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教堂浴血

郝三就這么憑空的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劉佳怡派手下的馬仔私下打聽,卻連郝三的汽車都沒找到。劉佳怡無奈之下只得給程天海說出了實情,程天海得知后對劉佳怡破口大罵。

一伙人開始以為郝三落入警方手里,于是行事變得極為小心起來,但是過了一陣發覺沒什么動靜。

劉佳怡感覺郝三兇多吉少,轉而懷疑是因為郝三想綁架冷若冰被唐劍鋒發覺,后者找人做掉了郝三,想到這里劉佳怡有些不寒而栗,因為唐劍鋒是個讓她捉摸不透的人,對方的水很深,自己摸不清對方路數的前提下,貿然對唐劍鋒直接下手,另劉佳怡感覺有些投鼠忌器。

劉佳怡心懷鬼胎,經多方打聽后給唐劍鋒通了電話,旁敲側擊的詢問郝三的事情。可是唐劍鋒直接不耐煩的回答,壓根不認識這個人,而且正在忙著開會,最后直接掛斷電話。嗆得劉佳怡說不出話來,她感覺再一次的丟了面子。

「他媽的,姓唐的,你絕對不可能白玩老娘一次!既然郝三綁架那個小婊子失手,那咱就換個玩法,金海馬夜總會是你的,而里面那個小崽子游俠這段時間在社會上叫得挺響,老娘就拿他開刀!」

周日,游俠接到劉香君的電話,對方要自己陪著出來玩,與自己兩個美女姐姐其中的一位單獨游山玩水,這可把游俠高興壞了。

游俠知道劉香君是個愛整潔的女人,為了讓自己干凈點他跳進衛生間洗了澡,頭光發就洗了三遍,刮了胡子,弄干頭發后還特意打了啫喱水,最后換上了一身嶄新的休閑裝。

「你這是去相親啊?平時怎么不見你這樣折騰?」王鋼狐疑地盯著照鏡子的游俠。

「鋼子這你就不懂了吧?哥這叫情調!店里幫忙招呼著,我走了啊!」

「我操……」

將車停放在一家超市的旁邊,這是兩人約定的地點,果不其然,游俠一眼看到了在超市門口等待的劉香君。

今天劉香君穿著灰白色休閑上衣和一條淺色的牛仔褲,腳上穿著白色三葉草的運動鞋顯得極為清純可愛。

他按了按喇叭,招呼劉香君上車。

「怎么樣,劉姐?我今天的打扮還干凈吧?」說完,游俠拔了拔胸脯,還不忘用手指在上衣上彈了幾下。

劉香君咯咯的笑道:「不錯,挺精神,就是頭上像擰了螺絲,你看還挺扎手呢!」說完用手拍了拍游俠噴了啫喱水,像蓬針似得矗立的頭發。

「哎,劉姐你又取笑我,你等著,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回來。」游俠下了車,他轉彎去了街角的一家小吃店,剛出爐的蛋撻和榴蓮酥各要了一包帶回了車上。

「嘗嘗味道怎么樣?」

「這是什么?」劉香君接過袋子,里面的東西熱乎乎的。

「榴蓮酥和蛋撻,那家店里做的不錯,我聽說女人都挺喜歡吃零食的,你嘗嘗味道咋樣?」

劉香君將一塊榴蓮酥丟到嘴里,金黃酥脆的外皮下,柔軟爽滑的榴蓮酥汁液香氣彌漫到她的整個口腔:「味道不錯,你還挺有心的。」

「難得你夸獎,咱們去哪?」

「往南開,索菲亞教堂,我會告訴你怎么走。」

「得嘞,走著!」游俠一踩油門,汽車向南方開去,可是游俠未曾想到,一場危險會接踵而至。

當汽車開出一段后,劉香君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后讓游俠改變行駛路線,汽車在靠近一家小商品批發市場處停了下來。

「咱不是去教堂嗎?怎么來這里?」游俠不解的問。

「李姐不放心她的心上人,讓我臨時來看一下。」電話是李蓓打來的,劉香君之所以這樣說,是考慮到前段時間她與李蓓一起除掉郝三的那件事。對方越顯得平靜,那就預示著越不肯善罷甘休,就像平靜的海面下暗流涌動,對方一定在私下謀劃并選擇時機進行報復。

想到這里,劉香君不禁感嘆李蓓對唐劍鋒的一片癡情,她在唐劍鋒身上傾注了很多心血,時刻關心著對方的安危。

拿出PDA切換了一下,劉香君發現屏幕上閃爍的紅點與自己的位置很接近,透過車窗向外望去,不多時她的目光鎖定了正在逛街的唐劍鋒。唐劍鋒的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劉香君認識,那便是女警冷若冰。

這是冷若冰與唐劍鋒第一次正式的約會,冷若冰也沒特別想去的地方,和唐劍鋒一起在商業街上有些漫無目的的走著。

「送我件禮物吧?讓我每天看到都像見到你一樣。」冷若冰道。

唐劍鋒指了指前面的廣告牌:「前面就有一家金伯利鉆石的店鋪,你隨便挑,而且可以定做。」

「哎呀,不去,不去!太貴重了,我們去那里面看看吧。」冷若冰拉著唐劍鋒從小商品批發市場的門口走進了進去。

「看見了嗎?」劉香君問。

「看見了,她旁邊的女人我好像也在哪里見過……金海馬夜總會還有娛樂城!」當時自己在夜總會要出手被靈犬制止時,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邊就坐著這個女人,而且在娛樂城里對方向自己亮出過警官證!游俠記起來了,唐劍鋒身邊的女人是個警察!

「那個女人是警察……?」游俠沒說完便被劉香君打斷。

「注意他們身后不遠處的那兩個人!」順著劉香君的手指,游俠發現在唐劍鋒和冷若冰身后尾隨著兩個形跡可疑的男青年。那兩個男人打扮的流里流氣,用手抄著褲子口袋,其中的一個人還戴著一副蛤蟆鏡,就這么跟隨著唐劍鋒和冷若冰身后不緊不慢地走著,最后跟著進到小商品批發市場內部。

「他們是?」游俠問。

「如果我沒猜錯,他們與上次在夜總會搶劫的人是同一伙。」

「你想怎么辦?」

「對方沒安好心,你猜我會怎么做?在這里等著,我一會就回來。」說罷,劉香君就要下車。她相信若不是突然襲擊,對付那兩塊料冷若冰就足夠了,如果唐劍鋒出手反倒會在冷若冰眼前暴露。但是既然李蓓開口,自己就不能不管。

游俠一把攥住劉香君手臂:「等等,我去!」

「嗯?」劉香君有點不太相信游俠所說的話,于是笑笑:「你是認真的?」

「當然!」游俠臉陰了下來,上次對方在夜總會持槍鬧事讓他折了面子,現在終于抓住了報復的機會。

望著游俠眼中的戾氣,劉香君感覺似曾相識。沒錯,營地中的受訓者大都有這樣的眼神,她拍拍游俠的肩膀:「小心些!注意監控,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動手。」

摸了摸腰后的傘兵刀,游俠點點頭,從后座抓過一頂棒球帽戴到頭上,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一家販售銀飾的店鋪門口,冷若冰停下腳步,她的目光停留在柜臺里各色各樣的銀飾上面,片刻后她挑選中了一枚戒指套在手上,對唐劍鋒道:「這款挺不錯的。」

望著冷若冰手指上的戒指,看了價格牌,唐劍鋒搖頭:「太廉價吧,才……」

「我覺得挺好,心意最重要。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為了錢,再說了……」

「什么?」唐劍鋒有興致聽她繼續往下說。

「和你在一起,以后生活水平肯定有提高,但是我心里不踏實,怕你三心二意,我只想過平淡的生活……」

唐劍鋒明白了,笑著點點頭,結賬后兩人繼續向前走去。

冷若冰又在賣婦嬰用品的店鋪里駐足,一會擺弄下嬰兒車,一會又看看尿不濕,甚至還與店員交流了起來。

「要買這個送人?」唐劍鋒問。

冷若冰搖搖頭:「才不是,肯定是自己用呀!」

「自己用?」唐劍鋒不解的用手指指冷若冰又指指自己。

冷若冰滿臉憧憬:「對,既然是男女朋友,肯定要結婚,那么婚后一定要有個可愛的寶寶。我平時沒有太多時間,再說你也不懂,索性我提前關注一下吧。」

看著唐劍鋒在笑,冷若冰問道:「笑什么?難道你不打算跟我結婚?」

唐劍鋒擺擺手:「不是,不是,你可別亂想。」

「哼,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對了,我媽還叫我請你去家里坐坐呢,抽空我們商量一下訂個時間吧,好嗎?……」

在批發市場的轉角處,身后兩個男青年越跟越近,拉開懷朝里面摸去,上衣里面鼓鼓囊囊的,肯定藏了家伙。對方的舉動早已被唐劍鋒的眼角瞥到,他輕輕的叩了叩耳朵里的無線耳麥,這是即將行動的信號。

「動手!」劉香君帶著同樣的耳麥,她收到信號后沖手機里說道。

「明白!」把電話揣到自己懷里,游俠手里握著一卷報紙,報紙里面是那把傘兵刀,此時他的帽檐兒壓得很低,之前他觀察過四周,這里沒有監控,是個下手的好地方。

正待前面的兩個男人欲接近唐劍鋒和冷若冰時,游俠從后面快速的躥了上去,單手捂著一個人的嘴巴,朝他的后腰狠狠刺去。

快速拔出后,另一個男人沒反應過來便被游俠用胳膊頂住了脖子靠在了墻上,傘兵刀又接連的捅進了他的小腹。

在倒下的男人身上擦了擦刀上的血跡,望著逐漸走遠的唐劍鋒的背影,游俠扭頭朝相反的地方離去。

「不錯,還算麻利!」劉香君撥弄著手環,對坐進駕駛室的游俠說。

「你怎么知道?」

劉香君指了指著耳朵中的無線耳塞:「去索菲亞教堂。」

汽車發動了,出了市區并一路向南行駛著,雙向兩車道的山路有些蜿蜒盤繞,高大的市區建筑被逐漸甩在了身后,映入二人眼簾的是道路兩旁濃密的樹林。

「看來今天必有一戰,你怕嗎?」劉香君指了指后視鏡。

游俠轉頭望去,在后視鏡的折射下,在自己車后方跟隨著三輛汽車,它們與自己行進路線一致,唯一不同的是,對方始終保持著一個固定距離。

后面三輛車里全部是劉佳怡的人,原來被她派去想干掉唐劍鋒與冷若冰的馬仔被游俠截擊后,對方剩下的人恰好尋覓到了游俠的蹤跡。正愁找他不到,看到游俠登車后,對方也全部上車尾隨而至。

劉香君問:「不然到教堂后你把我放下車,我來拖住他們,你先走?」

「劉姐,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今天就干他們!」

車子行駛在跨江大橋上,「看!」游俠用手指向一邊,劉香君順著方向,看到橋下江面上正有一艘駛向對岸的快艇,快艇后面泛起的波浪在江面上蕩漾,遠遠望去好似一條正在過江的長龍。

接著,游俠用有些渾厚的嗓音唱了起來,豪邁的歌聲中夾雜著些許滄桑的雄壯感。

眼看滔滔浪,心兒投向淺灘,望好江山,我心亮,笑高飛過江,浪花千百丈,伴心中的理想,望千千里,我希望,向前大步闖!

和你一起去開大步!泛起塵世上的千百浪!

和你過江!過江!忘掉舊時恨同心向前行,嘿呀吼!

熱心朝遠望,嘿呀吼!

望千千里,笑一聲,向前大步闖!!!!

「過江龍?!李姐沒看錯人,果然有些男子氣概,走!」劉香君話落,游俠猛踩油門,汽車加速向前駛去。

不多時,穿過一條隧道,一座灰白的建筑便出現在兩人眼前。這所教堂并不大,卻有個響亮的名字叫做索菲亞教堂。教堂剛竣工不久,青色灰白墻壁上的雕工并不精湛,甚至沒有大教堂具備的玫瑰色繪有圣經故事的窗戶以及橢圓形的拱門。

然而它鋒利的尖頂,仿佛看透了塵世一樣,如刺般的矗立在那里,仰視蒼穹!營造出一幅莊重肅穆的飛天感!

教堂的門前是個小廣場,游俠把車停在了那里。下車后劉香君手中拿著紙包,撕開后將里面的苞谷粒撒落在地面上,數十只白鴿在廣場上雀躍著爭相聚攏過來,發出一陣陣「咕!咕」的聲音。

推門進了教堂,教堂內正中掛著一尊耶穌受難的雕像。房間里沒有一個人,顯得空蕩蕩的。兩人隨便找了一條長椅坐了下來,劉香君閉著眼睛,把胳膊支在桌子上,雙手靠在額頭上做著禱告。

「在我的憤怒中燃起了火,并將燒到最深的地獄,隨著火焰的增大,必將毀滅塵世……」

寧靜的氣氛被巨大的踹門聲打破,教堂里接連涌入了六七個兇神惡煞的男人。為首的一人沖到二人近前便抽出一把砍刀,照著劉香君的頭部就劈了下來,很顯然,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滅口。

將頭一低避過了來襲的砍刀,劉香君起身的瞬間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借力一扭,對方便翻倒在地。

劉香君下了殺手,她的手刀灌力切中了對方的脖頸,接著再一腳狠狠跺向對方心口,「噗!」仰面倒地的男人的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

剩下人的臉上均浮現出驚詫神色,不太相信眼前女人舉手間便放翻了他們其中的一人。

「行善者得永生,作惡者復活抵罪!別玷污了這圣潔的地方,要動手去外面!」劉香君的語言透著冰冷,臉上俏麗的笑容早已不在,取而代之是濃郁的殺機。

教堂外面,劉香君和游俠背靠背站著,對方六個手持匕首與砍刀的男人將他們圍在中間。

劉香君低聲問:「你害怕么?」

以少敵多,游俠的內心難免有一絲緊張,可劉香君的話就像一陣強心劑,此時決不能讓眼前的女人小瞧了自己。他挺了挺身,轉眼間緊張感被一掃而空,隨之而來的是像打雞血般得興奮:「來吧!操你們媽!老子今天要讓你們后悔生出來!哈哈!」

「操他媽小逼真狂!」幾個男人互遞了一下眼色,就要準備動作。

「動手!」話音未落,劉香君沖了出去,躲過了迎面劈來的砍刀,探手從腰間拽出一只手刺便插入對方下顎。隨著刃尖的拔出,帶出一溜鮮血,對方沒吭聲就躺在了地上。

又一把匕首朝她襲來,單手往旁邊一磕,架開來襲匕首,另只手也相應抽出了一把手刺,扎進了對方腋下的大動脈,鮮血一下就噴了出來。

「嗷!」傷者發出的慘叫刺激到剩余的人,兩人合力向游俠攻來,游俠拿傘兵刀抵擋并不時反向扎去,三人很快混戰成一團。

一只匕首接連的猛刺都差著劉香君身形老大一塊,劉香君靈巧地閃避著,就像她的代號白鷺,人如其名,此刻劉香君就像人從中的一只鳥,嘴角掛著一絲輕蔑的微笑。

轉眼間她的手刺插入到對方小臂上,男人因為吃痛,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隨著刀身與地面碰擊發出的響聲,劉香君手中的兩只手刺便接連刺中了對方的小腹、胸口、肩胛骨與喉頭。

剩下的一個男人被嚇傻了,在他眼里對面俏麗的女孩變成了索命惡鬼,他丟下砍刀慌不擇路的就要逃跑,劉香君輕點腳尖就追了上來,兩只手刺接連貫入對方肋下與后腰,最后狠狠扎在他的脖頸處。

待她剛拔出手刺,不遠處停靠的轎車旁出現了一個男子,男子抽出了一把手槍,向劉香君扣動了扳機。

看到對方動作,劉香君迅速丟掉手刺,往旁邊一閃身,就地匍匐側翻,并隨之從腰間抽出了轉輪手槍。

「啪!啪!「兩聲槍響,廣場上的白鴿受到了驚嚇,撲扇著翅膀騰空而起,像一道白虹般映照在夕陽的晚景中。

子彈擊中了劉香君原來站立的地方,水泥地面被滑躍而過的子彈蹭出了兩道白煙。沒等槍手再次扣動扳機,劉香君手中的槍響了。

大口徑轉輪手槍的聲音有些發悶,隨著三發子彈的射出,對面持槍男人的胸口相應的綻放出三朵血花,子彈的浸徹力頂著他后退了幾步,「咣當!」一聲撞到了汽車的側面倒了下去。

游俠聽到槍聲一分神,他的胳膊挨了一刀,不退反進,用傘兵刀狠狠扎入對方小腹。拔出后躲過一刀,又結結實實的捅進另一人的肋下。

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一輛黑色轎車以極快的速度從隧道內沖出,向一旁的游俠撞去。

「小心!」旁邊的劉香君見狀,緊跑兩步一把推開游俠,接著扭動身形想避開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她被汽車刮了一下,順著擋風玻璃從車頂滾落下去。

「我操你媽!」游俠朝著汽車飛奔而去,他的心里就想著一件事,干死對方后再去查看劉香君的傷情。

「吱!」刺耳的剎車聲響起。汽車停下后,駕駛室的門快速打開,走下了一個持槍的男人,他看起來像個司機。對方的槍口指著游俠的前胸,槍手狂妄的叫道:「我操你媽!你不是狂嗎?我先崩了你,然后再把那個女的弄過來先奸后殺!」

「操你媽!你不干死我,我他媽就干死你!」游俠握著傘兵刀的手有些發抖,那不是恐懼而是憤怒。

槍手的手指搭在扳機上:「小逼,給你媽說晚安吧!」

「啪!」槍響了,游俠怔了怔,因為倒下的不是自己,而是對面持槍男人的手臂從手肘處被打斷,他正蹲下身去捂著斷臂痛苦的嚎叫。

在他身后不遠處,劉香君雙手持槍單膝著地,轉輪手槍的槍口正徐徐冒著青煙,她在關鍵時刻又救了游俠一命。

劉香君走了過來,朝地下另外兩名受傷哀嚎的歹徒挨個補槍。而后,手指一摳,彈輪被撥到一旁,六枚銀色的彈殼掉落在地面上,翻出一連串「叮叮咚咚」的脆響。

接著劉香君從口袋中掏出快速裝彈器,為轉輪手槍重新上膛后交到游俠手里:「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殺了他!撿起彈殼,然后我們走!」

游俠接過手槍,他的手指搭在扳機上,只要扣動扳機便能結束眼前槍手的性命。

「大哥,別開槍,求求你放了我吧!」蹲坐在地的槍手捂著斷臂哀嚎道。

游俠雙眼通紅,如果說之前還因為某事能讓他感覺到恐懼的話,他腦中現在則是全部充滿殺戮即將到來的興奮感:「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嗎?你不干死我,我他媽就會干死你!」說完他扣動了扳機,對方的胸口出現了兩個血洞。

游俠撿起彈殼,劉香君也拾起了手刺。兩人上車后,游俠顧不得自己正溢出血液的手臂傷口,他先看了看劉香君。劉香君臉色發白,一聲不吭,額角滲出了汗水,一只手正捂著自己的左肋,顯然是因為剛才汽車撞擊受了傷。

「劉姐,我就是個廢物!不能保護你反倒連累你受傷!」游俠自責著,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別廢話,你難道想磨蹭著等警察來嗎?」

汽車順著來路掉頭開了回去,幸好地處偏僻,一路上沒遇到什么人,在一處較為安全的地方劉香君讓游俠停下車。她抓過后座的挎包,拿出縫合針和線,快速的縫合好游俠的傷口,然后纏上厚厚的紗布。

「去找個偏僻的旅店,我自己也要檢查一下。」

汽車再次發動,在山腳下找了個不起眼的旅店,游俠跑下車,脫下外套纏在胳膊上,讓人看不到他的傷口。隨后開了個房間,這里不需要身份證進行登記。

劉香君隨后進來便去了衛生間:「把我的挎包拿過來。」

挎包是敞開的,游俠拿起來看了看,除了治療傷口的縫合針與線還有紗布,挎包里面還有錢包、化妝盒、鑰匙、口香糖、偏光鏡等物,甚至在夾層內還發現了幾塊女人用的衛生巾。結合現在是月底,游俠仿佛明白了什么,但他沒有繼續想下去,把挎包交給劉香君,衛生間的門就關閉了。

衛生間里很靜,里面最開始發出窸窸窣窣脫衣聲,而后是水龍頭的流水聲,最后傳來馬桶的沖水聲。劉香君在里面呆了很久,等她出來時略顯凌亂的頭發已經歸攏整齊,補好淡妝,重新成為了一個明媚的女孩,只不過臉色非常憔悴。

「很疼,有片淤青,估計我的肋骨可能裂了。」劉香君淡淡的說。

「啊?!」游俠實在無法理解,劉香君作為女孩,在重傷下一聲不吭,依舊如此淡然,忍不住問道:「那,那我們怎么辦?要回去還是……」

「對,要回去,但走之前,除掉你身上的血跡,不要給警察留下任何的線索。」

「嗯!」游俠點點頭,走進衛生間,擰開水龍頭沖洗著自己帶著干涸血跡的手臂。

兩人小心規避著路口監控,專抄小路回到市區,等到了南郊竹林的碰頭點,發現李蓓已經駕車等候在那里,看樣子她已經早到了很長時間。

李蓓上身穿著一件黑色薄皮衣,下身是一條深色的牛仔褲,酒紅色長發映照在夕陽的余暉中,是那么冷艷妖媚,高挑傲人!

「上我的車。」李蓓淡淡道。

劉香君剛坐進去,游俠還沒來得急登車,一記重重的反手耳光就抽在他臉上,游俠被扇的差點栽倒,他口鼻出血,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子。

接著車門被關閉,李蓓將劉香君鎖在里面,鑰匙丟在車前蓋上。

「李姐,都是我不好,我錯了!……」

李蓓不耐煩催促道:「不是叫快刀游俠嗎?!把我當成那些人,用你的刀以最快的速度殺了我!動手!」

「李姐!……」

「快點動手!否則我會殺了你!」

游俠心一橫,右手握緊傘兵刀,用最快的速度朝李蓓胸口扎去,剛到身前刀尖便被李蓓袖口滑出的靈巧短劍格開,幾乎同時,胸口被李蓓一腳大力踹中,力道之大令游俠雙腳離開了地面,后仰著撞到汽車一側門上,發出「邦!」的一聲,傘兵刀掉落在地上。

游俠躺在地上,呻吟并大口喘息著,額頭滾落下黃豆大小的汗珠,李蓓剛才一腳讓他岔了氣,現在他感到胸口火燎一般的疼痛。

「真是廢物!速度要快、出手要狠,預判要準!最基本的格斗三要素全都不具備,你令我的那把傘兵刀蒙羞!站起來!」

劉香君見狀使勁拍打車窗玻璃喊道:「薔薇,你這是做什么!他與我們不同,別太難為他,再說你可待他如同自己親人啊……」

「白鷺你給我閉嘴!自己后背是留給值得信賴的人!如果我不值得唐劍鋒信任,他會在第一時間干掉我!而且你在我眼里算不上一個真正的龍魁殺手!因為你仁慈軟弱!軟弱會使你的力量消散!」

李蓓轉頭向游俠又道:「你本來會像一條狗般可憐死去,是我救了你,改變了你的命運!從那刻起,你就應該懂得面對敵人毫不遲疑、不加思考、毫無憐憫!人生即戰斗!為了生存,你必須學會心無旁騖!」

略微頓了頓李蓓不耐煩催促道:「你要憎恨軟弱!憎恨別人的軟弱!更要憎恨自己的軟弱!站起來!」

晃動著搖搖欲墜的身體,游俠剛站起身,便被李蓓抵在車的一側,手中靈巧短劍的刃尖在他顴骨上割開了一道口子,血流了下來。

舌尖舔了舔刃尖的鮮血,李蓓三根手指忽然插到游俠小腹上擰動著,游俠感覺自己腸子仿佛被打了結,那種刀絞般的疼痛在對方手指抽離自己身體后,讓游俠像被抽走了骨頭的爛肉一樣癱倒在地,不斷抽搐喘息著,同時嘴里爆出狼嚎一般的哀鳴!

「不……!」劉香君用手捂著嘴,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

「白鷺你給我閉嘴!我不想重復這句話,你知道我已經手下留情,如果我再看到你哭,我會把他的肋骨拽出來!」

「游俠,你很恨我對嗎?」李蓓問。

游俠臉色蒼白的在地上卷軀著,他搖搖頭,用微弱的聲音道:「李姐……我絕不會恨你……自從我決定跟你……這條命就是你的……」

「很好!你記住!無法值得信賴的人必須受到裁決,而裁決必須用鮮血來償還!這是龍魁的法則!」

李蓓將游俠塞進汽車,把他安頓在之前買的那套房子里,叮囑他最近小心行事,又載著劉香君回到別墅。兩人走進了劉香君的臥室,在大廳里她們與周誠打了個照面,周誠掃了劉香君一眼就知道她受了傷。待李蓓從劉香君的臥室出來,周誠問:「她傷的怎么樣?」

「我檢查了一下,肋下有一大片淤青,肋骨可能裂了,還受到些內傷,不過已經上了藥,我會陪她去醫院,她需要調理一段時間。」

「對方是誰?」

「找過我們麻煩的那群家伙,今天那伙人想在小商品市場對唐劍鋒下手,游俠出現攪了局,對方進而對他們下的手。」

「我不會放過他們!」周誠低聲道。劉香君受傷讓周誠很懊惱,雖然他在極力克制自己,但是李蓓卻能感到他周身散發出一股濃郁的殺氣。李蓓明白,對方這次真的激怒了周誠。

「靈犬,還記得我讓你控制自己的情緒嗎?你現在的殺氣,我在這里都能感覺到。」唐劍鋒正坐在沙發上看雜志,眼皮都沒抬一下。

見周誠沒答話,唐劍鋒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今晚陪我去見一個人,問問他局勢可能會變得明朗一些。」

入夜后,周誠開車載著唐劍鋒行駛在空曠的郊區道路上,他們目的地是附近的一所舊倉庫,有個神秘人約唐劍鋒在這里碰頭。

一所建筑物在黑夜中隱約的顯出輪廓,一角的窗口正泛出昏暗的燈光。

周誠停下車,對后座閉目養神的唐劍鋒說:「到了!」

唐劍鋒睜開眼,便要打開車門下車。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唐劍鋒擺擺手:「不用,你在車里呆著,直到懂得如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走向倉庫,唐劍鋒發現大門是敞開的,他徑直走了進去。庫房內的承重梁上掛著一只白熾燈泡,昏暗的燈光照亮著一小塊區域,在這塊被照亮的區域中間,擺放著一把椅子。

「既然來了就坐下!」黑暗中傳來了低沉的聲音,唐劍鋒瞥了眼,一個人形輪廓正站在一旁的角落,他將自己身體很好的隱藏在周圍的黑暗里。唐劍鋒感覺到了殺氣,他知道,隱入黑暗中的這個家伙之前曾經殺過很多人。

唐劍鋒坐在椅子上,他翹著腿,等待對方繼續開口。

「外面坐在車內的,也是你的人吧?他是個極不尋常的家伙!」

「呵呵!」唐劍鋒笑笑,道:「你很聰明,他的身手的確很好。」

「但比起你來還差了些!」

沒有接話,唐劍鋒轉而道:「組織派你跟白鷺協助我,為什么直到現在你才肯露面?」

「我是個喜歡獨來獨往的人,與白鷺也只是單線聯系,她受傷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我了解到對方是海天地產的人,感覺我搶了他們生意進而找麻煩,他們的存在已經成為組織的障礙,更多的事情,需要你來告訴我。」

「對方的背后還有人,這些事情我正在查,到時會給你一個交代!」黑影里的人話鋒一轉:「不過,有兩件事情你需要知道!」

「說!」

「嘖嘖!龍魁之首這名字聽起來霸氣!等所有事情了結之后,我想要跟你較量一次!」

「隨時奉陪,還有什么!?」

「你是個情種,我警告你,夜路走多了,小心濕了鞋!」

唐劍鋒冷笑一聲:「我從未失過手!」

「是嘛?!」黑影一動,一道寒光閃電般向唐劍鋒面門襲來,半空中隨即響起銳物破空聲。「嘩啦!」黑影撞破一側窗口玻璃,跳了出去。

對方來襲之物力道很大,但是唐劍鋒還是牢牢的抓在手里。

當唐劍鋒回到車內,周誠看到他臉色有些陰郁,不禁問道:「對方都提供了些什么?」

「暫時沒什么價值,見過這個嗎?」唐劍鋒攤開手,出現了一把手掌般長短的飛刀。

周誠拿起來看了看:「下山虎?!」

「你認識?」

周誠指著刻在刀柄上略顯猙獰的虎頭圖案道:「之前聽說過,他是我們的人,渾身透著一股邪性,喜歡獨來獨往,是個尤為難纏的家伙。」

唐劍鋒點點頭問:「你的身手與他相比怎么樣?」

沉思了一下,周誠道:「不好說。」

唐劍鋒略帶深意的笑笑:「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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