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暴風雨前的寧靜(上)

冷若冰被送到醫院,醫生診斷為多處充血及局部滲血的軟組織挫傷,需要用物理療法配合藥物治療,建議至少靜養半個月。

今天是冷若冰住院的第三天,自從給同事們敘述完整件事情經過,就一直躺在病床上木訥的望著門口出神。

她心里很亂,每次聽到開門聲,都第一時間望向門口,期待自己男友推門而進。但總事與愿違,不是同事探望和調查取證,就是護士換藥和醫生查房,讓她心情漸漸焦躁起來。

歸根結底,冷若冰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她不是沒想主動聯系唐劍鋒,可每次拿起手機,卻總是泛起猶豫。

畢竟自己被蘇紅救下時赤身裸體,而且聽蘇紅轉述,唐劍鋒已經知道了事情來龍去脈,莫非因為自己落入歹徒之手遭到羞辱,他與自己之間產生了嫌隙?回憶起和男友從相見、相知到相戀的整個過程,冷若冰鼻子發酸,哽咽起來。

門開了,唐劍鋒推門走了進來,手里還拎著不少東西,冷若冰下意識起身,牽動后背傷痕,疼的蹙起秀眉。

「別動,快躺下,傷好點了嗎?」

唐劍鋒坐在病床一側,幫冷若冰墊好枕頭。

「怎么才來,討厭,還以為你嫌棄,不要我了!」說著,冷若冰抱著唐劍鋒,眼淚流了下來。

「竟說傻話,我還等著你養好傷快些出院呢。」

冷若冰晃動唐劍鋒胳膊,撒著嬌:「見到你感覺好了一多半,過幾天我就出院!」

「別任性,身體是自己的,我問過醫生,你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蘇虹在旁邊陪護床上整理東西,冷若冰需要照顧,她連續兩天都睡在醫院,聽著兩人談話,自覺有些尷尬,將頭低了下去。

「你們聊,我不當電燈泡,出去買些東西。」

冷若冰擦干眼淚:「蘇姐別走,這里又沒外人,我之前給唐劍鋒說過,對你要愛屋及烏!」

唐劍鋒不禁問道:「要怎么愛屋及烏?」

「蘇姐可是我除父母外最親的人,咱們以后要像一家人,雖然她性格有點強勢,那都是為我好,你不能對她有意見。」

唐劍鋒和蘇虹四目相對,兩人均陷入沉默。

「哎,你們怎么都不說話呀?」

「冰冰姐!」

蕭琳推開門,沖著跑進病房,劉香君從后面拉都拉不住,她挽住冷若冰胳膊,眼淚撲簌簌掉下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強出頭指認韓宇熙,你和胡姐就不會受傷。」

「傻丫頭,這怎么能怪你?先不說她與那么多事情有牽連,遇到歹徒,不光是我,就是換做其他警員也會挺身而出的。」

「那快讓我看看你傷在哪里,嚴重嗎?!」

說完蕭琳就要掀起冷若冰病號服一角,劉香君拍落她胳膊,使了個眼色。

「那么大人了,怎么一點眼力架都沒有呢!」

蕭琳琢磨了下劉香君說的話,心想之前探聽到冷若冰被解救時渾身赤裸,也說不準某些女人私密之處受到創傷,加之男友又在身旁,這不擺明讓兩人心生尷尬嗎?頓時回過味來,于是把話題轉向唐劍鋒。

「姐夫,我和冰姐是好姐妹,瞧她眼圈還紅著,你別欺負她,否則我可不饒你!」

「你是蕭……」

「哼,對,在溫泉假日山莊你和蕭書記就知道談工作,卻忘了我是蕭琳吧!」

「哦,原來真是蕭小姐,幸會。」

「冰姐,我總覺得這事起因在我,對你和姐夫有愧,不如這樣,等你出院后我給你一個驚喜。」

冷若冰道:「別賣關子,現在你就告訴我。」

「嘿,偏不告訴你,暫時保密!」

幾個女人嘰嘰喳喳沒完沒了,氣氛一下活躍起來,蘇虹陪她們聊了會,說下午隊里還有事,冷若冰也覺得男友工作忙,索性讓她搭乘唐劍鋒的順風車。

午后陽光很好,汽車從醫院行駛出來,唐劍鋒把車窗落下條縫,感受著車外新鮮空氣,他單手駕車,用另只手輕輕握著蘇虹一雙柔夷。

在汽車路過海邊棧橋時,蘇虹輕聲道:「哥,前面停車吧,我想下去走走。」

兩人沿著棧橋旁石板路漫步,走了一段后,唐劍鋒想起冷若冰說的話,沉吟著:「愛屋及烏……」

蘇虹聽見后停下腳步,把雙手搭在漢白玉欄桿上,遙望著遠處逐漸被潮水淹沒的礁石,海風吹拂起她額前的劉海,像波浪般滑膩柔軟,這幅動態的玉人美景,看上去是那樣令人心馳神往。

唐劍鋒想從身后抱住她,卻被蘇虹扭捏躲開,她低下頭,兩行淚水從眼角滑落。

「哥,我了解若冰,她肯定無法容忍我們兩個同時和你在一起。」蘇虹又喃喃道:「對我來說,愛屋及烏只是個夢,一個美好的夢而已……」

「怎么那么沉不住氣,這可不像你的性格,最近壓力是不是太大了?」

「或許吧,幸好若冰沒事,如果她真有個三長兩短,我該如何給若冰爸媽交代呀!」

蘇虹又道:「可是哥,你知道嗎?看見若冰抱著你那甜蜜樣子,我好嫉妒,我想大大方方的跟你在一起,不想有第三者插足的罪惡感,更不想我們之間的感情見光死,你說我該怎么辦,怎么辦呀……」

唐劍鋒攬住蘇虹,安慰道:「別著急,慢慢來,任何事情總會有轉機……」

「可是……」

他把她摟得很緊,蘇虹身子很快軟了下來。

唐劍鋒換了個話題,問道:「對方人抓住了嗎?」

蘇虹搖搖頭:「若冰說之前對方敲詐過你,可這事為什么不給我們說呢?」

「事情都過去一年多了,我也沒想到他們與挾持若冰的是同一伙人。」

「你身邊是不是有個冷冰冰的女孩,老實告訴我,她是誰?」

唐劍鋒不用想就知道蘇虹說的是李蓓,于是道:「你是說我表妹小辣椒?她怎么了?」

「哼,竟糊弄我,還表妹,她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你沒說實話!」

「不信去問若冰,出事那天下午,她們還在一起吃過飯呢,怎么,她沒告訴你?」

「真的?!」蘇虹將信將疑,又問:「之前她看到我們一起在靈山公墓,你說她會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若冰?」

「歸根結底,原來你在擔心這事?」唐劍鋒笑了:「放心吧,她雖然性格沉悶,不善言談,但把握事情很有分寸。」

唐劍鋒轉而又道:「既然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了你,下面該怎么犒勞我呢?」

「哼,都過了飯點,肚子餓了吧?一起回家,我先給你做些好吃的,順便換洗衣服,然后再回隊里。」

蕭琳回到學校,發覺這幾天總有一種被人盯梢的感覺,這天她想和室友去周邊飯店打打牙祭,走著走著,這種感覺又冒出來了,她猛然回頭,結果發現了那人,于是她招呼室友先去飯店點菜,自己轉身迎了上去。

對方自己認識,還吵過幾次,他是李凡。

「喂,李凡,你總跟著我干嘛?」

「以后叫我游俠,還有,這是劉姐吩咐的,你以為我想跟著你這掃把星?」

眼下游俠像只無精打采的貓,正懶洋洋地倚在一棵樹旁。

「有名字不叫,叫外號,你神經病呀!」

雖然蕭琳對眼前男生沒什么好感,但是她和劉香君關系很好,總要給對方面子。

「說吧,香君姐叫你跟著我干嘛?」

「她說韓宇熙死了,怕你再出意外,讓我保護你,還有……」

聽到韓宇熙死了,蕭琳眼睛黯淡下來,雖然韓宇熙不是個好女孩,總是跟自己不對付,但她遭到歹徒奸污,年紀輕輕便失去生命,還是讓蕭琳心深深疼了一下。

「還有什么,你就不能一口氣說完?」

「她鼓勵我做你男朋友!」

蕭琳楞了一下,把小腦袋歪到一邊:「喂!有你這樣的嗎?不是我說你,瞧瞧你領子都臟成什么樣了,給女生搭話起碼也要注意下自身形象吧?」

然后拍拍游俠肩膀,又道:「哼!咱倆以后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論文答辯后我即將成為一名警員,從事公安工作啦!」

「就你這花瓶能干啥?」游俠撇撇嘴,又小聲嘟噥著:「也對,你家路子廣,找點關系就進去了……」

「你胡說什么呢!」蕭琳不高興了:「別以為幫忙買了一包衛生巾我就心存感激的要命,要不是劉姐這層關系,我都懶得理你!」

「切,要不是我,你早被韓宇熙那長指甲把臉蛋抓花了!」

蕭琳重重哼了一聲:「實話告訴你,我憑的可是真才實學,省招筆試科目已經過了,面試肯定也沒問題,我偏要證明給所有人看,自己不是靠家長萌護才進的警隊!」

看著游俠一臉懵逼的樣子,蕭琳不屑道:「哼,你等著瞧吧,過段時間我還要上生活頻道法制專欄的電視節目呢!」

「你還上電視?成明星了?真的假的?!」

「哎,算了,學弟,你還是好好讀書吧!反正說了你也不懂,我們沒共同語言,別忘了替我謝謝劉姐好意!」

蕭琳說完轉身走了,留下游俠獨自在風中凌亂。

冷若冰在醫院躺了十天就迫不及待出院,當蘇虹幫她整理好隨身物品,兩人跨出住院部大門時,兩側站滿了警員。

「敬禮!」

一聲口令,警員們向她致以崇高的敬意,冷若冰眼睛頓時濕潤了,淚水控制不住流下來,此刻她感覺警隊是個溫暖的家,用自己所受的委屈,經歷的痛苦,換來同事們愛戴,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冰姐,祝賀你歸隊!」

隨著清脆話音,一條窈窕身影分開人群,將一大捧鮮花塞到冷若冰手里,看著對方兩道拐的肩章,她是一名實習警員。

「蕭琳?怎么是你?!」

冷若冰仿佛不相信自己眼睛。

「嘿,冰姐,感動吧?這都是我安排的!」接著拍拍自己胸口,蕭琳又道:「不過最大的驚喜在這兒,今后我們可要一起并肩戰斗了!」

海城市公安局。

冷若冰歸隊后,在蘇虹帶領下,與同事們一起繼續投入到對程天海犯罪團伙的追捕工作中。

這天早晨,小會議室里,針對冷若冰遇襲,又開了一次案情分析會,主要是讓冷若冰和胡廷秀再相互印證一下事發當晚的全部過程,順便調整下一步追逃的工作方向。

徐家龍首先拍了桌子,如果把許久沒漏蹤跡的郝三奸殺的張麗娜算在內,那么程天海團伙先后已經殘害了四名無辜女性。

他認為這是歹徒對海城市治安狀況的公然挑釁,從他發黑的臉色不難看出,在溫泉假日山莊市委領導面前,居然發生如此性質惡劣案件,肯定免不了挨一頓狠批。

王斌也大為光火,作為支隊長,下屬女警員人身安全受到嚴重威脅,也對他這個領導無形當中產生了壓力,所以他提出,女警員今后不參與晚上值班,下班時間最遲不過晚上九點。

當投影儀放出現場物證時,證物袋里冷若冰那條肉色絲襪引起普遍關注,尤其讓不少血氣方剛的男警員心猿意馬。

這也難怪,海城市第一警花被人剝香蕉似得擼個精光,里里外外看了個通透,幸好沒有被進一步侵害。

拿從絲襪上提取到的精液做完DNA分析,與刑滿釋放人員數據庫資料進行對比,一下撈出四五個有前科的人,這場景也太香艷了,由不得不讓人想入非非。

看著同事們拿自己貼身衣物做案情分析,冷若冰忙羞得低下頭,臉紅的像只熟透的蘋果,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還是蘇虹碰了碰她胳膊,才把冷若冰思緒拉回現實。

經大家研究決定,鑒于海城市北靠群山,南面臨海,地理環境位置特殊,如果單靠警方人力物力,很難覆蓋各處角落,這為歹徒繼續藏匿提供了機會,要想短時間內打掉程天海團伙,必須發動市民,征集線索。

小趙轉著手里的筆:「哎,我說冷若冰,之前說救你的那人是個女的,又當著蘇隊的面逃跑,你感覺對方能是什么路數?」

「啊?……呃……這……」

冷若冰還沒從尷尬中緩過勁來,想了想才道:「對方蒙著面,看不到相貌,但從身材和聲音來推斷,是名女性。」

小趙感嘆:「這舉手抬足間就是兩條人命,下手可夠狠的啊!」

胡廷秀下意識問:「冰姐,在李薇薇家你也遇襲過一次,救你的會不會是上次那兩個人其中一個,這次又恰巧給趕上了?」

冷若冰搖頭:「哪能那么湊巧,而且從對方身高體型判斷,與之前那兩人存在著明顯差距。」

胡廷秀嘆道:「你運氣可真好,要不是兩次恰巧都有人相助,可那就糟了。」

蘇虹打斷討論:「無論對方出于什么目的,等抓住程天海遲早會水落石出,這事暫且先放下。」

她繼續道:「我有個疑問,為什么在韓宇熙等人被害現場,卻出現程天海一伙人的蹤跡?」

「誒,對啊,這倒是個新鮮事!」

警員們紛紛附和,順著她的思路繼續往下捋。

小趙嘟噥著:「黃毛和韓宇熙是馬天雷被砍的嫌疑人,胡廷秀負責押送二人也差點遭遇不幸……程天海那伙人在這時出現……這么說難道……兩者之間有某些聯系?」

王斌拍著小趙肩膀,笑道:「你小子很有潛力可挖嘛,馬天雷或許就是借程天海之手除掉讓自己折損面子的人,立黑島巨擘之威,還能讓我們抓不到把柄!」

「這也是我來參加你們大案隊會議的原因!」

角落里站起一人,大家看去,原來是禁毒支隊長老李。

老李道:「你們年輕警員或許不了解,程天海剛出道時就跟隨馬天雷,闖出名聲后才拉出去單混,但這兩人之間很可能藕斷絲連,暗通款曲!因為我們這些年,從程天海娛樂場所販售毒品的零星線索推斷,有八成把握源頭就是來自馬天雷!」

「李支隊,您懷疑馬天雷是程天海上家?」胡廷秀接著道:「那禁毒支隊申請好搜查證,在合適機會去馬天雷企業和家里翻一翻,總能找出點蛛絲馬跡吧?」

「呵呵你還是太年輕,經驗不足啊!」老李補充道:「馬天雷在海城市經營多年,為人狡詐多變,發跡后已將自己企業成功洗白,加上又有海城市知名企業家和人大代表帽子,交際面甚廣,和很多市委領導都有交情。如果不小心打草驚蛇,很可能被他反咬一口,讓我們工作陷于被動局面,所以在沒有確鑿證據下想動他,難啊!」

「那我們拿他沒有辦法了嗎?」

「當然有,就像當初以刑偵為主,緝毒為輔,從其他案件入手,掌握季老四的犯罪鏈條,再依靠蘇虹在三岔鎮化裝偵查與鄰國警員配合,雙管齊下,將對方一舉破獲!」

徐家龍說這話時,他跟老李都向蘇虹投來贊許的目光。

老李接話道:「我之前曾與王隊溝通過,現在也不妨交個底,讓大家了解一下我們部門工作有哪些困境!如果單憑緝毒想把馬天雷拉下馬,不僅要人證、物證,證據鏈完整,在檢察院起訴關于涉毒案時,還要有視頻證據!所以單從緝毒角度來說,摸排工作不好開展,苦于不好拿到證據,有些牽不動啊!」

老李頓頓又補充道:「所以我們不妨換個思路,從刑偵角度入手,如果你們以連環奸殺案為切入點,挖出程天海和馬天雷聯系的罪證,把他們都控制起來,這樣緝毒部門的壓力就減輕多了,屆時繼續查找販毒證據,罪上加罪,數罪并罰,任他馬天雷再樹大根深,到時也翻不起浪啦!」

聽到這里,警員們都會意的點點頭。

徐家龍總結道:「我們時間不多了,程天海已經和境外販毒組織接上了頭,這或許也跟馬天雷有關,對方來此目地很可能要搭建新的販毒通道!大家要清楚,如果流向社會一克毒,那么百姓就會多出十分險!我們身上擔子可不輕啊!」

散會已是臨近中午,午飯后小趙幾個正坐在吸煙區吞云吐霧。

小劉掏出盒煙:「趙哥,不來一根?」

小趙接過來看了一眼:「華子?你小子檔次不低啊!」

小劉一笑:「這不前兩天幫朋友平了個事兒嘛,對方孝敬的。」

「什么事兒,說來聽聽唄。」

「朋友是個輔警,調節糾紛,結果對方跟我朋友動手了,雖說我朋友是輔警,沒執法權,但也是警察啊!那也算襲警,不蹲就是了,但對方想私了,罰款少不了。」

「弄了多少?」

「不多,也就八千多不到一萬吧。」

「我操,你小子路子夠野的啊!」

小劉劃拉著手機,擠擠眼道:「哎,我說趙哥,上次我說的那本小說你看了嗎?」

「惡狩行動嗎?可你說的那網站我打不開啊!」

小劉笑笑:「你得掛個VPN啊,我現在就看著呢。」

小趙拿過小劉手機看看文章:「嘶,真有那么點意思哈,我怎么覺得這文章像咱身邊人寫的呢!」

「可能是分局后勤的人吧,那些人整天批單子,寫材料賊快。」

小趙搖搖頭:「我怎么感覺是分基地的家伙寫的呢,文章里面的小趙挺像我,可我早他媽提副科了,這里面這么還是個普通警員呢,操!哈哈!」

「那誰知道呢,哈哈哈!」

忽聞身后傳來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發出清脆的「嘚嘚!」聲,小趙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下意識扭過頭,只見是蕭琳夾著筆記本站在身后。

蕭琳性格活潑,短短幾天就和眾人相熟,打成一片。

她看著小劉手機上綠色網站名字,禁不住念出聲:「第一會……惡狩行動……這是干什么的?」

小趙連忙鎖上手機屏,把手機還給小劉。

「哎喲,大小姐,你嚇我一跳!」

「大家不是要去開會嗎,怎么還在這兒?!」

小劉說:「午飯前已經開過了,現在跑去有啥用?」

蕭琳一臉懊喪:「糟了,我一直在后面寫講稿沒注意,看來是聽錯了時間,都怪你們,走之前也沒人通知我一聲!」

「嗨,你那么認真干嘛?」小趙彈彈手中煙灰,道:「哎,我說大小姐,還是你厲害,直接跳過警校學員成為了實習警員,那天你第一次穿警服站在辦公室,著實把兄弟們都驚了一下。」

「哼,我走的是省招路線,又不是警校公務員聯考,少見多怪!」

「要我說嘛,這金枝玉葉就得用好土養著,不如讓蕭書記給徐局打個招呼,把你調到宣傳科,更好的發揮才能。可你非要點名到我們大案隊,跟著一幫糙老爺們風里來雨里去,專業又不對口,搞不好還會有危險,圖什么?」

「人各有志好吧,我都進行格斗訓練半個月了,再說蘇姐她們也不是沖在第一線嗎?我可不甘落后!」

小趙笑笑:「她們畢竟是少數,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不配槍的警察才是好警察。」

「不聽你說這些沒用的,明天我和冰姐她們去電視臺,講稿還沒寫完呢!」蕭琳轉身要走,想到什么又轉了回來:「趙哥,我發現中午食堂吃飯時大家都不說話,有點怪怪的,感覺和學校有些不太一樣呢。」

警員們都笑了:「這規章制度實施有一段時間了,叫食不言寢不語,吃完立馬走!」

「哦,原來是這樣!」

第二天上午,海城市電視臺迎來三名警花,冷若冰,蕭琳身穿警服,她們要去做客海城生活頻道法制專欄節目直播間,蘇虹便裝陪同隨行。

由于是直播節目,她們去的較早,除了必要化妝,和主持人交流之外,還需抓緊時間再把講稿順上幾遍,避免直播開始時出現任何紕漏。

一切進行的很順利,節目開始時,聚光燈下,映出兩位警花俏麗身影。

主持人:「歡迎大家在午間打開電視,準時收看生活頻道每周一期的法制專欄節目。今天我們有幸邀請到兩位警花走進演播室,一位是市局的冷警官,另一位是蕭警官。

說起身邊守護著海城市千家萬戶的警務工作者們,想必大家不會陌生,那么在前段時間,為了維護社會安定,在海城市公安局發起的清網行動中取得了哪些令人矚目的成績呢?下面有請冷警官為大家詳細介紹一下……」

此刻,馬天雷私人別墅里。

兩個全身精赤的男人正各自占據著一張貴妃椅,四仰八叉躺著,悠然地抽著雪茄。而在他們身前,各蹲伏著一個容貌妖媚的女子,不停地用自己鮮紅的嘴唇,為他們套弄著勃起的肉棒。

兩名女子口活出眾,時而用嘴唇吮吸龜頭,時而用香舌挑逗馬眼,還偶爾會把壯碩的肉棒吞進嘴巴最深處,玩一次高標準深喉。

饒是兩名女子如此賣力,也絲毫無法讓兩個男人興致更進一步,原來他們注意力早已被熒幕上兩個俏麗的女警吸引過去。

這時攝像機鏡頭停留在一位發梢蓋過脖頸的女警官身上,她英姿颯爽,明眸皓齒,精致的鵝蛋臉上略施粉黛,眼下正襟危坐,隨著玫紅色線條分明的櫻唇一開一合,發出黃鸝般清脆的嗓音。

「海城市警方在前段時間清網行動中收獲頗豐,可謂碩果累累,首先針對危害社會的黃賭毒采取重拳出擊,使之喪失生存土壤。而后配合相關部門嚴厲監管,對網絡詐騙犯罪采取了有力行動。

此外一批藏匿已久的犯罪分子也在清網行動中紛紛落網,為進一步維護社會治安,現警方對程天海犯罪團伙展開追逃,團伙內主要人員信息稍后會公布在一旁的大屏幕上,歡迎市民朋友們積極提供線索……」

「雷爺,她就是上次被我擒住的女警冷若冰啊!」

「你抓的是她?好像有點印象……」馬天雷喃喃道,忽然一拍腦門:「操,我在溫泉假日山莊見過,是唐劍鋒的馬子啊!」

程天海眉飛色舞道:「對,雷爺,你不知道上次玩她我有多來勁,小身段那個正啊,奶子那個軟啊,就跟他媽嫩豆腐一樣呀……」

程天海想繼續往下說,忽然熒幕上畫面的切換讓他話音一滯。

主持人:「蕭警官是一名剛走向工作崗位不久的實習警員,那么她在工作和生活中有哪些感觸呢?不妨請蕭警官也來談一談。」

屏幕上另一位女警官把滿頭烏黑秀發扎成高段的馬尾辮,她玉鼻挺直,肌膚白皙,胸脯高聳,秋波盈盈的大眼睛里散發出柔婉的光芒,看起來更像個清純的學生。

「我進入刑警隊時間只有短短兩周,然而我已經深刻體會到,從事公安工作,當面對誘惑需守得住本心,時刻堅定自己的立場和原則,而不是沉醉于公共賦予的權力之中,要躬耕于黑暗,服務于光明……」

馬天雷脫口道:「這不是市委蕭書記女兒蕭琳嘛,她果然進入警隊啦!」

接下來一幕更讓兩人瞪大雙眼,攝像機角度變化,定格在兩位警花全身,給兩位女警官來了個特寫,隨著鏡頭拉進,他們能清晰地看到警裙下的兩雙美腿。

冷若冰雙腿修長勻稱,蕭琳雙腿則是水潤纖細,眼下這兩雙被肉色絲襪包裹著的美腿,在若隱若現中透出朦朧的白皙,給人一種含蓄溫柔的感覺,在演播室柔和燈光照射下,泛出令人催人欲起的光澤。

兩雙美腿散發著誘人風情,牽動著馬天雷和程天海敏感的神經,使他們欲念更加深重,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他們,讓他們欲一親芳澤。

兩個男人目光仿佛能直透屏幕,甚至能夠親身感受到,來自絲織物細密針腳下的滑膩柔軟。

剎時,兩人覺得一股熱血直充腦門,讓本已勃起的肉棒頓時又粗了三圈,不分先后地把身前口交的女人一把掀翻,握著被口水滋潤過的肉棒,再一次朝女人紅腫外翻的肉穴內鑿了進去,狠命地抽操起來!

馬天雷弓腰挺肚,抽操中意淫著蕭琳警服下那具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嬌軀。程天海也是在大力抽插之下,滿腦子回想起自己粗糲手指在冷若冰緊窄膣道內肆意馳騁的場景,以及她被指奸高潮過后那副羞恥模樣。

想到這里,程天海禁不住仰天大笑,也下意識加快了抽操速度,肉棒像爆開般瘋狂沖刺,又如沖擊鉆一樣在身下女人肉穴里鉆進鉆出。

「冷若冰,你這個外表貞潔,內心放蕩的假正經女人,我早晚一天要操到你,操死你!哦!……哦!……哦!……」

幾聲低吼,幾十次抽操后,伴著身體抽搐,程天海和馬天雷不約而同地將濃精噴灑進面前女人的子宮深處。

射精后,兩人難掩失落與無趣,把癱軟在身下的兩塊爛肉踹到一邊,來到窗前。

天氣晴朗,馬天雷用望遠鏡可以清晰看到幾公里外海城電視臺的大門。

程天海問:「莫非雷爺有下一步計劃?」

馬天雷反問:「那姓冷的女警官真如你所說的骨頭那么硬?!」

「呃,雷爺,她的牙口可是緊得很呢,怎么打都不招。」

馬天雷大笑一聲:「小海,你還是嫩啊,只知道用這些粗暴的方法,卻不知如何尋求更加簡潔高效的手段!」

「還請雷爺指點一二!」

「是人總會有弱點,而我恰好喜歡尋找人的弱點,我手里有三把刀,那就是金錢,女人和暴力,我要用這三把刀一把一把扎向擋我路的人,看看是他們骨頭硬,還是老子刀子硬!」

馬天雷頓了一下,又道:「即使冷若冰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我也不相信她周圍都是針扎不進水潑不進的冥頑不靈之人!同理還有蕭建國,我感覺這個新來的市委書記也是表面人模狗樣,背地里男盜女娼的沽名釣譽之徒!只要我們找出對方弱點,肯定能把他們腐蝕的連渣都不剩,不愁不能為我們所用!」

程天海一臉獻媚道:「雷爺真是英明,小海受教了。」

「趁現在節目沒結束,我派人去探探口風!」

馬天雷說完找來自己心腹高大千,高大千是團伙內二號人物,馬天雷打算派他出馬,找個機會拉攏腐化一下刑警隊員。

雖然等節目播出完畢后,電視臺為表謝意,會準備午飯,但蘇虹卻行事低調,不喜歡拋頭露面,她想獨自出去吃點東西,然后打車回警局。

蘇虹出了電視臺大門,正待過馬路,忽然聞聲有人叫她,她左右張望,看到路邊停著一輛斯巴魯,有人探出腦袋,招呼自己。

「蘇警官,好久不見呀!」

「你是?」

蘇虹搜索著過往記憶,片刻后想起來了,眼前這個尖嘴猴腮的家伙,正是自己和冷若冰去臥佛寺相親會時,遇到持刀搶劫王明軒的男人。事后她還找人打聽過,對方因持刀搶劫被判了三年,沒想兩年冒頭就出來了,于是換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是你,有事嗎?」

「蘇警官,別那么冷冰冰的成嗎?我已經棄惡從善了,對了,忘記自我介紹,我叫陳建民。」

陳建民一張嘴,露出兩排細小牙齒,活脫脫像一只嚙齒類動物。

見蘇虹還是不理不睬,他接著道:「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還想請蘇警官幫幫忙呢。」

「我,幫你?」蘇紅冷哼一聲:「不會又犯事了吧?那我肯定公事公辦!」

「哪能啊,我早就洗心革面,從新做人啦!」陳建民指指自己這輛斯巴魯:「剛學駕照不久,開到這里熄火,急得我團團轉,如果蘇警官會開車,幫忙瞧瞧好嗎?」

「這樣呀!」

蘇虹是個熱心腸的人,她招呼陳建民下車,自己坐上駕駛位,調整好座椅,打火啟動,又把檔位換到空擋,踩了兩下油門。

「這不沒事嘛!」

「哦,或許是我才上路沒幾次,太過緊張,忙中出錯了吧。」

「那你路上當心點,把車開走吧。」蘇虹說完就要下車。

「哎,蘇警官別走啊,這是新車,我怕出交通事故,又擔心刮花了車,索性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在離這不遠的商業街開了個店鋪,如果你方便的話,不如開車把我送過去吧?」

蘇虹略微思索一下,正好可以順路去那邊吃點東西,于是答應了。陳建民坐在副駕駛,看著專心開車的蘇虹,不由眼神下瞟,落在蘇虹裙子下面的小腿上。

蘇虹身著便裝,她性格保守,衣柜都是長度到小腿肚的裙子,之前為駕駛方便,上車時還習慣性提了提長裙,眼下裙擺剛好蓋過膝蓋。

被淺灰色絲襪包裹著的圓潤小腿,散發著成熟氣息,顯得比肉絲略微張揚,卻又比黑絲多了一份內斂,有點既欲言又止的熱辣又趨于保守的感覺,仿佛還透出點淡淡憂郁,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驚艷。

到了陳建民店鋪門口,蘇虹停好車。

「蘇警官,你的絲襪抽絲了呀!」

「你亂瞥什么呢?」

蘇虹這才發覺絲襪抽了絲,從裙擺下端延伸到腳面的抽絲痕跡,讓人看上去仿佛是腿上趴了條大蟲子。幸好及時發現,不然等著繼續走在馬路上,被無數人看到,再碰到個好事之徒幫忙指出來,會讓她尷尬到死。

她下意識抬起腳尖,隨著小腿肌肉賁起,讓裙底本已抽絲的絲襪繼續崩開,那種一直蔓延到大腿根的感覺,清晰地透過皮膚傳到腦海里。

蘇虹往下拽了拽裙子,沒好氣的下了車,扭頭就走。陳建民卻叫住她,指著自己都市麗人四個大字的店鋪招牌,打開門,示意她進去看看。

「你還賣女裝?」

「也就混口飯吃,隨便瞧瞧唄。」

蘇虹走進店鋪,撫弄著塑料模特上的各款服飾面料,片刻后目光停留在貨架擺放的絲襪上,她挑選著款式和顏色,拿起一包唐嫣代言的SKANGEL淺咖啡色褲襪朝陳建民晃了晃。

「這多少錢?」

「蘇警官喜歡拿去好了,啥錢不錢的,多生分。」

「那怎么行?」

蘇紅拿出錢包,找出張二十元的票子放在桌上,看到里面有試衣間,走了進去,插好門,打算換下那條破損的絲襪。

陳建民肉棒早已勃起,自己等待的就是這一刻,他快步來到柜臺前,晃動鼠標,讓處于休眠狀態的電腦啟動,接著點了幾下,剎那間更衣間內全貌,透過暗藏的高清針孔攝像頭反饋在電腦屏幕上。

眼下,蘇虹正坐在更衣間方凳上,破損的絲襪已被她脫下,丟棄在旁邊垃圾簍內。沒能觀賞對方脫絲襪的過程讓陳建民有些失望,但女警官接下來的動作,讓他差點噴出鼻血。

只見蘇虹纖手輕挑,將絲襪從包裝袋內抽出,將與硬紙板疊在一起的絲襪展平,SKANGLE絲襪面料不扎不硬,摸起來還有沙沙的質感。

蘇虹動作既輕柔又舒緩,迎著燈光一寸寸向上觀察是否有細小瑕疵,享受著纖指間絲滑感覺的同時,又讓曖昧優雅的觸感從指腹與柔絲間滑越而過。

片刻后,蘇虹撩起裙子,將纖手伸進一條襪筒里,找到腳尖位置,輕輕卷起來,抬起美腿,繃緊腳尖,將絲襪緩緩套進玉足,輕輕地往上提,拉到大腿根,然后是另一只玉足,待兩只襪筒都穿好后才把褲襪提到腰部,最后撫平美腿上不起眼的褶皺,讓絲襪像第二層肌膚般貼合在自己身體上。

淺咖啡色絲襪很挑人,上身效果比膚色略深,卻正好迎合蘇虹呈小麥色健康的肌膚,加之身上那條暗色系深藍色長裙,讓皮膚視覺效果更加均勻,顯得既漂亮性感又不失成熟嫵媚,透出一股妥妥的御姐范兒。

見蘇虹出來后要走,陳建民忙攔住她,隨便找借口讓她去旁邊店鋪轉轉,稍候片刻,自己收拾一下,還有要事相商。

望著女警官出門拐彎的背影,陳建民迅速關上店門,快步沖進試衣間,他拉開褲鏈,把內褲撥到旁邊,露出那根早已勃起的肉棒。

陳建民抓起垃圾簍內被蘇虹丟棄的褲襪,將一只襪筒含在嘴里,體會著女警官足底略帶咸濕的原味,又扯過另一只襪筒,圍繞肉棒纏繞了幾圈。

依然保留著蘇虹體溫的絲襪,與自己肉棒如此近距離接觸,仿佛直接占據了她的嬌軀,雖然陳建民無法描繪那種神秘的觸感,卻徹底點燃了他的欲火。

陳建民喘著粗氣,腦中一邊回放著女警官換絲襪的場景,一邊握住肉棒大肆擼動著,想到對方被褲襪緊緊包裹著的那渾圓結實的絲臀,在試衣間燈光下顯得既飽滿又柔和,肉棒頓時變得跟鐵一樣堅硬。

薄薄的灰絲如輕紗般的質地,不斷刺激著被套弄的龜頭,讓他更加欲罷不能,肉棒被擼的發紫,黃豆般大小的馬眼在套弄中慢慢張開,仿佛蘊藏著巨大蓄勢待發的能量。

陳建民沉浸在陶醉中自言自語:「蘇警官,你換絲襪的姿勢可真他媽銷魂,我好想從后面插你!把你操的痛哭流涕!跪地求饒!……唔!……」

他不禁加快了擼動速度,片刻后腦門子冒汗,脖子上青筋暴起,在劇烈幅度下,連接兩只襪筒間的褲襪腰頭,也在他身前來回擺動,就像一面迎風招展的紅旗。

數十次大力擼動下,猛然間,陳建民在抽搐中佝僂下身子,口中發出幾聲低沉的咆哮,隨著馬眼怒張,幾股腥臭的濃精噴射而出,全部射在裹在肉棒外面的淺灰色褲襪里。

仿佛覺得意猶未盡,想榨干最后一滴子孫袋中殘存的精液,陳建民再次狠命擼動起肉棒,幾秒鐘過后,又是兩波余精從馬眼噴薄而出,連續噴射的精液又濃又稠,徹底浸透了絲襪,滴滴噠噠落在地上,也讓原本淺灰色的絲襪變成了深灰色。

將絲襪團起擦了擦肉棒,再次丟進垃圾簍,陳建民一臉滿足地倚著墻壁,目光呆滯的望向天花板,繼續意淫著女警官那凹凸有致的身體。

「射的可真爽,如果能和穿著絲襪的蘇警官做一次,我他媽死都值啦!」

忽然想起蘇虹還在外面等著,陳建民急忙提起褲子,向門外跑去。

蘇虹不想浪費時間,她在周圍店鋪里站了站又轉了回來,眼下正駐足在陳建民門口,見他滿臉菜色的關門開門不禁有些疑惑。

「怎么那么長時間?」

「有點事情給耽擱了,呵呵……」

接下來陳建民要了蘇虹的聯系方式,說是自己混跡江湖已久,以后有案件需要他探聽可以盡力提供線索,為表謝意,還死乞白賴邀請蘇虹去不遠處一家酒店共進午餐。

蘇虹對此毫無興趣,可陳建民又神秘兮兮地說有位身價不菲的朋友拜托他找個相識的警官幫個忙,今天恰巧遇見蘇虹,所以順便想牽個線搭個橋。

蘇虹搞不清對方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但轉念想到,或許以后能從陳建民這個刑滿釋放人員口中打探點對案情有幫助的信息,她答應了,并囑咐這頓午餐花費由兩個人AA制。

在兩人即將走進一家檔次頗高的酒店時,卻被不遠處馬路上行駛的一輛汽車撞見,車內坐著王斌和小趙,他們去分局辦事回來路上看到了蘇虹。

「哎,王哥,那不是嫂子嗎?她今天中午應該與冷若冰和蕭琳在電視臺,怎么到這來了,旁邊那人是誰啊?」

「不認識,沒見過!」

看著酒店餐飲和住宿的招牌,王斌的臉色挺難看,此時他很想跟上去看個究竟,卻又因小趙在身邊覺得不太方便,于是選擇將車停在馬路邊,看著表估算蘇虹到底在做些什么。

看樣子陳建民對這家飯店熟門熟路,他帶著蘇虹走進包房,開始點餐,雖然蘇虹之前叮囑他只是一頓午飯,盡量簡單點,可陳建民還是冷葷熱素,煎炒烹炸要了八個菜,看著菜單上的價格,蘇虹皺起眉頭。

「你這是多大胃口,能吃那么多?」

「這不是蘇警官在,盡力豐盛點嘛。」

蘇虹叫他直接說事。

「蘇警官在刑警隊官居何位啊?」

「聽你講話真別扭,一大隊副大隊長!」

「喲,那蘇隊長有男朋友嗎?」

「問這個干什么?我們很熟嗎?」

「那你可要經營好自己感情,因為不顧家,我聽說有女刑警和老公生完孩子后都把婚離了,呵呵!」

「你真無聊!」

蘇虹先是愕然,后感覺被戲弄了,對方這是拿自己瞎開心,純屬變相的打擊報復,站起身要拂袖而去。

陳建民見狀忙勸蘇虹坐下,叫她別生氣,又表示蘇虹當初抓過自己,面對面交談難免緊張,隨便聊聊家常權當緩和氣氛,慢慢就會說到正事兒。

「蘇隊長出來辦事為啥不開車呢?」

蘇虹表示與同事出來開的是公車,而自己還沒有買私家車。

「那輛斯巴魯蘇隊長覺得怎么樣?」

「咱們這里山區多,越野車開起來挺實用的。」

「對,那是頂配的森林人,蘇隊長不來一輛?」

唐劍鋒一直想給自己買輛車,蘇虹卻不想給他添麻煩,剛才那輛車看起來不錯,如果價錢可以承受,自己就買輛同款,正好借機問問行情。

「這車挺貴的吧?」

「不多,才不到三十萬。」

「這還不貴?我砸鍋賣鐵也湊不出這些錢呢。」

「嗨,天上飄來五個字兒,那都不叫事兒!你要真心喜歡,就拿去開嘛,再說了,蘇隊長年輕漂亮,沒輛車撐面子的話,也太掉價了吧?」說著陳建民把車鑰匙朝蘇虹面前推了推。

「別,這么貴重的東西我可不敢收!」

「這有什么,咱們也是警民一家親嘛!」

「呵,拐了那么大彎,原來你是有事相求,說吧,什么事?」

「蘇隊長果然冰雪聰明,前段時間你們市局刑警隊配合轄區內派出所搞得清網行動,把我朋友的金沙灣洗浴中心給封了,你看能不能找點門路,通融一下,讓重新開業啊?」

「金沙灣洗浴中心?」蘇紅念叨著名字。

她想起來了,當時因警力不足,市局領導讓刑警隊抽調警力配合派出所聯合執法,金沙灣洗浴中心就是自己帶隊封的。可洗浴中心仗著有后臺,態度蠻橫,叫囂著今天查封過兩天就重新營業,事后也確實接到不少人打來的求情電話,若不是自己跟王斌等人堅持己見,秉公處理,說不定還真讓對方得手,重新開業了。

不過話說回來,陳建民這次肯定不是憑空找到自己,顯然是在幕后做了一番詳細調查,備足了功課。

加上前幾天剛開了有關馬天雷的案情分析會,蘇虹想要借機看看對方到底有何企圖,于是順著往下說。

「這事我有印象,也調查過,金沙灣洗浴中心是馬天雷的產業,那你朋友一定是馬天雷吧?」

陳建民當即尬笑兩聲,表示馬天雷是大老板,而具體負責金沙灣洗浴中心事務的是高老板,像自己這種小角色,兩位老板都高攀不上什么關系,充其量也只是與高老板手下的洗浴中心經理相熟而已,說高老板是自己朋友,純屬高抬自己。

蘇紅眼睛一亮,這件事跟馬天雷有關,或許自己能從陳建民口中打聽到什么。可轉念一想,陳建民畢竟是個小人物,接觸不到什么核心的東西,這不禁又讓她有些失望。

「金沙灣洗浴中心就是我帶隊查封的,因為接到舉報,那里從事非法色情活動,如果想重新開業,必須依法作出相應整改,然后到轄區內派出所登記備案并接受監督。」

陳建民又尬笑道:「可高老板說了,像洗浴中心那種地方,不突出點特色,根本就賺不到錢嘛!既然大家都得吃飯,所以,麻煩蘇隊長也體諒一下做生意的難處,給活絡活絡,找個路子通融通融唄?」

蘇虹笑笑,直截了當的說:「話說到這份上,恐怕我們今天見面根本不是偶遇,而是你們經過謀劃,想從我身上打開缺口吧?」

「呃……這……」

見被蘇虹識破,陳建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權當默認。

蘇紅繼續道:「門路自然是有,但依法查封,就要依法開封,在別人那里怎么樣我不管,在我這里,不行!」

「誒,蘇隊長,話別說的那么死嘛!」

陳建民拉開手包,又把一個首飾盒放在蘇紅面前。

「高老板手下人托我給蘇隊長問個好,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請笑納。」

蘇虹翻開蓋子,見里面是一套價值不菲的白金鑲鉆首飾,款式新穎,顯然是經過精挑細選,她很喜歡,拿起來掂了掂分量,感覺沉甸甸的,又放了回去。

蘇虹不禁感嘆:「又是車,又是首飾,你說的這位高老板可真夠大方!」頓了頓又道:「東西我都喜歡,但卻無福消受。」

「蘇隊長,我說的這兩位老板,可都不是一般人吶,我的面子不值錢,但他們的面子你總要給吧?」

蘇虹搖搖頭:「你所謂的老板是怎樣的人,我沒興趣知道,但經營娛樂場所,必須記住要遵紀守法,合法經營。」

「蘇隊長,你看你,話說的那么絕干啥,有什么條件,你可以盡管提嘛!」

「條件只有一個,合法經營,東西你都拿走,隊里還有事,趁菜還沒上,飯我就不吃了。」

蘇虹說完站起身,拎起挎包轉身就走。

「哎,蘇隊長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蘇虹剛邁出沒兩步,包房門被人推開,幾個精壯漢子擋住去路,她差點與最前面的人撞個滿懷。

「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蘇隊長那么著急走干什么?」

為首的男人魁梧高大,他居高臨下,用色瞇瞇的眼神,打量著面前的女警官。

作為女人,蘇虹被對方這種不懷好意的目光盯的有點窘迫,但作為警員,又是刑警隊長,她毫不示弱地用銳利的目光回視過去。

蘇虹問:「你是誰?」

「鄙人高大千!大千世界,繽彩紛呈,呵呵!」

蘇紅冷哼一聲:「高大千是誰,我認識你嗎?」

高大千身側的馬仔用手指點著蘇虹鼻子:「小娘們,說什么呢你!」

蘇虹右肩挎著挎包,揮出左手扇開馬仔的咸豬手,怒道:「放尊重點,是你們在當我的路!」

身后陳建民見狀快步上前,解釋道:「蘇隊長別生氣,他就是我剛才給你說的高老板,高大千啊!」

「我跟他沒什么可說的!」

蘇虹側過身子,繞過高大千,想從旁邊出門,可對方馬仔橫跨一步,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蘇虹喝到:「讓開!」

高大千踱著八字步,圍著蘇紅繞了一圈,猛嗅幾下女警官身上散發出的清香,一個馬仔扯過把椅子,他坐了上去。

「蘇隊長果然性子夠直爽,這件事你開個價吧!」

見蘇虹不答話,高大千手一伸,旁邊馬仔又遞過來一個沉甸甸的牛皮包,高大千掂了掂,放在桌上。

「這里是四十萬,夠嗎?」

見蘇虹還不為所動,高大千又道:「能花錢擺平的都不叫事兒,如果蘇隊長還嫌少,那再加上金沙灣洗浴中心每年利潤百分之十的分成,這總該行了吧?」

蘇虹不屑道:「不錯,高老板,你很有錢,而錢也確實能買很多東西,但你別忘了,錢不是萬能的,買不來別人的良心與責任!」

「我他媽……」高大千頓時火氣,用手指著蘇虹。

這時,門口忽然刮過一陣過堂風,微風吹拂裙擺,使蘇虹裙角飄飄,一雙踩在高跟鞋上的圓潤小腿若隱若現,正午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迷人的玉腿上,淺咖啡色絲襪格外耀眼,能讓人清晰看見絲襪上的細密紋路,那種無意中流露出來的勾魂風情,讓高大千眼睛都直了,肉棒立刻翹了起來。

他被蘇虹那卓越風姿給迷住了,口氣當即軟了下來:「聽剛才談話,看樣子蘇隊長還單身吧?我高某人自詡經濟實力雄厚,如果蘇隊長肯屈尊,做我女人,那么金沙灣洗浴中心和這家酒店就是咱倆的夫妻店,以后來往資金賬目全部交由你來掌管怎么樣?!」

蘇虹天生一副傲骨,當下輕蔑地道:「哼,誰稀罕這些,想讓我跟你明目張膽的沆瀣一氣,門都沒有!」

高大千徹底火了:「蘇隊長,你不就穿身警服嘛,神氣什么?信不信等我把你扒光了,你也就是個普通女人!」

蘇虹也厲聲道:「我會怕打擊報復?真是笑話!實話告訴你,我天生就和你這種人是死對頭,信不信我把你拘進去?!」

蘇虹伶牙俐齒,把對方噎得說不出話。

「哎呀,你這個……」

沒等高大千說完,又被蘇虹嗆聲道:「還鴨?群眾舉報金沙灣洗浴中心雞已經夠多了,你還想開養殖場嗎,雞鴨兩手抓?呸!」

她攏了攏肩上挎包,轉身就走,見高大千馬仔還擋在門口,蘇虹杏眼圓睜,喝到:「怎么,你還想襲警嗎?給我讓開!」

高大千有些無奈地擺擺手,馬仔這才讓到一邊,看著蘇虹消失在走廊的背影,他惡狠狠地道:「臭娘們,撅我面子,還敢說我養雞,那我就先他媽把你變成一只雞!」

「王哥,嫂子還沒出來呢,要不我進去看看?」

說這話時,小趙已經脫下警服上衣,伸手從后座上抓過自己的便裝。

王斌道:「快算了吧,你小子身上那種氣質太重,別人打眼一看就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呃,你說嫂子會不會跟那人……」

「別胡說八道,蘇虹是那樣人嗎?要不因為咱倆是發小,我可跟你翻臉了!」

「嗨,我不是替你著急嗎!哎,你瞧,她出來了……」

兩人看見蘇虹氣呼呼從飯店大門走出,打了一輛車往警局方向駛去,王斌急忙開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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