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王八蛋最近感覺不太妙。自打李秀玲來他家做鐘點工,家務的問題解決了,性欲的問題也解決了。一干平時關系不錯的鄰居老頭都很是眼紅,紛紛打聽這鐘點工哪里雇的。

所謂人老成精,有那個腦瓜活絡的,話里話外就隱隱透露出夸他艷福不淺的意味來。王八蛋自然是滿口否認。

雖說人前春風得意,可背后他也有苦惱,畢竟年老體衰,從前雖說也偶爾的往風月場所跑,總算有時有晌,如今近水樓臺,眼看著不吃吧,饞,可吃多了,又明顯感覺到力不從心。

他不是不明白色字頭上一把刀的道理,可男人老了,老天爺賜下的那點能耐就不斷萎靡,就算是對自己好一點兒吧,樂呵一天是一天。欲望是這樣的,越吃越餓,越喝越渴。

恨不能整天都含在嘴里騎在胯下才是最好。他天天泡了枸杞猛喝,只可惜緊補趕不上慢虛,到底還是大部分的時間只能動手動腳。

李秀玲也不介意,反正自己是收了錢的,甭管正在忙乎啥,老頭摸上來從不拒絕,頂多嬌嗔著讓他輕點兒。她正切了菜下鍋,王八蛋溜溜達達進了廚房,閑扯了幾句,就把手放在她屁股上摸,繼而干脆順著褲腰伸進去,抓住嫩滑豐腴的臀肉揉捏。

難得他一邊毛手毛腳,一邊居然還能提起昨天新聞聯播的內容。

李秀玲哭笑不得:「哎呀王叔,你咋這么色呢……快點快點……」

她扭著屁股:「菜要糊了……」王八蛋于是只好戀戀不舍的把手抽了出來。摸了這半天,他下面那條老槍絲毫不見反應,這也正常,那玩意好使的時候一直不多。

今兒王八蛋格外有心情,都忙乎完李秀玲禁不住他磨,到底給他裹了一陣,只是他始終不進狀態,弄到最后也只是半軟不硬的就射在了李秀玲的手里,草草收場。

到了中午李秀玲吃完飯出門,下樓的時候正趕上一個老頭拎個布兜上樓。她天天來,對王八蛋的鄰居多少也是見過幾面的,這老頭姓劉,就住王八蛋隔壁,倒是老伴尚在。

他老伴李秀玲也見過,整個人長的像個地瓜似的。老劉頭抬頭一看是她,眼前頓時一亮。別人不知道王八蛋這點事,他可是清清楚楚,兩家臥室就隔一堵墻,有時候他上午在家,就能聽見隔壁傳來床鋪搖動的咯吱聲。

為此他甚至弄了個舊茶葉罐子,隔壁稍有風吹草動,就扣在墻上扒著聽,后來發現血壓計里邊帶的那個聽診器更好使,因此洞悉了王八蛋和李秀玲的秘密。

「地瓜」每天雷打不動去附近的小麻將館和一群老太太打麻將,倒是從來不知道這些事。今兒李秀玲穿了套緊身的上衣,褲子也是彈力的,把身材包裹得曲線玲瓏,老劉頭暗地里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表面上卻還是微笑的和她打了招呼。

她笑著點了點頭就急匆匆下了樓,只剩下老劉頭站在樓道里咂吧嘴。

晚上李秀玲剛回舞廳,不大會兒老吳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做賊似的一把拉住她就進了舞池。

他原本是不想來的,可吃過晚飯后一個人在家,越待著越覺得沒意思,電視里那些個節目也枯燥乏味,滿腦子都是李秀玲的笑臉和她窈窕的身形,反正媳婦也還沒回來,他穿了衣服就又溜達過來了。

倆人貼在一起跳舞,倒也還是什么都沒做。說到底老吳還是喜歡和她這樣親近的感覺而不是為了泄欲。李秀玲怕他看著周圍鬧心,又提出來去樓上坐坐,這一次老吳沒答應,人情欠多了不好,他終究還不適應那種人前擺譜的感覺。

至于說看場子大哥昨天的招待,嗐,就他們這幫人,難免有個打架鬧事的時候,要是跟他有關系,到時候從輕處理也就是了。我雖說就是個片警,真要趕上了,說句話還是管點兒用的。

老吳如是說,他也是想明白了,既然看場子的把他認出來了,那李秀玲早晚也得了解自己的身份,說不定昨晚就知道了。

于是李秀玲也就沒再堅持,和他一邊貼著耳朵說悄悄話,一邊兒在舞池里散步似的挪著步子。對于老吳表露身份,她只是略微表達了一下驚訝,沒有纏著他問一些體制內的事。

明顯對方在這個場合只愿當個普通大眾,問多了容易招人反感。倆人晃著晃著就晃到了最里面的墻邊兒,老吳眼睛一掃,正看見幾對男女半裸著在那里擺造型。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摟著李秀玲往回轉。

等轉過來,李秀玲自然也就看見了,人堆里居然還有張曉芬,單腿站立盤在一個男人身上顛動得正歡,對著他們這邊露出大半拉雪白的屁股。她嚇了一跳,趕緊隨著他的步子走。

重新晃回到舞池里,老吳突然問她:「秀玲啊,你平時在這里邊兒……掙的都是什么錢吶?」

李秀玲驚魂未定,聽他這么一問嚇得當時就支吾起來。老吳見她這般反應,心里冒起一股無名火來,皺著眉把她從身上往外一推。她一抬頭看見對方的表情,知道是因為懷疑自己在舞廳里亂搞。

這時候要是說了實話,只怕老吳當場就得翻臉,急中生智長嘆一聲,垂著頭說話帶上了哭腔:「吳哥,你也知道,我不容易啊。處處都等著用錢,你當我喜歡這個地方?這不是逼得沒辦法嘛……當女人的,誰能愿意上這地方來讓人隨便搓搓?我知道你正派,看不得那些個不知羞恥的事兒。我也接受不了把自己就那么糟踐了。可最起碼,你看著了,擱這兒陪人跳舞,要是不讓摸,哪有人肯花錢吶……」

老吳也是一時動氣,聽她說完咂摸咂摸內容,好像又勉強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圍里,另外也是受她的無奈所感染,于是搖著頭,重新又和她摟了起來。

李秀玲趴在他懷里還抹了點眼淚,倒給老吳整的手足無措,還向她賠了好些不是。這番話和眼淚,李秀玲也是半真半假。

她的情況確實是困難,走上這條路也的確是迫不得已,但究竟走到哪一步了,那自然也是明擺著的事,只是她同意張曉芬的觀點,這警察你要是能黏糊住了,將來未必不會派上用場,因此看人下菜碟,專挑博老吳同情的角度下手,捎帶著把自己的貞潔也給粉飾了一番。

老吳雖說一把年紀了,可畢竟沒在這樣的環境里摸爬滾打過,要說對付個地痞流氓、潑女賴漢啥的還行,可女人的淚水蝕骨的藥,任你多剛強的漢子,遇見了也沒有心不化的。

張曉芬做了一單滿意的生意,與其說男人花二十塊錢肏了她一炮,更不如說是她過了回癮,捎帶著還賺了二十塊錢。總算客人之中偶爾也能出幾個精品,耐力尺寸都很合適,正如舞女里出了她一樣。

雖說體力消耗大了點,可隔一段時間總也得解決這么幾次,不然每天被那些男人翻過來掉過去的玩弄卻總也達不到高潮,時間長了非內分泌失調不可。

她有自己的原則,別看做的時候要多放蕩有多放蕩,錢還是一定要收的,別看一見面張口閉口的叫著老公,客人永遠是客人。社會和行業以及男人共同壓迫著她的肉體和靈魂,但于夾縫中得到一些女人應該得到的快感,還是讓人很愉悅。

環境是差了點,而且現場直播,但她不在乎,這個活兒就是眼睛一閉褲子一脫的事兒,人家演員還在攝像機前面脫衣服呢,那是多少人看著。

再說了,那些個同樣在墻邊挨肏的女人哪個是好玩意?說起來她張曉芬至少賺了錢養家,已經算得上是業界良心了。她聽說有個娘們,在這兒賺了錢然后拿回去養小白臉。

張曉芬對此連嗤之以鼻的興趣都沒有,這倆人真他媽是一對兒,都有病!當然,最近她心理壓力大,除了生理需求之外,李秀玲婆媳倆的事兒也挺讓人鬧心,還不敢給捅破了。

媽的,處女膜不也說捅破就捅破么,她想著,當然,也就是想想而已,一邊腳步輕快的溜達出了舞池。

李秀玲剛送走老吳,就被張曉芬一把給拽到了旁邊:「行啊姐們兒,挺能勾人啊,擱里邊這個膩歪啊,吳哥……」她用嗲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語氣模仿李秀玲的話,剛才她出來的時候恰好路過倆人身邊。

李秀玲大窘:「哎呀芬姐,你咋這么能鬧呢……」

「這么黏糊你倆咋不上包間去呢?」

「吳哥說……怕欠人情,影響也不好……再說他來就是找我說說話……」

「唉,這好事兒咋輪不上我呢?一起上去的,結果人家就看上你了,我成陪襯的了……」張曉芬繼續酸溜溜的說:「等以后有機會我也找個警察,到時候他只要來我就拽他上包間,反正都記大哥的賬。

進門我就把他的槍掏出來:把褲子脫了!快點!腿劈開!」她連說帶比劃,最后那句故意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來。

「芬姐你那掏的是他哪把槍啊?」李秀玲早都習慣了張曉芬時不時就掛在嘴邊的葷話,如今練得偶爾還能接上一兩句,兩個女人因此站在那里笑作一團。

「我跟你說啊,有機會就把他拿下知道不。你倆要沒有這層關系,就是磕頭拜把子了到關鍵時候都不一定好使。但是只要有了關系,倒不是說他就能對你動什么真情實感,最起碼你找到他頭上的時候,他得掂量掂量萬一你把這事兒捅出去,他得倒多大霉!這幫有公職的,就怕出這事兒,真的,不拴緊了比猴都精!」

笑鬧夠了,張曉芬繼續給李秀玲上課:「最好是辦事兒的時候你看看他身上有什么明顯的記號沒有,胎記啥的,那種地方的最好,留個證據,免得他時候賴賬。說白了你要是能看見他雞巴頭子上有個痣,那就鐵板釘釘了!」話糙理不糙,她說的這些李秀玲都能領會。

雖說老吳這人看著挺靠譜的,可自己和他親近不就是為了將來能有點倚靠么。因為這個,老吳這兩次來她都沒敢要錢。這次老吳倒是要把錢塞在她兜里,她死活攔著到底也沒要,個中意思讓他自己品吧。

張曉芬其實比李秀玲考慮的更多,沒辦法,兩個人的認知寬度不一樣。舞女在舞廳里賺錢,出了事舞廳自然也跑不了,所以只要舞廳照常開業,她們這群人被「掃黃」的幾率其實就幾乎沒有。

可王雅麗和周向紅不一樣,那二位可是實實在在的野生動物,指不定哪天就會被獵人一槍撂倒。到那個時候,像老吳這樣的人的能量就會被體現出來,所謂拘留,那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節較輕、初犯、態度良好等等的詞連她都能編出來。

罰款也好說,最起碼少割點肉也是好的。再說了,就算是她們自己,將來的事誰能說得準,萬一真是遇到個山高水低的時候,多條路就多份保障。

因此她極力攛掇李秀玲拿下老吳,反正自己不攛掇,看這倆人的意思也就早晚不等,那就宜早不宜晚唄。

一晃過了五一,這段時間老吳沒怎么來。自打媳婦回家,他就又恢復了正常的生活。舞廳那種地方,去了終歸是名聲不好,影響夫妻和諧。

因此李秀玲除了陪他跳了兩回舞,摟在一起說些悄悄話之外,愣是沒找到「拿下」他的機會。這事兒也急不得,她心里有數,太主動了會影響自己在這個男人心中的形象,他可不是那種受不了勾引的男人,培養感情還是得放在首位。

當然了,感情培養的不錯,老吳對她有移花接木的好感加持,另外通過這幾回接觸,她表現得也不錯,說話什么的都很貼心。月中旬她接到盧玉的電話,雖說倆人已經很少聯系了,但以前的關系在那擺著呢,終歸還是互相惦記著的。

盧玉生孩子了,過幾天就要擺滿月酒。不管是沖她還是劉哥的面子,這禮都必須得去趕。她還是掐著點兒,找酒席的空檔去寫了份子錢,然后就匆匆的走了,這次連她們兩口子的面都沒見。大家心里都有數,不見就不見吧。

不曾想晚上劉哥就來了電話,說自己當時大約正忙著招呼客人,愣是沒發現她什么時候來的,又說要找她吃飯。她心里清楚,這也不過就是些客套話,自己酒席都沒參加,哪還能讓他單請。

倒是最近手頭上寬裕了,連帶著之前領的臨租補償,再加上這段時間她攢下來的錢,李秀玲琢磨著,劉哥那筆錢自己一欠就是好幾年,人家不張口,自己可得主動點,于是對劉哥說,準備這兩天先還他一些。

劉哥在電話里好一通推脫,到底是她態度堅決,因此倆人最終商定,第二天李秀玲先給劉哥五千。其實現在一萬她也拿得出來,只是劉哥心疼她自己撐著家不容易,說啥也不多要。

他明白李秀玲的性格,五千就是這么個意思,他不要反而見外了。還得雖然不多,可這就是個好的開始,李秀玲因此心情好了不少。

劉哥當了爹,整個人也是喜氣洋洋,只是看上去面容間略有倦色。大約是伺候月子累的,她想,那確實是個挺折磨人的大工程。話說回來,孩子是女人生的,產床上死去活來,這月子男人再不給好好伺候,也就沒天理了。

他家總算倆老太太都活蹦亂跳的,估計就是累也累不到哪去。她問了問家里的情況,又說讓劉哥幫著給盧玉帶好。劉哥又提起來請她吃飯,到底是被她給回絕了。

天兒不錯,被張曉芬在心里劃為「野生動物」的那兩位早早就到了公園。倆人溜達了一會兒,王雅麗勾了個老頭就走了,只剩周向紅一個人還在那里。

事實上不是沒有人過來問她,只是她見那老頭實在臟兮兮的不成樣子,就沒答應。那人賊心不死,眼看著還要靠近來說話,她只好抬腳往別處溜達。

周向紅還不太適應主動上去勾搭人,像王雅麗那樣直接上去跟男人調笑,說著葷話伸手就拽,甚至是趁男人不備伸手就在對方胯下掏一把的行為,對于她而言目前還是可望不可及的境界。

那些男人看上去倒是挺享受這種偷襲,有幾個經常能看見的老家伙甚至光天化日的就在王雅麗身上占占便宜。

和氣生財,王雅麗對此也只是在背后罵兩句而已。另外怎么分辨哪些人是來找樂子的,哪些是正經游人她也不太熟練,因此單獨一人的時候只在周圍轉來轉去。這種不溫不火的攬客方式造成她收入有限,但終歸還是有的,而且以她的心態來看,已經很是不少了,至少想要逐步還清債務的計劃實施有望。

接客進屋之后那點事兒她倒是漸漸熟悉了,之前那種緊張和羞恥的情緒也逐漸開始消退,這種「工作」仿佛變成了一件理所應當的事。不就是肏屄么,收錢,脫褲子,擼兩把戴上套,腿分開讓人捅咕一會兒,收拾完送人。

只要不走心也就是了。可惜那些男人的肏弄基本上只在她身體開始有感覺時就戛然而止,一天的活兒接下來,大腿舉得挺累,心里卻弄得七上八下的在半空懸著。畢竟大多是些茍延殘喘的老色鬼,心有余而力不足。

這季節又正是各行各業都忙的時候,農民工也少見。走一步看一步吧,好歹生理需求那點事兒,晚上能靠手來解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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