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當日蕭吟和等人搬進了欲望學院的寢室,他和林軒、塵暗生分配在一起。塵暗生此刻知道蕭吟和武藝、音樂均遠超于他,心下佩服之極,而且蕭吟和知道其師藍橋的下落,對蕭吟和更是恭敬。

次日,三人吃過早餐,來到分配到的教室。第一節課正是測試魔力大小,臺前放置一個魔法球,分火、水、風、光、暗五系魔法,若單亮紅、綠、藍、白、黑,則象征體內此系魔法最強,而且亮的程度也象征著這些魔法天賦的強弱。

眾人都躍躍欲試,一路下來,大都是火、水為多,卻沒有暗系。此時輪到林軒,林軒向蕭吟和一笑,把手放在魔法球上,頓時魔法球呈現了微弱的白色光環。光系魔法初期雖然只有療傷照明術,但是到了后期卻有強大的攻擊能力,雖然光環微弱,卻有不少人羨慕林軒。林軒下來后向蕭吟和扮了一個鬼臉。

此刻早有人注意到蕭吟和就是昨天和那絕色少女同隊的人物,他們知道昨天蕭吟和等人破了學院的紀錄,當下不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蕭吟和身上。

此刻早有人心下嘆息:天呀,你為什么如此不公平,給了他如此好的相貌,偏偏還要給他有如此近水樓臺的機會!

蕭吟和的手放在魔法球上半刻,魔法球卻沒有一點反應。眾人原來羨慕的眼神漸漸變得疑惑起來。魔法球象征著一個人魔法的強弱,除非此人沒有一點魔法——想到蕭吟和是魔法廢物,這些人面色無不大喜。心嘆:上天原來是最公平不過的,他們臉上不由露出了嘲弄。

但是蕭吟和面色全然不變,他本來就知道自己是魔法虛體,隨即便向林軒微微一笑。林軒、塵暗生大為驚詫,兩人都見過蕭吟和大發神威,此刻猜想到蕭吟和是故意隱藏自身魔法,可是一想到魔法球本身有強迫發光性,兩人頓時百般不解。

忽然間眾人都靜了下來,原來是夢吹籟走了進來,她經過蕭吟和旁邊,向他微微領首。她的一舉一動自然牽扯著所有人的心,雖然披著面紗,可是卻掩不住她的絕代氣質。眾人看到她居然主動地和蕭吟和打招呼,心想若換了自己則該多好。有些人想上前和夢吹籟搭汕,只這一想則頓時全身熱血洶涌,無奈腳像是生了根一般,無論如何都跨不出第一步。

原來昨日夢吹籟徹夜難眠,想不到能聽到絕傳的天外飛仙曲,只覺蕭吟和此人藏著無數秘密。輾轉反側難眠,她忽然想到了昨天得到的王后的那封信,心下疑惑,母后如何會出現在測驗的魔法森林里?可是字跡和語氣全然無誤……她把這封信放進“信蝶”的翅膀后面,讓信蝶傳回宮里。可是眼前卻仍然浮現著蕭吟和吹簫的那一刻,他的每個動作,似乎還歷歷在目。

此時她看到蕭吟和在那邊,按捺心下熱情,與蕭吟和打了一個招呼,可是蕭吟和也只是向她淡淡的一笑。平時若有人向她獻殷勤,她自然看低對方,可是此刻受了蕭吟和的冷遇,只覺全身不舒服。

她上臺后把柔荑放在魔法球上,頓時魔法球產生了強烈的藍色光環,眾人一起鼓掌。夢吹籟對風系的魔法頗有造旨,她不由向蕭吟和那邊看去,可是蕭吟和卻早已不見,心里倒生出了一陣失落。

測試完,便是等中午的分班。夢吹籟走向學院的圖書館,可是一路上都聽到別人的竊竊私語:“那個漂亮女孩這次破了魔法森林紀錄呢……”

夢吹籟淡淡一笑,卻不知道她身后早有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公子在遠遠地跟蹤著她。這公子看著夢吹籟的身影沉迷不己。他是當今龍天國宰相之子符玉,在欲望學院兩年,已經博得“第一美男”之稱,但是他天性喜拈花惹草,背后有個“花花公子”的稱呼。

經過玉池邊,符玉忽然走在夢吹籟身邊,輕聲說:“公主好久不見,以后若有什么吩咐,盡可以通知在下,欲望學院里沒有難得倒我的事。”

風輕輕拂動夢吹籟臉上的面紗,面紗輕柔地和她的臉接觸。符玉近距離斜眼瞥到面紗,心下卻泛起了若自己是面紗該有多好的念頭。

夢吹籟搖頭說:“我知道符大公子在學院風光之極。”

符玉聽出了話里的嘲弄,卻裝作若無其事說:“公主絕代風華,在下縱然風光,卻不及公主一笑一顰。”

在玉池邊,夢吹籟乍見周圍有些男女學生相擁在一起,知道這玉池是談情說愛的地方,當下回身要走,可是就在此時,遠遠地看到了蕭吟和與林軒。夢吹籟全身不由一震,一種莫名的感覺生怕蕭吟和誤會她和符玉……

符玉早感覺到夢吹籟身體的觸動,不由凝目看向蕭吟和,他說:“這就是昨天和你們一起穿過魔法森林的人嗎?”

夢吹籟點了點頭,心下卻大為驚疑:為什么她會怕蕭吟和誤會呢?難道說自己已經喜歡上了……她強迫自己把這個念頭甩出去,可是這個念頭竟似根深蒂固。

就在此時,蕭吟和已經走到夢吹籟身邊不遠。這個冷漠的公主在大廳會和他打招呼,讓他頗為驚訝,想起了那夜里湖畔的輕吻,不由心下一蕩,此刻他朝夢吹籟頷首,而對符玉卻疑惑不已。

夢吹籟此刻心里別扭之極,她自幼少和男子接觸,而且向來對男子沒有什么好感,想到當初自己竟然親吻蕭吟和,而且還對他思念不已,當真覺得不可恩議。她不想自己對任何人低頭,心里更不會承認對蕭吟和的情感,加上她天性自傲,便想和蕭吟和隔斷關系。

這一念頭頓時讓她打了一個激靈——此刻若不隔斷關系,恐怕以后便是萬難了——自己怎么可以初見他幾眼就為他心動!

她卻不知道,有些情感來之無名,根本不是人本身所能控制的。

這念頭一起,她對蕭吟和也不回禮,轉身就走。

旁邊的符玉乍見蕭吟和,震驚對方的氣質風采甚至超過自己,頓時起了對蕭吟和的仇視態度,此刻看到夢吹籟對蕭吟和不加理睬,心下痛快之處是不可言表。

他瞥過蕭吟和一眼,口里淡淡地說:“癩蛤蟆……”

林軒早聽出對方話后面的含義,他面色激憤之極,可是蕭吟和卻面色自若,全不在意。

夢吹籟有符玉跟在身后繼續沿玉池走,可是心里卻涌起了苦澀的感覺——難道蕭吟和對她全然不在意嗎?

她頓時一驚——難道自己剛才是在試探蕭吟和嗎?

蝴蝶學院占地千余畝,蕭吟和與林軒游逛了一圈已是午時。飯罷,看到大廳前的分班,蕭吟和、林軒、塵暗生分在同一個班級,而夢吹籟則在同班名單的首位。眾人都竊竊私語,大都是說及夢吹籟的美麗。

林軒旁邊有人說:“若能一親芳澤,縱傾家蕩產也無妨。”

蕭吟和聽到這句,驀然想到夢吹籟方才對他如此冷漠,不由微微搖頭。

此時旁邊忽然有人推開瘦小的林軒,說:“讓開,別擋少爺的路。”

那人一臉浮華,衣著卻相當華麗,他囂張跋扈,身后還有一兩個跟班。林軒心頭怒火大起,但卻忍氣吞聲地走到一邊。他心里萬分委屈,心想一定要學得像蕭吟和這般武功再狠狠教訓別人。

那人看到林軒的眼神,忽然覺得全身發冷,心下一驚,隨即揚起掌,要去扇林軒的臉,一邊還罵著:“小子還敢和我倔。”

可是他一掌方出,卻已被蕭吟和抓住。那人拼命掙脫了一下,卻覺得手上全然無力,疼痛得要命,已經痛哼出聲。蕭吟和見得對方如此不中用,這才放開手,瞧也不瞧對方,拉著林軒向教室走去。

那人被松了手,待蕭吟和走遠,這才又罵罵咧咧起來,然而周圍人早“掩耳”而走。

蕭吟和與林軒坐在教室后面,發現夢吹籟已坐在前排,周圍還密密麻麻圍著一圈人向她討好,但是她只顧自己看書,對周圍人根本不理。

不多久,剛才那公子也進了教室,他先看到夢吹籟,眼前一亮,隨后便向蕭吟和走去,故作輕聲嘆息,說:“原來有錢也是一個累贅呀!”

旁邊的跟班便說:“玄公子家財萬貫,如何認為是累贅?”

“每次見到別人穿得寒酸、窮得要命,偏偏拿半死不活的眼神看著我,這種人我本想施舍,可是對方又不知好歹,還和我頂撞,而且還蛤蟆想吃天鵝肉,唉,讓我這個大好人左右為難呀!”

這人姓陳單名玄,是城里一個伯爵之子。他剛才被蕭吟和手一抓,覺得大失面子,此刻便用辛辣語氣來諷刺。

蕭吟和卻心下疑惑,剛才那一抓對方已該知道厲害,可是此刻仍向他挑釁,而且還說出“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話,驀然讓他聯想起上午見到的那個符玉來。

難道他們竟是勾結的嗎?

林軒也聽出話里含義,握緊拳頭,誰知蕭吟和淡淡一笑,拍了拍林軒的拳頭,若無其事。

陳玄看到蕭吟和沒有頂嘴,膽子更大,又冷笑一聲自行說:“至于某些人穿的土布衣服,還大搖大擺就當真值得奇怪了。小強,是嗎?”他所指的卻是穿樸素衣服的林軒。

那旁邊的跟班長得賊眉鼠眼,如同被蟑螂們拋棄的奇丑蟑螂一般,此刻他便說:“是呀!唉,他們恐怕一輩子沒吃過午茶吧?”

那陳玄頷首得意地說:“穿紫色低胸衣服,一身浴香的女子手持翡翠玉杯敬到你面前,一杯橙色香檳,或蝶香杯雪、或如玉香茶,再用冰晶加寒,或熱玉溫化,然后吃上幾塊巨獅糕點,看看比斗場別人為生死相搏,別提多愜意了。”

蕭吟和忽然淡淡一笑,對林軒說:“翡翠玉杯主要是來消暑用的,當然里面有冰晶的成分可以讓口感清涼,可是我就從來沒聽說過可以拿來盛如玉香茶的。”

陳玄剛才為了炫耀自己的生活和知識的廣博,所以便扯上了如玉香茶,他想不到蕭吟和居然懂得這種宮廷知識,此刻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旁邊的小廝冷哼一聲說:“那如玉香茶是什么成分構成你可知道,你怎么知道不能配翡翠玉杯?”

他這一說,眾人全都把目光瞧向蕭吟和他們。等待看好戲的人都露出奚落的微笑,他們所知這如玉香茶是皇宮貴品,至于具體用法卻少有人知曉,此刻便等待蕭吟和出丑或者如何掩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