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玉琥玉璜】

畢琥不得不做出在此度過三個月的打算。好在有師傅豐富的藏書消遣。加上習武、鍛煉身體之余趁機與林青榕鸴交流,了解南中地區精彩的風土人情,這段時間不至于讓心急如焚的畢琥度日如年。

畢琥的的記憶仍然沒有改善,但是身體恢復良好,所以棍法虎虎生威。林青榕鸴要求畢琥教給自己劍術。并且說只學輕快敏捷、瀟灑飄逸的一部分。林青榕鸴有練武基礎,學起來倒也挺快。

無事可做的畢琥坐在榕樹樹蔭下的石凳上,聽著樹上的小鳥唱歌。

練劍練累了的林青榕鸴也過來:“畢琥,咱們去喝水。”一起去安樂泉邊。

林青榕鸴用寬樹葉做成碗狀小心翼翼地盛水,關心地讓畢琥飲之:“解解渴。”然后自己也喝了水。

“去洗洗臉吧。”畢琥望著林青榕鸴汗津津的面容。

兩人又去了萬安溪邊。到了溪邊,畢琥出其不意地把林青榕鸴拖入溪水里,惡作劇地拉他一起沐浴。林青榕鸴驚慌失措,嚇得哇哇大哭。頭上的小童頭巾不經意間松散開,不可思議地露出長長的秀發!畢琥懵了,怎么變成女孩子了?

林青榕鸴掩面跑進自己的茅屋。呆若木雞的畢琥沮喪地留在原地。

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烏發女子翩翩過來。俊俏的模樣兒讓人格外喜愛。沒有錯,是換了彝族女裝的林青榕鸴。

“你為什么要女扮男裝呢?”畢琥望著坐在對面的林青榕鸴,問了心中的疑惑:“你的名字是真的吧?”

“你是失去記憶不知道自己父母親人,而我比你更可憐,我是壓根就不知道我的父母親人。”林青榕鸴語氣沉重地講起自己身世。十幾年前,游走江湖的師傅在烏戈國境內撿到一個嬰兒,那個嬰兒就是現在的林青榕鸴。“師傅說我身上有一件玉石,上面刻有‘林青榕鸴’四個字。”她把兩端打孔,系繩佩戴在頸項的玉石取下。

畢琥猛然想起:“我也有啊。”從衣領子里掏出,跟林青榕鸴的作比較。

“你的玉石表面刻虎紋,為虎形玉佩,可稱為‘玉琥’。我的玉石名叫‘玉璜’,為女性的象征,上面有鳥的形象。”林青榕鸴咬文嚼字道。

云里霧里聽半天的畢琥看看自己的玉石,確實如林青榕鸴所講,上面有虎紋。

“我第一次幫你療傷的時候就發現了,沒有錯。”林青榕鸴道。

“你的玉璜上面是什么鳥啊?”畢琥好奇地問。

“鸴,山鵲,知來事鳥也。”林青榕鸴文縐縐道。

小鳥凄慘的悲鳴從后面傳過來,兩人一起過去看看。

根節盤錯的榕樹下,一只從鳥巢掉下來的雛鳥在那兒恐懼地鳴叫。林青榕鸴捧在手心里,愛惜地撫摸著雛鳥的翅膀:“羽毛未豐,一定是不小心被風刮下來的。”

“這是什么鳥?”畢琥望著林青榕鸴手里體形似雀,頭部黑色,背青灰色,胸腹赤色的小型鳴禽問。

“這就是鸴。”

“它怎么一直叫喚?”

“估計是餓了,不然也不會探頭探腦以至于被風吹下來。”

“那它吃什么?”

“吃昆蟲、果實什么的。”

畢琥道:“哦,原來你吃昆蟲、果實啊!”

“你才吃昆蟲、果實呢!你就是墻上爬的一邊找尾巴一邊捉蟲子吃的丑陋的小壁虎!”林青榕鸴以牙還牙地反擊道。

“不好意思,我說的是‘鸴’。”畢琥只好道歉。

“不好意思,我說的是‘壁虎’!”林青榕鸴反應神速,針鋒相對。

飛過來的一對鳥夫妻,嘴里銜著鳥食在畢琥、林青榕鸴兩人頭頂盤旋,遲遲不肯離去。這一對老鳥應該就是雛鳥的父母了。

“畢大哥,你能不能把雛鸴送回鳥巢?它的父母好擔心她哦。”自從相識以來,一直表現強悍的林青榕鸴忽然間變得可憐楚楚。

第一次聽到可愛動人的林青榕鸴稱自己為“畢大哥”,畢琥心里一熱。義不容辭地接過去雛鳥,縱身跳上高榕樹,順著樹干往上爬,爬到晃悠悠亂顫的細樹枝那兒的鳥巢邊,伸手把雛鳥送到鸴巢。

看孩子幸福地享用著捉來的蟲子,鸴鳥夫妻歡快地歌唱。

林青榕鸴忘乎所以地摟著輕快地跳下榕樹的畢琥又跳又笑,慶祝他們做了一件善事。

籬笆外站一老叟,一聲不響地望著歡呼雀躍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