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接下來幾天,蕭吟和將一些皇甫世家的絕藝傳給皇甫云,皇甫云對他執禮甚恭,而且天資聰穎,已略有小得。蕭吟和則將一些招式、煉丹密門等錄為文字。皇甫云如獲至寶,當下對蕭吟和說要回皇甫世家苦修,并把這些密門法術傳于其他人,蕭吟和自然頷首答應。

且不說皇甫云重整皇甫世家之事,蕭吟和單單那天看過那金龍雕塑,欲罷不能,有沖動也要作出那曠世之作,當下便告訴塵暗生想去做雕塑。那日塵暗生見到蕭吟和只一出手,就讓酒壺充滿了靈性,知道自己苦學若許年,全然不及蕭吟和。心下贊佩蕭吟和資質之高時,便想向蕭吟和學習。

此時塵暗生聽了蕭吟和的話,便岳吾不已,當下告訴蕭吟和在龍天城不遠處有座無悔山,山上盛產大理石、紫理石、黃金、寶石,這些俱是雕到所需之物。

要知道當年塵暗生得遇藍橋,只是得傳授一些基礎的技巧,塵暗生有今日成就完全是依靠自身努力。蕭吟和自也心知肚明,當下便將藍橋所授的一些要訣和方式恃于塵暗生。

僅僅聽了幾句關于雕到靈魂的塑造,塵暗生已經是兩眼發光。

蕭吟和暗笑,藍橋幾手把所有的東西都囫圇吞棗地硬塞在他的腦海里,此刻藉著傳給塵暗生的機會,自己也要好好研究一番。

當下兩人便去了無悔山,只是這般一走,反而讓前來尋他的金龍傭兵團長天冷為難,天冷遍找蕭吟和不著,又不好大張鼓,只好帶著那個曾“脅持”蕭吟和的傭兵苦苦等候。

坐魔法飛艇來到無悔山下,蕭吟和忽然心生疑惑:“這無悔山產黃金寶石,如何由得我們出去自行使用?”

塵暗生微微一笑,說:“無悔山有這般礦產,自然由皇家保護,不是我們所能使用,不過山上有些鑄煉所,只要我們買通里面的負責人,就可以使用了。”

蕭吟和知道山上的鑄煉所肯定不缺材料,當下頷首。兩人來到山上,瞧見游客如織,都是欣賞山上風帚而來。尤其是山頂有寶石點綴,一直散發著各色光芒。

塵暗生輕車熟路走到一家陶瓷所,卻是門口一個小童見得塵暗生來,便站起引塵暗生向里走,塵暗生隨手給他一枚銀幣,那小童喜上眉梢,面色更是恭敬。

蕭吟和隨他們來到后院,塵暗生微微一笑對小童說:“按照老規矩吧!”把一個十兩重的金錠遞給小童。

蕭吟和想到塵暗生能贖目自己的珍珠,想來家財十分豐厚,便同他:“老規矩是什么意思?”

塵暗生微微一笑,說:“就是他們把各色的材料都進上來,我去鑄煉物品,若是不夠,再行需加,每次計算我所用之物的價格,我先以十兩金子抵押。”

蕭吟和驀然明白,這鑄煉所必然和皇家聯系,要買通取得一些礦產自然容易,而在這里鑄煉,礦產豐富,塵暗生又不需要花時間去收羅材料,的確是兩利。

不到半刻,卻是那個小童進來,然后從儲物戒指里安置下一大堆五顏六色的石頭,繼而是一些破碎的珠寶、瑪瑙、翡翠。這些珍玉若有缺陷,便無法用來裝飾,價值大跌。而鑄煉所需的物品,碎片和完整的珍玉并沒有區別。

等小童走后,蕭吟和便用火玉戒指施展火系魔法燃燒出一朵藍色火焰。

塵暗生看了目瞪口呆,眼看蕭吟和在火焰土取來一塊極大的紫理石,也不用雕到刀,手指蘊涵真力,紫理石在蕭吟和的指刀下,頓時碎屑紛飛。

塵暗生仔細看蕭吟和的手法,發現蕭吟和用的右手手指一直不動,反而左手不斷地移動紫理石,右手手指便連續這般劃破紫理石。

塵暗生心下一想,頓時明白,不由大喜。

原來這是手法上的一個高超技巧,右手手指施展真元劃破紫理石的同時,并不需要移動分毫,這樣所用的力量就可以更好的控制。

塵暗生連忙把這點暗記在腦海里,卻發現蕭吟和的右手忽然像是凝出冰塊,又像是火炙熱灼燒一般,他心下大奇,很少聽說有人能同時擁有火系和水系魔法——他卻不知道,蕭吟和的火玉戒指能施展出低級的魔法,而北冥世家的玄冰功可以讓蕭吟和的指尖射出低級的水系冰凍術。

就在此到,忽然從蕭吟和頭頂躍飛出一道一尺來長的“龍”來!

塵暗生見得這般,忍不住脫口而出:“龍噬?”

蕭吟和微微一笑,那條龍在他的控制下緩緩赫走在紫理石上,赫走一圈后,那小龍忽然附在紫理石上,形成了一個金色的雕塑形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么逼真細致的龍是雕刻出來的。

塵暗生喃喃自語:“不對!龍噬向來施展都有兩丈來長,威力碩大……”

他自然不知道此到蕭吟和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真元,龍噬經過蕭吟和的調整,隨手出現這般小型龍噬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蕭吟和的密門法術竟然這般高超,看得塵暗生如癡如醉。

及半刻鐘后,卻是一尊頭頂閃著翡翠光彩,全身像是鍍了一層金一般的老虎雕像已經現出!更奇怪的是,那虎身上有龍的雕塑。

在最后的關頭,蕭吟和用真元包住翡翠,凝固在雕像頭頂,之后將一些碎金子化成泥,然后用真元均勻地涂在雕塑上。

塵暗生看得這般雕像,一時眼里無數驚嘆神色。蕭吟和看起來手法似乎還有些生澀,可是速度卻猶比自己快,而這個雕像每一處紋理都非常清晰,雕刻的位置都恰到好處,塵暗生繞著虎的雕像走子圈,說:“即使大師手筆,不過如此呀!”

蕭吟和及雕像完成,心下一喜,要知道他過目不忘,藍橋傳授雕到手法時,他在院外向里看,瞧了十分真切,此到已有些神似,而且他還需上了龍噬這般技巧。

塵暗生把玩著那虎雕,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一個穿紫色錦袍的老人緩緩走了進來,他本負手在后,一副悠閑的樣子,乍見那虎的雕像,全身如同觸電般震動了一下,然后負著的雙手忽然緊緊扭曲在一起,雙眼忽然射出狂熱的光芒。

他忽然閃電般棄到塵暗生面前,看著那虎的雕悔,嘖嘖稱奇,然后用熱辣的眼神看著塵暗生,說:“塵兄,這個應該會賣給我吧?”

塵暗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店的主大如此狂熱,不由莞爾,然后說:“這個……”

“價錢好商量,好商量。”此到那店主的眼神已經完全停留在那龍的形狀上,口里還不自覺地說:“你隨意出價。”

塵暗生知道店主是執意要買下這虎,當下便搖頭說:“非賣品。”

店主連忙說:“塵兄你我交情匪淺……”

塵暗生第一談聽到眼前老人居然稱呼他“塵兄”,然后雙眼發著綠光盯著雕像,知道老人此到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便說:“我非此之主人。”這“此”自然指的是雕像了。

店主目身不可思議地看了蕭吟和一眼,然后詫異地說:“這雕悔分明是剛剛雕成,難道竟是出自你手?”他看向蕭吟和的手,猛地搖頭說:“手太小,不適合拿雕到刀,怎么能雕出這般寶物?”

蕭吟和淡淡一笑,說:“這雕悔正是出自在下手里。”

店主面露驚容,說:“少年出英雄呀,不知英雄肯出何等價格?”

他一眼早看出這雕到手法十分稀奇,那虎還隱隱有靈氣,作出欲虎嘯之狀,更甚之還能在雕像上紋上一條龍,這般技巧若非學得數十年,如何能做到?

塵暗生在他這里雕刻數年,東西都是上上品,也借他這里出告,自然炙手可熱,可是若有人說眼前這虎雕是稀世之物,也絕對有人相信。蕭吟和微微一笑,說:“若是店主喜歡,我愿……”

此到塵暗生猛地截斷蕭吟和的話,說:“此物店主請估量價值。”

那店主被塵暗生打岔,心下不快,當下瞪了一眼那雕像,說:“雕像雖有靈性,卻沒有凌霸天下的氣度,雕刻的紋理雖然細膩,可是卻像是新手所造,有些關鍵處還來回雕刻了兩次”

店主搖了兩下頭。

蕭吟和想不到店主眼光如此銳利,他在做的時候,一些細微處用指尖之力來回調整,當下心下贊許,說:“店主請講。”

“所以這雕像大概只值……”店主沉吟著

塵暗生知道店主從不說謊,眼前對方如此點出缺陷,便問:“價值幾何?”

“大概只值六千兩上下。”

店主這么一說,蕭吟和與塵暗生都呆住了。

“六千兩”!多么駭人的一個數目!

要知蕭吟和身上所擁有的黑玉珍珠價值連城,值得一萬白銀,而這般一個雕刻,竟讓普通的事物有如此高的價值,如何不令他吃驚?

而塵暗生心知自己所煉制的物品,最高才賣得三四千兩,還是用極為優質的材料以及精工雕刻甚久所成之物。

那店主看了看那雕像,嘆聲說:“這雕像并非用雕刻刀所制,因為若是用雕到刀必然有斧鑿的痕跡,而眼前這虎雕如同渾然天成一般,故而有此價格。”

蕭吟和是用手指制成的,此到看到店主這般判斷,也不由對他起了敬佩之心,說:“多謝前輩指點,這虎雕就進前輩作為禮物巴!”

那店主不可置信地盯著蕭吟和,然后遲疑地說:“你要送給我?六千兩可不是小數目呀,可夠你過一生的!”

蕭吟和淡淡一笑,說:“錢財身外之物,何必在乎。”

那店主含笑說:“是極!想不到小兄弟看得如此之開,那么我也不和你客氣了。”他取過虎雕,看到蕭吟和神色如常,便哈哈一笑,說:“我所見少年俊杰里,當以你最為出色。以后你來此雕塑,材料任由你選。”

蕭吟和瞧見眼前店主一副慈祥和善的樣子,和剛才那對雕像沉迷之樣全然不同,心知對方必是和塵暗生一般執迷于雕像,心下稱奇,此刻便說:“多謝店主。”

店主哈哈一笑,說:“我叫弋人,你稱呼我人哥便可。”

蕭吟和也抱拳說出名字。

忽見塵暗生滿臉詫異,說:“前輩是弋人?在下久仰前輩名氣。”一臉恭敬神色。

弋人淡淡地說:“些許名氣,何足掛齒。”當下接過那虎雕,回身就走。

待他走遠后,卻傳來他的聲音:“蕭小兄弟,以后若有上等雕像,希望能把優先購買權給我。”

蕭吟和點頭說:“是。”

他對這些財物不是很珍惜,反正身上財物已是萬千。此刻他反而奇怪地問塵暗生:“這位前輩是什么人?”

塵暗生嘆了一聲,說:“龍天大陸最負盛名的鑒定師,當年即使是國王也對他禮遇三分,可是后來竟失蹤了十數年,想不到這前輩居然隱居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