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生死之間

被稱為極樂宮的馬天雷私人別墅里。

程天海被一腳踹翻在地,馬天雷殺氣騰騰,額頭上青筋畢露,從馬仔手中抓過黑星拉了下套筒,瞄準程天海腦袋。

「你他媽害死我兄弟,我讓你以命抵命!」

「雷爺,這事真不能怪我,是馬達非要去報復冷若冰,我攔不住啊!」程天海接著又道:「看在我多年鞍前馬后的份上,雷爺,您就饒我這次吧!」

「饒你媽了個逼!」馬天雷又一腳揣在程天海肩頭,吼道:「爹娘死的早,我和馬達從小相依為命,他是在外面瞎胡混,省吃儉用讓我去上的學啊!」

馬天雷又道:「馬達有次去學校看我,渾身臟兮兮的,手里拿著個肉夾饃,上面還被咬了塊,我以為是他餓極了,隨便吃了口,誰知道他是路上被野狗追著跑摔倒了,肉夾饃被野狗啃了塊,剩下的才交到我手里,人窮到能跟狗搶食吃,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嗎,我他媽斃了你!」

旁邊高大千看馬天雷怒極,忙打圓場:「雷爺,這事真怪不得小海,要怪也是怪條子,若不是對方鼻子比狗還靈,又怎能尋覓到馬達蹤跡呢?」

高大千說的確實有理,歸根結底,馬達一伙人是與警方交火中被悉數擊斃,程天海充其量只是提供了消息而已。

想到警方,馬天雷不禁怒火中燒:「冷若冰,蘇虹,你們兩個臭娘們,老子早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程天海聞聲獻媚道:「雷爺,我愿找機會再去綁架冷若冰和蘇虹,或者其他與我們作對的女警官,把她們弄來受盡折磨,以告慰馬達兄弟在天之靈!」

「滾你媽逼,暫且放過你,給我回去老實待著,下次再出岔子,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轟走程天海,阮勇在旁邊門里踱步出來。

「老兄,計劃未實施就折損一員大將,這可是不吉之兆,看來海城警方確實有過人之處,咱們還需從長計議啊!」

「馬達雖是我親生兄弟,但行事還是稍顯稚嫩,為了幾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就去和條子硬碰,簡直咎由自取!」

阮勇問:「那老兄下一步計劃如何?」

「馬達的仇不能不報!」

想到馬達團伙覆滅,又想到幾位正義凜然的女警官,一條歹毒的計策從馬天雷心底浮現出來,他打算先拿若冰爸媽開刀,給冷若冰內心致命一擊。

然而事情并非如馬天雷所愿,若冰爸受歹徒毆打,驚嚇過度,加上愛妻被夫目前犯,當面奸淫,心情低落,病情出現反復,換過的腎臟也出現排異反應,再次入院,而警方對警員家屬采取嚴密保護措施,馬天雷幾次下手都沒找到合適機會。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想到冷若冰男友唐劍鋒的盛唐集團是自己生意場上最大的競爭對手,馬天雷與阮勇及高大千密謀,這次選擇另辟蹊徑,對與盛唐集團相關的周邊人員展開瘋狂報復,最終將其連根拔起。

海城師范大學。

天氣陽光明媚,校園內花團錦簇,綠樹成蔭,伴著鳥兒快樂的歌唱,是莘莘學子走在上學的路上。

之前游俠在魚莊碼頭飯店內撲倒冷若冰,使槍手一擊落空,聽著其他警員講述起這件事,讓蕭琳對他刮目相看,她開始轉變對游俠的固有成見,覺得這個家伙還有不少優點,甚至連平時那副懶洋洋和不修邊幅的樣子,也不那么令人討厭了。

愛情就是來得那么突然,一段時間后,蕭琳接受了游俠,在警局實習的她,沒事也經常回未畢業的母校看看,在無數男生嫉妒的目光中,兩人開始成雙成對出入校園。

大學畢業季快到了,學校要組織畢業生查體,昨夜剛下了場雨,花草樹木上還帶著晶瑩的水珠,空氣十分清新,使校園早上顯得更加溫馨。作為護花使者,游俠牽著蕭琳的手,陪她漫步在去校醫院的幽靜小路上,快到地方時,不知從哪冒出幾個混子,坐在欄桿上朝兩人豎起中指。

「瞧啊,好白菜都被豬拱了,這是把那小妞肚子搞大了,去校醫院檢查呢!」

伴著一陣哄笑,有人接話道:「校醫院辦不了這事兒,得去市醫院,還得掛婦科呢!」

「哈哈哈!!」

蕭琳聽到刺耳的嘲諷,俏臉驀地一下紅了,她緊走幾步,來到混子們跟前,「喂,說什么呢,嘴巴放干凈些!」

「就說你呢,看你奶子那么大,讓哥捏兩下唄?!」

領頭的混子說完上前一步,伸手朝蕭琳胸口抓來。蕭琳側身讓過對方手臂,扣住混子手腕,同時斜上一步,別住他支撐腿,身子向前一擰,碼住對方肩頭向下猛壓,給對方來了個側摔,混子倒地,摔的屁股生疼。

「哎喲,我操,兄弟們上,輪了她!」

幾個混子從欄桿上跳下來,把蕭琳團團圍在中間,她雖然是實習警員,但還是頭一次被幾個男人圍住,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告訴你們,我是警察,這可算是襲警!」

蕭琳話音未落便被游俠拽倒身后。

「小逼,你他媽想給這妞出頭是吧?找死啊!」

說著,領頭混子從地上爬起,兜頭朝游俠扇了一個耳光,可手掌還沒碰到他臉上,便發出聲尖叫。

「啊!」領頭混子倒退幾步,吃驚地望著自己手臂,上面赫然出現了條約莫兩寸長的淺口,正慢慢地滲出鮮血。

「咱倆誰死還不一定呢!」

游俠手上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一把傘兵刀,眼下他正雙手來回惦著刀子,表情讓人難以琢磨。

混子們年齡均比游俠稍大,他們想上,可看到對方居然獨自一人敢把女孩護在身后,而且臉上毫無俱意,他的神態很自然,明顯具有超出同齡人的沉著與冷靜,泛起了猶豫。

「給我上啊!」

領頭混子臉上掛不住了,他拍了前面平頭肩膀一下,平頭沖了上來,一腳踹向游俠肚子,游俠抓住對方腳腕,右手拇指低著刀身,朝前一遞,傘兵刀就扎進對方大腿,接著上挑,這招美其名曰一指殘,造成的傷害不大,卻能見血瓦解對方斗志,當游俠松開手,平頭癱坐在地上,疼痛讓他臉上肌肉都起了痙攣。

「小兔崽子,有種中午校門口等著,你若是不出現,無論在什么班級上課,老子遲早能把你翻出來!」

領頭混子撂下句狠話,幾個人攙著平頭跌跌撞撞跑了。

「你把他捅傷了呢!」蕭琳看著游俠刀尖上的血跡,無不擔心地說道。

「我抵著刀尖呢,看著挺唬人,其實進去的不深,頂多去醫院縫個兩針。」

見蕭琳滿臉嚴肅,游俠嘟噥著:「是他們沒事找事,我怕你受欺負,采取的正當防衛,而且對方還打算跟我動手,你總不能為了這事把我薅進去吧?!」

蕭琳心里有點亂,當下道:「我是隱隱覺得這些人出現在這里不是巧合。」

「你才看出來啊,大學校園跟混子完全是兩個不同世界,先是冷姐遇襲,后面連續出了一趟子事兒,現在又輪到你身上,這都是被人事先安排好的,還是劉姐有遠見,叫我保護你。」

游俠這番話讓蕭琳感覺不踏實,她想給隊里去個電話說明情況,可轉眼想到同事們為最近事情忙得不可開交,而自己的猜測只是捕風捉影,并沒有實質性證據,不禁猶豫起來。

看到女友臉上陰晴不定,游俠疑惑道:「你害怕了?」

蕭琳卻一反常態,鎮定地說道:「切,光天化日,我有什么可怕的,只是看對方剛才那樣,不想要善罷甘休呢,我反倒擔心你,到時候是否能應付的過來,實在不行,讓我保護你吧。」

游俠推著蕭林往校醫院門口邊走邊道:「你保護我?開什么玩笑!

不就是約戰嗎,才多大點事,你先安心去查體,我打幾個電話,對方不來就算了,來就讓你看出好戲。」

「我可警告你,不許亂來哦!」

「行了,真啰嗦,你趕緊走吧。」

打發走蕭琳,游俠給王鋼打了電話,查完體時間已到中午,游俠帶著蕭琳走出校門,兩人打算吃點東西。

校門口停了幾輛出租車,十幾個人聚在一起,有人打開后備箱,從里面抱出棍棒和砍刀,人群中有人看見游俠牽著蕭琳的手,喊道:「就是他!」

混子們持械朝游俠奔了過來,蕭琳將他往旁邊一推:「糟了,你快跑!」

游俠遇亂不驚,打了個響亮的呼哨,聽到聲音,從校門口一側閃出一伙人,接著又從對面巷子里出現另一伙。

這些人胳膊上都纏著作為標記的白布條,顯然是專門為干仗來的,他們手里拿著家伙朝混子們兩面夾擊,剎那間喊聲震天,刀光劍影,混子們一看對方人多,頓時四下里亂竄,情急之下有人鉆進出租車逃跑,屁股還露在外面,有個壯碩的年輕人見狀沖過去,照著上面狠剁一刀。

己方大勝,對方潰逃,游俠興奮之余登上校門口花壇,扯著嗓子對圍觀的學生和自己人大喊:「都他媽給我聽好了,我是城東游俠,這一片是老子罩的!」

蕭琳聞聲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她連忙將游俠拽下來,低聲道:「在校門口出什么洋相,考慮過我的感受嗎?還不讓快你那伙人走開!」

「散了,都散了啊,呵呵!」

眾人離去,但有倆人沒走,他們是王鋼和他表哥邊軍,剛才就是邊軍剁了鉆進出租車的家伙一刀,蕭琳認出了他。

仿佛看到蕭琳臉上不滿,邊軍訕訕道:「是弟妹吧?之前聽游俠說你在警隊工作,呵呵……」

「那你就解釋下剛才動刀是怎么回事唄?!」

王鋼接話道:「嗨,咱不能眼睜睜看你受欺負,再說了,那是用刀背砍的,壓根就沒見血,就是讓對方張點記性,這連治安案件都算不上吧,我哥下手,有數著呢。」

見蕭琳臉色好歹緩和了些,游俠忙打圓場,提議一起去吃飯,學校查體抽血,蕭琳連早飯都沒吃,眼下肚子餓得咕咕叫,幾人來到遠離學校的一條僻靜巷子,找了個燒烤攤坐了下來。

趁著蕭琳去點菜的功夫,王鋼拍著游俠后背:「行啊,我說兄弟,道行可夠深的,連她都搞到手啦?」

邊軍不以為然道:「這有什么大驚小怪,我在學校宣傳欄上都看見了,她不就是街舞隊的臺柱子,后來去的警隊嗎?單憑游俠在盛唐集團的職位,配她綽綽有余好吧。」

「哥,弄半天你啥都不知道,這女孩我在溫泉假日山莊見過,她可是市委書記蕭建國的獨生女,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呢。」

「噗!」邊軍將口中的啤酒噴了一地,沖游俠伸出大拇指:「你小子確實有手段啊!」

「哈哈哈!」

「你們聊什么呢,那么開心?」

蕭琳幫忙端來不少烤串,表示這頓飯由她請客,又告誡說今后不能做出格的事,否則還會公事公辦。

幾人談天說地,好不痛快,在吃喝間,王鋼和游俠看到一個嬌小的女人路過燒烤攤,連忙招呼道:「嫂子可真巧啊,一塊過來吃點么?」

嬌小的女人是馬紅,她聽到招呼,朝兩人笑笑:「不了,這里離家近,我去買菜,三棒子就在附近,一會他看到你們會過來坐坐。」

邊軍看到對方卻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禁自語道:「劍纓大姐……」

馬紅看見邊軍神色有異,忙沖他使了個眼色,快步走開了。

這一切沒逃過游俠的眼睛,兩人顯然是舊相識,等馬紅離去,他問邊軍:「你認識她?」

游俠和王鋼都不是外人,邊軍當下反問:「難道你們也認識她?」

王鋼插話道:「她叫馬紅,原來在金海馬出臺,現在是三棒子的女人,當初我們就是從三棒子手中搶來的金海馬夜總會,消除隔閡后,投奔的盛唐集團。」

「不會吧,她怎么淪落到如此地步?」邊軍喃喃道,看著兩人好奇,接著解釋著:「她真名叫馬劍纓,是我們縣城武術世家的獨女,自幼習武,練就一身好武藝,父母也是我們武校創始人之一,馬劍纓比我大不到十歲,小時候還教過我打拳,按輩分算得喊聲師姐呢,我能有這么好的身手,全都拜她所賜,早知如此,當初真應該多討教幾招,聽說她后來考上警校,可惜……」

「可惜什么?」

邊軍繼續往下說:「聽說馬劍纓警校畢業后被分配到緝毒部門,她從小性格獨立,不喜歡趨炎附勢,找了個大貨車司機處對象,倆人因真愛走到一起,沒多久就有了個男孩,一家人其樂融融。可自此之后,禍事就不斷降臨到她家頭上,先是父母病故,懷疑被人下了毒,后面她男人跑長途又被殺害在半路,兩年前孩子也死于非命,師兄弟們懷疑她是被人報復,要為其討個公道,可從那以后馬劍纓就失聯了,想不到如今卻落到這般境地,真是令人扼腕嘆息啊!」

游俠道:「也不能那么說,三哥自從那件事后就收山不混了,馬劍纓跟著他好歹有個依靠,或許還事出有因呢。」

邊軍補充道:「那是自然,馬劍纓性格堅韌,行事低調,雖然不清楚她是否還保留著警員身份,但起碼不會自暴自棄,一定在暗中蟄伏,尋查真兇呢!」

邊軍頓頓又道:「不行,抽空我得告訴師兄弟們一聲,就算不為師姐本人,單憑師傅多年教誨之恩,我也要助她一臂之力!」

三人繼續聊天,全然沒注意到身邊蕭琳貝齒深陷嘴唇,還握緊了粉拳。

「喲,年輕人們,又助誰一臂之力,聽起來這是要去打架呢?」

話是三棒子說的,游俠和王鋼看到他,忙往一旁讓了讓,他也不客氣,拽過把凳子坐了上去。

經過長時間治療,三棒子被游俠扎傷的那只腳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起碼走路不再一瘸一拐,而且收山后每月還能固定拿到金海馬夜總會分成,他終日提籃架鳥,過自己小日子,沒事在街面上晃蕩時,熟悉的人還喊他聲三哥,三棒子也樂得其所,要知道哥這個稱號,很多人是混一輩子也掙不來的。

當下,蕭琳同三棒子寒暄幾句,權當自我介紹,然后起身借口去趟洗手間,回頭看到幾人聊得起勁,她朝馬劍纓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馬劍纓阿姨,請等一下。」

見對方沒停下腳步,蕭琳快步來到她身前。

「馬阿姨,請等一下!」

「你是在叫我?」馬紅停下腳步,說道:「你是坐在游俠和王鋼桌上的女孩吧,我不叫馬劍纓,我叫馬紅,姑娘,你認錯人了。」

「我怎么會認錯呢?我母親叫周素蘭,我是她的女兒蕭琳呀,您和許若楠阿姨與我母親是高中同學,更是她的閨蜜啊!」

見對方不為所動,蕭琳又急忙解釋著:「我剛上初中時體弱多病,您與許阿姨還時常背著我父親,私下里傳授我女子防身術和拳腳功夫呢,說是能強身健體,這些您都忘了嗎?十年來我可一直沒放下,并且謹遵教誨,絕不爭強好勝,甚至從未在別人面前展露過!」

「真是個栩栩如生的故事,我雖與你從未謀面,但還是祝你母親身體健康吧。」

蕭琳道:「可我母親已經病故了。」

馬紅依然神色平靜,轉身離開。

蕭琳不甘心又道:「她在病危時很想與您和許阿姨見一面,卻未能如愿,她在彌留之際還曾說過,作為朋友,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們兩位,還說,你們都是好人!」

馬紅聽后腳步停頓,肩膀顫了一下,背對著蕭琳緩緩道:「很抱歉姑娘,你真是認錯了人。」

蕭琳望著對方離去的身影神情暗淡,可她終究沒能看到馬紅那雙飽含熱淚的眼睛!

蕭琳跑出來已經有段距離,她垂頭喪氣的往回走,路過兩條巷子交叉口時,發現很多混子正拎著家伙往這邊趕,路邊停著輛車,從后座搖下的車窗里能看到一個人在悠然地吞云吐霧,那正是程天海,想不到他居然在這里出現了。

蕭琳下意識摸向口袋,想給警隊去個電話,但因剛才走得匆忙,手機落在桌上,又想到閨蜜冷若冰被擒,受盡拷打與凌辱,讓她義憤填膺,蕭琳掏出警官證,快步逼近過去。

「程天海,王八蛋,你給我下車!」

程天海抽著香煙,聞聲一驚,忽然看到個高挑女孩走到車邊,女孩把滿頭烏黑的秀發扎成條高端的馬尾辮,她體態輕盈,肌膚白皙,胸脯高聳,一張清麗的臉龐上,玉鼻挺直,那雙晶亮的眸子,如若兩點明星,散發出柔婉的光芒。

女孩上身穿著白色雪紡打底衫,下身是一條寬松淺藍色七分牛仔褲,搭配一雙白色運動鞋,鞋面與褲管下端,露出一截被白皙膚色絲襪包裹的纖腿,更加突顯出魔鬼身材。還有那件質地輕薄的雪紡打底衫,甚至能隱約透出同為白色胸罩的肩帶,看上去直讓人覺得欲罷不能,心潮澎湃!

程天海見女警官獨自前來,眼睛不自主掃向對方胸脯,嬉皮笑臉道:「喲,這不是上過電視的蕭警官嘛,哈哈,聽說令尊好像是市委蕭書記,你說他讓自己女兒干點什么不好,非要去當個條子呢?」

蕭琳雖然涉世未深,但卻不是無腦之人,幾個月警隊歷練,耳聞目睹,已然成熟了不少,既然程天海在這里,那附近混子肯定與他脫離不了干系,「住口,你這糟蹋女性的混蛋,別人怕你我可未必!抓緊叫那群混子散了,若冰姐的賬還沒算,跟我回警局!」

程天海淫蕩地笑道:「蕭警官,口氣不小哇,冷若冰那娘們是咎由自取,另外別想抬出令尊嚇唬人,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捏爆你的奶子?」

說罷,程天海從車窗內探出頭,張開手臂,伸手抓向蕭琳胸部。

蕭琳撥開對方咸豬手,薅住程天海頭發,將他腦袋猛地撞向一側窗框,隨著「咚!」地一聲悶響,程天海直覺眼冒金星,發出聲嚎叫。

駕駛門打開,司機下車,單腿剛落地,就被蕭琳一腳狠狠踹在車門上,司機那條腿被瞬間關閉的車門卡的生疼,嘴里也爆出一聲慘呼。

程天海氣急敗壞地吼道:「給我抓住她!」

幾個離得近的混子開始往車邊跑,配合程天海一起夾擊女警官,蕭琳則依靠車身游走,不時展開反擊,以免腹背受敵。

起初程天海只以為蕭琳這個官二代,是個十足的花瓶,但望著眼前纖細高挑的女警官出招均有板有眼,這才發覺自己小瞧了她。

程天海殊不知蕭琳聽了馬劍纓悲慘遭遇,又聯想到閨蜜冷若冰被凌辱,一腔富有正義感的血液,早已沸騰起來,此時,她已無所畏懼!

蕭琳十年來一直私下習武,從未間斷,并謹遵馬劍纓與許若楠教誨,習武只可強身健體,不可爭強好勝,她雖性格純真,但卻有些小聰明,在娛樂城面對瘦子調戲都沒外露過武藝,這在某種程度上還瞞過了冷若冰與劉香君。

進入警隊后蕭琳更是勤學苦練,并將擒敵拳和散打招式與自己拳腳功夫融會貫通,運用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眼下女警官利用輕盈的步伐在幾名歹徒中閃轉騰挪,并瞅準對方出招間隙展開反擊,短時間內連續擊倒幾人,倒在地上的歹徒發出一陣鬼哭狼嚎。

三棒子酒正酣時,發現熟識的街坊正從巷子另頭往自己這邊慌慌張張地跑,張口就罵:「風急火燎的干啥,過了中午頭巷子里壓根沒幾個人擋你路,著急趕著去死也用不著這么快啊!」

「那邊有伙人圍攻一個女孩,我正巧路過,害怕被濺一身血啊!」

游俠幾人相視一眼,發覺事情不對,喊了幾聲蕭琳,見無人應答,心道不好,拔腿就往巷子里頭跑。

蕭琳勝在身體輕盈,步伐靈活,但力道不足,一身武藝全倚仗出手的迅捷和靈巧,赤手空拳的她,雖招數嫻熟,卻無法對歹徒產生巨大殺傷,被擊倒的歹徒還能爬起來加入圍攻。

而歹徒見對方是個女人,就把攻擊的側重點集中在蕭琳雙乳和下陰,女警官赤手空拳,羞澀中疲于應付,漸漸左右支拙。

經過一段時間激斗,身上又挨了幾下,蕭琳已是氣喘吁吁,明顯后勁不足,汗水已將她輕薄的白色打底衫浸透,緊緊貼敷在柔嫩的肌膚上,更突顯出玲瓏曲線,有著一種別樣的性感,讓歹徒們見了性欲大勝。

游俠跑在最前面,聽到嬌叱聲,看到一道白色身影逐漸被逼在一堵墻前,那分明就是蕭琳,他連忙剎住腳步,沖幾個混子喊道:「誰敢動她一下,我保證捅死你們這群逼!」

「哈哈哈!」

隨著幾聲奸笑,旁邊小岔路忽然又鉆出幾十個持械混子,將游俠四人與蕭琳隔開,程天海從人群中踱步出來。

「老子今天不光要綁了這個女警官,你們也走不掉,甚至連盛唐集團的產業,統統都會被連根拔起!」

游俠聽了這話,心里一沉,他剛出道時見過程天海,今天對方來了這么多人,顯然是計劃好的,但想到蕭琳身份,又想到盛唐集團,游俠反而平靜下來,冷聲道:「你張口閉口綁架,知道那女孩是誰嗎?還想暗中對付盛唐集團,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程天海淫笑道:「我知道你是盛唐集團的人,年輕混子中的翹楚,城東一片叫的挺響,還人送外號快刀游俠,加上這妞又是你的馬子,肯定認識冷若冰吧?上次是我綁架的她,這個外表冷傲內心放蕩的女警官,當時老子只是用手摳了摳她下面,淫水就淌的到處都是!」

這話一出口,游俠心里又是一沉,他看過電視,知道程天海是被警方通緝的要犯,想不到他居然敢綁架冷若冰,今天看來為了蕭琳脫險,必有一場惡戰!

但游俠對盛唐集團依然有信心,嘴角漏出一絲輕蔑道:「就憑你也能撼動整個盛唐集團?只怕還不夠格,應當多考慮考慮如何擺脫警方的追捕吧!」

程天海臉上笑意更濃,繼續道:「盛唐集團擋了許多人財路,仇家可不少,如果算上其他混子好手,也想要分一杯羹的話,會是什么樣的結果呢?」

游俠身軀一震,驚詫道:「其他人,他們敢!」

程天海笑了笑道:「我敢其他人憑什么不敢?要知道盛唐集團處于灰色地帶的產業,可是美女如云呀!唐劍鋒身邊就有幾個國色天香,錢財更是車載斗量,如果順勢做掉他,把這一切都劃拉過來,死都值啦!」

游俠倒吸一口冷氣,但卻并不十分擔心,他了解唐劍鋒等人身手,幾人行事詭秘,從不輕易暴露,但即便如此,盛唐集團明面上的牌也有自己,王鋼和邊軍。除了跟自己玩得好的兄弟之外,加上相鄰荊縣武校一眾好手和集團內部保安力量,足可以與對方斗上幾個來回。

只是這樣一來,動靜鬧得太大,海城市及周邊的地下勢力,全部被攪合進來,對方這么大的陰謀,自己之前卻一點沒有發覺,這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程天海又笑道:「你一定在考慮如何同我們周旋下去,是不是?如果我告訴你,想找唐劍鋒和冷若冰麻煩的人還不遠止這些,比如再加上為魚莊碼頭飯店內,被擊斃的人復仇而來的同伙怎么樣?我在想,讓你得知這些真相后,幻想全部被破滅,會不會太殘忍了點?哈哈!」

游俠陡然驚出一身冷汗,他心里十分清楚,程天海能將這些事都說出來,就沒打算讓他活下去,而自己幾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走進了對方布下的陷阱。

這事兒鬧得太大,游俠根本反應不過來,正在他愣神的功夫,程天海將手一揮,身后混子們呼啦啦沖上來。

「先剪除盛唐集團黨羽,斷其臂膀,再做掉唐劍鋒,給我動手!」

身后有人將游俠撥到一邊,握著尖刀躍了出去,他是邊軍,薅住一個沖過來的混子就是兩下,全部扎進對方肚子,手一松,混子頓時躺在地上,慘叫不止。

邊軍兩刀過后環視四周,爆喝道:「還有誰他媽想死?!」

邊軍的殺氣鎮住了其他混子,一時間無人敢動。

這時不遠處激斗聲再次傳來,一個混子朝蕭琳揮出一棍,她躲閃不及,只能選擇用胳膊架開,棍子掄在女警官手臂上,蕭琳肩膀瞬間麻了,整條胳膊抬不起來。

趁著這檔功夫,旁邊混子抓起路邊蘋果筐扣在蕭琳頭上,力道之大,讓她腦袋直接頂破筐底,上身卡在筐中,接著對方棍棒掃中女警官腿腳,蕭琳倒在地上,棍棒如雨點般落在她身上。

「捉住小妞啦,把她綁起來拖到車上去!」

「李凡,你們快跑,別管我,去通知若冰姐……啊!……」

正是這聲凄厲喊叫讓游俠回過神來,朝著人群沖了過去,他雙眼血紅,兇性全部被釋放,看上去就像一條準備擇人而噬的狼!

邊軍忙拉住游俠胳膊:「先快走,蕭琳以后再救,不然我們都要死在這里!」

說這話時,只見人影一閃,邊軍武藝高強,不僅照顧著游俠幾人,還得提防著混子,人影動作很快,根本來不及防備,只覺下肋一涼,邊軍已經中了一刀。

偷襲的是彪子,因為害怕對方反應過來給他致命一擊,來不及拔刀就向后掠去,同時高聲喊道:「他們一共四人,老子先廢他一個,法不責眾,誰砍死他們就是大功一件,扳倒盛唐集團后再找人頂缸,到時候金錢美女人人有份!」

聽了彪子的鼓動,又見了血,混子們像嗅到血腥氣的鯊魚般朝幾人撲來,之前在校園內被游俠傷過的混子頭首當其沖,嘴里也不知道在吼些什么,他攥著把剔骨尖刀,向游俠扎來,游俠一腳將其踹了出去,順勢抽出傘兵刀。

但更多的人向他們沖來,手里各色家伙使勁朝幾個人身上招呼,王鋼和三棒子赤手空拳,只能揮舞著胳膊抵擋躲避,片刻后,幾人都掛了彩,王剛傷得最重,胸口從右上到左下,添了道一尺來長的口子,就連之前受傷的邊軍也挨了幾刀。

游俠早就急了眼,他知道幾人如果再不殺出去,都要交代在這里,眼下,又有一個混子用砍刀朝他劈來,游俠不躲不閃,任由砍刀砍在自己的肩膀,卻用傘兵刀反手捅進了對方的肚子,隨手奪過砍刀,一腳把對方踹的飛起。

將砍刀遞給旁邊王鋼,游俠握著傘兵刀,大吼一聲:「不怕死的上來!」

話音一落,游俠四處沖殺,混子們對他這種玩命舉動心存畏懼,不自主地讓開條路,游俠一反手,傘兵刀就扎在一個混子腮幫子上,刀一抽,血就噴了出來,飛濺自己一身。

游俠目光又瞄向旁邊混子,混子見剛才那刀是奔著別人脖子去的,他被這種瘋狂場面震撼住了,轉身就跑,還沒邁出兩步,就被一刀捅進后腰。

游俠又沖向其他人,完全不在乎混子們向他招呼過來的一尺長砍刀,他出手本來就快,如果自己身上添道口子,那么對方身上也就相應地多出一兩個血洞,不多時游俠上衣被鮮血染紅大半,有自己的也有別人的,然而他所及之處,混子紛紛避其鋒芒。

游俠喊道:「鋼子,你們跟著我!」然后一馬當先,向外沖去。

與此同時,彪子也在后面怪叫道:「別讓他們跑啦!」

彪子喊晚了,在游俠的沖殺下,包圍圈已經出現一個缺口,游俠沖開包圍圈,帶領幾人奪路而逃。

可徹底沖出重圍又談何容易,后有追擊,幾人掛彩,緊張的連掏出手機的功夫都沒有,尤其邊軍下肋還插著把刀子,跑起來更是鉆心地疼,他臉白得像張紙,幸好這里離盛唐集團總部辦公大樓只有幾公里路程,幾人加速狂奔,想去那里搬救兵。

為縮短距離,幾人專挑小路跑,路上行人見狀紛紛躲避,轉過兩個彎,空蕩蕩的巷子里,一個人手里提著把矛槍,仿佛早就預判到幾人逃匿會經過此處,像根旗桿般立在那里,堵住幾人去路。

人不過三十而已,一張細長刀條子臉,留著長發,冷酷彪悍,孔武有力!槍長超過八尺有余,精鋼制成的槍尖上寒光四起!

眼下那人將手中矛槍挽起幾圈槍花,右手握著朝下一杵,就像一尊門神,冷冷地盯著幾人。

對方無疑是個練家子,王鋼只看那人一眼,就覺得心底一沉,不由自主放緩腳步,游俠也有類似感覺,三棒子甚至不自覺地倒退一步。

只有邊軍頂著煙兒奔向前去,邊軍不認識這人,游俠卻認識,他是老碼頭三號倉庫被唐劍鋒等人干掉的大螞蚱孿生兄弟,外號螳螂,耍的一手好矛槍。

邊軍明白,后有追兵,他們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沖過去,自己支持不了多久,一旦被對方擋住去路,等后面人趕到兩面夾擊,再想突出重圍試比登天還難!

在這種情況下,沖過去只有一種手段,那就是將對方干死!

螳螂一看見邊軍的眼神,就知道今天兩人必會栽掉一個,所以在邊軍奔向自己的時候,他也向前沖刺,兩人幾乎同時躍起,在空中迅速接近,一照面,螳螂吭都不吭,單手握著矛槍,直扎邊軍心口!

一寸長一寸強,對方下了死手,這一槍要是扎準,肯定是個透心涼,就算扎不實,也能廢掉邊軍戰斗力,邊軍沒有躲,只是在半空中將身體一側,槍尖在胸口蹭出一道血線,扎進他的肩胛骨。

千鈞一發之際,拼的就是誰更狠!

「咔嚓!」一聲脆響,邊軍清晰地聽到槍尖插進自己肩胛骨的聲音,他半邊身子一麻,左胳膊瞬間失去知覺。不過,邊軍右手,還緊握著那把尖刀。

一寸短一寸險,手起刀落,血光乍現,兩人瞬間錯位!

邊軍喊道:「游俠你們幾個快跑!」

他話音剛落,螳螂脖子上血濺三尺,人頹然倒地,顯然是被割破了大動脈,形勢危急,邊軍已經豁出去了,拼著硬挨一下,也要了對方的命。

當游俠幾人橫跨過螳螂尸體,邊軍聽到身后腳步聲,追兵迫近,他咬著牙拔出那根矛槍,然后用盡全力朝身后的人群中擲去,八尺多長的矛槍仿佛一道長虹,灌入距離最近的那人胸口,旁邊混子們受到驚嚇,紛紛向兩邊躲避。

幾人玩命狂奔,跑出幾十米,看到前面有個精壯的黑臉漢子帶著一伙人迎了上來,他是黑子,對方發現幾人,就拿著砍刀朝前一指,大吼道:「給我弄死他們!」

幾人轉身想跑,可看到后面混子們也追了上來,眼下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游俠四人只能跑進巷子一側開門的五金店。

老板看見闖進幾個血葫蘆似得人,嚇得瑟縮在墻角,幾個人剛進門,兩邊混子們呼啦啦圍攏上來。

邊軍把游俠他們往前一推,用自己短刀換過王鋼手中砍刀,堵在門口,幸好門口狹窄,敵眾我寡下,無論對方多少人,一次上來的人數也有限,這樣添油戰術,可以讓幾人多堅持一會。

兩個混子拿著三棱刮刀沖了上來,一起對著邊軍又扎又捅,邊軍格擋兩下,暴喝一聲,手中砍刀接連砍向兩人,對方被分別砍到在地,一尺來長的傷口上皮開肉綻,格外滲人,兩個混子臉上寫滿驚恐,連滾帶爬的跑了回去。

這時黑子出現在門口不遠處,手里拎著螳螂那把大槍,目光變得陰冷,顯然他已經知道螳螂掛了,作勢要抽出身后手槍。

彪子按住黑子胳膊:「這樣會驚動條子!」

轉而陰惻惻又道:「早就聽聞盛唐集團內臥虎藏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想必你就是荊縣第一高手邊軍吧?」

「正是你爹!」

彪子冷笑道:「可惜你被老子扎了一刀,現在已是虎落平陽,身陷絕境啦!」

「操你媽的,想死你就上來!」

邊軍說完身體晃了晃,他失血嚴重,尤其是下肋那處傷口,血液不斷順著褲管,淅淅瀝瀝落在地上,眼下已是強弩之末了。

「今天你們一個都走不掉,耗也要把你們耗死在這里!」

隨著彪子話音,游俠把邊軍往后一撥,高聲道:「鋼子,照顧好你表哥!」接著手握傘兵刀,和三棒子一起頂在門口。

「這里就是你們的末路啦,給我砍死他們!」

混子們潮水一樣涌了上來,兩個人剛接近門口,就被游俠一刀捅在一個人肋條上,刀一抽,血就噴出老高,另一個被三棒子用大號改錐直接攮進肚子里,兩個人的哀嚎聲,幾乎貫穿了整條巷子。

混子們本想痛打落水狗,可被眼前這兩人的狠勁震撼了,潮水一樣的又退了回去。

三棒子喊道:「游俠,后面有扇窗,快和他倆翻窗戶走!」

「三哥,我們不能把你丟下不管!」

「馬劍纓的事老子都聽見了,之前欠你一份情,今天兩清了,快他媽帶著人滾!」

「三哥……」

游俠還想說點什么,可是看到這個昔日的老混子臉上決絕的表情,一咬牙扭頭抄起把椅子砸碎玻璃,帶著兩人翻出墻去。

「別讓他們跑了!」

一個混子拿著砍刀跑向前,上來就是一刀,砍向三棒子肩膀,三棒子有所準備,一撤胳膊,直接砍到手臂上,他用手里的大號改錐,攮進對方眼珠子里,順勢奪過砍刀。

緊接著又有人拿著一米多長的鋼筋,前面都磨尖了,照著三棒子當胸扎來,他一側身,鋼筋穿透門板,三棒子砍刀反手劈在對方腦袋上,那人頓時血流滿面。

后面又沖上來一個,三棒子迎過去向前一躍,自上而下砍了一刀,對方反應夠快,將刀一橫,往上架開,想抵擋住三棒子的刀。三棒子這一刀使出全身力氣,加上向下的慣性,兩把刀結實地磕在一起,金鐵交鳴間,對方的刀從當中斷成兩截,而三棒子的刀直接砍進對方脖子里。

此時三棒子已經沖出門口,連番惡斗,也沒有了力氣,混子們都圍攏上來,他轉身想進屋,可沒跑幾步就被追上,隨后淹沒在幾十人的狂砍亂刀之中,再也沒有機會爬起來了。

距離盛唐集團辦公大樓已經不遠,游俠甚至能隱約看到矗立在樓前廣場上的旗桿,他剎住腳步,若有所思。

此時,辦公樓天臺上,唐劍鋒等人也在居高臨下,注視著眼前景象,透過望遠鏡,劉香君目光所及之處能夠看到三條人影,其中之一就是游俠,而在遠處,正有一群人呼啦啦向他們趕去,顯然是遭到追殺。

劉香君默然整理衣服,轉身離去,卻被身旁李蓓將手臂一橫,把她攔住。

唐劍鋒問:「白鷺,你打算做什么?」

「我去接應他們。」

「狙擊手準備,如果他們當中有人膽敢繼續前進,就給我敲碎所有人的腦袋!」

李蓓聽后打了個響指,隱藏在幾人耳朵中的無線耳塞,同時傳來一句冷漠的女聲。

「Sniperready!」

劉香君想到在某處隱秘的角落里,有人正用狙擊槍瞄準游俠,她用一種難以置信地目光看向唐劍鋒,又瞧見滿臉冰冷的李蓓,驚詫道:「要對身陷絕境的游俠動手?你們待他可如同自己的親人呀!」

「白鷺你給我閉嘴,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

唐劍鋒接著道:「對方老謀深算,打算先剪除外圍人員,再集中精力對付我們,此乃釜底抽薪!如果游俠不夠聰明,跑到這里求援,繼續與對方發生沖突,就正中了移禍江東的詭計!到時引來警方調查,很可能發現組織秘密,對方想借警方之手來除掉我們,這招借刀殺人可謂是高明之極!屆時我們心血付之東流,白鷺,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劉香君問:「那我們該怎么辦?」

幾人目光不自主地望向唐劍鋒,相較別人,他有一種對時局和人心的預判能力,無論對手設下怎樣陰險奸詐的棋局,總能輕松化解,走出困境。

「如果游俠能看出對方險惡用心,會為我們安全舍去自己,從而創造出反擊機會,這就是對弈中的棄子攻殺!」

劉香君擔心道:「可一旦我們不施以援手,他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沒什么大不了,我們都是這般過來的,這是天意,權當是他人生當中的一次磨煉,而且我相信游俠的命會很硬!」唐劍鋒目光轉向李蓓又道:「等到時機成熟,你應當知道該怎么做!」

「不能去盛唐集團!」游俠對王鋼和邊軍道:「程天海說過,他們最終目標是唐總,剛才我們動過手,邊軍還殺了人,如果現在跑過去,等于拉唐總他們下水,授人以柄,萬一警方追查下來,發現集團內部一些不可示人的秘密,麻煩可就大了!」

王鋼著急道:「趕緊拿主意,沒時間了!」

游俠眼中泛起一絲兇狠:「操你媽的程天海,這是兄弟幾個與你的私人恩怨,咱們就江湖事江湖了!」

三人擇路而逃,一段時間后,面前有堵高墻擋住去路,這是條死胡同,三人想另覓它路,可身后混子們已經追殺而至,游俠幾個明白,三棒子并沒為他們爭取到多少時間,而他也是兇多吉少。

邊軍扎開馬步,雙手交叉,運力后肋下那匕首傷處流血更甚,邊軍自己也知道,肋下的匕首要是抽出來,只怕自己立即就得倒下,可匕首不抽,動一下都是鉆心的疼啊。

「快,我托你們上去!」

「哥!你這行嗎?!」王鋼見邊軍冷汗直冒于心不忍。

「別磨蹭,他們來了!」

游俠和王鋼踩著邊軍雙手躥上墻頭,等俯下身子要拉對方上來時,不遠處已經出現混子們身影。

邊軍笑著朝兩人搖搖頭:「我累了,不想跑了。」

「哥,你他媽瘋了嗎,趕緊上來!」

「我跑不動了,還殺了人,與其日后東躲西藏,還不如為你們拖延點時間,快走吧。」

「真是走投無路,英雄遲暮啊,哈哈!」

話是彪子說的,他從人群中走出來,后面跟著六個人,在彪子身前筆直地站成一排。

游俠從墻上低頭望去,對方六個人全是生面孔,自己之前一個都沒見過,但從對方氣定神閑的表情來看,就覺得不一般。

他們冷峻的面容中透著一股子陰狠,沒有經歷過生死搏殺的人,絕對不會有這般神情,毫無疑問,對方全是高手!

眼下,這六人的目光就像即將撲向獵物的毒蛇一般緊緊地盯住邊軍。

終于,幾個人里面一個中分頭站了出來,冷冷地問:「你就是號稱荊縣第一高手的邊軍?」

邊軍握緊手中尖刀,刀尖上的鮮血在陽光下格外刺眼。他心里有數,對方六人不是庸手,這如果放在平時,一對一都沒有必勝把握,何況自己傷重,加上后面還有一群混子,看這架勢,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邊軍笑道:「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六個一起上,我全接著了!」

「看來是你沒跑了,螳螂身手還可以,能在一招之內殺了他,說明你還有兩下子!」

這句話出口往往就是廝殺的前兆。

果然中分頭接著道:「我們是來為馬達和兄弟們復仇,從現在開始,唐劍鋒和冷若冰以及身邊所有人,全都跑不掉,我們幾個你隨便挑一個,選到了誰,就由誰送你上路!」

游俠聽了這話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程天海所言非虛,真就找來了幫手,但此刻他心系邊軍安危,只得屏氣凝神,關注著下面情況。

邊軍淡淡道:「那就你吧!」

中分頭默默從腰后抽出把獵刀,冷聲道:「準備受死吧!」

話音剛落,他手中握著獵刀向前沖刺,邊軍不敢大意,也攥著尖刀迎上前去,兩人迅速纏斗在一起,伴著幾聲金鐵交鳴,是兩人粗重的喘息聲,幾個回合后,兩人錯位,駐足而立。

中分頭左肋多出個血洞,汩汩地涌出鮮血,看樣子再往上一段能夠正中心臟,而邊軍胸口被劃了一刀,皮開肉綻,左臂肘彎血管被割斷,鮮血像自來水管子小開一樣流淌到地面。

兩人任由額角冒出冷汗,卻連眉頭不皺一下,均忍耐力極強。

中分頭沉聲道:「我有些小瞧了你,之前下肋被扎了一刀,還能夠傷到我,真敬佩你是條漢子!」

邊軍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他笑了笑道:「小瞧人是要付出代價的,只要我還剩一口氣,就能送你去跟兄弟們團聚!」

中分頭高喝一聲,再度沖上來,以最快的速度將獵刀扎向邊軍胸口,在他眼中,對方新創舊傷一起發作,只是垂死掙扎,已經無法堅持了。

邊軍眼睜睜看著對方獵刀接近自己胸口,他忽然動了,在刀尖離胸口約莫寸許時候,用左手死死攥住了那把獵刀,鋒利的刃口割裂了筋骨,從指縫中不斷滲出鮮血。

中分頭雙手握刀,咬牙切齒,兩手加力,使刀尖不斷向前挺進。就在此刻,邊軍眼神忽然泛起一絲殘忍,瞬間即逝,他鼓起全身殘力,猛地將右手尖刀攮進對方脖子。

幾乎同時,邊軍再也支持不住了,左手握住獵刀的四根手指被齊根割斷,刀身也在對方加力下盡數沒入他的胸口。

兩人全部跪倒在地,相互用手臂支撐著對方身體,中分頭脖子鮮血噴涌而出,已經氣絕身亡,邊軍口中吐著血水,嘶聲道:「王鋼,你們快跑……」

剩余五個人顯然沒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不知誰喊了句:「弄死他!」

五個人像五條餓狗般撲上來,用手里各色家伙朝邊軍那具千瘡百孔的身體上瘋狂地攮著。

「邊軍!」游俠凄厲地吼道。

「哥……媽了個逼!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彪子叫囂著:「還剩下倆,快搭人梯,別讓他們跑了!」

混子們聽后有幾個人跑到墻根處蹲在地上,后面人上來踩著對方脊背就往上爬。

王剛眼珠子紅了,他勢同瘋虎,揮舞著之前又被換回來的那把砍刀,將幾個欲爬上墻的混子盡數砍落。

這時,遠處響起凄厲的警笛聲。

「操,不好,條子來了,風緊扯呼!」

混子們本就見不得光,又鬧出這么大動靜,黑子從人群中現身,拽著彪子就跑,其他人也在片刻間散的無影無蹤。

但那五個人卻沒有走,一齊惡狠狠地盯著游俠和王鋼,其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人開口道:「你們跑不掉,遲早我們還會再相見!」

游俠和王鋼齊聲吼道:「操你媽,到時候會叫你們統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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