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圍捕(2)

確切的說郝三在海城市不算是個真正的混子,他原來是一名技工,后來靠著自己的興趣找到了幾個與槍支有關的網站,看了上面的文章后大受啟發,懂的加工工藝的郝三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圖紙,利用手頭的加工設備制作出了零部件,拿到網上去兜售賺取利潤。

經過一段時間的積累后增添了加工設備,開始整套的生產武器。在海城市的禁槍禁毒整治中,郝三逃到了邊境處,靠著之前攢下的人脈重操舊業,也逐漸有了名氣。

不少犯了事躲藏在邊境處的亡命徒和他都有交情,樂于從此人手中購買武器。

「劉小姐好久不見,越來越漂亮了!」郝三與劉佳怡打著招呼。

「哎喲,三爺您這地方可真難找,走山路快累死我了,我的腳都腫了。」劉佳怡嬌滴滴的說著,走了幾步坐在了郝三的腿上。

「哈哈哈,劉小姐還是那么有風情。」郝三說著,讓手下馬仔去給劉佳怡打水,順便倒了茶讓二人解渴。

「這次你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想要什么家伙?」郝三問。

「五連發,還有黑星。」彪子說。

「這位兄弟內行啊,怎么稱呼?」

「叫他彪子就行。」劉佳怡說。

「既然是劉小姐的人就是我的朋友,錢帶夠了就好說,跟我來吧!」郝三和劉佳怡走在前面,走了幾步后郝三不忘在她屁股上捏了兩把。

「到了,怎么樣?我這里家伙算全的吧?」郝三推開一間房門,拉開電燈。

里面擺放的各式武器讓彪子大開眼界,從最不起眼打鐵砂的火銃子,到單管獵槍,雙管獵槍,五連發獵槍,甚至還有帶梭子能打獨彈的十一連發,五四式手槍,六四式手槍,甚至還有幾個土制手榴彈,另一邊的板條箱里堆放著各色子彈,眼前整個的一所小型軍火庫。

彪子掃了一眼點點頭,拉開懷,抽出那把自制手槍遞給郝三:「三爺給長長眼,看看我這家把伙怎么樣?」

郝三接過自制手槍看了看就扔了回去:「每次就能打兩發子彈,膛線也不行,打十來發后就沒勁了,和我這里的家伙沒法比!」說完他拿起一把五連發獵槍和一把五四式手槍,并順手各抓了一把子彈,把二人領到院子里,親自試槍。

院內的石頭上擺了幾個酒瓶子和易拉罐,郝三熟練的裝上子彈,拉了下槍栓對彪子說:「摟幾槍試試準頭怎么樣?」

「啪!砰!」彪子用五連發和黑星各打了幾發,易拉罐被打穿,酒瓶子被打碎,伴著空中彌漫的火藥味,彪子點點頭道:「三爺是行家,貨不錯!」

接著把背包扔給郝三,郝三掂了掂分量,打開看了看道:「既然來了,玩幾天再走?我和劉小姐也趁此機會敘敘舊怎么樣?」

「行呀,三爺你看著安排就行,今天晚上我可就住在這兒啦,回去的山路我可受不了!」

「哈哈,好,今晚喝點酒就在我這里過夜,別說三爺我還挺想你的。」說完又在劉佳怡臉上捏了一把。

「快看,是郝三!」小徐指著遠處院子里的男人道,雖然離得比較遠,但是郝三大胖子的體貌特征兩人已經爛記于心。

胡廷秀拿出無線電呼叫道:「01,01,我是海燕,我是海燕,目標已出現,請求立即行動!重復,目標已出現,請求立即行動。」

無線電里面馬上傳來了回復:「01收到,01收到,我們已向你處靠攏。」

「哼,郝三,看你往哪里跑!」胡廷秀和小徐密切注意著前方的動向。

十多分鐘后,一名馬仔慌慌張張的跑來說:「大哥,不好了,不遠處發現了條子,我們被圍了!怎么辦?」

「操你媽!慌什么,不會慢慢說?!」

「條子來了不少人,我們被圍了!」

郝三把眉毛一豎,接著從腰間掏出一把六四手槍指向劉佳怡:「劉小姐,不會是你帶條子來,把我給點了吧?!」

「真他媽笑話,你不會自己動動腦子,我們認識那么多年,相互的底細誰不清楚,我犯得著自己往火坑里跳嗎?!」劉佳怡寒著臉道。

略微遲疑后,郝三點點頭,示意所有人別慌,帶著大家來到倉庫,快速的打包一些能帶走,好的槍械和子彈,然后把剩下的武器分派給其他人。

接著命令手下所有馬仔,除了背著要帶走武器的人之外,其余的全部依據地形隱藏起來,上一次被警察打擊的灰頭土臉,讓他亡命到邊境,現在他打算和對面的警員干一仗,這次他豁出去了。

「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點……」沒等拿著大喇叭頭子的警員喊完,院子里的一堵矮墻后,就飛過來一顆手榴彈落在了不遠處,警員們趕緊臥倒。

「轟!」的一聲,煙霧彌漫,飛起的石頭和泥巴濺了眾人一身。王斌抬起頭晃晃腦袋,「呸!」的一聲吐掉了嘴里的泥塊,他發現身邊的蘇虹,冷若冰等人沒事,就喊道:「他媽的,給老子打!」

清脆的黑星和六四手槍聲,沉悶的獵槍聲,交織在一起,兩邊人展開混戰。不久出現了「嗒!嗒!」沖鋒槍射擊的聲音,那是手持七九式沖鋒槍趕來參戰的海城市特警支隊。

「你媽逼給老子頂住!擊中一個給兩萬!」郝三往一張石頭桌子上扔了幾捆鈔票,然后朝劉佳怡等人使了個眼色,幾個人慢慢向后退去。

隨著戰況的進行,交戰距離也在不斷拉近,雙方在五六十碼內亂射,抵近射擊后很多沒有子彈的人都拳腳相加的混戰在一起。

院后一個歪脖樹上系了一根繩子,末頭垂到了山下,幾個人正背著背包順著繩子往山下溜。

劉佳怡面部蒙著紗巾,她不想被警察發現自己的面容,收拾挺當后,剛要抓住繩子,身后響起一陣喝聲:「站住,你被捕了!」

回頭一看,站在不遠處一男一女,正是胡廷秀和小徐,兩人已經打光了子彈,目光所及的范圍內,三四個馬仔趴在地上,顯然已經在槍戰中被二人擊斃。

「他奶奶的,給我上。」劉佳怡一揮手,三個馬仔向二人撲去,其中兩個人對上了小徐,一個人對上了胡廷秀。

此時彪子和郝三等人已經順著繩子溜到山下,他們向上面的劉佳怡喊話,讓她動作快點,但是他們不知道,劉佳怡此時已經被胡廷秀纏住難以脫身。

與胡廷秀交手的馬仔剛一照面,沒有幾下就被對面這個看似嬌小的女警員放倒,等他不服氣的爬起來又過了沒幾招,接著胸口又被踢了一腳,痛苦的翻了出去。

粉紅紗巾蒙面的劉佳怡朝那名馬仔遞了個眼色,馬仔爬起來后加入了對付小徐的戰團,而她親自上前,面對胡廷秀。

「身手不錯,幾下把一個大男人打的四仰八叉的,姐姐陪你玩玩。」

「呸!」胡廷秀朝地下碎了一口,擺出擒敵拳的架勢,接著兩個人打在一起。

在交手的過程中劉佳怡發現,對面的這個便裝女警員無論是擒敵拳還是散打招數,出招均有板有眼,可見基本功十分扎實。自己得盡快想辦法脫身,一旦前面其他馬仔抵擋不住,屆時趕來的其他警察會對自己展開合圍之勢,那時自己將插翅難逃!

分神間胸前挨了一腳,接著肩膀上又挨了重重一拳,她吃痛的往后退了幾步。

胡廷秀快步上前超對方的臉上打出了一記擺拳,劉佳怡連忙扭頭躲過,拳峰堪堪擦著自己的鼻尖滑過,她施展柔道的招數,一把握住胡廷秀的手腕,把整條胳膊反擰到對方身后,另一只手順勢壓下了對方肩頭。

「呀!」胡廷秀吃痛的叫了一聲,她上半身前傾,扭頭用冰冷的眼神望著劉佳怡,接著另一條胳膊化肘,扭身狠狠的向劉佳怡面門搗去。

「臭婊子!」劉佳怡松開對方的肩頭,撥開來襲的手肘,收勢后朝胡廷秀的肩頭劈下一掌,緊接著一腳又踢中了她的膝彎。

「啊!」胡廷秀被打倒在地,但是緊接著爬了起來,她緊咬著嘴唇,眼角望著自己的一只腳,那條腿的移動比另一條腿慢一些,明顯是因為吃痛的緣故。劉佳怡明白了,對面女警的那只腳之前受過傷。她猜對了,那正是胡廷秀之前上山時崴到的那只腳。

「怎么,還不肯罷手?你想死嗎?!」

「我不會放過你!」胡廷秀朝劉佳怡撲來。

拳掌相交后,十多個回合過去了,胡廷秀踢出的一腳被劉佳怡握住,對方又狠勁的掃到了另一條支撐腿的腳踝上。隨著胡廷秀的倒地,周圍掀起一團塵土。劉佳怡不罷手,她的皮鞋又狠狠的踢到了胡廷秀的胸腹之間。

「啊!」女警員慘叫一聲,向后翻了幾個滾趴在地上不動。

「賤貨!」劉佳怡拍拍手,向系繩子的歪脖樹走去,沒邁出幾步她感到自己一條腿被人緊緊地抱住,稍后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她低頭一下,抱住自己腿的是剛才被擊倒的女警員,她在自己轉身的時候又爬起來,撲在了自己腿上并狠狠的咬了一口,腿已經被咬破,滲出的血液把黑色的絲襪染成了深紫色。

「臭婊子,賤貨!」劉佳怡邊罵邊用右掌化成手刀,一下下的擊打在胡廷秀的后背上,然而女警員雙手緊抱著自己的那條腿還是沒有松手,嘴巴還是緊咬著不放。

這時郝三的馬仔已經無法抵擋警員們的攻勢,紛紛潰退,遠處已經出現了幾個身穿黑色反恐特警服的身影。

劉佳怡情急之下,抬起另外一條腿,狠狠跺在胡廷秀的肚子上。

「啊!」緊抱的雙手終于松開,女警員捂著肚子翻滾到一邊,嘴里傳出因為疼痛發出的呻吟聲。

「我早晚弄死你!」時間緊迫,劉佳怡撂下一句狠話,轉身朝歪脖樹一瘸一拐的跑去,抓住繩子雙腿一蹬,幾個起落后溜下山崖。

幾個躲藏在暗處的馬仔朝趕過來的警員們扣動扳機,「砰!砰」數聲槍響后,跑在前面的一個特警和一個便衣警員胸口冒出血花,緊接著馬仔便被陸續沖上來的警員們開槍擊斃,栽倒在地面上。

山崖邊的小徐以一敵三,衣衫破了幾處,臉上幾處淤青,顯然吃了些苦頭。被他擊倒的一個馬仔爬起來,看到不遠處受傷倒地的胡廷秀,正搬起一塊大石頭要朝她頭上砸去。

「廷秀,小心!」小徐見狀心急萬分,不待他跑過去,便從身后傳來了幾聲槍響。

舉著石頭的馬仔身體晃了晃,石頭首先掉了下來,人也隨即倒在地上,接著小徐身邊的兩個馬仔也被擊斃。

是蘇虹和冷若冰,她們兩個在最危急的時候趕了過來,擊斃了欲下毒手的馬仔,保護了同事的安全。

冷若冰向前快跑了幾步,俯身把胡廷秀抱在懷里,之前的搏斗在胡廷秀臉上留下了幾處擦傷,秀發和俏臉上也布滿了塵土。

「快……郝三,他們跑了,快去追!」受傷的胡廷秀聲音有些虛弱。

蘇虹看到了那棵歪脖樹,向后一揮手,后續趕來的警員握著繩子接連向山崖下追趕而去。

「廷秀,你受傷了?讓我看看傷得重不重。」冷若冰向上卷了一下褲腿,接著把肉色短襪的襪筒向下一拉,胡廷秀的腳踝烏青,腫的像個饅頭。

「啊!別動,疼!」冷若冰聽到喊聲,趕緊松了手。

蘇虹心疼的看了一眼,轉身向后面對其他警員布置后續的任務的王斌道:「王斌,廷秀受傷了!」

「重不重?你和冷若冰趕緊送她去醫院!這里交給我!」

兩個人攙著胡廷秀慢慢的向山下走,小鎮邊上已經停放了幾輛事先趕來用于搶救傷員的救護車,只要走到那里,便可乘車前往醫院。

「廷秀,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不然先停下歇歇,等會再走?」蘇虹關心的道。

「沒事,我能挺得住。蘇姐,冰姐,對不起,我和小徐又給咱隊丟了人,讓郝三他們跑了!」胡廷秀的聲音有些哽咽。

她們三人下山的時候已經得到通知,熟悉山路的郝三等人溜了,追蹤的警員們無功而返。后續傳來的消息為,這次參戰的警員殉職五人,重傷三人,十二名歹徒被擊斃。

「廷秀你別自責,當時的情況下敵眾我寡,你和小徐能敢于站出來與歹徒們對峙,勇氣可嘉,是我們市局其他警員的榜樣。」蘇虹安慰道。

「只可惜還是讓郝三和那個女人跑了,如果不是腳受傷,我一定會抓住她!」胡廷秀咬牙切齒的道。

之前下山的時候胡廷秀已經把情況向蘇虹做了匯報,現在她的話不禁讓蘇虹陷入沉思,她想起了在三岔鎮與自己交手過的那個女人,沒想到她又再一次的出現了,只要她不離開海城市,只要她露出蹤跡,自己就還有和她交鋒的機會。

太陽已經西下,天邊的晚霞為大地撒上了最后的光輝,蘇紅站起身,望著遠處山野間的一抹金黃色思緒萬千。案件還遠未偵破,作為偵破組的組長自己下一步該怎么做?而之前發生的一切或許就像黎明與晝夜的交替一般,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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