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遲來的緣分

午夜兩點,東郊廢棄廠房,一組車燈由遠及近,蘇虹駕車來到這里,熄火后走了下來。

時間緊迫,來不及仔細打扮,她的裝束幾乎與白天一樣,高聳的馬尾辮綁在腦后,下身是條收腰闊腿的黑色小西褲,寶藍色緊身短袖針織衫扎在腰間,皮鞋與褲腿之間,露出了一截咖啡色薄絲襪,只是入夜后溫度低,選擇給自己套了件休閑西裝。

她利用各處掩護,圍著幾幢建筑貓腰快速走了一圈,觀察好建筑布局后,又彎腰疾行摸到了廠房門口。

夜幕籠罩著大地一片黑暗,除了幾聲蟲鳴和腳下踩著砂石發出的細碎聲外,便是死一般地寂靜。

面對黑漆漆的廠房,蘇虹回頭朝后看了看,目光所及處,高低錯落的樓房內依然閃亮著燈光,好似夜空中若隱若現的點點繁星。

蘇虹是刑警隊長,在工作中要盡可能地展現出堅強充滿活力的姿態,但作為女人,她卻只能選擇將自己柔弱的一面深深的隱藏在心底,有時看到自己孤單的身影,她會有點迷茫,但看到男同事眼神中真誠流露出對自己的敬佩,蘇虹感覺一切都是值得的。

或許即將揭曉的謎底,決定著自己最終歸宿,或許這件事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圈套,蘇虹是個內心堅強的女人,渴望光明卻不懼怕黑暗,她輕輕地吁了口氣,走了進去。

廠房內寂靜無聲,黑夜里顯得格外陰森,蘇虹后背貼著墻壁,小心翼翼地移動著。

一段時間后,目光適應了黑暗,蘇虹用銳利明亮的大眼睛觀察著四周,除了殘垣斷壁,就是蒙著帆布的箱子和報廢的設備,這里沒人,一個人也沒有,前面不遠處就是樓梯,也許自己應該走上去,到二樓看看。

蘇虹來到二層,樓道的長廊顯得格外安靜,異樣地安靜使蘇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兩片薄薄的紅唇,繼續前行。

忽然腳下傳來「咔吧,劃拉!」一聲,蘇虹整個心都提了起來,砰砰直跳,就連時間在這瞬間也仿佛被凝結在緊張的氣氛中。

原來只顧著環視四周,腳下卻踢倒了一塊斜靠在墻邊的木板,木板旁邊還順帶搭著幾塊玻璃,這些東西一起倒地,發出了一連串聲響,嚇了蘇虹一跳,她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休閑西裝下,玲瓏有致的酥胸急促地起伏著。

「哼!你果然來了!」黑暗中響起男聲。

聽到聲音,蘇虹的心猛地一沉,她閃向一旁,喝出聲來:「誰?!出來!」

在她身體一側,漸漸地浮現出一條黑影,蘇虹看清了,那是個人形的輪廓。

來人一身黑衣打扮,面戴黑色面罩,走路悄無聲息,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在她面前幾步之遙處穩穩站住。

高大的身影形如鬼魅,居然能做到距離如此之近,還不被自己發覺,這人無疑是個高手。

蘇紅臉上立刻掛著高度戒備的神情,警惕的望過去,問:「你是誰?!」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

「你給我發的信息?怎么知道的我的電話號碼?!」她繼續追問。

黑影沉聲道:「嘖,嘖!女警官,別緊張,你的潛行能力很差!如果我是壞人,要選擇把你干掉的話,絕對不會等到現在!」

蘇紅略微沉吟,緩和了一下語氣,問:「你知道那塊龍佩的事?」

黑影頷首:「那塊玉佩在我身上,我受人之托已經尋找了十年,不過我還無法確定那個人是不是你。」

蘇紅冷哼一聲:「不確定是我?那說明你心里有鬼!」

深更半夜,郊外廢棄場所單獨赴約,加上歹徒曾經挾持獨自出行的冷若冰,早已讓蘇虹心生警惕。

「什么意思?!我說過,對你而言,我不是壞人!」

「哼!如果你問心無愧,為什么會選擇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要我單獨來見你?說吧,你到底有什么企圖!」

見黑影不回答,蘇虹又問:「是不是打算把我騙到這荒郊野地,要圖謀不軌?!」

黑影怔了怔,面對蘇虹的伶牙俐齒,他確實不好回答。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電話號碼,說!」她的語氣開始變得咄咄逼人。

黑影依然沉默。

「玉佩交給我看看,把事情解釋清楚,我跟你走!如果你沒有,那么涉嫌尋釁滋事,跟我回警局,如果你反抗,那就是襲警!」

黑影笑了:「嘖嘖,真是個外表堅強,內心柔弱的女人,你也太心急了,無論再怎么偽裝,也掩飾不掉內心深處的寂寞與脆弱!你一定很渴望投入等待十年人的懷抱吧?要知道,那可是你最溫柔的歸宿,我說的對不對?蘇警官?!」

蘇紅一愣,黑影略顯輕浮的話語,讓她忘記自己等待十年手持龍佩的男人,反倒使她回憶起多年前的那個下午,自己被幾個大男人壓在身下,輪番奸污的場景。當時對方還順帶輪奸,并且殘忍殺害了自己的母親,一股巨大的羞辱與憤恨感瞬間涌上心頭!

此時,對方是不是自己等待的人變得不再重要,她要弄清楚,對方到底是誰!

與其與之僵持,倒不如主動出擊,這是蘇紅歷來的行事風格。

于是,蘇紅一點腳尖,接著向前躍起,半空中伸開手臂,朝黑影面部抓去,想扯掉對方面罩,同時口中高喝道:「少裝神弄鬼!」

黑影心中暗驚,未料到自己調侃的話語,卻引起對方如此反應,更未料到對方會率先發難,左手一撥,將來襲的手臂架了開去,同時解釋道:「別誤會,那是玩笑話,我是在關心你!」

一擊不中,蘇虹怒道:「呸!關心也講究地點和場合,你分明是在調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家伙,跟我回警局!」

蘇虹邊說邊暗暗運力,雖然無法得知對方企圖,但她要證明自己已經不是多年前那個柔弱的高中女孩,更要洗刷掉自己身上的恥辱,為了這一刻,她一直準備著,要讓所有輕視自己的男人付出代價!

看著身前女警官愈來愈咄咄逼人的架勢,黑影也將臉沉了下來,活動著手腕道:「既然不想好好說話,那我就陪你玩玩,但別后悔!」

話音未落,便看到蘇紅身形一矮,一記掃堂腿直奔自己腳踝,黑影見狀急忙后撤躲過來襲之腿,招式落空后蘇紅閃身切到黑影中路,快速打出幾拳,直取對方面門。

黑影后退中,接連用手臂左右格擋,冷哼道:「你反應速度太慢,對距離的把控需要增強,出拳力度也不夠!」

雖然蘇虹的攻擊迅猛,但未見對方有絲毫慌亂,便將她進攻的套路輕松化解。

「可惡!」蘇虹未作停頓,猛地抬腿,一記鞭腿抽向黑影腰胯之間。豈料對方在她出招同時,瞬間貼近,左掌外翻牢牢握住她的腳腕,右腳也在向前一步中,別住了她的支撐腿,搭向她左肩的手臂,在下按過程中,往她身體一側猛地一擰,蘇虹被結結實實地摔翻在地上。

「你身上還殘留有沐浴露的清香,腳踝上的絲襪也顯得皮膚更加細膩。」

黑影挑逗性的言辭讓蘇虹異常地憤怒,她從地上爬起來,彈了彈身上的塵土,朝旁邊啐了一口。

雖然對方開始并未還手,然而幾個照面后自己便被側摔在地,蘇虹內心甚至已經將面前黑影,與冷若冰在盛唐集團辦公樓打過照面,戴著骷髏面具的男人聯系在一起。她心里明白,眼前男人顯然沒有使出全力,今晚必有一場惡戰!

眼角撇到一根插在木箱沙土里的小口徑腳手架無縫鋼管,蘇虹雙手握住,一腳把箱子踹到旁邊,將其抽了出來,指向對方。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能耐!」

未等黑影說完,蘇虹手中的鋼管便朝著他的肩頭砸去,黑影見狀連忙側身,一棍輪空后蘇虹順勢變為橫掃,黑影一聲冷笑,全身肌肉繃緊,直接提膝格擋,用屈起的手臂和弓起的大腿硬接了這一擊。

蘇虹覺得鋼管像掃在石頭上,對方紋絲不動,她愣了愣,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黑影反擊,掃腿就像一記鋼鞭,將蘇虹手中的鋼管踢的脫手飛了出去。

「王八蛋!」

對方的力道極大,蘇虹在鋼管脫手時,甚至向后趔趄著身子,她順手抓起木箱中一把沙土向黑影揚了出去。對方下意識的用手去擋,然而蘇虹的拳頭到了。

「砰!」地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黑影居然遇亂不驚,用手掌抵住了迎面襲來的拳頭,蘇紅變招,腳尖抬起,踢向對方腹部。

「真是雕蟲小技!」黑影冷哼一聲,抬腿格擋,順勢欺近蘇虹懷中,同時右臂彎曲變為肘擊,向蘇虹脖頸間砸去。

蘇虹只覺一陣頭暈目眩,同時黑影左臂一記刺拳結結實實的打在她胸腹之間,然后對方停了,蘇虹踉蹌著后退,倚在墻上,捂著胸口,大口喘息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黑影踱了幾步,來回變換捏著拳頭,指關節被他握的咯咯作響,不屑地道:「我根本沒有用力,現在讓你見識一下!」

他猛然間沖著蘇虹身側的墻壁打出幾拳,「嘩啦!」青磚砌成的墻壁上石粉飛濺,隨著黑影每出一拳,墻壁便被掏出個足足有洗臉盆大小的窟窿。

接著黑影轉向一旁,那里斜立著厚厚一摞集裝箱木質底托,他單腿站立支撐,用弓起的一條腿不斷向外進行著高低掃踢,接著變換另一條腿,他的掃腿就像掄起的大斧,由原木旋切而成的集裝箱底托被紛紛踢爛。

「忘記告訴你,我的腿法也不錯!」

蘇虹后背冒出冷汗,她是內行,對面男人不用大腿發力,而單靠小肌肉群帶動小腿向外彈踢,便有如此驚人的破壞力,讓她的心被緊緊地揪了起來。

就在蘇虹分神的功夫,黑影已經來到她的面前,身高差異讓黑影自上而下地盯著蘇虹,她挺立的秀鼻甚至能夠感受到來自男人面罩下呼出的氣息,看那姿勢,就像一頭至高無上的狼王正惡狠狠地俯視面前的獵物。

這種被陌生異性近距離的窺視,讓蘇虹既憤怒又緊張,她想過反抗,可現實是,自己的雙臂已被對面男人強有力的雙手握住,呈大字型摁在身體的兩側,動彈不得。

她馬上感受到了來自異性的迫近,對方的身體正不斷前傾倚靠向自己,圓潤挺拔的酥胸正被對方寬厚結實的胸膛擠壓著,處于這種難堪的境地,使蘇虹本能地在羞憤中低下頭,但她立刻抬了起來,怒目圓睜的望著對方,毫無畏懼。

黑影在面罩后的眼睛如同鷹隼,發出懾人光芒,潔白整齊的牙齒露出森森寒意。

「你的胸部有C罩杯吧?」

蘇虹輕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去搭理面前黑影的污言穢語。

「是C罩杯的話,我會給你買幾件內衣,會讓你每天穿著都想起我呢。」

浮夸的挑逗讓蘇虹眼中噴出怒火,她不禁喊道:「放開我,臭流氓!」

接著扭動身體想要掙脫束縛,可是由于力量懸殊,幾次努力掙扎都徒勞無功,她索性閉上眼,擺出一副任由輕薄,絕不屈服的樣子,卻又心生一計。

她暗暗發誓,如果對面男人稍有松懈,自己一定把握機會,給予對方慘痛教訓!

「讓我仔細瞧瞧你,嘖!珠圓玉潤的女人,引人無限遐想,最令男人心動……」

黑影把腦袋貼在蘇虹面頰上,她不用睜開眼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同時也覺察出自己的大腿外部,正被硬物侵犯著。

蘇虹清楚,那是獨屬于男性胯間的玩意,薄薄的西褲已經無力阻止邪惡硬物散發出的灼熱感,隨著在大腿上的游弋,此刻那東西已經變得無比堅硬,更加貼近了自己的神秘禁區。

她心中充滿厭惡,卻有些扭捏的佯裝抗拒,這種嬌柔神態勾起了面前男人的征服欲,把他胯下之物刺激的像條直立起來的毒蛇,蘇虹甚至感到那硬物除了不斷磨蹭著自己的大腿外,還忽地跳動了幾下。

眼前局勢已不容她半點遲疑,蘇虹用自己還未被禁錮的美腿,采用膝撞技擊的手段,向斜上方對方胯下猛地頂了過去。

黑影料到蘇紅留有后手,在她做出動作同時,也弓起條腿,往旁邊一撥,化解攻勢后長驅直入。蘇虹一著落空滿盤皆輸,頓時中路大開,對方的膝蓋卸力后抵在了她的雙腿間。

「還有什么招數,不妨都使出來吧?」

看到黑影面罩后的眼睛,冷酷中帶著捕獲獵物后的喜悅,蘇虹羞忿地將頭扭向一旁,盡力不去看對面男人得意的神情,可陰唇受到膝蓋外力擠壓,從敏銳的神經末梢傳到腦中的興奮感,還是讓她不禁打了個激靈。

黑影看出她的窘態,索性將另一條腿也擠了進來,現在蘇虹的樣子就像一塊三明治,被他和墻壁夾在中間,只能任由對方侵犯。

黑影胯下那原本高聳的帳篷,此時變得更加臌脹,下面充血的肉棒正非常嫻熟地隔著她的西褲,自下而上沿著她神秘地帶那條肉縫一次次輕輕挑逗著。

對方胯間的那根家伙,遠超過王斌的長度,讓懂得男女性愛的蘇虹,心底泛出幾分惶恐,心跳不由地加速。

緊張感迫使蘇虹往上抬了抬身子,殊料男人下身也順勢向上頂了頂,那根高翹的肉棒反倒與她的禁區緊密地貼合在了一起。

聽見黑影得意的笑聲,蘇虹瞥到對方又將臉湊了過來,暴露在面罩外的嘴巴企圖侵犯自己紅潤的嘴唇,她連忙緊抿雙唇,蹙起秀眉,厭惡的將頭扭向另一邊,絲毫不給對方可乘之機。

猛然間她感覺自己耳后一熱,原來是男人改變了進攻方向,他用舌頭輕舔著蘇虹的耳根,舌尖每次劃過,伴隨著男人的呼吸,都留下一道溫潤的水跡。

男人貪婪地舔舐著她的耳根,還包括她小巧圓潤的耳垂,甚至將其含在嘴里,輕輕地嘬弄著,從對方鼻孔中噴散出的熱氣,輕拂著蘇虹的臉頰上,那種濕濕癢癢的感覺撩撥著蘇虹的心弦。

她的內心開始泛起漣漪,不多時,蘇虹感覺從心底慢慢升騰起一股熱流,在渾身上下游走,漸漸地擴散到四肢,親昵地接觸著她每一寸肌膚。

忽然間,眼前這個侵犯自己男人的身影正在不斷變淡,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苦苦等待十年之久的另一個人,他在自己耳邊的呼吸是那么地平穩,想與自己親熱的舉動是那么地溫柔,這讓蘇虹有些不能自持,她甚至有想抱緊眼前這個男人的沖動。

「蘇虹,醒一醒!」

正當感官意識變得模糊的時候,殘存的理智向她發出了吶喊,提醒她不要就此沉淪。

「見鬼,我這是怎么了?要堅持,一定要忍住!」

然而黑影的挑逗還在持續,回響在耳畔「咂咂」的親吻聲,仿佛是親密的愛人吮吸著自己香滑的乳頭,溫潤過后,那陣涼絲絲的吻痕輕撓著蘇虹的心頭。信念與理智正同自身直觀感受在她腦中進行著激烈交鋒,任憑她再如何克制,也抑制不住蔓延的快感和對異性的渴求。

「難道忘記十年前所受的屈辱了嗎?挺住,不要暫時被生理需求所迷惑……」

徘徊在情欲的邊緣的蘇虹,不斷地給自己打氣,她相信自己多年來養成的堅忍不拔的意志品格,是抵抗欲望的最有效武器,使她暫時不會淪陷進去。

就在她內心劇烈掙扎之際,對面男人輕柔的吻了下她有些發燙的臉頰,得意地笑道:「憋得挺難受吧?為什么固執的一味忍耐?而不選擇放飛自我,投入我的懷抱呢?」

蘇虹斜了他一眼,目光里滿是輕蔑,仿佛向對面男人宣告,想要讓她屈服,沒那么容易。

「看你還能忍多久?」

男人說著將嘴巴下移,貼到她的脖頸一側,西裝的開領本就不小,又在剛才的打斗中崩掉了最上面的扣子,使她整個柔嫩脖頸暴露出來,在男人的注視下,甚至連細細的鎖骨都若隱若現。

因為曾經受到過傷害,蘇虹在外一直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就連偶爾穿條裙子,長度也是沒過了小腿,只有居家的時候,才將她姣好的身體暴露在外。

而眼下露出的香肩粉頸,被面前男人一覽無余,看著對方的嘴巴一點點迫近,讓蘇虹的心跳越來越快。

她的脖子優雅而性感,而他也正欣賞著她的性感,仿佛品嘗一杯香醇的紅酒,男人的征服欲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但他顯得很有耐性,他的動作很輕柔,把頭埋在她的脖子里,感受著她的體香,感受著她的柔軟,感受著她的氣質,一點點,輕輕地聞著并且吻著。

當他濕滑的嘴唇貼到她脖頸的瞬間,本已下定決心,努力抗拒的蘇虹,禁不住從內心到全身都微微顫抖了一下。來自異性對敏感地帶的觸碰,那種癢癢的感覺讓她很舒服,差點呻吟出聲。此刻她的身子開始發軟,被男人箍住的手臂也沒有了開始反抗時的僵直,慢慢地垂了下來。

男人時而用舌尖繼續在蘇虹耳垂上挑逗著,時而用嘴唇不住地親吻她脖頸上每一寸柔嫩的肌膚,偶爾還會從耳廓后面親到鎖骨,舔一舔上面的凹陷,最后還會像啃骨頭一樣,輕輕地咬上一咬,對興奮點如此這般精準把握的調情手段,直引得蘇虹芳心大亂。

一抹紅暈開始從她脖頸間升起,開始爬上她的雙頰,又爬上她的眉梢,不多時,她暴露在外的部位均呈現出一片緋紅色,現在蘇虹媚眼如絲,樣子開始變得嬌羞起來。

蘇虹不知該如何把控自己,她小腹發脹,感覺心里癢癢的,而且手腳被對方控制,無法動彈,這讓她感覺渾身不自在,男人粗大筆挺的硬物,還在隔著西褲緊頂著她的肉縫。她不禁輕輕扭動了下腰肢,想借此機會緩解一下令她不能自持的快感。

豈料對方胯下的硬物,仿佛心有靈犀,就像一條要迫不及待鉆回洞穴的毒蛇,在跳動幾下后,瞅準時機,借勢準確頂在她的陰道口上,看那架勢,如果不是被衣褲阻隔,能一下插進她的陰道最深處。

接連的刺激,讓蘇虹抑制不住全身歡愉,自身的那股傲氣也開始漸漸消失,之前四處蔓延的熱流升華成熊熊的火焰,瞬間將她整個人一口吞噬。她胸口劇烈起伏著,粗重的呼吸變得愈來愈急促,胸罩下的乳尖因充血變得翹立,額頭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瞬間,一股滋生于陰蒂,猶如觸電般逐漸增強的極度快感,就像擴散的波濤,從蘇虹盆腔內席卷全身。

她意識模糊,不知身在何處,感覺渾身輕飄飄的,仿佛靈魂抽離了軀體,伴隨著盆腔內的括約肌,帶動陰道壁隆起的反復收縮,大股的愛液,從花蕊深處噴涌出來,浸濕了內褲,濕噠噠的一片。

同時蘇虹踮起腳尖,褲腿距離鞋面的距離越來越遠,腳踝上咖啡色的薄絲襪也最大面積的顯露出來,隨著繃緊四肢,她的嬌軀也止不住一陣強烈地顫抖,從緊抿的紅唇間發出一聲勾魂的呻吟。

「噢……呃……」

蘇虹的臉頰依然發燙,從銷魂蝕骨的刺激到慢慢平復的過程中,伴隨著從頂峰落到谷底的空虛感,她眼角涌出了淚水。

她想不到面對陌生人的挑逗,自己能如此輕易地達到高潮,更不敢想象自己平日一貫冷靜穩重的行事風格,在面對生理上的渴求時,竟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眼前景象再次清晰,蘇虹從對面男人眼神中讀出了嘲弄,仿佛告訴自己不需要他脫光衣服,甚至于不需要他過多愛撫,自己就能輕而易舉的的達到高潮。

「蘇虹啊,蘇虹!要知道他只是個猥褻你的陌生人啊!」

想到這里,她心里充滿自責,開始覺得屈辱、慚愧、甚至感覺自己不爭氣的身體有些骯臟,面對陌生人對自己侵犯,她的意志不夠堅定,禁不起對方的挑逗與誘惑。

男人的侵犯還在繼續,他好像能讀懂蘇虹的心理,又仿佛是要慰藉她受傷的心靈似得,動作比之前還要輕柔,舌尖沿著她的優美的肩胛骨曲線,緩緩地爬行,連同「咂咂」的熱吻,在那種酥酥癢癢中,激蕩出的強烈快感,迫使著她希望再進一步地和對方親密接觸。

蘇虹不知不覺中微微揚起下巴,對面男人似乎從她眼中看出了欲望,像得到了久違的允許,濕熱的吻痕覆蓋了她所有的頸部肌膚,也慢慢撫平了她高潮過后的疲憊,男人平穩的呼吸聲傳到她的耳畔,像只有魔力的大手,將她稍稍褪去的欲望再次撩撥上心頭。

蘇虹有些惶恐,徒勞地掙扎著身體,想再次用意志作為武器,對抗來自心底的欲望,可是身體已經不受思想控制,從心底升騰出來的更多更強烈的欲望化作滔天巨浪,把她原本堅定的理性沖擊的無影無蹤,

以至于男人用松開禁錮她的一只手,伸到她胸口時,蘇紅一時間竟然忘記反抗,眼神中還帶有一絲幽怨,仿佛他不是輕薄自己的男人,甚至還有些親切。

男人伸向她胸口的手,在挑開寶藍色低領針織衫后,一路向下撫弄著她光滑柔嫩的肌膚,在她有些陶醉時探向玉佩。

不對,他是另有所圖!剎時間,蘇虹從高漲的欲望中幡然醒悟過來。

清醒過來的蘇虹,用額頭猛地撞向對方鼻梁,但她還是慢了半拍,對方用另只手一擋一撥,后退一步,放開了蘇虹,同時玉佩也被他抓在手里,一把拽了過去。

玉佩承載著蘇虹除了對冷若冰及其她父母外的所有期望,她把玉佩看作是自己的半條命,眼下男人舉動讓蘇虹怒火中燒,她咬牙切齒的喊道:「把玉佩還給我!」

「我要看看它與我手中的是不是一對!」

蘇虹擺脫禁錮后,想到對方用這種低劣手段奪取自己心愛之物,進而想到對方對自己肆意輕薄,更是怒不可遏,她揮出一記擺拳,人也向前猛撲過去。

男人側臉避過拳頭,向后一步站定,輕蔑地說:「你不是我的對手,難道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

「呸!你這個用無恥手段迷惑女人的家伙!」

「你這不知死活的女人真是有趣,竟然還不放棄?難道非要我把你脫光衣服,扔到床上征服你才肯罷手嗎?」

蘇虹堅貞不屈地道:「卑鄙!你即使得到我的身子,也得不到我的心!」

男人不屑地笑出聲:「哈哈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剛就輕易的達到了一次高潮!」

「你……」蘇虹被對方的嘲弄臊紅了臉,眼下她不再爭辯,而是強迫自己鎮定,卯足力氣,用擒敵拳糅合散打招式,出招不局限于一板一眼,盡力施展平生所學,朝對面男人攻去,這次她下了狠手。

隨著兩人交上手,伴隨著女人的嬌喝與男人的冷哼,空曠的空間內傳來一連串激烈的打斗聲。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幾十個回合過去了,蘇虹嬌喘連連,雙鬢也滾下汗珠,她的自信心受到很大打擊,而對方還是那副從容不迫,氣定神閑的樣子,見招拆招,見式破式,使得蘇虹每次攻擊都猶如泥牛入海,愈來愈力不從心。

「要不要休息片刻,再進行下半場?不過我不想再陪你玩下去了!」男人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站住!不把玉佩留下,你別想走!」

「呵呵,就憑你?信不信我不用雙手都能放倒你?」男人對自己的身手頗為自信。

蘇虹正等待著對方自負,目的便是尋求出破綻,給予致命一擊。她調整好呼吸,要讓對面口出狂言的家伙付出慘重代價,當男人背過手臂時,她猛然間抽出藏在背后的格斗匕首,朝著對方下肋刺去。

男人一個躲閃,刀鋒與他擦身而過。

「還會用刀?我倒是有些小瞧了你!」

蘇虹被徹底激怒,像一只身陷絕境的母獸,使出渾身解數,匕首攻防被運用到了極致,格斗匕首在她手中使出,挑、砍、劈、切、刺,的套路,她手腳并用,一招快似一招,出手毫不留情,狂風驟雨般的攻向對面男人。

而對面男人眼中也射出熾熱光芒,那是對格斗的渴望,他依然背著手,雖然蘇虹手中持械,卻很忌憚對方腿法,未有絲毫大意。

在她凌厲攻勢下,對方在躲閃中被硬生生的逼退了兩步,蘇虹瞅準空檔,不給對方絲毫喘息之機,趁對面男人在后退中立足未穩之際,用手中格斗匕首向對方鎖骨突刺而去。

哪知這是男人側身站立時故賣的破綻,他斜上一步,打亂蘇虹招數,迫使她身形一頓,接著閃電般出腿,掃中了她的手腕,格斗匕首飛了出去,順勢扭轉身形,眼角余光觀察到蘇虹所處位置后,用一記后旋踢,踹在她的腹腔之上。

轉身中調動力量后踢,勢大力沉,比直接后踢爆發力更強,瞬間產生的沖擊力讓蘇虹直接趴在地上,她感到腹如刀絞,冷汗連連,不斷發出干咳。

「優秀的格斗機器,可以在一秒內連續踢出三至四腿,會用堅硬的花崗巖和金屬練習腿法,為了提升實力,還會時常與手持尼泊爾彎刀、軍刺、叢林砍刀的人進行徒手搏斗,殺死對方,存活下來的才是勇者!而你的花拳繡腿與之相比,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我跟你拼了!」蘇虹咬著有些干裂的嘴唇搖搖晃晃站起身,用盡全身力氣揮拳朝對面男人臉上打去。

拳峰在距離男人鼻子幾公分處停了下來,對方速度極快,她只覺得眼前一花,脖子便被對方的手卡住了,就像是被一把鐵鉗鉗住,一點氣都喘不過來,她想掙扎著用手掰開,但是沒用,對方的手就像鋼鐵鑄成的一樣,任憑她如何用力,卻怎么也掙脫不掉。

男人單手卡著她的脖子,接著緩緩用力,蘇虹就這樣被他給慢慢提了起來,接著猛地砸向地面。

蘇虹后背先著地,緊跟著腦袋也磕在地面上,掀起一層塵土,她感覺像有人拿著一面大鑼,在自己耳邊猛敲了一下,滿腦袋嗡嗡作響,渾身的骨頭都快散了架。

男人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格斗匕首把玩了幾下,又掏出那塊鳳佩在月色下瞧了瞧。

「你殺了我吧!」

他身后響起一個虛弱的女聲,蘇虹癱坐在地上,此刻她渾身疼痛,疲憊的身體沒有半分力氣,正在不斷地抽泣,臉上布滿了晶瑩的淚痕。

自己被肆意玩弄,心愛之物被奪,在交手時,對面男人又將自己毫不費力擊敗,以上種種,讓這個好強的女人覺得自己徹底輸了,輸得一敗涂地,堅強的內心一時間化為烏有,多年積攢的自信被砸個粉碎。

看著蒙面男人,用手挽著刀花迫近自己,那股逼人的氣勢讓蘇虹本能地撐起胳膊后退,被摧垮心理堡壘的女刑警隊長失去了抗拒的勇氣,眉目間也沒有了往日的犀利,此刻她被還原到女性最柔弱的一面上,就像一頭要任人宰割的羔羊。

依靠在之前被踢爛的木質底托旁,蘇虹已經退無可退。

「動手吧!」雖然她語調平和,但男人依然能從她眼睛里看到流露出的恐懼。

「對人來說,最古老而強烈的情緒,便是恐懼;而最古老最強烈的恐懼,便是對未知的恐懼!你不確定接來下等待著自己的是什么,害怕了!對嗎?」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蘇虹眼眶滑出兩行清淚,她的心愿未了,依然留戀這個世界。

「真是笑話!我還沒踐行自己諾言,擔負起照顧你的責任,卻又為什么要殺你?只不過給你點教訓,在沒弄清楚狀況之前,不要太自以為是罷了!」

沒錯,這個男人就是唐劍鋒,他抬腕看了看表,這是一只綠水鬼,夜光物料上的指針清晰的指向凌晨三點,時間不允許他再有過多的耽擱。

他必須盡快趕回去,哪怕時間再晚,臥室的燈也依然會亮著,李蓓也會在漆黑的窗前深情地守候。雖然她沉默寡言,但是內心卻很細膩,

如果天亮前還見不到自己身影,會使她覺得出了意外,屆時這個殺伐果斷的女人,會在第一時間選擇干掉冷若冰,甚至包括與她有緊密聯系的所有人,唐劍鋒相信,她會想得出,更會做得到。

「你到底……」

沒等蘇虹說完,「噹!」的一聲脆響,格斗匕首結結實實的釘在她耳邊的木頭上,刀柄上還纏著一個東西。

蘇虹費了老大勁才將其拔了下來,把纏在刀柄上的物件湊在月光下細看,原來是另一塊龍佩,她緊緊地攥在手心里。

「三天后清明節,靈山公墓,你持龍佩,我拿鳳佩,會給你一個交代,記住只能是你自己,到時不見不散!」

蘇虹失神地望著對方漸行漸遠的身影,直至在黑夜中徹底消失,一時間內心五味陳雜……

靈山公墓也在城南,距離蘇虹住處不是很遠,清明這天早上,經過梳洗打扮后,她打車去了公墓。

出門前,蘇紅換了條藍色碎花連衣裙,顯得優雅而不失莊重,就像一只五彩斑斕的孔雀。

在公墓附近下車,蘇虹去花店買了捧鮮花,今天這個日子,即使她不與那個男人赴約也要來到此地,祭奠她的家人。

冷若冰本想一同前來,被她打發走了,說是想獨自靜靜。

把鮮花放好,蘇虹在墓碑前默默站立,她的眼圈紅了,內心有太多的話想同父母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天氣由晴轉陰,起風了,空中飄落下來絲絲細雨,蘇虹衣著單薄,她感覺有點冷,裹了裹連衣裙的衣襟。片刻后,一把傘高高舉過她的頭頂,遮擋住蒙蒙雨水,讓她感到溫馨。

「蘇警官你在這?」

蘇虹聞聲有些詫異的扭過頭,看到唐劍鋒也手握一捧鮮花,站在她的身后。

「你也在這兒?還真是巧。」

「是很巧,正如我們在海皇號郵輪的偶遇,后來又得知你與若冰的這層關系。」

唐劍鋒看看墓碑,問道:「蘇警官來這里祭奠先人?」

蘇紅點點頭,問:「靈山公墓也有你故去的友人?」

「是,自從來到海城,每年清明前后都過來看看。」

「那你去忙吧。」頓了頓蘇虹又道:「希望你能認真考慮我的建議,離開冷若冰。」

唐劍鋒未置可否,吁了口氣,轉而道:「天氣不好,蘇警官穿的又少,我的車就停在附近,不如去車上坐坐,等雨停了再過來?」

「不了,我想在這里和家人多呆一會。」

「我來這里不單是為了祭奠故去的友人,也是為了兌現當初的承諾。」

說著,唐劍鋒把手中鮮花也放在墓碑前,看著遠處蒼松翠柏默默念道:「千里姻緣一線牽,牛郎織女終團圓。」

蘇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方念出的居然是幾天前那個男人留下龍佩上面的那兩行字,她幾乎條件反射般的跟著誦出:「夫婦齊心創偉業,比翼雙飛赴桃園。」

唐劍鋒攤開一只手掌,上面果然靜靜地躺著那塊鳳佩,蘇虹見狀連忙取下掛在胸前的那塊龍佩,放在一起仔細地端詳著,兩塊玉佩正是一對。

蘇虹仰面望著天空,幽怨自嘆,仿佛上天給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原來自己生命中一直苦苦追尋的男人,早已出現,只不過兩條平行線,今天才找到交點。

她的眼眶開始出現亮晶晶的淚珠,貝齒下意識地咬住嘴唇,雙肩抑制不住地抽搐,隨著抽泣,兩行熱淚順著腮邊滑下。

「原來是你,哥!……」蘇虹喊完撲到唐劍鋒懷中,她的內心有太多的痛苦和委屈。

「我一直在尋找你,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對了,前幾天有沒有受傷?當時我還特意收了力。」

忽然意識到什么,蘇紅一把推開唐劍鋒:「一點都不好!我父母全沒了,但不關你事!你給我走!打一個傻等你十年的女孩,居然還真下得去手,你的心好狠啊!」

「我有苦衷,之前不確定是你,請你相信我。」

「為什么在海皇號上不與我相認,又為什么在若冰家我給你看了玉佩后還不肯與我相認?你就是個負心郎!」

「只能說這一切發生的太過巧合,像是命運的安排,當時伯父給我說的名字是蘇燕妮,可你現在叫蘇虹,之前我并不知道你改名,也是情非得已啊!」

蘇虹傻眼了,她嚎啕大哭:「若冰家欠你那么大情分,她死心塌地要與你結婚,我們又是姐妹,我同樣是女人,也希望有人體貼,有人疼愛,你讓我怎么辦?

怎么辦!?你說,你說!」

忽然想到冷若冰手上戴的那枚鉆戒,又聯想到她生日當晚有唐劍鋒相伴徹夜不歸,兩人之間肯定發生了什么,結合到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禁不住又問:「她和你徹底在一起了是嗎?!」

唐劍鋒沒正面回答,權當默認。

「如果當初在海皇號上我知道你就是蘇燕妮,而且有那塊玉佩,怎么還會發生后面這些事……」

「都是借口!!」

蘇虹吼道:「你分明就是瞧不上我,因為我沒有若冰的身高,沒有她白皙的皮膚,沒有她的大胸脯,也沒有她的大長腿,更不如她會打扮!你覺得我土氣,嫌棄我只是個會燒火做飯的柴火妞!」

「胡說什么?!我不許你再說這種自輕自賤的話!」

看到墓碑上刻著蘇虹母親的名字,又想到當初若冰爸的口述,唐劍鋒問道:「伯母是怎么回事?難道也出了什么狀況?」

蘇虹哭得更兇了,壓抑多年的委屈全都爆發出來,小粉拳在唐劍鋒肩膀上又捶又打:「我們被人欺負了……這就是我改名的原因……我想要忘掉過去,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你為什么不早出來幫助我們?都怪你!……全都怪你!!……嗚嗚!!……」

離他們不遠處的大道上,停著一輛白色帕爾梅拉Turbo,車子沒有熄火,外面聲音通過落下半截的車窗,清晰地傳到車內,后座上李蓓的臉色很難看。

結合自身經歷,對方身世固然令人同情,但她絕不該投入唐劍鋒的懷抱,而且這個女人同冷若冰一樣,還都是個警察!

如果長此下去,這兩個女人要從唐劍鋒手中,瓜分掉多少原本屬于自己的金錢與房產?不過這些她并不在乎,因為之前從季老四與葛老蛋那里攫取來的財富,足夠她逍遙幾輩子,更何況還有大量的珠寶首飾,打著滾都糟不完。

她真正在乎的是唐劍鋒對自己的感情,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她無法容忍其他女人分享獨屬于自己的愛情,絕對不行!

想到這里,李蓓輕輕地瞇了瞇眼睛,惱怒的目光中竟出現一絲殺機!她將帶著消音器的格洛克手槍從微敞的懷中抽出大半,在不到四十碼的距離內,她有把握精準擊殺對方,可唐劍鋒那里怎么交代?自己偏激的做法肯定無法得到寬恕,沉思片刻,她將手槍又慢慢塞了回去,對坐在駕駛位的劉香君說道:「開車!」

劉香君聽著窗外對話聲流下了眼淚,她懂得在女人口中,被欺負意味著什么,更明白失去雙親的痛苦,此刻她正拿著紙巾擦拭眼睛,沒聽清李蓓說的話。

「你聾了?!我在叫你開車!」

憤怒中李蓓弓起腿,馬丁靴一腳踹在副駕駛座椅的靠背上,整輛車內都能感到明顯的搖晃,劉香君迅速掛上D擋,車子載著李蓓飛速離開。

唐劍鋒唏噓著:「我當時有槍傷,必須要離開一段時間,想不到后來發生了這樣的事!」

墓園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蘇虹的哭聲引起幾個人朝這邊探頭張望,讓唐劍鋒覺得這里并不是說話的地方,于是拽拽她的衣角:「我要知道你這些年的經歷,先走,我們換個地方聊。」

「哪也不去!我要讓父母知道,自己傻等十年的人打得我的心好疼!」

唐劍鋒嘆口氣,向著墓碑說道:「伯父伯母你們放心,我會踐行當初的承諾,從今天起照顧好蘇虹,讓她快樂幸福,現在我要帶她走了……」說完還深深鞠了一躬。

蘇虹漸漸停止哭泣,她是個明事理的女人,自己期盼多年的愿望,今天終于得以實現,不管未來怎樣,她尋求到了自己人生歸宿。而唐劍鋒在墓碑前的一席話,無疑讓她覺得對方是個有擔當的男人,此刻,她感到一雙溫暖而有力的大手正握住自己,心中無比寬慰。

「我們去哪?」

「中午了,知不知道哪里有好的中餐廳?我要請你好好吃頓飯,權當賠禮道歉,順便點一道上次你做的那種丸子,味道真的不錯。」

蘇虹破涕為笑:「哥,走!咱回家,東西都有,我來給你做!」她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現在對唐劍鋒不僅沒有半分敵意,而且把他完全當成了自己親人。

蘇虹家。

兩人進了門,蘇虹剛放下挎包,回身看到唐劍鋒彎腰低頭,看樣子正準備拉開旁邊鞋柜,換雙拖鞋。

「哎,別!……」

還是晚了,滿滿一包未換洗的衣服順著他的腦袋滾落下來,散了一地,其中一只長筒襪掛在他的腦袋上,襪筒順還著他的腦門垂了下來,隨著呼吸,襪尖貼到他的口鼻上。

那味道,似咸、似濕、似臭,咸中帶濕,濕中反咸。唐劍鋒愣住了,隨后皺了下眉頭。

「我只是想換雙拖鞋,沒想到……」

這太令人尷尬了,一向注重細節的蘇紅在客人進門時,居然疏忽了,她在窘迫中臉紅到了脖子根,忙走過去把那只襪子從他頭上拽了下來,連同其他散落的衣物七手八腳的塞到袋子里。

「哥,你別多想,我不是個邋遢女孩,只是有時工作忙,沒來得及收拾……」她怕越描越黑,索性抓緊讓對方落座,自己端茶倒水。

看著蘇虹系著圍裙忙里忙外的那股麻利勁,唐劍鋒心想,她還真是個居家過日子的好女人。

飯菜很快上桌,除了那道清湯丸子,還有幾個硬菜,唐劍鋒餓了,大早上從西山別墅開車過來,臨出門就隨便墊了墊,眼下風卷殘云,不多時,飯菜就下去大半。而蘇虹卻沒怎么吃,很多時候,都是偷偷瞄著唐劍鋒,臉上掛著一抹紅暈。

吃完飯,蘇虹收拾好桌子,又泡了杯新茶,遞到唐劍鋒手中,她現在的角色,從眉目含英的刑警隊長,轉化成了一個居家女人。

而唐劍鋒也從交談中得知,原來蘇虹是C國北方人,初中時才來到海城市,怪不得行事作風中帶有一種直爽,而這也是與冷若冰這樣性格溫婉南國女子的明顯區別。比較有趣的是,結合地域因素,唐劍鋒倒覺得蘇虹和冷若冰應該互換身高,但現實情況卻正好相反。

兩人又聊起自身話題,女為悅己者容,覺得自己跟冷若冰穿衣風格差異較大,蘇虹托著香腮,問:「哥,你是不是也希望我打扮的精致點,顯得不至于那么土氣?」

「你本來就挺漂亮,只是要再弄弄指甲,做做頭發,裙子短一點,多穿穿高跟鞋,絲襪最好是網襪,總之別把自己包裹的那么嚴實,展露身材多一點,就完美了。」

蘇虹明白,在男人眼里那種含義叫做性感,于是道:「在不違反單位著裝要求內,我都聽你的,可你得容我點時間,讓我循序漸進。」頓頓又道:「其實包裹嚴實點也沒什么不好,露那么多走在路上,還不都便宜了別人?再說古人云,旗袍不過膝為妾,達小腿為姨太太,到了腳踝顯得莊重那才是夫人呢。」

說道生活就不得不提起廚藝,唐劍鋒了解到冷若冰很多燒菜的手法,還都是跟著蘇虹學的,不由心里對她又多了幾分欣賞。

「都說女人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首先抓住他的胃。」

「對,以后我采買,你做飯,平時健健身,游游泳,購購物,旅旅游,再養個寵物,享受愉快生活,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

「我只會勤儉持家,可不會花錢敗家。」

「沒有代步工具怎么行?我這幾天就給你添部車,還有這里快拆遷了,到時候給你安排個新住處,你不該住這種地方。」

蘇虹眼神暗淡下來,站起身來到窗前,望著湛藍的天空,幽幽嘆道:「多么令人向往的生活,可惜那只是個夢,哥,你很有吸引力,但我配不上你,我身子臟了,你肯定會嫌棄……」

「之前交過男朋友?沒關系,現在這個環境,誰還講究那些?……」說完唐劍鋒就感覺疏忽了,自己犯了個明顯的錯誤,想到蘇虹在公墓所述,結合自己多年前探聽到這對母女遭遇過不幸,實際情況應遠比這個嚴重的多。

「就在父親走的那天下午,我被人強暴了!」蘇虹說完眼淚就撲簌簌的落下來。

聯想到蘇虹之前說她和母親被欺負,唐劍鋒追問:「伯母不是跟你在一起?難道她……」

蘇虹點點頭,淚水漣漣:「我們落入對方設計的圈套……我母親就是在那時候也被……他們不是人!」

「啪!」茶杯被唐劍鋒摔個粉碎,他在屋里踱了幾步,問:「他們一共幾個人?」

「四五個……」蘇紅捂著臉聲音很小,她不愿意再次撕裂深藏在心底的傷口,更害怕眼前的男人刨根問底嫌棄自己。

唐劍鋒一把撥開她的手,吼道:「看著我的眼睛說實話,到底他媽的幾個人?!!」

原本性格較為強勢的蘇虹,在遇到更加霸氣的唐劍鋒后,她的鋒芒就被壓制了下去,從女強人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小女人。

「六個……」蘇虹抽泣中看著唐劍鋒的眼睛,他的眼神似曾相識,她想起來了,唐劍鋒現在的眼神與當時酒店內黑衣女孩的眼神如此相似,充滿了冰冷、仇恨、兇狠與憎惡,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讓看到這種眼神的人,由衷的感到恐懼和絕望,她的心從內到外顫抖了一下。

「還記得他們的樣子嗎?」

「這種事我到死都不會忘!」

「很好!幫我把他們翻出來,我要他們統統死!!」

「哥,你別胡來……」

「什么意思?!難道你不想報仇?!」

蘇虹斬釘截鐵地點點頭,:「當然想!」接著讓唐劍鋒講述當年父親那組緝毒警員被伏擊的經過。

聽到毒販頭目便是季老四時,蘇虹臉上寫滿驚訝,當聽到那組警員悉數被毒販殺害的場景,蘇虹痛恨的是咬牙切齒,在得知唐劍鋒居然為最后幸存的父親擋槍時,蘇虹眼中更是淚如泉涌。

唐劍鋒在敘述時,始終將自己描繪成一個路人,結合之前觀察,這讓蘇虹對其真實身份存有懷疑,因為一個陌生人插手這樣的事情,需要太大的勇氣和魄力,但她不止一次聽到過其他警員,對父親臨終囑托的轉述,無疑又讓蘇虹感覺唐劍鋒是個值得信賴的人,而她現在也已經深深的愛上了對方。

「哥,知道我為什么從警嗎?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他們,從未放棄,即使你不出現,我也要為自己爭口氣!但這是在海城,是在C國,對于那些畜生,要依靠法律,他們遲早會接受正義的審判!」

「很明顯當初設伏你父親,與欺辱你們母女的,是同一伙人,他們都是毒販,這是在報復!而且我那么做,不單是為了你,也是要為自己報那一槍之仇!」

「哥,我求你……」

沒等蘇虹說完,唐劍鋒不耐煩打斷:「少廢話,我就問你,如果他們在海城被我干掉,作為警察你會不會抓我?!」

對方作為自己仇人,蘇虹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挫骨揚灰,可自己身為一名警察,又是刑警隊長,如果唐劍鋒行為出格,也必定逃脫不了干系。

「哥……別讓我回答這種問題……我怕失去你……」

「別繞彎子,我就問你會不會!!回答我!!」

「哥,別逼我回答這樣的問題,我沒法說,父母都沒了,好容易遇到你,如果你再出事,我就徹底垮了,算我求你,你不為我著想,也得為若冰想想,你可是我們日后的頂梁柱啊!如果事情做的過了頭,到時扔下我們兩個女人該怎么辦?……」

唐劍鋒吁了口氣,他思量了下身邊的幾個女人。

周誠女友劉香君外表看似單純,實則心思縝密,雖然有點婦人之仁,卻對自己十分忠誠,她無論格斗刺殺,還是對槍械把控,均十分出眾,還有那幾只略顯神秘的手環,顯然內有乾坤,更加令人無法小覷,此人絕非庸手,不然組織也不會派她來協助李蓓。

還有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女人李蓓,她天生就具有刺客的基因,身體內流淌著殺手的血液!這個具有敏捷格斗身手與精通槍械的女人做事凌厲決絕,殺心很重!

在她眼里,人只分為親友和敵人,從未有過第三類!她出手速度很快,而慣用的左手,比一般人來的更加令人難以招架!黑夜是她忠實的朋友,她就像黑暗中的天使,在陰影中總能悄無聲息地將那把靈巧短劍捅入對方要害,況且她身上還有一些連自己都不為所知的秘密。

對于這兩個女人,唐劍鋒感到無比寬心,很顯然自己的軟肋就是蘇虹和冷若冰,而他必須要保護好她們。

見唐劍鋒不說話,蘇紅寬慰道:「哥,警方已經破獲了季老四的犯罪鏈條,這算是告慰父親在天之靈同時,也給你報了一槍之仇,不要懷疑警方的辦案能力,我們一定會把對方繩之以法!」

「相信警方?」唐劍鋒冷笑一聲,接著道:「真是婦人之見!之前你一定獲悉到是伯父安插在毒販中的內線叛變,泄露了計劃,才導致全員覆滅的吧?可那個線人究竟是誰?你們查到了嗎?我甚至懷疑你們警方當中有毒販的內應!」

蘇虹爭辯道:「不可能,我們隊伍內部純潔,紀律嚴明,他們都是好人,在我父母離世后,幫我改了名,發放了不少撫恤金,這房子就是當時叔叔阿姨幫忙蓋起來的,還建議我把空閑的房間出租,給自己增加些收入,好上完大學……」

「我就問你得到多少補償?」

「不到十萬……」

「夠了!才那么點居然你就滿足?!要知道那可是兩條鮮活的生命,還是你的父母!而且他們不該死!!!」

「哥……別再說了……我心里難受……」蘇虹滿面凄楚,淚水又再次流了下來。

「盡快和冷若冰辭職,到我這里來!季老四雖然死了,但對方肯定不會就此收手,他們會報復,要知道那伙人是毒販,他們就像離不開腥的貓,遲早會回到海城市!你們在明,對方在暗,以你的身手對付幾個普通人還可以,如果遇到真正高手,我擔心你和若冰會吃虧!

而且對方迫害你們母女的手段與挾持若冰的手法幾乎如出一轍,這不禁讓我感覺兩者之間有著某種內在聯系!」

蘇虹搖搖頭:「哥,能遇到你我就知足了,這證明我這十年沒有白等,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是在關心我。說實話,你說的問題我都想過,但我是個要強的女孩,不想給你添任何麻煩,這么多年我獨自都挺過來了,雖然我是女兒身,但是我不怕!明天我就和若冰去主動加碼,鍛煉自己!

而且你想想,如果我失去了警員身份,就等于變相主動放棄了,去尋找那些糟蹋過我畜生線索的最有效手段,他們就是見不得光的鬼魅,而陽光遲早會驅散陰霾!」

唐劍鋒還想再說點什么,但看到蘇虹堅毅的神情,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囑咐她一定要小心。

將頭依靠在唐劍鋒懷中,蘇虹幽幽的說:「哥,今天是我最高興的一天,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可若冰怎么辦?這個倔丫頭把你看的很重,她把初夜都給了你,我們親如姐妹,能相互為對方付出所有,

但在愛情上問題上,我擔心她知道后會和我反目成仇,也害怕若冰爸媽到時罵我忘恩負義,更受不了別人在背后的指指點點,女人都在乎名分,我不敢想象你和若冰邁入婚姻殿堂,把我晾在一邊的情景,我真的害怕,我擔心自己脆弱的心到時候會熬不住……」

「你相信我嗎?」唐劍鋒問完,蘇虹堅定地點點頭。

「找機會疏導一下冷若冰,但要把握住時機和火候,等事情全部了結之后,我會帶你和她一起走,去個屬于我們自己的地方,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對自己來說或許是個美麗的夢,但蘇虹依然選擇相信,忽然想到父親在臨終時也曾提及到唐劍鋒的槍傷,她堅持要看看,望著對方前胸后背上像蜈蚣似得傷痕,蘇虹心疼地婆娑著,又看到他肩頭愈合后銅錢般大小的槍傷,打消了她心頭最后一絲疑慮,蘇虹不顧一切地吻了上去。

喃喃的道:「哥,不管你以前做過什么,答應我,今后再也別做讓我跟若冰提心吊膽的事情了……」

蘇虹的唾液劃過唐劍鋒肩頭,讓他感覺涼絲絲的,他把蘇虹摟在懷中。

「哥,做我的男人吧,我想和你有個孩子……」蘇虹哽咽著,他把她摟的更緊了……

看著懷中女人安詳的模樣,唐劍鋒目光望向天花板,他意識到,在蘇虹身上發生的一切,或許正跟李蓓身上的血仇有著某種直接關聯!那伙人也許就快出現了!那一天也許就快到來了!!屆時針鋒相對的較量才會真正開始!!!

想到這里,他忽然有點興奮!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從臨行時管理員透露給自己關于那個二十五年前的約定之初,他就做好了準備,而且他相信,不止他自己,李蓓,甚至劉香君都早就做好了準備!!!

因為,仇恨必須要用鮮血來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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