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可理喻

在醫院中醫生就是絕對的主宰,只要把患者的病治好就好,其餘的八卦娛樂通通都是工作職責外。

大可以選擇不予配合,那些患者自然而然問不出什麼也就消停了。

可是你四個字我不知道,反而會讓更多的人猜測不已,浮想聯翩,只會讓八卦的火焰燃燒得更為猛烈。

我對仁愛醫院有著特殊的情感,畢竟這是我第一家實習的工作單位,我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所以本著對醫院負責的態度,我並沒有按部就班地實行科長的指示。

但凡有一些好事者問我淚目的時候,我通通回應的都是強硬的四個字,無可奉告。

當蘇婉和其他的醫務人員被患者纏得焦頭爛額之時,一看到我的病房卻是一片風平浪靜,紛紛開始效仿。

很快在強有力的簡短回應下,醫院逐漸恢復了風清雲朗。

秋科長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由得感歎起來,“看來婦科有男醫生還真是明智之舉。”

只是很遺憾,原本還有個胡主任和我做伴,如今我卻成了孤家寡人。

沒過兩天醫院倒賣胎盤的事就出了結果,員警把胡主任、鐘彤雯以及護士長列為犯罪團夥成員,給出的罪名是倒賣國有資產,據說過幾天就要上訴,法院開庭審判。

我聽過之後,不禁啞然失笑,孕婦生完孩子的東西都變成國有資產了,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蘇婉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氣橫秋道:“別這麼意外,我們生在這片國土上,連我們自己都屬於國家的,所以那些胎盤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包括你的胳膊腿,全都是。”

“你還有心情調侃?”我挑眉問道,真該說一句,真夠沒心沒肺的。

“那怎麼辦,難不成我們要頂著一張苦瓜臉,悲春傷秋嗎?”蘇婉嘟囔道。

我搖頭無語,沒有再和她掰扯,繼續我的查房征程。

結束了忙碌的工作,等我回到宿舍之後,陶一雯早已經做好了香噴噴的飯菜。

我心中一暖,說道:“今天下課這麼早?”

“嗯。”她擺好碗筷,看起來心事重重。

“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著陶一雯的臉色不太好,擔憂問道。

“逸春,我想了想,還是想要個孩子。”陶一雯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無所謂的回應,“不是說了嘛,這事以後再談。”坐在飯桌前,將她拉到了身邊。

“可是,這對你不公平,而且老人們常說,有了孩子,夫妻間的關係也能走得更加長遠。”

“想要留住男人的心,就得為他生孩子。”

陶一雯眸光炯炯說道。

我失笑,“這是什麼屁話,不是應該想要抓住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嗎。”

“一雯,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不,逸春,我是認真的,今天我去看了一個民間醫生,他說我可以懷孕,就是氣血太虛。”

“他建議我可以吃些胎盤,把氣補上來就好。”

我一聽又是胎盤,不禁有些煩躁,“我之前就說為你做針灸,可是你偏偏不信,非要去找江湖遊醫。”

“要知道這些人可是無證經營,他們不草菅人命,就算是好的,你怎麼還能信這些鬼話?”

“這樣吧,吃過飯之後我先為你疏通經絡。”

“生孩子的事情我們順其自然,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心理負擔。”

我總覺得陶一雯想要攜子逼婚一樣,搞得我心中不爽。

但一看到她蒼白的容顏,有些於心不忍,“方才的話有些重了,我只是不希望你想得太多。”

“逸春,不如你帶我去醫院再做個檢查吧,如果還有希望的話,就按你說的做。”陶一雯依然在掙扎。

我無奈,看得出,陶一雯似乎對於孩子有著非同一般的執著。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要拿孩子拴住我的心,但不管心思如何,終歸她是為了我才會如此。

最後我妥協,帶著他去找了秋科長。

她可是婦科界的權威,由她說出的話,陶一雯自然會信服。

其實我原本是想要和師父溝通,讓她為陶一雯調理身體,憑她一手生死人肉白骨的逆天醫術,就算是一腳踏進鬼門關,也能夠救得回來。

更別提是小小的不孕不育了,既然陶一雯總是對我心存疑慮,但面對著正統的扁鵲後人,或許就說不出話了。

只可惜李愛旋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屢屢撲空也只能夠由著陶一雯的性子了。

秋科長一聽對方是我的女朋友,親自做了檢查,等她拿著通水檢查報告之後,臉色就變得沉重下來。

“情況不容樂觀,輸卵管已經黏粘得很厲害,就算是做了通流手術,效果也不會太好。”

陶一雯一聽,美目中都有了淚花。

我趕緊說道:“你別擔心,不是還可以試管。”

“逸春,那人說我吃胎盤真的可以的,你就不能讓我試試嗎?”陶一雯帶著哀求。

我上了脾氣,“你怎麼這麼冥頑不靈,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就算你不信中醫,也不願意做試管嬰兒嗎?”

陶一雯搖了搖頭,“我看到很多做試管嬰兒的孩子,先天很多都不健全,那是萬不得已的辦法,又不是良策。”

我語氣嚴厲起來,“不能生就不能生,何必委屈自己,我們還這麼年輕,你犯不著擔心以後沒孩子。”

“你到底是信不過我還是你自己?”

陶一雯抓著我的胳膊,“不就是吃幾個胎盤嗎?你明明就是婦科大夫,為何就不能幫幫我?”

我看了一眼秋科長,只見她臉色已然不善,於是只好對陶一雯解釋道:“胎盤不是說有就有,況且那不是屬於誰的。”

接著,我把胡主任倒賣被抓走的事,簡單說了出來。

原本以為陶一雯會知難而退,沒想到她卻執拗得很,“他那是拿著醫院的資源為自己牟利,和我的性質截然不同。”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要胎盤?”我不滿說道。

“怎麼會,你明明知道,我是用來治病,又不是去倒賣。”陶一雯變得咄咄逼人,“你身為婦科醫生,為我弄胎盤有什麼可難的?”

“大不了,我們花錢高價買不行嗎?”

對著陶一雯,我渾身充滿了無力,甚至生出一種對牛彈琴的即視感,不可理喻。

對於一個深陷於生孩子魔怔的女子,你似乎和她說什麼都是無用功。

秋科長到底年長,開口規勸,“你們兩個現在最好先不要打胎盤的主意,畢竟醫院正處於風口浪尖。”

“胎盤也不是沒有,只不過要過段時間,等法院的判決下來之後,此案徹底了結再做打算吧。”

“小陶,到時候還需要的話,我可以試著和那些孕婦溝通一下,這樣可以嗎?”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秋科長,後者對我善意地點了點頭,帶著陶一雯悻悻然地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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