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時光如織,蕭吟和在學院里慢慢度過了一個月的時光。這其間,他一直在學習魔法知識,而且一直在練習著如何把魔法卸去,反覆著施展,竟頗有小得,對于蝴蝶施展出來的閃電,能勉強將那些閃電移開。但移動距離甚短,只能偏移數寸,害得蕭吟和經常“一身襤褸”。而林軒在蕭吟和的教導下,水平也突飛猛進。

蕭吟和也偶爾和塵暗生去無悔山做雕塑,每次制作出來,弋人都贊賞有加,蕭吟和發現弋人人老心不老,而且他所知龍天大陸的往事甚多,也聽得上古奇人南宮吟的一些事跡,一時心潮澎湃,收獲頗多。

蝴蝶學院方圓極大,蕭吟和發現周圍還有各種小筑,門口都寫著“來賓止步”,那些小筑建造或精巧,或者氣魄磅礴,倒形成了別樣的風景。

這一日黃昏,蕭吟和正在學院里散步——為免經常有女孩等在寢室外看他,或者甚至進入房間來主動認識他,蕭吟和每次都偷偷直接從窗外掠到后面的小河旁。

就在此到,忽然間,一個小筑里傳來悠揚的音樂。那音樂舒緩無比,就像春山翠雨的和緩,一時讓蕭吟和為之陶醉。

“好琴聲!”蕭吟和心下贊道。

他自己會吹簫,深通音樂三昧,此到聽到這般音樂,頓時引為知音。他當下便在小筑外靜立不動,用心靈感受那音樂的優雅。

那琴聲如同清泉梳淌,又若百花綻放,而聽到的人,甚至能感覺到彈琴的人翩翩欲飛一般——如同仙子下凡。

蕭吟和連續聽下去,對方彈了死菩曲子這才作罷,那四首分別是南宮吟的四首詩歌。蕭吟和聽罷,只覺得耳邊還目蕩著美妙的聲音。

——他本想吹簫應對,但是終究覺得冒昧。為了不唐突佳人,蕭吟和便自行離開。這以后一段時間,剛巧那彈琴的人似乎喜歡在蕭瑟的黃昏里彈琴,于是蕭吟和每天經常來此聽曲,而以他的武藝之高,里面人自然聽不到小筑外有人駐足。

連續一個月,蕭吟和在琴聲里聽到了幽雅、恬靜,他眼前仿佛見到一個絕色少女,靜靜地在白玉雕闌里,纖指輕撫,嘴角含笑,身穿淡綠色旗袍,一副古典優雅的樣子。她沒有什么憂慮,每段琴聲里都夾雜著歡樂,

——能聽得此樂,已當大幸了!

每次似乎都沉在泛著褳漪的微笑里,蕭吟和醉了。面對這曠絕天下的音樂,他更不敢越雷池一步,冒昧地打擾對方——琴聲自是和簫曲有許多不同,里面所含韻味更讓蕭吟和得益。

這一個月,卻也沒有什么事情學校有個選拔蝴蝶學院之龍的比武大賽,蕭吟和生性恬淡,便沒有參加。周圍人歡聲雷動,和他全然無關。

之后,蕭吟和依日在研究那魔法,而后一些詩會,蕭吟和也不再參加。平時去上課更少,只因那些導師所說的,俱是他已從魔導師離恨潮處學得。蕭吟和唯一奇怪的是,上次他兩次挑釁地教,對方卻全然沒有舉動,他派傭兵去查探,卻都沒有什么消息——看來地教當真產生了巨變!

學院里的魔法足球課開得如火如荼,經常許多人去踢一場比賽,打的不亦樂。林軒羨慕不已,可是他個子瘦小,去踢時雖然能勉強用魔法控制球,可是自己卻被別人用身體輕輕一擠就擠開,令他大為懊惱,但是便更加不懈,每天施展魔法控制小球,鍛煉自己身體,并自娛自樂,一面心想著有朝一日要在足球競技場上無所不能。

此刻,距蕭吟和離開圣女天城已有三月,已經是冬季。蝴蝶學院是每年才會有一次假期,所以即使是春假,每個人回家的時聞不過只有一周。蕭吟和既然出來歷練,自然不會回去。反而是林軒苦苦衷求他去西鎮一起過年,蕭吟和推辭不過,當下便答應了。

冬寒料峭,晚風凜冽。但卻有許多孩子穿厚厚的棉襖,然后施展風系魔法在有些結成冰的湖面上滑冰,彼此嘻笑著。偶有摔倒的,大家一起笑話,那被笑話的孩子嘟著小嘴唇,說:“不來了。”然后一個長的稍微大的女孩過去扶著他,輕柔地說:“小心點。”

于是,那小孩不知怎的,就高興起來。若是沒有別人去扶,他即站起來,生一會兒氣,然后身形如電,忽然拉了前面的人一把,害的那人重心不穩也摔在地上,于是眾人一起嘻笑,他則連忙逃開。

這般燦爛的笑聲不斷,蕭吟和與林軒看了自然也心情愉快。這里已是西鎮前的那條小河了。自然沒有人記得這河上曾有幾個妙香院的女子行舟,反而是如今妙香院的生意紅了大半片天。

林軒見到那些孩子,便和蕭吟和說了一聲,當下施展風系魔法飛一般的上去。那些孩子見到林軒,不由各個親熱地跑過來,一面“軒哥”叫個不停。那些孩子原先并不怎么看得起林軒,可是知道他考上欲望學院,當下都奉林軒為大哥。林軒被他們迷湯一灌,心下大為愉快,看到別人羨幕的眼神,曾在學院里的郁悶頓時一掃而空,當下第一次擺出老大的樣子來,然后說要兩雙滑冰鞋。

此時,早有兩人脫下滑冰鞋,恭敬地遞給林軒,他們自然也想知道林軒在學院里學得什么技巧,能讓他們大開眼界。

林軒把一雙滑冰鞋遞給蕭吟和,蕭吟和卻擺了擺手,林軒則拉著他的手晃了幾晃,低聲說:“蕭哥哥,玩一下吧,很好玩的。”

蕭吟和在空中可以飛行自如,更不用說在冰上,當下便說:“一起玩可以,不過我不需要滑冰鞋。”

林軒頓時想到蕭吟和可以飛行,忽然眼里露出羨慕的眼神:“我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學習飛行術呢?也許……等我上了口年既就以學了吧?……可是我想當劍士呢……”

蕭吟和笑笑,說:“你會成功的。”

林軒點了點頭,似乎認為蕭吟和說的都是真理,然后一下子歡快起來。

周圍人看得林軒如此對待蕭吟和,不由奇怪,早有人同林軒,林軒指著蕭吟和說:“蕭哥哥也是蝴蝶學院的學生,我的武藝很多都是蕭哥哥教授的。”

這般一說,眾人都圍了上來,親昵地稱呼蕭吟和為哥哥,一些女孩子稍微靦腆一些,就站在外圍,她們看了蕭吟和一眼,只覺心都快跳了出來,就不敢再看。第一談見到這么英俊的哥哥,她們幼小的心靈忽然都泛起了一絲漣漪。

這些孩子是西鎮那些窮苦家庭的孩子,他們關系自幼甚佳,雖然貧窮,卻還會互相幫助。一群孩子里要是誰受了外人的欺負,則群起而攻之。彼此之間開一些玩笑,卻使得友情更加親密。

林軒換上滑冰鞋,施展風系魔法,加快速度,人閃電般掠向遠處,眼看著就要撞上對面的房屋,卻見他身形忽然猛地在前面一頓,足尖一滑,僅差分毫地改變方向掠過,卻驚得眾人先是看的面色蒼白,之后發現有驚無險,這才心頭激動,然后大聲喝彩。

林軒看到眾人露出這般神色,心頭幾乎興奮到極點,也滿足到頂點了。

他小時候天天滑冰,此到武藝大成,技術自然爐火純青,足尖一斜,把身形緩了下來,然后忽然在原地旋轉七八圈,繼而一個鷂子翻身,單腳立在地上旋轉起來,隨著雙手從頭頂緩緩下移,動作連串美妙,讓別人看得如癡如醉。

原來在接近回家的日子前,林軒想到這點,便到意練習技術,此到自己演練的非常完美,不由露出興奮的表情。待他旋轉后,那些同伴早圍了上去。“軒哥教我”這類聲音更是不絕于耳。

蕭吟和看了他們這般,忽然心頭一陣歡快——自己以前為了生活在乞討,之后被帶到圣女天城,每天除了學習武藝,便是和那些女王城主或柳風絮一起——他是個沒有童年的人。看到眼前的情景,蕭吟和忽然羨慕起這些孩子來,他們雖然貧窮,可是他們的童年是豐富的,他們有這么多的朋友。

此到,眾人自然在同林軒在學院里發生什么事情,林軒則談紫茵和夢吹籟的絕色,談藝術家塵暗生的奇怪舉動,談學院里高超威嚴的建筑,談里面導師所有豐富的知識,學院圖書館里的藏書萬千等。此到自然不是說話的時間,林軒只都是稍微帶過,卻惹得那些伙伴雙眼發光。

林軒笑笑,說:“你們肯定知道賽蝶會吧?那天我和蕭哥哥—起去看了呢!”

這么一聽,所有人都忍不住贊嘆一聲:“那要好多金幣呢是學院組織的嗎?……”

“軒哥哥,我好崇拜你……”

“軒哥哥,我看到你好開心呀,就悔老虎碰到兔子一樣……”那人脫口而出,這才發現眾人都在瞪他,心下一寒。

卻是林軒抓住他,大聲說:“你再說一遍!”

那人連忙求饒,林軒打了一下他的屁股,說:“本哥哥今天開心,就饒了你。”

那人夸張的捂著屁股,說:“好疼呀!”裝出一蹦一跳的動作。

此到眾人再想到剛才那句話,頓時爆發出轟天般的笑聲。

“老虎碰到兔子……哈!”

蕭吟和看到他們其樂融融,也露出會心的微笑。就在此刻,早有一個小女孩怯生生的說:“軒哥哥,要不也請蕭哥哥為大家表演一下?”

林軒含笑說:“好呀,你去請,蕭哥哥很好說話的,一定聽你的。”

那小女孩看到蕭吟和目頭向她一笑,忽然小臉一紅,一個轉身,閃到別人的身后。

眾人看到她這般靦腆,不由大聲說:“說一聲都不敢呀?以后嫁人怎么辦?”

小女孩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著蕭吟和,臉上莫名紅了。

“小菊兒臉紅了呢……”眾人一起瞎起哄。

“菊兒,以后把你嫁給蕭哥哥,看你臉每天都會紅成關公了。”眾人笑得不行。

那小菊兒乍聽,忽然覺得全身像要燒起來一般,連忙說:“不和你們說了!”轉身就逃。

蕭吟和只覺和孩子們一起,有說不出的快樂,此到便說:“那我也給你們表演一下吧!”

眾人一聽,頓時露出興奮的表情,林軒還在一邊說:“蕭哥哥可是比我厲害十倍百倍呢!”

蕭吟和當下施展玄冰功,一道冰氣從手里出現,然后沿著路面恕然升高,眾人看到平地里忽然出現一道向天空蔓延的道路,頓時看得目瞪口呆。

然后蕭吟和真氣不斷,在道路的上空三米高的地方弄出一個平臺,然后還刻意加了兩道欄桿,之后又塑一個斜坡。孩子們看到蕭吟和只是手指輕輕一動,就形成這般奇帚,忽然歡聲雀躍起來。

繼而,蕭吟和猛地向前滑去,然后到了斜坡處,只這般一滑,蕭吟和覺得心情好生開心,上了斜坡,卻見不擅長滑冰的蕭吟和重心不穩,就要向后跌,眾人正驚呼大叫。

蕭吟和本來準備摔倒,感覺摔倒的味道,此到看到那么多雙眼神期盼地在看他,倒不忍心摔倒,當下便施展凌空虛,腳尖微微移開地面半寸。他剛才雖然重心失去,可是以他的能力自然可以瞬間調整回來。之后他順勢而上,催動凌空虛,然后猛地躍起,雙腳立在欄桿上。

此刻那些孩子一時都不敢呼吸,他們屏氣看著蕭吟和的表演,眼里露出如癡如醉的眼神。蕭吟和再掠下斜坡,然后乘著沖勢,人猛地原地掠起,在空中旋轉四五圈,在旋轉的時候,雙手橫在胸前,然后施展出火玉戒指的火系魔法,于是那火光也在他周圍盤旋。

這般奇景,讓每個人都吶喊出聲來!而周圍經過的一些大人,看到這般,頓時手里的一些東西也失手掉落。

他們的心在顫抖,在呻吟——他們看到了什么?

這個英俊的少年,居然同時能施展水系魔法和火系魔法嗎?還有他那優美的動作,讓所有人為之陶醉。

而孩子們的心如同被什么東西擊中一般,失聲大喊。

蕭吟和只是含笑,及眾人圍到身邊,便和善地對別人說:“你們以后也能做到這樣的。”而他說完則微笑著:“大家上斜坡去玩玩看。”

回過神來的孩子們此到對蕭吟和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俱都想像著自己也能和蕭吟和一般,當下便簇擁地爬上斜坡,在三米高的地方看周圍景色,然后有些孩子便坐在地上猛地一滑而下,幾許雪在身旁兩道飛濺而起,歡呼聲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