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邑君冬逢】

外圍山寨的守衛寨丁發現慢悠悠過來的四人中帶路的人是他們部落最為勇猛彪悍的二首領傀渠,就畏懼地連簡單的暗語問話也省略了,很尊敬地放他帶著畢琥、林青榕鸴進去部落中心區的玉碧山峰。

在窄窄的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路邊的灌木叢林里,各種鳴蟲歡快地叫著。

憑借天空圓月透過樹葉間隙射下來的點點花花的月光照耀,兩匹矮種馬馱著四人在熟悉的途中安然行進。畢琥懷里抱著林青榕鸴,和前面帶路的那一對一樣,都靜靜地不說話。

到了更加險峻的陡坡,跳下了馬,把馬交給一個馬棚的看護著。傀渠指著對面自成一統的山嶺,對沉浸在幸福的之中的畢琥、林青榕鸴道:“距離住處不遠了,費一點力氣,咱們步行上去玉碧峰。”

“這不是廢話嘛,不步行怎么過去?難道飛過去?”林青榕鸴望著陡立的山路。

“呵呵,是啊,可以飛過去的,要不要試一試?”傀渠笑道。

“你有翅膀?你是鳥人啊?”林青榕鸴嗤之以鼻。

“榕鸴不要胡說,傀渠兄弟在和你玩笑呢。”畢琥制止林青榕鸴。

“傀渠,好好說話,畢大哥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阿水也對傀渠道。

“我說的是真的,只要你們有膽量,就真的能夠讓你們飛到前玉碧峰上。”傀渠認真地說,“左邊有一條鐵索,那條鐵索連接這兒與對面,輕功足夠好的人,踩著鐵索就可以飛過去。”

“看看去,我對自己的輕功還是有信心的。”好奇的林青榕鸴道。

傀渠好勝心起,帶著幾人來到鐵索旁邊。不錯,踩著鐵索真的能夠到達對面山嶺。不過,鐵索下的深淵卻是像傀渠所說,深不見底。

林青榕鸴一陣頭昏,抓著畢琥胳膊,害怕道:“這也太嚇人了,還是從那面山坡慢慢爬上去吧。——你大哥冬逢好歹也是這個地區的邑君,怎么住到這等艱苦的地方?還不如我們烏戈國住的地方方便。”

“這兒挺好啊,易守難攻。——過了這道山谷,那邊就是開闊地了,并且那兒還有仙境一般的天生洞。”傀渠解釋后又向林青榕鸴挑釁,“——但是,如果武功差的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去,就會……。”

忽然,山上燃起熊熊大火,火光沖上云霄。接著響起凌厲的號角聲。傀渠大驚失色:“不好,山上有敵人偷襲!”

顧不上畢琥、林青榕鸴,傀渠右手攬住阿水,踏上鐵索,飛奔而去。

畢琥如法炮制,也抱了林青榕鸴,從鐵索上溜了過去。

鐵索盡頭,看守鐵索隘口的兩名寨丁倒在木棚前的血泊中,已然沒有了呼吸。在這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山口,五名壯年寨丁竟然被悄無聲息地殺掉,看來真的有頂尖高手通過這兒前來偷襲蘇祁部落的邑君冬逢。

經過一片長滿蘆葦的沼澤地,在寬闊的玉碧峰上,五個一襲夜行服的蒙面男子揮舞鋼刀天生洞前的寨丁打斗。確切地說是他們在進行一場大屠殺。“刀,到也。以斬伐其所乃擊之也。”那些身手不錯的寨丁在刀招沉猛的蒙面人面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這五名刀客有一人使用的是雙刀。“單刀看手,雙刀看走”。雙刀蒙面客步法精妙,讓傀渠與那個矮胖子窮于應付,無計可施。

旁邊的身帶華貴銀飾的女子被左邊的蒙面刀客打翻在地,眼看躲不開右邊的蒙面刀客拍過來的一掌。

關心著華貴女子的矮胖子慌忙之下,拼命沖過去替女子挨了一掌,口吐鮮血。

“大哥!”傀渠不能抽身去救矮胖子,絕望地大叫。看來矮胖子就是邑君冬逢。那個受傷女子可能就是他的妻子,牦牛王的女兒。

林青榕鸴、畢琥揮劍,逼退準備下殺手的兩個蒙面刀客。林青榕鸴對阿水道:“扶著他們進去洞內。”與畢琥一起持劍守護在洞口。

兩個蒙面刀客看見畢琥面貌,疑惑不解。畢琥趁機迅速出劍,連環奪命劍,擊落他倆手中的刀。林青榕鸴抬起腳,干凈利落地把兩個走神的刀客踢如山谷。

一個人戰斗的傀渠還要分神兄嫂安危,更加不是蒙面雙刀客的敵手,險象環生。瞬間胳膊、腿上受了無數刀傷,鮮血淋漓。膽是他沒有倒下,看來傷勢不重。

看情況兇險,畢琥斜身飛過去,與雙刀客決戰。

殺盡圍攻寨丁的另外倆個蒙面刀客準備闖進天生洞追殺蘇祁邑君冬逢,被林青榕鸴攔在洞口。冬逢也是一條硬漢,他顧不上擦凈嘴邊的血跡,一邊讓阿水照看妻子,一邊重新拿起狼牙棒沖出來接著戰斗,立時讓林青榕鸴壓力減輕。

畢琥施展眼花繚亂的劍招,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攪、壓、掛、云。剛柔相濟、吞吐自如,飄灑輕快,矯健優美,逼得雙刀客使出渾身解數應付。應接不暇的雙刀客甚至沒有功夫看清畢琥面貌。他的雙刀大開大闔,變化較少威力卻不減,掃、劈、撥、削、掠、奈、斬、突。一時之間,竟然不處下風。

棋逢對手的兩人全神貫注地較勁。雙刀客被畢琥逼迫,無奈之下,不得不硬碰硬地接招。只見刀劍相撞,“鏘”地轟響。相觸處火花四濺。畢琥右手發麻,明白遇到了真正高手。雙刀客被震得差一點丟了右手的刀。兩人都看了一眼自己的兵器,不由得雙雙心驚,原來各自的心愛兵器竟然都被對方的兵器砍了一個豁口!雙刀客在瞧見畢琥面目的瞬間,好像有一絲絲的驚異。旁邊的冬逢、傀渠和林青榕鸴聯手,把剩下的另兩個蒙面刀客打得沒有還手之力。此時,四周守衛的寨丁通過山路也趕過來支援,鬧哄哄地包圍了三個蒙面刀客。損失慘重的雙刀客此時顧不上多想。“撤!”他發出一聲命令,帶領另外兩個蒙面刀客一邊打斗一邊撤退,撤向鐵索,踏上鐵索逃走。

“傀渠回來,窮寇莫追。”冬逢喊住欲追去的傀渠。

畢琥停下來有條不紊地指揮一眾寨丁滅火,收拾戰場。冬逢很是佩服,抱拳道:“多謝英雄出手相助,使得我們兄弟幸免于難。”

“不客氣。”畢琥道。處理突發情況的時候,畢琥看上去更具有那種訓練有素的戰士或者久經沙場的軍事指揮者的氣質。

“大哥,他是我新交的朋友,畢琥兄。那邊那位身手不凡的妹子是烏戈國的公主,林青榕鸴。”包扎了傷口的傀渠向大哥炫耀。

“這么說,咱們就是自家人了?那我就不用客氣了。”冬逢指著寨丁們收拾好后堆在一起的木柴,豪爽道,“趕早不如趕巧,咱們武林中人不必講究,就用面前的現成的火堆,吃肉喝酒,不醉不休。”

寨丁們于是分開行動,有人去掩埋去世的戰友,有人把洞前平整的地方打掃干凈供大家圍坐。

阿水和洗漱干凈衣著整潔的冬逢妻子端了溪水過來,讓身上污漬斑斑的眾人洗洗干凈。

冬逢一邊和大家一起洗手,一邊安排自己妻子去后面牽牛:“阿詔,你把那頭牦牛牽過來招待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