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世上若有后悔藥,周向紅此刻起碼能吃進去一斤。但不幸中的萬幸是,那張借條被自己給銷毀了。另一個讓人多少有些費解的好消息是,剛才穿褲子的時候她偷偷摸了一把,確實沒發現自己有被侵犯過的跡象。

在這件事上,女人的直覺和敏感程度極強。但此刻她幾乎要虛脫,神志也還沒十分恢復,實在沒有精力去分析。

稍稍喘勻了氣,她掙扎著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往家趕——除了褲襠里涼颼颼的,這事兒似乎應該到此就結束了?本來是該報警的,可到時候自己怎么說?孩子恐怕是沒法去接了,她在路上呼了李秀玲,只說是自己不舒服,讓她提前回來接孩子,而后回家先猛喝了一壺涼白開,換了衣服又簡單梳洗一下,經過詳細檢查,確實沒事,就一頭栽倒在床上。

李秀玲要去給她買藥,被她喊住了,說自己睡一覺就好。第二天倒真應了她的話,除了嗓子還有些難受,基本上再沒別的什么感覺了,和昨天那狀況一比,簡直可以算是神清氣爽。

再就是餓的難受,昨天也不知她流了多少汗,能硬撐下來都是個奇跡。李秀玲早晨送完孩子回來,看她確實是沒什么大礙,飯也吃的挺香,于是放心的上班去了。

周向紅給兒子收拾完,翻出昨天的衣物泡在盆里——當時她實在是渾身乏力,只能先藏起來。還沒等動手洗,就聽見有人敲門。她最近這段時間都快形成條件反射了,一聽見敲門聲心就懸空。

躡手躡腳走過去,她趴在門上聽,除了敲門聲,也聽不見別的什么。外邊又敲了幾下,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有個什么東西被塞到了門縫里,然后就是一陣騰騰騰的腳步聲下樓。

她急忙去陽臺,貼著邊兒往下瞄,不大會兒就看見個男人的背影出樓口走了,看著像是那個小國。

等到確認他走遠了,周向紅連忙返回來,一開門,順著門縫掉下個牛皮紙的信封來,啪嗒一聲拍在地上。她匆忙瞄了一眼樓梯間,急忙撿起來關了門。

回到客廳坐下,她的心還在砰砰的跳。這信封就是普通寄信用的那種,郵局賣兩毛錢一個。

里面裝了一沓不知是什么東西,方方正正的。她打開信封,把里面的東西抽出來,是幾張照片,當時就把她給驚呆了。

第一張照片是她瞇著眼睛,四肢大開的躺在炕上。

第二張照片還是那個姿勢,但衣服已經解了扣向兩邊大敞著,露出里面穿的胸罩來。

第三張也是那樣,但褲子很明顯被解開了,褲口朝兩邊翻著,里面的內褲都露出一小片來。

第四張,衣服已經堆在了一旁。第五張,褲子也是……照片從她的手里掉下來,散落到了地上。

她終于明白,胖子昨天說她睡了倆小時,這其間究竟發生了些什么。羞恥、悲憤,以及驚慌的情緒瞬間涌上心頭,讓她手腳冰涼,頭暈腦脹。

低喘了兩聲,淚水從眼中涌了出來,她萬萬沒想到,胖子會對她做這么卑鄙下流的勾當。哭了一通,她顫抖著又把照片撿起來。

只有五張,但意味已經很明顯了,一定還有別的,更露骨甚至是惡心的。她不敢想象,但問題明擺著呢,清醒過來的時候,她是一絲不掛的,而這五張照片,按順序來看,也僅僅拍到她還穿著胸罩和內褲。

她哆嗦著拿著信封,直奔廚房,走到半路又折回來,把信封塞在柜子角里,開始穿衣服。

穿完拿了鑰匙和錢包,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把信封從柜子里拿到廚房,找了個很久不用的小鋁盆拿到陽臺,用火柴點著了信封,扔進去眼看著直到全都燒成了灰,還抽了根掃帚枝在里面挑了挑,確定再沒剩下什么,盆也涼了下來,這才用塑料袋連盆裝著拎起來,急匆匆的出了門。

小區里一片狼藉,那些棚房被扒倒后,破磚爛瓦就堆在原地再沒有人過問。

按照城管隊長的說法,反正都眼瞅著要拆遷了,到時候一起就清理走了。也多虧這些天警車還在附近巡邏蹲守,不然再來一伙砸窗戶的,都省得從外面帶磚頭進來了。

“怎么樣,我照片拍的挺專業吧?”胖子在電話那頭得意洋洋的說。周向紅捂著話筒,氣得直哆嗦:“你……你太卑鄙了……你怎么能對我干這么下流的事兒……”

“下流?嘿,說到下流,也不知道是誰下流……我這兒有幾張照片,哎呀那個姿勢啊……嘖嘖嘖……”

“你無恥!你把照片還給我!都還給我!”周向紅眼淚都流出來了。

“那可不行,我收藏著沒事欣賞呢……哎,不過你那褲衩我倒是可以還你,說好了玩兒兩天的,我一向說話算數,明天下午你來拿吧。”

周向紅已經氣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話吧里人來人往,她又有把柄在對方手上,強忍著壓下火氣,低聲說:“強哥……你到底要怎樣,我都五十的人了,你就放過我吧,好不好?”

“嘿,說別的沒用,明天下午想著來拿褲衩啊,要不然……我也不介意把這些照片給大家伙兒都欣賞欣賞!”

周向紅失魂落魄的回了家。路過警車的時候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歸沒敢上前。第二天是周六,按慣例舞廳必然人多,李秀玲早早吃了午飯就走了。

周向紅努力在她面前裝出一副天下太平的樣子,等她一走,就簡單收拾了一下,急急忙忙的也出了門。等到了地方,胖子仍舊是自己在屋,樂呵呵的把她迎進來,反手閂了門,又給她倒茶。

這回借個膽子她也不敢再喝了,胖子有些不耐煩:“這回保證是干凈茶水!信不過我是怎么著!”

她只好接了,轉手放在一旁茶幾上,咕咚就跪下了:“強哥……強哥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我這么大歲數的人了,家里也確實沒錢,你這……這是往死路上逼我啊!”

胖子端著茶杯,滿臉笑容的往沙發上一坐:“你看你說的這叫什么話,我怎么就往死路上逼你了?起來起來……”

“我求求你把照片還給我,好不好?我……我沒臉活啦……要不然……要不我就死在你這兒吧!”周向紅說著,一偏頭就要往茶幾上撞。

胖子連忙伸出左手一擋,撥拉著她的腦袋往外一掀,結果自己沒端住,右手里的茶晃出來灑了一腿。

他勁兒大,這一下周向紅差點側趴在地上:“嘿呀,給你點笑臉你還得瑟上了是不?!就他媽拍你幾張照片就跑我這兒要死要活的?給我惹急了,回頭把你兒媳婦弄來也他媽拍一卷!來來來,你死吧!你死一個我看看!這回保證不攔著你了!……瞅給我整的,褲子都他媽透了!”

周向紅五雷轟頂一般,也顧不得擦臉上的眼淚,急忙起身撲過來抱住胖子的腿:“強哥!不行啊強哥!你好人有好報,這事兒跟她沒關系,可千萬不能牽連她啊!不能啊!”

“少他媽廢話!給我起來!我招呼你來就是為了看你擱這兒哭啊?!起來!”

周向紅慢慢站了起來,雙手捂臉,嗚嗚的仍舊只是哭。

胖子不耐煩,站起來猛地把茶幾一下子掀翻:“哭哭哭!肏你媽的再哭就滾犢子!滾!”

巨大的聲響震住了周向紅,不得不強忍著把眼淚憋了回去,她知道,自己萬萬不能就此“滾犢子”,只是仍然站在那里抽噎著。

胖子冷著臉一指門外:“去他媽洗把臉去!要不就直接出門滾蛋!”

外邊廚房有水龍頭,周向紅擰開胡亂的洗了把臉。借著水的清涼,她漸漸平復了情緒,心里不住的盤算,這胖子是個地痞流氓,地頭上又有勢力,難保惹急了他不會做出什么事來。

自己落在他手里,怎么才能全身而退,只是家里人萬萬不能受到牽連。要是……怎么辦好呢……旁邊搭了條毛巾,看著還算干凈,她扯過來擦了擦,而后挪著步子又進了屋,只是眼睛還紅著,時不時的抽噎一下。

胖子站在沙發前,倒把大褲衩脫了,正拎在手里抖落,下身只穿了一條三角褲頭。她羞得把頭轉到一邊不敢看。

看見她扭著頭進來,胖子嗤了一聲:“怎么著,怎么不走?”周向紅不搭話,又覺得自己就這么站著也不是個辦法,尋思了一下,走過去扶木頭茶幾。

胖子站旁邊看她,趁她彎腰的時候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她驚叫一聲,往旁邊一竄,用眼睛瞪他。“你瞅啥!”

胖子把大褲衩往她身上一扔,自顧自坐了下去:“褲子濕成這屄樣,剛才那一下算便宜你了……去給我洗了!”

周向紅接著,趕緊如釋重負的轉身出去。盆和肥皂都是現成的,這活兒她干起來輕松,又樂得拖延時間。她慢慢的打肥皂,慢慢的搓,心里亂糟糟的,沒個主意。

胖子在屋里喊:“別他媽磨嘰!麻溜的!”她嚇了一跳,不得不加快了速度。

在院里的繩上晾好,她挪著步子又進了屋。胖子把上衣也脫了,光著膀子正拿她那條內褲翻來覆去的看。

見她進來,嘿嘿一樂:“喏,說好了玩兩天就還你的……”把手往前一伸。他身上就一條緊窄的褲衩遮著男性器官,整個人乍一看就像裸著似的,周向紅偏著頭不敢看,但畢竟是個過來人,也沒窘迫到連眼睛都睜不開的程度。

內褲晃晃悠悠的掛在他手指上,周向紅忍著不吱聲,挪過來就要搶,胖子把手一縮:“給你了么就來拿?”

“那……那你……”“嘿嘿,”胖子一樂:“我做事向來講究個公平,當然是怎么脫下去的,就怎么穿回去唄!”

“你!……”周向紅又氣又羞,她明白胖子的意思,也隱隱想到了自己可能會面對的事情,只是沒想到他要這么羞辱自己。

走又不能走,打也打不過,翻臉又有顧忌。她站在那里,左右為難。

胖子見她沒反應,把褲衩往沙發縫里一塞:“怎么著?我還是那句話,想滾蛋就趁早,要不就麻溜的!挺大歲數個人了,裝什么純吶……”

“強哥……我求求你……”“少他媽廢話!喏,你不是想要回照片么?嘿,我這人就是心軟……”他往茶幾上一指:“看看吧,你也欣賞欣賞自己的騷樣兒!”

周向紅急忙睜大了眼睛,雖然離得遠,也能清楚看到那一疊照片最上面的一張,是自己赤裸著擺出一個淫蕩的姿勢。她的心里像開了鍋一樣。估計是估計,事到臨頭教她如何肯聽從胖子的指示。

但不聽從又不行,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事要是任由發展,不光自己再沒臉見人,連帶著家里都受威脅。

她最后硬逼著自己接受“反正前天該看不該看的都已經被他看了,自己一個過來人,咬咬牙也就過去了。雖然被他玷污,但天知地知旁人不知”的思想,費盡了力氣才擠出點聲音來:“那……那我……我自己弄……”

“嘿,你自己穿來的,你自己脫唄,我只管把這個給你穿回去。”胖子冷笑著回答,點起一根煙。

“完事你就把照片還我吧……”

“少他媽廢話,輪得著你談條件?!……看你表現了,嘿嘿……”眼淚又流了出來,她用手抹了兩把,最后下定決心,轉過身去,把手伸到褲腰上。

“轉過來!誰讓你他媽轉過去的!”她渾身一震,抽泣著又轉了回來。

當著一個陌生男人的面脫褲子,這是任何一個正常女人都絕難以做到的事,尤其想到還會發生的后續。

周向紅五十年的人生經歷中,盡管和兩個男人上過床,但那畢竟是有感情基礎的。她哆嗦著用手指勾在褲腰的皮筋處,卻怎么也使不出勁往下褪。

眼淚倒是止不住的流下來。胖子漸漸又開始不耐煩起來:“咋的,有難處啊?要不我幫幫你?”周向紅嚇得一哆嗦,咬牙閉眼心一橫,往下一蹲,把褲子直接褪到了小腿,然后站起來,扭著頭愣愣的看著地面。

胖子咂巴咂巴嘴:“嘿嘿,這就對了。愣著干啥,繼續啊!……哎我發現你挺喜歡穿黑色的啊……”

周向紅萬般無奈,哆嗦著把內褲也褪了下去,順著就蹲在地上抱著腿。胖子冷哼了一聲,把煙頭往她面前的地上一摔,迸起的火星讓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慢慢挪著腿把褲子和內褲從腳上摘下來抓在手里,然后站起來,捂在兩腿之間。

“過來過來……你離這么遠干什么……”她往前挪了兩步,余光見胖子的手還沒放下,狠心又往前挪了挪。

胖子等她挨到近前,身子突然往前一傾,伸胳膊就抓住了她手里的褲子,使勁往回一拽。她沒防備,一把就被他搶了去,啊的一聲,剛要伸手去搶,又發覺不妥,連忙后退用手護住自己的襠部。

胖子把手里的衣物往身后一塞:“躲什么!不是我說你,到現在你還沒看清楚形勢?別總讓我廢話,自己老老實實的過來,哥們玩夠了,好放你走。”說著胖子又點起根煙。

周向紅的眼淚都快流干了,但她知道,胖子說得對,自己如今已經沒了選擇。

她咬緊了牙,考慮再三,顫抖著挪了過去,胖子一樂,伸手扒拉她捂在襠下的手:“撒開……讓你撒開呢!沒讓人看過是咋的!”

她搖著頭,只是來回推擋和躲閃,直到胖子舉手作勢要打,才嚇的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掰開,將整個下身完全的暴露出來。

“這就對了……捂什么臉,給我把手放兩邊!……對,就這么樣,不許動啊!”胖子坐在那里,頭的位置差不多正對著她的肚臍,幾乎就像在面對她的私處一般。

他嘿嘿樂著,稍稍彎著腰,饒有興趣的欣賞著她那叢黝黑的,向中間聚攏成一個小小尖角的陰毛。周向紅把臉完全扭在一旁,全身都因為緊張和屈辱在輕微的顫抖。

她只覺得一股氣流不斷的噴在自己的陰毛上,那是胖子的呼吸,由此可知他的臉距離自己的下體有多近。間或還有一股明顯的熱氣噴上去,伴隨著嗆人的煙味飄起來,好像是他把煙吹到了上面。

緊跟著幾只手指抓了上來,在陰毛里不斷的梳理,把它們揉亂又捏起。她顫抖著,牙齒咬得咯咯響。胖子一邊玩著她的毛發,一邊在嘿嘿的笑,那笑聲在她聽起來,仿佛是從地獄里傳出來的一般,淫邪而又猙獰。

揉搓了幾下,一根粗壯的手指滑到了她的大陰唇上。這種觸感讓她的顫抖更加劇烈起來。因為羞恥,她的兩條腿夾得緊緊的,只在中間露出一點陰唇,也是緊緊的閉合著,被陰毛擋住頂端那道緊窄的縫隙。

胖子用指肚在那道縫隙的起點處蹭了蹭,又試圖往里插,卻插不進去,而她也被他的指甲劃得生疼,卻不敢出聲,只是哭得更厲害了些。

“腿分開……”她沒動。“哎我他媽把你屄毛點了你信不信!……”她慢慢張開了腿。

“張大點兒!……再張開點兒!”于是整條縫隙都露了出來。

胖子先饒有興趣的撥拉了一下她夾在大陰唇中間,只外露一點的小陰唇,又試著用手指揪住,往外扽了扽:“哎你這屄梆子都磨黑了,讓多少男人肏過啊這是?”哪個女人上了歲數還能保持私處的粉嫩?更何況周向紅本就膚色略偏黑,色素沉著相對也就重一些。

但她又怎么可能去和胖子爭辯這些!“哎問你話呢!”

“沒……沒有……我不是……不是……”她哽咽著回答。

“不是什么不是!你不跟人家老頭肏屄,人家兒子能那么說?你能拿著錢?!嘁,跟我玩這套……我看看你到底撒謊沒,是不是都他媽讓人肏松了……”

①得瑟:東北方言,貶義,也可用于自嘲。發音dèse。意為得意忘形或張揚炫耀或超出認可的行為。例1:彩票就中了五塊錢,瞧把你給得瑟的!例2:不就買了雙新鞋嘛,今兒他都在我面前得瑟一天了!例3:張三哪去了?出去得瑟去了。

②滾犢子:東北方言,貶義,部分語句中也隱含親昵。意思通滾蛋。犢子意為幼獸,一方面引申為蛋,另一方面,東北話中用犢子來形容一個人,本身就有貶損的意思,在此詞中亦有“滾,你這個犢子”的含義。例1:能不能行?不行你就給我滾犢子!例2:媽,我想要零花錢!滾犢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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