化它們的?”畢琥信口問這個淳樸的小男孩。

對于這個問題很有信心的阿黎頭頭有道地講道:“熬鷹,是馴鷹的第一步。被捕捉的鷹囚在籠內最初的表現出的是暴烈的氣質。它的兩只爪子不停地抓撓,并用喙去喙擊籠子,即使鷹喙已鮮血淋漓,仿佛也不知疼痛,依然倔強的啄擊。待它表現出體能被耗得筋疲力盡時,正式的熬鷹這才算開始了。鷹在雙目圓睜的時候別動它,而當其瞇眼欲盹時,就出其不意的打它一下。如此反復折騰,不讓它睡覺。待它精神疲憊的瀕臨崩潰時,改為對其通宵達旦的搔擾,或是讓它落不穩,或是使它受聲音驚嚇,總之還是不能讓它合眼入睡。在經歷了徒勞的掙扎后,終因悲憤、饑渴、疲勞、恐懼而屈服了。”

阿石悍聲悍氣地補充道:“下一步的馴練,曰之“跑繩”,一條長繩,一頭拴鷹,一頭人控,訓練鷹服從人的招喚,聽口令從遠處飛回。待確認鷹不會逃走之后,才不再拴繩。整個‘熬鷹’過程需要八到十五天的時間,直到鷹架在馴鷹人的臂上能夠安心進食、睡覺,‘熬鷹’就算基本完成了。”

出乎意料的精彩講解把畢琥聽得目瞪口呆:“你們小小年紀怎么知道這么多東西?”

“阿黎、阿石的爺爺、父親都是鷹獵的好手。”林青榕鸴介紹道,“他們的爺爺桑叔季曾六年隱居山林,歷時十一年繪制了五本圖譜。在圖譜中,他詳細描繪了鷹在各種不同環境下所表現的體態、習性。前年三月,桑叔季只身帶一只鷹、一張弩弓,徒步出發南下,至今未歸,可能已不在人世。阿黎、阿石從小耳聞目睹長輩們養鷹、馴鷹,對鷹獵活動充滿了興趣,從十歲時就開始訓鷹,到現在已近四年,成了遠近聞名的馴鷹小天才。”

“你們要繼承前人遺志,努力研究,長大以后就寫一本《相鷹經》。”阿詔鼓勵兩個孩子道。

“什么是《相鷹經》?”奚泥低聲問阿詔。

“就是像《相牛經》、《相馬經》那樣的詳細記載如何養牛養馬的書籍。”阿詔道,“我們牦牛夷部落、蘇祁部落就有這兩部書。”

“他們的父親更了得吧?”畢琥佩服道,“怎么不讓他們的父親跟著咱們一起打獵去啊?”

“他們的爹爹跟隨父王出征的時候戰死了。”林青榕鸴深沉地望著遠方道。

“那么,養雞、養兔子的書是不是應該叫《相雞經》、《相兔經》?”舉一反三的奚泥請教阿詔。

“嘿嘿,是吧。”阿詔嘻嘻笑,“我不知道,你問問知識淵博的畢琥和榕鸴公主吧。”

奚泥調皮地問畢琥:“畢琥,養老婆的書叫什么書?”

“啊!”畢琥樂了,“肯定叫《相女經》啊!”

“養丈夫的書籍呢?”林青榕鸴也跟著為難畢琥。

“那就是《相公經》了,哈哈哈。”畢琥大笑。其余人也大笑。

一路歡笑,到了野兔山。

天色就要暗了。阿黎、阿石站到高高的山頭上,帶著牛皮手套的胳膊上架著撤掉眼罩的獵鷹,不見兔子不撒鷹。

奚泥、阿詔,畢琥、林青榕鸴拿著長長的木棒胡亂地掃著草叢。——真的有幾只伏著的野兔被驚著了,無頭蒼蠅一樣亂竄亂撞。

于是,阿黎、阿石把架著的獵鷹放出!

阿黎的那只獵鷹箭一般沖向一只野兔,死死抓住不放,一直把那只野兔啄死為止。而阿石的那只獵鷹就沒有那么幸運了,它雖然也是箭一般沖向一只野兔,卻被野兔蹬了一腳,稍一猶豫又讓野兔鉆進了一個洞穴內!所謂狡兔三窟,這下就不能夠捉住它了。阿石沮喪地說天色太暗了,所以自己的獵鷹失誤了。

在與哥哥的比賽中獲勝的阿黎很是高興,他順利地從獵鷹口中奪下野兔。接著從包里掏出一小塊牛肉塞到獵鷹嘴里,被惹得發脾氣的獵鷹才停止了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